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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迷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吴欣然从苏州回来,闲来无事,便去了马场骑马,躺在马背上晒太阳是她人生中一件快意的事。“然然,别来无恙啊?”吴欣然睁开眼,看见胡志远骑着马,就停在她的身边。“是你?!”吴欣然惊讶地坐起来。
“我知道你们为何争吵。”
“你不必这样回避我。”胡志远赶上她,“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讨厌。”
“提醒我什么?”吴欣然回头看着他。
“前些日子保密局的人来我家了。”
“他们说文月突然在上海出现了,可是又突然消失了。”
风雨前2
吴欣然却表情严肃,说:“他说保密局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我不清楚,反正胡志远是这么说的,看来他对我们把文月送到香港的事情了如指掌。”
“然然,你先回家去。”任宽又对任义说,“任义,看来你得提前回香港了。”
任宽皱着眉头望着醉醺醺的冯月珍,激将道:“王景明费心教了你那么多年,就教出这么放荡的女人?”
“你说对了,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冯月珍轻佻地用手指指在任宽嘴唇上,“怎么啦?看不惯?”任宽推开她的手指,厌恶地转过头。“你们什么时候看惯我啦?你们什么时候看得起我了?连景明,都不相信我!”冯月珍抱着膝蹲在地上笑着哭起来。任宽的心被她哭软了,他也蹲下来,安抚着她的后背。冯月珍抬起头,泪汪汪地望着任宽,说:“任宽,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任宽回避着她追寻的目光,“连景明都说我们有缘……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无情?!我冯月珍哪里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冯月珍站起来质问着任宽。
“冯姐,如果一个人都不能自爱,凭什么奢望别人来爱你呢?”任宽整理着衣服,对她说。
“王八蛋!”冯月珍抓起桌子上一盏茶壶狠狠砸在门上,“任宽,你就一点都不忌惮我在上海的影响力吗?”
“你当然不怕?”冯月珍冷笑着,“可是有人怕。”
风满楼1
“笃笃!”门外重重的敲门声,让管家匆匆忙忙地去开门。
“您是……”不等管家问完话,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就推门而入,望着沙发上的吴欣然,问:“你就是这家的女主人?”
“我姓吴。”吴欣然白了他一眼。
“吴小姐,我听说胡文月来上海后找了你?”
“显然,胡家人不会让我知道的。”吴欣然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上次文明被扣押在南京,说是通共,其实是兄妹两个见了一面。连这事,他们都没让我知道,他们还会让我知道什么关于胡文月的事情呢?”
吴欣然迟疑地看着郭五,茫然道:“我不知道。”
郭五不信任地看着吴欣然,说:“吴小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郭五慢慢地喝着茶,等待着吴欣然的回答。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一直做到凌晨3点,吴欣然终于耐不住性子,没好气地嚷道:“我就是不知道!你干嘛老是坐在这里我呢?!”
正在闭目养神的郭五睁开眼,笑道:“您再好好想一想。”
“没什么好想的!”吴欣然站起来,“寡人要就寝了。”
风满楼2
吴欣然一股怒火正要发作,王妈妈拉住她,摇摇头。吴欣然气呼呼地从楼上下来,坐在餐桌边。
“吴小姐,您不知道?”郭五冷笑起来,“怎么可能呢?任宽每次回上海,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这王家的大宅。”
“王妈妈,不能打电话给外面吗?”吴欣然低声问房间里的王妈妈。
“那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啊!”郭五打断道。
“我们王家在上海和南京也是有些熟人的,若是正好认识您的上司,帮您美言几句,您大可不必再做着无聊的事了。”吴欣然天真的说。
“是、是、王景明的外孙女。”郭五点点头道,“可是您不要忘记去年胡少爷是怎么给关进保密局的。”
吴欣然冷笑道:“那是胡家和邓林方有仇!郭叔叔,您不会也和我们家有仇吧?”
“那倒没,呵呵,不过也没有恩啊。”望着郭五老谋深算的眼睛,吴欣然心中泛起凉意。“郭叔叔,你知道胡文明是怎么从保密局出来的吗?”
“那你也可以去找大人物来和我说话。”
郭五正犹豫着,王妈妈喝道:“我们小姐的手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付得起责任吗?!”
郭五一时没了主意,两只不大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豁然望见楼梯下方的桌子上摆着的牌位。“吴效北是你什么人?”
吴欣然无奈地笑道:“这种事情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她看见郭五提及吴效北时脸上复杂的表情,介绍道,“我是吴效北的长房长孙,我父亲是他的长子吴清忠。”
他受了谁的挑唆呢?胡志远。胡志远看准郭五求功心切,于是出了这么个主意。
“我就来看看你。”任宽坐在她的床边,从容的说。
事故
“笃笃”又是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吴欣然警惕地坐起来,吩咐道:“王妈妈,带任宽藏好。”看见任宽跟着王妈妈走进书房里存放古玩珠宝的暗室,吴欣然才从书房里走出,命令仆人开门。
“不知道,一伙混混。”老朱的伤口流血不止。
“没,一伙人上来就是一顿打。”
“那阿公受伤了?”吴欣然惊慌的问。
两个小时后,公安局长打来电话:“王景明已经被人送去医院了。”全家又忙着去医院看望王景明。“然然。”任宽叫住正在指挥仆人王景明收拾东西的吴欣然。
“然然,别再让你外公生气了。”任宽吩咐道。
“知道啦,知道啦!”吴欣然匆匆忙忙地带着仆人赶往医院。
“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嘛?”王景明拍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吴欣然,“看看,这说明的什么,咱们两个以后不能再吵架了,否则,家里就会出事。”
吴欣然站起来,看看他,走出去。胡文明识趣地跟着她出了病房的门。
“我说过没事了。”王景明坐起来,“你知道是谁做的?”
“为什么,你说话啊!”吴欣然摇晃着他。
胡文明接着说:“我只把任宽抖露出来,并没有说到你也参与进来。”
吴欣然无奈地望着这个男人,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难道他以为自己要离开他只是因为任宽吗?她靠在墙角望着满眼的泪水的胡文明,忽然产生了怜惜之情,自己对他是不是有些残忍?毕竟文明对自己是爱护的,他泄露任宽的动机单纯而简单——就是为了自己。吴欣然仰着头,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她受不得别人这样的好。任宽!吴欣然的脑海中忽然掠过任宽高大的背影,他就要走了。吴欣然突然意识到什么,往走廊的那一头跑去,“然然!”
求婚
“他什么时候走?”
“咦,文明,怎么就你一个人,然然呢?”王景明看见垂头丧气的胡文明问。
“没什么。”吴欣然的莞尔一笑让任宽忍不住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抚摸着她长袖衬衣下的伤口,问,“还疼吗?”吴欣然焦急地抬起头,要问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情:“你还回上海吗?”
任宽无奈地撇了撇嘴,像是经历了什么痛苦般,低沉地说:“可能不会了。”
煞那间,这几天来吴欣然所承受的所有委屈都爆发了,她满脸泪水地抓着任宽的衣领,仿佛不愿意接受这个回答。“怎么不回来了呢?你怎么能不回来呢?”她嘴唇颤抖着,问任宽,问天,问地!任宽被她牢牢地按在背后的集装箱上,任她摆布,任她肆意地发泄这几天来积压的所有伤心和不满。用劲过大,吴欣然的的伤口重新渗出血来,浸透了她雪白的衣袖,可是自己却浑然不知晓。“然然?”任宽抓住她的小拳头,心疼地望着她血红的衣袖。吴欣然看见伤口,方才意识到疼痛,本能的触及到自己的鲜血,就疼地收回手。任宽焦急地扯下自己的领带,麻利地给吴欣然压迫止血。吴欣然呆呆地望着指缝间的血迹,悲伤地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就这样从指缝间流逝了,像血一样……
“阿宽,船要走了!”为二人放风的常力在车里叫着。任宽从身上拿下吴欣然的小手,吴欣然就惊恐地拉住任宽:“你要走了?!”
“你愿意吗?”任宽低声问,“你答应吗?”
“我答应。”像是神的旨意,吴欣然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
任宽微笑着站起来,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温润的羊脂玉环,戴在吴欣然的脖子上。吴欣然看着为自己体贴地带上玉佩的任宽,冲动地抱住他,和着深深地吻在他的唇上。听见轮船的汽笛声,吴欣然豁然艰难地推开任宽,低着头,说:“走吧!”
“吴小姐,我送您回去吧。”常力温和地对海风中瑟瑟发抖的吴欣然说着。
离别
“你不信?”王景明笑起来,看来她对胡文明的能力还真是表示怀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看见吴欣然困惑的目光,王景明清了清嗓子,说:“确实如此,后天就走了,你要去看看他吗?”
胡文明没有回答,烦躁地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文明,你真的要去参军吗?”吴欣然走过去,看着他收拾着箱子。“是啊,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胡文明y阳怪气的说。
“我冷漠?”胡文明忍了多时的委屈爆发出来,“我冷漠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嗯?”吴欣然困惑地望着他。胡文明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志远上次举报任宽,牵连到你受苦……”他愧疚地看了吴欣然一眼,“可是我们家终究是逃不开干系,为了打消……”
“所以让你去参军,向党国示忠?”吴欣然接着他的话说。
“你不知道……”胡文明为难的说,“志远怎么能去呢,他在公司里极其重要,又和市面上的人混得开,眼下我们家的事都是他在主持和处理,找人帮忙什么的也是他亲自出面……”
“因为……”胡文明踌躇着,“我不想让人知道你移情别恋。”
吴欣然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是把你……”
离别2
吴欣然默默地坐在胡文明的房间里发着呆,眼泪扑扑地落在身上,“唉,文明就这么去战场了。”她低声哀叹,环视着熟悉的房间,回忆着小时候的她和胡家两兄妹玩乐的场景。“现在房间空dd的,只剩我一个人了。”她悲伤地想着。
“我知道。”王景明回头看着她。吴欣然被看得低下头,她怎么能让他理解自己和任宽的私定终生呢?
吴欣然沉默着,点点头,垂着的睫毛下滚动着晶莹的泪珠。
“我什么都知道?”吴欣然自言自语着,靠在美人榻上,抱着抱枕,思考着王景明那句责怪意味的话里的深层意义:王景明的外孙女,王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自己的婚姻不仅是个人的幸福问题,更要考虑门户和家族的利益;其次,自己是胡家未来的儿媳,这一点很难改变,也不容自己改变,如果变更,那么自己将毁名失誉,像陆小曼那样,被自己的生活圈子所抛离,没名没分地跟了戏子;再次,任宽不可能再回上海了,他将永远生活在中华民国之外,除非自己也抛弃作为民国的国籍,离开民国的土地,否则将永远不可能和他有过多的交集,过自己和他想要的生活,而自己不可能离开上海,离开阿公;第四,胡文明去了战场,一个凶多吉少的地方,作为未婚妻,自己将等待他回来完婚,战争结束时,若他还活着,自己将会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共度一生,若是他……自己很可能寡居一生……
如果女人不能从传统的婚姻和爱情中获得幸福,那么只能走其他的路线了。所以当清晨吴欣然睁开红肿的眼睛时,她做出一个决定:去美国继续读书。王景明不支持,也没有反对。不支持是因为作为老人家,他希望孩子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将来能接管自己的位子;没有反对是因为他看出来,呆在这个熟悉的上海,回忆往事对吴欣然来说简直是煎熬,换个地方也许会对她低落的心情有帮助,读书总不是坏事,不能嫁人,又不能过自己如愿的生活,读书是个不错的选择,学东西总会有用的。所以当吴欣然确定了这个想法后,王景明就积极去联系在美国的吴清华夫妇了。王景明已经决定的事情胡万舟当然不能反对,他只提出一个条件:只要胡文明回家,并且吴欣然为吴效北服丧的期限一过,无论学业完成与否,都要先回家结婚。
“你大了,好好照顾自己。”临走前,王景明百般交代着。
“我知道。”吴欣然点点头,拎着箱子走上飞机。望着窗外的蓝天,吴欣然想:每次都是在我最失落痛苦的时候去的美国,然后风分光光地回来了,这次我也能吗?
番外1
香港。
一辆黑车停在饭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为主人开门、打伞。一只踩在修长的腿下的黑色高跟鞋踏在饭店延伸出来的红色地毯上,身着玫红色旗袍的冯月珍摇曳着凹凸有致的身姿走下来,踏上阶梯,完美的妆容外挂满了笑容。“周董事长了?”冯月珍红唇里蹦出来的几个字让周董事长听起来特别舒服。
“董事长这就不够意思了,在香港开店,就忘了上海的朋友了?”冯月珍笑道,“连个请帖也不发一个?”
冯月珍靠在周利民办公室华丽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上的黑色高跟鞋。
“在外面陪客人喝酒。”
“我还不够格?”任宽笑着坐在冯月珍的对面。
“怎么不够呢?任宽啊任宽,你到哪里都能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冯月珍欣赏地打量着任宽。
“王先生还好吗?”
“你是想问然然吧?”冯月珍弹了弹手上的烟灰,问,“你就当真不打算再回上海了?”
冯月珍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笑盈盈地望着周利民,趴在桌子上说:“我不要是你还钱,现在国民党把仗打成那样,纸币飞速贬值,要钱有什么用?不过是一堆乱纸。”
“国民政府现在不容许外币在市面上流通,我要





乱世迷情 第 5 部分
“国民政府现在不容许外币在市面上流通,我要这些不能用的外币有什么用?”冯月珍弹了弹烟灰,一团烟雾从她充满诱惑的红唇里吐出来,“我要入股。”
“成功入股了?”任宽笑呵呵的问。
“她自己?”任宽陷入一阵沉思,止步不前,冯月珍冷冷地看着他,问:“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和你的然然纠结在一起,就要想办法,你认为然然是那种能抛开王景明和你去中华民国以外地方的人?别傻了,她只会等待,看你和胡文明谁最先回到她身边。”说罢,冯月珍从他手里抽过伞,把任宽丢在雨中。
番外2
出国还不及四个月,吴欣然就在一九四八年的春节回来过年了。四个月的留学生活让人她找回了生活的目标——把拉丁语学好。“我觉得拉丁音乐很好听的,而且极富激情的。”吴欣然开心地对王景明说着留学生活。
吴欣然乖巧地跟着胡万舟去了船行给员工发年终奖金。从厕所出来,在走廊上与从原来胡文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胡志远碰了头。“你?”吴欣然惊讶地打量了胡志远,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总经理办公室。
“啪、啪……”吴欣然一枪一枪准准地打在靶子上,吴家的儿女应该都是好的枪手,她吹了吹,冒着烟的枪口回头得意地冲朋友们摇着头。
“没想到然然居然是个女中豪杰,枪法这么准。”陈少爷无奈地摇摇头。
吴欣然脸一红,低头擦起了枪。
“没错。”吴欣然点点头,“你想的没错。”
“到什么程度了?”
“程度?”吴欣然自嘲地笑起来,“晴云,你要相信我和他之间绝不是简简单单地移情别恋,也不是在平淡的生活中追求刺激。”
“我相信。”晴云急于让吴欣然相信自己,“你难道忘记我们的交情了?我怎么会误解你呢?我知道你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我也知道尽管任先生确实有过风流的传闻,但是我能判断出他是个好人。可是,可是我不明白,文明呢,文明算什么呢?”晴云坐起来,问:“你爱过文明吗?”
“那你们怎么会订婚呢?仅仅是家族……”
回到家,王景明正和几个朋友在棋牌室打牌娱乐,吴欣然觉得无事可做,遂把从美国带回来的音乐碟放进留声机里,轻快的拉丁舞曲一响起,“quizasquizasquizas……”吴欣然一边哼唱着,一边随着音乐扭动起身体,走起恰恰舞步来。没有人欣赏,没有人鼓掌,就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的快乐中,r白色的小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悦耳的滴答声,附和着音乐。圆润的身体在水晶灯下旋转着,并不开阔的旗袍下摆随着臀部摆动着。这一刻,吴欣然觉得沉睡了25年的身体需要释放,需要一点激情而点燃。音乐声惊动了楼上正在打牌的人和仆人们,他们纷纷跑下楼,站在一边观看着吴欣然的舞蹈,一边低声议论纷纷。
一曲终结,王景明带头鼓起掌来,安静的房间里才爆发出鼓掌声。吴欣然惊诧地望着周围的人,脸迅速红了,“我……”“跳得好。”王景明拍手道。吴欣然甜甜地笑了,随着下一首曲子接着跳起来。
吴欣然孩子般笑起来,说:“等到天气暖和点,我让老杨帮我在院子里锄块地,把它们种起来。”她把种子塞进抽屉里,“到时候就能吃到吐鲁番的甜葡萄了。”
在家的时候吴欣然总是喜欢抱着膝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希冀太阳可以早点出来,让她把葡萄种下去。“上海是个多雨的地方。我记忆中新疆总是太阳火辣辣地晒着沙地,给瓜果足足的阳光,所以新疆的水果才那么甜。”吴欣然想起任宽回忆新疆时说的话。“小时候,我阿婆种在院子里的葡萄她总是闲不够甜,土质、光照不一样,味道怎么能一样呢?”任宽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阳光。自己有多久没看见他,听见他的笑声了?——大半年了。吴欣然默默垂下头,小时候怀念父亲的时候,想来想去都是那几个穿着军装的零零散散的画面,始终凑不成一副完整画;少年时思念刘尽忠,也不过是他从马上跳下的那一霎那,不过是他看见她年少无知时的温和笑脸,不过是脑海中的惊鸿一瞥,剩下了大片大片的留白;和任宽却是实实在在相处了好些年头,关于他的回忆竟然能让吴欣然整个下午都坐在这里一丝一缕地整理,却没有重复的故事。故事最终定格在那个吹起秋风的晚上,他温暖的亲吻,和他的求婚:“如果你觉得爱情非要以结婚的形式来证明,那我现在就向你求婚。”浪漫的吴欣然从来就不认为婚姻是爱情的最好证明,自己的乃乃和陈爷爷就没有结婚,一样白头偕老。可是他们组建了家庭,相依相伴。自己也许并不要婚姻去证明什么,但是却想要个家,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有爱护自己的男人,有可爱的孩子,还有……吴欣然想到任宽温润的吻——她至今思念,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无法去忽略当时的感受,她更不会为保持所谓的淑女或是处女的声誉,就去掩饰自己正常的需要,是的,她想和任宽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有话可说,有事可做,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满足自己一切好奇心和贪玩之心,她爱的也不仅仅是任宽的性格和品德,“我没那么高尚。”她批判地想,“我想和他在一起,甚至是睡觉。”事实上,睡觉占据很大一部分。高纯度的结合——这个美好的词汇从她脑海中蹦了出来。“高纯度?”她害羞地把头埋在膝盖里,恍惚中,起着高头黑马的任宽满脸微笑着问:“想什么呢?”夕阳的余晖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让人不禁怀疑天色渐晚是因为他抢走了过多的阳光。
番外3
“有家不能回,有什么好?”任义低声咕哝道。
正在夹菜的任宽放下筷子,理解地问:“任义,你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
可是这回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大个子的男人,黑色的风衣掩盖住他的身形,一顶黑色的宽边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那俊挺的鼻梁显得格外显眼。红红的嘴唇上长着齐齐的小胡须,“看起来就像个外国人”——王景明心想,他放下手里的铲子,好奇的望着这个既陌生又似乎熟悉的男人。大个子男人随意地推开铁门,走进来,却在门口已经生根发芽的葡萄树面前驻足了一会,伸出手摸了摸树干,撇嘴笑了笑,这一笑,王景明似乎意识到来者为何人了。“你……”
“这是英国回来的mr。ren。”冯月珍从车上下来,向王景明介绍着,眨了眨她的眼睛,“特意来拜访您老的。”
王景明会意地看着冯月珍,拍掉手上的泥土,说:“进屋里说话吧。”
书房里,仆人刚上了茶,王景明就命他们退下,坐在老板椅里,望着对面的人,平静地说:“现在,可以把帽子和风衣脱了吧?”
“经济虽不景气,但是娱乐生意还是有些赚头的,毕竟这个世界,醉生梦死大有人在呵。”王景明苦笑着,转移开话题问,“月珍,你就这样把任宽从香港带过来的?未免太冒险了吧。”
王景明欣慰地望着任宽,看来他确实对她动了很深的情。王景明笑着问:“她姑姑没告诉你她的近况?”
“胡少爷好吗?”任宽小心翼翼的问。
“您还反对我和然然吗?”任宽坦白的问。
“你要相信我。”任宽伏在办公桌前,对王景明说。
“我不是不相信你,”王景明平静的说,“我是对未来,对民国的未来,然然的未来感到很迷茫。”王景明眼中以前犀利的目光在讲到未来的一瞬间熄灭了,浑浊的眸子空d地望着虚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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