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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卿之以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秦墨兮

    “就算得尽他的恩宠又如何那个女人,想要将我赶下去坐上这个位置,也不过是痴人说梦。除非,有朝一日锦氏忠臣亡尽。但是这个‘有朝一日’,遥遥无期。”依旧清脆又略显干涩的女音,娓娓而出的话听似强势,可那语调却寡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你早已心如明镜,又何必如此执拗”似叹非叹般的一句话语,自那白衣墨发的男子口中轻轻吐出。

    “何必如此么……我也不知道……”低弱蚊吟的呢喃,话音一转,却又清晰清脆起来:“我只知道我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走了,终归这华熏,是我锦家的江山啊……”

    想起锦家历代先祖为华熏国的付出,那道清脆又略显干涩的女音终于染上了一丝不甘:“我锦家祖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就这么轻易地拱手于人,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应当知道主子已经等你很久了。当初原以为你被他软禁在这华清宫时就会看清一切,可你却让主子等你一年。如今一年之期将满,希望你别让主子再等一年。”淡淡地留下这番话,那名白衣墨发的男子终于转身离去。

    转身的那一刻,天边月华正好照射在那名白衣墨发的男子面上,半张银白色的面具遮去了大半张面孔,只余那面具后的黑亮凤眸和那露在面具外的两瓣薄唇依稀可见。

    然,绕是这般,他那出尘脱俗的气息依旧让那天边皎月暗淡无华。61文库

    殿门外的雪地上,两行足印静静地刻在那里,分外醒目。

    奈何天上又开始落雪纷纷,一片接一片地洒落在那两行足印上,不多时,便将那两行足印彻底掩盖……

    那名白衣墨发的男子走了良久良久之后,依旧敞开着的殿门内才传出一句极轻的,似呢喃自语般的话:“一年了,原来一年的时间过的这么快啊!当真是一枕初寒梦不成……”

    翌日。二月初四。巳时末。

    飘了一夜的大雪将将停歇,往常寂静冷清的华清宫内竟陡然热闹了起来。

    认真算起来,自一年前皇后锦画堂迁居华清宫静养之后,寂静了一年之久的华清宫终于于今日,迎来了它的首位贵客,打破了这长达一年之久的沉寂。

    金色的琉璃瓦上是尚未融化的厚重积雪,绿色的宫墙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斑驳,高大的殿墙间嵌着朱红色上覆白色细纱的镂空雕花的两扇开殿门。

    往日里紧闭的殿门此刻大敞着,殿门外,是分立两侧,束手恭敬站着的十名粉衣宫女;殿门内,亦是分立两侧,束手恭敬站着的十名粉衣宫女。

    华清宫虽是历代冷宫,可殿内的地上依旧铺着能倒映出人模样的流金地砖,墙上依旧挂着锦绸织造的帷幕。

    虽是如此,可殿内的装修陈设却是十分简单明了的——

    殿门对面的那面雕刻着繁复华纹的墙下摆着一张宽大的垫着暖垫的太师椅;

    殿中整齐摆着两排梨花木桌椅,两排桌椅之后各竖立着两根漆着朱漆,用来支撑殿梁重量的粗大圆柱;

    白瓷烧制的一人多高的花瓶分摆在四根圆柱之下,只是瓶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殿中一角放着一只半人高的金色镂空雕花的大圆铜鼎,此刻鼎盖的镂空处正冉冉升烟,殿内弥散着一股清淡却提神的冷香。

    但凡是宫里的老人闻见这股清淡却提神的冷香就会知道,这是慕翎太子锦鸳生前最喜欢的熏香,名为——“冽珀”。

    而自平旭十三年秋末慕翎太子薨逝之后,凝胭公主便下了死令:上至王公贵胄、下至大臣百姓,凡为华熏国臣民者,不得私自燃烧“冽珀”,违者,斩。

    时至今日,放眼华熏国上下,也唯有一人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用这“冽珀”冷香……




第4章 善者不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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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冷清罕有人烟的华清宫,今日到是格外的人满为患——

    不仅殿门内外站满了人,殿内那两排梨花木椅右上首的那一张椅子上更是堂而皇之地坐着一名正襟危坐,身穿彩色繁复宫装,纤细白嫩的双手捂着一个造型精致的汤婆子,三千青丝梳成凌云髻,髻上簪着六朵赤色珠花,发顶簪着一支展翅欲飞的金凤凰的女子。

    放眼看过去,但见那名穿着彩色繁复宫装的女子容颜姣好,粉黛虽薄却施得恰到好处,以至于她便是坐在那椅子上,也让人觉得其如弱风扶柳、惹人怜爱,让即使初见之人也会生出一股想要将她护在怀中好生呵护着的感觉。

    而那名穿着彩色繁复宫装的女子身后,还站着两名眉眼低垂、不动如松的宫女。

    与那二十名分站在殿门内外两侧的粉衣宫女相比较,那两名宫女的宫装颜色却是比较显眼的玫红色,其中一名宫女的手中还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条深紫色的貂皮披风。

    看那条貂皮披风的用料和制式,显然不可能是宫女能用的。那便只能是那名坐在梨花木椅上,穿着彩色繁复宫装的女子的了。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着的内殿殿门忽地从里面打开,从中走出一名披散着三千青丝,穿着厚实的白色宽儒衣,脚踩白色填棉绣鞋的年轻女子。

    此女子的容颜虽称不上倾城绝世,甚至因为未施粉黛而显得容光暗淡,完全比不上殿中坐着的那名身穿彩色繁复宫装的女子艳丽,却胜在其五官清丽柔和,初看无法给人惊艳的感觉,但再看,却又忍不住被其吸引,让人忍不住想要与其亲近。

    大概是因为昨夜一夜未眠,好不容易于天亮之际去睡个囫囵觉又被人吵醒了,以至与此刻这名披散着三千青丝,穿着厚实的白色宽儒衣,脚踩白色填棉绣鞋的女子显得有些睡眼惺忪,连走路都是眯着眼儿走的。

    就这么迷迷瞪瞪地走到殿中那张垫着暖垫的宽大太师椅上坐下,她也不去管那正襟危坐在殿中梨花木椅上的穿着彩色繁复宫装的女子,兀自将右手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以右手背撑着右侧脸颊便又歪着脑袋开始打起了呵欠。

    那呵欠一个接一个的,端得是一副瞌睡连天的困顿模样。

    能不瞌睡连天吗换谁一晚上没睡能不打瞌睡的

    大概因为此刻是青天白日里,相较于昨夜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眼下这殿内的光线到是难得的充足,充足得足以让人看清那打着呵欠的女子的每一个动作与神情。

    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瞧得出女子面上那副慵懒随意完全不是作伪。却也正因为太过真实,反到深深地刺激着殿中那名正襟危坐在梨花木椅上的穿着彩色繁复宫装的女子。

    仰头看着虽坐于殿中主位上,却披头散发、脂粉未施、且姿态慵懒随性的锦画堂,柳茜险些于暗中咬碎了一口银牙——

    难道这个女人是瞎了不成看不见她发髻间簪着的那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吗

    历朝历代只有皇后之尊才可以佩戴的凤凰,此刻却簪在她柳茜的发髻间,这个女人就一点也不嫉妒愤恨吗

    可看着锦画堂那副呵欠连天、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困顿模样,柳茜虽心有怨气,却也是真的看不明白——书仓网

    为什么到了如此境地,这个女人还可以活得这么洒脱超然,就像她根本不在乎她所失去的那些东西一样!!可是不在乎真的可能吗那可是皇后之尊!!!

    皇后之尊啊!那是天下间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却求也求不来的尊荣!

    而现在,本该属于她锦画堂的无上尊荣被她柳茜抢走了,她锦画堂的内心,当真如她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无欲无求、无欲无谓吗!

    呵呵……她才不信呢!!谁信谁傻!!

    看着坐在主位之上一直呵欠连天,仿佛随时都能再度睡过去的锦画堂,盛装而来的柳茜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皱起了柳眉,出口的声音却甜得腻人:“皇后姐姐这是将醒吗莫非昨夜没能睡安稳,怎生都日上三竿了还这般困顿模样连衣裳都不换就出来迎接妹妹了!”

    眯着眼扫了眼坐在殿中右首首位上的柳茜,锦画堂又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才回道:“是啊,我在这静养又没有别的事可做,自然是日日睡到晌午才起的,不像你每天早起晚睡地到处蹦跶。被人无端扰了清梦,可不就没睡好吗我跟你说,一大早的扰人清梦是要遭天谴的。”

    自打一年前搬来了这华清宫,锦画堂的心境就一日比一日平和了,时至今日简直都快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了。

    可不知为何,昨夜竟感到无端心烦,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索性锦画堂便起了身,饶是外面天寒地冻地也仍是在外殿生生坐了一夜,到后来手脚都冻僵硬麻木了。

    眼看着殿外的天色渐渐露出了鱼肚白,锦画堂这才返身回内殿去睡了个囫囵觉。

    原本打算睡到晌午再起的,结果才睡了一个多时辰,精气神还没休养回来,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呢,就被人生生吵醒扰了清梦。

    锦画堂本是不欲起身的,可奈何这外殿的人执着得很,派了宫女去敲她的殿门。她窝在内殿里不吭声,那宫女到也不急不恼,就那么耐着性子一直敲,烦不胜烦。

    无奈之下,锦画堂只好憋着火气起来了。

    结果一开内殿门,就看见了坐在外殿的梨花木椅上,打扮得活像只花孔雀的柳茜……

    在华清宫“静养”的这一年里,锦画堂虽几乎没怎么与外界打交道,可打眼一瞧见柳茜那一身雍容华丽的装扮,还有那一身来者不善的气势,锦画堂就算想装糊涂都装不了——

    这摆明了是麻烦上门了啊!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怕是真就直接被柳茜那一身装扮和气势给唬住了。

    但可惜,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是她锦画堂,并且是被无端扰了清梦的锦画堂,那就注定她柳茜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第5章 善者不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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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锦画堂还是公主之尊的时候,日日养尊处优的生活不但给了锦画堂优渥的生活环境,还生生给锦画堂养出了一身的臭毛病,其中有一条特别明显的就是——起床气。

    一般人的起床气,顶多就是在被吵醒之后骂骂咧咧几句也就罢了。

    可是锦画堂不一样啊!她可是华熏国自建国以来最尊贵、最受宠的凝胭公主啊!!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凝胭公主的起床气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被扰了睡眠的凝胭公主最直接的发泄方式是什么呢

    ——砸东西!!

    想当初,那重华宫里那些个珍贵的金银玉器当真是被凝胭公主砸了不知几何!

    就算是宣武帝、昭德皇后亲赐的那些个世所罕见的宝贝,只要是在凝胭公主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又恰巧碰上凝胭公主的起床气上来了,那也是能毫不犹豫地就给砸喽!

    而想当年,为了从凝胭公主手下护住那些个宣武帝和昭德皇后亲赐下来的奇珍异物,重华宫里的宫人们可谓是操碎了心……却仍是被凝胭公主逮着空子砸了好几次。

    还有那些个因为不知道凝胭公主有起床气而去喊凝胭公主起床的倒霉催的宫人……

    唉……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因为凝胭公主的起床气实在太过严重、太过吓人,导致后来但凡是在重华宫里伺候的宫人们都一致开始遵守一条铁律——

    只要凝胭公主自己不起床,便是天塌地陷了,也不能上前去喊凝胭公主起床!!

    然而,谁也不曾料想到,就是这样一位任性妄为的凝胭公主,却在嫁为人妇后,生生压下了她那一身的臭毛病……

    凝胭公主及笄之年便嫁为人妇,因凝胭公主本身出身尊贵,又因她所嫁的驸马自幼父母双亡,凝胭公主到不用像那些个普通妇人一般每日早起伺候公婆。

    虽躲过了每日早起伺候公婆的“酷刑”,奈何凝胭公主嫁的驸马是个习惯每日早起练武的性子。而枕边人一起,凝胭公主就也跟着醒了。

    一开始因为不习惯,锦画堂也会任性地发脾气,甚至有一次当着驸马的面便砸了寝殿里头几样做摆件用的玉器。

    那驸马到是个好脾气的,哪怕锦画堂当着他的面生气砸东西,驸马也始终都是笑着的,等她发泄完了,便笑语晏晏地来哄她。

    锦画堂虽生来便高高在上惯了,却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性子。她也知道她这睡不好就砸东西的习惯不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后来嫁给了驸马,每次发完脾气都被人耐心地哄着,如此次数一多,锦画堂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便将她那个睡不好便发脾气砸东西的臭毛病生生压了下去。

    再后来……

    年少时心心念念着那一人,心心念念着想要给予那一人她所能给予的一切,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满腔情意都捧给那一人看。可奈何——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来看书吧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原以为能白首不相离地相携一生,却奈何终是情深、缘薄。

    昔日的柔情蜜意一朝尽散,她从万人尊敬追捧的位置上被扯了下来,还被打发进了这偏僻寂静的华清宫,还美名其曰:静养。

    初来这华清宫时,锦画堂也是不习惯的——

    没了成堆跟在身后嘘寒问暖着伺候的宫人,梳妆、洗衣,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没了昔日的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每日只有粗布衣裳和粗茶淡饭,偶尔能尝到点儿荤腥甚至都要谢天谢地;

    没了……那个人每日晨起的一声“早安”,临睡前的一声“晚安”,真的、真的、真的很不习惯……

    可是后来,渐渐的,曾经穿惯了绫罗绸缎、吃惯了山珍海味、习惯了婢女如云般生活的凝胭公主,竟也慢慢地习惯了这般凡事都要自己动手,一日三餐皆茹素的清苦生活。

    最重要的是,凝胭公主习惯了没有那个人陪伴在身侧的日子……

    直到如今,在这华清宫内寡居了近一年,日子虽过得冷清素淡甚至清苦了些,锦画堂到也从中寻到了些乐趣。其中最明显的一条就是——自由!

    自打搬来了这华清宫,锦画堂那可真的是——每天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就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这般随意散漫的日子对于嗜睡且有着严重起床气的锦画堂而言,简直不要太自在。

    说起来,华清宫里的那些个宫人一开始还看不惯锦画堂这般散漫随意的性子,在锦画堂初来华清宫的那段时间里,那些个宫人没少给锦画堂使绊子。

    锦画堂自然也是发现了的,她也不生气,直接大刀阔斧地坐在华清宫外殿的主位上,也就是她现在身下坐着的这张宽大的垫着暖垫的太师椅上,一脸无所谓地放了话下去:

    只要不干涉她的睡眠,一日三餐给她吃饱了,天冷的时候让她穿暖了,她绝不会管底下那些个宫人每天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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