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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曹不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11
变成现实,竟然让他深埋心底的怒意都被激发了出来,甚至失态。
他相当排斥这种感觉,这是一个谋士的失败。
以及面对一个缘分已尽之人的失态。他甚至不知自己如此失态的原因为何。
贾诩这一生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知为何”。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张绣一眼,张绣原本亦步亦趋地跟着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已落下一段差距。
张绣方才回过神来。暗夜中他看见贾诩就自顾自的拨开挡路的杂草和树杈,面色不善。他立刻提步跟上。夜色中贾诩回眸望了他一眼,然后用简直要甩开什么的速度继续朝前行去。
张绣心中顿时被满满的失落感填满。也许,这次先生生的气真的非同寻常。
自己还要继续往前追么?
刚才对上的那一眼,他看到贾诩眸光依旧明亮,像叶子上的露珠,又像刀锋上的锐光。
遥不可及,且锋锐无比。
尽管知道会割伤人,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即便划得遍体凌伤,也是甘之如饴。
张绣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朝贾诩方向追了过去。
两人再度往燕县的方向赶。没过多时,密林逐渐稀疏,可以看见星光在头顶泻了下来。出口处是一片草丛硕大的湿地,远远望去,两人心头皆是一喜有巡逻的星火在远处移动,燕县的城楼已经遥遥可望。
南方的又有火把的光芒闪过,马蹄声也隐隐传来,让两人刚放下的心又悬起贾诩一下子明白了,林中骑兵行军不易,那将领必是索性中途退出了林子,重新集结骑兵从外部奔驰直接绕至这一侧的出口,即便是绕个圈依然速度胜过步行来将他们堵截,不禁暗暗佩服那将心思缜密。
那将只怕也是看出他俩皆是军官,又落了单,才如此穷追不舍吧。
敌人像噩梦一般缠在后面。就算此时往城楼狂奔,也必然会被速度和视野都极佳的骑兵追上。现在去空旷的地方只会更危险。两人伏在一人多高的草丛中,听着悉悉索索的搜索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有士兵跟那将报告搜索情况,两人的话随着晚风传了过来,清晰可闻。他们才知这追击者竟然是袁绍麾下的大将张,难怪能够如此娴熟的根据地势像嗅到血腥味的狼一样对人穷追不舍。
贾诩急速的运转自己的思维,怎样才能避开追兵。就算两个人分头行动也不过是一个下策,这样做不过是把被抓住的几率对折而已。一个能确保自己绝对能够逃离的办法,才能称为上策。
那样的话,就只有……
自己至少有四个办法能让敌军首先注意到张绣。
只要他们把视线都集中在张绣身上,自己要脱身再趁乱入燕县就变得极其容易。
贾诩觉得掌心里沁出了汗。在这种两个人随时都能被找出来的情况下,他忍不住朝身旁看了一眼,恰好张绣也在看他。漆黑的瞳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贾诩不由自主别过了脸。面上忽然覆了一股温热,张绣的手掌竟然捧起他的脸,让他转过头来直视自己。
“……先生。”张绣压低声音,呼唤了一声。贾诩心头一震,仅仅一声称呼他却听出张绣罕有的复杂情绪。
“先生。看着我好吗?自从投了曹公,你都没有直视过我。就算下了朝会的路上遇见先生,先生看起来交谈的很自然,眼神也一直在躲我。”
贾诩说不出话来。
少年忽然像被发现了也无所谓似的,用力一把抱住他的肩膀,然后将褐色发丝的脑袋埋入他的脖颈中,手臂勒得他简直有些发疼。
“这之后,我时常在想。为什么先生不再看我了?为什么我去找你你总是不在?先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我呢?”张绣的声音有些苦涩意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着还有点哽咽。“我是笨。但先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想不到。可是我不愿意多想。因为每次思考,都只会得出一个结论。”少年抬起脸,望向贾诩的目光是罕见的深邃和忧伤:“先生你……不会再见我了。”
贾诩怔怔地望着对方,在这种危急万分的时刻,他却有些恍惚,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可是先生……帮了我很多。几年来也也教会了我很多。后来若非先生我可能已沦为阶下囚,或是在乱军中战亡……先生……待我一直很好。是很好很好的……所以无论如何,我得护得先生周全。”
张绣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再次张臂紧紧拥抱住他。对方喃喃的呼唤着只有他还在叫的那个特有称呼,贾诩正待回应,脖颈处却忽然传来一阵痛楚,对方竟然像泄愤一样一口咬在那里。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不敢出声,贾诩只有咬紧牙关紧紧抓着张绣的胳膊。
张绣没多久就放开了他,脸上的表情像是释然了又带了些贾诩难以捉摸的神色。他瞥了一眼那个半月形的印记,“这样……就算下了黄泉,我也能找到先生了。”
张绣猛然站起,然后一把拉下了贾诩身上的披风。
披风是靛蓝色,夜色中有很好的掩护作用,然而靠贴衣装的那一面却是一片亮白。张绣将披风背面转外,甩过一道弧线就势围在身上。
贾诩一下子意识到了张绣要做什么,他一把揪住对方身上的披风,然而张绣的动作却更快一步,离弦的箭一样从隐藏处冲了出去。
“阿绣!!”贾诩不禁喊了出来,手中却蓦然一空。握在手中的披风一角已然随着张绣的动作被抽离,那抹身影瞬间融入夜幕,带着故意发出碰撞树木的嘈杂声。喊杀声顿起,敌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离开这处朝张绣的方向猛追了过去。

贾诩杵在原地呆了一会,握紧了拳头,直到周围再次寂静下来才接受了手里的空虚。他快速的判断了一下现在的位置,然后咬了咬牙,朝燕县的位置奔了过去。
当初刚入张绣阵营,他并非不打算教张绣一些权谋和政才。
可是张绣说,他只想当个将军,贾诩便改教兵法阵势。张绣不喜与人相争,他没有勉强只是一并留守宛城待价而沽,一次一次助他击退来袭的敌军。曹操夺了张绣的婶子,张绣气急败坏来找他帮忙,他没有告诉张绣你该忍下,不要得罪主公,而是随他一并叛离并帮张绣讨回这笔账。
他从来就没有教过张绣什么叫审时度势顺天而行。
是他保住了那个人在乱世中不该有的,近乎愚蠢的天真。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12
贾诩狠狠用袖子抹去脸颊上的血渍,方才草丛中有些草叶特别锋利。
如果当初把他教得狡猾甚至更恶毒一些,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即便入夜,也不曾离开岗位的守将在数十丈外就发现了他。证实了身份后,贾诩立刻被迎进城中。
他在士兵的带领下穿过城防,虽然疲惫,贾诩还是不住沿途留意燕县的军备。作为后备,这座城池军力尚显完整,盔甲武器的缺失破损程度也是众多队伍中较弱的一支,士兵看上去也神挺拔得多,这跟守城将士于禁善于操练养兵也不无关系。
“燕县之军北上官道,大概需要多久?”他问带路的百夫长。城楼上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莫名显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倘若即刻出发,半个时辰足矣。”百夫长沉吟道。
“于将军呢?”
“于禁将军出大营探查去了,您要找他恐怕……”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的时候人不在?
贾诩眉毛一蹙,“按军报看,探查在三天前就该完成了。这样只怕会延误军情……”
“……于将军也是别无选择。”百夫长压抑着声音说道,“若不是太守将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于将军,也不至于……”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于将军也不像太守那样,完全不关心我等的死活,经常就将属下的活儿揽去做了……”
贾诩不动声色问道:“太守可是夏侯德将军?”
“正是。”
“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但是他……现在不太方便。”
所谓不太方便,当然是在做着跟军务无关之事。仗着是主公宗族,挂着闲职却不办正事的人贾诩见过不少,他并不意外。若是平时,反正事不关己,他早拂袖而去。
“……我非见他不可。”
“这……容属下先去通报……”
“不必了,我自己找他便是。”
贾诩正待继续前行,却看见那名百夫长垂手站在墙边,双拳紧握,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贾诩眼神闪动,半晌后他问道:“莫非太守的‘不太方便’,你知道原因为何?”
走了许久,几乎到了过道尽头,才是夏侯德的住所。夏侯德正搂着一个营妓取乐,那营妓姿态曼妙,却苍白而憔悴,任谁也看得出是强行欢笑。大门被重重推开的时候大吃一惊,还道是于禁。虽说他官职并不在于禁之下,夏侯德对这个才能远高于自己的一丝不苟的严谨将领总带着抵触,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偷着取乐又会被严厉训斥,搞不好还会被记上一笔。
但是一看门口站着的,竟是个面无表情的白衣文士,不禁有些恼怒。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让贾诩风尘满面,只在过道里匆匆喝了几口粗茶,干粮也是胡乱啃的。在看到夏侯德案上的烧肉和兰生酒时,饶是贾诩,也有些为日夜在城墙外挣命的将士可惜。
肉类不说,兰生酒是朝廷御用,市场上价值百金,也是十个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也不晓得许昌拨出的军,有多少是砸进这雕花案上的佳肴里了。
替这些可有可无的炮灰不值并不是自己的风格。再说,贾诩的官职虽比夏侯德为高,但他心知肚明,所谓封都亭侯、迁冀州牧都是虚职,冀州还在袁绍手上,他这个州牧能有多少分量。他不会不自量力的去对夏侯德指手画脚。
不等对方发难,贾诩抢先便道:“夏侯将军,我军危矣!”
夏侯德也认出眼前是前不久向朝廷献降的,延津战线的总提调官、司空军事贾文和。强压下宿醉未醒的怒火,冷冷道:“贾参军夸张了吧!燕县有于文则驻守,危从何来?”
推开下人递上的水酒,贾诩垂肩,请夏侯德一并来到城墙东北角。
“容诩先问一句。将军驻守此处,是否是因为延津一带的战场由主公亲自负责,这一仗的目的是迷惑敌军而非打胜。但袁军何等势大,主公后撤之时,他们完全可能渡河追击。将军进驻燕县,身负后备军的重任执掌两千兵马,因此才命将军伏击渡河而来的敌军?”
夏侯德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忽然双目一瞪,厉声道:“那又与参军何干?”
燕县布置的目的本是机密,只有曹氏亲贵和少数几个待命的将领知道,却不想被贾诩推测了出来。夏侯德暗道此人看上去文文弱弱,但不愧是曾经三番四次让主公大吃苦头的贾文和,不可不防。
“实不相瞒。”贾诩黯然道,“诩一路逃亡至此,乃是为作为斥候的张所逼。之所以遭遇斥候,正是因为那支骑兵正是从延津出港口而来!眼下他们的目的只是探查,但一旦确认白马到燕县一带无我军布防,待他返回河北,必然会通报袁绍,再带大部队分批潜入,直扑燕县而来。所以依我之见,必须现下即刻派兵,截杀张。”
现在还来得及。
这一带地势多变,张绣拖延的追击时间越久,就越可能生还。就算被追上,以张的骄傲,定然不肯依仗人多,而是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吧。这样一来,最多可以争取两个时辰以上的时间,现在若能争取到军队击溃张的部队,救下张绣并非全无可能。
夏侯德却缓缓的开始踱步。
“这个嘛……”
袁绍的斥候在这一带活动,早就有探马来报。可领头人竟然还是张,这倒是意外,倘若捕获,当真是大功一件。
但那张又岂是好抓的?以自己的武力,没有任何牺牲捕获张基本是不能的事;牺牲过大,主公也会问罪。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命于禁带兵前去,但那样一来,对于禁而言是一笔功勋,与他夏侯德又毫不相干。没准还会被外姓将领戳着脊梁骨,拿这次的事取笑一辈子。
他深深吐了口气:“此计也不是不可行,但是……这不成啊。”
“如何不成?”贾诩沉声问道。
“只我一人是无法调动城内守军的。主公当初将燕县布防的重任,交予我和于禁将军二人;本是为了我等相互扶持,却不查亦有牵制之苦……眼下于将军不在,仅我同意也无能为力。”
互相扶持么?贾诩心中冷笑,把军权拆开,半数交予做实事的将领半数却赐予本家亲信,分明是因为敌众我寡大战在即,怕将领摇摆不定节外生枝,才想出这个法子让自家亲信与将士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13
们互相牵制互相监督,谁也别想搞鬼。
夏侯德继续道:“派兵的事,也得军议过后才能决定。眼下众将分布各处城防,至少数日之内无法集众军议,派兵这事,恐怕得再缓一缓了。”
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这缓一缓不过是拒绝出兵的托词。
“将军说笑了。”贾诩柔声道,一指夏侯德手抚弄着的竹管,“若我猜的不错,将军手中的,正是集结燕县部队的响箭,全城仅此一支。主公名为让您与于将军互相牵制,实为让您监督于将军。名为布防管理两位将军商议,实际只要于禁将军不在城内,一切全凭夏侯将军说了算,这响箭只需一发,就能调动全城部队。不是么?”
“这个嘛……”夏侯德脸上露出一丝被拆穿的恼怒,“好吧,我说实话。燕县为黄河南岸布防要点,必须严防,不容有失。被张截杀、数十骑斥候,只是贾大人一面之词,有何根据?我又岂能因此妄动,误了大事?按兵不动,才最为稳妥!”
“……将军说的好生有理。若非如此,我还道是将军怯战呢。”
夏侯德脸上一沉:“贾参军请注意言辞!”
夏侯德心自然是忠的,与一般曹氏亲贵同样不信任外姓将领,也鲜少上阵冲锋。要他固守城池当后备勉强能成,要他主动出击却是万万不能。
贾诩默默承受斥责,心中所想却是其他事。
对方的战略如何愚蠢美梦如何不切实际原本不关他的事,夏侯德坚持要如此导致了什么后果自有曹操拾他轮不到自己操心,尽管这是个擒获张的绝佳时机。
连张本人估计都是因为与郭图不合才被安排做这种远离主战场的差事的。
只是如果此次不能出击贾诩的思维向来慎密冷静,此时却有些飘到了城外的某处。就在距离此地不远到延津的官道上也许正在发生一出凄厉的死斗,自己在这里浪时间的同时,那个年轻的将军已在围攻之下受伤多处却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不想放走任何一丝求生的机会。也许张的长柄兵刃已经刺中了他的要害……
然后此人的性命消散在天地之间,从此偌大的许昌城中再无他的气息。
夏侯德想着屋内还有软玉温香等着他去亲近,不愿继续在城墙上吹冷风,便对贾诩道:“参军也累了,去帐中好好歇歇吧。恕不奉陪!”
刚一转身,却听贾诩的声音飘飘渺渺的。“太守。看样子,要您拔出怀中那只响箭放出发兵讯号,是万万不能了。”
夏侯德一挑眉毛,“现在才明白,也不算晚。”
贾诩目光游移,淡淡说道:“可是,再不出兵,敌军恐怕即刻便打到家门口了。您还在犹豫?”
夏侯德一怔:“已到门口?这话从何说起?”
贾诩的目光飘到了窗外,那里正对着城楼下茅草搭成的粮库,“自然是细作潜了进来。不信快看,城楼下的粮仓都被点着了,火势不小呢。”
夏侯德慌忙转头朝城楼下看去,却见草垛齐整,士兵有序,一切安然无恙。正待叱问贾诩信口开河,只听腰间锵啷一声,在他分神的这一刻,腰间佩剑竟是被贾诩拔出。回过头之时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然冷森森地架在他的脖颈处。
“贾,贾参军,你这是……!”夏侯德大吃一惊。剑锋冰冷,贾诩的声音也冷如冰,“救兵如救火,诩可没有跟将军开玩笑。若是耽误了正事,放跑了张,怕是将军担待不起。”
夏侯德怔怔望着和印象之前判若两人的贾诩,勉强笑了一下。“你这口气,莫不是在威胁本将军?”
“对。”
“贾文和!!老子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躲在……”咽喉蓦然一凉,随后一阵细微的刺痛,他简直可以感觉到细小的血珠从切口处滚落。夏侯德望着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笑意的银发军师,双腿不由发起抖来。
在他听到的传言中,贾诩用计向来务实,狠毒入骨,每计必刺中敌人要害,却不想他动起手来也是如此。
“将军要做的事很简单,拿出响箭,放出讯号。当然,切开喉咙之后由我亲自来也是可以的。”
“……好!好!有你的……”
夏侯德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支两寸来长的竹节管子,颤抖着手拔了三次才掉塞子。讯号被放上了半空中。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霎时间城中一片骚动。
贾诩又强迫夏侯德拟了发兵文书,并盖上大印。
“这样便可出兵了。带兵之事,当然就不劳烦太守您了。”
长剑从脖颈处移开的时候,夏侯德终于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恶狠狠的盯了贾诩一眼。贾诩名义上还是他的长官,目前不能如何。但他不但威胁自己,还敢捏造军令日后与曹操禀明,定将此人军法处置,轻则流放,重则杖毙。
想到这里,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什么向来务实,不管贾诩是出于什么目的干出这种事,都忘了自己还能秋后算账呢。
“兵也调了,文书也拿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却见贾诩一脸歉然,低声道:“情非得已,还希望将军能多加体谅,莫要与我计较。”
现在求饶不嫌晚了么?夏侯德心里冷笑,更是看轻贾诩。“谁与你计较?我知道你不敢真的杀了本将军,若我出事,死十个你也不够,你怎会做此蠢事?……”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更是对自己生气。现在已从惊吓中恢复,底气也足了一些,并有些暗暗后悔一开始为气势所迫做了的愚蠢决定。自己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贾文和又岂能活着走下城楼。只要挨到这场战役结束,他便立刻上奏,请曹操将此人流放回他老家武威。此人只会因为这次强迫他发兵,赔上自己后半生……
与此同时,夏侯德只听到一声利刃刺入肉体的闷响。脖颈一凉,随后是颈骨被利刃切入的触感。
鲜血喷溅了出来,夏侯德大声狂吼,双臂在空中狂乱的击打着。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贾诩面上朝他示弱之时,心里已在盘算着弄死他。贾诩只觉得左额剧痛,身子重重撞在城墙边缘,好一会被缓过气来。他捂着眼睛勉强朝前看去,夏侯德的身子已经软倒在地,眼看就要没气了。
原本守备的士兵,早就被吩咐不准打扰太守的好事,都在百步之外,无人听到夏侯德的惨呼。





[三国绣诩]江山此夜 分卷阅读14
然是个窝囊废,好歹也是武将啊……贾诩捂着剧痛的右臂起身,可不要是脱臼了。但是若任凭此人活着,他必然秋后算账,让自己赔上后半生……所以他还是死了的好。
贾诩的手还在发抖,心脏如擂鼓一般,终于“砰啷”一声,染血的长剑掉在了地下。他杀过无数人,却鲜少有直接的,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亲自动手夺取他人性命。这种感觉多年以前曾品尝过一次,那是他刚出凉州时,劝李、郭汜反攻长安,奉国家以争天下。等他赶到长安,见到那堆满尸骸的街道,那种惶恐无助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到第二次。
他以为他早已在心底杀死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年轻人。可是因为某个笨蛋,他竟又主动去把那个没用的男人找了回来。
贾诩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一瘸一拐来到夏侯德的尸体身侧,将长剑拭去血迹,小心的插回剑鞘。又一瘸一拐的走去角落里一堆杂乱的武器架子旁,翻出一只布包里面是一把有些钝了的将士佩刀。回去尸体边上拔出佩刀,只几下就把伤口划得不成样子;随后他将刀子“砰啷”一声丢在尸体不远处,终于重重吐出一口气。
陪着夏侯德的营妓本是那个百夫长的相好,被看上后强逼成了营妓,方便玩弄。这一切都是他从百夫长口中问出来的。于是他将身上所有的现钱,包括父亲贾龚的玉佩也都给了百夫长,让他俩能逃得远远的;并换到了百夫长随身的佩刀。
终于将夏侯德布置成了被这把佩刀杀死的样子。尸体被发现后,谁都会认为夏侯德是强抢别人相好,被人杀了,而不会怀疑到贾诩身上。
走下城楼,三千将士们已经在沙场上组成了一个方阵。旌旗飘动,战马嘶鸣,就等下令了。
贾诩以文书做出指示,正要上马,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却袭击了他,让他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他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但是连日的饥饿和口干,几个日夜的未曾合眼,林中的风寒,自逃亡起就无休止的算计,以及那个离他而去的那个背影带来的、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打击,让他的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他知道自己必须带着部队去城北一带进行搜索,张绣是为了引人注意才往那个方向走,估计在官道上就会被截住。可是别说上马,就是要集中思绪和注意力,都让眼前阵阵发黑。他实在是太疲倦了。贾诩再次尝试爬上马背,却差点跌下,抓着马鬃艰难的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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