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卿之以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秦墨兮
而柳茜小产在后,没人会去怀疑柳茜小产的原因,只会一致认为是因为她刺伤了柳茜,才导致的柳茜小产,且终身不孕……
既然他不问事实真相地就给她定了罪;
既然即便她解释了,他也不可能信她……
那她还解释个鸟干脆,就如他所愿,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毒妇好了!
就算满腹委屈又如何心痛欲绝又如何
为了一个残害她的血肉至亲的人,不值当!
第26章 火炼金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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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颜嗣瑄今天那副气势汹汹,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凶恶模样——
以前从不口出污言的他,今日竟为了一个柳茜,不但一而再地出言辱骂她,还废黜了她的后位!一辈子将她囚禁在这华清宫……她和他怎么说也做了四年多的夫妻啊!民间总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看来,都是放屁!
再回想当年一心一意恋慕着他的自己,锦画堂只恨自己堂堂的公主之尊,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偏偏就被他的美色迷了眼
想他颜嗣瑄除了那张皮相确实养眼之外,如今看来,也不过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可叹她当年到底是有多愚蠢啊!怎么就瞎了眼地瞧上了他!
想想以前为了他而做出的那些个傻事,锦画堂悔恨得简直都想要抽她自己耳光了——
七岁那一年,她在慕翎太子身边见到了被召入宫做太子伴读的颜嗣瑄。
从此,一颗幼小的芳心暗许,暗暗发誓此生非君不嫁。当真是“一见颜郎误终身”……
她心心念念他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家教极严,虽投身军中做了武将,却素来是个端庄雅正之人,为人处事最讲究礼仪礼数;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仗势欺人的行径。
于是,她开始一点一点地收敛自己那嚣张肆意的脾性,只期望在他有朝一日注意到她的时候,万不要因为她少时的嚣张跋扈而厌恶了她。
就算实在忍不住要嚣张跋扈,也尽量背着他躲着他一些,并将事情做的干净利落一些,绝不让人有将她的恶行传到他耳中去的机会……
后来,因为柳茜那一句“我表哥最是喜爱柔雅会跳舞的女子”,她果断地弃了她自小喜爱的兵法策略,找了宫中最好的司舞努力学舞。一学,就是六载……
十三岁那年,为了他,她跪在她的父皇面前,哭着求父皇不要将她嫁给墨离。又为了求得父皇答应将她嫁给他,她那日险些哭得背过气去……
后来,婚事终于宣告天下尘埃落定,为了不让他瞧不起她,她开始努力压制自己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最终,在正式成亲前,她生生将昔日里肆意妄为惯了的自己,压制成了一个比正经的大家闺秀还要知礼仪、懂进退的大家闺秀……
也是在那年的及笄宫宴上,她又跳又唱的,那么肉麻兮兮的词,以前的她从来都是不屑的。可是为了他,她可以抛开面子尊严,深情款款地唱给他听……
成亲以后,她又开始逼着自己喝汤药。那么苦那么涩的汤药,她一喝,就是两年有余。不为别的,只为了能给他生一个孩子。
但其实那时候的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对小孩子什么的,真没什么感觉。之所以那么执着地想要生一个孩子,只是因为她偶然间发现,他每每瞧见幼童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温柔缱眷的神色……懒人听书
她怕他知道以后会心疼她,所以那两年里每次喝药,她都是刻意避开他的视线的。就连熬药,她都是让近身侍女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似的拿去小厨房里熬的。
其实她是知道的,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是否真的会因此而心疼她她不知道,不敢去猜、也不敢去想……
后来她终于怀了身孕,她兴冲冲地跑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手执毛笔的他笑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她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要沉稳些,不要总是蹦蹦跳跳的,怕伤了孩子。
于是,她开始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不慎便殃及腹中胎儿……
太医总说她胎像不稳,说她要多喝些安胎药才好。
没问题!为了腹中胎儿,她照着一日三餐的份去喝安胎药。可是为何他每每看见她喝那些个苦涩的汤药时,都要眉头紧蹙的呢是怕她苦着自己了吗……
没关系的……她苦一些没关系的。为了他,为了腹中的孩子,就算是再苦再涩的汤药,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灌下去。所以真的……没关系的……
再后来,她的父皇病情忽然加重,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了。父皇大约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大限将至,那日白天里早早便将她宣进宫中,屏退了殿中伺候的所有宫人,颤着手,将一道卷起来的旨意交给了她。
将那道旨意交给她的时候,躺在龙榻上气若游丝的父皇说,必须等到他宾天以后,她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开那道旨意宣读……
也是在那天夜里,他和她并肩躺在鸾床上,他神色温柔地抚摸着她尚未隆起的小腹,声音温柔地问她——父皇白日里招你进宫何事
自成亲那日起,无论什么事,只要他问,她便从不隐瞒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当时他那么问了,她便老实巴交地回答了。不但老实巴交地回答了,还将她父皇白天里交给她的那一道旨意去取了来给他看。
分明父皇叮嘱过她,必须等到父皇宾天以后才能打开那道旨意的。可他当着她的面打开那一卷圣旨的时候,她却连制止也没有。因为她觉得,他是她的夫君,便是提前看一眼圣旨上的内容,也是不妨事的。
而看完圣旨上的内容后,在她尚且震惊着时,他已然神色温和地看着她,清清淡淡地说了起来——画堂,待父皇宾天以后,我去接替父皇的位置可好你一个女子,还是别去做那些操劳的事情了……
她当时多单纯愚蠢啊,竟然傻乎乎地想着:反正她从来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女帝。反到是做皇帝一点也不好,就像她父皇那样儿的,成日里忙着处理朝政,都没什么时间陪她。既然他想要皇位,那她便干脆让给他好了……
是的,宣武帝临终前立下的那张传位诏书上的内容,与后来真正宣读出来的诏书内容,是完全不一样的。
宣武帝临终前,本欲将华熏国的皇位传给凝胭公主。可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凝胭公主竟私自篡改了宣武帝的遗诏,亲手,将他捧上了华熏国的皇位……
第27章 火炼金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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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画堂一直以为,颜嗣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
哪怕成亲那么多年,颜嗣瑄从没有说过一句类似“我心悦你”之类的话,锦画堂也一直如此固执地以为着。直到后来……
宣武帝突然薨逝,她受不了刺激导致小产。紧接着,又被颜嗣瑄一意孤行地迁往这偏僻冷寂的华清宫“静养”以后,锦画堂才真正地恍然——
原来在他颜嗣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她的一席之地!
现在回过头去看看那时候的她,还当真是天真、愚蠢得可怕啊!!
除了父皇、母后和皇兄之外,她一直将他当做心头上最最最重要的人。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地待他好,恋慕他。他若皱一皱眉头,她都要提心吊胆上好几天……
分明她的身份比他要高出不知几何,她却总是在退让、在迁就……
就连他想要皇位,她都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他!
可是他呢在他心里,她算什么一个利用完了便可弃之如敝履的踏脚石吗
废黜后位……为了一个柳茜,他是当真连最后那一份尊严都不肯留给她了啊!
曾经恣意潇洒、被世人所膜拜的凝胭公主,从今日起,就是一个庶人了……
“娘娘,早膳……您还用吗”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突然在锦画堂耳畔响起。
瘫坐在那张垫着暖垫的宽大太师椅上的锦画堂回过神,凝眸看过去,就见平日里负责她的一日三餐的碧荷正以双手捧着一只漆木托盘,眉头微蹙地看着她。
扫了一眼托盘里的饭菜,一碗清淡如水的白粥,两个胖乎乎的馒头,小半盘子绿油油的小白菜和一小碟酱花生。素淡得让锦画堂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以前,锦画堂还是公主之尊的时候,她向来是无肉不欢的。可是自打搬来了这华清宫,锦画堂便过上了苦行僧般的生活,一个月到头,都不见得能吃上一顿正正经经的肉!
若是放在昨日之前,这般清淡无荤腥的早膳,锦画堂咬咬牙也就吃下去了。
可是这两天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让锦画堂无法消化的事,她是真的……没胃口……
摇了摇头,锦画堂有气无力地回答:“撤下去吧。没胃口。”
一听锦画堂这话,碧荷那双柳眉便蹙得更深了,也不知道是真忧心还是假忧心地就开始劝:“娘娘您昨日开始就没吃午膳了,晚膳也是半口没吃。今日还不吃怎么能行呢不用吃完,就……多多少少吃一点”笔趣阁88
扫了一眼柳眉深蹙的碧荷,锦画堂沉默须臾,忽地语气淡漠地道:“以后,别叫我‘娘娘’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个庶人了。论起身份,比你还要低上一等呢。‘娘娘’二字,我如今可承受不来……”
碧荷蹙了蹙眉,没接锦画堂的话,只是固执地说着:“娘娘还是用一些早膳罢。俗话说的好,这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是天塌地陷了,这饭还是得照吃的。哪能因为一时的起伏便连饭也不吃了呢”
锦画堂觉得碧荷这话说的有趣,便勉强打起了两分精神,笑着问她:“被废黜了后位贬为庶人,还被勒令永远囚禁在这华清宫里,你竟觉得这只是一时的起伏”
碧荷抿了抿唇,没回答锦画堂的问话,只是将她手里捧着的那只漆木托盘往锦画堂面前递了递,沉声说:“娘娘还是快些用膳罢。虽说这天气是在回暖了,但眼下还是有些冷的。再拖下去,这早膳便该凉透了。”
眯眼盯着眉眼低垂的碧荷瞧了好一会儿,锦画堂忽地咧着嘴笑了起来。
在碧荷一脸不明就里的眼神中,锦画堂如是笑着说道:“这样吧,我乖乖地把这早膳吃了,你帮我去办一件事。如何”
一听锦画堂这明显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的话,碧荷当即就端着托盘往后退了一步,将头深深地低下,声音沉沉地说:“娘娘可别为难奴婢了。娘娘已被勒令不得私自踏出华清宫半步,奴婢万不敢违抗圣命!”
看着碧荷那副避她如祸水的模样,锦画堂有些无语。但是想想她将要做的事……
将那副向来软骨头的身子坐直了,锦画堂一脸诚恳地保证:“我不出去。真的!就是想麻烦你帮我出去跑一趟,帮我办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抬眼瞧着锦画堂,碧荷一脸怀疑的模样,但还是顺着锦画堂的话,问:“娘娘不妨先说说,想要奴婢帮忙办什么事”
锦画堂没急着开口,而是抬起右手撸起她左手腕上的宽大衣袖,露出了衣袖底下的一截莹白皓腕。定睛一看,却见那截莹白如玉的皓腕上,赫然戴着一只颜色血红血红的玉镯子!
莹白的皓腕与血红色的玉镯子相互映衬,非但不显突兀,反到相得益彰的好看。
就在碧荷那不明就里的注视下,锦画堂将她左手腕上的那只血红玉镯,轻轻褪了下来。
将那只鲜红似血的玉镯子拿在手里细细地抚摸着,锦画堂微垂着眼帘,字字声声如诉如叹:“这只血玉镯子,是我十四岁及笄那年,父皇命匠人打磨成型以后,亲手给我戴上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戴着,从未取下来过。”
说着话,锦画堂忽地将那只血玉镯子往碧荷面前一递,虽是笑着的,却笑得有些苍白的味道:“我当初来这华清宫的时候,因为走的匆忙,差不多算是空手来的。我身上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唯独它,还能拿得出手。”
碧荷瞧着锦画堂手里的那只血玉镯子,眼睛都快看直了。
见碧荷如此模样,不等碧荷开口说话,锦画堂便又笑着说道:“我锦画堂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平日里待我也算不错。你今日便帮我办这最后一件事,我将它,给你。”
一听锦画堂这话,碧荷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喜的,直接瞪大了双眼惊呼:“娘娘不可啊!这玉镯既是先帝亲手给您戴上的,您这么多年来又从未取下来过,可见您是十分看重这只玉镯的。怎可轻易将它给了奴婢!!”
第28章 火炼金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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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碧荷不肯接她手里的血玉镯子,锦画堂只得耐着性子说:“虽然这只血玉镯子是挺珍贵的,但我一直留着它,却不是因为它值钱。我只是,想留着个念想罢了。今日既然决定将它给你,你便放心大胆地收下。”
唯恐碧荷不相信,锦画堂又再接再厉道:“你放心,我不会反悔的。我决定给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动半分再收回来的念头。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双手捧着托盘的碧荷垂眼瞧着锦画堂手里的那只血玉镯子,沉默了几息时间,忽地问:“既然一开始就想留个念想,那娘娘又为何要将它取下来给奴婢若只是想托奴婢办事,娘娘大可以给些寻常的金银之物,何须将它拿出来。”
看着碧荷那副一脸探究的神情,锦画堂呵呵笑了笑,回答:“你也说了,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求啊!要是一般的事情,我还真不至于将它拿出来。只是我眼下想求你办的这件事吧,大概……其实……挺有难度的……”
见锦画堂说到后来竟有些犹豫不决了,碧荷反到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奴婢能问一问,娘娘您究竟想让奴婢办什么事吗”
锦画堂磨磨蹭蹭了半天都不说她要碧荷帮什么忙,等的就是碧荷自己主动追上来问!
眼下见碧荷终于上套了,锦画堂当即觍着脸笑:“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前朝,去颜嗣瑄面前帮我传一句话……”
颜嗣瑄,华熏国当今肃桓帝的名讳。
于是,不等锦画堂将话说完,碧荷就语气急切地接过话头道:“娘娘!您就不能消停点儿吗皇上今早才来您这儿发了那么大一通火,现下宫里头都传开了。奴婢求您了,不要再火上添油了好么!!”
被碧荷语气急切地堵住了话语,锦画堂到也不气恼,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我不是想火上添油。就是……”
抬眸,四下环顾这座寂静冷清的空阔殿宇,锦画堂抿了抿唇角,说的有些伤感:“你也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被囚禁在这华清宫里了。大概……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离开的机会了。在此之前,我想再回去重华宫住上一晚……”
重华宫,凝胭公主未出嫁前居住的寝宫。
重华宫的地理位置很特别,正面对着太液湖的方向;东边是慕翎太子生前居住的东宫;西边是昭德皇后生前居住的椒房殿。
凝胭公主四岁上便从昭德皇后的椒房殿搬去了重华宫,直到十四岁那年出嫁,凝胭公主在重华宫里居住了长达十年之久。
别的不说,单说重华宫院子的那一大片每当夏季盛开便红艳似火的火炼金丹,还是凝胭公主入主重华宫的那一年,亲自带着重华宫里的宫人们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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