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Gigi007
恁时年少总是恣意的,后来坐上高位,在风轻夜薄的光景里,偶然想起从前顽劣贫困却活得坦白的时光,忆起身边的情义,昔日同享的福气。他外放而高奚内敛,两人却都别无二致的骄傲,如今被岁月磨平了不少棱角,可此刻再见她眼神,才知自己从未忘却过。
“有人来找我了。”
“谁?”
高奚的眼神往旁边挪了挪,略挑了眉示意他看。
齐越顺着她的指示去看,只见破了大半玻璃的一角用鲜血画了一个笑脸。
这无疑勾起了他的回忆。
“是他……”
“看来是越狱了。”
齐越闭上眼深呼吸了一次,压下翻涌的烦躁感,再睁开时锐利又冷静。
“那就再抓他一次。”
高奚和他相视而笑:“所见略同。”
齐越用手指抹了一下那个血笑脸,“凝固不久,应该走了不到十五分钟。他会躲到哪里去?”
高奚正准备开口,却见一个红点顺着他的身体慢慢往上爬。
“小心!”
她不管不顾的推开他,肩膀却不偏不倚的被射穿。
齐越快速反应过来,立刻把她护到身下,避开有可能被狙击的点躲到了墙根下。
“奚奚!你怎么样?”
高奚捂着自己的伤口,剧痛让她几欲昏倒,咬着牙道:“……没想到他故意留下这些线索让我们以为他还在医院里,却在对面狙击我们……”
她自嘲一声,“一叶障目,真是被鹰啄了眼睛。”
齐越也恨自己大意害她受伤,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他看了眼周围的情况,如果想要到安全的地方去,要经过的地方却都在狙击点上,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打不中。
高奚拉了拉他的衣袖,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齐越,不要给他时间。”
他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的确,这么近的距离,对方用狙击枪来杀他们简直是大材小用,而他用手枪,也未必打不到他。
他不能犹豫,高奚等不起。于是将那具倒霉的尸体拽了过来,对她道:“奚奚,待会我找好角度,你就用手电照过去知道吗?”
高奚点头,“你放心。”
粗略估算对面的位置,齐越一把将尸体举起来,果然下一秒尸体的脑袋就被打穿了,高奚也立刻打开手电,往那个方向晃动。
齐越扔开尸体,计算好对面的位置,保持射击的动作连开了叁枪。
没有意外可言,从瞄准镜直接射入了大脑里,对面被他顺利击毙。
还好陈倚楼的枪还装了消音,不然待会他就要以非法持有枪械罪入狱了,至于击毙了的那个人,无所谓,正当防卫罢了。
他抱起高奚,“走吧。”
“别大意,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一起跑出来了。”
齐越想了想还挺有道理的,煞有介事道:“你说我们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
有段时间他两仿佛被柯南附体,去哪哪死人,还特别容易吸引变态,虽然最后都送进了监狱。
现在才又整出这么一出。
高奚笑道:“明明十有八九都是你惹来的,我是躺枪好不好。”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放心……”眼神却认真无比,“我会保护你。”
高奚低下头,轻靠在他的肩头,“嗯。”
“对了……”他声音里带了丝不自然,“我捡到了你掉的东西。”
“什么?”
“手表。”他带了抹深究似的看她,“我以为五年前就弄丢了的那块。”
高奚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空空如也,而她竟没有注意。
“还我。”
齐越却道:“我拿去给你修修吧。”
毕竟那是他买来的,也知道去哪修最好。
“……不用了。”她的声音有些低,“早就碎了的,我没去修而已。”
“奚奚。”他的抱着她走得很沉稳,声音也温柔了许多,“碎得再厉害,我也有办法修好它。”
高奚闻言怔忡了一会,然后抬起手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很依赖的姿势,眼神却空无一物般的看着他。
就好像在他怀里的只不过是一具死去许久的尸体,美丽动人却没有灵魂。
“我也喜欢拥有完整的、美好的东西。”她轻笑,“所以我也想……”
齐越的脚步略停了一瞬,她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砸在了地上,他目光晦暗的看着她,最后自嘲一般开口:“十几岁的时候,我太骄傲,太讨厌了对吗?”
可是他自己骄傲,却排斥她的骄傲,恼她的骄傲,现在她如此模样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才想,他惟愿她一生骄傲。
高奚带着笑意,目光像远春逝水一般温柔,“我喜欢你的骄傲。可是齐越……”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把自己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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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下一章直接少年组,甜甜的年少时光来惹~
我幸 少年卷·我从此不敢看观音(一)
“这是什么。”
“显而易见,包子。”
“我知道它是包子。”
“那你还问?”
“为什么又是包子。”
“……它最便宜,一个五毛。”
“那为什么只有一个?”
“知足吧,刚交完学、房租,也就只有五毛了。”
“……怎么分啊?”
“我吃皮,你吃肉。”
齐越忍不了了,豁然起身,可刚站起来的那刻只感受到一阵眩晕,肚子也叫得十分欢快。
于是只好又蔫头耷脑的蹲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明明肉比皮少多了。”
高奚面无表情:“那我吃肉你吃皮。”她拿着油纸袋包着的包子,也十分无力,“你省省吧,动得多,饿得狠。”
“咱们真的一分钱都没了吗?”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高奚摇摇头,整个暑假他们拼命打工,开学了才好不容易把学、学杂还有房租交上,这五毛钱还是她刚从电话亭底下摸到的。
“今天才刚开学,也没人找我代写作业,等两天吧。”
齐越想想也是,无奈的叹气:“前几天网吧死了个初中生,搞严打了,也没人找我代练。”他挠挠头,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嘀咕道:“还好我家老头回老家了,你妈也不在。”
她思考了一会道:“那待会天黑了,我们去菜市场捡菜叶子吗,好像我家还有一小包面粉,包成饺子也还能吃几顿呢。”
齐越眼睛亮了亮,“好!”
高奚笑起来:“那先来分包子吧。”
“汪!”
高奚刚才手上还拿着的包子被一道一闪而过的灰影夺走了。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傻狗正咬着他们的包子狂奔而去。
高奚:“……”
齐越:“……”
这年头,狗都这么猖狂了?
别无二话,两人不约而同的拔腿就追。
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人的东西,佛祖来了都别想分走一滴油!
这年头,人都被迫要和狗抢东西吃了……
傍晚的风还有些燥热,老街上的家家户户飘出炊烟,两人跑过街头,跑过巷尾,在这一片人间烟火里穿梭,夕阳斜照,初秋桂花的香味萦绕在他们校服的一角,经久不散。
“头儿,这就是陈错的家了。”
一辆黑色汽车里,几个长相凌厉的男人正给自己的枪填装子弹,只一个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正拿着一沓照片,眉目沉着。
“什么时候动手?”
被叫做头儿的男人闻言淡淡的开口,“动什么手,你们是黑社会吗。等着。”
几人互相看了看,只好听令把枪都了起来。
“嗷呜——”一团脏兮兮的东西撞上了他们的车,发出了哀嚎。
男人皱着眉看去,而旁边的人发出笑声来:“头儿,是只傻狗,撞咱们车头了——还叼着个包子,这狗跑什么呢?”
那狗自己撞上来后晕了一会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再次咬住肉包子没命似的往前跑去。
而没过多久,从街角又跑出来一对少年,女孩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辨出那狗逃跑的路线后追了过去,男孩紧跟其后。
“年轻真好啊……”车上的人发出如是感叹。
“看这姑娘跑得比那男孩子还快呢。”
“哈哈,裙子都快飞起来了。”
“你要点脸……”
副驾驶上的男人把目光从那少女身上回来,冷声道:“都不用做事了?”
车里再次变得低沉安静。
在这无聊烦闷的傍晚,明明和以往毫无不同之处。可偏偏那女孩闯了过来,她的裙角微微扬起,他抬头时正好看见她煜煜生辉的眼眸,那张稚嫩的脸在这血色薄雾般的夕阳映衬下,竟明媚得不可方物。
似乎这一道泛着微红的鲜艳剪影就如此留在了他的眼底。
*
“这狗……终于……不跑了……”齐越看着趴在地上的灰狗,喘着粗气说到。
“可它好像……累死了。”高奚走上前,看着这狗一动不动的趴着,连气都没了似的,她探探它的胸口,没有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齐越:“……”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两个字。
齐越扔下书包,往地上一坐,“不是吧,狗居然都跑死了,这算什么?”
“它看起来骨瘦如柴,应该也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吧,抢不过其他流浪狗,才来抢我们……”高奚一脸纠结的说完,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已经沦落到和流浪狗同一水平线了吗?
她叹了一下。
而齐越对狗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你说你,抢谁不好,偏来抢我们,这下好了吧,连命都丢了。”
“不过只是抢个包子,它也还罪不至死。”高奚把那还没来得及吃的半个包子从它嘴里拿出来。
齐越心里一紧,赶忙攥住了她的手腕,结巴道:“不不不了吧,这…这都被咬成这样了你还?”
高奚眼神里透着你是傻子吧的意味,挣开了他,“你在想什么,我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好不好。”
“噢……对不起……”
“这包子被它抢走那一刻就不能吃了。”
“但我们可以吃它。”齐越从善如流的接到。
高奚略惊悚的看着他。
齐越笑嘻嘻道:“开玩笑的。”然后又抬头望望天,觉得好没意义。他们这么拼命的追,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觉得连一条狗都能随意欺负他们罢了,可追上又如何呢,还是什么也证明不了。
高奚伸出手揉了揉这傻狗的脑袋,上面还有刚才被撞出来的大包,笑了笑,“倒是耽误了你一条性命。下辈子别这么傻了,也别再遇到我两。”然后捡起一旁的树枝开始动手在地上挖坑。
“这叫什么事,吃的没了,还要管它死活。”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捡起树枝和她一起挖着。
高奚:“这叫物伤其类,说不定明天饿死街头的就是咱们了,今天我们埋了它,明天谁来埋我们呢?”
齐越:“……喂。”
她噗嗤笑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不过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至少今天我们还有蘑菇吃。”
齐越眨眨眼,不是很明白:“蘑菇?”
高奚指了指旁边的大树底下,那里长了一大圈蘑菇。
他扔了树枝跑过去,却想起了什么,迟疑道:“你确定能吃吗,我看新闻上每年都有很多人吃蘑菇吃出问题的。”
“放心吧,这就是最常见的田头菇。”
“是吗?”
高奚将那傻狗的遗体抱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自己挖好的土坑里,再盖上泥土。
“确定,我用刘婆婆的人格担保。”
“刘婆婆是谁?”
“菜市场专门卖蘑菇的老婆婆啊,暑假的时候我给她看了一个星期的铺子,你不是知道吗。”
齐越哦了一声,但心想她暑假打了十几份工,鬼才记得那么清楚。
埋好了那狗,高奚双掌合十,诚心感谢道:“虽然你抢我们包子在先,但也是因为你我们才捡到蘑菇,谢谢你。”
然后欢脱的跑过去,脱下书包开始摘蘑菇。
“这么多,能吃两叁天的了。”
齐越和她一样往书包里塞蘑菇,直到整整一包都鼓起来为止,还装了点在口袋里:“你觉得怎么吃才好?”
“烤来吃,放点辣椒粉和盐巴就好。”她认真的看着他:“电都还欠着包租婆呢,她把咱电闸给关了,待会我们去楼顶生火烤就行了。”
“我都忘了这事了……她怎么那么小气,而且还天天让你去给她家孙子补课,也不给你钱。”
“有什么办法,不去的话明天咱两就要在街头流浪了。好了。”她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颇有些满足的看着获满满的蘑菇,“走吧,天快黑了。”
齐越看着还有一些没摘,“这些不要了吗?我可以用校服装的。”
高奚无奈地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傻,一点都不留的话以后就长不出来了,等过段时间,我们还可以来摘第二次。”
“是嘛。”他伸手去接她的书包,“给我吧,我来拿。”
“阿嚏!”高奚突然打了个喷嚏,刚才或许是太兴奋了,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头脑有些昏沉,
“不是吧,你感冒了?都说了你不要老是用冷水洗澡。”
“才不是,这感觉好像是花粉……这附近难道有油菜花吗?”
齐越环顾了一下,虽然没有看到那种从小就令他讨厌的花,但还是拉住高奚的手快步离开了,毕竟她花粉过敏十分严重。
可刚走了一段路高奚开始呼吸不畅,脸色憋得通红。
“奚奚!”齐越皱着眉头,立马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回去。”
“……嗯。”高奚没有拒绝,咬着下唇忍着不适,伏在了他的背上。
直到两人走出了几公里,高奚的症状才减轻了一些。
“放我下来吧,我好多了。”高奚轻声道。
“安心待着吧,马上到家了,你睡会,到了我叫你。”齐越笑了笑,又有些不解,“你说那地方看着像山坡,怎么会有油菜花呢。”
“不知道……可惜我下次不能去了。”
“这有什么,我一个人照样能摘两袋子回来,你放心吧。”
他们这边说说笑笑的走着,要过前面岔路口时一队丧葬人抬着棺材,吹着唢呐过来了。
“齐越,我们让让吧。”
齐越嗯了一声,避到了一旁,把高奚放了下来,自己则挡在她面前。
那丧葬队伍走得有些慢,为首的青年抱着一张黑白照,他十分消瘦,面色也苍白,他身后跟着一个泣不成声的老妇人,踉踉跄跄的走着,旁的人只好搀扶着她。
齐越瞟了一眼,觉得这些人里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一个拿着念珠的女人,她大概四五十岁上下,有一对大耳,嘴唇很厚也很红,非是涂了口红,却鲜艳得诡异,而皮肤像是被水泡发过那样的白,让他有些不适的移开眼睛。
队伍缓缓从他们身边经过。
“好漂亮的女娃娃。”那个手拿念珠的女人路过他们时,轻飘飘的说道。
齐越立刻皱起了眉,把高奚护得更紧了一些,也有点疑惑,按理说他挡在她前面,这人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该是看不见她样貌的才对。
那女人见齐越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低下头意义不明的笑了笑,然后跟着丧葬队伍便走远了。
“那个人……”高奚刚才也听到了那句话,她同样感觉到不舒服,却说不上来为什么,轻声道:“有些奇怪呢。”
“别管她,我们走吧。”齐越再次把高奚背起来。
天色已晚,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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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啊,大家还记得这个世界观里原来设定是可见鬼的吗ヘ
我幸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二)
两人从傍晚跑出去到现在五个多小时,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了。而初秋的天气又总是白日炎热,夜晚凉爽。
“冷吗?”
齐越注意到背上的人似乎有些发抖,不由得关切道。
“还好。”
“忍忍,快到家了。”
“好。”
他们所居住的那条街是整个城市中很年迈的一条老街之一。街头是瓦房,依次往后鳞次栉比,到了他们住的街尾才有些筒子楼建起来,一层楼有好几户人家,每一家也只有二十来平方米左右的容身之所,无论这个家里住的是几口人。
高奚和齐越是邻居,便理所当然的互相陪伴着长大了。
“看,街尾烂楼里住的那两个孩子回来了。”
秋夏夜多有街坊搬把椅子出来乘凉,消磨晚饭后最百无聊赖的光景。
“奚奚你怎么了?”
有认识他们的人问道。
“花粉过敏了。”
“哎哟,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的?”
高奚笑着回应道:“不要紧的,谢谢。”
“客气啦,齐越,要好好照顾妹妹哦。”
齐越低着头往前走,并没有回答那个女人。
有新来的房客好奇女人对他们的称谓,于是问道:“照顾妹妹?他们是兄妹吗?怎么不是一个姓?”
那女人扇了扇扇子,随口笑道:“嗨,不是兄妹,是一起长大的小朋友。”她呡了一口茶,故作压低了声道:“悄悄告诉你好吧,那女孩的妈妈和男孩的爸爸以前是师兄妹来嘅。”
房客有些不明白:“师兄妹?学…学功夫的?”
女人作势打了她一下,暧昧的笑道:“不是……是一楼一凤和龟公啦。”
“啊?!”那房客惊讶的捂住了嘴,似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
“不过现在不好说了,那男孩的爸爸十几年前把脸给烧烂了,就一个人带着小齐越搬到这里,哎哟,整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觉,都不管小孩子的。”
“那…那女孩的妈妈呢?”
女人叹着气,一边说着可怜,可眼里却有显而易见的嘲讽:“还在做鸡呢,隔叁差五的才回来,把女儿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担心的,你不知道,那奚奚长得多漂亮,应该也是遗传妈妈吧,这些街里街坊的臭男人们,有事没事都要多看小姑娘几眼呢……”
齐越背着高奚也没走远,那些人自以为的小声絮絮,清晰无比的落在他们的耳朵里。
他渐渐停下脚步,紧咬着牙关。头顶的路灯因为接触不良,总是忽闪互烁。
直到一双微凉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稍稍把他低下去的头颅掰起来一点,“怎么了,看前面啊。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吗,要我给你指指吗?”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仿佛白雪静静地落在玉兰花上,一抔晶莹剔透的温柔。
便给与了他迈向未知黑暗的勇气与决心。
“走啦走啦,我要饿死了。”他笑道,大步往前迈去。
他们没走两步,就听见一桶水哗啦泼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那个女人的骂街声。
“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下面有人吗?!”她被淋成了落汤鸡,自然怒不可遏。
从叁楼的窗户探出个老妇人来,和善极了的笑道:“噫?是人来嘅?我刚才只听到一个八婆在喋喋不休噢。”
四周传来窃窃的笑声。
那女人涨红了脸:“老不死的你说谁是八婆!”
“边个应声就话边个咯。”
高奚回头看了眼,轻声对齐越说:“是卖酒的李婆婆。”
李婆婆讥笑道:“有的八婆就是嫉妒心强,还比大家都多长了张逼嘴,别的人比她好看就要在背后说叁道四,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拿块镜子好好照照咯,比菜市场卖不出去的老黄瓜还老,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自己老公都管不好还管别人家的闲事,吔屎了你!”说完啪的一声就把窗户关上了,任由女人再怎么叫骂都没再理会。
直到那女人的丈夫实在觉得丢脸,下来连拖硬拽的把人带回去才算完。
不过这时候高奚和齐越早就回到家里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药。”齐越把高奚放在沙发上,便急忙去找药了。
自从小的时候目睹过高奚因为花粉过敏而险些丧命,从那以后他都很小心,不让她跑去有油菜花的地方,花粉季来临的时候监督她戴好口罩,高奚也好几年没犯过这个病了,所以一时间他没找到药在哪。
等他终于翻出来,还没松口气就发现这药已经过期一个月了。
“奚奚你……”他回到屋子里,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躺着,心跳都漏了一拍,连忙跑到她身边查看她的状况。
然后发现她只是睡熟了,微微放心下来,有些无奈,“谁让你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的。”
嘴里数落她,却还是抱了床被子来给她盖上。
他坐了一会儿见她毫无要醒来的意思,便拿上水桶下楼打水处理蘑菇去了。
老筒子楼中间有一口水井,基本家家户户都在这打水煮饭,反正又不用交水。
他将水桶慢慢放进去再拉动绳子,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好像水桶卡在了里面似的,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齐越疑惑的看了眼水井,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卡到砖头了吗?”他再次使力,了九牛二虎的功夫也没能让水桶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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