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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在双方对峙的这一瞬间,我脑子里转了几转,地下要塞的地形以及对付野生猛兽,这些事对我而言有点陌生,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冲锋枪就在手边,但是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很有限,草原大地獭的骨皮足以抵挡,别再打蛇不成反被蛇咬,把它惹得恼怒起来,却没把握能够脱身。
日军的有坂式步枪穿透力很强,应该能干掉草原大地獭,只是我们只拿了几把刺刀,先
前装填了子弹的两支步枪都放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必须有人引开草原大地獭的注意,我才能跑过去拿步枪,这么一来一往,需要一段短暂的时间,草原大地獭离我们的位置太近了……
连想几个念头,都没有什么把握,这时胖子站在原地,小声对我说:“老胡,我记得这东西只吃温血和冷血动物,不吃人,依我看没事。”说完用脚轻轻地把死蝙蝠踢向草原大地獭,那意思是,这都给你,赶紧一边吃去,别找我们的麻烦。
谁知那草原大地獭,瞧都不瞧一眼死蝙蝠,反倒是对着我们不住地流口水。
胖子转过头来问我:“怎么它不吃蝙蝠,总盯着咱们看,好像不怀好意啊。”
我不敢分心跟胖子说话,紧紧注视着草原大地獭的一举一动,只要它有攻击的企图,那我只能先抢在它前边,捡起地上的冲锋枪,给它来一梭子了。
英子说道:“咱们都吃了不少烤蝙蝠肉,它大概是……把咱们当作蝙……”
她的话音未落,那只草原大地獭已经忍受不住烤蝙蝠肉的香味,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过来,凡是野生动物,均以生肉为食,因为它们天生就没吃过熟肉,一旦吃过一口,熟肉的滋味对它们来讲就是最大的诱惑了。
我发现它行动迟缓,觉得不一定跟它搏斗,还是跑吧。我招呼另外两人一声,三人转身便跑,刚奔出两步,却在此时,脚下被一件硬物绊倒,这一脚把我跌的,膝盖险些摔碎了,连胖子英子也同时摔倒在地。
我暗自奇怪,什么东西绊的我?倒地的同时,向地面上瞥了一眼,地面平整,哪里有什么能绊倒人的物事,心念一动:“光想着逃跑,那对童男女的尸体却忘了带上,莫不是鬼绊脚?”
草原大地獭大概从来都没见过人类这种两条腿走路的动物,它闻到三个人身上烤蝙蝠肉的香味,已经把我们当作了蝙蝠,只是它暂时还不能接受长成这样的蝙蝠,而且也惧怕火光,不敢轻易向前,正在盘算着怎么把这几个到了嘴边的美味吞下去,见到我们三人摔倒在地,它“噌”的就蹿了过来。
它的后肢又粗又壮,一跃就跳到了胖子身前,可能它觉得这只肉多,就准备先拿胖子打打牙祭。
胖子见状只好拼命挣扎,双手在地上乱抓,想找件武器,正好地上有把烤蝙蝠用的刺刀,胖子顺手抄了起来,一刀刺在草原大地獭的手臂上,直刺至柄。
那刀烤的时间久了,就像是支通红的铁条,刺中草原大地獭后,鼻中只闻到一股焦煳的恶臭。那只草原大地獭在地下洞窟中横行无敌,哪吃过这种亏,又疼又怒,却不敢再咬胖子,缓缓向后退了几步,伺机再动。
灼热的刺刀捅过一刀之后,温度立刻减了下来,草原大地獭的鲜血使刀身上面咝咝地冒着白气,胖子刚才一击得手,全凭着刺刀的温度,否则根本扎不动它。
我利用胖子击退草原大地獭的间隙,和英子一人一个,把那装有童男女的军大衣包裹背到身上,但愿这两个小鬼不要再捣乱了。
背上殉葬孩童的尸体,我又弯腰把冲锋枪拿在手中,明知这种百式冲锋枪的杀伤力远远不足以击毙草原大地獭,但是关键时刻也指望用它抵挡一二。
还没等我拉开枪栓,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突然探出一只爪子,直奔我头顶拍来,那爪子来得太快,劲头迅猛,我来不及低头,只好用手中的冲锋枪遮挡,被那只爪子一扫,拿捏不住,冲锋枪脱手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了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墙壁上又爬下来四只草原大地獭,两大两小,那最小的也跟成人差不多大,很显然,它们也和先前那只一样,都受了烤蝙蝠肉香味的吸引,前来捕食。
五只草原大地獭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只要有一只带头扑过来,其余的也会跟着一拥而上把我们撕成碎片吃掉。
我们唯一的依托只剩下那堆火了,三人背靠背贴在一起,胖子拿了把刺刀,英子拿着冲锋枪,只有我赤手空拳。
木片燃起的火堆眼瞅着越来越暗,过不了片刻就会熄灭,真要等到那时候,我们就是草原大地獭的盘中餐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叫苦:“一只就够他娘的不好对付了,现在可倒好,盘据在这要塞中的草原大地獭,整个家族都出动了,身陷绝境,如何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从火堆中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条,向拦住去路的草原大地獭中身形最小的那只挥去,它果然受惊,被火把吓得缩在一旁,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木条的火焰本来就不大,一挥起来险些熄灭,我们不敢多待,一并冲了出去,几只流着口水的草原大地獭稍一犹豫,就一同扑上来了。
英子手中的冲锋枪射出了一串串子弹,当头的草原大地獭被子弹击中,身体上飞溅起血花,但是它们浑身都是厚皮老茧,子弹虽然打进了身体,却射不进身体内部的骨甲,反倒是惹怒了它们,步步紧逼,非要把这三个人吃到嘴里方才罢休。
我们三人只有英子一个人有冲锋枪,每到她换弹匣的时候,我和胖子就挥舞燃火的木条阻拦草原大地獭,不让它们有机会接近。且战且退,由于突围的方向比较盲目,距离放置武器的地方越来越远,反倒是退到了格纳库的大铁门边上。
铁门外边就是红犼,我们本想吃饱喝足之后,仔细谋划一番再想办法从铁门外的通道出去,但是草原大地獭的突然袭击,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退到了这里,木条的火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烧得黢黑的木条,头上只有几点火星,子弹也不多了。
草原大地獭体形巨大,几只挤在一起,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城墙,被它们的爪子拍一下,最轻也是骨断筋折。草原大地獭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我们都被压制在铁门前,毫无进退回旋的余地。
事到如今就得豁出去了,我和胖子把手中带着火星的木条对草原大地獭扔了过去,英子以百式冲锋枪扫射,用最后的战斗力把这几只草原大地獭逼得后退几步,胖子转身把背后原本关死的铁门推开,我掏出黑驴蹄子向外就砸。
没想到那红犼却没在门前,我们无暇细想,陆续退入了铁门后的通道,胖子刚想把大铁门关上,一股巨大的力量猛撞铁门,草原大地獭的蛮力端的是非同小可,三人拼尽全力想把铁门推上,却说什么也做不到。
忽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急忙躲闪,原来那只红犼一直就在这周围转悠。红犼没有太高的智商,只是一味地见活物就扑咬。
红犼说来就来,而且悄无声息地如同疾风闪电一般,若不是我身经百战,有很多临敌经验,早已被它扑倒。我滚倒在地,正要起来躲闪,铁门已被撞开,一只最大的草原大地獭当先蹿了出来。
草原大地獭利用它粗壮的后肢,就像只大青蛙一样,从门中跃出,刚好把那红犼撞倒,红犼倒在地上,身体不能打弯,随即弹了起来,十只钢刀一样的手指插进了草原大地獭的胸口。
草原大地獭怪叫一声,张口就咬,另外几只大大小小的草原大地獭也先后从格纳库中拥了出来,它们看见同伴受伤,便纷纷去撕咬红犼。
一只最小的草原大地獭被红犼活活扯掉了脑袋,红犼身上也被两只草原大地獭咬住,双方怪力不相上下,一时间,竟然纠缠在了一起,顷刻间,墙壁、地面、铁门上,都溅满了草原大地獭大片大片的鲜血,碎肉横飞,同时红犼的手臂被咬掉了一只。
我们见了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都暗暗心惊,倘若那红犼同草原大地獭前后夹击,那我们三个人就难免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误打误撞,竟无意中起到了引得二虎相争的局面,真是侥幸了。
机不可失,我们背着那对童男童女的尸身,向着古墓后室墓墙的破洞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此等狼狈不堪的情形,不必细表。
墓墙倒塌的大洞,仍然和我们先前逃出来的时候一样,先前从这里逃了出去,此番又逃了回来,整整兜了一个大圈,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得到,平白惹上这许多麻烦,还添了这两具灌满水银的童尸,真叫人哭笑不得。不过那地下要塞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有不少服装器械,可能在某地还能找到几台简易发电机,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屯子里的人,也不枉我们在地下要塞中出生入死地折腾了这许多时间。
只要能爬出盗洞外的竖井就可以了,这时所有人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达到极限了,但是人急拼命,狗急跳墙,面临绝境的时候,往往能激发人类的潜能。英子用冲锋枪扫射封住盗洞的棺板,整整两梭子,打得木屑横飞,棺材盖子本来就是嵌到墙上的,子弹把中间打得烂了,胖子跑起来,用肩膀一下就把棺板撞成两段,盗洞又露了出来。我先把英子推上竖井,随后和胖子把身上背的童男女尸首托了上去,英子在上边接住,又伸手把我拉了上来。
最后剩下胖子,因为我们俩需要在竖井上拉他,他才爬得上来。胖子正要向上爬,两只浑身是血的草原大地獭已经冲进了墓室,它们变得疯狂无比,咆哮如雷,可能它们的家庭其余成员全被红犼杀了,那红犼纵然厉害,多半也抵挡不住草原大地獭的群殴,被咬成了碎片。
剩下这两只全身是伤的草原大地獭红了眼睛,猛追不舍,一路跟着我们闯进了墓室,胖子回头一看,急忙往竖井上爬,越急就越是爬不上来。草原大地獭已经冲到盗洞前,幸亏盗洞对它们来说实在太窄了,钻不出来,它们用大爪子不停地刨土,想扩大盗洞,好从里边爬出来。我见形势紧急,拎起英子的冲锋枪扔给胖子,胖子会意,先开了几枪迫退挤在盗洞口的草原大地獭,立即对准墓室顶上的天宝龙火琉璃顶一通扫射,顶上的琉璃瓦破裂,一袋袋的西域火龙油泼将下来,整间坟墓包括两只草原大地獭,都被火龙油引燃的烈火吞没。
同时我和英子用尽最后的力量把胖子从竖井中拽了出来,就是如此,胖子的裤子也被从盗洞里喷出的火焰烧着了一大片,他不断拍打屁股上的火焰,疼得杀猪般地惨叫,英子赶紧拿水壶泼灭了他屁股上的火,裤子已经被烧得露了腚。
猎狗们忠实地蹲在旁边,看着从洞中爬上来的三位主人,天已正午,阳光耀眼生花,我揉了揉眼睛,与那阴暗的地下要塞相比,真是恍如隔世啊。
胖子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把从墓中得到的两块玉璧举起来对着眼光观看,忍不住又诗兴大发,朗诵了几句世界大战长诗中的名句:
战火已经熄灭,硝烟已经驱散。
太阳啊,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和暖;
天空啊,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蓝;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啊,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甜。
我和英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您见过捂着屁股朗诵的诗人吗?不过发生了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们的笑容很快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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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精绝古城 第十八章 蛾身螭纹双劙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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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尽头的森林中,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雷声,“轰隆隆轰隆隆”,正是晌晴白日的中午,长空如洗,未见乌云,怎么突然打起雷了?众人心中都是一沉,好不容易从古墓中爬了出来,却又是什么作怪?
再仔细用耳朵分辨,还不太像打雷,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什么巨大的野兽,远远地朝山谷中奔来,脚步沉重,再加上奔跑中躯体不停撞击树木,乍一听显得像是绵延不断的雷声,这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犬吠。
我听见狗叫,这才发现只有五条大猎狗趴在地上,另外三只巨獒不见踪影。刚才心力憔悴,没顾得上去细看那些猎犬,可能我们久去不归,猎狗们自发地轮流去猎食了。巨獒驱赶什么野兽跑起来这么大动静?
英子仔细听了一会儿,笑着说没事,是在赶野猪,咱们都去山坡上瞧热闹吧,等一下就能整野猪肉吃了。
我们爬上半山坡,就已经看见森林中的大树一棵棵地被撞断,猎狗们也趴不住了,它们一声不发地成扇形散开,要在山谷中堵住野猪的去路。
只见谷口一棵红松咔嚓折断,从树后撞出一只大野猪,要不是这只野猪没有长长的鼻子,我差点把它看成是头半大的大象。它足有上千斤的分量,鬃毛又黑又长,嘴两边的獠牙向上弯弯着,跟两把匕首一样,这对獠牙既是骄傲的雄性象征,也标志着它就是森林中的野猪王,它膘肥体圆,四肢又短又粗,撒开四蹄,旋风般地一头扎进山谷。
在大野猪的身后,三只巨獒不紧不慢地追逐着,既不猛扑猛咬,也不离得太远,一前三后,都跑进了野人沟。
野猪身上的皮比起犀牛皮来,也不相上下,它在森林中闲着没事,就把肥大的身子在松树上蹭,一是解痒痒,二来还把松脂都沾在身上,不怕蚊虫叮咬。夏天深山老林中的蚊子大得像小鸟,山里有句话是:三个蚊子一盘菜,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就连老黄牛都架不住山中大蚊子的叮咬,唯独野猪不怕蚊子,它的皮就是一层铁甲,谁也咬不动它。两只獠牙和巨大的体重,就是野猪在森林中横行的法宝,绝对是攻守兼备,山里的老虎、人熊、金钱豹都对它无从下口。
然而猎人们驯养的巨獒,专门有对付野猪的绝招。獒犬的体形跟小牛犊子一样,不过比起这只大野猪来,还是显得块头小。这三只巨獒是想把野猪撵到山谷的深处再解决它,因为在森林中全是大树,施展不开,而且野猪冲起来简直就是坦克。
野人沟山谷中落叶层极深,大野猪还没跑到一半,就因为自重太大,四肢全陷进了落叶中,三只大獒犬围在它周围,东咬一口西咬一口,消耗野猪的体力和锐气,另外五条大猎狗也包在外围,它们不敢插手和獒犬争功,只有在一旁充当小喽啰呐喊助威的份。
大野猪又气又急,蠢笨地在落叶层中挣扎,使出全力向上一跃,竟然从中拔出四肢,向上蹿了起来。
巨獒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在野猪跃到最高点的同时,三只巨獒中最大的那只也猛然跳起,跟出了膛的炮弹一般撞向大野猪,这一撞用的力度和角度恰到好处,把野猪撞翻了过去,肚皮朝上,落在了又深又软的枯枝烂叶上。
在旁伺机等候的另外两只大獒,不给野猪翻身的机会,扑上去对大野猪肚皮狠狠撕咬,肚子和屁眼是野猪唯一的罩门,这里一暴露给敌人它就完了,更何况是狮子一样凶狠迅捷的獒犬,还不到三四秒钟,野猪的肠子肚子心肝肺就都被掏了出来。
我们三人见野猪完蛋了,就从山坡上慢慢走下来,胖子和我见这三只巨獒竟然如此默契,还懂得利用地形运用战术,忍不住想去拍拍獒犬们的脑袋,以示嘉奖,嬉皮笑脸地招呼它们过来。
没想到獒犬和猎狗们绕过我们俩人,都围到英子身边,英子拿出肉干,喂给它们,大狗们见主人高兴,也都摇着尾巴讨好。
被冷落在一旁的我和胖子对望了一眼,我摇头叹道:“他娘的,咱俩的热脸贴上了狗的凉屁股。”
胖子气哼哼地说:“老胡你记得鲁迅先生怎么说的吗?他说:呸,这帮势力的狗。狗这东西就这德性,狗眼看人低,狗脸不认人,他妈的,咱俩不跟它们一般见识。”
胖子回帐篷取了刀子、镐头和猎枪回到谷中,他帮英子切割野猪,我背着猎枪带了两条大狗,去山坡下找块地方把那对童男女埋了,免得他俩又找咱的麻烦。
英子说:“胡哥你饿不饿?先整两口吃的再走呗。”
我说:“不用了,好饭不怕晚,我就往后饿饿吧,别等到了晚上再埋死人,那可有点瘆人了。”
我让两条大狗拖着用黄呢子军大衣包裹的童尸,在面向大草原的山口处,挖了个深坑。我的工兵铲丢在了古墓中,用镐头挖很费力,太阳偏西,才挖了一米多深,已经把我累得满头大汗,肚子里不停地打鼓。
我看了看这个一米多深的坑,心想这就差不多了,小孩嘛,埋那么深也没用,他们身体里灌的全是水银,也不用担心虫吃鼠咬。
于是我把那两个小孩从军大衣包裹中取出来,又用两件军大衣重新工工整整地包了一遍,并排放在坑里,双手合十拜了两拜:“两位古代小朋友,很遗憾你们没有生活在文明民主到处充满阳光的新社会,社会的关爱你们都没享受到,不过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们也不必太过执着。命有终会有,命无须忘怀,万般难计较,都在命中来。人死之后,当入土为安,入土不安的,那是僵尸。咱这条件有限,没有棺材来安放你们,也没有香火祭拜你们,我回去之后一定给你们多烧点纸钱,希望你们早去西方极乐净土,不要再来纠缠我们,我们的工作也很忙,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了,贪得无厌欲求不满的可不是好孩子。”
说罢和两条大狗一起把土推进坑中,几捧泥土就埋葬了两个苦命的童男童女,回首眺望远方,只见残阳似血,心中感慨万千。
时候已经不早了,英子在远处招呼我回去,当下带着猎狗回到了我们宿营的山坡。胖子搬来一块大石,把猪脸大蝙蝠飞出来偷袭马匹的通风孔堵个严严实实,火上翻烤着的野猪肉,还有猪下水和蘑菇木耳煮的一锅汤,松香混合着肉香直扑人脸,我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用刀割下一块肉塞进嘴里。
吃完饭后,我们喝着英子煮的茶砖,商量了一下怎么回去,失去了驮行李的马匹,想回岗岗营子还真不那么容易,锅碗帐篷都没法搬动,我们一路上猎杀的动物皮子没法携带,那损失实在太大了。最后英子想了个办法,让两条狗回去送信,叫屯子里的人组织马队来挖关东军的要塞,这里那么多好东西不搬出来不都瞎了么,而且狗是最好的向导,它们可以给屯子里的人带路,咱们就先在这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等大伙来了,一起搬够了好东西再回去。
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胖子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他又把那两块玉璧取出来观看,我骂道:“你他娘的真没出息,受穷等不了天亮。这两块玉你别揣着了,一天看一百多遍,你也不怕给它看没了,以后放我这保存。”
胖子把玉璧举在我的眼前,满脸都是惊疑的神色:“老胡,这是咱从古墓里整出来的那块吗?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从在墓中得了这双玉璧,我就从未来得及细看。胖子大惊小怪地递给我:“这颜色怎么又变了?”我伸手将那两块玉璧接过来细看。
两块玉璧都雕刻成类似飞蛾的形状,须眉俱全,活灵活现,璧身上有一些古怪动物的纹饰,这种动物应该不是真实中存在的,胖胖的,身体有几分像很瘦的狮子,又像是没鳞的蛟龙,还有几只爪子和一条卷曲的大尾巴,总之这种纹很怪异,也许不是动物,是云或波浪之类的饰纹。
璧身花纹的工艺,不如造型上的雕工精致,只是寥寥几划勾勒而成,不过虽然粗糙,倒也有种简朴而传神的韵味。有时候简单也是一种美。
还真他娘的怪了,记得刚从古墓的棺中取出来之时,这双玉璧颜色深绿,然而在关东军要塞里面看的时候,它色泽呈淡黄。此时的颜色却是深黄深黄,一天之内颜色变了好几次,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难道说这世上有种变色玉?我们对古玩一窍不通,看来只有回北京找大金牙给长长眼了。
说起来这次倒斗的行动,真是不太顺利,一路辛苦不说,首先野人沟中上上之穴的古墓是座将军墓,没想到里边陪葬品少得可怜,唯一可能值点钱的,也就是这双玉璧了,为了拿出来差点把三个人的小命都搭进去,真是挟山超海都不足以喻其难,临渊履冰也难以形其险。要是鉴定的结果不值多少钱,那我真得找个地方一头撞死了。
这件事给我一个教训,贵族的古墓不一定都有大批贵重的殉葬品,必须得多了解古墓的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而且还要尽可能地多掌握古玩鉴赏的知识,如此才能做到有的放矢,贼不走空。
胖子倒是显得信心很足,跟我打赌说这对玉璧最起码也能值个三两万,搞不好还是个国宝,那咱就不卖给港商台胞了,咱直接献给故宫博物院,政府一高兴,奖励咱俩十万八万还不跟玩似的,在北京再给分套房子,还让咱戴上大红花上全国各地去做报告演讲,到时候咱什么煽情就讲什么,一讲完了,那些在台下听得热泪盈眶的女大学生,就跑上来献花,献情书。
我说你别做梦了,还让你参加英模事迹报告会?不给咱俩发土窑里蹲着去就不错了。不过如果真如胖子所言,能换个三五万块钱,那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我们东奔西走地卖录音带,一年下来,顶多就混个三四千块,赶上生意不好的年月,除去吃喝住宿的费用,基本上都赚不到钱。
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吃饱喝足之后跟胖子英子闲扯了几句,倒头就睡,反正有猎狗们放哨,也不用担心野兽袭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在梦中我又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阵地上空全是我手下弟兄们的脸,每一张脸都很年轻,他们只有脸没有身体,这些脸都在不停地流血,慢慢地向天空飞去,我在地上哭着喊着想抓住他们,但是手脚不听使唤,一下也动不了……
晚上什么情况也没发生,那些地下的大蝙蝠不知都串去了哪里,周围全无它们的踪迹,可能受了枪声的惊吓,去寻找新的洞穴安家了。
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英子已经派了三条猎狗回去送信,每一条狗的脖子上都拴了个小皮囊,里面是胖子写的字条,上面写明可让屯子里的人多带人马工具,最好能带点炸药来,来野人沟挖关东军的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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