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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喜欢怪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饴之
栗若走上前,拿走两个大扫帚,然后就双手拎着往前走。
姜云圻跟在她身后两手空空,实在不好意思,走上前提议:“要不给我来拿?”
栗若好像没听见,一直走到女宿舍楼背后,他们值日的区域才停下。
她从口袋里摸出丝巾,嗞嘶撕了两半,往扫帚柄上缠绕了好几道。
这才递给姜云圻:“有倒刺,小心手。”
姜云圻微顿,伸手接过,握住用丝巾包裹细致的扫帚柄。
他方才领悟栗若的意图。
扯唇自嘲了下,其实他的手也没那么金贵。
姜云圻走近栗若,抬眉笑问:“另一半丝巾去哪儿了?”
栗若不明所以,依言从口袋摸出了丝巾。
要做什么,话没问出口,姜云圻就抽走了丝巾。
姜云圻:“这个也给我一下。”
少年话未落,栗若手里的扫帚也被抽走。
栗若诧然看向他。
姜云圻礼尚往来,也在替她的扫帚绑丝巾。少年垂着眼睑专心的模样,惹人青睐。
栗若的心跳漏掉一拍。
姜云圻很快缠好,递还给栗若,将扫帚塞回她的手心。
“好了。”姜云圻轻笑,“谢谢,你也小心手。”
手心里触及的丝巾柔滑,栗若的耳根涌上烫意。
她抄起扫帚走远了些,掩盖无端而起的慌张。
这里绿林蓊郁,香樟树遍植。位置僻静阴凉,平常没什么人。
除了偶尔鸟雀啁啾,脚踩过落叶“咯吱”作响的声音,以及扫帚扫起落叶的“唰唰”声,耳畔显得格外静谧。
姜云圻看了看四周,才发现书店开在附近。
他陡然想起在书店碰到栗若,她买了那本《挪威的森林》。
于是随口问:“你书看了多少?”
栗若扫地的动作一顿:“什么?”
她旋即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看。”
姜云圻笑问:“着急看吗?其实我原本想买的……要不先借给我看看?”
栗若:“不急……”
他一直和她聊天。
而栗若不擅于回应。
少年与她闲话模样太自然,像亲密好友,令栗若有些无所适从。
稍顿一刻,才迟钝讲:“在家,下次带给你。”
话音刚落,宿舍楼转角过来的地方,倏然传来一阵嘈杂。
“过来,快点!”
栗若循声看过去,转角处刘启莹皱着一张不耐烦的脸,催促着身旁的人。
刘启莹带着她们走过来。
栗若慢慢看清,是邱一涵,还有昨天那个黄毛女。
她心中一沉,刘启莹也来兴师问罪吗?
很显然,刘启莹的确是冲栗若来的。
她径自走向她。
略带生硬的语气问:“昨天她俩,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栗若诧然,抬眼,刘启莹就不自在地别开眼。
又打量她的身旁的两个女生。
三人神色各异,刘启莹不像来找茬的样子,另外两个,则抬着下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刘启莹:“快,给我道歉。”
邱一涵吹着指甲不做声,不屑冷哼了声。
黄毛女委屈不平:“莹姐,咱们替你出气,你还让我道歉!”
刘启莹一时气笑:“谁让你替我出了?”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刚准备接通,不远处,邓易明正朝她们走过来,还保持着手机举在耳边的姿势。
邓易明也看到她,放下手机走过来就问。
“叫我过来干嘛?”
刘启莹:“电话里我说了啊,你搞错了,给人道歉。”
邓易明嘴一撇,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道什么歉?”
刘启莹白他一眼:“是男人敢作敢当。”
邓易明似笑非笑“哦”了声,转身就走。
“得,我多管闲事,走了。”
“站住!”刘启莹气冲冲朝他吼,“你们搞错了!不是栗若告的状。”
邓易明转头:“啥?”
刘启莹:“我问过班头儿,他说不是。”
她这档子破事,闹到安耀杰耳朵里,原本就挺蹊跷的。
那天维修店巷子口,她分手恰巧被栗若看到,刘启莹是知道的。心里有怀疑过,但刘启莹的直觉告诉她,栗若不像这种人。
栗若没那么无聊。
不对,她是有够无聊,眼里只有学习,有那闲心思去打小报告吗?邓易明明里暗里招惹她,她大多无动于衷。
更多时候,刘启莹是觉得她假,没有情绪,没有脾气,没有温度,像个毫无人情味的木头。
昨天体育课临近下课,当众被叫到办公室,安耀杰给刘启莹做思想教育,奈何她油盐不进。
安耀杰气得不准她中午回家,盯着她当场写检讨。他也挺狠,给她打包食堂盒饭,非逼着她憋了三千字的检讨出来。
想到这里刘启莹就一肚子气,想起在他办公室,同他对峙的情形。
“我谈恋爱我认,但我不写检讨,我又没犯法。恋爱自由,爱情无罪,安老师。”
安耀杰眉梢一抬,看向没骨头一样趴在办公桌上,吊儿郎当转笔的小太妹。
“早恋很危险,你还小,还是女孩子,不懂保护自己。”
“班头,我门儿清,谈恋爱不会让自己吃亏。”
安耀杰:“……”
头头是道,尽是歪理!
“况且我是去分手的……您今年二十五,年少有为,应该谈过恋爱有女朋友吧?我刚失恋,请你对失足少女保持一点同理心……”
“那天好巧不巧被栗若碰上了,只有可能她告诉你,然后学校到处传,她这种行为才叫不耻,暴露隐私,你批评教育的对象应该是她!”
安耀杰见越扯越歪,连忙打断她:“不是栗若,别瞎说。”
刘启莹目光如炬盯着他,头头是道地分析。
“我觉得班里有你的间谍,那种两面派,专门打小报告的。”
安耀杰不应声,埋头翻教案。
沉默代表了默认。
刘启莹不再追问:“那好,我就问一句,老师您刚才说,不是栗若对吧?”
安耀杰方才抬头:“不是。”
……
刘启莹回神,看向栗若。
得知她差点被打,被自己风波牵扯,旋即内心愧怍,拉着人就来道歉,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
几个人心思各异,当然不乐意。
邱一涵觉得刘启莹很伤人,心里略感屈辱。
大家都帮她出头,她不但不感恩,还强迫她们给栗若道歉。
邓易明则直接表现在脸上,嗤笑出声。
“刘启莹你脑子进水了?班头的话你信,不信我们?亏人家邱一涵巴巴求我帮你出头。”
刘启莹稍顿,认真说:“我信。”
邱一涵愈发心冷,悄悄退到邓易明身后。
“莹姐,你好好想想吧。”
黄毛女义愤填膺:“就是,道歉?门都没有,要道你道,神经病!”
邓易明轻哂,转身离去。
邱一涵和黄毛女也气冲冲走了。
刘启莹还站在那里。
栗若有点懵,眼前的情况令她解。
刘启莹看她,不自在讲:“我……”
栗若与她平静对视,镜片后,那双瞳孔沉静淡漠。
刘启莹掀了掀唇,妈的,到嘴的话说不出。
烦郁一挠头发,偏开视线一下子跑开,不忘干巴巴吼:“你等下!”
没过多久,邓启莹风风火火跑了回来,一手端着一碗刨冰,雪里透红,塑料透明碗壁沁着冰凉水珠。
把刨冰往栗若手里一塞,不分由说讲:“给你,草莓刨冰。”
这一切,姜云圻围观完毕,始料未及的发展,他不禁失笑。
“你这,是在道歉?”
刘启莹:“你才看出来?”
姜云圻:“……”
姜云圻插话来得及时,让刘启莹放松下来。
她舔了舔唇,猛地一拍栗若肩膀:“对不起,幸好你没挨揍。”
话没说完,觉得不大对,又改口。
“嗯,总之我相信你,不是你打的小报告,我的意思幸好没有酿成大祸,不然我良心过不去……他们的确为我出头,误会你了,我会向他们解释清楚的。”
栗若掀了掀唇:“……”
她捧着那碗刨冰,垂眸发怔。
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碎冰,透着廉价香果汁的红,是女孩子们喜欢的甜腻味道。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刘启莹语气认真,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请你吃,以后我罩你。”
从前带有敌意的女孩,直率向她道歉,用一碗草莓刨冰向她示好。
旁人的无视她习以为常,靠近却无所适从。
栗若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栗若慢吞吞地问:“你相信我?”
刘启莹:“我相信班头的话。”
话罢,栗若轻笑了下,没有为此气恼,相反感到轻松。
栗若:“为什么?”
刘启莹:“他没理由骗我。”
栗若:“如果你当面问我,我也不会骗你。”
刘启莹愣了愣,就笑了起来:“你也没那么呆嘛?”
她指着刨冰,催促道:“行了,你快吃吧。”
栗若:“相比给我刨冰,你不如来大扫除。”
刘启莹:“啊?大扫除?”
栗若:“这里,今天大课间,该你值日。”
刘启莹方才领悟过来。
“哦,那好吧。”
抽走栗若手里的大扫帚,然后就把她摁进身后的公共长椅上。
“吃你的吧……吃点冰的不会坏肚子,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吧少女。”
刘启莹拄着大扫帚,转头问姜云圻:“帅哥,往哪里开始扫?”
姜云圻笑了下,往远处随手一指。
“别这么喊我。”
“从那儿到这儿,都需要扫一遍。”
说完,姜云圻就准备离她远点儿扫地,让耳边落个清净。
刘启莹话太密了。
刘启莹没发觉他的有意躲闪,靠过来搭话。
“那个传闻你知道吧?”
“什么?”
“我和前男友早分了,是他死乞白赖非缠着我,晓得吧?传言不可信。”
姜云圻:“……所以?”
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刘启莹直白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姜云圻默了默:“我拒绝回答。”
刘启莹:“你看我行么?”
姜云圻:“……”
姜云圻的语塞,在刘启莹的意料之中。
她拄着扫帚笑出眼泪。
“对不起,我逗你的。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就,做个朋友呗?”
姜云圻眉梢微挑,不言。
公共长椅上,栗若感觉自己仿佛自动消失了一般。
她明明习惯了当空气,此刻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她的视线默默落在二人身上,假装吃手里刨冰,耳朵却密切关注着两个人的交谈内容。
也不懂如何插话,热闹从来不是她的。
手心摸到一片沁凉,是碗沿挂壁的水珠。
栗若回神,拨动碗中的刨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凉气钻入口腔,直逼牙龈,忽而冷到酸牙。
她倒吸了口冷气,垂眼捂住腮帮子。
栗若有这样一个默默听人说话的习惯。
倒不是要偷听。
只是她常常这样悄无声息地隐形,游离在人群之外。所以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去咀嚼旁人的情绪。
刘启莹:“胡婧婧的生日趴你去不去?她说要邀请你来着。”
姜云圻微讶:“你和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刘启莹:“你就说你去不去?”
姜云圻没应声,他不紧不慢扫着地,扫帚正好停在栗若脚边。
“栗若,抬脚。”
显然不想继续这些话题,姜云圻找栗若转移话锋。
栗若站起身:“剩下我来吧。”
“这里挺干净,扫起来不怎么功夫。”姜云圻示意她不必客气。
栗若稍顿:“好。”
坐下来,话题终结。
耳边又听到刘启莹问:“姜云圻,你对我第一印象怎么样?”
姜云圻眉梢一抬:“想听实话?”
“快说!”
“没印象。”
“啊?”
刘启莹不死心:“……那栗若呢?”
栗若一愣。
姜云圻扫地的动作顿了顿。
第一印象?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校外的小卖部。
姜云圻猝不及防想起她摘掉眼镜后,露出的那双空茫冷淡的眼。
还有双颊上淡淡雀斑。
漠然又疏离,这是一张堪比平面模特的脸。
印象深刻。
“挺漂亮的。”
栗若的手指无意识蜷缩,碰到沁凉的刨冰碗壁,面颊耳廓的温度却是燥热,心跳漏掉一拍。
刘启莹不可置信:“什么?难道我不漂亮嘛?!”
“叮呤——”适时,预备铃声响起。
栗若蹭地站起来,急匆匆往前走去。
“走了,快上课了。”





若你喜欢怪人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2)
青阳三中高二上六天课,周日白天放假,晚上去上晚自习。
星期日没课,姜云圻原本打算在家睡懒觉的。
然而客厅里的座机响个不停,姜云圻听到外婆刘香云接通电话。
“喂?欸,胡婧婧……哦,哦,你是胡明纬的女儿啊……找姜云圻什么事啊?”
电话一打完,刘香云就直奔姜云圻的卧室。
她掀开姜云圻的被子,笑着催促:“小圻,别睡了,你同学邀请你参加生日会……”
姜云圻用被子蒙住脸,然而耐不住刘香云一通折腾。
他无可奈何坐起来,叹气:“外婆,我只想多睡会。”
刘香云嘀咕:“胡明纬,三中校长?她女儿找你。”
“胡婧婧?”
“对,起来吧,女孩子邀请到家里了,你不去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
姜云圻无奈:“您就替我答应了?”
胡婧婧很早就问过姜云圻去不去生日会,他推辞掉了。
如今一通电话打到家里,外婆应承下来了,他只好认命爬下床去洗漱。
出门时,刘香云不忘叮嘱:“小圻,多交朋友。”
姜云圻:“是,是,外婆。”
按照地址找到胡婧婧举办生日的餐厅。
刚进门,报了胡婧婧的名字,服务员便领着他往包厢走去。
餐厅外面是宽敞大厅,吃饭的客人很多,到包厢的路左拐右绕。
服务员一推开门,姜云圻就听到刘启莹洋洋得意的声音。
“看吧胡婧婧,叫你往家里打,跟他本人说有个屁用。”
胡婧婧去捂她的嘴,又匆忙站起来去迎姜云圻。
“你、你来啦!”
姜云圻礼貌笑说:“生日快乐,寿星。”
伸手,把手中的礼物递给她。
礼物是他过来前找一家商场买的,既然要来参加,不带礼物说不过去。
胡婧婧接过一个手提纸袋,打开一角往里瞥一眼,里面躺着一个八音盒。
她喜出望外:“谢谢!”
胡婧婧:“云圻哥,这里坐!”
包厢里正中是一个圆桌,菜已上满,胡婧婧引他在自己身侧坐下。
很快,响起窃窃私语,和时不时投来的打探视线,目光歆羡。胡婧婧与姜云圻闲聊着,扬起窃喜的唇角,腰板不由挺直了些。
这时,姜云圻的右侧递来一双筷子。
“你好,姜云圻。”
姜云圻偏头,右边坐着一个女孩子,穿着象牙色连衣裙,双眼带笑,很有气质。
“这双没用过,新的。”
姜云圻迟钝接过:“谢谢。”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
姜云圻顿了顿。
“看样子是不记得了啊。”女孩子遗憾笑了下,“但我知道你,你很有名。”
胡婧婧就插话道:“这是当然的呀!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少年组第一,当年他十三岁!”
那女孩点头:“是的,四年前的决赛,维瓦尔第《四季》之夏,我至今记忆犹新。其实,当年我和你一起比过赛……可惜我资质平平,大家眼中你是天才。”
姜云圻玩笑答:“你这话说得像在伤仲永。”
她忙回:“没有!你的天赋,我们无法企及!”
姜云圻笑意很淡:“哪有那么夸张。”
什么天才,头顶上姜清霖光环普照,他必须做到最好。充其量只能叫做,不负众望。
谈话间,姜云圻记起零星记忆。
“你是……当年第五名?”
“哇,受宠若惊,你终于记起来了。”她半开玩笑,“你可以回忆下我的名字。”
姜云圻还没说话,她自己笑吟吟抢答:“我叫余暮笙。”
姜云圻“嗯”了声:“你好,余暮笙。”
余暮笙:“很高兴你记住了我。”
默默围观他们闲聊的刘启莹,暗自表示瞠目结舌。
这触及她的知识盲区,完全接不上话。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牛逼,姜云圻果然是艺术家,他这人真是宝藏,挖掘不完的惊喜。
没过一会儿。
姜云圻放下筷子,说了句:“我出去透透气。”
随便找了个服务员问了洗手间的方向,姜云圻一走进厕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透过洗手池的镜子,姜云圻瞥见邓易明。他靠在最边上,眉间烦郁,指缝间夹着烟。
姜云圻假装没看到他,默默走过。
厕所里应该是刚清洁过,四处喷洒香到发腻的廉价香薰气味,和呛鼻的烟味混杂在一块,令人不适。
姜云圻太阳穴骤然发疼。
不想和邓易明起交集,绕进了单独的隔间。
再出来时,邓易明沉沉吐了一口气,一根烟抽到尾,他随手扔了烟蒂,蓦地掀门而出。
那厕所门来回晃荡了两下,姜云圻摇头,他这是憋着好大一股气,没处发作呢。
姜云圻洗完手离开洗手间,经过座无虚席的食客大厅,百无聊赖,数起大厅里摆了多少桌子。
往包厢慢吞吞地走,他掠过一张张食客的脸。
毫无征兆地,姜云圻看到了邓易明。
刚才还在洗手间见过。
他在一个黑皮青年身旁吊儿郎当坐着,色不大好,看起来竭力压着火气。
黑皮男人个头高,皮肤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长相憨直。
他对面坐着一个红裙女人,俏丽明艳。黑皮不住给她夹菜,笑眯眯地,态度殷勤,嘴巴快咧到天上。
姜云圻刚要回视线,那红裙女人倏地站起来,端起玻璃杯,泼了黑皮青年一脸水。
黑皮青年抹了把脸,依旧挂着卑微的笑意,哄着女人坐下来。
那端的邓易明终于坐不住,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女人:“小叔叔,你让她滚!”
“热脸贴冷屁股孬不孬啊,要女人哪个正经女人不比她好!!”
女人仿佛被戳中某根神经,不甘示弱地崩溃大喊。
“好啊,好啊,说出真心话了吧,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全家都看不起我对吧?”
“我俩儿好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想和我结婚,你说带你侄子来吃饭,他从头到尾给我甩脸子!我真庆幸我女儿还没过来,陪你演合家欢……”
动静太大,一时沸反盈天,食客们的视线齐齐看过来。
一下惊动大堂经理过来,好声劝架,让女服务员扶着红裙女,陪她去洗手间冷静冷静。
痴男怨女,一场闹剧,匆忙场。
姜云圻了视线,抬步正要走。
猝不及防间,他目光扫过餐厅入口,看到银台前脊背挺得笔直的沉默少女。
栗若脸色微白,显然旁观一切。
她紧紧抓着肩上的白色帆布包,身后食客进进出出,而她的四周,仿佛竖了一堵墙,与这个世界隔绝。
隔着食客大厅,一南一北,姜云圻一直看着栗若。
她的面色由讥讽转为漠然,恢复如常倔强。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姜云圻借口有急事,提前离开了胡婧婧的生日会。
走出餐厅,在路边打车时,不久前的闹剧在脑海几番轮转,很快有了猜测。
那个红裙女人,就是栗若妈妈吧。
回过神来,他已经坐上计程车,向司机报的胜平路的地址。
大约二十分钟,抵达目的地,司机停车。
“到了,同学。”
姜云圻只好付钱下车,默默走进筒子楼。
站在天井时,他陷入一瞬的茫然,陡然发觉站在这里的自己,行动没来由的荒唐。
几度来这里,本来目的是寻找一家叫沧海笑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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