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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喜欢怪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饴之
木雅在老人的劝阻和安慰下挂断了电话,之后,他们老泪纵横地讲:“不会的,我们和他讲,小若会养在你身边的。”
“我们是为你俩好,小雅,对不起对不起……你要为自己,为小若留后路呀。你苦了一辈子,小若好不容易考出去,咱们不能给她创造一点更好的生活吗?”
为了表决心,两个老人把利晓东打的钱存起来,买的房子全部过户到了栗若的名下。
木雅捂着脸,眼泪淌满手心,默认了。
直到木雅得了癌症。
爷爷奶奶偶然间被套出了话,利晓东决定来看看木雅,想和她商量一些事。
……
栗若听完,手机在手心攒出红印,眼窝发涩。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克制鼻腔的酸意,冷声说:“我挂了。”
挂掉电话,栗若塌下肩膀,手机自手心滑落,掉到长绒地毯上。
落地窗外,雨势渐小。
姜云圻弯身将手机捡起来,默默放到茶几上。他离栗若很近,她也未遮掩,七七八八都听清楚了。
他似有似无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这么小,充满戏剧性,宛如一个莫比乌斯环。
绕了一个圈,他早早在高中时代认识的网友,到如今坐稳乐坛地位的摇滚歌手,是栗若的亲生父亲。
这一切仿佛是有预兆地,宿命一般地,要将她平静的生活打破。
姜云圻靠着沙发沿,把栗若抱到腿上,从身后拥住她。
两个人没有对话。
半晌,栗若轻轻转身,对姜云圻讲:“你的手机可以借我一用吗?我想……也给他打个电话。”
姜云圻微愣,起身,去卧室把手机拿给她。
栗若打通电话的一瞬,就说:“是我。”
那端讶然:“小若?”
“我希望我们能聊聊。”
利晓东顿了顿:“好。”
栗若和利晓东约在宁雯的西餐厅见面,她快打烊,很痛快答应店里借她用一会儿。
姜云圻随她一同去,牵手走在路上,栗若忽而轻讲:“我希望我和他的这层关系,不要影响到你。”
姜云圻步伐一顿,摇头淡笑起来,不知该高兴,还是些许无奈。
这种时候,她居然保持理性,还能担忧起他来,怕他心生负疚吗?一般人来讲,不是会迁怒,会责令同对方划清界限,保持距离,站到她这里来吗?她什么时候为自己多想一点,多要求他一点。
姜云圻叹息:“你知道吗?正常的女朋友反应,应该是你以后不要和他往来了,现在立即把联系方式删除,在我面前举手发誓。”
他故意讲得夸张,栗若却认真听进去了。
“你要这么做吗?”她笑了笑,垂眸强调:“不需要这么做的,你是局外人。”
“好。”姜云圻噙笑点头。
算了,这不就是她的性格吗。
姜云圻捏了捏她手心的肉,说:“紧张吗?要我陪你吗?”
栗若摇头:“不用。”
走进店内,姜云圻示意宁雯一起往后厨去,让出空间给她。
大约十来分钟,利晓东推门进来。他戴着墨镜,环视店里一圈,慢慢朝栗若走来。
在栗若对面坐下。
利晓东主动出声:“还可以点餐吗?”
栗若:“不能。”
利晓东稍顿,摘下墨镜,静静看向栗若。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女儿会和姜云圻在一起。以前早知道她在s市上大学,迫于对木雅、父母的承诺不能靠近她,只有默默关注她。后来,录音棚里,他居然从姜云圻口里听到了栗若的名字。
思及此,想借此打开话头,于是说:“云圻是你男朋友吗?”
“我不是来和你谈这个的。”
他说一句,栗若堵一句,利晓东一时无言。
栗若打量他,像打量陌生人的眼神,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突然来医院,找我妈妈做什么?”
“没有别的意思,小若,听到她病了,想去看看她。”
再冷静沉稳的女孩儿,此时也不由拔高了嗓音,一字一顿愤怒质问:“你有这个资格吗?”
静默了片刻。
利晓东揉了揉眉头,叹气:“对不起,我只是想……她到这个份上了,我于情于理不可能不管不顾。小若,不要把我当仇人,好不好?”
“利先生。”栗若打断他,“我没有把你当仇人,你只是陌生人。”
“我约你出来,不是要和你相认的,我不会接纳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想着弥补我,也不要想着回归父亲这个角色。我祝福你天高海阔,亨通发达,恳求你不要打搅我和我妈妈,让我们平静生活。”
利晓东塌下肩膀,有些怆然地叹息,他低声解释。
“小若,你妈妈得的是癌症,万一她走了——”
栗若倏地站起来,“没有万一!”
话罢,她推开门便跑了出去。
漫无目的跑在路上,栗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只有她站在木雅这一边了。
她必须坚定不移站在她那里,木雅的身后只剩下自己了。
栗若回到医院,还未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了神色小心翼翼的爷爷奶奶。
奶奶拦住她,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拘谨着小声说:“小若,你听我们讲,你妈妈往下还有好多次化疗……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熬不熬得过来,你总需要人照顾呀……”
“谁照顾?利晓东?在我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在需要他支撑起这个家的时候,他在哪里?”
奶奶一时词穷,跺了跺脚,终于说出让她窒息的一句话。
“可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呀!”
爷爷叹息:“我听晓东讲,你去找他了?”
话音未落,“嘎吱”一声,病房的门拉门。
木雅披着外套,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她颤了颤双唇:“找谁?……小若,你去找谁了?”
“妈,我——”
“利晓东,是吗?”木雅转身往回走,喃喃,“你知道你爸爸是谁了,对不对?”
她感到崩溃,一瞬间的背叛涌上胸腔,透不过气。
浑身的细胞仿佛与她作祟,骨头疼,头晕头疼,疼到喘不过气。捂住胸口,滞缓往前走了两步——
“妈妈!”
女人宛如一枝枯败的残叶,昏厥在地上。
栗若推门,飞快跑进来。
木雅骨头痛,痛昏了过去。
栗若是这样猜测的。
然而当主治医师带她来办公室,带上门,面色沉重同她讲:“……你母亲出现了骨转移和左肺转移、还有颅脑转移……”
栗若从办公室出来,白炽灯刺得眼生疼。
她茫然走在走廊里,有些手足无措。
脑海里,依稀只记得医生最后的意思,木雅出现了严重的癌细胞转移,只有36个月的生存期。
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三到六个月的时间了。
※※※※※※※※※※※※※※※※※※※※
这是最后的一段高潮了。





若你喜欢怪人 侯斯顿之恋(4)
“姜云圻,我妈妈的日子不多了……”
栗若的电话打过来,姜云圻听到女人压着喉咙的颤声时,他正在宁雯餐厅里,坐利晓东的对面。
他神色一凝,抓起椅背的外套匆匆起身,提醒了一句:“店已经打烊了。”
话罢,推门大步离开。
利晓东和姜云圻前后脚走出餐厅。
他快步走上姜云圻,忽地问:“小若的电话?”
姜云圻停下脚步,沉声认真说:“希望以后,您不要介入和干涉她的生活。这就是您对她最大的尊重了。”
“云圻。”利晓东笑了下,“你在和我划清界限?”
“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姜云圻说,“我当然选择站在她的身后。”
夜色浓如墨,雨已经停了,空气潮湿,地面湿漉漉一片。
姜云圻赶到医院时,栗若就茫然站在绿植花坛前,一直在等着他。
姜云圻朝她走过去,栗若微仰头,低喃:“刚刚医生和我说,我妈妈只剩三到六个月了……”
她魂不守舍,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了样子。
姜云圻上前抱了抱她,低问:“带我去看看你妈妈?”
栗若无意识点头,拉着他踏进医院。
就这样,从天黑到天明,姜云圻陪栗若在病房呆了一夜。
凌晨的时候,木雅醒了过来。
她缓缓掀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两个人。栗若趴在床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男士外套,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很英俊的男人,五官出众,气质不凡。
他垂着眼睑在捋栗若颊畔的头发,没有注意到木雅的打量的视线。
姜云圻抬眼,和木雅的目光撞上。
他怔了怔,同她点了下头:“阿姨好。”
木雅笑了笑:“你是?”
“姜云圻,栗若的男朋友。”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木雅一直在打量他,和他低声讲话,仿佛要把姜云圻瞧个问个透彻,直到在心里能得出值得托付一生的答案,才善罢甘休。
末了,她问了一句天下母亲都会问的俗套话:“你能给小若幸福吗?”
姜云圻淡笑:“当然能。”
“我要怎么相信你?”
“我可以向您承诺,我会一直在她身边,永远陪着她,让她往后不再是一个人。”
“诺言这种东西,男人都会说。”
“您相信您的女儿吗?如果相信她的眼光。”姜云圻一字一顿,“我爱她。”
栗若在半醒半昧之间,听到模模糊糊的对话声,她缓缓睁开眼,耳朵恢复听觉时,最后三个字就落入耳膜。
心尖仿佛被蛰了一下,她怔松片刻,趴着不动。
片刻,被木雅识破。
她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问:“小若,醒了?”
栗若磨磨蹭蹭从床沿直起身,甩了睡麻的手臂,假装没有听到那一句话。
“我可以叫你小圻吗?”
姜云圻点头,栗若便听到木雅又问:“小圻是做什么的?”
“拉小提琴的。”栗若蓦地插话。
姜云圻微愣,很快心领神会,笑着点头:“嗯。”
栗若大概是不想在木雅跟前提到任何和“摇滚”相关的字眼。
木雅随口说:“我能有幸看到你拉小提琴的样子吗?”
姜云圻点头:“当然。”
几天后,姜云圻从家里背来了小提琴。
那一天,在一个天际湛蓝的午后,木雅病房里飘来悠扬的《g弦上的咏叹调》。
窗台开了一半,窗帘随风轻扬,日光洒在男人微垂的眼睑、夹琴的颈间,还有执弓的手上。
栗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木雅忽而轻声问:“我是不是日子不久了?”
语气淡得就像这个安静的午后。
弦乐声戛然而止,姜云圻停了动作。偏头看栗若,她一副慌张模样。
木雅笑着朝他说:“继续拉,小圻。”
栗若这几天一直犹疑不诀,不知如何开口把病情告诉木雅。然而她自己早就猜到了。她鼻子突然发酸,扑到了木雅的床上,搂住她的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木雅摸了摸她的脑袋,淡声说:“不要哭,小圻还看着呢。”
在此期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栗若在病房外看到邓易明和邓嘉伟时,有点恍惚。
前着她有些耳闻,高中毕业没有读书,跟着邓嘉伟单干,去各地建筑地包工。他晒得和邓嘉伟一样黑,栗若一下子没认出他来。
不确定哪个病房,两个人一直在附近走廊来回踱步,被当成了可疑人物,见栗若从病房出来,邓易明硬着头皮迎上来。
尴尬而不自在地笑了下:“栗若,好久不见。”
栗若没有应声,脑袋里发出如临大敌的信号,盯着他沉声问:“……你们来做什么?”
邓易明瞥了眼躲在不远处的墙角的邓嘉伟,难以启齿地讲:“我小叔叔,想见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栗若沉默片刻,拒绝:“你们回去吧,她不想见你们。”
木雅不想见任何人,不管是邓嘉伟还是利晓东。
早几天,栗若和木雅解释清楚,她找利晓东只是和他摊牌。
利晓东正好在门口,说想来看她一面。在病房里的木雅出声拒绝了,表示她不想见任何人。
栗若将他拦在门外时,利晓东塞给栗若一个小型录音机,还有一盒磁带。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去。
“这个东西留着也好丢了也罢,替我交给小雅,由她做决定。好不好,小若?”
邓嘉伟步伐匆匆走过来,有些失魂落魄。
“小若,让我看看你妈妈吧……”
栗若缓缓抬眼,似笑非笑看他:“有什么好见的,大家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不是吗?”
转身欲走,邓易明倏然拉住栗若,低声同她说了句。
“栗若,对不起。”
话毕,他扯着邓嘉伟,大步离开了医院。
意味不明的一句道歉,谁也不懂他的含义。可不管怎么样,这句对不起都已毫无意义。
木雅到底没有等到这个春天的到来。
料峭早春,三月,天气阴寒,下着湿冷的雨。
青阳西郊的墓园里,栗若蹲在墓碑前,姜云圻不言,安静撑着一把长柄黑伞。
栗若在墓前轻轻放上一束白色马蹄莲,拆开了木雅留给她的信。
大抵人对死亡,冥冥之中会有预感,这是一封遗书,落款在去年12月初。
“小若,等你拆开这一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要觉得难过,其实,这对我未尝不是解脱。化疗真的很辛苦很难受,还掉头发,丑得要死。妈妈真的怕痛,也不是那么坚强的人,活着对我来说本来没多大意思。除了你,我在这个人世间,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我一直很后悔、很愧疚的一件事,就是把你生下来,却没有做好母亲的觉悟。我一个人稀里糊涂惯了,你爸爸离开后,我好像就丧失了独自生活的能力。这么多年堕落过着,也没有给你提供好的物质生活。原谅妈妈,没有人天生就会做母亲。
最后,妈妈想和你说一说,你父亲的事。我们在酒吧相遇,我说我喜欢张国荣,他就给我清唱侯斯顿之恋。我们真心相爱过,你也是在爱的包围下出生的小孩,不要觉得自己的出生不被祝福。我想我们都爱你,但我们都不是好父母。哪天有个男人告诉你他是你父亲,我走后,你可以同他相认,也可以拒绝。选择权在你,我没有意见。要放下一切,向前走,好好去生活。
最后的最后,小若,我很高兴上天让你做我的女儿。”
写满字的信封纸上,悄无声息落下一滴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信纸边缘的字迹氤氲,模糊成一团,栗若垂着头,用手背狠狠擦了擦。
“我们回去吧。”
栗若起身,结果双脚发麻,猛地栽了回去。姜云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后背。
他微微俯身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一手还举着伞,轻声说:“小心点。”
栗若:“嗯。”
所有的对话模糊在雨幕里,两道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离开墓园,一回到租屋,栗若便开始拾东西。
她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鼻酸眼热。
“哐当”一声,她在置物架上碰倒一个东西,姜云圻伸手险险接住。栗若定睛一看,是录音机,在医院里,利晓东送过来的。
姜云圻稍顿顷刻,打算悄无声息放回去时,栗若拿走了它。
“我好像看木雅用过。”
“什么时候?”
“有一天,她戴着耳机,拿着这个录音机在听。”
姜云圻看穿她的想法,于是替她说出来,提议:“要不要听听?”
栗若迟缓地点了点头。
小型录音机里放着一盒磁带,栗若按下播放,黑色磁带转动。
传来一首歌,由此仅有一首歌,是利晓东自己录的《侯斯顿之恋》。
两个人没有对话,静静听完这首歌。
然后,栗若默不作声把录音机进了纳箱里。
姜云圻问:“是要丢掉吗?”
栗若摇头,目光怔忡:“对于我妈妈来说,这或许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栗若,想她吗?”
“想。”
“你妈妈交待我,要多监督你,不准你天天挂念她。”
栗若“嗯”了声,静静打量这个一直陪伴在她身侧的男人。她何其幸运,能够拥有他,被他爱着,同他在一起。
就好像,自己把木雅所有的幸运都抢走,才使她变得不幸。
才使她徘徊着走不出,这被嫌弃的木雅的一生里。
姜云圻拉着她在沙发坐下,说:“又在胡思乱想了?”
栗若回神,摇头否认:“没有。”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你妈妈完成了这一段旅程,这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栗若的眼皮颤动,半晌,她好像想通了。
“那我们祝福她,旅途愉快。”
姜云圻伸手抚上她的脸,把微湿的额发拨到耳后。
“清完东西,跟我一起回s市,和我一起住吧。”
他可以好好照顾她,好让她从亲人离世的阴霾里走出来。
栗若慢半拍点头:“好。”
“还有我在。”姜云圻轻声强调,“你还有我。”
※※※※※※※※※※※※※※※※※※※※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出自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若你喜欢怪人 Cool Cat(1)
回s市一个月里,栗若几乎呆在家里或学校里,两地跑忙于论文。
送走木雅最后一程,忙完她的葬礼,回过神来,已经是四月。她的论文进度已经远远落后于导师群的同学,还好,她庆幸还有论文可以让她专注注意力,不去想其他的。
期间她到刘启莹寄过来的好多快递,栗若穿着便服去取,楼下门厅的保安早已见怪不怪。
回来拆快递,大多是刘启莹投喂的零食,芒果干、白桃乌龙茶、雪花酥,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塞满家里茶几下和置物柜。
她仿佛远在老家的老母亲,生怕她情绪不振虐待自己的胃,从而香消玉殒。每次擅自弹视频过来,命令她站起来,嘴里念叨着:“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
栗若就牵启唇角笑笑:“我本来就吃不胖。”
视频里,刘启莹瞪她一眼。
不刻又怂恿她:“养只宠物吧,相信我,你会有成就感的。”
她和安耀杰一起参加完木雅的葬礼,便建议她养只宠物以作陪伴,当时栗若拒绝了。
栗若是在认真考虑:“再等等吧。”
刘启莹点头,不再多讲,转口又说:“下周三,我来s市看你。”
下周三,正好是姜云圻去b市和一个交响乐团合作,进行跨界演出的日子。
他们上个星期刚发完一张实验性ep,六首歌,融合了古典乐元素,姜云圻在两首歌里有拉小提琴。
栗若眨了眨眼。
晚上,姜云圻从录音棚回来,栗若放下笔记本电脑,从书房出来,就讲:“刘启莹下周三要过来。”
他摘下帽子放在挂架上,语气没多大的惊讶:“是吗?”
换好室内拖鞋,走向栗若。
“家里客房很多,她可以随便住。你替我好好招待她。”
两个人慢慢走向沙发,栗若坐下,姜云圻便枕着她的腿躺下。
“她和我说,她是来公吃喝的,老板报销。”栗若问他,“我很好奇老板是谁,但她不告诉我。”
姜云圻笑:“她还算有职业道德,没有出卖老板。”
栗若伸手捋顺他后颈枕乱的发,就被姜云圻抓住,放在唇边碰了下。
“晚上吃什么?”
栗若眼睫微垂:“你不放心我吗?我照顾得好自己。”
“被你识破了。”腿上的男人笑着叹息。
他坐起来,忽然说:“我们要不要去小白家蹭饭?”
下周三很快到来。
恰逢四月末,撞上栗若要交论文初稿的日子,她走不开,早早劝说刘启莹不用过来,她抽不出时间招待她。
然而刘启莹还是兴致冲冲地来了,她说:“没事儿,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学校也一样。”
刘启莹赶到s市时已经是傍晚,栗若带她一起去宁雯的餐厅,吃了个晚饭。回来在家里客房躺下,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点外卖吃完早饭,就乘坐地铁,跟着栗若去了学校。
抵达s大时,差不多九点出头。
栗若去打印室打完论文,装订好,准备去陈夙君的办公室。
临走前,问刘启莹:“你随便转转?”
刘启莹点头:“放心,你去吧,好了联系我。”
栗若把宿舍钥匙给她。
“你要是累了困了,就去我宿舍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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