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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乐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貌不惊人
说着拍了拍石敬安的肩膀,然后大舅和大表哥笑呵呵地跟他说了什么,不容分说拉着他入了主亲一桌。薛青梅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含笑的眸子,薛青梅这才看清了这人全貌,肤色微黑呈古铜色,眼睛黑亮有神,鼻梁直挺,唇瓣薄厚适中,若不是眼角处的疤痕破了相,这样的相貌不知要叫多少女子牵肠挂肚。
不过薛青梅觉得,那道疤痕丝毫不损此人相貌,反而更添几分男子气概呢。
这个念头一起,薛青梅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瞄了瞄石敬安,忙低下头去,但心底却忍不住扑通打起鼓来。
筵席上的菜很不错,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这次老太爷花了大钱请了城里醉仙楼的厨子掌的厨,大舅和大表哥两人对上石敬安就好像苍蝇见了米饭,这样比喻有些无礼,但两个大男人无比殷勤地拉着另一个男人喝酒说话,薛青梅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第二个形容词。
一碗,两碗,三碗……村里人豪爽,吃酒是拿碗装的,薛青梅暗暗看着舅舅和大表哥好像酒水不要钱似的给石敬安倒,心里头没来由升起几分莫名的埋怨,但看着石敬安来者不拒,面不改色的一碗又一碗,再看看她舅舅和大表哥红得跟大虾似的脸,突然觉得这男人真是厉害,喝了那么多,竟像千杯不醉似的。
石敬安饮下碗中酒水,感受到来自对面的视线,他自然知道是谁,唇角勾了勾。邱大舅见他酒水没了,又忙为他续上,一边八卦的道:“石头啊,你当兵五年回来,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啊?上次在镇上碰到你二弟,女儿都满三岁了。”
听见这个问题,薛青梅下意识竖起了耳朵,感觉边上声音微静,边上席位上好几位姑娘转头看了过来。
石敬安闻言淡淡摇头,“战场上历经生死,能够回到家乡已经是幸事,又破了相,年纪又大,有二弟三弟传宗接代,这些念头也就淡了。”
“哎,石头哥,一个人睡觉哪有搂着婆娘躺在热炕上舒服!”听了这话大表哥立即表示否认,仿佛不怕别人嫉妒似的,通红的脸上扬起得意,“你看小弟我如今妻儿双全,这才是真真的天伦之乐,至少老了之后还有人作伴,那小兔崽子长大后还得给老子送终的!”
薛青梅嘴角抽搐了下,大表哥,你醉了……
“可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个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的,大侄子啊,听叔的劝,赶紧取个水灵灵的姑娘回去,洗衣做饭,暖床暖被。到时候你就知道叔是为你好了,那其中滋味啊……哼噢……”
“你个老不正经,喝几口黄汤满嘴胡话!”汪大舅娘突然从边上蹦了过来,暗地在男人腰间狠狠捏了一把,然后大手一伸唤来两个家丁将大舅大表哥扶了下去,“大侄子啊,对不住,昨儿个你邱叔这老寒腿又犯了,喝不得酒!你大人有大量,下次到家里来坐,婶子下厨给你做一桌好菜赔罪!”
石敬安忙起身,“早就听闻婶子厨艺精湛,那下次敬安定要上门叨唠了。”心里对邱大舅的话升起了几分兴趣,洗衣做饭,暖床暖被……听上去似乎很不错。然后眼角微抬,看了眼对面一脸纯良的某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哈哈哈,随时来,荣幸之至。”汪氏爽快一笑,赞赏地看了石敬安一眼,暗想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可惜,就是年纪大了些,破了相倒也罢了,据说是杀过人的,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还没娶媳妇。随即面向其他客人,热情招呼道,“今日有酒有肉,大伙儿尽情的吃尽情的喝,千万甭客气!”
桌上的亲戚们纷纷热切附应,汪氏在这边寒暄了会子,才去了其他桌,过了一会儿,李氏又过来拉走了大表哥,两只大红虾全被各自媳妇弄走了,石敬安两边顿时清净了。薛青梅悄悄抬头看过去,发现那人还在慢慢地喝酒,或许这人其实也醉了,只是肤色太黑看不出来,她心里想。然后石敬安那双漆黑的眸子就猛地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对,石敬安眼睛眯了眯,对她暗暗颔首,薛青梅没来由脸颊一热,礼貌的笑了笑,又埋下了头去。
虽说那日田间只是偶遇,但她从未与第二个男人如此亲近,虽然他是为了救她,但若是被他人瞧见,自己怕是名节尽毁了,想到此,她心里有些嘲讽,自己一个弃妇,还有什么名节?脸色暗了暗,口中的食物顿时如同嚼蜡。
席间觥筹交错,只有男人们在喝酒,那石敬安似是人缘颇好,大表哥和大舅离开后又相继有男人过来敬酒,一拨又一拨,前仆后继,你来我往。石敬安来者不拒,一碗又一碗,看得薛青梅都忍不住有些犯怵,直到太阳西下,曲终人散,乡亲们才稀稀拉拉地拉家带口离开。
满院子一片狼藉,邱老太爷早早就回去歇息了,李氏和汪氏忙活了一日也累得不行,大舅和大表哥醉酒现在未醒,好在有几个亲戚媳妇子留下来收拾。薛青梅在张家操持四年,对这种情况自然是得心应手,叹了口气,简言意骇地指挥下人婆子们收拾,小厮小子搬桌椅,婆子扫地抹桌子,丫鬟清洗碗筷,媳妇子清点剩余糕点食物等,各就各位分工合作,大伙儿迅速行动起来,果然事半功倍。
见大家忙活起来,薛青梅也累了,松了口气,转身往后院走去。
此时所有人都在前头忙活,后院静悄悄地,薛青梅揉着额头往自个房间走去。她身边敏感又是客人,汪氏给她安排在一个稍偏的厢房,而去她房间要穿过走廊后一条小道,小道两旁种着茶花和月季,此时花开得正好。她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突然,一阵低微的呕吐声伴随着浓郁的酒味在旁边响起。
薛青梅一愣,心顿时提了提,难不成还有客人未走?
声音是从边上茂密的花茶后边传来的,薛青梅提起裙裾缓缓地走了过去,接着,茶花后面露出一个穿着黑色衫子正蹲在墙角下干呕的男人,男人身形高大强壮,大概是无意蹭乱了头发,一缕乌黑柔亮的黑发垂在颊边,挡住了脸部。
“公子……”薛青梅微微犹豫了下,轻声开了口,这男人怎么在这里,莫不是寻茅厕迷了路?到底是来家里的客人,不能袖手旁观。
男人似是听到声音,干呕声停了停,陡然抬起头来。
“嘶”薛青梅倒抽口气,这男人竟然是石敬安,天啊,怎么会是他。她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看着石敬安黝黑的脸,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此时一片迷蒙,心里松了松,她还以为这男人千杯不醉呢,面不改色灌了那么多酒,不醉才怪呢。
石敬安显然是认出了她,茫然地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似乎很不舒服,浓密的眉毛皱的紧紧的,轻声道,“薛……薛妹子……”
薛青梅应了声,“哎,是我,石大哥,你怎么醉成这样,我让下人去给您熬醒酒汤……”话未说完,见那人身子晃了晃似乎要跌倒的样子,她顾不得多想,下意识上前扶住了他。紧绷灼热的手臂烫着手心,她有些脸发热,但下一秒,突然见那人眉头皱得更紧,大手捂住了喉部,她太阳穴隐隐一丑,一股不祥预感涌起。
下一秒,只见石敬安扶住她肩膀,“哇”的一声,猛然吐了出来……
古怪难闻掺杂着酒精的刺鼻味道迅速涌入鼻翼,感觉有种诡异地热热地令人奔溃的东西渗入单薄的布料流入胸口,薛青梅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啊啊啊啊,这天杀的居然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撒花,放鱼雷炸霸王啦啦啦!





安居乐业 5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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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浓郁的液体顺着衣襟渗入肌肤,刺鼻古怪的味道钻进鼻子,薛青梅吓得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男人高大滚烫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他的头还埋在她胸口,浓密地头发刮着颈子,令她无法克制地浮起一片鸡皮疙瘩。
天啊!这该怎么办?
薛青梅欲哭无泪,半个肩膀矮着撑着男人沉沉的身子,她很想逃跑,但是男人火热的臂膀却不知何时紧紧缠住了她的腰,口里喃喃自语,她侧耳细听了一下才听出那是“梅子”二字。顿时烧得满脸通红,梅子是自己小名,已经很多年不用了,一时心里涌起复杂,又挣不脱石敬安的手臂,只得任他半搂着。
惊恐地四下张望一番,见四周没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八月时节,傍晚温度也有些凉了,秽物沁入薄薄的衣料黏在肌肤上令她十分不适。薛家劳师动众一日,此时大部分人都去歇息了,但还有不少人在做收尾工作,她此刻跟石敬安搂搂抱抱要是被谁看到,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石大哥,石大哥。”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企图唤醒他,“石大哥,你快醒醒,这里是薛家,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来。”
石敬安仿佛醉昏了般,口里仍然喃喃自语着,却好似怕冷般将薛青梅缠得更紧了些。男子浑厚的气息遮天铺地般席卷而来,火热地手臂卷着她的细腰,更要命地是石敬安的头似是无意识地埋在她颈子里,薛青梅好像被点击般再也不敢动了。脸颊通红,两条脚都开始发软。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住石敬安的手臂狠狠咬去,却不想这男人手臂硬的跟铁似的,用了好大的劲儿,咬得牙齿发疼,人家手臂上只留下个红印子。
“张大伯,又下地了?地里庄稼怎么样啊……”
“不错,二狗子,今日薛家喜酒好吃不咯?”
“好啊……”
薛青梅的房间挨着围墙,此刻外面传来乡亲走动说话的声音,她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直到那两人慢慢走远,才缓缓地松懈下来。然而薛家大屋那边又传来林婆子叱喝和下人们走动的声音,声音似乎越来越近,简直将她逼到绝路。犹豫再三,终于狠狠咬牙,一把拽住石敬安的手臂搁在自己肩上,一手扯着他的腰带,连拽带拖地将石敬安搬进了自己屋里。
进了屋,视线在床和临窗的长塌子转了转,立即将人往长塌上拖。石敬安身高马大,身子极重,将他从院子里挪到房间这一路上薛青梅已经累得香汗淋淋,将人搬上塌子,可腰间那只手臂依然磐石不动。用力掰了几下没掰开,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转头看了眼身后,房门大大敞开着,她更是心急如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被人搂着腰,此时要是被人瞧见了,明日她闻名十里八村了,虽然她如今名声已毁,但不能火上浇油啊,难道真要让她被世人唾沫星子淹死?
“石大哥,你醒醒,你快醒醒啊!”薛青梅急得都快哭了,又急又怕,她凑到男人耳边小声地呼唤,一边用手去掰他的手。男人仿佛听到了声音,眉头皱了皱,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没有醒来,但手却松了。掰开他的手,她猛地转身去关房门,反栓上闸!
背靠着门,她这才心里大大吁了口气,转身看到塌上躺着的人,心里愁死了,怎么办?她此刻有些后悔,一时好心把自己弄得这般尴尬的境地。
目光闪烁地盯着那人半响,再三确认此人昏睡无疑,她再也无法忍受身上的异味,从柜子里取出套衣裳飞快进了内室屏风后面。一边解着身上的衣物一边伸着耳朵倾听,总算手忙脚乱地换好了衣裳。总算将一身秽物换掉了,她闻了闻,但不知为何总觉有股怪味久久不去。
而且自己屋里躺着个年轻男人,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几番犹豫,她还是悄悄开门往厨房溜去。
厨房里,马婆子正指挥两个丫鬟收尾,见薛青梅来了,顿时笑着迎了上来,“薛大姑,您怎么过来了?”
薛青梅心里有鬼,很紧张,她揉了揉额头做出难受的样子,“席间吃了两杯酒,有些头疼,劳烦马婶子给我煮碗醒酒汤。”
马婆子闻言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热切道,“哪里的话,娘子快快回去,老婆子这就去给你做,待会儿让人给娘子送过去。”说着眼神不留痕迹地在薛青梅身上扫了一圈,见她脸颊发红,蹙着眉着,看样子真是很难受的样子。顿时快步往灶台上走去,一边取出东西边道,“娘子您今儿也累了一日,还是快快回去歇息吧,这醒酒汤老婆子做得熟练,很快就好了。”
薛青梅面带感激道,“那就劳烦婶子了,婶子忙碌一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又对旁边一丫鬟道,“给我打些热水,我要回去沐浴。”
那小丫鬟愣了愣,立马机灵地为薛青梅打了半桶子热水,拎着桶子就打算帮她提回去。薛青梅眼珠子转了转,淡淡开口道,“算了,厨房里事儿还多,你留下来帮马婶子赶紧收拾,早些弄完早些回去。我自个儿提回去得了。”
小丫鬟闻言一呆,旁边马婆子立马抬起头来,“娘子,这怎么使得,你是主子她是奴,哪有让主子亲自动手的,这怎么像话。”说完登时对那小丫鬟横眉厉声道,“发什么愣,还不快快帮娘子提回去?”
薛青梅开口阻止,“哎哎哎,马婶子,算了,今日情况特殊,咱们家又不是什么豪门世家,哪有那么多规矩。得了,这点水又不多,留着这小丫头给您帮忙,您也能早些回去歇息。”
马婆子一个厨房婆子,平日哪有主子这般为下人着想,闻言顿时感动不已,“这……这……”
薛青梅摆摆手,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手提着那半桶子热水,轻轻巧巧地出了门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薛青梅提着热水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里,那人依然还是之前的模样,她放下热水走上前瞧了眼。得,睡得挺熟!点了灯,昏黄的灯光将室内照亮,她给自己仔细洗了把脸,再三确认异味没了,心里才舒服了些。不过想到外头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她很是为难,总不能让这人就这样让个壮年男人在自己闺房里住一晚吧,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好要不要见人?
叹了口气,但愿吃过醒酒汤后,他能清醒过来。正想着,房门被轻轻敲响,她轻声走到门边,“谁?”
“姑奶奶,我是翠儿,马婆婆让我给您送醒酒汤来。”外面响起丫鬟轻声细语的声音。
她扫了眼长塌,飞快将门打开一条缝,月光下,小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眼巴巴地站在门外,她接过碗,略微柔和的道,“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碗明日我送到厨房去。”
农村的孩子心思淳朴,小丫鬟没有多想,露出一个乖巧而羞涩的笑容,道了声“姑奶奶早些歇息”飞快地转身离去。
薛青梅关上门,端着碗走到塌子旁,试了试温度,看着那人沉静的眉眼。心下无奈,迟疑几下还是一手扶起那人,一手拿着碗凑到他嘴巴去喂他。可能是还有一些知觉,碗沿倾斜,醒酒汤倒是缓缓进入了口中,他无意识地咽了下去,花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碗底空了。
放下碗,那巾子给他擦了擦嘴角,才发觉自己出了满头汗,呼出口气,但愿他赶快清醒过来然后快快离开,她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夜色如水,窗外蝉鸣声嘶力竭地轰鸣着,她在屋子里来回转动,纵然已经疲惫不已,但屋子里多了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她也无法安心去睡觉。索性取出针线篓子,凑在昏黄的灯光下做起针线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终是挨不住疲惫,不知不觉睡去……
第二日,她在一阵鸡鸣狗吠中醒来,睁开眼,床顶漂浮的白色纱罩印入眸中,脑袋有刹那间的空白。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身上穿着整齐,记忆瞬间在脑海中涌起。她猛地翻身转头看向长塌处,整洁的长塌孤零零地摆在窗侧,空无一人,上面叠着一条整齐的薄被。
那人走了!
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放心了,她这才发觉自己竟睡在床上。明明记得昨晚在做鞋垫,不知不觉睡着了……双手忍不住轻轻扯紧被子,是那人把她抱上床的吗?他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被人发觉?
脑中一片混乱,外头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她忙撇开这纷杂的思绪,下了床,刚梳好头,门口便传来李氏的声音,“梅子,起了没?太阳都老高了,该出来吃早饭了!”
她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昨晚只是一场意外,全部都要忘掉!深吸口气,忙应道,“哎,马上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撒花,撒花的乡亲们明日出门准能捡到银子哟~~~




安居乐业 6媒婆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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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水洗漱完毕,她梳理好头发,对着镜子细细上了层薄薄的粉,才掩盖住脸上的憔悴。
昨夜照顾了那人半宿,不知不觉睡着了也是极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妖魔鬼怪齐齐上阵,连张士城那个负心郎都出来恶心了她一把。原本以为这人一辈子不会再出现,没想到却是入了梦里,梦里那搂着那妖娆的女子抱着孩子的样子,她忍不住咬住了唇,到底多年夫妻,她心里怎不会没有怨?
怨恨,多多少少有的,只是随着时日推移,如今散了而已。
拍了拍脸颊,勉强露出个笑容,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抵达饭厅时,邱家人一家子都到齐了。桌上摆着米粥和馒头,还有一些昨日剩下的菜,舅舅和大表哥一夜宿醉,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沉着脸闷声闷气地吃着。汪氏笑眯眯地抱着孙子,李氏手里拿着半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温柔地看着儿子。邱老太爷却是手里拿着只筷子,从酒杯里沾了点酒液滴到小家伙嘴里,然后看着小家伙皱着小脸,张牙舞爪依依呀呀的样子哈哈大笑着。
清晨的阳光从屋檐照进来,沐浴在这一家子人身上,显得格外温暖和安宁。
薛青梅默默入了座,到底是有些心虚,微垂着眼睛将每个人的表情偷偷扫了一遍,见大伙儿都挺自然的。如往常一般,她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看样子昨夜的事情没有人察觉。既然如此,她自然是更不会说出来,那就当昨夜那事没发生过,烂在肚里吧。这么想着,心里顿时坦然了些,一边听着小杨梅依依呀呀的声音,拿起桌上的馒头,渐渐地,脸上也露出了笑来。
临近十月,丰收的季节来临了。
连续几日薛青梅都躲在家里未出门,一是她是弃妇,出门难免被人指点招眼,二是不想碰到石敬安。杨梅村就那么点大,乡亲邻里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自从发生那晚事之后,她就生怕出了门碰到石敬安尴尬。好在地里稻谷渐渐熟了,舅舅和大表哥往地里跑得更勤了,汪氏管理家事日理万机,李氏心里眼里只有儿子,邱老爷子更是不管事,整日就好几口小酒,倒没有人察觉她的异常,薛青梅便终于放松了!
这日下午,吃过午饭,邱家父子又陆续下了地。薛青梅伴着李氏坐在院子里做针线,她近日为小杨梅做一件肚兜,红红的绸布,上面绣着鲤鱼戏水,才绣了一半,她想快些完成让小杨梅穿上。突然,大门口传来咚咚咚地拍门声,丫头翠儿过去开门,便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裙子、头上插着金钗,脸上涂着浓妆,身材高挑丰满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
这人大家都认识,是杨梅镇方圆几里出了名的媒婆,花四娘。
翠儿还没问及来意,花四娘便扭着肥臀不请自入,只见她直直朝院子里的薛青梅和李氏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不容分说扯住青梅手里的肚兜,一脸惊赞道,“针线细密齐整,那鲤鱼活灵活现的,小娘子真是一等一的巧手啊!”
被人这么夸奖,薛青梅有些脸燥,讪讪地回道,“哪里,哪里。”这花四娘她虽有所耳闻,但却从未打过交道,突然被人家这样高度评价,怪不好意思的。
李氏有些惊讶,“花大婶怎么来了?”
话刚落,那头听到声音的汪氏大步从堂屋走了出来,一眼看见花四娘凑在青梅身边笑得春光灿烂,顿时扬声道,“哎哟,这不是花娘子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花娘子手里拎着一条粉色丝帕,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春风,邱嫂子,今日我可是给你来道喜了!”
汪氏到了跟前,脸上有些不解,“喜事?花娘子你说笑了,我家中既没有适龄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又没有恰巧要娶妻的儿郎,不知这喜从何来?”说到这儿,她突然又作恍然状,“花娘子说得莫不是我那不成气的老二?哎哟,那小子我没法子管,自从中举后誓要金榜题名后才娶妻,我和老头子这不都愁白了头!花娘子你来得正好,正好给我说说哪家有未出阁的好姑娘……”汪氏一边说着,一边客气地道,“花娘子,外面风大,进屋里喝杯茶吧……”
花娘子却是不动,笑着促狭道,“邱嫂子你家二郎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娶的自然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我哪有那个福分给他做媒,邱婶子你这话真是寒碜我。我今日来啊,是为你家这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而来……”
美娇娘?
登时,院子里所有人视线都像刀子样落在薛青梅身上。
薛青梅满脸惊愕,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花四娘竟是冲着她来的,这根本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自从来外公家这几个月,她一向深居简出,安分守己,这火,怎么烧也没理由烧到自己身上来啊?
汪氏也是一脸诧异,翠儿已经很有眼色地搬了两张凳子、送了茶过来,汪氏顺势坐下,“花娘子,你这是在说笑吧?”
花娘子一双眼睛从进门起就极其灼热地盯着青梅,好似恨不得将她剥光了似的,闻言立即滔滔不绝道,“自然不是。薛娘子虽说是嫁过人的,但这样貌,这长相,这身段,放在这方圆十里也是百里挑一的。而且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嫁人等于第二次投胎,薛娘子虽然所遇非人,按我说薛娘子这运道真真是好的不得了。一般回了娘家的女人,再嫁第二回已属稀少,薛娘子却让咱们李老爷给上了心。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嫉妒红了眼,那李员外正值壮年,样貌堂堂,品性正直,家中良田千顷,家大业大,有钱有势……”
“等等!”这话说着说着越来越离谱,汪氏冷不丁打断她的口若悬河,“花娘子,您口中的这位李老爷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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