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日的真心告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席娜
「我呸!不要脸的狐狸。」
「狐狸总好过你这隻狗,你也不过是老叁卡位的一颗棋子,别以为摇摇尾巴就能得到好处,聪明的话最好赶快选边站,得到时候失了江山,哭诉无门。」
「我要在股东会议重新提出表决,质询你的正当性。」官以寒气怒地道。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以为你干过的那些坏事会比我少?」官以竹眼底迸射出寒光,朝官以寒冷笑。
「你什么意思?」官以寒被看得一阵哆嗦,彷彿他所有的秘密全都摊在他的眼皮底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叁年前,你对老叁做过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官以竹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转身离开。
这句耐人寻味的话,虽未点破却已威胁性十足,官以寒下意识地怔愣了几秒,拿起手机打出电话。
「喂,当初对官以靖下药的事,还有谁知道?」官以寒铁着脸问道。
「少爷交代的事,小的怎么敢洩漏。」电话那头回覆。
对方的回答让官以寒感到疑惑。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官以竹为什么会知道?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
当初官以靖即将登上总裁的位置,给他下药纯粹只是为了安插个女人在他身边,谁知道官以靖没碰那女人,就直接开车走人。结果中途药性发作,车子失控撞入山坡,这并非他预想的结果啊,幸好受了点小伤,否则就弄巧成拙了。
隔天听说官以靖的车子撞烂了,但官以靖回到家时对此事绝口不提,官以寒以为他因为药性发作而撞车,并不知道有人在车子上动了手脚。
听到官以寒电话中的问话,官以靖的魂魄一震,叁年前那件事竟然是老二做的,他一直以为是老大搞的鬼。
但是,这之间牺牲了一个无辜女孩子的清白,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当想起那一夜,官以靖的心脏总会莫名地跳乱了节奏。
或许是药性的关係,虽然当时浑浑噩噩,醒来时早已记不清她的脸,但是那女孩子在他身下的感觉太过震撼,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
叁年前的那个夜晚......
三十日的真心告白 第四章:淪為祭品
为庆祝官以靖拿下年度大案,不日即将上位,公司高层在台北郊区包下整个私人会所,接待宾客。
那天政商云集,少说也有百来人。他一时失察喝下掺了迷药的饮料,接着有个女子挨到他身边胡搅蛮缠。
逢场作戏的剧码他向来游刃有馀,但是卡在他上任前时间敏感,有人正千方百计设局想抓他的小辫子,也许那是个碰不得的女人,如果顺势而为把那女人吃了,必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节外生枝,他果断地推开那女子,趁神智清醒时立即离开。
轿车子在山中飞快开出,没多久他便发现大事不妙,煞车系统早已被人动了手脚,双管齐下的陷害,显然是要致他于死地。
为了保命挡掉过快的车速,他看准一块较平坦的坡地,当机立断地直径衝下山坡。
车子轰隆隆地撞入竹林,他的挡风玻璃碎了,安全气囊也爆了,直到车子停住的那一刻,他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由于药性发作,他全身燥热难耐,尤其下身更涨痛得厉害,急需宣洩。
脱了上衣减去热度,身体自有意识地拉开裤头,此时却听见车外有女人的叫声。
那道声音彷彿是天籟,他意识不清,艰困地转头,看见了那宛若天使般的女孩正朝他靠近,他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
甫上大二的吕盈盈租屋在学校附近。
那天,同学招了计程车准备去参加一个晚宴,半途礼服撑破了,而晚宴地点离吕盈盈家不远。于是,便至她家临时缝针补救,顺道请她以骑机车送她至晚宴的地点。
就在吕盈盈回程时,突然看见一部轿车衝下山坡。
她心一惊,第一时间立刻拨打电话报警,但山区讯不良,于是她丢下机车,迅速地赶到山坡下救人。
「叩、叩、叩。」吕盈盈拍着车窗,一边试图打开车门。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神情焦急地看着车内的男人。
此刻的官以靖早已神智混沌,眼前的天使美得令人眩目,叫他忍不住想折断她太过美好的羽翼,将她纳为己有,与他一同沉沦。
他眼神迷惘地打开车门,女子逕自攀上他的身体。
「你别担心,我会救你。」边安慰他,边吃力地将他拖出车外。
她说会救他?她真的是神赐给他的天使,要拯救他即将失控的灵魂吗?
他被动地让女子抱着,扑面而来的淡淡香气是女子身上的味道,使他神魂更加眩惑无法把持。
几乎是脚一着地,他便掌控了主动权,倏地将她推倒在草地上。
「啊!你干什么......」女子瞪大眼,不知自己已成了祭品。
「......我要你。」官以靖伟岸的身躯顺势覆上,迷濛的眼神贪婪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彷彿她是一道可口的珍饈,一个俯身热烈地吻上她柔嫩的红唇。
「唔......不要......不要。」她惊呼、拍打着他的胸膛。
她的泣声在他此刻听来如猫咪撒娇,更刺激了他的雄性渴望,兴奋莫名。
急于宣洩的下腹已无法满足于一个热吻,利用身形的优势,箍制住她的身体,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粗暴地咬嚙她的全身,似乎要将她吞灭。
他霸道地分开女人的双腿,没有太多前戏,急躁而兇猛地直接将肿胀的巨物送入她的体内。
「啊!好痛.....求你饶了我.....求求你......」女人下身直接被贯穿,疼得尖叫。
他充耳不闻,彷若只有藉着与她合而为一才能得到救赎,他挺腰一次次地奋力撞入她幽穴的最深处,想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女子的呼求声,渐渐变成破碎的呻吟。
「你真美。」男人满足于身下完美的结合,忍不住发出叹息,情不自禁地吻着她。
女子体内一波波地颤慄缩,由最初的奋勇抵抗转成了无力地瘫软。
他是个恶魔,蹂躪了救他的恩人......
流着泪,像个任人摆佈的娃娃般,让这陌生的男子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恣意宣洩。
直到他饜足了,才趴在她身上昏睡过去。
推了推他的身体没有反应,吕盈盈后知后觉地领悟到,这个男人可能被下药了。
她起身,浑身发抖地以现有的卫生纸取证,并取下男人颈上的鍊子,穿好衣裳,仔仔细细的记下男人的样貌,趁夜逃离那个恐怖的人间炼狱。
该不该报警?她若报警,被强暴的事曝光,她还怎么做人?何况那个男人被下了药,若追究责任,他有可能没事,那么报警只会对她造成二度伤害。
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将那张沾有证据的卫生纸丢入垃圾桶。
手中的项鍊令她觉得刺眼,那是她被玷污唯一仅剩的证据,她不能丢掉,却也不愿再多看一眼,迟疑了许久,将项鍊丢进抽屉的一角。
那一夜的惊心,让她从此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在往后的几年,她交了男友一直无法突破心里障碍,除了牵手拥抱外,她忍受不了任何人更亲密的身体接触。
而官以靖第二天醒来时,以为自己做了春梦,但赤裸的下身及乾凅的血跡都在在证明了昨晚发生的事实。
那个女人是谁,他没有一点印象。穿回衣服之际,发现他的白金项鍊已不翼而飞,那是奶奶临终前送他的遗物。
要说他这一生曾经学会一点点爱,还保有一丝人性的温度,那便很小的时候跟奶奶住在乡下的那段时间学到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饮食起居皆由僕人照料,父母常忙于工作不见人影,加上夫妻间感情不睦,一见面就大小吵不断,除了公司管理的意见分歧外,最多争吵点都是父亲的出轨问题。
已经有叁个妻妾的男人依然不安于室,外遇不断,每每吵架两个妾室还会趁机兴风作浪,闹到夫妻几乎要以离婚场。
当时父亲准备将他送往国外唸书,为了不影响他的心情以及行前让母亲看看孙子,便将他安置在乡下奶奶家短暂住了几个月。
那一年暑假他九岁。
也是那一年,奶奶邻家的一对姊弟,让他首次体会到手足间的温情。
苗栗县卓兰镇依山傍水,空气清新,是台湾少数未开发的一块圣地。
野地里一对姊弟正开心地玩耍。
「姊姊,姊姊,有蝌蚪!快来看。」 四岁的小男童蹲在沟渠边,盯着水中一群黑压压的小生物好奇地观看。
五岁大的姊姊原本在採野花,听到弟弟叫唤,兴高采烈地奔过去。
两人看得正专注,弟弟一个不慎滑落水沟。
「哇!姊姊......」小男童在小小的水沟中哭喊。
「别怕,姊姊拉你上来......」小女孩单脚伸至草坪的尽头,一手伸向小男童。若再前进一步随时会掉入沟壑,但小女孩的神情坚定,毫不犹豫。
官以靖正巧经过此处,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未加理会,继续迈步往回家的路前行。
在官家,即便有难也要不动声色,否则其他兄弟姐妹会趁隙落井下石,而冷眼旁观的算佛心了。
小女孩看见有人来,忙跑去拉住他的衣袖。
「哥哥、哥哥、我弟弟跌下去了。」乞求的眼神巴巴地仰望着他。
他斜眼一瞪,无情地推开小女孩,脚步未曾停留。
小女孩见求救无效,失望地再度跑回沟渠边,试图伸手拉弟弟一把。
「抓住我的手,快!」小女孩将自己的手尽量往前伸。
小男孩也伸出手想要触碰姊姊,但两个矮冬瓜根本搆不到对方。
「啊!」 一个不慎,小姊姊以倒栽葱姿势跌落沟壑,头脚都擦伤了。
「哇......妈妈!......」两个小娃儿同时惊吓得哭爹喊娘。
儿童的哭声震遍山谷,官以靖眉心浅蹙,不得不闻声回头。
三十日的真心告白 第五章:愛的記憶
小小的水沟,对九岁的官以靖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在两个儿童眼中是大河流。
官以靖从不存在的善念此刻难得萌生,他脚步折返,目测了下沟渠,不过是他及腰的高度。单手一撑直接跳下,将两个孩子一一托起丢向岸边,纵身ㄧ跃,轻而易举地跳回草坪上。
两个孩子不哭了,仰望着他的眼神充满崇拜,彷彿他是个无所不能的神。
第一次被当成英雄,令他感到不自在。
「哥哥,姊姊流血了,不能走路,要抱抱。」弟弟指着姊姊的脚。
「城城受伤了,城城才要抱抱。」姊姊看着手臂擦伤的弟弟道。
见鬼了,谁说他要抱人?这两个小萝卜头得寸进尺哦。
他们以无辜的眼神乞望着他。
他很惊讶,这么小的孩子,自己都受伤了还能替家人着想,他们的姐弟情深令他羡慕。官以靖冷硬的心肠,意外地软化了。
「阿嬤说你是靖哥哥,以后是我们的哥哥,我们住你家隔壁喔。」
哥哥?他也可以是保护弟弟妹妹的哥哥吗?
来到奶奶家将近一个礼拜,他此刻才注意到这对姐弟的存在。
最后,官以靖抱着足下受伤的小女童,让小男童挽着他的袖子,叁个人在夕阳馀暉的相伴下一同走回家。
「哥哥,我是盈盈,我弟弟叫城城。」回到熟悉的巷子口,小女童自动跳下官以靖的手臂。
「嗯。」官以靖不甚在意地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顶。
「我们家住那间。」小女生用手一比。
距离奶奶家不过叁房之隔,的确是邻居。
「哥哥来我们家吃饭。」一路被抱回家的小女孩尝到被照顾的滋味,马上将官以靖视为自己人,拉着他的手不放。
「耶!去我们家,去我们家。」弟弟见状也一起加入拉人阵营。
「不行,哥哥要回去了。」面对两个热情的小东西,他有些彆扭。
「那我也要跟哥哥回去。」小女孩又道。
「我也要、我也要!」弟弟跟着起鬨。
「你们都不用回家吗?爸爸妈妈可能在找你们了喔。」他蹲下来耐心地提醒他们。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只有阿嬤。」小男生天真的道。
「乱讲!妈妈在台北赚钱钱。」小姊姊马上更正弟弟的语误。
「那爸爸呢?」
「爸爸去天国了。」
原来如此。这两个小孩子真是单纯,心中完全不设防,随便一问,一家几口子全被摸得一清二楚。
世道恶化,有不少歹徒想伺机勒索官家,家庭背景是官家小孩不可对陌生人提及的禁忌。
那时候的官以靖渐渐体会到,不是每个家庭都像官家一样对人得层层防备,尤其是自家人。
被这两个小姐弟缠上他很无语,但并不觉得烦, 反而有些期待生活中的新体验。
当晚,邻家阿嬤热情地拿了一堆零食来回谢官以靖。
乡下地方人情味浓厚,左邻右舍都互相认识。天气好时,一群老人会坐在大树下聊八卦。夏风轻轻拂过,都市的尘嚣似乎不曾污染他们的心灵,就像不曾污染过这块净土一般。
时日一久,官以靖的本性渐渐显露,冷硬的心开始有了人性温度。对于他的变化奶奶很高兴,认为那才是一个九岁孩童应有的反应。
官以靖并不习惯与陌生人攀谈,对老人的话题更没兴趣。但拗不过奶奶的温情攻势,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一群老人之间玩起手机游戏,才勉强找到一丝乐趣。
熟悉了这位大哥哥,两个小孩会时不时地缠着他玩。
几天前,他在树荫下吃西瓜,两个小娃儿又跟来。小女娃儿很皮,搬了老人们放在树下的塑胶凳子爬到另一颗树上,他只是溜了一眼并未在意,小弟弟有样学样地正要跟着爬上去,结果小女娃儿攀上的树枝不敌重量,应声断裂。
官以靖一惊,下意识地丢下西瓜,身如火箭般衝出,双手接住她的同时,一个不慎,脚下绊到石头,摔得额头上血流如注。
小女娃儿吓得脸色泛白,嚎啕大哭,他这个受伤的人还得安抚惊吓过度的孩子,按住额前的伤口,带她回家后迅速就医,后来缝了好几针,至今疤痕还隐藏在前额的瀏海之间。
从此以后,这小女娃儿天天黏着他,像个跟屁虫,去到哪跟到哪。
这天,一群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大树下聊天,小女生手上拿着一样东西,兴奋地跑到他跟前递给他道:「哥哥,这个送你。」
看她眼神这么慎重,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伸手接过一看,官以靖哭笑不得。
他一个大男生要芭比娃娃做什么?不被耻笑变态又幼稚才怪。
「哎呦,不得了喔。」盈盈的阿嬤一看那芭比娃娃,笑咪咪地调侃道,「这是我们家盈盈最宝贝的东西,她谁都不让碰的,居然要送给你,可见她多喜欢你呀。」
难不成他还得叩谢隆恩?官以靖在心底腹诽。
「哥哥不需要这个东西,你自己留着玩。」他面无表情地推还给小女孩。
最宝贝的东西送给最喜欢的人,居然遭退货,这是双重打击。小娃儿看着官以靖扁了扁嘴,叁秒后爆哭出声:「哇......」
一群老人赶忙围过来安慰,罪魁祸首的官以靖站在一旁,皱着眉不知何错之有。
「盈盈好端端的,哭什么?」盈盈的阿嬤问道。
小女娃儿泪涟涟地睞着官以靖控诉道:「哥哥......呜......哥哥不喜欢我。」
「我没说不喜欢你呀。」官以靖表情无奈。
「可是你不要我的礼物......呜......」
「好吧,哥哥下你的礼物,可以了吧?」他被小女生打败了,知道那是她的心意,为了不让她伤心只能勉强下,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只芭比娃娃。
见官以靖了自己的礼物,小女孩泪水未乾便已漾开灿烂的笑容,脸上的小酒窝像阳光般耀眼,一下子煨暖了人心,再冷漠的人恐怕也要被融化了。
官以靖动作温柔地以指腹擦去小女孩颊上的泪花。
奶奶笑吟吟地对小女孩开了句玩笑话:「那么喜欢靖哥哥,以后跟靖哥哥结婚,当他老婆好不好?」
闻言,官以靖的手一顿,倏地回。
「奶奶!」他没好气地出声制止,俊顏已乌云罩顶。
「好,我以后要跟靖哥哥结婚,我要跟靖哥哥结婚!」小女孩又叫又跳,ㄧ副兴奋的模样,活像得到多大的恩赐。
「盈盈、盈盈,来,阿婆问你,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一位老人家拉着小女娃儿问道。
眾老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群老人......这是他们捉弄小孩的恶趣味吗?
官以靖已经听不下去准备走人了,却被奶奶拉了回来,坚持要他听听小女孩的答案。
「知道。妈妈说结婚就是跟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用分开。」在小女孩的眼里,哥哥是除了妈妈跟阿嬤以外会保护她的人,所以她喜欢哥哥。
「喔?那阿婆也喜欢你,你怎么不跟阿婆结婚?」
「不对,妈妈说男生跟女生才可以,一个爸爸,一个妈妈。」
「哇,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哦。」在场的一位老人家道。
「是啊,真聪明。」另一个老人家也附和着。
眾人你一句、我一言笑声不止。
「阿靖,你看,这盈盈多可爱......」奶奶道。
被眾人拿来娱乐,官以靖本该生气,但是小女娃儿灵动的眼珠子看着他闪闪发亮,那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眼神,让他怎么也气不起来,只觉得这群人很无聊,便转身走人。
之后,只要看到小女孩又缠着官以靖不放,左邻右舍就会拿他开玩笑道:「你的老婆来了。」
他权当没听见,任他们调笑娱乐一番。
前行美国的最后一晚,两个孩子听说哥哥要离开,吵着要跟他睡。
奶奶不顾他的意愿,ㄧ口应下。
三十日的真心告白 第六章:初萌芽的感情
「我不习惯,不要。」官以靖抗议。
「就一个晚上挤一挤,他们那么喜欢你,以后去了美国可没什么机会再见到了。」
官以靖虽不情愿,想想奶奶说的话也有道理,最终还是妥协了。
左邻右舍送来的东西太多,他跟奶奶一起拾行李到很晚,而两个小娃儿年纪尚小,早早已经在他床上躺平了。
行李还没拾完,小男童突然哭着醒来,小姊姊跟着张开双眼。
奶奶说那是认床的关係,只好将他送回家,而小姊姊张着惺忪的睡眼,依然坚持要跟哥哥睡。
官以靖临睡前,发现小女娃儿把被子踢到脚下浑然不知,还呼嚕、呼嚕地睡得香甜。
他帮她重新盖好被子,看着她粉扑扑的小脸蛋儿不禁好奇地想着,这成天嚷着要跟他结婚的小女孩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盯着小娃儿半天,彷彿看见了她长大后的模样,忍不住在她纯真的脸上偷了一个吻,双颊陡然热烫了起来,像怕被发现心事似地,赶紧背对着她睡下,羞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半夜小娃儿一翻身,一隻小脚丫毫不客气地跨上他的腹部。
感到身子沉甸甸的,他半睁开眼,下意识地想拨开那隻脚丫,愣了片刻才想起身旁的人是她,便捨不得推开,直接闭眼睡了。
他唇畔浅浅勾起的弧度,洩露了九岁男孩隐藏的细腻心思。
离开当天,大家拍了许多照片做纪念后,一群人目送他的车子离去。
还记得那小女孩追着车子边哭边喊着,「哥哥、哥哥......」
他莫名地升起一阵心酸。
而今回想起那段时光,竟是他这一生中最单纯、最美好的回忆。
多年以后,他回台湾见奶奶最后一面,那家邻居早已搬走。
奶奶临终前握着他的手道:
「阿靖,你爸没心没肺,眼中只有利益,兄弟姊妹没人愿意跟他往来,而他身边的人,没一个真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步上他的后尘......帮我打开那个抽屉,有条链子要给你。」
官以靖依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一条白金项链,他取出拿到奶奶面前。
「我走之前,想将我的东西亲手交给每个孙子。这条项鍊是你爷爷跟我求婚时的礼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他的爱可以在你身上一直延续下去。」
他在奶奶面前将链子戴在颈上,格外珍惜,从此不曾取下。
官以靖流下了有记忆以来少有的眼泪,因为那份纯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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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是谁?
那男人在画室里手执毛笔,聚会神地在萱纸上作画,行笔的变化及浓淡乾湿的控制运用自如,像个专家,ㄧ幅写意画就这么在他笔下完成。
这幅画他认得,那是掛在那个女子和式房的水墨画。一弯清泉隔开一男一女两相遥望,两边是古屋及垂柳。
女子悄声进入画室,躡手躡足地来到男子后方举起双掌,蒙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女子故意压低音调。
「别闹了,小乖,待会儿画坏了,这可是要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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