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你,像久不逢春雨(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梁州令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陈心媛摇了摇头,她拍拍白信的肩膀,大有一副“姐妹你好自为之”的架势,“既然他都看过你最卑微的一面了,换句话说,你现在不论怎样都是在走上坡路了。”
白信看着陈心媛坚定的眼神,似乎是被她的这种情绪传染了,随即点了点头。
她和他的感情本就是不对等的,她默默无闻的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只是醒悟的太晚,又遇见的太早。
这一突然的新发现,搅得她心烦意乱。白信垂头丧气的望向窗外,外面似乎又下起了小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深浅不一的雨痕。
这儿和金陵真的很不一样。
金陵是千年古都,又是旅游城市,无论什么时候,街上总是有熙熙攘攘的人流,那些行走的人,像一个又一个的沙丁鱼罐头挤在传送带上,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温显的社交账号上填写的所在地,一直是“帝都”。
她从未想过,原来他是这样的小城出来的人,在她的肖想中,他一直是皇城根脚下长大的孩子。
很早以前,温显曾经摘抄过一句话,是《悲惨世界》里的一个选段。
“这是件怪事,你知道吗?我处于黑夜中。因为一个人走了,带走了天空。”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的明白了这一句话的含义。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成为她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芒,如若有一天他走了,她世界中唯一的那一点光亮,也会随之消散,只剩下无尽的深渊。
正在上课,突然刮起大风来,乍一下断了电,四周顿时被黑暗吞没了。白信惶然的坐在座位上,对黑暗的恐惧在逐渐沸腾的人声中被无限放大,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出了教室,她听着匆忙的跫声,圆润的指甲一寸一寸的陷入手掌里。她努力的克制着自我,好让心底的恐惧不蔓延开来。
良久,白信才发现,周围的人声已经逐渐消失了。在如水般的黑暗中,她像是一只被巨兽吞入口中的小鱼。
门外有浅淡的亮光,还有几声嘹亮的呼喊声,“小白?!”
听起来像是陈心媛的声音,她在找她吗?
这几声有力的呼喊,像一根有力的缰绳,在无形之中牵引着白信站起身来,她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在脑海里模拟自己往日行走过的路线。
哪怕屋内有零散的光,她仍是丝毫看不见,与盲人无异;既然如此,她索性闭上眼睛,把手脚交给记忆。
屋外是熙攘的人潮。白信眯着眼睛,站在走廊的一旁,今晚没有月亮,周遭的一切都是暗的。天空的亮度太浅,仍旧不足以支撑白信看清脚下的路。她叹了口气,一个人靠着走廊的护栏,缓慢的往尽头的楼梯口走去。
不远处似乎有人在执着的呼唤着白信,她仔细的听了听,微微弱弱的声音随着风飘了过来。
“小白夜盲,这会儿肯定什么都看不见,教室里又不见人,真不知道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正想转身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后方猝然伸出一只手来,白信的手腕骤然被抓住了。刚由黑暗的潮水中脱离出来的白信被吓了一跳,她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上。但很快的,随着身后那个人的靠近,她闻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味道。白信知道是他。这个有点涩的乌木沉香味,和他手掌特有的灼人温度。
“嘘。”温显在黑暗中,从背后抱住了她,温热的呼吸在耳边萦绕着。
“你怎么来了……”她小声嘟囔。
温显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他的手心里有汗,黏黏腻腻的,却因为是他的手,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白信看不见,索性任由他带着她走,也不管要到哪里去,只知道迈开步子,跟紧他。
走了不长不远的一段路。他突然领着白信进了间教室,“哐当——”一声,门在白信背后合上了。
白信下意识的抓住了温显的手臂,却被他轻轻的扯开。与此同时,他一直牵着她向前走的那只手,也放开了。
被放开手的白信像一株分离的浮萍,在湍急的激流中彷徨不已。
这样的念头大概只得以存在了三秒,因为三秒后,温显就紧紧的搂住了白信的腰,另一只手沿着腰线一路上移,像条轻活的小鱼。那只手的手心,带着黏腻汗液风干后特有的冰凉触感,一路逶迤着向上爬行,由锁骨、颈窝、下颌…一路蜿蜒着滑动,直至最后长久的停留在白信的嘴唇上,深浅不一的按压过去,像在点燃打火机的火焰那般,烧得她浑身滚烫。
他没有吻她。
温显紧紧的抱住了白信,方才落在唇上的手,此时正轻柔的抚摸着白信的长发。
“你怎么来了?”白信微微扬起头,把唇贴在了他的耳后,含糊不清的说着
温显不答话。
白信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他的手用力钳住了,那力度大的骇人。白信阖上眼睛,两只手柔柔的垂在他的腰间,她的背后是一扇厚实的铁门,有着远胜于温显手掌的冰凉温度。
正想着他怎么还不吻她,他就叼住了她的唇。
这一刻的温显,像一只在草原上觅食的野狼,饿得急了眼,一把叼住尚在低头食草的她。
白信高高的仰起头,下颌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半弧,她像是为了迎合他的吻一般,微微踮起了脚尖。
这个吻进行的及其暴戾,温显一直用力的吸吮着她的嘴唇,真的像一只饿昏了的野狼。
被啃咬的有些吃痛的白信,却在那阵针扎一样的刺痛过后,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痒在身体里抬头。
她迷蒙着一双醉眼,思绪轻飘飘的游荡到了空中。她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下可好,嘴巴定是又红又肿的…我该怎么跟宿友解释才好呢?”
我遇见你,像久不逢春雨(高h) 二十九温显,你为什么不要我?
很快的,温显就发现了白信的分心,他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舌头,力度不小。白信被痛的“呲——”一下叫出声来,她有些气恼的拿手去推他,却发现眼前的这人分毫不动。反而被温显找准了时机,一把撩开了白信校服上衣的下摆,冰凉的手径直贴上她的腰部。
白信下意识的要去抓他的手,却被他用另一只手压住了。即使白信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温显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白信怕他恼了,赶忙把身子往前一送,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好痛…你轻一点好不好?”
“不好。”温显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低哑。
“可我会痛。”白信抓住他的一只手摇晃,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温显的一只手被白信握着,另一只放在她腰部的手也不知在何时跑到了她的后脑勺上,支撑着她的头高高的仰起来。
白信抿了抿唇,喉头里的那一句问话滚了又滚,终是没舍得问出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就破坏了这气氛。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温显又凑过来叼她的唇瓣。这一次,他吻的很浅,只是像在火柴盒上擦亮火柴那样,在唇瓣上轻轻的擦了过去。
接吻的时候,白信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气球,因为他的吸吮,身体里的氧气一点一点的干瘪下去。
白信咬了咬下唇,刚想说这会儿不早了,也该回宿舍了。就被他冷不丁的强行翻了个面,整个人被温显压在了门背上。
白信听见他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着,温显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整个人埋在白信的长发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原是温显穿过了白信的长发,寻着了她小巧的耳垂,他轻轻的咬住了它,两只手紧紧的环住了白信的腰。
他温热的气息像只小猫的爪子,一个劲的挠着她的耳朵。
短暂的停顿中,白信仿佛一只燃尽了的孔明灯,在空中摇晃着下沉。
“今天先放过你。”温显一下抽开身去,他揉了揉白信的发顶,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打开教室门要拉她走出去。
白信的手一顿,温显回头看她,轻声问道:“怎么?”
瘦弱的身板在这如水的夜色中像页薄纸,好像只需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刮跑似的,看得温显心疼,心下想着,到帝都后,怎么都得把她喂胖些。
“温显,你为什么不要我?”
他是嫌弃她么?白信喉头上涌起一股子酸意,他们仅有过的那么几次肌肤之亲,他都只是点到为止,从没有真正进入过她。是因为,她不是处女吗?
被他攒着的小手抖抖索索的一,白信在黑暗中,声音放得极低,她问道:“你是不是嫌我脏?”
温显仿佛听见自己的脑子里有一根弦“砰——”的一下炸开来,他几乎是本能般的把她拢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涩,白信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没能亲眼目睹温显这一秒脸上流露出的心疼,他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满是悔意。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傻子,”他摸着她的头发,这一晚的夜凉意颇甚,把她那一头青丝都染得微凉,摸上去像久置了的搪瓷茶杯。这一秒,温显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喉结滚了滚,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股子脆弱来。
“白信,我和陈绿箩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只有身体上的联系。之前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一个是我觉得这样对她不好,也怕你觉得我很不负责任,是个渣男;再者,就是我觉得……我还不能确认自己的心意。毫无疑问的,我喜欢你,对你有好感,但这种喜欢是那一种喜欢,又有多喜欢,我通通不知道。”
“我不怎么会谈恋爱……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这样的心意,我不敢冒昧的在确认心意前占有你,我想对你负责。”
温显拉住她的手,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白信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想的居然和自己是一样的,而那样璀璨夺目的他……说他从未对其他女孩有过这样的心意。她何德何能?她凭什么成为他第一个想要负责的女孩……
他如果知道了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是被自己的粉丝强奸过的,他会怎么想?
白信的呼吸一屏,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秒要炸裂开来的。
等等——
她给他发的第一条私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提到了粱晋……
“hi,pluto,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但你的粉丝那么多,看到我的几率也很小吧。说起来惭愧,虽然总是自称是文艺少女,最后却是因为我的朋友拼命把你安利给我,我才发现了你这个宝藏博主的。他真的是你的铁粉,你发的每一条动态他都会看,你从小学毕业起每一年写的年终总结他都看过,你推荐的每一部片子他都会邀请我一起看……啊对,你肯定眼熟他的,就是@粱某某,他可是你的超级铁粉哦~现在,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忠实铁粉了。”
她感觉眼前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覆盖上来,自己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人丢到了海里,她感觉自己体内的氧气一点一点被抽离……
白信在自己被黑暗吞噬以前,挣脱了他的手,迅速的往反方向跑去。
快跑,快离开他,不能让他知道那一切,在他厌恶自己以前,消失的远远的。
空气中似乎有小雨滴落,混合着她不知从何时出现的泪水,在脸庞上肆意的流淌着。
是啊,像她这样有罪名的人,怎么配得上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如果说她有被奸污、被校园暴力、被生母抛弃的种种黑暗罪名,那他唯一的罪名,大概也只能是不浪漫的罪名。
白信哭的更厉害了,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怎么这么可笑呢?即使这一刻,她想到不浪漫是罪名的理由,也只是因为这是那个有着pluto皮囊的温显最爱听的一首歌。
跑的累了,她在路上停了下来,这儿没有温显,没有那些甜蜜的幻想。
她终于可以好好呼吸了。
白信一下瘫坐在路边的树下,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被他牵着手走进如水一般的黑暗中去时,自己脑海里反复闪现着的那个画面——
他带着暴戾与狂躁的气息吻上她。
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爱我,我也愿意继续爱他。
可是这一刻,她从无比清楚的意识到:
她不配拥有这样美好的他,她这样的人,只能烂在深不见底的泥沼里,永世不见天日。
我遇见你,像久不逢春雨(高h) 番外:在海里下坠(白信+温显,高甜!)
文/梁州令
白信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梦见自己拥有了一只企鹅。
梦里的她仍旧是那个不合群的她。梦的开端,是学校组织了一场春游,她尾随着一群穿着蓝色制服裙的女孩,一个孤零零的走在队伍的最末端。
那些女孩儿的蓝色百褶裙真好看,迎面吹来的夏季热风把她们的裙子吹得像一个个饱满的蓝色蒲公英,而在这一片蓝意盎然的队列中,只有她穿着深蓝色的夏季校服,又丑、又不合群。
像往常一样,没有人通知她,今天要穿蓝色的百褶裙。
可白信知道,即便是她被好心通知了,她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买那一套漂亮的制服裙。她知道那叫jk,又叫女子高中生制服,可不管叫什么,一套两三百的衬衣与格裙,她都买不起。
所以,她注定要成为不合群的那一个。
今天,她们要去潜水。在梦里,这个长长的队列中,似乎只有女孩儿,梦中的白信在心中默想:这大概是她所在的高中为女孩儿谋来的特别福利吧,如果要的话,大概她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队列里了。
这是她第一次潜水,不论是在梦中,还是在梦外。
她跟随着教练的手势,咬住呼吸的管子,心一横,闭着眼就往海里钻。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已经在水面五米以下了,这是她第一见到海面下的世界,原来海水并不是如她想象中的那么澄净,她看见了漂浮在海水里的浮末,和不知名的白色小物。
第一次下潜,耳朵和心脏似乎都还需要适应的时间,潜到十米处,她就给教练打了打手势,示意要上去。
浮到海面上的一瞬间,她看见了班上的那些女孩儿在嬉闹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刚刚下沉到十米以下的海里去。
这种失落的感觉,即使已经习以为常,却仍旧让她有些难过。
潜到海底去。这样的念头一旦升起来,似乎就异常的强烈。
这一次,她没有叫上教练,而是闭上眼,放任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下坠。热闹、喧嚣,在耳朵里充满海水的那一刻,尽数消失。视野里有的只有纯净的蓝色,和空荡荡的蓝色大海。
这片海里没有鱼,安静得像她周围的世界一样,永远都是空荡荡的,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目光所及之处,又出现了那一队蓝色的蒲公英。白信这才发现,原来嬉笑声,在海里也能存在。
她想逃离这一切,所以放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下坠。
这里好黑。
“等等,那是什么——”
她看到了一头巨大的蓝鲸,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似乎在飞速下坠,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愈来愈微弱,几乎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身体快要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以前,她半眯着眼,看到了一只小企鹅向她游过来,它亲了亲她的脸。
这个吻湿漉漉的,却没由来的给予了她身体巨大的力量。她再一次闭上眼,用力的蹬着脚,向海面游去。
接触到新鲜口气的那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回程的路上,是温显来接的她。
下车的时候,她听见车的后备箱似乎有微弱的声响。打开后备箱一看,居然是那只企鹅!
它看起来奄奄一息,白信想,大概是这里太热了。她迅速的抱起它,骑上自己的小单车,在街头疯狂寻找有冰柜的便利店。
她急的要哭出来,情急之下,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而不过三分钟,她居然在街头看见了开着一辆奥迪a8的父亲,且副驾驶上还坐着她早已过世的爷爷。
这不是她继父的车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窗就摇了下来,父亲对她说:“丫头,快上车!我带你去惠林超市。”
惠林超市,是她小时候住的老房子下的一家小超市。
到达超市以后,她抱着她的小企鹅迅速跳下车,随手抓住了一个店员,着急的几乎要哭出声来,她问道:“你们老板在哪里?!”
记忆中那个时常会给她蒙牛小布丁吃的叔叔,此时几乎成了她拼命想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知道那个店员却用一副吊儿郎当的面孔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就行了,不要找我们老板。”
白信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只企鹅会出现在这里,她只能拼命的央求着:“你可不可以救救它。”
那个男人接过小企鹅的一瞬间,脸上出现了白信再熟悉不过的丑恶嘴脸,那是油腻中年男人身上特有的臭恶,白信心里一慌,一瞬间,她尖叫出声——
那个男人把她的企鹅扔进了正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奶锅里。
她一下疯狂的尖叫起来,可当她把小企鹅迅速的捞了出来,那只企鹅已经没有呼吸了。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白信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还有滔天的恨意。她从旁边的桌上抄起了一把刀,要往那个男人身上捅过去。
那个男人还在笑,他说:“小妹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没吃过企鹅肉吧?”
她是哭着醒来的。
醒来的第一瞬间,她满心只有恐惧,她的企鹅死了,那只在她要窒息的那一刻轻轻吻了吻她的脸,给了她力量,让她重新活过来的小企鹅。
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她哭的撕心裂肺,她好像又回到了被粱晋强奸的那个晚上,所有一切信念,都在这一刻崩塌。
那个人……那个店员,她一定要杀了他。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们死不足惜,应该下十八层地狱,被无穷无尽的烈火灼烧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溃烂。
白信知道那是梦,可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和恐惧蔓延,她泣不成声的趴在床上,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嘟嘟嘟——”
她泪眼婆娑的拿起手机,还没看清是谁的那一刻,就胡乱按下了接通键。
“喂……”一开口,她就带着浓厚的哭腔。
“白信,你怎么哭了?”
是温显。
白信的头一仰,她的嗓子哑了,说话的时候像有一块砂纸在声带处不断的摩擦,她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可她根本无法言说自己的痛苦。
“白信!”温显急了,在电话那头慌忙叫她。
“我的企鹅死了……”
“你在哪里,你做噩梦了是不是。”
真好,他什么都没有问她。
在白信的家里找到她的那一刻,温显的心像是被一只尖锐的锥子砸穿了。
她像一只即将被宰割的、离开了淡水的鱼,浑身无力的瘫倒在那里。她的小床,在这一刻,仿佛一块切菜的菜板。
“白信……”他抓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白信红着眼睛,微弱的点了点头。
温显把她扶到自己的腿上,弯下腰,紧紧的抱住她。白信像是哭累了,在他的怀里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以前,她似乎听见温显对她说,“白信,不要怕,如果是噩梦,我们就重来一次,把它变成美梦。”
这一次,梦的开始,既然真的回到了那个超市里。
可当她伸手去抢小企鹅的那一刻,它还是坠入了那个奶锅里,这一次,她还是晚了一秒。
就在恐惧又要在全身蔓延开来的那一刻,温显的那一句“把它变成美梦”反复的在她的心头叩击。她抱着她的小企鹅,疯狂的冲进店里,找到一个冰柜,把她的小企鹅塞了进去。
她还需要一个冰桶,和一些生理盐水……
“白信。”
一睁开眼,她就在他的怀里。
白信哭了,她像个孩子,在他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她问温显:“现在几点了,我们可以去动物园吗,有企鹅的动物园。”
还是梦里的那辆车。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当她隔着透明玻璃看到那只小企鹅的时候,她的心,突然间变成了一面大鼓,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白信,你看见了吗?”温显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靠近那面玻璃。
那只小企鹅,那只和她一样孤零零的小企鹅,和她梦中一模一样的小企鹅,像她接近它那样,迈着笨拙的步伐,一点一点的靠近她。
被温显握着的那只手,隔着玻璃,触摸到了那只小企鹅的手。
她的企鹅没有死,她的噩梦,真的变成了美梦。
给小仙女的话:
是突然想出来的一个脑洞,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我遇见你,像久不逢春雨(高h) 三十
那现在,她要去哪里呢。
白信坐在树下,整个校园里空空荡荡,婆娑的树影随着风,抖落一地星光。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逼近了她。
白信抬头,看见来人,心忽的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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