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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罗决没什么兴趣的说:“总归会有机会的。”
陈易侧头看他面无表情的脸,他纳闷的说道:“你就不想见识一下秋水剑诀?”
“不想。”
剑的精髓不在于剑诀,而是剑意,剑意达到了极致,天地万物,皆可成剑。
所以他不曾在乎陈家的秋水剑诀有多精妙。
陈易了解他的性情,知他心中所想,随之做了一个无趣的表情,耸肩说道:“你不在意,我反倒是挺想见识一下陈枫的剑术,毕竟擅使软剑的人可不多见。”
两人悄声谈话的功夫,陈枫已经和众人简单的言谈寒暄一番了,也从中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将目光落在花千遇和姚兴身上,道,面容带笑的说:“两位只是意见不和才产生冲突,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他不仅相貌俊朗,嗓音也低沉醇厚,只是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还不罢休就是不给人留情面,双极宗的人心中再恼怒也不敢现下发作。
姚兴隐目瞪了花千遇一眼,带着两个同门拂袖而去。
陈枫见事情已经解决也不久留,拱手道:“府内还有事需要在下处理先失陪了,明日宴会在于诸位畅谈。”
他留下一句话又匆匆离去。
厅堂内一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花千遇回首望了一眼还聚在一起的人,开口打发人道:“贱人走了,大家可以散了。”
众人忍不住眼角抽搐。
尼玛,到底谁才是贱人。
没有热闹可看,众人皆都散去,空寂的厅堂内,只剩下花千遇和法显叁人。
花千遇朝法显看了一眼,面容上浮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态,说了一句风凉话:“看来佛教在中原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
她眼角的余光瞥向杨梅:“我们走吧。”
杨梅微点头,沉默不言。
花千遇便率先离开,杨梅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出了厅堂。
看着两人的背影,法显嘴唇翕合了一下,却未出声,最后又缓缓合上抿成一条直线。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僻静处,花千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杨梅,问道:“确定是他吗?”
在陈枫出现的时候她就察觉到杨梅身上的气息变了一瞬,虽然只有短短刹那间,但是她还是感知到了,那是杀意。
杨梅面容沉冷,漆黑的眸子浸透了阴寒,冰冷至极的声音道:“我不会认错。”
如此看来杨梅一直以来所找的仇人真的就是陈枫了。
难怪自从四年之前,他便销声匿迹,江湖上也没有他的消息。
“金陵城……”花千遇半眯起眼,眸底幽微的暗光闪烁,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他连身份都是假的,来看已经谋划了很长时间了。”
“明日他会在宴会上动手。”缓缓道来的笃定语气。
杨梅没有接话,依旧面无表情,在他结冰一样的眼底里,隐藏着一种极深的恨意和危险。
花千遇望来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似是带着几分理解,又似同情,她道:“你快要大仇得报了。”





梵行 第二十四章为了你
花千遇从后院来到无月阁前,长廊前的藤萝花于微风里飘动,娇艳欲滴,花凝浓香。
旁侧是栽种的青翠小竹林,青竹枝叶繁茂,在雪白的阳光下,映下一片深色阴影,斑驳的竹影下站着一个人影。
一袭月白的僧袍在风中轻轻浮动,衣袂迭荡,有一股淡薄的檀香味随着风飘了过来。
花千遇的脚步不觉间停住了。
法显抬目望过来和她视线相碰,清润温和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
花千遇眨了眨眼,看向法显颀长的身影,有些不解他何故在此,便随口一问道:“法师是在等我?”
法显点头,他看向花千遇时嘴角微微一弯,温声道:“方才还未谢过施主出言相助。”
她才不需要和尚的感谢呢。
花千遇也不承他的情,便道:“我对佛教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看那人太贱了,想要踩上一脚罢了。”
她道出的话里带上了一点惯有的轻嘲意味。
法显笑了笑,也没在意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想起在厅堂时法显的默然,花千遇出声问道:“法师方才为何不做辩解?他说的并非全部都是真实。”
法显总是很平静的眼中浮现出稍许无奈之色,摇头道:“多言无意。”
只要做到无愧于心便罢,旁人如何去说,他也无法干涉,况且很多人不会听取自己不愿意听到的意见。
即便辩解再多,也无法改变他人固执己见的想法。
听了他的话,花千遇忽地笑了一声,嘲笑的声音中染上凉薄的冷意:“旁人可不那么认为,他只会觉得你心虚才不做反驳。”
“你与人辩经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那时却哑巴了?”
花千遇睨了他一眼,法显微微垂眸看着她,他的眼中含着佛性的慈悲和宽容。
与他对视几息,她突然间就想明白了,这和尚吃亏都吃习惯了,哪怕姚兴说的再过分,他都不会反驳生气。
花千遇心中升起一些不舒服的感觉,对他的与世不争生有怒气,她又道:“辩经他说不过你,但是论给人泼脏水,扣帽子的功力,十个你都赶不上,对付他这种人道理是说不通的,一定得比他更不讲理,骂到他服气。”
花千遇很认同她自己的话,自顾自的点头,最后总结道:“这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法显微一滞,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
方才将姚兴大骂一顿,她也出了一恶口气,一时便有些得意忘形起来。
她嘴角勾起,于是那媚态百生的眉眼便染上几分邪肆,含笑道:“你只能我来欺负,别人怎么能欺负你呢!”
法显整个人都怔住了,僵滞的看着她,薄唇微微抿了一下,低垂下眼帘,静默不语。
见到法显的反应,花千遇脑海中出现一段空白,竟有些记不清方才脱口而出的话了。
糟糕,她是不是把心里话出来了。
她很快又面不改色的补救道:“法师德高望重,别人怎么能欺负你呢!”
那镇定的姿态和神情,仿佛她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法显:“……”
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感。
在法显清澄目光的注视下,饶是花千遇脸皮厚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眸光流动,眼瞳滑向眼尾,有心转移话题的说:“我有些渴了,法师给我泡一杯茶吧。”
法显顿了一下,复而点了点头,依旧是沉默的没道出只言片语。
他转身往无月阁走去,花千遇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来到法显的房间。
方踏进房门,浅淡的檀香气味便弥漫而来,气息宁静,温和而内敛,让人不自觉的安定下心来。
花千遇闻着淡薄的香息,抽了抽鼻尖,问道:“这是什么香,闻起来和西域的不太一样。”
在西域时法显的房间内也总有一股檀香味,他每晚都会起香禅定,因此屋内的香息从未散过。
那时的香要稍浓一些,没有此刻的闻起来清透,使人更加灵静。
法显将她引到桌旁落座,回道:“这是白旃檀,西域的檀香多是用来礼佛用的,味道要浓重一些。”
话落,他伸出手食指碰了一下茶壶,其后收回手言道:“施主稍等片刻,贫僧去取一壶热水。”
法显出去了一趟,再次返回时手中提着一壶热水。
他端坐在花千遇对面,将持珠放在桌面上,开始倒水温杯,冲泡茶叶,动作流畅,姿态甚是清雅。
花千遇用手撑着下巴,歪头去看他,他微微低垂着眉眼,神情一派专注。
他温和的眉眼模糊在水雾中,就仿佛是雾气弥漫的千山暮雪,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却也有几分超脱人间烟火的出尘感。
法显将泡好的茶放在她面前:“施主请用。”
花千遇垂眸去看,茶水是清亮的琥珀色,透亮的水中数瓣细软的茶叶舒展开来,随着水波在微微晃荡。
她端起茶杯,嘴唇贴近杯壁边缘,吹开漂浮的茶叶,浅啜一口,淡淡的说:“法师泡茶的手艺不错。”
其实,她也喝不出来茶的好坏,只是觉得茶都一个味,入口微苦,回味甘甜。
法显看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就知她这句不痛不痒的赞叹有多违心。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缓缓的说道:“双极宗在北燕国有诸多分堂,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和多地的宗门教派都有往来,若是得罪他们恐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花千遇抬目看他,这是在担心她和双极宗正面起冲突,然后被人伺机报复?
她微一弯唇,望过去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柔情,她情深意切的说道:“我可是为了你啊!”
法显眸光微闪,眼底似是泛起了波动涟漪,但再次去看又是一片平静。
他微微垂眼去看她,在她明媚的眼中却不见半分的笑意。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般暧昧的言语,然而却无一分真情,看着她的眼睛,他便能清楚的认识到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法显垂着眉眼,不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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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第二十五章仇怨
沉默半响,法显忽然间想起昨日午时同花千遇一起回来的男子,他此前未曾见过他,也不曾听闻花千遇谈论过他的事情。
若只是如此便罢,他只当杨梅是她的旧友,真正让他留心的是杨梅似乎对陈枫抱有一些敌意,再联想到花千遇来墨家的目的,和这个时间段出现的杨梅,不难猜到两个人有所谋划。
法显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位杨施主有何来历,曾经是否和陈施主有所过节?”
花千遇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她未曾料到法显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垂了垂眼,掩盖住眼底闪过的情绪,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法显看向她,他在等花千遇的解释,他自然不信杨梅是她表弟的说词,那人待她态度亲密,想来应该关系不一般。
而杨梅看陈枫时除了眼底浮现的杀意,还有一丝极淡的恨,正是如此他才如此断定。
花千遇抬目望进法显湛清的眼底,目光中有隐隐的戏谑,含笑问:“法师很在意?”
她所言有一语双关的意味在里面,究竟是对杨梅和她的关系在意,还是对杨梅和陈枫之间有所牵扯而心生在意。
看着花千遇隐含戏弄的眼神,法显就明了她是故意这般说,想借机转移话题。
他静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清明到仿佛能看透她一般,她所有的小伎俩都毫无作用。
花千遇只是勾唇淡笑,面容上的神情找不到一丝破绽。
她表现的愈是平静,法显越是肯定心中的猜测。
“他们之间果然有仇怨。”
看到花千遇眼底闪现的讶异,法显便知他所猜不错,他接着道:“杨施主是来此寻仇的。”
花千遇微一皱眉,看向法显的目光中多了审视和戒备。
她赴约来江都城,就是为了完成和杨梅的约定,这一路上她的言行举止都很谨慎,不曾透露过分毫,法显应该不会得知他们的计划。
如今他猜到杨梅和陈枫有仇,那他们的计划,法显应也能预料到。
只是,他是如何察觉的?
花千遇思绪急转,脑海中回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是否在哪里出了纰漏,很快她就想到原因,陈枫出现的时候,杨梅没能控制住身上的杀气,恐怕这一幕被法显所察觉,凭他的智慧不难猜到这一层。
那么依法显悲天悯人的性情,他想要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花千遇望向法显的眼神里多了警告,声音中有了一丝冷意:“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
话才出口,她就觉得这是一句无用的废话,法显既然得知此事,他又怎会坐视不理。
不过有她在,法显绝无可能拦得住杨梅,思到此处花千遇又释然了。
她声音凉凉的说:“我劝法师还是不要发无谓的善心,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听闻她言,法显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他道:“陈施主长年在龙泉峰上修习秋水剑决,鲜少出入江湖,叁年前剑术有所成才出山,关于他的消息也多是一些行侠仗义的事迹,此前从未听闻他和人结下仇怨。”
江湖上所盛传的都是陈枫剑术高绝,待人亲和,又不缺乏侠肝义胆,很得众人喜爱,他也善于人情世故,从不得罪人。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很难让人想到他和人有血海深仇。
花千遇莫名的笑了一声,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笑意:“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可还记得四年前宋家的灭门惨案?”
法显一怔,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猜测,无缘无故她是不会提及这件陈年旧事,此刻道来然则说明杨梅与陈枫和这件事有关。
花千遇定望着他,坦言道:“杨梅是宋家的人。”
她轻幽的声音,让法显心头微震,迷惑不解的思绪如同拨开迷雾,渐渐的清晰起来,他略带惊动的目光看过来。
此言也意味着杨梅是宋家最后的一个活口。
法显眉头微皱,那素来清淡的眉眼,此刻凝显出一种悲悯般的垂怜。
花千遇见他蹙紧的眉心,知他的慈悲心肠又发作了,这和尚心软,总想着去渡解他人的苦难,却不想有些仇怨是永远无法消除的。
她看着法显那一副怜悯苍生的模样就只觉得厌烦,心底涌现出嘲讽的情绪,很是想让他更加清晰的认清人性的丑恶,有些人是不值得被怜悯的。
花千遇准备将实情告诉他,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这件事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呢。”花千遇面露沉思,她的指尖抵着眉心轻点了两下,稍几息后,恍然道:“我离开西域之后,便立刻赶去了扬州,那天……”
那天的天气很不好,层云遮日,云迷雾锁,天地间尽是压抑的暗沉,像是要下雨了。
这样的天色看起来总是会有些抑闷的感觉,她不喜欢这种天气,阴郁又潮湿,让人心情不愉。
唯恐在赶路的过程中突然下雨,她驾驭着马匹加快了速度,在当天下午来到了扬州,询问了路人得知宋家的具体所在后,她便一路寻了过去,只为取得神灵珠。
扬州宋家在当地是有名的世家,据说宋家族上世代在朝廷任官,曾出过几位高权重的将军,风光盛极一时。
不过,却因为厌倦了朝堂的纷争,故而辞官回乡,现在的宋家不如从前繁盛,却也落得安稳。
宋家在扬州城郊,绿树环生,植被茂盛,花千遇寻了一条小路走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清新的气息中却混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腥甜味。
顿时,一丝不安的感觉从她的心中生起,她加快了脚步,穿过这片树林,便见得一间宅子。
来到门庭之外,见得门开了一道缝隙,有一男子趴在门槛上,手里握着一柄剑,剑身染血,他浑身布满伤痕,衣衫亦被鲜血所浸染。
花千遇眉心微皱只觉不妙,恐怕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打开门走进去,院落里沉寂无声,弥漫着浓郁的死气,入目是一片鲜红,地面上遍地横尸,刀剑散乱,流淌的鲜血将青石地板都浸染了,鲜艷的血液溅在窗棂,木门上,开满了簇簇刺目的血花,腥浓的血液滑落下去,拉出一帘血幕。
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腥甜味道直冲而来,花千遇的心沉至谷底,她继续往里走,走过回廊楼台来到后院,一路走来没发现一个活口。
紧接着,她又把宋家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神灵珠。
事到如今她也知晓了原因,灭宋家满门的人就是为了神灵珠而来,她来迟了一步。
神灵珠不知被何人所得,她该怎么去寻?
花千遇的心情越发烦闷,她千里迢迢赶到扬州,谁料却扑了一个空,如何不叫人生气。
她立刻转身往回走,说不定那些人还未走远,她现在追过去,还能发现一些遗留的踪迹。
走到门口时,她身形一顿,有重力将她往后扯了一下,旋即她停驻步伐低头去看,一只布满血污的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角,这般姿态,像极了沉溺在深海中将要溺死的人,渴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方才见宋家都是尸体,以为人都死绝了,没想到还有人幸存。
花千遇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这张满是鲜血的面容上,依稀可见青涩的眉眼,这还是一个少年。
他抬起眼睛望着花千遇,他的眸色暗淡无泽,是沉郁的黑色,看着冰冷又空洞。
不过他的眼瞳深处却亮着惊人的光芒,那是对生的渴望,他想要活下去。
少年张了张嘴,微弱的声音传入耳畔,带着沙哑的颤抖:“救我……”
花千遇无动于衷,她眼中满是冷漠,显然是不准备多管闲事,她现在要尽快去寻找那些人拿走神灵珠的人,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
况且他受的伤太重了,即使得到医治能不能活命还很难说。
她收回目光,转身就走,少年所剩无几的力气根本抓不到她的衣角,手无力的垂落在地面上。
他看着面前的人越走越远,眼睛渐渐灰暗,蒙上了尘般的黯淡无光,眼底的亮光也快熄灭了。
花千遇走出一段距离,想到了一件事,她又重新返回,那少年还趴在原地,生死不明。
花千遇在他身旁蹲下身,看到他半阖着眼,还神智尚存,便出声问道:“你知道拿走神灵珠的人是谁吗?”
少年听到这一句话,渐渐模糊的神智变得清晰一些,仿佛回光返照,他迟钝僵滞的思绪,竟然能敏锐的察觉到她话中的深意。
她问的是神灵珠,而不是杀害宋家满门的凶手是谁,那么她所求也一定是神灵珠。
即使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亦非善类,但是她是此刻最后能救他的人,他还不能死,他必须活下去。
少年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他道:“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的内容就是,她救他一命,他帮助她得到神灵珠。
宋家的人除了他以外都被人灭口,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神灵珠是被谁拿走的人,花千遇思考一番,还是决定救他。
他知道神灵珠的线索,她就能省很多力气再去找,而且就算救不活他死了,她也不算吃亏。
不过,花千遇对法显却是另外一番说辞:“我离开宋家时,看到了还有一息尚存杨梅,我见他可怜就救了他一命,当时杨梅受的伤太重,我都以为他撑不过去了,最后他还是熬过来。”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活了下来,那么他的余生,也就只剩下了复仇。
毫无疑问杨梅来墨家就是为了报仇,而他的仇人是陈枫,那么灭了宋家满门的……
花千遇说出了法显心中所想:“你猜的没错就是陈枫。”
法显眉头微微一动,神情流露出稍许诧异,似是未曾料到真相会是这般。
“陈枫是不归谷的人。”花千遇又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那薄而冷艳的唇勾起一个弧度,接着说道:“他能用陈家嫡子的身份做掩护,想来应该是陈家已经投靠无常门了。”
陈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弱,在众多世家中也颇有声望,谁能想到他们竟会与魔教有染。
陈枫借陈家的名头设下危局,时有数年布局长远,看来陈家早已倒戈,这些年来不知向无常门泄露了多少正道宗门的机密,就是不知除了陈家之外可否还有其他世家参与其中。
无常门近些年的势力如日中天,占据了邪道,却还不满足隐隐有统一江湖的野心,而看他们近些年的作为,也是在付出行动。
不难想到无常门为何会对墨家下手,不归谷擅长使毒,而墨家又是擅长解毒医药之道,两者相克,若是墨家倒了,不归谷便会无所顾忌,到时整个江湖都会动荡不安。
法显的眉头皱的死紧,心里被忧虑所填满。
花千遇瞥了他一眼,微哂道:“还用不着你操心,你以为墨家的人会不知道陈枫的诡计?”
经她一提醒,法显想到了前来墨家贺喜的人大多都是功力深厚的前辈,或者武林新秀,若只是单纯前来贺喜用不着这般兴师动众,想来墨家已经察觉到了端倪,且有应对的办法。
法显眉间的皱痕逐渐舒展开,但是他的神情依旧凝重,明日的一场打斗,是如何都无法避免的。
斗争就意味着杀生。
世事无常,他本意是代表寺门前来祝贺,不料竟会演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花千遇见法显肃静的表情,突然来了兴趣,她问:“法师知道了前因后果,还会阻拦杨梅复仇吗?”
法显抬目扫了她一眼,她面容上带着戏谑和微微的嘲弄,完全一副旁观者看戏的姿态。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将人命看在眼里。
她如此一问,不过只是心里和他较着劲,无言的表示她的做法没错,杀人者,都罪不可赦。
此想法并无过错,只是太过绝对,没有人是天生的恶人,全因外界而生真和妄,佛和魔。
“冤冤相报何时了。”
法显道出口的话中不禁带着一丝叹息,似乎饱含着对芸芸众生的慈悲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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