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翻车指南
作者:狡兔叁窟
苏凛钰被无良系统坑蒙拐骗前往不同的世界做炮灰任务。炮灰的作用千篇一律,但是喜闻乐见的翻车现场从未迟到。苏凛钰虽然抗住了千奇百怪的人设,但由于直男骚操作太多,顶着盛世美颜的万人迷光环,日常在翻车的边缘反复横跳。ps:文中有错别字和病句务必留言告诉咸鱼作者,严重强迫症作者不能容忍文中出现错别字。文中待定十二个小世界如下:(一) 【瑶阶树】高岭之花师尊x腹黑年下乖徒弟/心机暴戾反派bss/重生种马文报社男主(未完)(二) 【美娇娘】男扮女装长公主x富有城府年轻丞相/执拗天真切开黑小皇帝(幼弟)/风流俊朗包藏祸心的驸马(三) 【倾城恋/第三人称】朱砂痣&am;am;白月光&am;am;替身三个人的电影,唯独渣攻没有名字(四) 【笼中雀】丑闻缠身前影帝x年轻有为的知名导演/炙手可热的当红流量/富可敌国的金主(五) 【曼陀罗/血腥爱情故事】狡黠机智私人侦探x智商爆表犯罪心理学家/残忍无情反社会高智商疯子/金发混血幽默风趣外科医生(六) 【可采莲/削肾客的救赎】暗疾缠身的心狠手辣病美人x初入监狱致亚洲小狼狗/金发碧眼白人大佬/黑发蓝瞳俊美混血双胞胎(七) 【胆小鬼/不思异】怕鬼白绸遮眼风水大师x怨气缠身妖媚入骨的艳鬼/龙凤胎仅剩的“妹妹”病弱美人(八) 【钱串子/玩家与npc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穷苦大神玩家挣钱养家x清心禁欲得道和尚/凶残美颜盛世美人鱼/(九) 【红鲤梦/执笔为刀,颠倒黑白】十八线花瓶爱豆x重生神病人前顶流三栖明星/铁腕七窍玲珑心经纪人(十) 【处处吻】b站小透明u主x游戏区渣前任大神/温润如玉知名cv/同父异母病娇弟弟(十一)【择日疯】雌雄不辨惊人美貌的梨园戏子x民国军阀/富家纨绔公子/新思想海归英学者(民国太适合文学与爱情,绰约的丰姿,冲天的火光,力竭的嘶嚎,决绝的孤勇,朝菌蟪蛄的热烈。)(十二)【狼人杀/真人死亡游戏】待定注意事项:1、作者偏爱美强惨角色,重度热爱虐心狗血情节以及be结局2、受是个没心没肺莫得感情的直男,盛世美颜,擅长装x,内心沙雕3、练笔之作,无大纲,无底稿。4、剧情三流,文笔二流,文内含大量陈年狗血烂梗,众多私设,np,骨科,女装,年上,年下,黑化,病娇,小黑屋等等,有车,至于能写到什么程度只能看我的文笔,会在章节标题注明h
[快穿]万人迷翻车指南 瑶阶树1
沧瓯山,扶绥崖。
世人盛颂,扶绥崖以灼灼桃花闻名天下,每逢乍暖还寒之时,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灼春融。
初春已至,融融春风裹挟着片片桃花舒展凛冬的僵硬,世间万物仿佛霎时间活络了筋骨,蓬勃生长。
因风而起的红,漫山遍野,深的浅的,漫遍江天的万里红总是让人不禁啧啧称奇。
因此,扶绥崖便有了一个十分雅致的别称——万里红。
只是,与扶绥崖顶惊艳的景色大相近庭的是,扶绥崖底下的地牢。
扶绥崖底的地牢用于惩戒沧瓯山建宗以来违背门派戒律之人,凡是进入扶绥地牢者,无一不是大凶大恶之徒。
无论这些人在外界如何权势滔天,声名烜赫,只要被压进扶绥地牢,便再无出头之日,只能在扶绥地牢熬过修真者无尽绵长的岁月。
只不过,扶绥地牢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囚犯,他并非怙恶不悛之人。
相反,他是沧瓯山来岚峰峰主抚泗子座下首徒苏凛钰,世人皆称赞来岚峰苏凛钰“算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其容止可窥知一二。
如此芝兰玉树之人,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扶绥地牢之中。
因何缘故,想必只有苏凛钰和沧瓯山长老们才知晓吧。
来岚峰,清雎殿。
与扶绥崖前一枝两枝千万朵醉春风的夭夭桃花相比,清雎殿前安静冷清,除却几棵常青的凤梧桐,半点未沾春意盎然的欣欣景象。
“师父,大师兄不是有意违逆门规,您应当知道,大师兄不过是天性良善,不忍看无辜之人丧命。师父,您就饶了大师兄吧。”
说话之人是一名粉衣少女,眉目灵秀俏丽,一头浓密的乌发在脑后扎成双钗望仙髻,睫羽细密的杏眼饱含着浓浓的担心和焦急。
柳如鸢见平日里对她有求必应的师尊沉默不语,心下更是着急,向来笑意盈盈的杏眼也逼出了一串泪珠。
柳如鸢不明白为何师父独独在这件事情上执拗不放,执意将大师兄打入扶绥地牢中受苦。
明明连师父也不愿意让大师兄受此等无妄之灾。
抚泗子对入门最晚的小弟子向来多了几分纵容和偏爱,但是此次他并没有回应柳如鸢的请求。
粉衣少女攥着殿中坐在雕枝黄花梨椅上老者的衣袖,那老者仙风道骨,长须美髯,眉心紧蹙以至于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这正是苏凛钰的师父,来岚峰的峰主抚泗子。
“师父,大师兄是您一手教导长大的,他的品行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如果您真的因为这件事责罚大师兄,难道不就是堕了您恪守的准则吗?”
柳如鸢泪眼朦胧地看着表情肃穆的抚泗子,声音嘶哑,饱含着莫大的失望。
“小师妹,不要再让师父分心了。我相信师父自有定夺,师父向来公正廉明,总归不会害了大师兄的。”
身旁的男子分开揪着抚泗子衣袖不肯松手的柳如鸢,他虽然神色冷峻,但是眉宇间也隐约可见几分焦虑。
“越向晨,你别碰我!你一点都不念着大师兄对你的好,不帮我劝着师父反而来和稀泥。”
粉衣少女狠狠地瞪了一眼越向晨,利落地拍开他的手,左手插着腰右手指着越向晨鼻子毫不客气骂道:
“你们都不在意大师兄的死活,只知道天玄镜上劳什子狗屁预言。若预言是真的,九州叁界倾覆岂是我们能够逆转的;若不是,九州死去的万千冤魂又何其无辜!”
柳如鸢脑海中想起扶绥地牢中阴冷潮湿的环境,心中火气更甚,不喘气地吐出了一长串的话语。
“万事尚且有一息转圜之地,何况是瞬息万变的未来。仅凭一句‘人族顾氏嫡子恐成祸患,倾覆万界’的预言便盖棺定论未来便是如此,你们深信不疑,以致九州多少顾氏宗族新生儿惨遭毒手,更有甚者斩草除根恐留后患,顾氏大大小小宗族灭门无数。”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因所谓的预言,九州造下杀孽无数,沧瓯山因此担上了多少因果。如此这般惨状,你们真的忍心袖手旁观吗?住手吧,如此下去,不是顾氏子倾覆万界,而是修真者自取灭亡!”
柳如鸢美目含泪,声音沙哑,看着神色不变的抚泗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去看看大师兄。地牢的环境恶劣,而且大师兄被压入地牢时深受重伤,不知道熬不熬得下去。”
她顾不得平日的礼节,大声地吼出了心底压抑许久的担忧与怒气,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小师妹……师父,我去照看一下小师妹,徒儿先行离去。”
越向晨见此也随柳如鸢离去,十分担心年幼的小师妹鲁莽之下做出擅闯扶绥地牢的傻事。
“罢了罢了,我也是真的老了,还要被如鸢的一番话点醒。凛钰做得没错,他一直都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孩子,是我们这群老骨头做错了,做错了……”
抚泗子捋了捋长髯,目光越过庭内葱郁的凤梧桐,良久才长叹了一声。
沧瓯山落了一夜的雨,淅淅沥沥,雨过千峰泼黛浓。山色连绵,黛色深浅宛若娉婷少女雅致的远山眉,盈盈眉眼更添几分妩媚。
扶绥崖上,霏霏春雨打落了一地的桃花花瓣,乍眼一看,十里桃花万里红,滟滟湖光山色晴。
走在前方的是一名俊秀挺拔的青年,月白色锦袍的衣摆绣着飘逸的如意云纹和卷曲盘绕的茱萸纹。
他神色淡然走动在朝露未落的绿茵上,分毫不沾春日清晨的露湿。
粉衣少女稍稍落后半步,她偏头看向神色淡然的青年,轻蹙蛾眉,语气中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急切和关心。
“容师兄,你一定要好好照看苏师兄。我这儿有一些上等治愈灵药,师兄被压入扶绥地牢前就身受内伤,未曾好好治。况且扶绥地牢中阴冷刺骨,我担忧师兄伤势因此加重。”
柳如鸢单手覆上腰间的储物袋,手腕一翻,掌心倏然出现了几个白瓷瓶,从瓷瓶口逸散的几丝药香不难知道这几瓶灵药的不凡。
容翊垂眸,眼神淡淡地掠过柳如鸢手心的丹药,他的声音温润平稳:
“柳师妹,这些丹药你回吧,即便我能带得进去,以苏师弟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无法使用。”
“是我莽撞了,容师兄,扶绥地牢里灵力无法流转,而师兄又被禁了一身灵力,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上好的灵药普通人反倒无法使用。”
柳如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白净的脸颊上蒸腾出一片霞色的晕红。
“无碍,柳师妹,你不过是太担心苏师弟了。柳师妹,就走到这吧,我现在就去看望苏师弟。”
俊秀的锦袍青年掐指默念做了个法诀,他身形微微一动,便迅速地消失在桃花飘散的扶绥崖顶,柳如鸢只来得及看清那一段流云般的月白色衣袖。
柳如鸢朝前多走了两步,在扶绥崖边站定向下看去。
与云蒸霞蔚的扶绥崖顶不同,扶绥崖下闇黑冷寂,死寂浓稠的黑色犹如巨兽大张的嘴巴,贪婪地吞噬每一个失足的旅人。
扶绥崖下是一个被自然法则遗弃的死地,没有风,没有光,连灵气也寥寥无几,却有着胜于外界百倍的重力和压力。
即使是金丹修士失足落入扶绥崖都难以凭自身实力出来,更何况是普通人和失去一身灵力的修士。
柳如鸢愣愣地看着空中被风吹落的片片桃花瓣,伸手想接住一瓣,却看见桃花瓣不受牵引般直直地朝扶绥崖底坠下去……
身姿挺拔的青年沉默地站着,飘逸的广袖垂下,露出一截白皙细腻宛若凝脂的手腕。
他垂眸凝视着雕花交缠的铜镜,纤细浓密的睫羽遮掩住眼瞳中复杂的沉思。
他抬起轻轻地抚摸天玄镜上繁复的花纹。
古朴的铜镜骤然大放异芒。
天玄镜是沧瓯山的镇山至宝,通古今,晓万事,可预知叁界祸事。
自天玄镜警示魔界大乱动荡难安之事后,已然千年时光悠悠而过,天玄镜未曾有过如此大的动静。
看来叁界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安定的时光又要被打破了。
青年见此迅速地回手退后一步,他神色没有太大变化,薄唇微抿,垂眸不语。
虚空中直射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瞬,骤生的细风微微吹动了青年两颊垂落的青丝。
青年转身恭敬地作揖,清亮如珠玉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之地无比清晰:
“掌门,师尊,林峰主,秦峰主,弟子苏凛钰拜见各位前辈。”
只见此时青年四周已然出现了四人,左边的中年男子相貌普通,虽是剑眉入鬓,燕颔环眼,但是因为周身温和清净的气质,让人不多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他是沧瓯山的掌门——白鸿峯。
他身边站着一脸严肃,眉头紧蹙的抚泗子,他目光炯炯,盯着不远处的已经暗淡下来的天玄镜,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下巴的长须。
林峰主和秦峰主是来筠峰和来华峰的峰主,两人神色虽说不上抚泗子那般苦大仇深,但是眉宇间的愁绪显而易见。
他们并没有走上前去,以修士的耳目,万里之外视物纤毫毕现,更何况是在不过两米的距离。
“百年之内,人族顾氏嫡子恐成祸患,倾覆万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心神一震,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都无比清楚地明白——
九州叁界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乱潮……
注释:
1、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灼春融。——吴融《桃花》。
2、算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吴泳《水龙吟》。
[快穿]万人迷翻车指南 瑶阶树2
漫长阴暗的甬道笔直地通向寂静的地牢深处,缄默的守卫肃穆地立在道口,他们表情不悲不喜,只是眼神沉寂暗淡。
扶绥地牢的无声足以逼死世间大多数追求清净的苦修。
守卫沉默地检查了容翊的令牌,这期间没有任何的交谈,扶绥地牢里还是一片逼仄的死寂。
在某一瞬间,容翊甚至觉得这地牢中不存在任何活物,否则,以修仙者的耳目,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一丝声音呢。
可这确确实实,沉默得令人绝望。
容翊朝两位缄默的守卫作了个揖,随即缓步走进扶绥地牢中。
夜色无垠,漆黑宁静的夜幕霎时间被地平线上的燎原烈火点亮,沸反盈天,喊声不绝。
纷乱嘈杂的脚步声,孩童尖锐刺耳的哭喊声,兵器刺入人体鲜血泵射的‘噗嗤’声,还有各色各类术法的碰撞声,房屋熊熊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定不能留下任何顾氏嫡系的活口,杀光他们……”
“对,不能放跑任何一个人……”
“否则,我们都得死……”
平日里的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仙人脸孔狰狞,不顾形象地挥舞着双手,眼中充斥着癫狂杀戮的情绪,白衣飘飘的长袍上沾染了大量喷溅飞洒的血迹。
他毫不在意地擦掉脸上温热的鲜血,目光一扫,瞥见到柴房边露出一角的衣袂。
他双目赤红,裂开了嘴巴诡异地笑了起来,语气激动地指向那处。
“看,那里还有一个……让我看看是谁~”
“快出来吧,我保证给你一个痛快,快出来吧~快出来吧~”
他并不急于动动手指头捏个法诀直接杀死他,而是慢慢地走进那间柴房,故意地将脚步踏得沉重而清楚。
他慢慢的走进了,随距离而渐响的脚步声仿佛是一把剜肉尖刀,一步一步凌迟在躲藏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心上。
他歪着头,目光炯炯紧盯着柴房角落颤动的衣角。
他在桀桀怪笑。
“哟哟哟,找到你啦~”
他抽出一把长剑,火光中剑刃上反射出他白净的脸颊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简直就是魔族饲养的只知杀戮的傀儡。
他看见柴房角落中躲着一个布裙木钗的年轻妇人,姣好的脸上布满泪水和灰尘,她神色尽是恐惧和哀求。
她似乎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刺进女人的喉咙,霎时间鲜血喷射而出。
她眼神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锃亮的长剑。
终于,她焦急地伸出手捂着喉咙上血肉翻卷的裂口,但是鲜血仍是源源不断地从她纤细的指缝中流出来。
她的口中发出类似于破旧的鼓风箱的“嗬嗬”声,大量的鲜血将她一身浅色的布裙沾染成了深绛色,血液在地上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她的美目中倏地滚落下了一大滴晶莹的泪珠。
泪珠顺着脸颊掉进了她面前的血洼中,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最终消失不变。
至始至终,他带着一种诡异的欣赏的眼神看着她瞳孔逐渐散大直至失去鲜活的光芒。
她死了。
他满足地笑了。
当他转身正准备离去之时,一声微不可闻的啜泣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惊讶地挑了挑眉,转身走近墙角,随意地推倒妇人的尸体。
只见一名六七岁的瘦小孩童躲在她的身后,灰扑扑的脸上被泪水冲得黑一道灰一道的,他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
他的眼睛很大很黑,或许是因为太瘦了,他的眼睛大得惊人,睫毛浓密细长。
这是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与之前的年轻妇人的眼睛有几分相似,玻璃似的眼瞳中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他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眼前的人,眼尾泛红,双眼亮得让人不寒而栗。
即使他年岁还小,但是眼底的仇恨和阴鸷让人想起荒原上游荡的孤狼,随时准备与前来掠食的秃鹫拼个鱼死网破。
或许他此刻已然有些无趣,又或许他只是惊惧这个孩子狠厉的眼神,总之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个孩童。
他举起淌着鲜血的长剑,正准备直直地刺进去时,手腕突然被凝聚的气劲打中。
突如其来的酸痛令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长剑,他捂住手腕仓皇地张望四周。
“是谁?快滚出来!我爹是真鸿派的许长老,若我出了什么事情,他定是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他的声音带着虚张声势的警告,被衣袖遮住的手却暗中起势,准备趁人现身之时打个措手不及。
一名男子在凌空出现,一袭白衣胜雪,乌眸明亮,眉如墨画,一副神姿高砌的仙人模样。
明明是凛然不容亵渎的长相,却因为眼角一颗艷红的泪痣竟压过眉宇间的清傲冷淡而显得分外妖娆多情。
他贪婪地注视着苏凛钰的姝丽的面容,最后眼神黏腻地胶着在他眼尾那一抹娉娉袅袅的绛色。
苏凛钰向来厌恶如此直白而露骨的眼神。
他眉头轻蹙,强压住心中的不快,开口质问:
“既是真鸿派的弟子,为何滥杀无辜?修真者不得插手人间事物,更不得滥杀无辜,你们犯了修真界的大忌,我在此即可按照修真界规则处置你们。”
“美人儿,你怎么如此善良天真,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们都是该死的顾氏嫡系,他们都该死!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必须死!”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哄然大笑,眼角有意地瞥过那个男童,眼神中闪过几丝决绝。
“我也不过是为了活下来,修真者为了追求长生踏上大道。我不想造杀业,但我没得选择,我又何错之有?”
说罢他迅速地朝苏凛钰发动攻击,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以措手不急掩耳之势朝苏凛钰袭来。
他似乎笃定眼前的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打量他的眼神越发直白和贪婪。
苏凛钰修为高深,即使是被猝不及防地偷袭,仍是身姿轻盈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苏凛钰余光中竟然瞥见他抬手正准备解决掉墙角的男童,心中焦急万分,掐指一个法诀打了过去。
他后背遭受重创,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了几步,无力地倒在男童面前的地面一动不动。
苏凛钰终于放下心来,他不过使了六分力道,保得住那人不死,只不过重伤昏迷,待处理完后便押着他交由本派掌门处置。
他看着四周炽热的火光大盛,火势愈演愈烈,似乎要燃烧殆尽一切的血腥与杀戮……
这一切的源头,都只是因为那日天玄镜中他所看见的预言——
“百年之内,人族顾氏嫡子恐成祸患,倾覆万界。”
他们口中振振有词的“防范未然”“未雨绸缪”,不过是道貌岸然的私欲和蔑视生命的遮羞布。
苏凛钰闭上眼外放神识探寻周边,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他们脸上尽是惊恐和入骨的绝望。
他们有的是正值壮年的顾家长辈,有的是豆蔻年华面容娇艳的小姑娘,还有青春洋溢满怀一腔热情的顾氏男儿,甚至还有尚在襁褓的咿呀婴孩——
他们明明有着尚未绘制的美好未来:
待字闺中的顾氏小姐或许恋慕着十年苦读的寒门弟子,只待他高中状元便十里红妆迎娶心上人;
年轻的顾氏少爷或许有着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梦,在边疆戎马一生;
咿呀学语的婴儿此时应该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在悠悠的童谣中陷入甜美的梦乡。
而这一切,在今晚之后,荡然无存……
苏凛钰知道,宁崇靖远县顾氏嫡系,除此男童外——无一生还。
瘦小的男童悄无声息地捡起近在咫尺的长剑,剑刃上还淌着未干透的鲜血。
那是他娘亲的血。
男童看着倒在面前的男人,就在不久之前,他用这把带血的长剑,杀死了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娘亲。
他黑得纯粹的眼瞳四周布满了猩红血丝,如一张疏而不漏的蜘蛛网,纵横交错盘亘在眼膜中央,赤红的眼角透出的狠戾让人触目惊心。
他悄无声息地举起了长剑,用尽全身气力狠狠地刺进面前人滚动的喉管中,
“噗呲”
殷红的鲜血瞬间喷射出来,溅上了男童巴掌大的脸庞,他裂开嘴笑了起来,从无声渐渐放大声嘶吼,他的呜咽声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恸和愤怒。
苏凛钰回过神来,忽然听见嘶哑的哭声,一低头就看见被剑戳得喉管子千疮百孔的炮灰,叁魂七魄都差点被不愧是未来最强王者之一的狼崽子顾怀瑾吓飞。
天光破晓,晨光熹微,第一束微光撕破夜色抵达满目疮痍的宁崇靖远的顾氏,岸汀的柳枝抽条,花圃的百花竞放,万物生机勃勃,仍是一片美好景象。
顾怀瑾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大得惊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清冷雅致的白衣仙人。
他说:
“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娘亲,但是娘亲死了。”
“如果你不要我,就没有人要我了。”
“我会死的。”
“所以,不要丢下我,带我走,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