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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抱瓜
他顿了一顿,又问道:“法师可知黎星若现在如何了?”
法显声色沉静的回道:“他已放下了前尘往事,平静的生活。”
“如此便好。”
常云独面上涌现欣慰的感慨,他敬重的说道:法师大慈大悲,救人超脱苦海,此乃仁善之举,日后必有福报。”
花千遇看这两人相互恭维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谁是和尚,常云独竟然对着和尚,说着他们平时经常念叨的话语。
法显的目光越过常云独,轻飘飘的瞥过来,花千遇唇边弯起弧度又扩大了,冲他无辜的笑了笑。
听到这般神棍的话是什么感觉?
法显没什么感觉,他微垂下眼,平静的说:“施主过誉了,这本就是贫僧应该做的。”
花千遇无声的笑了一下,她觉得这两人再说下去,都能客套一天了。
不过,她所想的事情没有发生。
堂室外走来一个仆人,他走到常云独面前行礼道:“常盟主,老爷请您过去,说有事相谈。”
常云独下意识朝法显看去,法显对他微点头,示意事情要紧,不必在意他。
常云独对仆人点头道:“常某这就前去。”
他转身对众人拱手施礼道:“常某便先告辞了,等日后再做详谈。”
法显道:“常盟主慢走。”
众人也都纷纷目送他远去,殷勤的言语道:“常盟主慢走。”





梵行 第二十一章法不外求
常云独走之后,气氛静寂下来,众人看向法显叁人的目光冷淡,都没有想要前去搭话的意思。
出家的僧人都离世修行,很少参与江湖上的事情,大家都不相熟,而且他们又都是张口闭口的大道理,说一些听不懂的禅语,又总是劝人向善,很是惹人厌烦。
与和尚打交道也让人头疼,所以如非有要事相询问,鲜少有人主动去理会他们。
经过方才的讨论,留仙教的事情准备等墨家宴会结束之后,再详细的商讨如何处理,常云独走了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众人准备散去。
这时人群中有个穿湛蓝色锦袍的男子,他的目光扫过法显叁人,眼底却有嫌恶之色一掠而过。
他状似无意,实则不安好心的说道:“留仙教妖言惑众,已成仙超脱之法欺瞒信众,如此说来佛教也颇为相似。”
这一番怀疑的揣测说的甚为阴阳怪气,其中讥讽的意味不亚于指着和尚的鼻子骂秃驴。
众人脚步一顿,皆都望视而来,目光中隐约露出看好戏的意味,想看天台寺的和尚作何反应。
花千遇也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他正是昨天骂法显几人的人,他身旁还站了两个同门,一个神色带有忧虑,似是不想和人发生争执,另外一人满脸不屑,看来他也对佛教印象也不好。
她悄声问:“那些人是?”
杨梅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的穿着和佩剑上滑过,低声回道:“双极宗的弟子。”
花千遇恍然道:“就是方才溜须拍马的那个宗门,确实会耍嘴上功夫。”
随后,她含带玩味性质的目光看向法显。
面对这般责难,法显面上仍是平淡和缓,他不疾不徐的问道:“不知施主何出此言?”
姚兴很是看不过眼他这副宽容的样子,好似衬托的别人多心胸狭隘一样。
他冷哼道:“佛教禁锢信徒的欲望,让人变得无欲无求,从而不断获取利益,反而还让信徒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这不正是邪教所为?”
姚兴打量着法显叁人,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佛教之人自诩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可是他们又远离世俗修行,不问世事,如此渡的了谁?
说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却又为何让信徒修建庙宇,为泥菩萨重塑金身,这不正是一种伪善?
这也是他看不惯佛教的原因。
常悟和常慧闻言眉头微皱,面上一派不认同的神色,他的这一番责问未免言过其实了。
常慧喧了一句佛号,合十道:“施主此言差矣,佛教人向善,断绝贪嗔痴叁妄念,本是慈悲之举,又何谈从中谋取利益。”
姚兴望着他,神色更是不屑,他道:“即使如此,又为何定下各种规矩让信徒遵从,若是不从便会说恶业缠身。”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从中获利,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常慧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面容平静的解释道:“人不持戒,滋蔓如藤,逞情极欲,恶行日增,因此生出种种业因,此举只是为了断绝人性中的贪欲,亦非施主所妄断的那般。”
“和尚你倒是会诡辩。”姚兴冷冷一笑,他又道:“你们弘扬佛教慈悲,为众生超脱苦厄,既然是如此宣称的,这本该不收取任何好处,那又为何还要信徒去供奉,添香油钱?”
“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谁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他道来的话语是愈发的刺耳,任谁被如何诋毁心中都会不舒服。
常悟心中生起一丝怒意,他脾气不怎么好,又没有常慧平时清心静气的定力。
他赶在常慧回答之前,出声争辩道:“我佛从未要求过信徒如此,各位施主所捐赠的香油钱,也被用做布施和修缮佛寺。”
姚兴望着他,面容上是微微嘲讽的神色,他含沙射影的说:“有没有用做布施,在下可不知道。”
常悟气急道:“自然是如此……”
常悟此举正中姚兴的下怀,他挑起嘴角,打断常悟尚未道完的话,满怀恶意的说:“还没有说两句就开始急了?还是说害怕真面目被人揭穿,从而恼羞成怒?”
常悟面色一沉,愤声道:“施主你这是在污蔑于人。”
姚兴反问:“在下实话实说罢了,何谈污蔑?”
听着他们争执不休,法显轻敛眉目暗叹了一声,他阻止常悟继续言语,踏出一步站在姚兴的面前和他正面对视。
他平静无波的目光望视而来:“施主有何疑问,可以问贫僧,贫僧会于施主解答迷惑。”
他所有的偏见都是因不了解佛教,才会以己之见,盖已全貌,妄加揣测,这是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
姚兴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曾听闻过法显的名号,世人说他闻皆晓悟,通鉴世事,心如明镜照见万法。
就是不知这个和尚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言,那么智慧不凡。
“那好我便要问问你。”姚兴微扬起下巴,神情倨傲的说:“世人诚心拜佛烧香,只是为了祈求平安顺遂,却还是会发生灾祸,惨剧,既然无法改变结果,那要佛何用?”
佛当然无用。
花千遇忽地轻笑了一声,嘴角边那抹微凉的笑容似是在嘲弄。
世间事世间法,又有多少人明白,求人终究不如求己。
法显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似能洞明事世,他不急不缓的说道:“佛说一切法,只是令人了知做何因得何果,而不能改变因缘法。”
“况且佛已灭度千年,又怎能庇佑世人,即便是在世,佛也无法保佑任何人,佛不是神,不能做到所求一切,只是言传身教,让世人通过修行,能够彻悟,自身践行因果。”
他这一番言辞,彻底颠覆了世人对佛的想象,在不信佛的普通人看来,信奉佛的信徒都会认为,他们所信的佛祖有至高无上的能力,可以做到世间一切。
法显此言却全面否定了,佛祖的能力,在他口中佛和众生无异。
此番回答却也出乎姚兴的意料,他以为法显会用种种佛教的神迹来证明佛的无所不能。
听完这番话,姚兴这才拿正眼看他,他仔细瞧着法显,神色并不友好,甚至透着几分恶意的猜忌。
他皱起眉说:“你们佛教无法解决世俗矛盾,就把什么都推给因果业力,自圆其说什么前世因今生果,前世的事早已消散,今生又非同一个人,又如何能得到善恶报应,简直是非常可笑。”
“佛说只渡有缘人,那无缘之人谁来度,这还是你们口中所谓的众生平等吗?”
姚兴抛出一长段的质问,语气颇为咄咄逼人。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因为在许多人看来佛教的教义确实是破绽百出,且自相矛盾的。
例如佛教说万物皆空,那为何还要为佛重塑金身,让世人去祭拜?佛劝恶人放下屠刀,从而饶恕其性命,可是恶人真的不会再杀人了吗?
众人眼中的趣味愈发浓厚,想要看看这些和尚如何接话,若是所说之理无法服众,丢脸不说,还会使得佛教让人更加厌恶。
在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的态度之下,法显面上的神情始终都是平静淡然的。
他明净的目光看向姚兴,如他这般想法的人并不少见。
法显沉默几息,缓缓开口道:“施主对佛教的定义存在一些误解,佛只是智慧的觉悟者,以慈悲为怀,随着众生心现,也随着众生心灭。”
“至于施主说的只渡有缘人,此言却也不真,佛不渡人,唯人自渡,施主所言也只是自己眼中的佛,而不是真正的佛。”
这是在说他断章取义?
姚兴嘲讽一样地笑起来,道出的话语中隐隐含有讽刺意味:“是与不是,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认为的才是正确,不容他人质疑,否则便说尚未悟到真理。”
这话听来甚为蛮不讲理,将自己摆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不管是否对错,都是因为对方的原因。
不等法显开口,姚兴又自以为是的说:“佛教有一套看似合理的完美解释,从而让凡夫俗子的想法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除了因果之外,最大的谎言就是前世今生,今生受的苦难是为了修来世,做的不够多,便说是前世罪孽太深忏悔不够。”
他的语气渐变的激烈,其中指责意味颇浓。
“让信徒将自己的思想禁锢起来,不看今世的磨难,只求来世的平安,可是有没有来世还谓可知,如此一来,便不是可以达成你们的目的,因为没有人能证明是否有前世今生。”
听闻他言,人群中传来附和的窃窃私语声,细细追究起来,佛教确实如他所说的一般,佛经里也都是说一些玄乎其玄,又无法证实的偈语。
听到众人谈论的声音,一丝轻不可闻的叹息自法显唇间溢出。
自佛灭度之后,诸如此类争论的声音一直未有停歇,世人皆都想要从中求得有和无,这些真的重要吗?
佛无所从来,亦无所去,修佛也只是在修自己的心,法不外求,心如何,人便如何。
法显没有再说话,他一字不信,多说也无益。
见法显沉默下来,姚兴面上遮掩不住的自得神情,他自负又嘲讽的说:“法师无话可说了?”
他嗤笑一声,满是不屑:“看来佛教果然如留仙教一样是一丘之貉。”




梵行 第二十二章维护
花千遇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佛教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么不堪,她了解的并不清楚,但是他那一副高高在上鄙夷他人的样子,倒是令人恶心。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或许真如他所说有的佛寺是这样,以敛财为目的,但不能因为有个别修佛修偏的人,就否定全部。
这世上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好的必然有坏,就像江湖上的名门正派难道全部都是好人吗?
看待佛教不是论佛如何,而是看人,看心。
她的目光看向法显,他面上一片静然,嘴唇微抿,竟然也不做辩解。
花千遇看的火大,他该不会认为清者自清吧!
众人看待他们的眼光都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轻视中有种隐晦的猜忌。
满怀恶意的底语声也像水浪一般波散开来,虽然碍于面子他们都有意克制音量,但在场的人都有内力在身,这些责骂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都能听的清晰。
常慧微皱起眉,正要出言,便见到花千遇自人群中走出来,来到两人中间。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她所吸引,都抬目望去。
在这种相互对立的场合下,一个不相干的人过去,不知要说什么。
姚兴紧盯着她,戒备的问:“你是何人?”
花千遇冷嗖嗖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冲的说:“你闭嘴!”
姚兴被她言语一激,神情间升起怒色,瞪眼看她,花千遇完全没有理会他。
她抬起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法显,咬牙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傻?!”
法显:“……”
他垂眸对上花千遇那带有难平怒气的眼神,嘴唇微张一下,想说他不傻,但到底也没有说出口。
花千遇看他平静的面容,也意识到若是让他和别人争论吵骂是不可能的。
她深呼出一口气,心底还是梗的难安,旋即她拽着法显的衣袖将他扯到一旁,道:“你一边去,让我跟他对线。”
花千遇目光一抬,直视对面的姚兴,不说二话直接张口就骂:“我操你大爷。”
一语即出,震惊全场。
众人都一脸呆滞的看着她,久久回不过来神,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清丽佳人,竟能说出这般彪悍骇人的言辞。
“你特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法师说了佛是因为有智慧才受人尊敬,而不是因为法力无边,你这种蠢货能想明白吗?”
姚兴怒不可遏,他呵斥道:“身为女子,你怎可如此粗俗的骂人。”
花千遇冷冷一笑,言辞尖刻的说:“我不骂人,我只骂你。”
言下之意是说,你不是人。
姚兴心中怒意更盛,眼神陡然冷冽下来,他死死盯着花千遇,眼底闪过戾气。
花千遇像是没有看见他眼中的阴冷,继续鄙夷的说:“你是渔民吗?这么会挑刺,佛教是吃你家米了,还是睡你家床了,你这么大意见。”
“自己心术不正,看人也是歪的,对别人评头论足之前,为何不先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姚兴气结,怒道:“你……你……”
花千遇嘲讽技能全开:“你,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利索,赶紧滚回去多吃几年饭再出来丢人现眼吧。”
他既然不讲理,还和他说那么多大道理有什么用,直接怼到他服气。
姚兴气的浑身发抖,面色隐隐泛青,他冷声反讥道:“难道在下说的不对,佛这么有智慧为何不让众生平安喜乐?既然佛和人无异,不保佑众生,香火钱又是烧给谁的,又为何还要宣称佛有无上神通?”
花千遇没有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给难倒,反而表现的极为无奈,她叹了一口气说:“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你怎么那么蠢,把法师烧了塞你一嘴舍利,你都不会长点脑子。”
法显:“……”无辜躺枪。
“你和我念叨这么多有什么用,佛教如何管我屁事,我又不是来打抱不平的。”
她盯着姚兴,嘴角弯出鄙薄的弧度道:“我只想打你一顿。”
听她这般放肆的言辞,姚兴怒意翻涌,额头上的青筋都隐约爆出,他的目光在两人间游离,脸上晃过恍然,无意遮掩的恶意赤裸裸地浮现:“你这么维护他,是不是和这和尚有私情?”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微妙。
他之所言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若是无甚的瓜葛为何会出面相护。
花千遇面色如常,丝毫不在意他人望视的目光,她勾唇一笑,嘲笑的说道:“莫不是你也想和我有私情?”
姚兴气的一口气险些没上来,面色憋的又青又红,他甩袖愤声道:“不知羞耻。”
花千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挑衅的说:“过奖过奖,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厚。”
众人:看出来了,这已经不是脸皮厚可以形容的了。
姚兴气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又和天台寺的秃驴有何关系,但是得罪了双极宗,你会知道后果如何。”
花千遇睨着他,一脸鄙夷的神色:“说不过别人就开始借宗门的势力,以强权相威胁,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心中的怒意又被她轻易的掀了起来,姚兴望向花千遇的目光流露出狠厉,显然是动了杀心。
两人间的氛围顿时变得紧绷起来,视线相接处,无形的搽染着火星子。
仆人见状立刻出门去禀报家主,唯恐他们打起来,不好收场。
看了一这出戏,陈易意犹未尽的咂嘴,他道:“这女子还真是……”
他想了想,像是在组织厝辞又道:“无耻。”
一般来说,这句话的后面都会接个与众不同,或者不拘小节,他倒是说的不留情面,听着像是在骂人,但是他的语气又带着看好的赞赏。
他又问道:“对于佛教你怎么看。”
罗决一脸冷漠道:“与我无关。”
见他一点都没有谈论的意思,陈易拉着脸:“和你说话真无趣。”
其后,他又一针见血的总结道:“世人喜爱良善的品德,但却不愿意去做善良的人,因为没有人喜欢被压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群舍己为人的傻子,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由此可见,他们讨厌的不是佛教,而是那些拿着佛教当挡箭牌捞好处的伪善者。”
陈易嘴角边含噙着有趣味的笑,继续看戏。




梵行 第二十三章陈枫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也愈发僵冷,姚兴冷笑一声,言道:“祸从口出,光会耍嘴皮子功夫,可是会死人的。”
花千遇面上无任何胆怯神色,她挑起眉,悠然的说:“就凭你?”
她直视对立而站的姚兴,嘴角微微勾着满是讥讽,甚至还有一丝轻蔑。
无法压制的怒意霎时间涌上心头,一股凌厉的气息自姚兴身上爆发出来,当即他的手摸上了剑鞘,缓缓握住使力上提。
他的另外一个同门韩穆,却在这时按住了他的手,低声警告的说:“不要冲动,这是在墨家不宜动手。”
姚兴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平息过胸口的戾气,恨恨的瞪了花千遇一眼,又将剑甩回剑鞘。
韩穆出面说道:“这位姑娘,在下的师弟只是表达一下他的意见,你却屡次出口伤人,此举不妥吧。”
花千遇好笑的目光绕着他晃悠了一圈,摊手道:“我也是在表达我的意见,只是有些人心眼小,不过才说了几句就气的不行,一点气度都没有。”
韩穆微皱一下眉,语气稍沉:“师弟对佛教的评价可能有失偏颇,但是姑娘所言却是太过分了。”
此言不乏兴师问罪的意味在里面。
花千遇眸子一滑,神色不善道:“所以你这是要给他出气?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这就是双极宗的待人之道?”
“值得的人我宗自然以礼相待。”
韩穆不咸不淡的瞥她一眼,没在她刻意挑拨的言辞中上当,他又将话题引到法显身上:“法师方才也说了,要为在下的师弟解答疑惑,可是姑娘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恶言相向。”
花千遇挑了挑嘴角,无比气人的说道:“我骂人还需要理由吗?”
话到此处也就说死了,她这是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常悟这才回过神,他完全被花千遇的战斗力惊呆了。
他看着她清丽柔和的面容,有些呆滞的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
只是事情闹到这一步,该如何收场,双极宗不是甘愿吃亏的人,而这女子看着也不是好相与的,他面上浮现隐隐的担忧。
“诸位来墨家贺喜,是在下之幸。”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传荡而来,凝冻在空气中冰冷凛冽的气息,霎时消融无形。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步入厅堂,他身形修长,面如冠玉,双目深邃,嘴角微微勾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春风吹拂。
他笑着拱手道:“在下陈枫。”
众人回首去看他,面露笑意纷纷回礼。
“陈公子好。“
“金陵城的陈大公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俊逸清朗。”
杨梅在见到他的瞬间,眼瞳猛的一缩,神情有刹那间的阴沉狠厉,随即又恢复了冷漠,只是他的神情变化已落到法显的眼中。
法显眉头微动,不免多看了他一眼,目露沉思。
站在众人旁侧的陈易看见来人,便挑了挑眉梢道:“他就是陈枫。”
他的目光扫过陈枫腰间的佩剑,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略有兴奋闪过,他道:“天下绝学无数,各有其独到之处,而金陵城陈家凭借软剑一道独步江湖。”
“这陈枫是陈家嫡子,近些年才展露头角,他成名之战是叁年前和无明鬼的一战上,据说他只用了二十一式剑诀,便将无明鬼斩于剑下。”
无明鬼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邪道,此人性情暴虐,杀性极重,常以杀人取乐,喜取人双目,于是便有了无明鬼这个绰号。
他杀人无所顾忌,不止是江湖上的人,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放过,遭到过朝廷数年的通缉,不过都被他逃脱,悬赏金也在逐年增长。
曾也有不少侠客,想要为武林除害,不过都死于无明鬼之手,叁年前在他又一次残忍的杀害人之后,被外出做家族任务的陈枫碰上,至此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结。
“听说陈家的秋水剑诀,精妙绝伦,陈枫又能短短数招之后就斩杀无明鬼,那他的剑法必然出众。”
陈易以一种跃跃欲试的语气道:“若是能和他交手切磋一下,就能知道和咱们相比,谁的剑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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