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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白
程非凡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坐在一边有些愤懑的一脚把面前那只脏兮兮的小猫踢开。
那猫儿惨叫一声,把这家里的那位老人吓了一跳,他看向那个人,觉得那人眼睛里有一种让他害怕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程非凡就让人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
他起来后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早晨的山里容易起雾,迷迷蒙蒙中能隐约看到早早下田的农夫,耳边还有鸟儿的鸣叫,如若仙境。
程非凡回头喊了一声动作麻利点儿,然后就朝着门口走过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远处的团雾好像有些变化,心里没来由的一惊。
片刻后,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书童,牵着一匹老马缓缓从雾气之中走了出来。
那老马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装束,看气质,应该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书生。
程非凡最看不起这种人,有点学问就自恃清高,没事就喜欢往什么山野田园里钻,美其名曰寄情于山水之中,抒怀于农牧田园。
“请问。”
那看起来格外清秀漂亮的小书童,走到门口的时候客客气气的问了程非凡一句话。
他问:“这位先生,你们是坏人吗?”
程非凡一怔。
他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面前这两个奇怪的人,下意识的开始警觉起来。
他看着那小书童问:“你们是在寻找什么坏人吗?”
小书童点了点头:“找了许久。”
程非凡问:“找到了吗?”
小书童道:“如果你们是坏人的话,那就是找到了。”
程非凡眯着眼睛问道:“那如果我们不是呢?”
小书童道:“你们如果不是坏人......那就是你在说谎。”
程非凡哼了一声,一边往后退一边朝着那两个奇怪的人指了指:“动手麻利一些。”
他身后的那些手下人,纷纷将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了兵器。
小书童抬头看了看马背上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问:“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躲起来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看好马,不要惊了它。”
小书童:“先生倒是不怕吓着我......”
中年男人从马上下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莫要装了,又不用你动手。”
小书童嘿嘿笑了笑,牵着老马后退出去,很快就又消失在浓浓的团雾之中。





不让江山 第九百零八章 后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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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天之后,豫州城内,廷尉府。
李叱从外边进来,廷尉府里的人纷纷俯身行礼,他穿过前院后到了刑房那边,三天前武先生带回来的那个人,就被关押在刑房中。
而让李叱都有些吃惊的是,三天了,连张汤都没能从这个人嘴里问出来一些什么。
见李叱来了,张汤连忙从刑房中出来,俯身参拜。
李叱看了看里边,那个犯人被挂在墙上,看起来格外凄惨,张汤都已经动手三天了,那人会是什么样子不用看其实都能想象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人的耐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臣下觉得,此人可能......天生不知疼痛。”
张汤对李叱说道:“臣下有把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早就该招出来一些什么才对。”
李叱听到这话心里都微微有些震惊,可是很快又释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动物之中,同一物种还有异类,人自然也是各种各样。
如果说一个人天生不知道何为疼痛,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什么都没说?”
李叱问。
张汤点头:“什么都没说,还能坚持,虽然臣下怀疑,那个诸葛井瞻去了何处他根本就不知道。”
李叱嗯了一声,示意其他人出去,他迈步进了刑房,只有张汤一人跟了进来。
李叱坐下来后扫了程非凡一眼,这个人现在如果扔回杨玄机那边,杨玄机都认不出他来。
张汤确实把能用的手段几乎都用了一遍,可是毫无效果可言。
而且一个人,一旦撑到了这个地步,反而会有一种骄傲感......任凭你们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依然一言不发。
这不是对杨玄机的忠诚,而是一种心态,或者说是情绪。
“我知道现在唯一能让你开口的,大概就是我许诺说不杀你,甚至给你荣华富贵。”
李叱看着程非凡说道:“可是你也很清楚,我不可能给你这样的人任何好处,所以你干脆就做一个忠义之士也罢。”
程非凡看了李叱一眼,只是冷笑。
他确实和常人不一样,从小他就发现了自己奇怪的地方。
别人家的孩子摔倒了会疼会哭,他摔倒了却什么事都没有爬起来继续打打闹闹。
而后才发现,腿竟是被一块瓦砾划破,流了不少血,他却毫无感觉。
他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样的天赋,但是却对他习武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他不知疼痛,所以练功更凶更狠。
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算是一个在习武上比别人更有潜力的人,他只是足够坚持足够凶狠。
“宁王,你不用再说什么了。”
程非凡道:“那个人。”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汤。
然后他继续说道:“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说的他都说了,包括挑拨离间,说什么诸葛先生自己逃了却把我丢下之类的话,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就是活够了,就是不想说。”
李叱看向张汤:“其他人呢?”
张汤道:“有人招供说,这次杨玄机一共安排了有五千人潜入豫州,在各地破坏,这样说来的话,我们抓的人连两成都不到,也没人知道那个叫诸葛井瞻的人去了什么地方,毫无头绪。”
李叱点了点头,起身道:“不用再问他了。”
说完这句话后李叱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程非凡道:“也不用给他一个痛快。”
程非凡的眼睛立刻就睁大了,怒视
李叱,因为这句话,他眼神里也有了几分惧意。
他是不知疼痛,可他也知道什么叫害怕。
如果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杀了好几天才杀死,那种折磨,比他知道疼痛或许还要可怕。
“报!”
就在这时候,外边有手下快步跑过来。
“主公!”
那亲兵急切的说道:“从定远县送来紧急消息,洛河决堤!大水已经淹没了定远县无数良田,水患范围还在不断扩大,还不知道死伤多少百姓。”
李叱的脸色都变了。
现在知道了,那个叫诸葛井瞻的人去做了些什么。
如今已经进入初夏,雨水充沛,最近七八天就已经下了两场大雨。
如今河道里水位本来就高,稍稍有些破坏,便是不可挽回之灾难。
李叱之前就下令各地严密巡查堤坝,谨防洪涝之事发生,可是不可能防得住有人蓄意破坏。
李叱转身走出刑房,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带着一支队伍出豫州城,赶往定远县。
豫州之内最大的河就是洛河,豫州之地有天下粮仓之称,就得益于洛河。
两岸的良田,都靠引流洛河分渠灌溉。
洛河决堤,会造成多大的灾难,难以想象。
两天后,定远县。
李叱他们甚至无法到达定远县城,队伍停在高坡上,一眼望过去良田已经变成了水泽。
高坡下边的沟里都是浑浊的水,还漂浮着一些动物的尸体,已经鼓涨起来。
大概半个多时辰后,之前还在救灾的官员赶到,这人是定远县新到任的县令,到这还没多久,人还没到近前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主公,臣下有罪!”
新任定远县的县令吴维安一边叩首一边说话,语气中满是自责和惶恐。
“起来吧。”
李叱下马,伸手把吴维安扶起来:“你才到任没几天,原本县衙的人又多已被贼人杀害,你身边没有什么人可用,我也知道你到任之后就发动民勇巡视堤岸,非是你轻慢懈怠之故。”
定远县之前被贼人突袭,包括县令在内的地方官员全都被杀,吴维安是新调任过来的人,还不到十天。
“主公。”
吴维安眼睛微微发红的说道:“臣下已经调查了一些,有人看到了那些破坏河堤的人,还曾询问他们是做什么的,那些人回答说是从豫州城来,奉命巡查洛河堤岸,百姓们便无怀疑,哪想到那些人......”
吴维安看向这一片水泽,说话的嗓音都在发颤。
整个县都没淹了,现在连百姓们有多少死伤损失都不知道,虽然疏散了大部分人,可大水冲堤而出,很多沿河的村子,村民根本就来不及逃离。
余九龄在旁边握紧了拳头,咬的牙根都有些发疼。
如果是在战场上两军厮杀,那胜负都说不出什么,放水淹没敌军也无可厚非。
可是这个诸葛井瞻如此狠毒,决堤放水淹没的可是百姓,又何止会有一个定远县被淹没?
下游诸县,都会遭灾。
这种决堤的程度,连修复堤坝的可能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河改道。
“安排人.......”
李叱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安排人往前线送信,告知大将军唐匹敌,请他......请他酌情后撤,受灾之地,急需大量兵力搜救。”
李叱说完之后,已经不忍再看眼前这满目疮痍。

诸葛井瞻......”
李叱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站在李叱身边的曹猎一转身上马:“我去追他,就算是追到杨玄机面前,我也会把这个人活剥了皮。”
他一拍马,那战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冲了出去。
李叱看向余九龄:“跟上去,不要让他胡来,若追查到危险之地,拉他回来。”
余九龄立刻应了一声,转身追了出去。
这般人间惨像,让人心里如何能平静的下来。
在距离定远县已经有四五百里远的地方,官道上,一支商队正在顺路南下。
马车里,诸葛井瞻的脸色很轻松也很喜悦,哪怕已经过去了一阵子,可水淹良田的事,依然让他得意。
手下人问道:“先生,咱们是不是要改路走了?算计着日子,豫州城那边必会派来的追兵,也一定会沿着各条官道追查咱们的下落。”
诸葛井瞻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在前边安排,你们不用多担心什么,宁王的人不会追上我们。”
手下人心里踏实了些,虽然还是觉得这样走在官道上有些不妥当,但想着诸葛先生已经有所安排,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走了大半日之后,商队在一个很大的镇子里停下来休整,补充给养物资。
在酒楼里,诸葛井瞻看向他手下人吩咐道:“我要出去一趟,安排别的队伍给咱们做掩护,你们在这里等我一日,明日我便回来,再继续南下。”
众人听闻后纷飞点头答应,不少人心里也还在窃喜,跟着诸葛先生一路走,最起码比那些给他们做掩护的人要强的多。
还有人想着,那些被安排做掩护的队伍,才是真可怜。
诸葛井瞻离开酒楼之后就上了马车,出了镇子之后没多久,他从马车里下来,示意车夫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一直到前边三十几里外的县城等他。
他独自一人进入了路边的林子里,走了大概一里多远后,不少人从林子中迎接出来。
“诸葛先生!”
这支精悍的队伍整齐的朝着他俯身一拜。
“你们来了多久?”
诸葛井瞻问。
为首的那人回答道:“按先生吩咐,已经在此等候数日。”
此人在一年多前才刚刚投靠到杨玄机那边,就是从豫州这边过去的。
看起来他有四十岁左右年纪,身材瘦高,比诸葛井瞻要高上半个头左右。
他是土生土长的豫州城人,大概在一年半之前投靠杨玄机,靠着绝对出众的能力和才华,地位迅速提升。
他不是杨玄机的门客,到杨玄机那边没多久,就被调到杨玄机手下最精锐的破甲军中。
按照级别来说他只是一名六品校尉,可是他有着超然的地位,便是破甲军中的将军们,也要对他客气几分。
因为他到杨玄机那边,带给杨玄机一份大礼。
此人姓荀,名为荀有疚。
“见过诸葛先生。”
荀有疚俯身一拜,对诸葛井瞻的态度格外的谦逊。
诸葛井瞻对他态度倒是并不算热情,或许和此人在杨玄机手下地位提升极为迅速有关。
“荀先生。”
诸葛井瞻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他伸手接过来一名护卫递给他的缰绳,翻身上马:“咱们走吧,一路护送我的那支队伍我留在镇子里了,不出意外,他们等到明日不见我回来,就必会心慌而自顾离开,也会把宁王的追兵引走。”
他一打缰绳:“咱们回去!”




不让江山 第九百零九章 何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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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
河道边上,准备返回荆州的队伍在这里稍作休整,这支队伍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人的规模。
不同于之前杨玄机派来豫州进行破坏的那些人,这支队伍不是杨玄机的门客出身。
也不同于杨玄机麾下的数十万大军,他们是兵,但他们不是普通的兵士。
杨玄机手下有一支规模四万人的破甲军,这四万人,是为重甲步兵。
重甲列阵,坚不可摧。
寻常的叛军队伍,哪里来的能钱财养活这般规模的重甲军队。
四万人的破甲军,每个士兵都有一名专职的扈从,每个人还都要配备一匹驽马,用以行军的时候驮载甲胄,再加上后勤补给的队伍,说是四万人,总计人数超过十万。
扈从的职责就是照顾重甲的饮食起居,重甲以及陌刀的养护,在没有战事的时候,重甲士兵只训练,其他的事都不用自己动手。
而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就来自破甲军,还是破甲军中最精锐的青绦武士。
破甲军的重甲袢绦皆为黑色,只有两千人可用青色袢绦,这两千人也是杨玄机的亲兵营。
在杨玄机的天命军中,青绦武士的地位之高,连各军的将军们都要客客气气。
他们有用黑绦军和青绦军的称呼来区分重甲,在天命军中有句话是......惹怒黑绦十日监,惹怒青绦立升天。
如果说寻常士兵和破甲军的士兵起了冲突,不管是谁的原因,都不会责罚破甲军的士兵。
招惹黑绦军,十日监禁,每日都会受刑,就算能挺下来也会丢半条命,招惹了青绦军,必会被处死。
如今荀有疚就在青绦军中做校尉,手下掌管三百多名青绦军士兵。
由此可见,杨玄机对荀有疚的重视。
这也就难怪诸葛井瞻对荀有疚充满敌视,他知道这个人有本事,而且有将他取而代之的本事。
当初荀有疚刚到杨玄机门下的时候,诸葛井瞻没有看得起他,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个荀有疚给杨玄机的献言献策,十之七八和他所想相同。
这就引起了诸葛井瞻的注意,若是不压下去的话,他担心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会被挑战。
于是他安排人要除掉荀有疚,可是没想到的是,派去的杀手好像石沉大海一样,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诸葛井瞻不死心,又安排了更为强悍的人去刺杀,一样的石沉大海。
荀有疚看起来对他依然保持着谦逊,但诸葛井瞻知道,荀有疚一定知道那两次刺杀的事,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这次是荀有疚来接应他,他心里有些担忧。
这支队伍是荀有疚的人,若是荀有疚趁机杀了他的话,他连逃都逃不掉。
但他也推测荀有疚不会动手,队伍是荀有疚带着的,但那是天命王的亲兵青绦军,让天命王知道了是荀有疚杀的诸葛井瞻,天命王自然也不会放过荀有疚。
所以最聪明的做法,当然是取代诸葛井瞻,而不是利用这次机会杀了他。
河边,诸葛井瞻坐在那休息,荀有疚缓步过来递给他一壶水。
“先生。”
荀有疚在诸葛井瞻身边坐下来:“有件事,想请教先生。”
诸葛井瞻道:“你问就是。”
荀有疚道:“先生是如何破坏了洛河堤坝的?之前先生派人来通知我们在此等候,也告知了我们洛河的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正是汛期,宁王李叱对于洛河的巡防必然布置严密,着实难以下手,而且我也不知道现实如何说服那些门客,冒险去扒掉堤坝。”
诸葛井瞻笑了笑,他虽然对荀有疚有敌视和戒备,但荀有疚想不到他是如何破坏洛河堤坝的,他就得意起来。
所以他笑了笑说道:“此事简单。”
他看向荀有疚说道:“我一路召集分散各地的人马聚集起来,让他们打着宁王李叱的旗号,装作巡查堤坝的队伍,那些民勇和村夫,哪里会怀疑。”
“河道水面本就已经快到堤坝最高处,我让人挖开堤坝的时候,我站在堤坝上,他们在下边,我对他们说,我就在此处向你们保证,堤坝一破,我首当其冲,你们只管安心就是。”
“那些人着实愚蠢,他们相信我说的,最初只是挖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水流不会太大,他们有足够时间撤离,不然的话,他们怎么敢去做这事。”
“结果堤坝很快就被冲出缺口,我沿着堤坝骑马而行,反而避开激流,那些挖掘堤坝的人大多数被水冲走淹没......哈哈哈哈。”
诸葛井瞻笑道:“如此愚蠢之辈,只能是为人所用,永远也不会成为用人之人。”
听到这番话,荀有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看向诸葛井瞻说道:“水淹不止一县,会有无数百姓伤亡,更不知有多少良田淹没,这一下,唐匹敌的大军到了夏天,怕是要缺少军粮了。”
诸葛井瞻道:“怎么可能只是一县之地,洛河改道,沿途各县都会被淹没,说整个豫州的夏粮收获减半也不为过,况且,如此一来,明年甚至后年那些田地都未必能种植庄稼,百姓又死伤无数,豫州元气大伤。”
他看向荀有疚:“最主要的是,宁王李叱兵力不足,若要救灾,就不得不调回分配给唐匹敌的援兵,唐匹敌便无力再与主公一战。”
荀有疚赞叹道:“先生这个办法,确实厉害。”
诸葛井瞻笑道:“水泽之地,大概需要数年才能恢复过来,宁王李叱这次就相当于被我一计砍掉半数实力。”
他得意的笑道:“这一趟豫州之行,也算没有白来。”
荀有疚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可这样一来,主公他日率军攻入豫州,也是满目疮痍,还要主公来收拾局面,先生可想过如何收揽民心?”
诸葛井瞻道:“现在的百姓不是主公的百姓,而是宁王的百姓,死的再多也不足惜,等主公率军攻入豫州,救济百姓分发粮食,容易收拢人心。”
荀有疚再次点了点头:“我懂了,多谢先生不吝赐教。”
他抱拳俯身。
诸葛井瞻笑起来,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心里想着,这次回去之后总算能有个交代。
不然的话,天下第四等人全都折损在豫州这边,天命王要是责怪下来,他解释都没法解释。
他在心里想着,回去吧,总算是能回去了,这次都不该亲自来。
不得不说,他为了能自己顺利逃回荆州,布置的格外复杂巧妙。
安排了十几支队伍作为疑兵之计,却都是假的,就算宁王的人一个一个的追上,也是徒劳。
十几天后,荆州最北边的盾山县。
天命军的大本营转移至此地,向前压了大概五十里左右,而宁军已经不得不退回大河以北。
因为水灾的事,唐匹敌接到李叱的消息,立刻把李叱带来的九万多新兵分派回去,还有庄无敌那一万多战兵,赶回豫州救灾。
他手中的兵力极为不足,只能勉强防御。
盾山下,天命军大营内,杨玄机亲自迎接出来,拉着诸葛井瞻的手返回大营,设宴接风。
席间,杨玄机当着众人的面说,诸葛先生便是我杨玄机的贵人,这话的分量就显得很重了。
吃过饭后,杨玄机又亲自把诸葛井瞻送回到营帐里休息,和诸葛井瞻促膝长谈至后半夜。
杨玄机回到自己的大帐已经进了丑时,坐下来后就略显疲惫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
杨玄机看向躬身站在一侧的荀有疚。
在席间的时候,杨玄机就看出来荀有疚好像有话要说,所以让人偷偷告知荀有疚,酒席散了之后,避开别人,到中军大帐里等着。
那时候才刚刚入夜没多久,此时已经后半夜,荀有疚一直都在这里等候杨玄机回来。
荀有疚沉默片刻,撩袍跪倒在地:“主公,臣下有一言,本不该此时说,可为主公计,不得不说。”
杨玄机往后靠了靠,一边脱靴一边问:“什么话?可是和诸葛先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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