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喜欢怪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饴之
却几番遇到了一个女孩,沉默的,淡漠的,倔强的。不知不觉,在心中记挂。
姜云圻笑着摇了摇头。
几次在酒吧门口过门不入,这次既来了,就去看看吧。
他绕出天井,凭着栗若领路的记忆,往后街走去。
很快找到酒吧,虽是大白天下午,进门却幽暗,仿若错步踏入迷幻空间,光线迷离,鼓点密集。
舞池里食色男女,舞动腰肢,下午人也不少。
台上有地下乐队在演奏,乐声透过环绕音响撞击耳膜,心脏震颤。
姜云圻穿过舞池,仰视舞台,手指垂在腿侧,随着旋律,不由自主打起节拍。
一曲完毕,地下乐队下台,传来雷动掌声和振奋叫喊。
姜云圻找去酒吧后台,演出的休息室。
那支地下乐队正好站在休息室门口,还没进去。背着吉他贝斯,贴着墙,嘴里咬着烟,相互埋头借火点烟。
地下乐队的主唱李越一眼看到姜云圻。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走错地方了,小孩?”
姜云圻扬唇:“老皮让我来的。”
“哟。”李越眯着眼睛,打量了他须臾,“你就是他那网友?”
如今沧海笑,青阳这家酒吧基本他在管,没几个人知道上头还有个老皮。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气质矜贵,一眼瞧过去,就是家世优渥的公子哥。气质和他们这种人,半点搭不上关系。
他居然就是老皮千叮呤万嘱咐好好招呼的知心网友。
李越只当他是青春躁动叛逆期,不遮掩的笑了下。
就问:“想唱歌?”
“嗯,我可以周日来唱唱歌么?”姜云圻回,“不需要薪水。”
“我天!哈哈!”
听小孩放大话,贝斯手大项忍不住揶揄:“行吗你?”
李越就从背上取下电吉他,抛向姜云圻。
姜云圻堪堪接住,李越往台上一指,毫无征兆讲:“去唱。”
“给你机会表现,现在去唱。”
随口一说,没有给姜云圻一丝准备。
若你喜欢怪人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3)
李越简单两个字去唱,以为可以吓退叛逆期小孩。
没料想姜云圻接住电吉他,就往舞台方向走。分毫不怯场地,缓缓踏上了舞台。
台上竖着麦克风立架,姜云圻把话筒调高,到适合自己的角度,试音:“喂。”
低喑磁性一声,透过电流发散魅力。
酒吧光线迷离,浸没少年干净侧脸,与他气质矛盾。
只是这奇异反差感,足以冲击视网虹膜。就站在那里,已然光芒瞩目。舞池,卡座,吧台,引无数人侧目。
他握着麦克风,头一偏,就看到李越一行人从休息室走过来。
在吧台坐下,好整以暇看着他,等待表演。
姜云圻握着麦克风,朝吧台的李越讲:“乐队借我。”
“叫我们?”
鼓手周驰压低鸭舌帽檐,指着自己问李越,不可置信这小子的轻狂。
大项拊掌笑:“可不么?”
“去。”李越下巴一抬。
周驰、大项一上台,姜云圻离了麦克风,低声问他:“能把背景音乐关了么?”
周驰去关背景音乐,眉一抬:“唱什么?”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周驰:“哟嗬。”
设备调试结束,周驰钻进架子鼓后,抄起鼓槌,脚踩踩镲。
大项拿着贝斯也准备好了:“开始?”
少年的头低下来,五光十色在柔软漆黑的额发上跳跃。
他握住麦克风立架,一手抱着电吉他,简单介绍演唱曲目:“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谢谢。”
自信从容,无一人挪开关注视线。
吉他拨弦,贝斯准备,鼓点随乐律起。
浑然天成的低沉嗓音,中声区完美金属质感,裹挟着电流撞击耳膜。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yiye,yiye,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副歌高潮处,少年肩膀随旋律耸动。
他闭上眼,抱着吉他跳离地面,是信马由缰和游刃有余。
他天生为舞台而生,就像一只自由恣肆的飞鸟,驰骋遨游在音乐里,直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雪地撒野,天冷,身热。
崔健的歌是首充满隐喻的诗,被压抑后的狂热,在冰天雪地里释放。
吧台上,调酒师推过来一杯干马提尼,李越握着酒杯嘬了口。
他评价一句:“挺有意思,唱出他自己的风格。”
调酒师不懂音乐,只说:“我觉得他很自信,一点不怯场。”
李越回:“他也就瞎玩玩儿。”
一曲毕,掌声雷动,喝声如潮。
姜云圻握着麦克风谦逊讲:“唱崔健老师的歌,献丑了。”
谁也没注意到,舞池最外沿,接近门口的地方,两个人影局促又兴奋。
刘启莹挥舞手臂,蹦蹦跳跳,由于太兴奋,一不小心踩到身旁的人的脚。她转头准备说声对不起——
“啊!!”
“啊!!”
两道惊恐的尖叫淹没在嘈杂酒吧。
“怎么是你?”
“你怎么也在这儿?”
背景音乐环绕,在如潮的掌声、和躁动鼓点里,两个人尽管叫得大声,彼此也听不太清,只见鬼似的看着对方。
刘启莹瞄着她,这不是生日会上那个余暮笙吗?
余暮笙双颊染红,表情心虚:“我……”
“你们……”
酒吧里,姜云圻看着刘启莹和余暮笙,一时无言。
半晌,才问她们:“你们俩,跟踪我?”
余暮笙难以启齿:“对不起……”
相比之下,刘启莹就十足厚脸皮:“姜云圻,你刚刚好几把帅!”
姜云圻:“……”
大项笑趴在吧台上:“小子,你艳福不浅呐。”
余暮笙静静看着姜云圻。
胡婧婧生日会上,他中途借口离开,她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就开始跟着他。
在他之后也叫计程车,又一路跟随,一脚踏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
曾几何时,那个少年还拉小提琴,下颚左肩夹琴,耷拉的额发柔软,握弓的姿势优雅清贵。
记忆深处的印象,如今一刻颠覆,震撼还在消化。此间便和刘启莹撞了个正着,女孩儿自来熟,拉着她直喷吧台,找到姜云圻跟前。
姜云圻问李越:“可以吗?”
“每周来?可以。”李越认可他,“但愿你不是三分钟热度。”
“小子,欢迎多来玩儿!”
周驰拍姜云圻的肩,瞥向眼前两个学生妹。
“不过现在,你还是先送这两位回去吧。”
刘启莹摆手:“不、不用了大哥!我还想玩会儿!”
话未落,余暮笙面皮薄,听出其中逐客令,拽着她离开酒吧。
“打扰了,抱歉!不用送的,我们现在就走。”
很快,二人身影消失在酒吧。
姜云圻和李越的乐队打招呼:“我也走了。”
结果一走出酒吧,刘启莹余暮笙门口站着,显然在等他。
余暮笙走上前,再次道歉:“对不起,我很抱歉。”
姜云圻问:“为什么这么做?”
“噗——”刘启莹就笑,“因为对你感兴趣呗。”
余暮笙赧然抿唇,没有反驳。
很快,她扬起笑眼,朝他挥了挥手,人已走远。
“我们会再见的,走了姜云圻!”
余暮笙人走后。
姜云圻离开酒吧门口,穿过后街时,刘启莹依旧一路跟着他。
刘启莹笑,耸肩解释:“顺路,顺路。”
姜云圻无奈摇了摇头。
“姜云圻,你到底干啥的?小提琴电吉他都会,你是酷guy吗?”
“没有。”
“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和我说话很敷衍。”
“是吗?”
刘启莹下结论:“看,这么客气……不对,你好像除了和栗若讲话,都很敷衍。”
他待人表面客气,实则疏离,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有时候和栗若很像,两个人骨子里都冷淡。
刘启莹:“你们俩是一样的人。”
姜云圻脚步微顿:“什么?”
刘启莹没有应声,正好走到一家烟酒副食店门口,门口放着冰柜。
她口渴,走去冰柜,拉开透明柜门,取出一瓶矿泉水。
“你要什么饮料?”
回头正问姜云圻,副食店里,透过层层货架,蓦地传来尖锐争吵声。
“我一个人在那里,等你半天你都不来……你从来不重视我,我是你妈妈啊小若!”
“你知道我今天多难过吗?我以为我等到我的幸福,他会跟我结婚,他答应照顾你,视你为亲女儿,承诺买房子,我们就可以搬出去一起住……结果他的侄子,压根看不起我——”
“木雅,你和他断了吧。”
“什么?”
木雅惊鄂,受伤望着栗若。
她就想求求她女儿的安慰,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冷漠。好像她不配拥有幸福。
她男人的饭局她不愿意来,也一点不在乎他是谁。她竟然还让她分手。
栗若直直盯着木雅,语气罕见的冷淡:“分了,可以吗?”
木雅:“栗若!”
“妈妈!”栗若咬牙低喊,“你跟谁我没管过,唯独这个不行。”
木雅泫然欲泣:“为什么?”
为什么。
她妈妈的如今对象,不嫌弃木雅带着拖油瓶女儿的男朋友,别人讥讽口中的土大款,居然就是邓易明的小叔叔。
她白天在那餐厅,终于明白了邓易明一直以来对她的敌意。
栗若感到难以启齿的屈辱,她的自尊仿佛是笑话,活该被邓易明践踏。
她以后在班上,如何抬起头颅,如何去正面邓易明。
“妈妈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妈妈就不配得到爱是吗?栗若,你真自私!”
“为了我?永远是这句为了我!我自私?”
栗若扯了扯唇,话赶话就溜出嘴边:“到底是谁自私?没男人就不能活了,别人说得对,你就是一个婊.子。”
“砰——”
刘启莹愣然间,矿泉水自手心滑落,刚拧开的盖子蹿跳出去,水泼了一地。
吵架声戛然而止,栗若和木雅闻声看向门外。
栗若先是看到了瞠目结舌的刘启莹,她打探的目光还未回,撞个正着。
刘启莹神情躲闪,尴尬转过头去。
就在这一刹,栗若看到了其身后的姜云圻,她的脑子霎时空白。
栗若慌乱挪开视线,咬唇低下头,第一时间往货架里躲,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依稀之间,很快听到刘启莹尴尬的声音:“哎快走吧,姜云圻……”
脚步声远离时,栗若将脸埋在双臂,在角落蹲下来。
很好,他终于看清她如此卑劣的一面,对自己的母亲都口不择言。栗若自嘲。
小时候上学,栗若最讨厌做的一件事,是写关于歌颂母爱的作文。
母爱是什么?母爱是悲哀。
最讨厌别人问的一句话:“你妈妈是做什么的啊?”
做什么的?
填个人信息表,笔停在母亲职业一行,她只想用红笔画一个大大的叉。
关于生父,她可以落笔干脆,两个字不详。母亲……要让她概括,是这两个字:捞女。
脑子里全是疯狂的东西,她放下笔,交了一张空白的表,或者空白作文。
老师会拉三好学生去办公室,私下问:“是不是病了?怎么忘了(填表)写作文?”
她抬起平静的眸子,回:“老师,我不会写。”
后来,初中那年,木雅被包养两周的消息,在这座小城不胫而走。
老师不再问她为什么,讳莫如深,眼神怜悯地原谅了她。
栗若推开卧室窗户,夜风吹进来,嗖嗖灌进脖子里,有点凉。耳机里的歌自动切换到下一首,有间隙的安静。
一段纯音乐,安静舒适,垂眼看歌名
lt;未命名
gt;。
逃避心里在作祟,栗若逃了晚自习。
逃避见到自己同桌,姜云圻会怎么想她,用怎样表情看待她,她不敢去想。
木雅不在家,刚刚栗若听到,她在和那个男人电话里哭诉,片刻便出了门。
歪脖子树遮蔽一半月色,栗若看着窗外发呆。
良久,栗若关上窗,在书桌前坐下,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翻盖手机。
栗若不喜欢用手机,同学之间的qq她也没有,班群也没加。
不会聊天,索性隐藏自己,所以她很少用。
这个手机还是一年前,木雅带回来给她的,说是男朋友买给她的礼物,有讨好的意味。
买的时候一并配了电话卡。
栗若刚刚一开机,好几条未接来电便跳了出来。
没有姓名没有备注,她看着那串号码,怔愣。
谁会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朋友。
班级活动时,只有班长黄芸会偶尔联系。再者,也不可能是木雅,她刚刚还在家里,未接来电是好久前的。
发着呆,蹦出来一条短信。
栗若伸手点开:晚自习怎么没来?——姜云圻。
栗若点进回复,又退出来。
手指搭在按键上,如此反复,直到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来电还是同一号码。
手指紧张到蜷缩,摁下接通键。
栗若生硬启唇:“喂?”
“栗若吗?”
“……嗯。”
“我是姜云圻。”
“……我刚刚,看到了。”
“手机没电吗,一直关机。”
栗若又是一声“嗯”。
姜云圻稍顿片刻:“你迟到了,晚自习第一节过去了。”
“你哪来的手机号?”
“黄芸告诉我的。”
话题无疾而终,骤然陷入沉默。
须臾,栗若问他。
“你的ipod里,我听到一首纯音乐,为什么是未命名?”
她终于听到了这首歌,手机这端,姜云圻唇角无声扬起。
“可能因为是还没填词吧。”
“这首歌你写的?”
“不是。”
姜云圻倚在楼道里,握着手机抬头,夜色如墨,细月如钩,四周很静。
“填了词,我第一个给你看。”
栗若愣住,垂眼,睫毛颤动:“……好。”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向安老师请假吧?”
不等回答,姜云圻又冒出一句,“别难过。”
“……”栗若掀了掀唇,喉间一哽。
拿远手机,生怕泄露脆弱,深吸一口气。
手机再次贴近耳朵,她才低声回:“我没有。”
“嗯,记得存下我的手机号。”
少年语气稀松平常,没有继续过问,不再多余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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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崔健
若你喜欢怪人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4)
周一,下早自习的课间。
有人去食堂买早餐,有人去上厕所,有人补作业。
教室里人声熙攘,刘启莹转身,趴在栗若桌子上,问姜云圻。
“你酒吧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啊?”
酒吧。唱歌。
栗若整理练习卷的手一顿。
刘启莹:“就那个雪地撒野什么的……”
栗若不由出声:“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刘启莹微诧,愣了愣:“欸,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句?”
姜云圻在补昨天的卷子,放下笔,眼皮微掀。
“歌名就叫这个。”
刘启莹嘀咕:“这么简单粗暴的嘛。”
姜云圻笑了下,偏头看向栗若:“这首歌你也听过?”
栗若含糊“嗯”了声,埋首继续整理卷子。
感受到少年落在身上的目光,却逃避和他正面视线接触。
姜云圻回目光,察觉到她的躲避。
早晨栗若来学校,在教室坐下,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方才是今天的第一句,顺势准备继续聊点什么,譬如“你还好吗?”、“昨天我去了沧海笑”,栗若却埋头一副专注学习模样,生生掐断话锋。
此后栗若课上听讲,下课也埋头刷题,竖起的沉默屏障,他难以逾越。
这样的栗若,姜云圻感到难受。
姜云圻一只手臂搭在桌沿,靠上墙壁,舒展身体,调整动作,希望引起栗若的注意。
这样变成了正对着栗若的姿势,一双长腿于是无处安放。
他注视栗若片刻,她却毫无所觉。
姜云圻叹气,把腿悄悄伸直。有意无意间,“砰”地一下轻响,磕到了对方的椅子腿。
窗户拂来穿堂风,栗若终于停笔抬眼。
她放下笔,垂下双臂,抓起坐着的凳子,往右边挪了挪。
栗若有些芒刺在背。
她的心思早就不在题目上面了,却不敢与他对视,去说点什么。譬如解释为什么和妈妈起了争执,譬如谢谢昨天他打电话来问候等等。
于是只好装解题模样,打消他搭话的可能性。
水性笔渍出墨团,晃过神来,满草稿纸偷偷写满了同一个名字:姜云圻。
——别难过。
少年低喑的嗓音犹在耳,反复在心口咀嚼,念念不忘。
而在姜云圻眼里,栗若搬远凳子的小动作,无异于对方与他划分距离、下意识远离的信号。
他摸了摸后颈,不愿气馁。
“栗若。”
栗若手指微蜷,捏住书页一角。
姜云圻:“有事问你,可不可以转过来听我说?”
栗若合上写满心事的草稿纸,缓缓侧过头,来不及整理思绪,就直接撞入少年漆黑如墨的双眸里。
他看人的眼神很专注,会令女生遐想深情。
栗若无法招架。
就这一瞬,心尖仿佛被蛰了下,匆忙挪开,目光装作煞有其事,落在他背后的窗外。
“你说。”
姜云圻:“我的ipod怎么样?”
问这个……她以为……
这是一个安全问题,栗若暗自松口气。
“应该是好的。”
话毕去翻抽屉里的帆布包,找出ipod,轻轻推到他的桌子上。
“还给你。”
姜云圻伸手拿走。
正打算借由再和她说点什么,安耀杰走进教室。他背后跟着两个搬东西的男生,一时闹闹哄哄。
安耀杰拿起黑板擦,敲了两下讲台,让教室安静。
“发新校服了,都试一下,不合身和我说。”
三中校服质量一般,很薄,版型偏阔,白色基调,点缀蓝边。
还好的是学校并不强制穿校服,除了重大活动,走走形式,平时依旧穿常服。
大家开学第一天便报过尺寸,姜云圻转学来也补填了这些信息。
装着校服、贴着名字的透明包装袋发到栗若这里时,她打开,里面是简单的三件套:polo衫,帽衫外套和运动长裤。
教室里,同学都拆开包装袋,站起来往自己身上比划。
栗若刚刚在桌子上摊开,姜云圻随眼扫去,就说:“感觉你的有点小。”
他突然讲:“你站起来?”
栗若愣了须臾,慢半拍站起来。
姜云圻拿起她桌上的polo衫,往她上半身比了比。
m码,对于女生来说是均码,凑合来说,都可以穿,而相对于栗若偏短。她比一般女生高,纤瘦,站起来约莫到他的下巴,目测170的身高。
姜云圻:“你可能穿不了。”
他认真的语气,和打量视线,令栗若有些不自在。
她连忙抓走上衣:“我先试试。”
跨出后门,往厕所的方向去。
厕所里里外外都是人,都是试校服的。
栗若找了一个隔间,关上门,脱掉自己t恤。然后试着穿那件polo衫,果然有些小。
只好又换回原来的衣服。
返回教室时,刚好碰到也去换了校服的姜云圻,他大约刚从男厕所回来。
他的上衣和运动裤一起换上了,polo衫刚刚好,运动裤对于他来说有点短,索性卷上来一点,露出一截骨骼分明的脚踝。
眼前的少年,即便是简单的校服,也能穿出清爽的少年气质。
栗若心脏一跳,默默回打量的视线。
就听到姜云圻轻笑了声:“我的裤子好像有点短。”
姜云圻看到她抱在怀里的polo衫,身上t恤未换。
“你呢?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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