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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大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机器人瓦力
在这个地方,没有好人,没有温暖,没有希望。
但有坚强,一位16岁少女扛着那样的一个家庭,很多事情不用多说。
雷雨声渐趋于隐没,影像变了场景,晨早,芮走在家的坡路上。镜头刚刚看见桑尼和哈罗德守候般站在屋前那边,就见在不远一辆黑皮卡旁抽烟的金头发米尔顿扔了烟头,叫嚷着走向芮“疯丫头,有人已经跟你说了让你闭嘴,你最好听他们的话!”
芮刚皱起了眉头,就被走来的米尔顿抓住手臂拖向左边的皮卡车“滚进车子去!”
“别碰我,滚开!”芮顿时猛力地挣扎。那边兄弟俩都看见了,哈罗德惊慌的张大了嘴,桑尼已经怒叫着奔来“不许打我姐姐!”金头发米尔顿看向他,露出诡异而扭曲的笑容。芮边挣扎边急喊“男孩儿,都屋去!做些土豆泥当早餐,去啊!”
桑尼却没有走去,他捏紧了拳头,紧咬牙关的道“谁都不许打我姐姐。”
此时此刻,银幕外紧张的观众们都有一股骤然的感动,危急患难的时候,也是亲情和勇气显现的时候。
“小子!”金头发米尔顿猛地一把抓住桑尼的衣领,“还算有种,不过别让这胆子把你变成傻瓜!”他突然就猛一下把桑尼抡摔向地上,那瞬间镜头切向尖叫的芮,桑尼摔在坡地磕得嘴角流血。哈罗德畏缩着走近过来。
米尔顿发出一通冷笑声。芮目光如狼的瞪着他,沉声说“我爸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放屁,你爸爸还是小孩的时候,我一年也得揍他两顿。”米尔顿又揪住芮的胳膊要拖她上车。
“他有了男人的拳头后,你没再揍过他一次,你不敢!”芮说着。
“他马的赶紧上车,带你去看些东西。”
在桑尼的愤懑和哈罗德的不安注目中,芮被米尔顿推进了皮卡车里,他也上了车,车子开走了。
剧院里生起了紧张的气氛,而镜头继续平实地纪录,米尔顿带着芮到了山间一所被烧焦的房子前,他说“这儿就是我,还有其他人,最后一次看见杰苏普的地方”,杰苏普造冰失手爆炸而葬身火海。
芮没有轻易相信,她非要下车过去看看,哪怕屋子范围还有毒性,“如果爸爸死在里面,我要把他带去埋了。”
她很小心地走去查看了那黑黢黢的残垣断壁一番,断裂的墙灯随风晃动,厨房的水槽砸穿了地板掉进土里,弯曲的龙头在焦黑的木头中伸出,而到处的空隙都长了杂草,长得半人高了。
芮慢慢的退了出去,到皮卡车上,神情平淡。金头发米尔顿开动车子走了,在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芮望着车窗外面,眼睛许久才眨动一下,像在克制着什么。
到了这地步,芮知道,观众们也都知道,杰苏普九成已经死了,但不是死在那里,不是那样死。
场景切到山坡的几所屋子前,砰的关车门声,两人下了车。金头发米尔顿很好心似的说“丫头,我知道杰苏普没了,你们一家都不好过。我知道你担子很重。”芮边走人边道“我们会挺过去的。”
“我跟松娅谈过了,我们可以把桑尼接过来。哈罗德不行,但我们肯要桑尼,毕竟他是我的种。”米尔顿继续说着,芮没有停下坚决有力的步伐,只说了句“去死吧你”,米尔顿怒叫道“你说话小心!那小子由我们来养,要比你和你那疯子妈妈不知好多少。也许以后我们还能把哈罗德接走。”
这时候走到右边景深的芮停步过身,她看着左下的金头发米尔顿,第一次显出要拼命般的真正凶恶,话声越发响亮“狗娘养的,你直接下地狱!桑尼和哈罗德就算死也要和我们死在一起,就是一起住山洞,也绝不在你家住一晚!操你马的金头发米尔顿,你以为我是白痴吗?那地方的的野草都长到下巴那么高了,房子炸了得有一年了吧!”
她骂罢就朝米尔顿脚下啐了一大口口水,气冲冲的转身大步走家。金头发米尔顿恼闷的站在原地。
芮的爆发让剧院的气氛热烈不少,人们都着实被那变化折服,她之前一直像收敛着的刺猬,当她把浑身的尖刺突然都竖起,那份凶猛、愤怒、仇恨和压抑的悲苦,让人心里震动。
咔哒哒的几声!银幕中两杆老款步枪被女生的手从壁橱里拿了出来,镜头一切,在屋子侧后的山坡,芮把两杆枪分别递给桑尼和哈罗德,说道“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该让你们学开枪,现在恐怕是时候了,你们得学会它。”
两个男孩的脸色都有些绷紧,桑尼的嘴角犹有伤口。
远景镜头,只见近景这边有空罐头、牛奶盒和塑料瓶等标靶排列地立在一张餐桌上。
芮手把手的教两人怎么握枪、怎么瞄准,又告诉他们些枪支知识。镜头快切间,砰砰砰的枪声响彻,两人一次次扣动扳机,好不容易的,餐桌上的一个牛奶盒才应声炸开,芮的画外音说道“哈罗德,就这样!”
这时切至全景镜头,一道身影绕过屋子走来,左手提着个装着什么的大篮子。
听到脚步声的姐弟三人纷纷转身,男孩儿手中的两杆步枪顿时都对准来客,那身影急停下来,要举起双手却无法把那个藤编大提篮举过头,模样颇为滑稽。正面中景,是提着宝宝的盖尔,她急道“老天,甜豆!只是我和奈德!”
这危险荒唐的一幕却逗笑了很多观众,压抑多时的心情也积极了些。
银幕里的芮也是,她脸露起了微笑,快步的走去。兄弟两人放下枪。芮笑说着“盖尔洛克伦!我就知道你不会受那么久的委屈,你会变你自己,到我这儿来,我就知道。”
“是盖尔朗安。”盖尔微露一闪即逝的苦笑,“他又去操他马的希思了。”她举起握在右手的一串车钥匙摇了摇,“但我偷了公婆的旧车。你这儿的麻烦怎么样了?”
芮的微笑也已经不见,“我正想去雷德山口那边找找,你可帮大忙了。”她头看向俩弟弟,说道“今天就练到这里。”
镜头硬切在破屋客厅,盖尔伸手拍了拍摇椅上的康妮的左手臂,轻唤道“姨妈?姨妈?最近还好吗?”康妮还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像根本没有听到。当看见芮抱着奈德走来,她的眼神变了,有些怀疑和愧疚,忽然开口说了句话“我又生了个孩子?”
芮没说话,盖尔微笑的说“那是我的儿子,叫奈德。”
康妮转目深深的看了盖尔一眼,没再说什么,却似乎说了些什么。
“走吧。”芮说。
观众们莫名的心酸,而这两位少女走上屋前一辆红色的古董级残旧轿车,盖尔坐进驾驶位,一边问道“姨妈知道出什么事了没有?”芮提着宝宝提篮坐到副驾,“我认为她知道。”
“你不觉得该告诉她吗?”盖尔插上车匙发动引擎,汽车发出刺耳的嘎嘎声,尾气管喷出大团黑色的烟雾。芮的画外音带车内侧面近景,“跟她讲这些太残忍了,她就是为了要逃离这些操蛋事才发的疯。”
“我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汽车终于发动起来,盖尔扭着方向盘开车。
“是啊。”芮头。
影片一直都没有配乐,剧院也相当寂静,有什么内涵都好,影迷观众早已投入到故事本身,为两位少女的命运而忧心。
银幕中又到了夜晚,两人带着宝宝一起到了雷德山口的一户人家屋子,见着了女屋主爱普瑞。这是继维多利亚之后另一个显得漂亮文雅的中年女人,她家里也是干净雅致,有书架,还摆放着许多的木制艺术品。
走在这样的屋子里,芮和盖尔的脚步都轻柔很多,目光有所张望。
一个看着很斯文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在看电视。爱普瑞领着两人从走廊走过,到了一间雕艺工作室,往雕纹木桌边坐下聊天。芮道明来意,爱普瑞说“我和杰苏普已经分开很久了”,不过她恐怕确实知道些什么。
爱普瑞一边抽着女烟,一边讲道“就差不多上次杰苏普被抓进去的时候,我和他又好了一阵。再之前几个月,我开始和休伯特约会。他是个好男人,我觉得我们俩也很配,但你爸爸总是更让我心里发痒我前些天意外见到他,他还是能让我乐开怀,所以我们又厮混了几天。”
再一次的,爱普瑞轻淡自然的告诉观众们她不是什么“好女人”,而是个跟弗洛伊德做着同样的事的女混蛋。
男人中有混蛋,女人中也有混蛋。
芮和盖尔安静的听着,爱普瑞抖了抖烟灰,接着道“然后他就又走了。大概又过了三四个星期,我路过镇上的库伊闪克酒馆,看到他和另外三个我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喝酒。他们看上去都不怎么开心。”
“爸爸有没有说什么?”芮有急的问。
“他看了我一眼,但假装不认识。”爱普瑞深吸了一口烟再喷出烟雾,宝宝提篮就放在旁边桌上,她似伤感的说道“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觉得他是在保护我。”
单人近景中,芮陷入了沉思。
几瞬后场景一转,黑夜下的屋外,两人提着提篮走上轿车要离去。
马上又转了场,汽车行驶在破烂的山脚土路上,车灯勉强的照亮前方,车子因非常颠簸而隆隆咔咔的作响,像随时都会散了架。芮竭力地抱稳宝宝提篮,身子却在歪斜来歪斜去。也坐不稳的盖尔抱怨道“我们这条路是越来越糟了,都算不上是路了。”
“你从三年级开始就一直这么说。”芮搭话。
“那时候是句实话,到现在更加不会错。”盖尔正说着,突然车子又遇到路面的一个大坑洞,轰隆一下,她整个人几乎跳起来,又叹道“我有时候想,为什么他们不把这些路给修好呢?”
“没人在乎吧,我猜。”芮又说,提不起什么心情。
盖尔也是在问每一位观众,为什么?影片不是只有女权主题,也关注着穷山恶水环境的地区困境。活在这种烂地方,要怎么样活着?怎么适应、改变或者逃离?怎么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不待谁多想,银幕上车前镜头,两人的神色都变了。车子在侧面全景中缓缓地停下。车前反拍,就在前面不远的烂路上,一群数十头的大肥猪拥堵在那里,一对壮健的农夫农妇正拿着手电筒和棍子在驱赶,粗鲁的叫喊声传来“噜噜,这边走!”、“头就宰了你们这些臭畜生!”
烂路左边的荒野远方有间农舍,亮着暗淡的灯光。
镜头切车内,两人都只能坐着等待。
芮靠着椅背,盖尔边从她膝上拿过宝宝提篮,看了看篮子内睡着的奈德,边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那次不?我们父母还养猪的时候,他们有次叫我们去喂玉米。”她笑了笑,语气流露着追忆“但我们以为猪没有手,没法直接啃玉米棒。结果我们傻乎乎的把所有玉米都搓了下来再喂。记得吗?”
“记得。”芮也是一丝失笑。
“我们的手指头疼了一个月好像是那时候我们真傻啊。”盖尔的声音已经低落下去。
芮沉默不语。
而许多观众忽然不寒而栗,大片大片的疙瘩生起在皮肤和心头。
这两个粗野的姑娘,曾经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么善良甚至为猪着想,那么“傻”,就和城里的傻逼女孩一样。之后她们不能像城里女孩那样不喂猪而是学舞蹈,不骂脏话而是学唱歌,不劈柴而是弹钢琴,不看着家人造冰而是全家去旅游,不饿着肚子吃剩粮而是吃迪士尼乐园死贵却不肚子的餐。
如果能,她们就不是城里女孩吗?
“我还是下去帮忙赶猪吧。”银幕中,芮突然边解开安全带边说,望着前方,“照这速度,我们得在这儿坐一夜。”
“也是。”盖尔把宝宝提篮放到空出的副驾上,朝车外的芮说“等我找个东西扎头发。”
正面全景,她们快步的走向前方的猪群,芮已经束起了连衣裙,盖尔扎起马尾。猪的叫声、狗的吠声,农夫农妇的驱赶叫骂声,汇成一片混乱的杂音。芮大喊着“呜噜噜噜!”的帮农夫一起从后面赶着猪群,盖尔则在农妇那边帮忙赶“呜噜噜!”
猪群虽然被赶向农舍的方向,却仍是烦躁而杂乱,它们叫哼着,几只冲在外围的猪反击般拱向芮,她抬脚给了它们几靴子,怒喊着“走,去你妈的,走!”猪群右边的盖尔被几只猪拱得摔倒在泥地,农妇挥着棍子把猪打了去,盖尔连忙爬起身,芮的画外音在叫喊“盖尔,我们一起赶!”
芮和盖尔重新汇在一处,她们都挥着手踢着脚地一起赶猪“呜噜噜!”双人正面近景,她们冷峻的脸容都大汗淋漓,夜风吹动着她们额边的发丝,只是更添凌乱。
这个夜景的最后一个镜头全景地定在她们赶猪的背影,黑夜,山脚,荒野,烂路,两个少女和一大群乱冲乱撞的猪。
无力,无助,无奈。
银幕外,剧院里响起了一些观众叹息,是的,她们不是城里的傻逼女孩,从来都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真他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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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大师 第581章 你比大多男人还强
观看文艺片需要耐心和思考,尤其像这种毫不花哨的,没有蒙太奇、长镜头、华丽的摄影等,甚至还没有过一段配乐,是因为赶工吗?几乎所有音效都是些刺耳的声音,让人听了难受。
无疑这是最沉静的一部v电影,褐熊影院里此时有观众看得入神,也有不合口味的观众打起瞌睡。
砰的一声枪响和动物的尖厉惨叫声,把全场观众带到清晨的萧索山林中,芮、桑尼和哈罗德背靠着一棵横倒在地的大橡树,挨坐在落叶堆上,芮和桑尼各举着一把步枪,见不到晨早的阳光,只有三人呼吸间的寒雾。
“打中了吗?”坐左边的哈罗德有紧张地问。
“打中了,有叫声就是打中了。”芮说着,拉住了右边要起身去捡的桑尼,低声道“先别动。它们听见枪响,都会跑洞里去,不过要是你静一会,它们就会又出来的。我们还要两只才够。”
男孩儿都哦了声,芮把自己的步枪递给哈罗德,“等会你来打。”
“我?”哈罗德迟疑的样子,“我不想杀这些松鼠,它们也有妈妈”
“别怕。”芮微瞪了他一眼,把枪硬塞到他手上。哈罗德嘀咕着接过枪“我才不怕,我就是不愿意。”
“由不得你。”芮望向前方,忽然像又发现了松鼠的行踪,对他们小声道“前边的草丛那,看到了吗?你们都试试枪。”
正面镜头拍下了这一幕,一个不情愿的8岁小孩,一个刚强的10岁小孩,两人都握着步枪瞄准前方某处,就像是瞄准观众们的心灵,随着芮的一声指令“开枪”,他们都扣动扳机,枪口冒出火光,砰砰两声!
场景一切,在多利家的木屋后院这边,男孩儿把五只死透的大松鼠放到那木桌上,两杆步枪搁在桌的左边,右边的芮拿着一把小切肉刀和一块自制圆木旧案板放到桌上,砰的一声,她问着道“你们想炸着吃还是炖着吃?”
“炸着吃!”两个男孩齐声说,神态语气又开始有狂热。
“那就炸着吃。”芮拿过一只死松鼠放到案板上,“都过来学着怎么剥皮。”两个男孩靠近过去,神态不一。
观众们也都看了这个血淋淋的全程。芮先切开松鼠的脖子,再把其双手切断,沿着胳膊划了一刀,又把其双脚切断,再沿着腿划了一刀,最后从中间分开,她说道“你们来把所有开口拽在一起,用力去拉开。”
兄弟俩一人一边的抓着松鼠尸体的两边开口,使足劲地拉扯开去,松鼠皮被剥开一大片,露出鲜红的尸肉。这连桑尼都犯恶心的皱眉,哈罗德更是不安地停住手。芮的语气温情了“你们就当是给松鼠脱衣服。”
这时镜头终于舍得离开,切去只见盖尔右手抱着宝宝,左手握着个热气腾腾的水杯走来木桌,看着他们仨忙活。
镜头切,芮给了一只被剥了皮的松鼠尸体的肚子一刀,叫看上去比较害怕的哈罗德“哈罗德,你把手伸进它的肚子,把内脏扯出来。”哈罗德猛地摇头“不”不待芮说什么,桑尼就霍然伸手进松鼠尸肚子扯了一下,顿时一堆深红淡红棕黑交杂的东西被扯出,掉落在案板上,血流开去。
观众们看得想呕吐,许多女性观众暂时移开了目光,这些画面也太冷酷了,并非有多么血腥,却非常恶心。
这不由让一些父母观众想,这是电影没错,可是怎么拍来的?那是真实的松鼠尸体,真实的小孩,真实的小孩做这种事导演这么拍真的应该受谴责!
但不管怎样,人们都对银幕里的生态有了更多的了解。
几个镜头,芮切开另一只死松鼠,双手一扯剥了皮,扔给哈罗德,“这只你来弄。”他还在犹豫。芮来了气的斥道“你还得克服对好些东西的恐惧呢,小子。”旁边的盖尔鼓励说“哈罗德,你有做这个的胆量,是不是?”
与此同时,桑尼一声不吭的掏着之前那松鼠的剩余内脏,小手沾满了鲜血。
“你不是他马的城里人!”芮又斥道,“你不能全让桑尼来做脏活,他是你兄弟。”哈罗德犹豫间伸手进了松鼠尸的肚子,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哭出来了,他的手拉出了一条细长的肠子,拉得长长的。
芮和盖尔都没有说话。
剧院也在沉默,这是在做什么,哈罗德明显的禀性善良,桑尼也只是个小孩
然而像芮说的,很多事情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她们儿时还不想去喂猪赶猪宰猪呢。
嘭砰!芮又在前院挥斧劈柴,眼泪叔叔让人意外而又期盼中的出现了。他身穿棕色的破旧皮夹克和黑色牛仔裤,悄无声息的到来吓了芮一跳。
眼泪带来了新的消息“今天早上,条子在鼓列特湖边发现了杰苏普的车。昨晚有人把车烧了,烧得几乎什么都没剩下。”他给了芮一卷厚厚的钞票,并劝告她“上午是他出庭的日子,不过他没去。赶紧把你家的这些木头卖了吧。”芮不愿意,但是保释金借贷公司的人一接手,他们不会给她留下一根残枝。芮为之沉默。
“你学会抽这个了吗?”眼泪又一次不当事地拿出一袋冰嗅了嗅,芮话声决然“我绝不碰冰。”冰和大麻是不同的。眼泪懒洋洋的说“学会适应,丫头。”他望着在远处打闹追赶的两个男孩,像在考察什么。
芮顿时绷紧了脸,眼泪叔叔在挑人。
“桑尼比金头发米尔顿强多了,他没问题的。”眼泪叔叔的话很有深意“至于哈罗德,他最好能喜欢枪。”
“他们由我带,两个都是。”芮连忙说。
“那也要你带得住。”眼泪叔叔慢悠悠地转身走了,芮在他身后目视他离去,眼神十分复杂。
一股危险迫近的紧张气息在放映厅弥漫,火烧到眼眉了,杰苏普没有出庭,随时就会有人来收走屋子,到时候芮他们要去哪里?眼泪叔叔好像愿意带走两个男孩,就让他们从此跟着亡命之徒一起混吗?
就这么毁掉?还没长大就被养育成了毒贩?就这么一生?
银幕上很孤寂,只见芮扶着她妈妈走在山林间的泥路。康妮披上了一件蓬松的杂色毛衣,步伐蹒跚而缓慢,不时歪斜的靠到芮身上,仿佛全靠女儿的扶力才能站着,不然已经倒在地上。
镜头一切,芮扶着康妮往山上的一块大石头坐下,可以望见就要落下的夕阳,以及周围的寂静山脉。这本来开阔美丽的一幕风景却显得那么枯凄。康妮坐在近景这边,芮坐在她后边身旁,唤声温柔“妈妈,看着我。”
但康妮木呆呆的望着远方,一反应都没有。
“妈妈,我需要你。妈妈,看着我,我需要你的帮助”单人侧面近景,芮扭头的望着妈妈,目眶在泛红,全然地流露着心中的孤苦彷徨,“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妈妈,你能帮我一次吗?妈妈?”
康妮的呆滞依然,而芮敛了敛快要落下的眼泪,也无言的望向远方。
夕阳在落下,黑夜在到来,灵魂在呼喊帮帮我吧,求你了。
观众们爱莫能助,大银幕转了场,黑暗的破屋被昏黄灯光和火光所照亮,康妮坐在摇椅上,男孩儿窝在沙发边做作业,一如开头时的平静,多了盖尔抱着奈德在走动轻摇哄宝宝。
有哒哒的敲门声响着,那边拿着步枪的芮去开门一看,却是叫人意外的弗洛伊德。
他拿着个像装了礼物的白色塑料袋,有只婴儿玩具小布熊露在袋子边缘。他面无表情的问道“盖尔在这里是吗?”
芮没说话。镜头扫去里处,盖尔已经望见了,她把宝宝放到沙发上,转身走去。
斜侧平拍全景,盖尔和弗洛伊德左右面对面的站在屋外空地,左边屋子透出的光线勉强照亮他们的木然脸庞,一辆白色皮卡车停在弗洛伊德身后。单人近景剪辑间,弗洛伊德生硬的说道“去吧,我爸妈想看看孙儿。”
“你爸妈?那你呢?”盖尔露出可笑的神色,向丈夫的霸权发起挑战。
“我”弗洛伊德顿了顿,声音温和了一些“你们不在,那辆房车太冷清了。对了。”他试图和好地对盖尔一笑,“你的邮购目录已经寄来了,你可以往上面挑几件好看的衣服,我买给你。”
盖尔冷着脸容,越发强硬的道“有些混帐事情不能再这样了。你不能每分每秒都管着我!”弗洛伊德笑容僵硬的顿了几秒才头,盖尔的神情明朗起来,语气也变得轻快“你不能再操希思了,见都不能再见她。”
这时镜头切到了弗洛伊德的正面近景,他脸上没了表情,没有说话,目光挪开没看盖尔。双人侧面中景,弗洛伊德把手中的袋子递给盖尔,盖尔接过了,手上有哆嗦,脸容一动不动的望着他,那么明显的忐忑。
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此时此刻,她的未来,她的人生,全部都由这个混帐男人决定,她的示强只是虚张声势,她并没有什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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