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权谋之嫡女荣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灵路
刚才姑娘的意思,是分明叫她躲在季府门外听消息,听不到消息,就不准她回来。
白芷却不敢说什么。
季府,季绯音自从出事以后就一直被关在府里,不准她出门。
平王妃已经给季府说准了的,明日一早,她便要进宫请旨,叫季家的人做好心理准备,最主要的是季绯音,明天随时会被皇后与颜贵妃请进宫里去。
季绯音能不能嫁入平王府,不光是要她点头,最主要的还是要看颜贵妃的心意。
季绯音扯唇笑了一笑,本该是大喜事,她却没有任何羞涩之情,甚至生出一股子人生苦短,说不定明天就是她一辈子的尽头的萧瑟心情来。
人生味如嚼蜡,这是母亲曾经悄悄说过姑母平王妃的话。
“音儿,明日见着颜贵妃娘娘了,一定要恪守规矩,季家和平王府的婚事到底成不成,就看你的了。”杨夫人微笑着揽着季绯音的肩头,她轻轻地将季绯音耳边的一律头发别到耳后去。
季绯音笑着,点点头。
杨夫人看着女儿脸上虽然笑着,眼睛里却一丝光彩都无,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音儿,娘说过的,感情……”
“感情分很多种,人一辈子不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爱情比起亲情,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爱情除了给你虚妄的执念,就什么都没有了,亲情可以给你温暖,给你依靠。爱情可以是一天,一年,亲情却是一辈子。爱情像一件漂亮的衣裳,只能添光彩,亲情却是最基本的柴米油盐!”季绯音接着杨夫人的话说完,一直笑着“娘,你跟我说太多次了,我都能背了。”
看着一潭死水似的女儿活泛了起来,杨夫人舒了口气,她生怕女儿还放不下韩墨,万一明日在宫里做出点什么事情,可是要害了全家人的。
“什么东西能背过了”季怀峰突然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笑着看相拥的母女两个。
杨夫人见着季怀峰,本想高兴的,但是想起女儿的婚事都要定下了,儿子的却……
她叹口气,嗔怪地看着季怀峰“你比你每每还要大四岁,如今你都二十岁了,我给你相看了多少人家的女孩儿,你都不愿意,真不知道你要找个什么样的。”
季怀峰施施然在圆杌上坐下,长腿很自然交叠起来“娘,儿子不是说了,没多大要求,顺眼就行。”
“顺眼”杨夫人气恼的不行“你总说顺眼顺眼,顺了你的眼,不顺娘的可怎么办再说了顺眼到底是什么标准,你好歹说出个一二三来,娘才好给你寻才是。”
这些年,也不见儿子收个什么顺眼的丫头,叫她找个仿品比照下,都没有这个机会。
季怀峰眼神低垂,想了想,却是抬眼看向似乎又在发呆的季绯音“音儿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杨夫人一愣,忙拉了一下季绯音,示意她别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只是一时惊喜了,哪里不高兴了,当郡王妃还能不高兴吗”
季绯音如母亲杨夫人所愿,对季怀峰撑起一个笑脸“是啊哥哥,想着要离开家了,心里就空落落的有点害怕。”
季怀峰大大咧咧的人,叹口气,也有些懊恼“你真是……你怎么就看上了和安郡王,要是旁的什么人,你嫁过去要是受委屈,我一天三顿地收拾他去,可是和安郡王……”
他哪里能,收拾别人叫替妹妹出气,收拾和安郡王,那便是一个谋逆的大帽子扣下来,全家子都得倒霉。
怎么就偏偏地看上了和安郡王呢。
季绯音被季怀峰说的话,惹的红了眼圈“哥哥,我不会受委屈的。”
一定一切都不在乎了,受什么委屈了,后院里也不过是那些女人们争宠罢了,她又不在乎周琰宠爱谁。
季怀峰点点头“好了,我也是来瞧瞧你,没事我就要走了。”
说着,看向母亲杨夫人,有话想说,但是到底的母亲在,说话就是不方便。
走到了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装的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那个哭包最近怎么没来”
杨夫人一愣,还不知他说的谁。
季绯音气歪鼻子了,咬牙切齿“哥哥,盈盈不过是小时候爱哭罢了,她都已经十六岁了,你怎么还能叫她哭包”
杨夫人也是忍不住笑,想起孙盈盈来,的确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子。
“你这孩子,一个女孩家,哭包的名声传出去,还怎么找婆家。”
季怀峰皱眉“怎么不是哭包了,最后一次她来的时候,就是哭着跑的,问她可是跟你玩闹,惹急了哭的,她不说话,哭着跑了。”
季绯音一愣,孙盈盈小时候脸蛋圆圆肉肉的,哥哥总是捏她的脸,欺负她,所以她才会气哭。可是大了,男女有别,顶多被哥哥气的跺脚罢了,何曾在季家就哭了
还是因为她
“我……”她正要说什么。
杨夫人便说“我拿盈盈那孩子当干女儿似的疼,可不准你们欺负她。”
“干女儿”季怀峰手情不自禁握进了扇柄。
“好了,你们兄妹聊吧。”杨夫人来的够久了,给女儿准备好了明日进宫用的东西,她自己的也需要准备。
季绯音和季怀峰兄妹送母亲离开。
季怀峰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变得沉重起来。
“哥,你怎么了”季绯音疑惑地看他。
季怀峰没说话。
季府一处偏僻临街的院子里,韩墨收到了袁惜娴的信,手不禁一抖,差点捏不住薄薄的信纸,这上边的内容太可怕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养狼为患
“这叫我怎么能做到!”韩墨一时心慌,激动之下,撕烂了那信纸。
门外白芷躲在门扇角落里,小声对门里的韩墨道“韩公子,我家姑娘说了,就叫我在这里等着您的消息,什么时候等到消息,什么时候回去。”
韩墨双手捏着拳头,平日里斯文的脸上露出积怨已久的寒光来。
白芷很心慌,天已经要黑了,她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在外头过夜过。
她很害怕,便口不择言起来“韩公子,我们姑娘既然能给你写这封信,证明你在我们姑娘的心里很重要,她现在没有别的人能信赖了,公子,我们姑娘太可怜了,这些天她日日都在哭,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却还要对别人笑。不说姑娘心里多难过,就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跟着哭了好几夜,奴婢真的怕,万一有姑娘在和安郡王成亲的那一天,一时想不开了……可怎么得了啊,呜呜。”
她一边发出哭声,一边侧耳伏在门板上,听里边的动静。
许久,都没有声音。
她等了又等,忍不住“韩……”
“我知道了。”门里头传来韩墨失魂落魄的声音。
白芷眼前一亮,忙说“那奴婢就静等着公子的消息了。”
韩墨撕碎了信纸,随手塞进袖子里,转身去了。
黑夜里,夜深人静。
多数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想,就是点灯熬夜做活的穷苦人家,都要俭省着灯油钱,吹灯睡了。
袁滢雪也已经进入梦想,不知道季府正在发生着什么。
季府,一座院子的院墙角落的阴影里,季绯音裹着深红色的斗篷,看着神色落魄的韩墨。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表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韩墨满脸痛苦之色,颓丧地锤了一下墙“音儿,表哥,表哥求你了,明天,请你千万要想办法回绝了平王府的婚事,好不好”
季绯音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自出这种可怕的话来。
“为什么”她问。
韩墨眸光闪烁着“什么为什么”
季绯音紧紧看着他“表哥,你应该知道我和和安郡王的联姻,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这件婚事是爹和娘的心愿,我……”
韩墨听不得这些冠冕堂皇的大义之话,听起来为了爹,为了娘,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真是可笑。
他却不能这么说,他捏紧拳头,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音儿,你一定是理解坐了,舅舅和舅母只是想要你幸福。音儿,你告诉表哥,你真的,爱上了和安郡王吗”
季绯音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她后悔了,其实不该来的。
听到这些话能怎么样了,她苦笑“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婚事,不是我自己说的算的……”
“可是音儿,我,我爱你啊。”韩墨情急地走前一步,低下头满眼真挚的看着惊呆了的季绯音。
季绯音看着韩墨,怔怔的,便要哭了“表哥,你胡说,你根本不爱我,你,是甚至想要害死我!”
说起害死我,季绯音的嗓音低沉而尖锐,她太痛苦了,他亲手将她推到湖水里。
她害怕看到父母亲对表哥失望的眼神,害怕父母痛哭,害怕韩墨会被赶出季家变成一个落魄的穷书生,所以她已经放过了表哥。
他为什么又来跟她说这些话。
突然的,她想起了什么“表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然你变化怎么这么快”
韩墨有些心慌“表妹,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我,我没有,我以前只是表现的疏远,毕竟我们表兄妹男女有别。”
季绯音不信,冷冷盯着韩墨“表哥,我不是傻子,自从你推我下水以后,我醒过来就一直回想着我们从小长大的精力,表哥,你不爱我,每次你见到我的时候,甚至眼里都是不耐烦的。”
韩墨心里懊恼起来,犹如一颗心在火上煎。
“我回去了,表哥,从此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季绯音双手拉紧斗篷,转身就走。
“表妹”韩墨急忙追过去。
季绯音却停也不停,眼看着要从这隐秘的拐角走出去,他一时不知所措,一咬牙就冲了上去。
季绯音本来失魂落魄地流泪,却硬挺着自己的骨气,突然的黑影扑在她的背上,嘴巴同时被人牢牢地捂住了。
她陡然瞪大眼睛,来不及挣扎,眼前突然闪过她落入水中的时候,灭顶的水波,窒息的黑暗团团的朝她眼睛涌了上来。
三更时分,袁滢雪被连雾叫醒。
“姑娘,韩墨出手了,他将季姑娘药倒了以后便藏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袁滢雪惊了,她上次没办法直接告诉季绯音和安郡王不是良配,就一直叫连雾等人,帮她留意季绯音的事情,没想到今天晚上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这是要。”她皱起眉头。
连雾点头“抓奸。”
袁滢雪叹口气,韩墨,可真是叫季大人和平王妃在真切的感受到,这养狼为患的感觉。
韩墨这只豺狼,为了儿女之情,为了袁惜娴一两句不真切的话,就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下了两次的杀手,这次可不比上次,这次是完全不顾季家的生死了。
明日要是颜贵妃宣了季绯音入宫,季绯音传出与表哥私通的名声,那就是在故意打颜贵妃的脸,区区季家,就算出了平王府又怎么样,那也她可以随意拿捏怒骂的儿媳妇罢了。
季家便是完了。
韩墨呢,他姓韩,他又是男子,若是他反咬一口是季绯音勾引他,他就算出了季家的门,天下之大怎样都会有他活命的地方。
季绯音呢
管她是悬梁,还是投湖,总之是活不了了。
“袁惜娴那边呢”她问。
韩墨出身,就少不了袁惜娴背后的“指点。”
连雾道“大喜,笑的很满足。”
袁滢雪想了下,便叫连雾附耳过来。
连雾听了,连连点头。
于是,在黑暗里等着天亮的韩墨,突然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谁”韩墨警惕地问道。
门外没有声音,韩墨悄悄下床,小心听动静。
门板上发出刺啦刺啦被划动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如鬼魅一眼,韩墨本就心里有鬼,顿时吓得寒毛直竖。
“谁”
没有声音,韩墨刚放下心,门外又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韩墨忍不住,咬咬牙,他不信这些鬼神,如有鬼神,他娘看到他在季府寄人篱下的日子,就就该跳出来找舅舅和舅母说理去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往外看,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直直地盯着他。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脑子轰的一声“你,你……”
季怀峰上前一步,就将手里的东西捂在韩墨的口鼻上。
韩墨只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季怀峰却从小是舞刀弄枪的人,虽然没学过几年武,却远比韩墨有力气。
韩墨昏倒过去。
季怀峰立刻在他屋子里翻找起来,这是季府的院子,没有暗门,藏人的地方无非是衣箱和床底,果然的,他在床底下看到了黑影,不由拖了出来。
打开了包裹着的斗篷,露出季绯音昏迷不醒的面容。
“音儿!”季怀峰心痛地看着季绯音这种样子,急忙打开斗篷,看她衣着完整,知道韩墨果然没对妹妹做什么。
只可恨韩墨,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夜深人静,季怀峰抱着季绯音飞快地回到杨夫人住的院子里。
季家人人口简单,并不似旁的人家奴仆成群,夜间院落里,不过两个值夜的婆子,季怀峰轻轻松松的躲开了。
后半夜,季大人和杨夫人两个,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季绯音,一个惊呆地像个木头一样站着会不过神来,一个几乎昏厥过去,扑倒床上,握着季绯音的手,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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