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欺大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银发死鱼眼
“足够了!”陆清嘉道:“我刚好学过剪辑,手里的东西拼成一部电影已经足够。”
“所以安导,您可以杀青了。”
这话像是死亡的丧钟,安导演下意识拔腿就跑。
楼上有鬼,门口被人挡着,但安导演还有一个内心上觉得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一楼他的房间。
因为那里是他舅做法画好了符文的,加上身上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能逃过一劫。
两人沿着走廊逃窜进屋里,后面那些人和鬼竟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没有追上来。
安导演心里起疑,但下一秒他就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从容了。
因为开门的瞬间,他又看到了昨天看到的情景。
床头墙上的位置多了一个人形浮雕,是一个表情恐怖狰狞,伸手想要拉住什么不被拖入地狱的老人。
而今天这个雕像更加清晰了,脸色的细纹也纤毫毕现,那分明是他老舅。
是他和厉强赖以安心的最后心理防线。
飘忽阴森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进去啊,老不死的早就等着你们呢。”
安导演和厉强缓缓回头,人生中看到最后一幅画面,是那些被他们直接间接害死的厉鬼凄厉怨恨又快意的表情。
*
陆清嘉出了公寓楼,慢悠悠的抽完一支烟,回到里面的时候,墙上的壁画已经从单人变成了群体。
那临死前挣扎的丑态,惊恐中还透着不小的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接着大伙儿拿出这些天以来拍到的所有素材,开始由陆清嘉指挥着做剪辑配音特效还有后期工作。
怎么说?给人感觉陆清嘉真的好想什么都会一样。
原本粗制滥造,甚至因为条件突发造成的质感不高的镜头,经他后期调整过后,反而展现了一种强烈的代入感。
成片出来的时候,果真便是他们亲自参演的人,都看着里面衔接重组过后的故事笑得前俯后仰。
“妈呀,安导演技真的太好了,你看他被打之前那表情,还有他怼人档拍的时候那变态滑稽的样子,最绝的是在警局那怂样儿。”
“哥你太有才了,这电影就是放在市面上,在喜剧片里也是水准以上了,除了一些镜头上的瑕疵那是没办法,毕竟不能把刀架脖子上让那孙子演,只怕这样他还发挥不出来。”
诈欺大师 第36节
“不过你用别的镜头真的串联起来毫无违和啊。”
本来电影就是如此,不同的剪辑思路,很有可能剪辑出完全不同的两个故事,陆清嘉真的就按他说的那样,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本质是悲剧的喜剧电影。
此时众玩家听到脑海里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陆清嘉道:“这部电影在哪儿放映呢?我曾听说过你为了限制玩家在副本里靠经营天赋积攒财富转换积分,结果反倒让那个玩家把该副本变成自己源源不断的积分仓库的事。”
“我想你对我恐怕没有这么大方吧?”
恐怖游戏磨着牙:“电影将由游戏录,根据票房与制片人实行分成。”
陆清嘉点点头,这在他预料之内,据说因为那位玩家操作太骚,游戏在她之后修改了不少bug。
游戏肯定清楚他从钟里予那里套了多少消息,自然不可能给他这么轻松的机会,所以安导演一开始打的主意就不会成功。
那些鬼魂是不可能以他拍摄期间的样子呈现在电影院的,到时候肯定属于鬼的画面会一片空白。
但游戏却要求玩家任务是拍完电影,特意以此为题的结果,肯定不可能转手当垃圾丢掉。
想到选拔场那庞大的阴间格局,以及那种规模的阴间很可能不止一个,陆清嘉便知道票仓哪里来了。
他笑了笑:“需要我再投入宣传资金吗?”
“不用!我们有完整的宣发系统,不劳你操心。”游戏赌气道。
当它傻呢?这家伙一来横插一脚成为制片人,把自己绑定在电影利益上,看电影质量尚可,单是票房分成就不会亏,再让他追加投资,是嫌分给他的钱不够多呢?
还有利用世界的时间差,在金融市场割一大笔的事,它还没跟着骗子算账呢。
简直比当初那谁还嚣张,好歹当初那谁是靠做生意一步一个脚印呢,这家伙倒好,薅过韭菜就是一镰刀。
现在不能犯这种错误了。
陆清嘉遗憾的点点头,让游戏把票房分成里属于安导演的一部分定期转给他老婆。
安排好一切后,便回到公寓,与依依不舍的鬼魂们道别。
这会儿他们大仇得报,戾气已消,也不再受困于公寓,已经感觉到了来自阴间的召唤。
陆清嘉给他们留了不少东西,加上自身的魂币,去了阴间应该能好好开始。
只是女鬼们都有些舍不得陆清嘉,还有满以为自己换了新爸爸的小鬼也哭得伤心。
赌鬼见有机可乘,立马道:“儿子,别哭了啊,去了阴间爸给你买玩具车。”
赌鬼老婆把儿子拉了过去:“别套近乎,出了公寓我们娘儿俩就不用看到你了,阴间不禁黄赌毒,想必是你的天堂,人死债消,咱母子就不受你拖累了。”
陆清嘉也笑道:“对了,我暂存在你那里的能力,你是不是忘了这回事了?”
赌鬼:“……”
与其同时,现实中——
东南亚某处监狱内。
钟里予坐在探望室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穿着浅色监狱服的亲爹出来。
能生出这么能看的儿子,显然钟父相貌也是能打的。
想当年,在东南亚区域叱咤风云,通吃黑白两道,惹得万千迷恋痴狂华人堂口教父。敌对方的情妇甚至因为爱慕他,主动投敌做他的内应。
如今年纪大了,但也保养良好,五十许的人看着还不到四十,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轮廓都不比年轻人差,甚至多了股长久以来的上位者沉淀出的权利魅力,
钟父做了一辈子人生赢家,最大的败笔就是生了眼前这么个带孝子,让他野心腰斩不说,还成了业内笑话。
本来是不想见这讨债的,但无奈现在待的监狱都是他投资修建的,由不得人。
见了不孝子,钟父没好气:“又来干嘛?你爹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上坟频繁点倒比现在有意思些。”
钟里予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爸你瞎说什么呢?不过是二十年而已,你出来也才七十出头,要是表现好争取减刑那就才六十多。”
“你看隔壁那做房地产的穷鬼,七十多了还当总统呢,我知道您事业心重,到时候出来我也可以资助你从村长做起,咱们一步步爬到权利顶端啊。”
饶是钟父出来的时候都做了无数心理建设,还是被这带孝子张口就气得血气上涌。
不过同样的话题已经争论过无数次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生了个儿子脑子有坑,悲哀的是他还这么多年都没意识到。
于是咽下老血,不耐烦的问:“老子不跟你扯别的,你今天来想干嘛,赶紧说,说完了滚。”
钟里予脸色闪过一丝扭捏:“爸,我记得有次我妈不是坚决跟你离婚,还气得差点剁了你,哦对,你耳朵上那道疤就是当时被我妈砍的,还是我送您去医院缝了十几针呢。”
“但后来又不了了之了,您怎么哄回我妈的?”
钟父唯一愿意跟着带孝子聊的就是老婆了,闻言脸色也没那么难看,反倒带上了笑容。
才准备说话,立马意识到不对:“你什么意思?以前你不是说成熟的父母就得学会自己处理感情纠纷,不要拿孩子当挡箭牌吗?怎么这会儿突然问起这个?”
钟里予不好意思道:“这,这不是来找爸你取取经嘛,虽然爸你一辈子不干好事,好勇斗狠——哦对了,我听狱警跟我说了,您昨天还跟金伯伯打架呢。”
“再怎么他也是您的前辈,当年还是被你送进监狱的,您俩争了一辈子,都一把年纪了在监狱怎么还跟小学生似的呢?我可听说您又拉帮结派了。”
钟父脑仁突突,猛的一拍桌子道:“少他妈废话,你没事取什么经?还是取破镜重圆的经。”
说着倒吸一口凉气:“你个叉烧玩意儿别告诉我又想跟那骗子搅和?”
第26章
钟父反思,自己今天能有这下场,其中七成原因是当年哆嗦的时机不对,生下了这么个带孝子。
要不是那天晚上气氛太好,月亮格外圆,玫瑰格外香,美酒的味道格外醉人,他跟老婆兴致格外高昂,太过努力造成用力过猛,让这带孝子突破重围,就不会有今天了。
小时候这家伙就格外“善良”,会打爆虐待小狗的大孩子的头,会把故意踢掉残疾人拐杖的混混从楼梯上扔下去,会把蛇扔进假乞丐的碗里。
当时他和老婆还欣慰来着,说这孩子宽厚仁义,又不乏果断狠辣,是他的种,是他大好江山的继承人。
只不过钟父不希望他只学会好勇斗狠,加上那些年帮派纷争混乱,道上规矩祸不及家人,但谁又能指望亡命之徒的良心?
于是这孩子从小被送去国外,自认为自己是东南亚富豪之子,接受超英教育,天资聪颖,在各个领域都有不俗表现。
直到这里钟父都是满意的。
原本的打算是等他学业结束过后,便告知家里的真正产业结构,自己也还力充沛,稳妥的将权利过渡给他之后,一边能暂时退休弥补这么多年没能好好陪老婆的遗憾,又有他坐镇后方直至儿子完全驾驭整个家族。
打算得很好,只没料到二十岁那年他卷入一场飞机失事的事故,侥幸生还后便借口对飞机有阴影,又拖两三年才回来。
不过回来之前,这小子回到国内祖籍老家,说是要去祭祖,这一去就祭出事来了。
之前说现在的下场,有七分赖这不孝子,那么另外三分,算到那骗子身上绝对是不冤枉他的。
要不是那个骗子祸水东引,真要意识到儿子厌恶家族产业,并且有那能力一举摧毁的时候,自己当然也能调整策略,不管怎么说先稳住傻儿子保证自己的自由,那么产业顶多由明转暗,而且借助儿子的强势也并非不能把损失从别的方向找补回来。
这会儿好么,让他骗子不管不顾的捅破,并且戳穿他的打算,直接为了防止他死灰复燃断了这么多年的人脉后路,不孝子把家里的灰色产业给清了个干净,还把他关监狱里。
钟父一想到此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让人剁了那骗子,那混蛋甚至不是为了普通人的正义感戳穿他的,全是为了保全自己把人亲爹推出来当炮灰。
本来钟父觉得自己并不是封建保守的家长的,对于儿子跟男人搞对象也没多大意见。
但要真的让那骗子成了他们家的人,这两个混蛋第一次闹的时候他和家族被波及成什么样现在已经看见了,他和兄弟们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第二次折腾?
钟父瞪着叉烧儿子,仿佛他回答一句“是”就要上来抽他。
钟里予就不乐意父亲的态度了:“说什么骗子?那多难听啊,爸我知道你不喜欢嘉嘉,不过你得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是咎由自取,是法律给你的审判,干坏事的人哪儿能怪揭穿举报的人呢?”
“他那是揭穿我?他那是糊弄你个傻子好自己脱身。”钟父气得要死:“他接近你什么目的你忘了?”
“你自己身上的本事家当放外面有多馋人你不知道?他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只不过那骗子格外聪明罢了,别人都发现不了的事他倒是找到了线索并且捞到你这么个傻子。”
说着钟父点点头,对于这点他不能不客观的评价一句,确实是后生可畏。
他自己是知道儿子有了神秘的机缘,以至于现在变成超脱普通人的存在的,实际上他们偌大一个组织,凭一己之力连根拔起,那些超出常人的力量肯定得泄露一二。
钟父和当时家族里核心的几个老家伙都看到过,但没过多久,那些老家伙的记忆就模糊,逐渐用各种理由逻辑自洽,意思是你只知道他这叉烧儿子有本事,但绝对想不起当时的事了。
唯独他还记得,那便说明,除了至亲以外,这种事在规则上是不会显露于普通人的世界的。
钟父猜那个骗子也有至亲属于叉烧儿子这样的存在,他查过对方,父母均是不事生产的混混。
小时候那小子跟着父母一起生活,混迹于三教九流,过得不算好。
后来年轻时远走他乡的舅舅回来,实在看不下去孩子跟着父母造孽,便给了贪财的姐姐姐夫一笔钱,把孩子接到身边自己养。
不久后那骗子的父母因为卷入纠纷,一个死于接头斗殴,一个死于入室抢劫,之后他老舅便成为了法律上唯一的监护人。
那小子如果按照原生家庭的轨迹,长大后保不齐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混混,但鉴于他天生脑子灵活,犯罪天赋高,稍有机遇的话保不准还真能混出点名堂。
但后来被老舅心教养,细心引导,长大了以后倒是看着人模狗样,一副社会英青年的样子,看着前途无量。
他老舅也有问题,说是经营农家乐,但生意也就那样,名下的财产却非常丰厚,并且会定期增加。
三年多以前,那骗子老舅在无病无灾,体魄强健的情况下突然猝死,之后那小子便没日没夜的四处跑。
后来遇到回老家祭祖的他家叉烧儿子,两人立马就好上了,甚至还带了人回来见父母。
只不过在那期间被叉烧儿子意外发现动机不纯,为了祸水东引,那骗子直接把局面搅乱,戳破了他们的家族本质,在叉烧儿子陷入混乱之际逃之夭夭。
钟父平心而论,他以前觉得自己儿子有犯罪天赋,肯定能很好继承家业。
但他错了,反倒是那个骗子,虽然伪装得像个谦谦君子,本质才是心狠手辣的。
只不过对方的监护人把他教得好,让他在一般情况下伪装得像个人,但有特殊条件刺激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钟父欣赏那骗子,但儿子跟他搅和,吃亏的只会是这傻货。
于是他苦口婆心:“你忘了他当初怎么接近你的了?人根本就不见得喜欢你呢,过了这么久,你说说是什么让你又有了贴回去的心思?”
“因为他给我暗示了啊。”钟里予坚定道。
钟父倒吸口凉气,以为那骗子又想骗他儿子了,警惕的问:“什么暗示?他来找你了?”
钟里予点头:“我们不是约定好他再不出现我面前吗?三年来他也都好好的待在老家。”
“可就在上个星期,他出来了,虽然只出来了两秒,但我看懂了这就是给我的暗示。因为他知道只要离开原地我就会发现,这不是引着我过去见他是什么?”
“四舍五入不就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给我搭了梯子,暗示我好好表现把他追回来吗?”
“你——”钟父刚咽下去的老血又涌了上来:“暗示个屁啊,合着是你一头热在这儿白日发梦。”
“你个叉烧玩意儿到底遗传的谁?不要脸也得不要脸对地方,这他妈是人家给你台阶下吗?”
“这分明就是你死皮赖脸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给自个儿找理由,你这样像什么你知道吗?比当年老四被女人骗掉底裤做冤大头那会儿还冤,你是生怕那骗子力气不够,从你这儿骗的东西少了是吧?”
钟里予沮丧道:“要他肯继续骗就好了,他那会儿想从我身上套消息的时候,我俩多好啊,每天都过得高高兴兴的。”
诈欺大师 第37节
不就是骂傻逼上司,就能让男朋友加倍贴心,这种好事哪里找?
钟父眼前一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玩意儿?合着你还可惜了?当初你不也生气来的吗?你忘了?”
钟里予摸了摸下巴:“当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又不是每段感情都是以纯粹的模样开始的,并且这个纯粹的标准怎么定义?每个人也有不同的标准。”
“即便他接近我的时候动机不纯,可我那时候不也是馋他身子吗?比起来好像我更下贱一点,所以我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呢?”
“关键是好好经营对吧?反思过后我也觉得自己当初太年轻太冲动了,我怎么就指责他呢?不知道他当时得有多伤心。”
“啊——老子听不下去了。”钟父全没了教父的沉稳从容,要不是隔着玻璃,只想削掉叉烧儿子的头。
“你个蠢货还先想想自己吧,人家踹掉你个糟心玩意儿不知道多开心呢,伤心,伤心个屁。合着三年你反思出的结果就是给那骗子完完全全做了开脱?”
“你他娘的是真的人才,老子当年被你妈好几次削得颜面扫地,都没找出这么好的理由给她开脱,你是把你爹的优点发扬光大啊。”
钟里予害羞:“应该的,应该的。”
“老子他妈在嘲讽你。”钟父大吼:“合着只要有关那骗子的话,你就只听自己想听的那半对吧?”
“反正你给老子听着,你要敢回去找那骗子,我就打断你狗腿,那根本不是成心跟你过日子的。”
钟里予反驳:“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妈那时候也只想钓个金龟婿而已,您是怎么骗她的?后来我妈不也原谅了您?我只是遗传了我妈的豁达和大度而已。”
“呸!”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你妈原谅我之前差点废了我,那骗子少了根头发了?你这是毫无原则的倒贴。”
钟里予:“爸你原来是嫉妒?你这就没意思了,当时求我妈原谅的时候榴莲壳不知道跪破了几块,总不能同样的处境别人没你倒霉就意难平吧?说得就跟自己亏了一样。您要真这么想,我可告诉我妈了。”
“你敢!”钟父头皮一麻。
这叉烧玩意儿是真的黑呀,打蛇永远打在七寸上,你也分不清楚他什么时候真傻什么时候装傻。
但钟父始终不甘心,又道:“那他骗你钱怎么说?”
钟里予茫然:“他什么时候骗我钱了?”
“你忘了你们闹的时候,他非但不敛,还故意拿你的钱出去一掷千金的事了?”
“哦,那时候啊!”钟里予回忆当初,脸上露出傻笑:“没有的事,他只是很不安,急于证明我是在乎他的,所以拼命找麻烦而已。”
“可他也太可爱了,竟然会以为买几支百来万的酒和几百万的表还有区区两三千万的跑车我会心疼。”
“你看他就连发脾气都小心翼翼的怕我伤筋动骨,还不能说明他的心意吗?”
“所以第二天我就直接送了他一栋大楼。”说到这里钟里予脸色的笑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拔腿就跑,事情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钟父这会儿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表达了,他深吸了一口气——
“成吧!可能是你的单纯大方感动了他,让他无地自容,都不忍心骗你了。也可能是你体量太大,超出那骗子的想象,从心理上觉得自己输了。”
钟里予却不满:“爸,说这么多你还没教我呢。”
钟父捏了捏眼角:“没什么教你的,爸老了,那些套路对你们年轻人不行了。喜欢就大胆去争取吧,别的都别想太多。”
然后被踹干了脑子里的水再来说话吧。
钟里予却备受鼓舞:“嗯,和我想的一样,那我先回去弄个新发型,分手这几年我都不怎么耐烦捯饬自己了。”
钟父:“……”
算了,当没听见。
接着钟父又提醒道:“别光你来看我,你来不来无所谓,关键你妈,我这都半个月没见到她了,在干嘛呢?”
钟里予:“哦,去塞舌尔度假了。”
说着兴冲冲道:“爸我跟你说,我妈也太受欢迎了,您看到她ins上发的照片没?哦我忘了你不能上网。”
“好多帅哥搭讪她啊,有些年纪比我还小,比海滩上那些年轻女孩儿都人气高。”
钟父简直没当场被这带孝子送走,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她先前说下半个月没空来看我,是跑沙滩上度假去了?还花枝招展的到处招苍蝇?老太婆当我死了不成?”
“爸,您可不能这么说我妈,但凡谁见到我妈,不猜她最多三十岁?我妈身材热辣着呢,加上我这几年给她吃的好东西,我妈的美貌至少还会延续几十年。再说了,就算是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也有享受追捧的权利的,你凭什么要求我妈年纪轻轻行将朽木的?”
见亲爹要吐血的样子,钟里予一副不会厚此薄彼的表情:“行了行了,当初给我妈的好东西,那边角料不是您解决的吗?如无意外您还能活很长呢,这会儿就别抱怨了,努力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吧。”
钟父大吼:“我他妈坐牢老婆全世界花天酒地,让我怎么坐得住?你个不孝子当初就该把你射在墙上。”
钟里予摊了摊手:“您别赖我,话是我妈说的。”
“她原话是‘死老头子这么多年仗着应酬生意谈判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日子多了,凭什么轮到他了老娘就得天天在家坐着?等着,等老娘玩儿尽兴了再来探你,反正监狱在那儿又不会跑’,我一个字没有添油加醋,真的。”
钟父颤抖着指了指叉烧儿子,最后深呼了口气起身往回走。
却听到背后叉烧儿子的声音:“爸你别又琢磨越狱啊,尽给人添麻烦。”
“上次你挖的坑我已经让人填平了,外墙也加了高压网,您自己掂量掂量啊。”
钟父身体一僵,最后几乎是在狱警同情的目光中离开的。
这边相亲相爱的俩父子谈完话,陆清嘉这会儿也送走了公寓里的鬼魂,看他们坐上了阴间的列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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