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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诺大陆百科全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喵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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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黑暗灵刺客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剩下的仓皇退走,而他们这边只有一些人受了轻重不等的伤。
埃文德尔还不能回去睡觉,他得给伤者进行治疗。
当魔法的本源受到了污染以后,如今的法师再也不可能像盛魔时代那样一个魔法就让快死的人肌体再生痊愈如初了,他只能将伤口的皮肉粘合在一起,起到止血并且防止发炎的作用。
即使只有这个程度,也能挽救许多常规包扎手段根本救不活的重伤者,并且让本来一两个月都好不了的伤口变得完全不会妨碍行动。
帕洛斯也受了伤,他的实战经验还是欠缺了些,在用剑刺穿了一个刺客的胸口以后,他以为自己赢了就放松了警惕,想不到在他还没来得及拔出剑来的时候,垂死的刺客就拼着最后的力气把匕首从圣殿骑士盔甲的缝隙中刺了进去,给他留下了一道深达肋骨的伤口。
这会儿他的导师肯特已经帮他脱下了盔甲和染血的衬衣,他咬着牙按着伤口等待着。
埃文德尔治好了重伤的佣兵以后,就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好了,把手拿开吧。”大概被吵醒的怒火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发泄完毕,埃文德尔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在他说话的时候,帕洛斯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脑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罗勒的污言秽语。
法师的嘴唇看上去确实非常柔软,微笑的时候弯起的弧度总是优雅得恰到好处,很难想象这么柔软的嘴唇就在不久之前还曾吐出致命的咒语。
法师的眼睛也很好看,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这样我可没办法给你治疗。”
帕洛斯意识到自己正盯着法师发呆,立刻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并且像是被烫到一般地放开了按住伤口的手。
血已经不流了,伤口处皮肉翻卷,埃文德尔检查了一下伤口的大小和深浅,确定没有毒素和其它脏东西残留,就开始施法为他治疗。
过程中,帕洛斯就尴尬地看着法师身后的岩壁,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简直不正常,尤其是法师治好了他的伤口之后,还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口摸了摸。
和战士们不同,法师的手特别好看,手指修长又秀气,柔软的指腹按压着刚刚粘合的伤口,带来有点刺痛又有点痒的奇特触感。
帕洛斯感觉脸颊的温度在迅速升高,他有些尴尬地往后缩了缩,话都说不利索了:“谢、谢谢您的治疗。”
埃文德尔没有多想,实际上他治好每一个伤口,都会用手摸一摸,看看自己“粘合”得是否平整,如果弄得不够好,他当然也不会把伤口割开来重新粘一遍,不过至少下一次可以注意一些。
“暂时不要做太大的动作,得影响愈合。”埃文德尔交代完这一句,就去治疗下一个伤者了。
帕洛斯却满脑子都在不受控制地回想着罗勒说的那句“用修长的手指抚遍你全身”。
天知道他此前从来就没有对法师产生过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罗勒这样诋毁他更是让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此后他还刻意地跟法师保持了应有的距离,可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刻意地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一件事情,就越是忍不住要去想。
而且还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
帕洛斯感觉自己不能好了,也许等到完成了这一次的使命之后,他应该回去找主教大人告解一下,见多识广的主教大人应该会知道怎样让他停止这种罪恶的想法。
***
菲尔斯在战斗结束之后就配合地交出了武器,并且伸出双手让佣兵们重新将他绑上。
佣兵队长赫里斯好像压根儿忘记了圣殿骑士长肯特才是他们的雇主,拉着菲尔斯过来问埃文德尔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俘虏。
法师在治好了最后的伤者以后,就回到帐篷休息去了,他今天有些施法过度,看起来神不太好,这种神上的疲惫即使睡觉也不能完全缓解,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恢复。
他也懒得站起来,就坐在毯子上懒洋洋地看着菲尔斯:“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我只不过是想活命而已。”菲尔斯耸耸肩,“就像我说的,因为刺杀失败,我回去也不会有活路,即使我在之后找机会刺杀你,他们也会因为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完成而找茬处死我。”
“这听起来不合理。”就算现在神不好,埃文德尔还是马上就发现了话语里的漏洞,“虽然我对‘血蜘蛛’并不了解,不过据我所知,幽暗城的人口可不多,训练一个刺客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如果每一次任务失败他们都处死参与的队员,这个组织很快就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
“可问题是,我并不是纯种的黑暗灵,在幽暗城这种地方,不论我怎么样努力都不可能得到认同的,‘血蜘蛛’里想弄死我的人也有不少,就因为嫉妒我这个比奴隶还下贱的‘杂种’居然表现得比他们更优秀。这次刺杀失败无疑是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对我来说,现在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就是投靠你们。”
埃文德尔交叠着双腿,抱着胳膊审视地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会给你活路?”
“我听说地表的种族都比较善良,看在我这么听话又这么有用的份上,就留我吧!”菲尔斯摆出了最可怜的姿态恳求着,“让我做打手也好,做奴隶也好,你们不会吃亏的。”
佣兵队长赫里斯说:“我觉得还是不能就这样信任他,要知道黑暗灵可是以狡诈闻名的,他说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找‘血蜘蛛’问问,谁知道他骗得我们给他松绑了以后,会不会再找机会刺杀你呢。”
菲尔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你们的信任?”
“除非你戴上这个。”法师从他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项圈。
人们都以为他的包里只有那本书和一些简单的书写工具,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东西。
那看上去是一个给野兽用的项圈,镶嵌了很大的一颗紫色宝石,法师解释说:“这是盛魔时代留下的古物,是专门用来驯服恶魔的项圈,上面的魔法直到现在也还在起作用,一旦戴上了它,不管你逃得多远,只要我念出一句咒语,它就会不断地绞紧,直到把你的脖子勒得比手腕还细。如果我死了,或者你试图强行破坏它,也会有一样的效果。”
菲尔斯吞了吞口水,戴上了这个项圈,他无疑将彻底成为法师的奴隶,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自由,但是这个时候拒绝的话,恐怕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有活着,才有未来无限的可能,所以菲尔斯低下头,顺从地让法师给他戴上了项圈。
佣兵队长还是不太放心这个俘虏,不过出于对法师能力的信任,他忍住了牢骚,只是撇了撇胡子:“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了个狗腿子?”
“别这么酸溜溜的,我们需要人手,尤其是擅长对付‘血蜘蛛’刺客的人手,他会有用的。”法师拉起毯子,准备先补个觉再说。





费诺大陆百科全书 地底深处(六)
盛魔时代,是指从第一次大灾变到第二次大灾变之间的两千多年时间,在那段时间里,魔法曾经空前强盛,法师可以从魔法本源尽情地汲取能量,而不用担心有任何的副作用。
那个时代的许多魔法奇迹是现在无法想象的,奥术傀儡包揽了大多数的粗活重活,人们只需要向法师支付一笔很少的用。传送门遍布世界各地,讲究情调的人可以每天早上都吃到4000公里外的面包房里新出炉的面包,那时候的魔法甚至强大到可以将整个浮游岛托在空中。
然而随着帝国最初的统治者战神夏尔玛的离世,诺帝国的影响力逐渐衰弱,终于在几百年后分崩离析,成为了数个互相交战不休的国家。
不择手段的战争使得人们将魔法滥用到了极致,最终导致了第二次大灾变的来临,魔法本源遭到了污染,任何从魔法本源汲取魔力的法师都会陷入疯狂,盛魔时代也就此落幕,从此那些天生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不再是家族的荣耀,而被视为如同怪物和魔鬼一般的存在。《诺大陆百科全书·历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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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斯成了法师的走狗,也得到了不用再被绑起来的待遇,甚至还被允许携带武器防身,这让圣殿骑士长肯特感到很不安。
不过这个任性的法师如果决定了什么事情,恐怕没有人能够左右,而且队伍也确实需要一个向导,不管这个向导是不是可靠,都比让他们在地底迷宫里瞎摸索来得好些。
肯特只能嘱咐帕洛斯贴身保护法师的安全,不要让刺客有机可乘毕竟他要带队,罗勒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特别地心不在焉,细心谨慎的帕洛斯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但这对帕洛斯来说却是一个苦差事,他本来就为自己总是不受控制地想着埃文德尔感到不安,“贴身保护”的命令更是让他不得不时刻待在埃文德尔的身边。
偏偏他还说不出口拒绝的理由。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他们离大裂隙渐渐地近了。
又到一次扎营的时候,佣兵们准备好了晚饭,围成一圈吃喝聊天,法师却久久没有出现,菲尔斯殷勤地表示愿意帮他送吃的过去,可帕洛斯哪里敢放心让他经手,自己挑了一些烤鱼、肉干和烤面包片端过去找埃文德尔。
他想了想,又拿出今天分给他的半个酸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才将那半个酸橙也放了上去。
在他们还没有进入地底迷宫的时候,埃文德尔特地让佣兵们多采购了一些南瓜萝卜之类可以久放的蔬菜,还买下了一整筐一看就没熟透的酸橙。
佣兵们对此嗤之以鼻,他们都是无肉不欢的生物,蔬菜又重又不管饱,更别提酸橙这种当零食都嫌酸倒大牙的东西了。
半个月以后,蔬菜就见了底,谷物肉干倒还有的是,他们一路都在用地底迷宫里能吃的动物和地下河的鱼补充给养,肉食多到足以管饱,佣兵们却觉得闻到肉味都腻得厉害,这时候法师开始给他们发酸橙,每人每天一个,当原来规划的线路不能用了之后,又改成了每人每天半个。
佣兵们纷纷感慨,想不到自己会有宁可拿一整条野猪腿换一个干巴巴的酸橙的时候。
现在帕洛斯想起这些细节来,都特别佩服埃文德尔的远见。
***
埃文德尔没去吃饭果然是因为太过专注写书以至于忘记了时间,当帕洛斯送食物过来的时候,他正把那本大书摊在膝盖上,用羽毛笔蘸着墨水在羊皮纸上一点一点地勾画出一种蘑菇的样子。
帕洛斯以前看到的插图大概是誊抄的人照着画的,虽然也能勉强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但是远远没有埃文德尔本人画的那么逼真。
“啊,开饭了吗?”埃文德尔终于停了笔,“我都忘了要吃饭了。”
帕洛斯一言不发地将食物递过去,埃文德尔注意到了那半个酸橙,微笑着说:“这是你今天的份?”
帕洛斯僵了一下,才点点头:“是的。”
这应该是一个友善的举动,但是天知道他为什么会产生一种仿佛做坏事被发现了般的感觉,过了几秒,他才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一般地说:“我看您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份,所以……”
“我不像你们那么需要,不过还是谢谢了。”埃文德尔将酸橙捏扁,挤出汁液来滴在烤鱼上,然后开始进食,虽然没有刀叉餐具,他的吃相依然很斯文,和胡吃海塞的佣兵们完全不一样。
帕洛斯看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气氛有点僵硬了,其他人都在火堆旁吃喝,这个角落里只有他们两个,埃文德尔在吃饭,自己在一旁干站着,这事不去想还好,越想就越是让人觉得尴尬。
帕洛斯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诅咒,不然一向镇定的他为什么最近越来越难以跟埃文德尔自然地相处,除了战斗的时候没心思想别的,其它时候只要一靠近法师,他整个人就紧张得像是一座僵硬的雕像。
就连埃文德尔也开始觉得这个圣殿骑士好像哪里怪怪的,他咬着半个面包问:“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帕洛斯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慌乱中他的视线落在了埃文德尔放在一边的书稿上,马上灵机一动地说:“那个……我可以看看吗?”
埃文德尔笑了:“看就是了,别不好意思。”
帕洛斯偷偷地松了口气,拿起那些未装订的书稿翻阅了起来,开了这个头,气氛就变得轻松了许多,帕洛斯看着羊皮纸上栩栩如生的线稿,有点佩服地问:“您还学过画画吗?”
“没有。”埃文德尔说,“一开始我画的也不好,只能表达个大概意思,毕竟有的东西用文字怎么也讲不清楚,在画过几千张以后,自然就像了。”
其实手稿上的内容帕洛斯现在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于是他又找了个话题:“您是怎么想到要带上一筐酸橙的?”
“经验吧。”埃文德尔说,“以前跟随船队出过海,只要航程超过半个月,水手们就会尽可能地带上蔬菜和水果,不然一直吃鱼肉维生会让船员生病,我想地底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真不知道一直生活在地底的黑暗灵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有趣的问题,我得找个机会问问菲尔斯。”
帕洛斯在“不要和法师有私人交情”的命令和自己的好奇心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还有个疑问……您为什么会想到要写一部百科全书呢?”
在这个问题上,法师更愿意多说几句:“我喜欢到处旅行,休息的时候又爱写点东西,一开始只是随意地记录一些所见所闻,后来我渐渐地发现,某些我自己习以为常,以为谁都知道的知识,对有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机会可以学到,绝大多数人一生中可以接触到的知识都是零碎又混乱的,这些东拼西凑学来的知识又让许多人误入歧途甚至失去生命。比如北方人将一种可以治疗发烧和痢疾的草药叫做‘灵草’,而在南方,人们所说的‘灵草’却是一种带有毒性的植物,一些南方的草药师被这些零碎的知识误导,一知半解地给人治病,导致病人平白丧命的事情几乎每年都在发生。”
“所以,您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决定写这部书的?”帕洛斯又惊讶又敬佩,对法师的看法又改变了一些。
“可以这么说吧,我觉得人们不应该用生命为代价,去一遍遍地重新认识哪些植物有毒、哪些动物危险。这世上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而我认为传播知识是其中影响最为深远的一种。”
埃文德尔吃完了食物,用手绢擦了擦嘴角,重新拿起了那本书,他一边继续画蘑菇一边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有过想要青史留名的想法,可我发现多数人在誊抄或者复刻这部书的时候都不会留下我的名字,也许是因为我是一个法师,而法师通常来说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都是邪恶而危险的,跟这种学术性的书籍一点都搭不上边。这都还不算什么,有的人甚至堂而皇之地写上了誊抄者的大名,好让人误以为那是他的作品。”
“这样真的很过分。”帕洛斯看到的那一套书也是没有署名的,以前他还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真的是对原作者心血的不尊重,以至于他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知道同行的法师是个这么了不起的人。
相对于他的愤愤不平,埃文德尔却只是无所谓地笑笑,还伸手理了理头“一开始我也觉得气愤,久了就淡定了,只要知识能够通过这部书传播出去,是不是署我的名都无所谓了。”
以一个战士的敏锐,帕洛斯早就留意到埃文德尔的左手有些不太灵活,也使不上什么劲,就在刚才埃文德尔抬手的时候,帕洛斯发现在他的左手手腕上,那个平常一直被袖子遮住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陈年伤疤。
帕洛斯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了一个词“血魔法”。
作为法师的天敌,圣殿骑士的训练课程中当然也包括了怎么识别一些危险魔法,比如死灵魔法和血魔法。
人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包含着独特的力量,比如血液、骨骼、心脏之类都可以作为一些强力魔法的材料,像死灵法师会到处集甚至“制造”新鲜的尸体来研磨骨粉,而血魔法则是利用血液中蕴含的力量来达成一些极为强大的效果,而且通常来说用的都是法师自己的血。
在教会管辖下的魔法学院里,放血来施法是绝对禁止的,虽然这种行为似乎不会伤害到别人,但是一旦开了个头,那种不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强大力量会让人上瘾,许多意志不够坚定的法师学徒就这么难以克制地一次次越放越多,最终死于失血过度。
血魔法上瘾的法师总是看起来苍白虚弱并且神经质,被圣殿骑士称为“瘾君子”,埃文德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瘾君子的样子,帕洛斯觉得他一定是因为遇上了什么可怕的危机,才不得不动用了血魔法。
究竟是怎样的危机才让这么一个聪明又强大的法师被迫使用血魔法来应对,还把伤口割得那样深?
帕洛斯又产生了更多的疑惑,但是这个问题从一个圣殿骑士的嘴里问出来怎么看都会像是审问的感觉,就算帕洛斯的心中并没有恶意,但埃文德尔又怎么会知道呢,毕竟他们还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




费诺大陆百科全书 白塔城的余光(一)
白塔城曾经是古代诺帝国的皇都,战神夏尔玛一手设计和建立了这座宏伟的城市。可惜在她去世后,她所指定的继承人没能平衡好各方的势力,帝国在几百年后就战乱四起,分崩离析,从此整个大陆再也没有统一过。
盛魔时代的生产力极为强大,但破坏力亦然,大量毁灭性的魔法被用于战争,无数城市被焚为灰烬,拥有十几万人口的白塔城也在魔法的作用下整个沉入了地底。
直到纪元3521年的那场大地震之后,整个地底迷宫被一道巨大的裂隙一分为二,大裂隙也穿过了白塔城的遗址,这座被埋进地底一千多年的古城终于再度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
但是没有人可以觊觎里面的远古财物,因为随着白塔城一起沉没的十几万居民们,即使连枯骨都已经化为了尘埃,也依旧固执地守护着自己的家园,任何靠近的活物都会被淹没在亡灵的浪潮中。《诺大陆百科全书·地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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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当队伍行进到一处特征比较明显的路段时,一个灰矮人突然停住了脚步:“等等!我认得这里,这条路应该是通往幽暗城的。”
顿时十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了菲尔斯的脸上。
“真是好记性,这条路确实是通往幽暗城的。”被拆穿的菲尔斯一点都不着急,用蛮不在乎的语调说,“不过那已经是大地震之前的事情了,难道你连基本的地理概念都没有吗?拜托,幽暗城在大裂隙的另外一边好不好。”
那个灰矮人胡子都翘了起来:“我怎么知道幽暗城是在大裂隙的这边还是那边,你们黑暗灵在地底迷宫横行霸道那么多年,靠近幽暗城的灰矮人从来就没有活着回来的。”
“请用‘他们’,谢谢,我又不是黑暗灵。”自从抱上了法师的大腿,菲尔斯的气焰已然嚣张了许多。
肯特制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执:“好了,大裂隙到底还有多远?”
菲尔斯说:“快的话今天到,慢的话明天到。”
圣殿骑士罗勒阴郁地说:“你昨天就这么讲了。”
“啊,不高兴先生今天又不高兴了,不过你总得体谅一下一个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的人偶尔失灵的距离感吧,至少我敢肯定这条路就是通往大裂隙的,并且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蝙蝠娜塔莉飞回了法师的肩上,法师拿出一条小鱼干奖励给她,接话道:“不是接近了,我们已经到了。”
他的指尖出现一个光球,沿着通道向前飘去,来到了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众人看到他们所走的这条通道再往前百余米左右就被拦腰截断,触目所及,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旷。
光球又往前飞了很远,他们才勉强看到了一点点对面的悬崖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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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旅途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队伍在通道的尽头扎了营。圣殿骑士长肯特和埃文德尔商量着怎么前往他们真正的目的地白塔城,佣兵队长则安排着营地守卫的顺序,雇佣协议里可不包括爬到那个据说全是亡灵的城市中去,所以他们会在营地等着圣殿骑士和法师归来,再护送他们返回地表。
佣兵们做饭的时候,埃文德尔就坐在一块离断崖很近的碎石上,膝盖上还放着那本大书,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地底裂隙这样的奇观。
菲尔斯凑了上来,指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问:“你能看到那里的人吗?”
对面的崖壁上,一个黑衣黑甲,肤色也漆黑如墨的黑暗灵正悄无声息地沿着岩壁移动,他攀爬的姿势就像蜘蛛一样自然又熟练,连一颗微小的落石都没有碰下来。
埃文德尔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我看不到,但是娜塔莉能。你朋友?”
“不,那是幽暗城的斥候。”菲尔斯在他对面的地上坐下,“他们有专门的岗哨盯着大裂隙这边的动静,黑暗灵一直都掌握着我们的行踪,而且他们都非常擅长攀岩和偷袭,你得警告佣兵们时刻警觉才行。如果我去跟他们说,他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埃文德尔不置可否,而是合上了书本说:“我们已经到了大裂隙,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想走吗?”
菲尔斯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下次你别跟着‘血蜘蛛’的人再来刺杀我,你就不用死。”
菲尔斯一时拿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可是……为什么呢?”
“我要和圣殿骑士们下去白塔城,不能带你一起去,把你跟这些佣兵们留在一起我也不放心,其实杀了你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一贯不会亏待帮过我的人,既然你乖乖地给我们带路,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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