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白
郎中看了李丢丢一眼,眼神里有些东西一闪即逝,他本要走,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看向李丢丢问道:“公子方便留个姓名吗?我回去好记一下,这是我行医的规矩,每个病人都要记下来,以备以后还有需要。”
李丢丢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知道事情成了。
他笑着说道:“我们师徒二人是从冀州来的,先生记不记下来也无妨,明日我们就要返回冀州。”
郎中点了点头道:“那好,那我就先走了,若还有事,可到医馆寻我就是。”
李丢丢再次道谢,看到师父极为虚弱的躺在床上,他一脸歉然的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来后压低声音说道:“师父,我这也是......哈哈哈哈你还装。”
他师父立刻抬起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声音很低的说道:“要不是为师聪明,你这计划能行?”
李丢丢叹道:“事有变故,刚进城就被刘雀拦着,我也是临时想到的,还好师父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长眉道人哼了一声:“我把你养大的,还不知道你那点儿鬼心思?他妈的......可累死老道我了。”
李丢丢嘿嘿笑了笑:“刚刚演的不错,一会儿咱们出去吃点好的给你补补身子......”
不多时,长眉道人装作一脸虚弱的被李丢丢搀扶出来,李丢丢一个劲儿的和春江楼的人道歉,那老鸨见人没事,也松了口气。
这么大年纪的人,这要是真的一个不小心出事在春江楼,那她这生意以后都不好做了。
李丢丢和长
眉道人出了楼子,师父上马,李丢丢牵着两匹马走,老道人在马背上坐着,只觉得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师父?”
“嗯?”
“好玩不?”
“滚!”
“唔......那就是好玩。”
“滚!”
另外一边,节度使曾凌派来的人始终都在楼子外边监视着,李丢丢他们出来后,也有人在后边跟着。
陈松赞看着李丢丢他们往远处走了,一招手带着人进入春江楼,老鸨一看又来了客人,堆起笑脸迎接过来,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那客人举起来的铁牌吓了一跳。
“冀州节度使大人帐下校尉。”
陈松赞看向老鸨说道:“刚刚出去的道长和年轻公子,是节度使大人的朋友,之前出了什么事?”
老鸨哪里敢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大人,可是把我吓坏了,道长可能真的是年纪太大了,一时之间有些开心,所以......所以应该是着实累坏了,差一点出事,还好吉人天相。”
老鸨低着头解释,心里是真的吓的够呛,本以为只是新任捕头的朋友,哪里想到居然牵扯到了冀州节度使那么大的官,这冀州之内,没有比节度使更大的官了吧。
陈松赞听完之后脸色也变了变,嘴角抽了抽,忍住没有笑出声,心说节度使大人应该是多虑了,那俩人哪里是要给燕山营的贼人送信,而是李叱趁着出门的机会尽孝心来了。
这个孝心......也真是很他妈的奇葩了。
他想了想,出门之后吩咐留下几个人继续监视着李丢丢他们,他带着剩下的人返回军营向节度使禀报。
二十几里的路,没多久他就回到了大营中,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节度使曾凌,羽亲王也在场,听陈松赞说完之后,羽亲王和节度使曾凌对视了一眼,曾凌沉着脸摆了摆手让陈松赞先出去。
等陈松赞出了大帐之后,羽亲王和曾凌两个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真是无法置评。”
曾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他师父一辈子没有女人,所以他想带他师父去青楼,哈哈哈哈......不过,这也算是孝心了。”
羽亲王嗯了一声,笑的有些肚子疼。
小了好一会儿,羽亲王道:“虽然不是去燕山营报信,但这两个人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
曾凌道:“王爷放心,夏侯把青衣列阵一些人介绍给李叱了,这些人都能盯着李叱,只要他还在青衣列阵,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眼睛里看着。”
羽亲王点头:“既然没什么事,那你就去见见燕山营来的人吧,让他们回去之后按计划行事,尽快除掉虞朝宗,最好是能一石二鸟。”
曾凌道:“王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就在这之前,前列县北门,郎中的徒弟乔装打扮后急匆匆离开。
东门这边,李丢丢和师父两个人骑着马出城,一顿酒肉之后,看起来长眉道人已经好不少了,就是时不时的老脸一红。
李丢丢看他,他不看李丢丢。
“唉!”
许久之后,长眉道人一声长叹:“可怜我一世英名全都会在你这个孽畜手里,几十两银子就这般花了,太浪费了!”
李丢丢撇嘴:“值不值?”
长眉道人看了他一眼,扭头,片刻后看着天空说道:“倒也......倒也不是一点都不值。”
不让江山 第一卷 珠帘暮卷西山雨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可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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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丢丢在出大营的时候还没有想到那个郎中,可是在出大营之后不久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羽亲王和夏侯琢说了那些话,会不会是故意为之?
他不敢赌不是,哪怕不是,也要觉得是。
因为不只是他一人生死,还有师父在。
看起来出大营的时候他一路都在和师父闲聊犯贫嘴,可脑子里一直都在思考。
很快他就想到,虞朝宗那样的人哪怕是选择一家医馆,也不可能是没有丝毫安全方面的考虑,所以那家医馆的人极有可能和燕山营有关系。
如果不是想到这一点的话,估摸着他会想别的办法,也不会真的带着师父去燕山里冒险。
如果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来办,他的顾及就少一些。
为了救虞朝宗这样一个李丢丢很敬重的人,而把师父这样至亲之人搭进去,李丢丢还没有那么傻会做错了选择。
师父跟他说往燕山营里放一箭,箭头上绑着一封信就好,李丢丢当时没有应承下来不是不愿意,而是在思考更稳妥的办法。
好在一出大营他就想到了那家医馆,只是没有想到羽亲王的人会直接出面来询问。
按照正常情况推测,那些人会暗中监视,李丢丢自然有办法甩掉监视去医馆里试探一下。
如果医馆里的人和燕山营虞朝宗没有关系,李丢丢也不打算再冒险了,涉及到他师父,他不敢太冒险。
然而羽亲王的人直接拦住了他们,李丢丢就必须改变刚刚的计划,也就是在这一刻,他脑海里冒出来个大胆的念头。
把他师父送进青楼!
一路上都是捕头刘雀的人陪着走,李丢丢不可能把计划说出来,但他坚信师父和自己之间的默契。
而且李丢丢也知道,哪怕那两个捕快走了,其实在春江楼内外都还可能有人盯着他们,这时候如果他有任何非同寻常的举动,都可能会给师父和他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师父说过,积德行善的事不能不做,但要量力而行。
所以他才会咬着牙忍着心疼,一张一张的往外撒银票,然后告诉那些姑娘们,招待他师父要热烈一些。
长眉道人在听到这个坏小子说一声热烈一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臭小子什么心思了。
师徒二人,完全没有任何交流,但却默契的好像已经把计划熟悉了几十遍几百遍。
其实李丢丢和长眉两个人倒是都不觉得这默契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年来,李丢丢和师父在江湖上骗钱的时候,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这种事,一个眼神就能领会了。
李丢丢也赌对了,那家医馆的郎中确实是虞朝宗的人。
当年虞朝宗召集手下说要在附近各县的县城里安插眼线的时候,明面上每个县城里都安排了一个潜伏点,可实际上是两个。
这不是虞朝宗的本意,而是三当家周道手的意思,虞朝宗都安排好之后,周道手又私底下找到虞朝宗,说一个县城里安排一个点不够,万一出什么意外没有照应,要在暗中再安排一个点。
他用这样的方式说服虞朝宗,还说这第二个点的人不能和第一个点的人有联络,这样才能起到暗中保护的作用,也能让第二个点的人更好的隐藏起来。
李丢丢事情做完松了口气,和师父出了县城后往回走,已经被人盯着,就不能再往燕山去,不然的话还可能会有危险。
长眉道人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向李丢丢认真的问道:“这件事如果夏侯知道了,你怎么说?
”
李丢丢反问:“什么事?”
长眉道人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后说道:“你和夏侯说的是去燕山,结果一转弯就去了前列县,夏侯必然会问,也许这事他父亲都会跟他说,他若问及......”
李丢丢道:“师父,我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去了一趟前列县找郎中看了看,或者说是去买东西了。”
长眉道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说道:“那还好......”
没多久两个人就返回大营,夏侯琢正好从他父亲辞行回来,看到李丢丢和长眉道人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吃惊。
羽亲王又不傻,当然不会把派人跟着李丢丢和长眉的事告诉夏侯琢,可是长眉道人心虚啊,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虚的那么厉害。
他看到夏侯琢的那一刻,拉了拉李丢丢的衣服低声说道:“不许说。”
李丢丢点头道:“师父放心,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说完之后迎向夏侯琢,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猜我们去哪儿了?”
长眉道人觉得一口气差一点没上来。
李丢丢当然不会说,不是什么玩笑话都能乱开的,虽然和师父关系最亲密,但这种玩笑话开了,那会对师父造成多大的伤害?
老脸还要不要了?
“你俩干嘛去了?”
夏侯琢好奇的问道。
李丢丢道:“我俩去了一趟前列县,买了些兽药回来,这不是害怕狗子和神雕换地方水土不服吗,特意先去买些药备着。”
长眉道人心里松了口气。
夏侯琢笑道:“你们不是说要去燕山上玩一趟的吗,怎么半路上又突然改了主意?”
李丢丢道:“一开始是说要去燕山的,可是走到半路,我师父他骑马骑的腰不行了,所以就没去,转而去了县城。”
夏侯琢自然不会对骑马骑的腰不行了这句话产生什么怀疑,因为来的时候长眉道人连坐车时间就了腰都不行,更别说骑马了。
“咱们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就回冀州。”
夏侯琢撞了撞李丢丢的肩膀:“回去的时候咱们可以绕一下,路过信州,要不要打听一下刘胜英住在哪儿?”
“不用不用......”
李丢丢连连摇头:“还是尽快回冀州吧。”
他看向笼子里的狗子和神雕,想着把这两个小家伙带回去,高希宁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
“不去算了。”
夏侯琢看向长眉道人说道:“我让人去把马车里再垫一下,看起来道长你这走路都有些不顺当,腰是真的疼的厉害吧?”
长眉道人讪讪的笑了笑道:“是是是......确实是有些酸疼。”
与此同时,燕山营。
二当家毕大彤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脸色差的要命,这次要不是他当机立断把亲信手下管山岭送进地狱的话,也许进地狱的就是他。
当初跟他一块来燕山的手下头目刘贵航凑近了说道:“当家的,要不然派人把去左武卫大营的人追回来?如果这事被大当家查到的话,咱们都得出事。”
“先不用。”
毕大彤道:“大当家是没什么察觉,他那个人太傻,对我没有什么疑心,此时若派人出去被看到了反而不好,告诉手下兄弟们最近一段日子谁也不许离开大营......”
他看向刘贵航道:“大当家不怀疑我,倒是老三那个人...
...”
刘贵航道:“可是当家的,此前派去左武卫大营的人还不知道咱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万一回来的时候被三当家的给堵住,直接抓了去见大当家的,那岂不是全都要暴露了?”
毕大彤听到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如果不是刘贵航提醒的话他确实疏忽了。
老三周道手显然已经对他怀疑很深,所以这段日子必然盯得紧,他的人从左武卫那边回来,周道手极有可能直接把人拿下,先带回去严刑逼供再说。
自己派去左武卫的那些人,未必就能扛得住。
毕大彤沉思片刻,看向刘贵航吩咐道:“老三虽然怀疑我了,但是对老五老六都没有疑心,你现在就去见老五老六,让他们两个立刻挑选出来一批高手埋伏在半路,把我派去左武卫的人全都干掉。”
刘贵航吓了一跳:“把......咱们自己人,都杀了?”
毕大彤看了看自己的断手,咬着牙说道:“都杀了,不然我这一只手岂不是白断了?先熬过去这阵子再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了。”
刘贵航点了点头:“那好,我现在就去见五当家和六当家。”
当夜,正好是轮到老六高赫的宅子当值,大当家虞朝宗历来要求公平公正,所以燕山营的防卫,也是由七个寨子的人轮流当值。
到后来因为老七那个寨子里人数实在太少了,而且老七那个人又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总是看起来难当大任的样子,老七自己也说他担不起责任,也不想担责任,所以就退出了值守,现在营寨是六个寨子的兵马轮换当值。
老六高赫当夜趁着他的人值守,挑选了一批高手准备去半路伏杀毕大彤的人,这事他也慌啊,毕竟也参与其中。
老五田占元对他说道:“六弟,这事不能光杀那几个去见官军的人,之前老大不是说了吗,山上有人救了他,怎么会那么巧就有人救了他?”
高赫一怔,他看向田占元问道:“五哥,你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官府的人,可能是大哥安排的人......大哥在冀州城里就没有安排人?我才不信,他那样底细的人,不可能没有安排。”
高赫道:“可是他们就算是大哥安排的人,咱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贸然行动,反而容易把咱们自己暴露了。”
“六弟,我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哥如果在冀州安排人了,而且和官府有关,难道不是他背着我们准备自己投靠官府?”
高赫连连摇头道:“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田占元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那样的人,咱们是那样的人?”
高赫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讪讪的笑了笑。
田占元道:“如果那些人是大哥安排在冀州城里的内应,他们在山上救了大哥也就顺理成章,而且这些人一定不会放弃从官府层面追查是谁安排的埋伏......”
高赫懂了。
他看向田占元说道:“那可怎么办?”
田占元道:“明天我和大哥去说,就说我老婆的病又重了,我想带她偷偷去冀州看病,大哥必不会怀疑,到时候我亲自在冀州城里把人翻出来。”
他看向高赫道:“你明天配合我一下。”
高赫应了一声:“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田占元看着外边的夜空叹了口气候说道:“这件事没干好,咱们都有生死之忧,所以得把屁股擦干净......就算是错杀一万个,也不能漏了一个。”
不让江山 第一卷 珠帘暮卷西山雨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丑猪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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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趟信州北疆李丢丢才真的体会到一座雄城能带给人的安全感,也体会到了为什么冀州城里的人都会是一种哪怕天下大乱冀州还在就好的想法。
对于冀州城里的百姓们来说,城外的叛军之乱就像是洪水,而冀州城就是一条无比坚固的大船,外边洪水滔天也没关系,因为只要船还在啊,他们船上的人就依然可以歌舞升平。
所以他们不希望这艘船上的人太多,太多了的话这船就没没准会因为负重太大而沉没。
况且,这是他们的船,凭什么放别人进来?
回冀州这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残垣断壁,看到的都是荒凉破败,又正值这个时节,所以眼睛里都是萧条,心情也就跟着压抑。
他们的队伍扬着官旗,有数百带甲的骑兵护卫,所以没有乱匪敢来招惹,可是想想看,这值得自豪吗?
顺着官道一路走,所见之处的村庄基本上都已经化作废墟,远远的看着那些烧的焦黑的房子,李丢丢感觉就好像看到了大楚身上那一块一块烧焦了的腐肉。
大楚这个巨人浑身上下都是这种腐肉,那颗心还在微弱的跳动着,然后心还在对自己说,不要慌,烂的地方距离这还远着呢。
夏侯琢看出来李丢丢脸色不好,他也知道李丢丢在想什么,其实他何尝想的不是一样的事?
李丢丢这才想了多久,他已经想了好几年。
只是这话题不能再开,不过是再填些堵罢了。
“其实......”
就在这时候,看着窗外的长眉道人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话。
“这看到的就像是一场野火烧过后的草场,如果还能重建的话,现在看到的草灰,就是明年绿草的肥料。”
也许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句话,最美的一个期待。
李丢丢和夏侯琢谁都没有接话,因为不管下一句接什么,都会破坏这句话中那卑微的祝愿。
“百姓们没的选。”
长眉道人最终还是自己接上了一句,让这卑微的祝愿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夏侯琢叹道:“百姓们不用选的时候,是国富民强,百姓们不敢选的时候,是大厦将倾,百姓们已经选了的时候,距离山崩地裂不远了。”
这话里的意思,格外沉重。
百姓们开始不敢选,后来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就是反抗,他们大部分人其实不知道自己要反抗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死了。
没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去做那一场野火过后的草灰,谁不想做草灰和雨水滋养之后重新钻出土地的绿草。
“不说这个了。”
夏侯琢把车窗关好,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有风,冷。”
李丢丢和长眉道人同时点了点头,似乎都格外认同这个借口,是的......有风,冷。
走了几天之后队伍回到了冀州城,李丢丢在进城门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城外是一片灰黑,城里是五彩斑斓。
这让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什么。
进了城之后气氛明显变得不一样,城中已经处处披红挂彩,距离过年没多远了,这喜庆的气氛让李丢丢错觉自己刚刚从另外一个世界突然间钻到了这个世界。
队伍把马车护送到了四页书院门口就返回军营,四页书院已经放了年假,书院里显得冷冷清清,守门人在门口也挂了两个红色的
大灯笼,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让书院看起来更冷清了。
长眉道人说要先回家去收拾一下,把火炉点起来,告诉李丢丢明天再回家里去,今夜还住在书院就好。
李丢丢也想去见见高希宁,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一次冀州之后,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不称职的媒婆。
夏侯琢也没打算进书院,他急着回家去看他母亲,急着把那些礼物放在他母亲面前。
夏侯琢觉得他母亲笑的时候不多,可每次笑起来都那么那么的好看,是人间至美的笑容。
李丢丢左手拎着一个猪笼右手拎着一个鸟笼进了书院,他是真的很想让高希宁看看这两个小漂亮。
所以进书院的时候他特意问了问守门的人院长大人出门了没有,守门人给出的答案让李丢丢很惊喜。
院长大人离开书院已经好几天,与几位好友相约,到冀州城外不远处的不辜湖冬钓去了。
不辜湖那边有有一座很大的庄园,是节度使曾凌的地方,庄园外边就是不辜湖,有上千名士兵驻守,高院长和节度使关系很近,每年冬天都会到不辜湖庄园去住一阵子。
大儒嘛,总得有些大儒的样子才对。
李丢丢觉得这消息简直太惊喜了,拎着两个笼子一路小跑着到了高院长家门外,到了门口忽然就紧张起来,莫名其妙的。
他清了清嗓子,然而没敢喊出声,最终还是放下两个笼子后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笼子里的神雕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另外一个笼子里的狗子,狗子依然一副高冷模样,完全不鸟它。
没有人回应,李丢丢等了一会儿后再次敲门,这次力气稍稍大了些,可依然没人来开门,甚至连个人说话都没有。
不死心的李丢丢又等了很久,想着那媒婆可能是出去玩儿了,毕竟高院长不在家,但是等一会儿一定会等到。
然而事实上,他等到太阳快要换岗的时候依然不见有人回来,他只好悻悻的返回自己住处。
心不在焉的推开木门,然后他就愣在那。
他的屋门开着,屋子里已经亮了灯火,而且距离屋门还远,就依稀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温暖,这隆冬时节,他已经多日没有回来,屋子里必然冷的要命才对,可就是感觉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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