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TT
入穴 春节
屋外响起震耳欲聋的炮竹声,窗外飘落微微鹅雪,被窗外的烟花染上颜色,随着风飘进屋内。
屋内的林青放着春节晚会,抱着膝盖,回了几个拜年短信,等待着电话铃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沉斐之的电话一直没有来,打了也没有接,大概是太忙了,毕竟是除夕,嘴巴里面的糖都涩了一点,果然陈煜连选糖的天分都没有。
“滴滴”
因为沉斐之不在,所以没有把和许佳佳联系的电话起来,“佳佳?”
许佳佳去周游中国了,她在电话里面显得很兴奋,在旅途中认识了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十分投缘,被邀请到他们家过年,林青被许佳佳的情绪感染了,但是话题迁到自己的时候,就有些说不出来话。
话筒传来长久的沉默,许佳佳说:“他不在吗?”
“回家了。”林青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禁问她:“他大学要出国了,佳佳,我该怎么办呢?”
许佳佳的语气沉下来:“问问他?”
“他要是还是想出国呢?”
“都已经做到这步了,既然这样就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她还想说两句,又被许佳佳打断了:“你犹豫就是给其他人机会。”她补充:“你可以怀孕。”
林青被许佳佳的话镇住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之前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做。”许佳佳说,“效果明显,再差的也能得到一笔钱,林青要得到什么就要牺牲什么,想的多做的少才致命。”
说完以后许佳佳便被叫走了,他们那边晚上有当地的晚会,她挂完电话以后,巨大的情绪将她冲倒,电视的热闹与她无关,她只是世界里一株无名的小草,随着寒风摆动。
“嘀嘀”
电话屏幕是他的名字,她应该要等一下,让他知道自己很生气,打了那么多通电话都没有接,但是却忍不住。
“你去哪里了?这么现在才打电话?”林青接到电话不禁埋怨起来。
沉斐之不答她的问题:“窗户没关。”
“什么?”
“我说你阳台窗户没关。”
“你怎么知道?”林青疑惑,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到阳台去,果然,他正在楼下。
沉斐之躲着沉菀跑出来,来回需要一个小时,所以只能在楼下见她一面,他冲着探出来的脑袋招了招手:“林青。”
他穿着一身黑夜,隐在黑夜之中,但是却像捧了一盏灯,在黑夜中摇曳,只需要一眼就能望到,直直灼烧了她的眼睛,似有翻腾的情绪在心底奔涌而出:“你什么时候来的?”
太远了,她贪心想要抱抱他,从他身上汲取一点暖意:“我现在下去!”
还没等她转身,沉斐之制止她:“今天晚上太冷了,不要下来,等一下冻感冒了怎么办?我就在楼下待一会就走。”
林青才发现自己的脚传来一阵凉,天气预报今天低温,注意防寒:“是不是很累?你还跑这么远。”
思念成海才知道最近心底空的是什么,脑海中晃荡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沉斐之答:“嗯,想你了。”
漫天的烟火试试在空中舒展开来,铺陈着整片夜空,耳朵传来皆是对方浅浅的呼吸声,他们终于在这世界,偷下一块角装载着他们,天空撒下微微雪,装点仅有他们的玻璃球。
她想要待在这个玻璃球里面再久一点,她不想放手:“我不想你走。”
“等我过几天回来,好不好?”
不知道是天气冷冻得她的声音有点抖动:“不是,我说得不是这个。”
“我能去哪里?”
林青摸着窗沿,心绪飘动,声音却异常坚定:“沉斐之,我不想你出国。”
或早或晚,都是要面临这个问题,林青只是想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把他留下来,与其倒数时间,不如重新调整时间沙漏里面的容量,不过这个回答到来太慢,太晚,每一秒都是那么煎熬。
沉斐之未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也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心中放不下,怎么嘴上能放得下:“好,不出国。”
“真的吗?”
烟花已经到了尾声,动力不足,几株没到最高顶就开始绽放开来。
“真的。”他不用看就知道她一定开心得眼睛都被挤成一弯月牙,“如果你不信,那就算了。”
“我信!”
她应该会像仓鼠一样点头,沉斐之说:“你打算安排我到哪所学校?”
她太过喜悦,打断了他的话:“去天大?”
他的成绩去国内第一的高校没有问题。
沉斐之被她急不可耐的语气逗笑了:“不过,林青你可要加油,因为我不想,我女朋友的学校离我太远了。”
沉斐之的声音从耳膜钻进了心里,她知道他看不到,但是还是重重点了点头:“我会加油的。”
入穴 沈氏
出门时没有带司机,头发被粘上了几片雪,回到西苑小馆,还带着一股湿气,沉斐之进门时,拍了拍身上的雪。
“去哪里了?”
沉斐之抬头才看到沉菀穿着孔雀绿丝质睡裙,睡裙被卷在沙发上,似有垂地嫌疑,他没有想到沉菀到现在还没有睡:“同学有点事情,我出去了一趟。”
沉菀看见他躲避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谎:“哪个同学?”
“班级一个同学,你应该不认识。”
“哦。”沉菀目光灼灼,“那个同学是林青吧?”
沉斐之心中一跳,身上的湿气拖着里面的衣服里面的棉,不自觉身体都重了几分:“你知道了?”
“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你们的班主任。”沉菀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沉斐之承认而变得松弛下来,反而变得更紧绷了,“她现在住在学校的那个房子里面?你是去见她了?”
他深知现在装傻没有用,沉菀的架势就是有备而来,而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开诚公布,将事情说明白,恰好把自己不出国的事情说了,沉菀在家庭教育方面是思想开明,对沉斐之的各个方面都能做到有的放矢,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像以往的事情。
沉斐之尽量将语气调到正常:“我想大学留在国内。”
“不行!”沉菀脸上的五官略微扭曲,只是一秒,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呼出了一口气,“什么事情都答应你,就是这件事情不行,斐之,你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沉氏的大部分产业都是在国内,到了沉斐之初中的时候才逐渐有国外的业务,所以江赟和沉菀才开始国外到处飞,本来沉菀是有意向将沉斐之接到国外,但是考虑到自己也是到处飞,根本就照顾不了他,而且沉斐之爷爷也不愿意让沉斐之那么小离他太远,他看着沉斐之长大,到了晚年,就想多看自己的孙子,于是乎,沉斐之就在国内读到了高中。
但是自从沉斐之爷爷去世之后,沉菀突然变得特别想让沉斐之到国外去,恰好只剩下一年,于其在国外重新开始,还不如直接从国内直升,况且英才高中的国外名校升学率高于国内其他海外班的平均线。
“妈,”沉斐之头上的湿发把他低压了几分,眼神暗淡,嗓音也变得低沉了起来,“我想留下来,我也没有求过你,能不能让我留下来,我答应她了,国内我也一样可以,公司的事情我也可以慢慢接触,而且家里的产业不是大部分在国内吗?”
沉菀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拔高了不少,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许隔几年他就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并非她不想,只不过她不能:“不可以,斐之,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怎么能笃定她值得你抛弃很多东西?”
沉斐之有些不明白沉菀的话,他在零星的语言中摸索出她的意思,想要用语言构建出一个她,给她在沉菀面前争取一个好印象:“她很好,虽然有点傻。”
说着他竟然放松下来,细细想他们两个呆在一起的时候:“有时有点气人,但是还好,就是有点不听话,不过也还可以。”
半天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她过于鲜活,用所有的语言都显得有些干巴巴,丝毫展现不出她半点好的地方。
沉菀是过来人,只看他的神态,就知道沉斐之真的是陷进去了:“你才和她接触多久?半年?”
真正意义来说还不到半年,但是他不由拉长了这个长度:“两年多。”他补充,“高一开始就是同学。”
“斐之,我听过她和,”沉菀长着口,久久才把下半句接下去:“她继父的事情。”
“她的家庭不是她能选择的!”沉斐之不知道沉菀为何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不由生气起来,这是她的痛苦,谁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当做攻击她的利器。
“我知道,所以呢?”沉菀问,“她家庭呢?”
他就知道逃不掉,差距依旧被这么赤裸裸摆出来,这就是他前期一直逃避的原因,不能结果的种子开始就不能被播下,这是沉菀一直教育他的规则,做事情先看结果,没有结果前期就要把力放在别的地方,沉斐之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习惯去帮一把。”沉菀想到了小时候的沉斐之,“不管路上遇到多少个乞讨的,你都习惯去投点钱。我还记得,明明有一个假装伤了腿的被人当场揭穿,你还是依旧给他投钱,怎么和你说道理都不听,你还记得你回了我什么吗?”
他依旧沉默,但是沉菀知道他还记得,“你说,他看起来好可怜,只要是看起来够可怜的,不论是骗你还是真的,你都会帮,你这次到底是帮了一个断了腿的人,还是一个假装断了腿的人?”
沉菀还没说完:“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但是斐之,我告诉你,你的善良迟早会害了你!”
沉斐之装手机的口袋拖着他往下坠,他只是喜欢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沉菀的话让他生了几分其他的情绪:“她不是那种人,不要用你的标准审判她!”
“那她是什么人?她难道不知道你姓沉吗?”
沉斐之一进到英才,英才就被捐了一栋以沉氏为名义捐的楼,而这件事情沉氏并没打算隐瞒起来,而当成公益事业大肆宣传了一番,英才高中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我是姓沉,但是你怎么能说每一个接触我的人都是因为沉这个姓来的呢?”
“我以前以为你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你又怎么判断出接触你的人不是因为这个姓氏呢?”沉菀沉了眸子,手扶着额头,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但是她一无所有,不像你,况且她能帮你什么?帮你留在国内?”
“是我自己也想。”说出来的气都虚了不少,沉斐之不能否认。
“这事是她说的吧,斐之,你也不用骗我了。”沉菀嗤笑了一下:“怕你跑了?怕你们分手?”
“妈。”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有这一面,在他眼里她都是一副温和如水的样子,没想到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刻薄:“是我自己想留下来。”
“不可能。”沉菀坚定,身上都聚了寒气,结成了冰,“我也不允许你们两个人在在一起,过几天开学,你就可以不用去了。”
沉斐之发现自己刚才所有的话,就像软绵绵打在一团棉花上:“我不答应,我已经成年了,我能自己做决定。”
“呵,”沉菀觉得有几分可笑:“只要你姓沉,很多事情你就不能决定!你牵扯到的不只是你,我们,还有沉氏后面的几万张的嘴,你生下来就已经不是你能选择的了。”
“妈,你今天为什么这么蛮不讲理!”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情绪比理性更快就会造成不可磨灭的后果,沉斐之:“我们不能坐下来谈谈吗?”
“不能!你的选择我不能同意。”
正当气氛弩张,门被推进来。
“沉叔?”
“斐之回来了?”进来的是沉菀的秘书沉容,一身黑色西装,脸上有岁月的沟壑,却平白添了几分味道,身高虽然不及沉斐之,但是气息却能压过他一截,“怎么了?”
沉菀看到沉容,脸上扫去了几分阴霾:“你来了。”
沉容是沉斐之爷爷养的养子,从小就呆着沉家,在沉菀没有遇到江赟之前都是住在沉家,后来搬出去,但是还是依旧呆在沉氏集团做事,只不过最近几年开始呆在沉菀身边做秘书。
“吵架了?”沉容压低声音问沉斐之。
沉斐之从小就被教叫沉容叫叔叔,虽然血缘上没有关系,但是却怪异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关系很近,日常也会和沉容说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沉斐之点点头。
“你先上去吧,你们现在都气头上,我帮你和你妈说几句,别吵架了,越吵感情越淡。”
沉容拍了拍沉斐之的肩膀,示意他到楼上,但是沉斐之还有几分踌躇,沉容劝他,“没事的,会好的。”
沉斐之这才上了楼,沉容确定沉斐之上楼之后,才走到沉菀身边:“说了?”
给班主任的电话是沉容打的,沉菀靠着沙发,将脸埋入到手臂里面,“他说不想出国。”
“菀菀。”沉容叹了口气。
“是我教错了吗?”
沉容劝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斐之的心太软了,他不够狠,不够利,瞻前顾后只会害了他自己。”
“是他太善良了。”
沉菀不住笑了起来,但是却一点也达不到底:“善良?沉容,人善才会被人欺!姓沉的如果倒在善良二字,那一定是错了!大错特错!”
“菀菀,”沉容想要再说几句,但是却发现旁边那个人已经将自己包在一个沉重的硬壳内,外面进不去,里面也出不来。
只听她说:“既然要扛起整个沉氏,那一定要先成为一把刀。如果斐之不够狠,那就让我来推他一把。”
窗外渐渐下起大雪,白色融在了窗户上,看不清窗内的景象。
入穴 见面
窗外扑簌下着大雪,这场雪突然特别下的特别凶,室内温度骤降,幸好还有暖气。
“叮”
沉溺在英语课本的林青吓了一跳,但是转而又变得喜悦起来,他回来了,匆匆放下了手上的书,几乎是用跑的到了门口,林青开门的那一刻,开了口:“你忘了带钥匙吗?”
看清门外的人,她脸上的笑容滞住了,门外并非沉斐之,而是一个长相致的成年女性,后面跟着一个穿西转的男人,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从户外带进来的冷气,卷入了室内,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还没有开口。
那位女士把身上的长外套递给了身边的人,露出了里面的裙装,裙上的纹路蜿蜒,犹如一只巨蟒,致却骇人:“你是林青?”
林青抓住门把的手硬了几分,她点点头。
“我是沉斐之的妈妈。”
林青才发现她和沉斐之有脸上官有重合的地方,尤其是轮廓,沉斐之的五官是立体的,分开来看还带着几分凶横,只不过中和在脸部,反倒使他五官显得温润了起来,不过面前的女士看起来未太过年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林青一时卡住了。
沉菀见面前的女孩呆滞,上下扫了一眼,暗地里给她的长相打了一个分数,勉强及格,她将门自然而然推开,直接进了屋内,转过头对门外的人说:“小斐不久就会过来,你守在门口,我和她聊完再放他进来,听见了吗?”
沉容替她关住了门,掀开袖子,查看底下的手表,深蓝色的表盘上面的时针,分针,秒针交错,分开,交错,分开.......
时针悄悄挪了几格,前方传来并不规则的脚步声,沉容一抬头,对面的沉斐之眉头蹙着,脸上郁气:“你来了。”
沉斐之并没有应他,虽然猜到沉菀不会放弃,但是没想到沉菀从林青入手,沉菀并没有限制住他的自由,只是拖住时间,明显是在警告他,早上司机都被叫走了,而林青的手机又打不通,他就知道沉菀正在和林青谈判中。
沉菀为什么会这么反对,只是因为身份,还是他不肯出国?
他想到昨天沉菀说的那刻薄的话,沉容的叛变更让他心中不快,他走了几步想要去开门。
沉容挡住了他的手:“再等等,快了。”
“沉叔,你这是在拦着我吗?”他冷眼看着沉容,眼底下藏着柴,只要一把火就能把他的怒气燃起来。
“我只是按你妈的话办事,你现在进去能干什么呢?不过只会让情况更糟糕,你阻止不了你妈,或许你可以相信林青可以把事情谈好。”沉容试着将沉斐之的柴抽走。
但是显然,他失败了,沉斐之:“沉叔,你这是在拖着我吗?谈判是平等的,你们需要给我们时间,而你们这是在通知,根本不是公平谈判!林青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就要被你们判刑。”
“你觉得林青有你想的那么弱小吗?据我所知,她联合叫沉佳佳的女生,用自己做引,把田骥连根拔起,你知道田骥背后靠的是谁吗?他铺了这么多年的路,却没料到倒在两个女生手上。”
“你什么意思,她们不过是想活着!她们伤害了谁吗?”沉斐之怒火彻底被燃起,“明明是田骥先一步要伤害她们!他得到了自己应得的。”
“错了,”沉容松开了抓住他的手,“沉佳佳从田骥手上拿走了160万,但是只有80万查到,那个录音有一段被删掉了,而钱款走的是黑户,根本找不到剩下的赃款,她们的手段和心思比你想的还要多。”
“你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想到那条不知名的短信,脸上有一丝的犹豫,马上又压了下去,“不会的。”
“只要查就能查的到。”沉容提醒他,“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在你身上?”
沉斐之喃喃:“她没有。”
沉容知道他动摇了,目的也达到了,沉菀吩咐他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正当他要再看一次表的时候,门把动了,沉菀走了出来,沉容把衣服搭回她的身上,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小斐来了,吃了没有?”
“你怎么可以直接过来找她?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沉斐之把自己挡在门口,形成了一个保护网,“有些事情你不能直接跟我说吗?”
沉菀穿好了衣服:“你能听吗?我可以允许你谈恋爱,但是不允许你因为谈恋爱把事情搞砸,你还有一些时间把事情板正。”
沉斐之排斥听她这番话,嘴角抿着,像是被捕着的小鸟,最后的挣扎:“我是不会出国的。”
羸弱的小鸟怎么可能抵得过猎人的枪支,沉菀掀了眼皮,看他了一眼:“如果国内没什么你可以留恋的东西呢?”
沉斐之彻底失了阵脚:“你做了什么?”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做了什么不要紧,关键是她做了什么?是不是?”沉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沉斐之很快进了房间,似在抗争她的话,狠狠关上了门,林青孤零零坐在沙发上,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不过微微抖动的双肩,暴露了她的心情。
他两叁步走进了她,蹲在她的身下,她的眼皮已经红肿,咬着嘴唇,不让眼泪往下流,但是依旧有泪珠滚滚向下,沉斐之心被纠了起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不住往下流,沉斐之问她几句都不肯吭声,沉斐之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斐之:“她说什么都不代表我的想法,我会留下来的,知道了吗?”
他又哄又劝,可她就是不出声,他托起她的脸,林青的脸已经出现了泪痕,脸更是凉得可怕,那张脸突然变得好小,显得红肿的眼睛更加的突出,他怎么不心疼,尤其她看着他,眼里装满了无尽的愧疚,沉菀说的话肯定刀刀入心,可是她竟然没有一点怨恨。
“她说了什么?”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让她先一步踩入荆棘,上一次也是这样,他怎么总是晚了一步?
林青的眼睛离开他,顺着她的视线,他看见了桌子上一张空着的支票,上面的字迹,他很熟悉,沉菀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她,她连助学金都不愿意要,两年多,没有一个人知道。
沉斐之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莫名扇了巴掌,他扶着林青的脸,头发绕着他的手,缠着他的心,压着他喘不过气来:“林青,别哭了,好不好?看看我,和我说一句话,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不出国,就在国内陪你。”
林青望着他,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抽泣声断断续续,一句话也了好大的劲:“分手。”
她说的很慢,每一个字犹如凌迟的慢刀,剐着他的心:“我们分手。”
分手两个字犹如夏日里的雷,震得他失了魂,她脸上的寒气也传染着他,沉斐之牙齿都要搅在一起了,磕磕巴巴才问出声:“你说什么?”
“分手。”她越说哭的越大声,“分手,你出国吧,你出国!”
沉斐之看她这样半点气都生不出来,他用拇指擦拭着她留下来的眼泪,她哭得太久,眼睛的肌肤都没有半点抵御外界的能力,她不由痛得往后缩,只一下就被他制止住了,他将她的头发往而后别,他亲了亲她的眼角:“不哭了,我不会分手的,她说了什么都别听,我是你的,听到没有,我是你的。”
“斐之,那你要怎么办?”
沉斐之看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会好的,过一段时间我会和她聊聊的,不然我们一起出国,好不好?我会照顾好你的。”
林青好像被他的话吓到了,离开他的手:“我不能出国。”
“为什么?”
“我不像你。”林青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她出国所有的花,只能倚靠着他,她会像圈养的菟丝花一样,她和他的位置不再会平等,她不愿意,“什么都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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