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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然而任凭安力满怎么驱赶,那些骆驼死活不肯向前走上半步,安力满老汉也开始疑神疑鬼,又开始念叨,怕是胡大不肯让咱们再向前走了,赶紧退回去才是。
眼看就要出谷了,其余的人如何肯原路退回,一时队伍乱成一团,shirley杨对我说:“莫不是前边有什么东西,吓得骆驼们不肯前行,先扔个冷烟火过去照一照,看清楚了再做道理。”
我在前边答应一声,取出一支照明用的冷烟火,拍亮了扔向前边,照亮了前面山谷中的一小段。两侧是漆黑的山石,地上是厚厚的黄沙,空山寂寂连棵草都没有,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当下我向前走上几步,投出第二枚照明烟火,眼前一亮,远处的地上坐着一个人,我们走过去看,只见那人身穿白袍,头上扎着防沙的头巾,背上背有背囊,一动不动,原来是个死人。
众人尽皆吃了一惊,在沙漠中遇到死人或者干尸,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这具尸体却是与众不同。死者是个男子,嘴上遮着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瞪视着天空,死不瞑目。
死亡的时间不会太久,可能就在几天之内,他露在外边的皮肤只是稍稍干枯,最古怪的是他的皮肉发青,在烟火的照射下,泛出丝丝蓝光。
有几个人想围过来看,被我挡住,这人的死法太过怪异,千万不要接近,楚健忽然叫道:“胡大哥,你瞧,这还有另一个死尸!”
我头皮稍稍有点发麻,接连两具死尸,会不会还有更多?随手又扔出几个冷烟火,照得周围一片通明,果然不止两具尸体,前边的地上,横倒竖卧着四具男尸。
这些死者装束相同,死法也是一样,都是惊恐地瞪着双眼,死得怪模怪样。地上还散落着几支苏式ak47和一些背包。
我抽出工兵铲当作武器防身,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支一看,子弹是上了膛的,他娘的奇了怪了,这些是什么人?在新疆有些偷猎者都是使用国外的雷明顿,或者是仿五六式,怎么会有苏制的ak?难道他们就是盗石墓的那批盗墓贼?
我又打开其中一个背包,里面有不少标有俄文的军用黄色炸药,估计这些军火都是从境外流入的,被这些盗墓贼收购了来炸沙漠中的古墓也不奇怪,只是这些武装到了牙齿的家伙怎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山谷里了?
我用枪管挑起坐在地上那具男尸脸上的头巾,只见他张着大嘴,似乎死前正在拼命地呼喊,我不想多看,不管怎么样,赶快离开这条坟山的山谷才是上策。那些炸药也许以后用得上,我把装炸药的背囊拎了起来,准备要让大伙离开。
这时郝爱国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这些人是不是盗墓贼无关紧要,咱们不能让他们暴尸于此,把他们抬到谷外埋了吧。我一看见暴尸荒野的人,就想起跟我一起发配到土窑劳改的那些人了,那些同志死得可怜啊,连个卷尸的破草席子都没有,唉,我最见不得这些……”他一边唠叨着一边去搬那坐在地上的男尸。
我这时真的急了,大骂着过去阻止他:“你这臭书呆子,真他妈不知好歹,千万别动这些死人!”
但是为时已晚,从那具男尸的口中,突然蹿出一条怪蛇,那蛇身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头顶上有个黑色肉冠,约有三十厘米长短,蛇身一弹,便直扑向郝爱国的面门。
郝爱国眼神不好,就算眼神好,以他的反应也躲闪不及,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救人心切,来不及多想,把手中的工兵铲抡起来一剁,把蛇斩成两截。
郝爱国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颤抖,勉强冲我笑了笑:“太……太危险了,多亏了……”
话刚说了一半,地上被切断的半截蛇头猛地弹了起来,其速度恰似离弦的快箭,一口死死咬住了郝爱国的脖子,我本来见蛇已经被斩为两截,便放松了下来,哪想到这一来猝不及防,根本不及出手救他。
郝爱国的脸僵住了,喉咙里咕咕响了几声,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皮肤瞬间变成了暗青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此死去。
这下众人全惊呆了,陈教授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我尚未来得及替郝爱国难过,忽然觉得脖子后边一凉,侧头一看,一只同样的怪蛇不知何时游上了我的肩头,咝咝地吐着信子,全身肌肉微微向后收缩,张开蛇口弓起前身,正准备动口咬我,这怪蛇的动作太快,这么近的距离躲是躲不掉的。
队伍里只有胖子会打枪,可是他正背着叶亦心,手中没有拿枪,这一番变故实在突然,其余的人也都毫无准备,我心中如被泼了一盆冰水,他娘的,想不到我老胡今日就死在这里,再也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
我知道毒蛇准备攻击的姿态,就是蛇身上仰,随后蛇头向前一弹,用毒牙咬中猎物,我的脖子和脸全暴露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避无可避,想挡也来不及。
正准备闭目等死,忽然“咔嚓”一道白光,漆黑的山谷中被照得雪亮,那条怪蛇本已经扑向我的脖颈,半路被那道耀眼的白光一闪,吓了一跳,竟然从我肩头滑落。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一秒钟之内,我不等那蛇落地,挥起手中的工兵铲下砸,把蛇头拍了个稀扁,碎烂的蛇头中流出不少墨色的黑汁,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暗叫一声侥幸,这蛇的毒性好生了得,倘若被它咬中,蛇毒顷刻就会传遍全身血液,必是有死无生。
举目一看,原来那道救命的白光,来自shirley杨那部照相机的闪光灯,她一向是与相机形影不离,随走随拍,想不到我这条性命,竟是凭她手中相机的闪光灯救下的,多亏了她反应快,否则俺老胡现在已经去见胡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谁知道这谷中还有没有那怪蛇的同类,有什么事还是出了山口再说,于是一挥手,招呼众人赶快前进。
这时骆驼们可能感觉到前面没有毒蛇了,都从躁乱不安的情绪中平静下来,楚健、萨帝鹏等人把昏倒的叶亦心、陈教授,以及郝爱国的尸体都搬上了驼背。
安力满吹着口哨引导驼队前进,一行人借着冷烟火和手电筒的亮光,急匆匆出了扎格拉玛漆黑的山谷。
一直走到山口外的空旷处,这才停下,把郝爱国的尸身放到地上,天还没亮,星月无光,黎明前的一刻就是这么黑暗,郝爱国还保持着死亡时惊恐的表情,眼镜后面那双无神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全身发青,在手电光柱的照射下,更增添了几分凄惨与诡异。
陈教授被山口中吹出的冷风一激,清醒了过来,挣扎着扑到郝爱国的尸体上泣不成声,我把教授扶了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想劝他节哀,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我和郝爱国相处了快一个月,平时喜欢开玩笑管他叫“老古董”,很喜欢他那直来直去、快言快语的性格,今日却……想到这里忍不住心中发酸,哪还劝得了旁人。
其余的人也各自黯然落泪,这时候,远方的天边裂开了一条暗红色的缝隙,太阳终于要出来了,我们不由自主地都向东方望去。
那光芒慢慢又转为玫瑰色、血红色,最后化作万道金光,太阳的弧顶露了出来,这一刻,无边的沙海像是变成了上帝熔炉中的黄金。
就在这如黄金熔浆般的沙漠中,一座庞大的城市展现在众人面前,无数断壁残垣,砖木土石的各种房屋建筑,城中塔楼无数,最突出的,是一座已经倾斜了的黑色石塔,静静地耸立在城中。
与shirley杨手中那张黑白照片的场景一比,完全一样。时隔两千年,精绝古城的遗迹果真还存在于沙漠的最深处。
这座精绝城的规模,足可以居住五六万人,当年如楼兰等名城,鼎盛时期,也不过是一两万人的居民、三千余人的军队。
城市大体已经毁坏,埋在沙漠中不下千年,有些部分很难分清是沙丘还是堡垒,大多数塔楼都已经坍塌风化,饶是如此,也能够想象出当年的壮观雄伟。
这里有巨大的磁场,飞机很难飞临上空,又地处沙漠腹地,估计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不知道在我们之前,有多少探险者和迷路的人们,曾经来到过这传说中的古城,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他们当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故乡了。
陈教授把郝爱国躺在地上的尸体扶了起来,颤抖地指着精绝古城,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你看看啊……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这座神秘的古城吗……你快睁眼看看,咱们终于找到了。”
我心道不好,老头子伤心过度,是不是神智不清了?忙过去把陈教授从郝爱国身边拉开:“教授,郝老师已经走了,让他安息吧。可惜他最后都没看到这座奇迹般保存下来的古城,他的心愿还要靠您来完成,您可千万要振作一些。”
shirley杨和几个学生也过来劝慰,我便把教授交给他们,心中觉得对郝爱国的死过意不去,又对shirley杨心存感激,便对shirley杨说:“刚才救命之恩,我就不言谢了,算我欠你一条命……不过一码是一码,咱们已经到了精绝,按先前合同上的约定,两万美金。”
胖子一听说到了钱,赶紧凑过来补充道:“一人两万,一共四万美金,现金结算。”
shirley杨白了我们俩一眼,咬了咬嘴唇说:“你们放心,钱一分都少不了,回去之后马上给你们。”
我心想刚才提钱的事确实不太合适,当时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还是赶紧把话岔开为好,但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张口结舌地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城市……规模不小……”
shirley杨盯着我的脸说:“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我看你们两个都是身手非俗,经历也是不凡,想不到你们就认识钱,看来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没有错。我劝你们一句,生活中除了金钱还有很多宝贵的东西。”
我无话可说,胖子接口道:“杨大小姐,你是居住在美利坚合众国的星条旗下,你爹又是华尔街的巨头,我想你吃饭肯定没用过粮票,小时候肯定也没经历过节粮度荒,所以你不了解我们生存的环境,没有资格评论我们的价值观。还有你也别一口一个生活生活地教育我们,穷人没有生活,穷人活着只是生存。反正这些道理,跟你们有钱人说了,你们也理解不了。今天我是实在忍不住了,你要是不爱听,就算我没说,咱们现在找到精绝城了,接下来怎么办,您尽管吩咐。”
胖子刚开始说得理直气壮,说到后边想起来shirley杨是掌柜的干活,担心把她说急了不给钱,话锋一转,又变成了苦力的干活。
我对她说道:“郝老师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shirley杨冲我点点头,不再理睬胖子,拿出水壶喂陈教授和叶亦心喝水,陈教授被郝爱国的死刺激得不清,喝了些清水方才渐渐好转。众人商量了几句,决定把郝爱国埋在山口的沙漠中,他毕生的追求就是研究西域文化,葬在这里,永远陪伴着这座神秘的古城,想必他也一定希望我们这样做。
我们在黄沙中深深地挖了个坑,用毯子卷起他的尸体,就地掩埋了,最后我把一支工兵铲倒插在他的坟前,算是给郝爱国留下个墓碑吧。
剩下的八个人,肃立在郝爱国的坟前默哀良久,这才离去。
逝者已去,我们还要救活着的人,必须马上进城寻找水源,否则第二个被埋在沙漠里的人,就是患有严重脱水症的叶亦心了。
当下众人收拾装备,便准备出发进城,终于抵达目的地了,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要是再有人出现意外,就算这笔钱我赚到手了,又如何花得出去。
见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问shirley杨是否可以动身了。
出发在即,shirley杨有些激动,身体微微抖动,不过看不出来她是害怕,是紧张,还是兴奋,只见她取出一个十字架低声祷告了一番,随后平静地对我们说道:“咱们走吧。”
谁知这时安力满老汉却忽然变了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肯进精绝古城的遗迹。他说在沙漠里死了同伴,是不祥的征兆,更何况郝爱国是被魔鬼的使者毒蛇咬死的。
我们无奈,只好重新安排了一下,让他在山口扎下营地,看管骆驼和辎重。
我本想让胖子也留下来盯着他,万一这老头临阵脱逃,把我们晾在这……他跑了不要紧,没有骆驼,我们就要一路开着十一号回去,这十一号能在沙漠中开多远,实在难说。
又转念一想,安力满应该不会独自逃跑,毕竟一路走到现在,何况他做向导的那份工钱还没拿到手,那不是小数目,足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不过我因为太大意,吃过不少次亏了,这时必须多长个心眼儿,于是我一把拉住安力满老汉的手问道:“老爷子,胡大怎么惩罚说谎和背信弃义的人?”
安力满道:“这个嘛,会让他家的钱嘛变成沙子,连他的盐巴嘛,也一起变成沙子的嘛,最后活活饿死的嘛,像死在黑沙漠里一个样的嘛,死后也要下到热沙地狱,遭受一千八百种折磨的嘛。”
我见他说得郑重,便把心放下了,他的信仰让我认定他不敢做太对不起天理良心的事。
这下进入古城的只有七个人了,其中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叶亦心,由楚健背着她,剩下五个人要携带一些器材和武器,再加上食物和水壶,每个人身上的负重都不小。
在部队里有一句名言:是兵不是兵,身上四十斤。就是说军队里的军官和士兵,行军的时候,身上最少是四十斤的装备,还有些人要携带机枪、火焰喷射器或者反坦克装备之类的步兵重武器,那就更沉了。
我在野战军混了十年,背上大量装备倒不觉得什么,陈教授他们可吃不消了,最后不得不尽量轻装。
从山口到古城距离很近,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城门前,那城门早就坍塌得不成样子,城前的壕沟也被黄沙填平了,我们从城墙残破处进入城内,四周的废墟中一片死寂。
这和我先前想象的差距可太大了,不由得大失所望,城中的街道和房屋不是坍塌,就是破败,在远处看觉得还行,颇有些规模气势,到跟前进里面一看,什么都没有,全是沙子和烂木头、碎石头,哪有什么金银财宝。
只有若干残破不堪朱漆早已剥落的巨大木柱房梁,还能窥得几分昔日城中豪华的气象。
我们想进城门口的几间破屋里瞧瞧,却发现破房子虽然大半露在沙漠外边,而屋中的黄沙却是堆到房顶。
传说这座城曾经毁于战火,联军攻进了王宫,就在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黑沙暴把精绝国连同城中的居民军队,无差别地一起埋在了黄沙深处。直到十九世纪,沙漠的移动才使它重见天日。
在现场看来,基本上和那传说吻合,只是并没有见到干尸,想必都埋在沙子里了。
我瞧得索然无味,然而陈教授他们却好像对古城中的所有事物都感兴趣,就连一堵破墙都能看半天。
我只得提醒他们,叶亦心这小姑娘还病着呢,救人是最要紧的事,看来这城中居民区都被黄沙填满了,连口水井都找不到,咱们不如到王宫里看看,那里说不定有水源。
陈教授一拍自己的脑袋:“哎,老糊涂了,救小叶要紧,咱们快去王宫。这沙漠中的王国,都是修在地下河接近地面的地方,有的地宫里就有河流经过。王宫一般都在城市的正中。”
众人在废墟中寻着方向,前往古城的中部,胖子对我说:“老胡,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吃什么吗?我最想吃哈密瓜和马**葡萄,有块西瓜也行啊,唉……不说了,越说越渴,嗓子都他妈冒烟儿了,找到地下河我得先跳下去洗个澡。”
我对胖子说道:“这精绝女王生前的生活很奢侈,肯定经常享用冰凉的地下河水中浸泡出来的冰镇西瓜,不过那西瓜就算保存到现在,多半变成西瓜石了,葡萄可能也变葡萄干了。”
胖子抱怨道:“这他妈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想象不出以前还有人居住,下回别说给两万美子了,金山银山堆到我眼前,老子也不进沙漠了。这世界上的死法,最难受的肯定就是活活渴死。”
一提到死,我就想起了郝爱国,被那怪蛇咬死,虽然死得快,却不知临死时有多痛苦,那蛇的模样也怪,头上有个黑色肉瘤,里面全是黑水,砍成两段还能飞起伤人,这种蛇连shirley杨也没见过,不知这城中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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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精绝古城 第二十四章 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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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七个人在废墟中觅路前行,遇到崩塌陷落的地方就绕道而行,走了很久才来到古城的中部,这里的街道相当宽阔,虽然黄沙遍布,街道的格局脉络仍然可以瞧得出来。
然而这附近除了那座倾斜的黑塔,却并没有其他的大型建筑,别说王宫了,连间像样的民房都不存在,尽是一道道风化了的土墙。
陈教授说这里的王宫可能建在地下,城中沙子太多,咱们到黑塔上,从高处观看,看能不能发现地宫的入口。
塔下的基座和多半个拱形石门都被埋在沙中,这黑塔全是用扎格拉玛山的大石头雕成,共有六层之高,稍微有些倾斜,依然十分坚固。除了建筑材料十分罕见,塔顶的最高处有一个黑色橄榄形石球。
陈教授戴上老花镜,仰起头来看了半天,又用望远镜看,边看边自言自语:“对呀,以前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想问他没想到什么,陈教授却一矮身,钻进了塔门,他似乎是急于想去证实什么,我们连忙在后边跟上。
塔中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奇特的鬼洞文,每一层都有一个黑色石像,第一层是一头石羊,倒并无特别之处。第二层是个石人像,与常人大小一般,高鼻深目,半跪在塔中。第三层竟然是我们躲避沙暴时,在无名小城中所见到的巨瞳石人像。
陈教授停下脚步对我们说:“看来我推测的没错,各地出土的那些巨瞳石人像的源头,就是精绝国,材料就是那扎格拉玛的黑色石头。”
萨帝鹏问道:“教授,那这塔是用来做什么的?怎么每一层都有个雕像?”
陈教授说:“我推测这黑塔是用来显示鬼洞族地位的,每层的石像代表了不同的等级,第一层是牲畜,如果没猜错,地下应该还有一层,摆放着地狱中的饿鬼。第二层是普通人,包括西域的所有胡人,他们的地位仅高于牛羊,相当于奴隶。第三层就是这巨瞳的人像,刚才我看了,塔顶的石球,是个眼睛的造型,巨瞳石人和眼睛造型的图腾,代表着这个民族对眼睛的崇拜。咱们快上去瞧瞧,在精绝国地位更高的是什么。”
胖子说:“就连我这水平的都能猜出来,我敢打赌,上面肯定是女王的雕像。”说着抢先上了第四层。
我紧跟在后,上去一看,却出乎意料,这层中的石像,蛇身人头,长有粗壮的四肢,后肢是兽形,前肢呈人形,手持利剑盾牌,脸是个男性的面孔,面目狰狞,瞪着双眼,好像是内地寺庙中的怒目金刚,石像后脑也有个黑球,与扎格拉玛山中的怪蛇一样。
这工夫陈教授等人也陆续上来,见了这怪异造型的石像,啧啧称奇:“这似乎是王国的守护神啊,头上也有个眼睛形状的黑球,看来鬼洞人真的相信眼睛是一切力量的来源。守护神的地位还在女王之下,看来精绝女王确实被神化了。走,咱们再去第五层看看是不是那女王的雕像。”
正要上行,叶亦心被塔楼上的晨风一吹,忽然清醒了过来,shirley杨取出水壶喂她喝了些清水。她仍然十分虚弱,可比起昏迷不醒的时候,现在是让人放心多了,她的脱水症还是十分明显,不过暂时不用担心她的性命了,既然醒过来了,那么一两天之内用大量冷盐水治疗妥当,便无大碍了。
我们都急于知道塔上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顺便寻找古城地宫的入口,便扶着她一起前往黑塔的第五层。
我在走上黑塔第五层的短暂过程中,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第五层空无一物,就连石像的底座也没有,只是墙壁上的密文更加多了。
我问陈教授:“这层是不是被破坏了?或者被盗了?”
陈教授略一迟疑,说道:“这不好说,看看上边一层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这黑塔里的石像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沿塔中台阶上到顶层,这最高层的塔中矗立着一个黑色的王座,座上端坐着一个女子雕像,服饰华美,脸部刻成戴着面纱的样子,看不到容貌,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石像与姑墨王子古墓壁画上描绘的精绝女王完全一样,这是女王的全身石像。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那女王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便问他们:“这女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连雕像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胖子答道:“依我看就是故弄玄虚,什么西域第一美人,多半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否则至于这么藏着掖着怕人看吗?不过这身段还真说得过去,盘子不成,条子倒还顺溜。”
我说你嘴里积点德,这都死了两千年的人了,你还看人家身条好坏,你看这城中的事物,与那些传说是何等相似,万一这女王真是个妖怪,保不准就从哪蹦出来咬你一口,咱都别瞎猜了,还是听听教授怎么说吧。
陈教授自从上了黑塔的第六层,就始终没开口说话,一直在将这些线索在脑中串联,这时思索得差不多了,听我们出言相询,便讲道:“先前我说过,这石塔很有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有明显的等级特征,由高到低,便是由贵而贱。精绝国的国民主要由鬼洞族组成,这个民族早已灭绝,目前没有出土过他们中的任何一具遗骨,所以无法推断这个种族的起源与背景。咱们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发现就是这个种族以眼睛为图腾,这绝对是对古西域文明研究的一个重大突破,有了这个依据,很多困扰学者们多年的谜题,都将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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