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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睡觉会变白
甚至还有人故意唱反调,称之为:“观众被迫忍耐黑白画面里不断出的歇斯底里般的嚎叫,夸张的手法损害了影片的细节。”
似乎在期待可以走走狗屎运,撞到“连升三级”的典故,成功上位。
下午,戏院门口的休息区。
姜闻和两位演员正在接受室外采访,几顶凉棚,细细的长椅子,气氛简单舒适,记者只有一个,无比淡定。
人家有这个范儿,路透社的。
老姜对着老外侃侃而谈,道:“我其实根本不想演男主角,但实在找不到可以说戏中方言的男演员。对马大三而言,他要用方言才能表现出他的思想和内心。所以最后,剧组坚持要我来演。”
老外点点头,又问香川照之:“你第一次参与中国电影的拍摄,你觉得两国演员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香川听完翻译,笑道:“我现日本人和中国人在一些小事上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就拿抽烟来说,中国人在抽烟时无一例外的,都与别人共享,而我们却是各抽各的。”
姜闻插了一嘴,道:“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包烟都没了!”
“哈哈!对对!”香川大笑着应和。
记者刚要再问,就听戏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人都一怔,偏头看去。
见两个保安正奋力按着一个亚洲男人,他手里还攥着张海报,已经撕得很零碎了。身子不停的挣扎,面目扭曲,青筋都爆了出来,用日语大声喊着一句话。
“他在喊什么?”姜闻很纳闷。
“他说……”
香川照之沉下眼睛,缓缓道:“他们都该死!”
:"..",。,谢谢!





文艺时代 第一百四十四章 5月22日
京城,海闰影视。
贵宾招待室内,棕色的长条沙上,两个人正在下棋。
褚青端着杯水,站在边上围观,张的大屁股搭了个边,靠着李程儒的后背,不时给支支招。对面的孙纯,则一脸淡定,胜券在握。
王倩作为唯一的女性,对这个毫无兴趣,坐在单人座上看杂志,许是起得早了,正捧着杯咖啡小口抿着。
“将!”
孙纯抬手落子,小卒子往前一拱,笑道:“死棋!”
“哎呀!没想到这步啊!”
李程儒一拍大腿,又抱怨道:“都怪你个胖子,压得我脑袋都浆糊了。”说着扛了扛肩膀,把肥硕的张推开点。
“行了行了,你都下两盘了,换人换人!”
张不理那个,连忙把他扒拉开,招手道:“来来,小褚,咱俩来一盘,老孙你让开!”
孙纯话少,起身搂过李程儒,换成站位。
“我就用黑的了啊!”张麻溜的捡起一枚黑子,开始摆盘。
“行。”褚青笑道,他侧身坐着,腿都没翘,腰板挺直挺直的。
今天是《重案六组》开机布会的日子,九点才开始,但这帮人都倍儿敬业,全提前到了,公司便把他们安排在小屋里等会。
闲着没事,李程儒就要了副象棋,打打时间。
这里褚青是最小的,相当的小,李程儒、孙纯、张这三位,比他大了近二十岁,连王倩都是六八年的。
虽说现在,呃,都没他红,资历毕竟在哪摆着呢。他便规规矩矩的,自当小辈。
老男人们年纪相仿,没啥虚的,见面就自来熟,王倩也是个爽利的,几位主演相处的气氛还不错。
张的棋艺,跟程老头同样的臭,还特来劲,作的一脸好颜艺。摆个当头炮,都瞪大眼球。跟抢食似的,总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褚青那个汗,不紧不慢挪着棋子,没让,正常挥。
“小褚这水平高啊,胖子你认了吧。”李程儒瞅了一会,琢磨出点门道,开口打岔。
他的嗓音较低,但很清细。在圈里,经历算非常丰富的。早些年做生意,几番起落,富贵贫穷都体验过。97年才正式拍戏,属于大器晚成。作为纯正的京城爷们,无论处事还是玩耍,随处透着股特有的矜持和自傲。
“嘿!我可不能认。我得扳回来!”张嘟囔着,想了好半天,才飞起个象。
褚青随手拈过一张炮。直接堵死象眼。
这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只要旁边的车,再一顺,妥妥干掉,没活路。
“吱呀!”此时,门被推开。
导演徐庆东跟工作人员商议完流程,便过来通知,道:“时间差不多了,都准备准备,过去会场。”
张马上起身,还顺便划乱了棋盘,凑上前笑道:“哎就等着您呢,走走走!”
褚青咧咧嘴,十分无语,只得跟着出门。
海闰,是国内最早的一批民营影视公司。初期靠海岩剧起家,像《永不瞑目》《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之类的,拍一部火一部,始终占据龙头地位。
后来海岩出走,即时调整策略,改拍军旅戏和抗战雷剧,如《亮剑》《向着胜利前进》等等,势头不减。
会场是专门的一个厅,布置得相当土豪,记者从大门进来,已经坐满席位。几个演员自小门进,直接到前面的台子。
工作人员事先准备了纸条,每人塞一张,褚青瞥了眼,都是记者可能问到的一些问题,下面有套路答案。
徐庆东坐在中间,李程儒和王倩分坐两侧,其他人就随意了。褚青在最边上,把纸条放在名签牌后面,刚好挡住。
主持人简单开场后,布会就正式开始。
气氛很和谐,不热烈,也不冷清,记者们知道新闻点在哪,问题都极有针对性。
其实,以电视剧本身来讲,除了题材新鲜,无论台前幕后,压根没有拿得出手的卖点。尤其是演员,名气太低了,唯一称得上噱头的就是褚青。
记者问,很多是冲着他来,好在早有准备,大部分的问题都有答案,照着念就行。李程儒那几个人,心态也摆的特正,非常配合的搭话。
“那你现在已经是巴黎影*帝了,怎么还想着到一部电视剧里演个配角呢?”有个哥们问道。
褚青隐蔽的看了眼纸条,还真有,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答道:“我之前拍的都是古装剧,所以挺想尝试一下现代戏的风格。而且我的角色是个人民警察,这对我的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在座几位都是老师级的,我跑这就是学习来了,可别说我是什么影*帝,臊得慌。”
听这话,李程儒不禁扭头瞅瞅他,眨了眨眼睛。
剧组的拍摄计划非常紧凑,布会结束后,一起吃了顿饭,下午就赶往片场,准备开拍。
第一场戏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外面给的镜头是栋洋气的小白楼,其实都蒙人的。片方可没那么土豪,就随便找了间大屋子,摆上桌椅,当当山寨内景。
褚青换好了警服,抹平些微的褶皱,走出更衣间。
“啧!”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冒光。
灰色短衫,裤线溜直,铮亮的黑皮鞋,制服特有的端正和气质,穿在他身上,更显得笔挺笔挺的,整个人好像又拔高了几分。
徐庆东坐在监视器后面,对他的造型非常满意,拿着导筒大声喊着:
“各人员准备!”
“absp;…………
五月是个很倒霉催的月份。
一切都因为《鬼子来了》这部电影,只要跟它沾上边的,所有的人或事情,都1o到了人生最谷底。
先是国内的媒体。
苦逼啊!
巴巴的跑到戛纳来,本想采到第一手新闻,刷刷业界等级,结果呢。屁也不出来。但消息还得往回传,不能漏了半点,上头可是要看的。
就像焖了一大锅肉,你不仅吃不着,还得负责添柴加火,然后肉熟了,连锅踹掉。
除了他们,还有某局,同样的心塞。
《鬼子来了》上映后,这些人总算知道姜闻拍的是个什么东西。顿时吓尿了。你作死,我们可不想,虽然是你拍的,真要追究起来,我们也有责任。
所以,忙不迭的找到那三家投资方,要求马上,立刻,现在。把电影给我撤回来!
于是,老板们又都醉了。
特么的,姜闻自己报的名,自己跑到戛纳去参的展。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会,让我们去当黑脸?
可没办法,只好联系上老姜,说清楚意思。但他能管这个?理都不理。
烂事还没完。紧跟着,也就是前几天爆出来的,日本极端分子当场撕毁海报的事件。
这下都疯了!
在某局眼里。可是妥妥的国际争端,一边压着消息,一边拍板决定,亲自派人去戛纳撤片。
从15日得到消息,到惊悚,到找片方约谈,到姜闻不甩,到撕海报,再到派人出去,仅仅一个礼拜。
效率奇高。
而日本方面就更强烈,片中的几个演员,如长野克弘,香川照之,都在被极端分子威胁。他们面临的不光是这部电影带来的负面影响,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拍戏了。
《鬼子来了》,解剖的是双方,得罪的也是双方。
一方忍受不了,脑袋里扎根的固有观念被摧毁;另一方忍受不了,把自己的军人刻画得如此凶残兽性。
老姜也算本事了,拍一部电影,本大国的人不待见,飞行上万公里去撤片。另一国的人也不待见,颠颠的跑去撕海报抗议。
可谓,前无古人。
那个特派员刚好在晚上到了戛纳,可来不及了,颁奖礼已经开始。老姜当然知道,却没放在心上,他现,自己好像真的像个烈士……
22日晚,戛纳影展闭幕。
期间的十二天里,主办方,影评人,明星,片商,赞助商,把所有的前戏都已做足,在等着今天最后的,也是最大的高*潮来临。
在卢米埃戏院门口,长长的红毯铺开,两侧隔着护栏,记者的闪光灯晃得这个夜晚极为不真实。
各路明星流水般的走过,风度款款,华衣锦缀。
姜闻拉着老婆孩子踏上红毯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他戴着眼镜,黑西装,标准的领结,一派斯文,桑德琳则身穿白色礼服,背后还有羽毛,好像翅膀。
本届电影节,堪称华语电影的胜利。
杨得昌的《一一》,拿下了最佳导演奖。《花样年华》获得最佳技术大奖,梁朝韦也继葛大爷之后,摘得华人的第二座戛纳影*帝。
《鬼子来了》在前面毫无所获,姜闻神色淡定,只在公布最佳女演员时,脸上才出现一丝波动。
获奖者正是《黑暗中的舞者》的女主角比约克,这也是争夺金棕榈的最强劲对手。
因为理论上,主办方不会轻易把两个重要奖项都颁给一部电影,所以这个结果,让他觉得胜利在望。
但随后的一项,就是评审团大奖。
姜闻非常不情愿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惋惜的摇摇头,起身上台,桑德琳作为翻译也跟在后面。
“其实我在台下,一直做着拿下金棕榈的美梦。每当有人上台领奖,我都大力拍手,心里想着,你去你去,大奖不会是你的了。我也在偷看旁边朋友的表情,好像跟我一样的幸灾乐祸。”
全场哄然大笑,带着零碎的掌声,老外很喜欢他的幽默与坦诚。
“但现在……”
姜闻拿着那座奖杯,笑道:“我知道,这梦该醒了。”
:"..",。,谢谢!




文艺时代 第一百四十五章 5月30日
五月末,天气已不再寒凉。。。
上午时分,在东四某条胡同的宅子里,庭院幽深,雕漆栏廊,些许嶙石垒成小小的假山,下面还有个干涸的鲤鱼池,池底透着青白色的斑驳。几簇嫩桃围绕中间,花期已过,依然繁盛。
明显是后栽的,因为古时不会把这种特三俗的桃花栽在自家院子里,尤其还是在鲤鱼池旁边。
从假山往左隔开数米,有个月亮门,进去只有一间大屋子,两扇木门微敞,显得极为安静。
里面正中摆着张会议桌,占了一半的空间,七八张椅子环形聚拢,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上的那张还空着。
这几个人,面目和善,神色稳妥,或在看报纸,或在抿茶,或在闭目,年纪最小的那个还拿出手机来玩耍。
看样子是在等人。
墙上的老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座位靠前的一个人,抬头瞅了眼,又扫了下自己的手表,随后拿起桌上的纸扇,轻轻敲了敲。
“咳咳!”看报纸的咳嗽了两声,随手折起来,收进抽屉。其他人也停下手里边的活计,整了整衣服,端正坐好。
门外小院里的安静忽然被打乱,由远到近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皮鞋鞋底与方砖路面磨蹭,出一种特有的“嗒嗒”响。
几秒钟后,微敞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走了进来。
“贾局!”
“贾局!”
屋子里的人纷纷起身问好。
“坐坐!”男人摆摆手,笑道:“没来晚吧?”
白纸扇陪笑着:“没有,我们也刚到一会儿。”
男人坐在上,冲斜前方的一个人道:“哎老赵,听说你家孩子最近结婚了,啧,这就不厚道了啊,连个信都没给我。”
“回老家办的。那边亲戚多,来这边太麻烦,俩孩子就想着省点事,免得折腾了。”老赵笑道。
“行,孩子大了挺懂事的。”男人点点头,环顾一圈,道:“我等下还有个会,不能呆太久,咱们就开始吧,你们先说说你们的意见。”
在座的都瞅向了白纸扇。他微微侧身,正面对着男人,开口道:“我们昨天内部开了个小会,研究了下,意见都很统一,我就简单说说。”
他顿了顿,接着道:“该片在海外的影响非常恶劣,而且违规参展,严惩是必须的。我们的想法是。禁导七年,禁演五年。”
男人靠在椅背上,眼睛微阖,摇摇头。道:“太过了。既然拿了奖,说明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你们这样处理,就把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别再落个《霸王别姬》的下场。”
“那您给提点提点。”白纸扇笑道。
“他演戏嘛。还是不错的,这个得承认,不然就显得我们太小家子气。但做导演么。经验就欠缺了点,对正确的价值观认识得不够清晰。”男人慢慢说完,看向对方,对方连忙点头。
他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又放下,补充道:“对了,别声张,一点点来,闷在里头。”
“明白明白。”白纸扇边应和,边在小本子上记了几笔。
“行了,还有别的事么?”男人喝完茶,又问。
“呃,还有件小事。”老赵拿起身前的一张文件,递了过去,道:“您看看这个。”
他接过来,扫了几眼,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想的?”
“因为以前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我这几天也愁着呢,这不,请示请示您。”老赵道。
男人又仔细看了一遍文件,叹道:“最近这些人是越来越闹腾了,我们也难啊!管松了吧,那是我们工作不负责,管严了吧,又得被人骂迂腐守旧。”
他手指头在桌上敲了敲,道:“年纪轻轻就在国外拿个奖,不容易,谁还没犯过点错误,我们得给人家改正的机会……”
沉吟片刻,便下了定论:“这样吧,让他公开表个态,你们再好好教育教育。”
…………
说客,中文里的意思是游说之士,擅于用言语说动对方的人,多含有贬义色彩。
但其实,人们往往突出了口才的作用,而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前提,就是:这俩人得认识啊!
你特么要碰上一没见过的傻*逼,冷不丁蹦进来指着自己鼻子大喝:“将军死到临头尚且不知!”
卧槽,立马砍了丫的,哪跑出来的神经病!
领导们对此事极为精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运作完毕,挑好了人选,人情,道理,双双具备,再合适不过。
而且,这个说客的身份,谁也没有想到。
晚风微凉,小四合院内。
程老头坐在石凳上,对屋里嚷嚷:“闺女,沏壶茶,今儿我要秉烛手谈。”
“人家都秉烛夜游,你这档次忒差了点!”里屋传来程颖的嘲讽声。
“谈个毛线啊!我刚拍了一天戏,都累散架子了,下两盘就得回家睡觉去。”褚青在对面补刀。
老头没搭理他,慢悠悠的摆子,忽似想起来什么事,连忙又喊了一嗓子:“哎,别用柜里的茶叶啊,那个好。”
褚青翻了个白眼,抬手就拱个卒。
“嘿!又是这招。”老头跟他对弈,也有几百场了,对他各种古怪的起手式,经验都够够的。
俩人坐的地方,在那个葫芦架下面,青翠青翠的藤蔓垂下来,在脑袋顶上晃荡着,偶尔吊着个刚刚成形的小葫芦。
旁边不远处,就是春节时开出来的那块地。十来株蒜香藤也已爬上了架子,还有不断伸展的趋势,未到花期,只有绿绿丑丑的枝叶。
程颖端着一大壶茶,放在桌边,瞅了几眼,实在看不懂,转身要走。就听褚青打趣道:“哎妹子,你不说来我这当服务员么,我都等好几个月了。”
“你以为我像小颖那么傻啊,死心塌地的给你当会计!”
“呃……”
一句话就堵得他胃疼,老老实实的下棋。
结果刚走了几步,就觉着不对劲,老头的棋艺虽然臭,也不至于这么胡乱出招,像是心神不宁的意思。
褚青看了看他,笑问:“我说您今天抽哪门子风啊。大晚上非找我过来下棋?”
程老头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咂吧了下嘴,没说话。
见他这样子,褚青就愈肯定,追问道:“您有啥事就说吧,跟我还不能张口?”
“下午我一个学生过来,说有件事想请我帮忙。”老头手里不停,还在挪着棋子。
“啊。然后呢?”
“他在总局工作……”
“等会等会!”褚青打断,诧异道:“你不教法学的么?”
“谁告诉你学法律的,就不能在总局上班了?”老头白了他一眼。
好吧……
“他也是受人之托,说局里开了个会。关于那部电影的解决方案。”
褚青手一顿,抬起头,问:“怎么说?”
“那他不清楚,不光是他。现在谁也不清楚。”
程老头拿起烟斗,擦了根火柴点上,道:“但你的处理结果下来了。那帮人也不知道怎么摸清我认识你的,就让我转告一下。我想了想,也行,我跟你说,总比别人跟你说强。”
褚青真愣住了,问:“咋还有我的事呢?我就一小配角。”
“配角就不能有了?”
“不是,老贾说那么多演员都拍过这种片子,人家都没事啊!怎么到我就出事了?还处理结果……我,我犯什么错误了?”他急道。
“甭提那个,人家顶多拍一部,你瞅瞅你!去年哪会就被警告了吧?然后怎么样,又连着四部!好家伙,这就跟往他们脸上甩四个大嘴巴似的,你没犯错误谁犯错误?”
老头极有条理的帮他分析,接着道:“而且,这电影听说在国外影响非常不好,肯定得严厉处罚,你就是赶上了,殃及池鱼。”
褚青坐在石凳上,屁股底下拔凉拔凉的,棚顶耷拉下来的大灯泡,黄黄晕晕,闪得眼前特模糊。
不是愤怒,或者害怕,而是奇怪!荒谬!他哑着嗓子问:“我,我这么丁点的人,也值得他们关注?”
“你听过一句话吧,叫时势造英雄。其实,压根就没什么英雄,都是被逼的。被谁逼的?被那些没胆子的人逼的,他们都想干这事,但非得捡出几个挑头的来,才算放心。”
程老头叼着烟斗,缓缓道:“你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你是小人物,可谁让你陷在风口浪尖了呢,人家想让你跳出来,你就得跳出来。”
他不在圈内,但看得特透彻,给出结论:“听说最近拍电影的那帮人特欢实,我估计就是上头看不顺眼了,想压一压。你呢,又正好拍了那几部片子……所以,没办法。”
“他们想让我干什么?”
“就是让你公开表个态,说一说,什么拍那种电影不靠谱啊,以后改邪归正啊……反正得划清界限。当然不能这么直接,得委婉点。如果你同意呢,那边会帮你安排采访,所有流程都事先准备好,你照着念就行。”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被封杀?”褚青问。
“封杀?”
程老头嗤笑一声,把烟斗磕在桌上,道:“你拍什么戏,那是你的自由,谁给他们的权力去裁定?”
随即又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们管不了你,但可以禁了你挣钱的来路,就是文字游戏,性质都一样。”
这番话说的,可谓清楚,把前因后果列举得明明白白。
褚青听完,默然不语,胳膊拄在大腿上,双手交叉,脑子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居然格外清醒。
那如果同意了呢,会怎样?
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以后跟老贾,跟楼烨,跟姜闻,以及那些一起奋斗过的哥们,彻底决裂。
程老头也不说话了,摆弄着烟斗,里面的烟丝星星点点的燃着,在夜晚的葫芦架子下一闪一闪。
好半天,就这么相顾无言。
褚青用手捂住脸,使劲的搓,一下一下的,然后从指缝间,透出声干涩:
“拍个电影咋就这么难呢?”
:"..",。,谢谢!




文艺时代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觉醒来
早晨,薄薄的阳光从窗帘外透进来,照在鼓起的被子上。。。
以前那条淡蓝色的帘子,范小爷嫌太旧,给扔了,又买了条,呃,粉嫩的蕾*丝帘。搬新家嘛!当然得有新气象。
褚青懒洋洋的抻了个腰,揉揉眼睛,睫毛上沾了些干干的东西。然后睁开眼,看着顶上雪白的天花板,感觉特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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