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配开挂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窃取别人的画作,若是让你再画一幅出来,你当真能画
仿得再像那也不是你的,若是能以假乱真,那怕是只有作假高手能做到。
以郭文平的那点能耐,但凡只要下笔模仿杨玉英的画作,三笔之内绝对就要露馅。
就算他不露馅,自己也不可能坐视他骗宋先生吧。
郭文平想什么
他就是脑子一热,什么都没想。
而且他也不知道那画是出自‘夏晓雪’之手,他怎么会想到在他眼里心里,从没有夏晓雪其人。
此时此刻站在江南书院的藏书楼前,整个人都有些懵。
王天心下为他高兴,压低声音道:“等下好好表现,我师父不喜欢宋先生,你可不能对人家有丝毫不敬。”
郭文平没吭声。
王天以为他紧张,默默握了握他的手腕,“别担心,宋先生是严肃,但是特别惜才,说不定今天就特别推荐你入学,不必再参加考核了。”
他觉得郭兄考运不好,每次都出意外,若是能提前入学,自然再好不过。
郭文平却紧张得背脊僵硬。
他万万想不到丘先生这般迫不及待地带他过来炫耀。
他以为他还有时间,只要有一点时间,他就能练习一下自己的画技,再不然说自己手腕受了伤,不好作画也行,能拖延一阵子,他表现得并不很喜欢画画,总不至于有人强迫他,他自然能熬过这段时日。
等他拜在丘应门下,或是进了名书院,全副精神完全花费在学业上便是,不作画又能如何
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家的注意力就不会在什么画上!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紧张。
郭文平忍不住默念,让他过了这一关,他安安静静站着,也许丘先生,宋先生,都不会注意到他!
但是怎么可能呢
丘应看郭文平的目光,就像守财奴盯着已经落到自己碗里的金币。
宋然的目光里也带出许许多多的欣赏。
“你很好,画得极好。”
郭文平脑袋一热,说不出愉悦的滋味在心里沸腾。
他何时受过这般尊重
江南书院那些天之骄子们都在看他,用充满赞叹的眼神看他。
荣公子瞧瞧凑到杨玉英耳边:“你看看郭文平的脸,他好像很得意”
杨玉英鼓了下脸颊,小声道:“希望别得意过了头!”
话音未落,宋然两步走到郭文平身前,轻声道:“后来怎么样了”
郭文平怔住。
宋然蹙眉:“他们胜了”
郭文平懵懂。
宋然执拗地等了片刻,骤然回头盯着丘应:“你不许他说怎么这般小气。”
丘应一噎,眉心跳动了下,回想起刚才自己炫耀得口干舌燥时的模样,忽然有点尴尬。
他忍了忍,拿眼角的余光瞥了郭文平一眼,哼了声:“还不告诉他,让这老小子说小气,我这脸还往哪搁”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甘心
郭文平整个身体都僵住。
头上一盆冷水浇下来,身心皆冷。
什么意思告诉他什么谁胜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郭文平身上,等着他说话,郭文平额头的冷汗却滚滚而落。
王天蹙眉,摇了摇头:“哎,我这郭兄弟就这毛病,人一多便说不出话,说起来真是愁死人,他这可不是小问题,一到关键时刻就怕人群怎么行这样下去如何考书院,如何科举,科举之后还有殿试,郭兄,你总不能当着陛下也如此紧张。”
宋然沉默片刻,回身拿出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地捧到郭文平面前,郑重道:“还请赐在下一幅画。”
郭文平一时未曾伸手去接。
宋然眉眼里带出些许失落,默默收回手,神色黯淡。
荣公子看得心一下子就软了,蹙眉咕哝:“架子还挺大,先生求画都不给,难道只有王侯公卿才配他的画”
就连丘应也蹙眉,轻轻咳嗽了声。
别看他和宋然是宿敌,平时小打小闹多了去,可,做人不能这么没风度。
郭文平好似听不懂丘应的暗示。
丘应暗地里摇头,这小子果然木讷,不是个伶俐的。
要不把画给他算了。
丘应虽然也喜欢,但是毕竟没有宋然那么痴迷,那家伙的痴迷程度他是知道的,若是得不着,怕不得记个十年八载。
杨玉英想了下,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本画本,这画本还是她自己裁剪装订好的,只比巴掌大一点。
拿着画本她举步上前,含笑道:“元帅身负天命,三千亲卫如臂使指,如何会败北”
画册递到宋然手边,宋然一翻开,登时就入了迷,迷迷糊糊地把脸越挨越近。
丘应愕然,也探过去一看,惊道:“小姑娘是谁,文平的画稿怎在你这儿”
郭文平死死咬紧牙关,盯着杨玉英,神色间渐渐染上些许恐惧。
他再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夏晓雪。
一瞬间,郭文平心中跳出个恐怖的念头,忙以祈求的目光看向杨玉英。
杨玉英耸耸肩。
她又不是夏晓雪,同此人没什么交情。
她若是夏晓雪,也只想跟家伙说一句,请自求多福。
杨玉英轻轻笑起来:“宋先生,你要是喜欢我的画,反正每天都要练习的,你提供笔墨纸砚,我的练习之作就留给你,别传出去便行,毕竟不是什么完整画作。”
丘应反应了下,惊讶道:“那幅画是你的你画的”
他转头看了眼郭文平,很有些不可思议,“我竟看错了不成”
郭文平画的这几张草图,虽然画得简单,不是正经作品,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画草图的,和当时在铺子里买的画作,出自一人之手。
他又不瞎,怎能看错
“天底下竟有不同的两人,能画出相同的画作”
郭文平脸色发青,只是他低着头,众人才看不见。
王天忽然冷笑:“夏娘子和郭兄做了三年夫妻,没想到如今弃家而去,到还拿着郭兄的东西在师长面前邀宠,你到是好本事,好厚的脸皮。”
郭文平心下一跳,本能地抬头,压低声音道:“别说!”目光落在杨玉英身上,祈求之意更浓。
王天显然全然不知他兄弟是何等的胆战心惊,只皱眉冷声哼了哼:“你到是一心为了她,看看她有没有想着你的好处。”
杨玉英失笑。
她也懒得和这么个白目中二少年计较,早晚有一日,这小子得自己坑了自己。
丘应若有所思地瞧了瞧郭文平,又转头去看杨玉英。
宋然已神色难看,眉头紧蹙,盯着郭文平面色不善,他这人一向方正,对年轻学子要求甚高,最看不上蝇营狗苟之辈。
此时虽无证据,可宋然了解杨玉英。
王天一把推了郭文平一下:“你昨晚不是刚练习过作画,拿出来给宋先生欣赏欣赏,也省得有些人这般不要脸,拿旁人的画作出来显摆。”
郭文平张了张嘴,脑子飞快转动。
王天已经不耐烦,伸手在他袖子里一扯,扯出一叠画纸。
郭文平惊慌失措,本能地一把夺回,杨玉英眨了下眼,手指微动。
那一团乱七八糟的画纸瞬间散落,飞飞扬扬飘到宋先生和丘应面前的桌上。
王天也跟着宋先生等人的视线看去,看了看,忽然抬手揉了下眼睛,心下愕然——郭兄这画,似乎不怎么样。
难道是他欣赏水平有问题
宋然眉头紧蹙,怒道:“这都画得什么!”
丘应也摇了摇头。
郭文平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其实不是他画得有多糟糕,这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画技,还是能看得出作画的人颇认真。
就是太认真了,线条该平直的小心翼翼画得很平直,上面模仿的痕迹浓重的让人想当没看见都难。
就是王天这个看郭文平带着八百米滤镜的,心下也不禁奇怪。
丘先生重视的画,画纸很一般,发黄,粗糙,薄,一撕就破,上面的画也简简单单,甚至还有随意涂抹的痕迹。
他从郭兄袖子里取出的这些看起来便正规得多。
上好的纸,带着暗纹和清香,画作也认真,线条似是拿尺子比出来一般平直,可两者一对比,就是很不一样。
一个飘逸潇洒灵透。
一个僵硬呆笨无趣。
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未免牵强。
最拙劣的模仿者,怕也不至于糟糕到这地步。
王天张口结舌,看了看郭文平,他昨夜明明见郭兄点灯作画,他不想打扰,这才没上前。
“郭兄”
丘应皱着眉,神色冷淡。
郭文平完全不敢抬头,心里跟有什么东西噬咬一般,疼的厉害,却还心存侥幸,喃喃自语:“我这手腕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很不舒服。”
王天:“……”
别说丘应和宋然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先生,就是王天自己也看得出,郭文平心虚气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众人一目了然。
丘应何等样人一转念就明白了,这必是郭文平当时脑子一热,没想到后果,故意攀附上来。
他也只是苦笑:“世间众生百态,各等样人都有,不稀奇。”
说着,转头看向杨玉英,笑了笑:“我好不容易在你们宋先生面前得一回脸,又丢了去,不甘心,真不甘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眼瞎
杨玉英轻笑,莞尔道:“我看丘先生眼神不好是真。”
说着,伸手把宋先生爱不释手的草纸拿来,又寻了个石桌,拿出笔墨纸砚,圈出屋角几处寒梅,挑了几处放大重新画,画完展开给众人看。
丘应一看,眼睛里都不禁染上笑意。
连宋然也笑了。
这画里竟藏着画中画,梅树的线条一复原,变成一瘦弱女子拿大砍刀把一书生打成猪头的小故事。
女子和书生,容貌都不清晰,可神态举止却酷似夏晓雪与这郭文平。
若是郭文平所画,他得是何等恶趣味,才会闲来无事画出这样的画中画
宋然盯着郭文平看了半晌,冷声道:“才学差些,学习便是,品性坏了,怎能容你在这世间立足书院更是莫要想!”
又岂止是书院,郭文平背负此等污点,怕是从此与科举无缘。
郭文平猛地抬头四顾,心下绝望,额头汗水滚滚而落,整个人站立不稳,踉跄了下,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王天吓了一跳,却是咬住嘴唇,心情复杂。
丘应叹了口气:“送他回去,怎么也是我带来的,总不好把麻烦留给你们书院。”
说着,他就叫了两个学生帮忙,抬起郭文平直接出了江南书院的大门。
无数围观的学生一时都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好,这个八卦,真算得上江南书院今年最大的八卦了。
荣公子忍不住又问了杨玉英一次:“你到底为什么嫁给姓郭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杨玉英冷冷淡淡地敷衍了句,就甩手回藏书楼干活去。
“不是眼瞎”
唔,父母眼瞎也是瞎。
王天一走,她这个监管的活还更重,哪有时间陪荣公子说自己的八卦。
郭文平的事,并没有在江南书院掀起多大的风波来,到是宋先生联合了三个先生一起向书院推荐,要特招杨玉英入学。
有宋先生的面子,这点当然没问题。
当然,杨玉英还是要参加一次书院内部考核,确定她有入学资格。不过这种考核纯粹是走一走过场而已。
考核前几日,杨玉英终于能和夏晓雪对话,她还是显得有些恍惚,有种已看透世情的麻木和苍老,但许是眼睁睁看着杨玉英用她的身体,摆脱掉她一成不变的可怕生活,走出这么一条她从来没敢想的路,她也终于有了些活力。
杨玉英照旧如往常一般饮食起居,并无任何区别,每日到藏书楼,一边做事一边读书。
晃眼间数日过去。
“晓雪,明天考核呢,今天还这么高兴”
“你当人家和你那几个笨弟子一样,一说考核就跑肚拉稀”
杨玉英失笑,这段时日任务进展不错,她的心情自然是相当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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