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嫌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离人望左岸
严语撇了撇嘴“您这么大的能耐,把我耍得团团转,原来还有您不知道的事啊”
梁漱梅也有些恼,但到底是窘迫,朝严语说“你也别说风凉话,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再任由他们搞下去,真要成功了,可就是灾难了”
“怎么出去这个问题为啥要问我啊”严语能够感受到梁漱梅的用意,但他实在不知道,梁漱梅和赵同龢一样,为何都认为严语有办法扭转局势。
事实上,严语对此根本就束手无策,对自己的能力更是清楚得很,又或者说,对他们寄托厚望的能力一无所知。
他看着梁漱梅,虽然没有逼问,但梁漱梅似乎意识到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当下开口解释了起来。
“我们一直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只是一直找不到,赵同龢虽然不是掌教,但却是龙浮山嫡系传人,他知道内情”
“照着他的说法,我们只有找到预言之子,才能够进入这个地方,所以才故意给你灌输赵神通的人格”
“你们为什么认定了我就是预言之子就不能好好跟我商量,一定要用这种阴谋诡计你知道你们伤害了多少人么”
不提也罢,说起来严语就怒火中烧。
然而梁漱梅却摇头“我们没有伤害任何无辜之人,你所看到的那些,都只是表演罢了”
“那蒋慧洁呢她也是演员么”严语见到她这种表情,更是愤怒
然而梁漱梅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严语,严语的心中突然有点慌了
他没有仔细检查过蒋慧洁的伤口,只知道她被割喉了,而神秘人曾经告诉过他,神秘人并未伤及无辜人,严语还不相信,此时心中到底是动摇了。
“她她也在骗我么”曾几何时,严语认为蒋慧洁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可眼下看来,根本就没有可信之人
这种被全世界欺骗的感受,简直让人崩溃发狂
“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好歹是对付这些鬼子,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梁漱梅看了看羽田贵臣,迟疑了许久,到底还是继续说。
“我们要骗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严语觉得越发糊涂了。
“预言之子不会知道这里的入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进来,否则我们又何必灌输给你,直接照着法子和路线进来就好了”
“那预言之子又有什么用为什么这么重要”严语就更是纳闷了,感觉被梁漱梅带到了迷宫里一样。
“当年龙浮山的先辈彻底截断了出入口,经过这么多年,已经绝大部分不在人世了,唯独一人,还留守在此处,替龙浮山把守着”
“他老了,没法进来杀光这些人,又不能让这些邪恶的人出去,所以就想找个接班人”
“预言之子”
“是,他把龙浮山祖上预言之子的传说给用上了,他只相信预言之子,也只会让预言之子来代替他的守护者位置”
“为了预言之子,龙浮山才发生了篡位的事,将掌教严真清给逼走了”
“他们想让我当预言之子,父亲不同意,所以他们才逼走了父亲”严语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对赵同龢的痛恨就仿佛怒海狂潮
然而梁漱梅的下一番话,却又彻底浇灭了仇恨之火,让严语愧疚到脸庞都火辣辣的。
“不,是你的父亲主动提出要让你来做这个预言之子,而赵同龢为首的龙浮山道人都不同意”
“你父亲早年在外奔波,出入老河堡,都是为了寻找这个守护者,为了调查这个事情,也因为顾全大局,让你跟你母亲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赵同龢与龙浮山的道人们认为掌教的付出与牺牲已经太多,不忍心再让你来承受这份责任,严真清却说他跟守护者已经商议妥当,除非是你,否则没人能得到守护者的信任”
“他他真的这么做了”严语的心中充满了失望,甚至愤怒,他虽然能够明白严真清的伟大之处,但作为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亏欠他这么多的儿子,严语始终是非常不平衡的。
“是,虽然他是掌教,但私自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不允许的,因为这不仅仅干系到龙浮山,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有多么的狂热,即便已经年纪很大了,但他们仍旧不眠不休地进行着研究”
“我们还无法确切得到研究进展,更不知道药剂的作用与威力,一旦让他们面世,将会带来怎样的轰动,甚至是灾难”
严语抬起手来“大道理就不要再讲了我父亲他”
梁漱梅也轻叹了一声“他被赶下山之后,就来了老河堡,想要找到守护者,接替守护者的位置,但他再没出现过,所以赵同龢才会过来寻找”
“在这一点上,你确实误会了赵同龢”
“所以,假调令的事也是你们做的那个严语也是你们杀的”严语有些咄咄逼人,一下子接触到全部的真相,他反倒有些着急了。
“不,那个严语并没有死,从两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已经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了。”
“之所以让你留在老河堡,是为了让守护者主动来找你,我们就不用费尽心思把你塑造成赵神通了”
“就不能直接把赵神通的事全都告诉我,让我来假扮赵神通”严语也是郁闷到了极点。
梁漱梅却不以为然“你以为我们没有试过为了得到守护者的信任,赵同龢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还有一个赵氏的嫡系侄子”
“守护者只相信天然觉醒的预言之子,再高明的演员也会被看穿,不管你准备有多周全”
严语没想到赵同龢竟付出了这么多,心里也有些发堵。
“这算哪门子守护者”
梁漱梅严肃起来“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等你知道这个基地里有多少邪恶,或许就能明白,守护者顾全的是大局,他守着的是一方百姓,更是数千万甚至数亿的人”
严语环视了一圈,咬牙说“就不能彻底毁掉这里或者像龙浮山的先辈们一样,堵死这里不就好了么”
梁漱梅轻轻吸了一口气“这不正是我们的目标么要不是基地被打开了,我们也不会这么拼命”
“基地被打开了不是你们打开的”严语的问题听起来有些蠢,但梁漱梅并没有再隐瞒。
“赵江海都从这里出去,你觉得呢”
严语不由陷入了深思,而后朝梁漱梅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梁漱梅似乎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问题,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朝严语说。
“你必须找到守护者,并取得他的信任,这才是我们的希望”
“我”严语的心头变得沉重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药物的副作用
严语终于明白梁漱梅为何要向他坦承真相了。
因为绕到最后,所有的担子还是丢给了严语。
这个事情干系重大,严语即便再厌恶梁漱梅等人的手段,大义当前,他也不可能推辞。
但如今他是阶下囚,如何能逃脱出去,又如何能找到守护者
他对赵神通虽然知道了个大概,但根本就没有完成他们所谓的“开窍”觉醒,又如何能够取得守护者的信任
再者,这些都是往后的事情,当前的麻烦已经开始出现了。
自打被注射了药剂之后,严语就开始有些发冷,而后又是发热,整日里呕吐不止,甚至已经开始掉头发了
因为头部曾经遭创,严语已经剃过一次头,现在伸手一摸,满手都是发茬子,甚是骇人
非但如此,严语的皮肤开始起疹,嘴角和口腔也开始起燎泡,整个人就像身处烈焰,脱水症状非常的严重。
这些日本人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每日给严语输液补液,又给严语服用各种药物。
严语虽然很是抵触,但也不敢不吃,因为他发自本能地意识到,这个药物的副作用,极有可能会使他丧命
相较之下,梁漱梅却没有太大的症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能用日语来跟羽田贵臣以及那些日本人沟通了
当然了,梁漱梅本来就懂得日语,更古怪的还在后头,就仿佛药剂起了效果一样,梁漱梅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动态气质,都渐渐有了日本小女人的样子
“难道说这个药物真的能起效”面对彪悍不再,日渐温顺的梁漱梅,严语的心中也充满了惊讶。
赵同龢等人仍旧没有露面,或许他们还在外头,又或许被关押在其他地方。
不过基地里的日本人也是如临大敌,那些老宪兵加强戒备,四处巡视,守备越发的森严。
通过服药和补液,严语的身体状况渐渐有所缓解,这些日本军医也不再在他面前说中国话,而是开始说日语。
严语起初只是觉得日语突然变得好听了,亲近了,过得几天,竟能够从他们的手势和表情,大致听出他们的对话意思了
这就仿佛药物给予了他一种天赋,能够让他领会到另一门语言一样
严语正担忧自己会像梁漱梅一样,服药之后会从根子上变成日本人,此时又来了突发状况。
严语开始出血了。
他的皮肤变得极其脆弱,只是挠痒也能够让他血流不止,打个喷嚏能喷出一大蓬“血雨”,咳嗽都能引发咯血,甚至眼睛睁得大一些,都会出血
日本军医们又改用中国话,询问严语的情况,调整药物,似乎将梁漱梅当成了对标,通过梁漱梅服药过后的表现,来判定严语体内药物的效果。
严语的出血状况越发严重,这使得他变得极其虚弱,想要逃脱就更加困难。
鬼子军医将他的手铐也给摘下来了,因为手铐会磨损他的皮肤,造成他的出血。
到了后来,严语简直比早产的婴儿还要脆弱,衣物摩擦都能够磨破他的皮肤,造成出血。
军医们只能将他的衣物都除去,将他泡在了严语早先见到的那些装满了绿色液体的池子里。
症状虽然得到了缓解,但严语也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他的骨骼好像泡在了浓度极高的醋里,都被泡软了,连抬手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天晚上,鬼子都休息去了,整个基地变得极其安静,梁漱梅找到了严语这里来。
她已经不再佩戴手铐,也不被限制自由,但她的中国话已经非常的不流利了。
“我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的眼中充满了羞愤,就好像被剥夺了灵魂一般。
“你必须你务必尽快逃离,一定要逃”
严语也是苦笑“我我这个样子,怎么怎么逃”
梁漱梅四处张望,而后低声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笃定你是预言之子,现在我信了”
“因为只有你只有你能够不受药物的影响”
“我”严语突然想起,早先血鼠妇爆发之时,唯独他根本就不怕血鼠妇,难道说,这些血鼠妇,也是受了他们实验的影响,才发生了变异
如果是这样,那么血鼠妇就是实验污染的产物
这些日本鬼子虽然都是军国狂热者,是极端的科学狂人,有着极其严格的规程,遵循着铁打一般的纪律,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
出现实验污染,就意味着他们产生了漏洞,而他们此时尚且不知
仔细联想了一番,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实验的废料,必然特殊处理,或销毁或掩埋,但这种生化物,销毁的可能性不高,通过另外的渠道存放又太过危险,毕竟这里是封闭的空间。
唯一的办法是,他们必须将废料排放出去,而排放的过程中,鼠妇接触到了废料,所以才产生了变异
也就是说,他们的排放渠道,是鼠妇能够接触到的
鼠妇生活在地下,喜欢潮湿的环境,那就意味着,或许他们排放废料的渠道,能够通往外界
这个药物对严语并不起效,但并不意味着严语就不怕这个药物的毒害,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药物的副作用简直是致命的。
可严语已经服了药,如今已经没有了顾忌,只要能找到这个排放废料的渠道,严语愿意冒死一试
只要能出去,就能够毁掉这里,那么危机自然就能解除了
谁能想到,曾经带来恐慌的血鼠妇,在这个危难关头,给了严语一线生机
当然了,这里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严语必须恢复足够的行动能力,否则一切都白搭。
“有没有有没有办法让我站起来”
梁漱梅似乎早已料到严语不会拒绝,又许是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当即开口说。
“你的身体在对抗药物,所以才产生了这么多可怕的症状,他们给你的药物,不是为了治疗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而是削弱你身体的抵抗力,只有这样,才能让药物成功起效”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吃他们的药,就能恢复身体的力量”严语其实早该想到这一点,但副作用带来的威胁实在太大,一时间他也没法拒绝这些药物。
此时梁漱梅的话,再次给他带来了希望
“是,但有一个问题如果你没有药物的削弱,身体的反抗机制会触发,就好像两支军队在你体内打仗,短时间内还能够承受,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救助,你你会死”
严语想笑却笑不出声来,只是挤出一个笑容“我现在比死还难受,还怕这个”
梁漱梅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也不知为何,严语觉得她这个笑,是最真诚的一次。
趁着这个机会,严语终于将心中迷惑已久的事情问了出来。
“能不能告诉我,那盘卡带的内容”
虽然卡带是严语的录音,但严语一直不知道其中内容,虽然他从梁漱梅办公室里搜到了卡带,但逃亡的过程中又被损毁了。
现在,梁漱梅等人的意图也都搞清楚了,所谓的亚人格,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场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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