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诺大陆百科全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喵的神奇
看到对方是真的打算放他走,菲尔斯反倒急了:“可我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血蜘蛛’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这种谎话留着骗骗那些佣兵和圣殿骑士还行。”埃文德尔面不改色地拆穿了菲尔斯的谎言,“你可能有你自己的理由,不想完全说实话,我也不逼你,但是你在有机会离开的时候还非要留下来,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企图了。”
“……是的,我先前稍微说了那么一点点谎,因为真话有的时候比谎言更不容易让人相信。”菲尔斯说,“‘血蜘蛛’里确实有很多人看不惯我,不过他们想弄死我还没那么容易,是我自己不想再跟他们这么混下去了。就算我这次逃回去了又能怎么样?无非是继续被指派下一个暗杀任务,活下来了,就去纸醉金迷一阵,然后再去执行下一个任务,直到哪天死在某一次的任务中,这样一眼看得到头的人生,光是想想,都让我觉得无聊透顶。我想脱离‘血蜘蛛’,我想离开地底迷宫,而这点光靠我自己一个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为什么你会想要离开地底迷宫?在幽暗城你至少已经有了立足之地,去了别的地方只怕会过得更惨。”
“也许是我身上的另外一半血脉在起作用吧,当我第一次跟着队伍出去夜猎的时候,第一次闻到森林、草地的气味,看到头顶的星空,我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菲尔斯正要开始煽情,法师就打断他问:“你说的‘夜猎’是什么意思?”
“啊……那是黑暗灵的一种风俗,就是趁着夜色到地表去抢劫杀人什么的。”
“说详细一点。”法师显然对这个风俗颇有兴趣。
“好吧,既然你对这个感兴趣……每个黑暗灵在成年礼的时候都要经历一次夜猎,以后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再去几次,一般我们的队伍都是几个成年黑暗灵带着十几个半大孩子,从那些隐秘的地表出口钻出去溜达一圈,天亮之前回来。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打些山羊麋鹿什么的,如果运气好猎到人类或者灵,那就是了不起的战利品,尤其是灵,带着地表灵的脑袋回来会让整个家族引以为傲,如果能够抓到活口,带回来献祭给蜘蛛女神,更是无上的光荣。”菲尔斯决定把自己的身世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博得一点同情,“我就是一次夜猎的产物,有兴趣听听我的身世吗?”
埃文德尔支着下颚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生下我的那个女人,是黑蔷薇家族主母的女儿,名叫杜丽斯,黑蔷薇家族曾经是幽暗城里的第四家族,地位很高,主母正值壮年,杜丽斯本来是并不受宠的次女,可她第一次参加夜猎就成功地伏击了一支灵巡逻队,杀死了四人,还活捉了一个灵回来,主母非常高兴,大大地赞赏了她。她的姐妹们嫉妒得要死,而她自己得意得简直要上天,决定在献祭之前先‘享用’一下这个宝贵的俘虏。黑暗灵在这方面有的是手段,你懂的,她下药强`奸了那个倒霉的男灵,并且当做谈资到处吹嘘。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以为是哪个侍父的种,毕竟她强`奸灵就那一次,跟侍父们却是夜夜笙歌。”
埃文德尔又打断道:“我看到一些古籍上说黑暗灵是典型的女尊社会,侍父虽然是主母的男宠,但是同时也要服侍主母的女儿们,除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外,这是真的吗?”
“基本上是这样的,不过有一点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想玩点刺激的,侍父也只能服从。”
“这可真是……真是匪夷所思。”连埃文德尔这么博学的人都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了。
费诺大陆百科全书 白塔城的余光(二)
黑暗灵的风俗极度女尊男卑,在一个家族的内部,主母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她们信仰蜘蛛女神罗丝,没有国王或者酋长,而是由最强大的十个家族的主母组成的议会来统治整个幽暗城。当然,十大家族的排名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各个家族之间会为了权力不断地互相倾轧,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失败者将会面临沦为奴隶甚至被灭族的残酷命运。
第二次大灾变同样对黑暗灵造成了惨重的打击,加上各大家族之间不断的明争暗斗,幽暗城的人口一直没能恢复到大灾变之前的水平,如今的幽暗城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加重视生育力。
在一个家族中,只有主母的孩子是贵族,孩子的后代只能算是平民,一个女贵族生的孩子越多,她在竞争下一任主母的时候就会有越多的助力,为了从平民阶层跻身为贵族甚至获得将来竞争主母的机会,所有的子女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母亲夺取权位,这在充满尔虞我诈的黑暗灵社会中是最牢不可破的同盟。《诺大陆百科全书·风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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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斯已经迅速地习惯了法师的打断和发散性思维,等埃文德尔感慨完,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杜丽斯兴高采烈地等待着孩子出生,如果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将会大大提升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就算是个儿子,也多少是个助力。结果满怀期待地等到了分娩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惊呆了,她生下来的不仅是个男的,还是个杂种。”
“所以说,你是黑暗灵和地表灵的混血。”法师开始说菲尔斯听不懂的话,“这说明两者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而且受孕率还相当高,有意思。”
其实菲尔斯的长相还是比较偏黑暗灵一些,他的肤色不像一般的黑暗灵那样是涂了墨水一般的炭黑,但也是比较接近黑色的深棕色,头发和眉毛都像黑暗灵一样雪白,眼睛倒不是红色,而是偏蓝的浅灰色,身高也比较符合黑暗灵的特征。大概长期生活在地底洞穴里的种族都不能长太高,不然容易撞到头,黑暗灵别说跟灵比了,就是跟人类比起来都要矮小得多,菲尔斯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在男性黑暗灵中已经算高大了。
“那后来呢?”埃文德尔问。
“杜丽斯当然是又失望又愤怒,当场就想掐死我,不过主母制止了她,主母要留着我来打她的脸,永远提醒她都干了什么样的蠢事。她的姐妹们则幸灾乐祸地提议把我送到幽暗城的妓院,让我去做最低贱的工作,以此来羞辱她。”菲尔斯继续说了下去,“就这样,我在妓院里长大,在我还没成年的时候,黑蔷薇家族就被其他家族消灭了,连根拔起的那种。既然没有了黑蔷薇主母的关注,妓院的老板也就不打算再浪粮食把我养大到可以接客的年纪,她转手把我卖给了‘血蜘蛛’。‘血蜘蛛’每年都会买下上百个奴隶和贱民进行残酷的刺客训练,最后能活着熬到训练结束的可能只有三五个,而且绝大多数新手刺客都会在出任务的第一年里死掉,我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走运了。”
“这说明你还是一个顽强的家伙。”埃文德尔中肯地说。
“主要是走运。”菲尔斯谦虚地说,“大概血缘的力量真的是不可抗拒的,小时候我一直诅咒自己的灵血脉,可是真的到过地表以后,我就时不时地会冒出想要到地表去生活的想法。我找了个借口开始学习通用语,还偷偷地存下了一些金子,想着哪天活腻了就去疯一把,但是我始终下不了决心,毕竟要独自一人顶着‘血蜘蛛’的追杀活着逃出地底迷宫,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出去以后,我对地表的世界也完全一无所知。”
这个混血的黑暗灵抬起头来,浅灰色的眼睛用最真诚的目光看着埃文德尔:“这次我说的绝对都是真话,我不要求别的,只要你能够在离开地底迷宫的时候带上我,要我做什么都行。你看,有这个项圈在,我绝对会是你最忠诚的仆从。”
“可我不需要仆从。”埃文德尔还是拒绝了他。
菲尔斯还没来得及失望,就听到埃文德尔下一句说:“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地表,然后你就爱上哪上哪去吧。”
菲尔斯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但法师似乎并没有骗他的必要,有脖子上的这个魔法项圈在,他不敢对法师有任何的不忠心,法师要控制他卖命可比“血蜘蛛”容易多了,可为什么法师还要白白放他走呢?
他没来得及问出这个问题,佣兵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埃文德尔起来去吃饭了,剩下菲尔斯坐在原地,困惑地看着法师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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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大裂隙是在厚厚的岩层中间竖着劈开了一道裂口,那么白塔城就是横着劈开了另一道裂口,两道裂口十字型交叉在一起,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去白塔城的路,只要顺着悬崖往下爬,一定能够到达白塔城。
问题是这个洞穴的出口和他们原本计划的线路不一样,高度也不一样,他们带的绳子根本就不够长,圣殿骑士可没有办法像黑暗灵一样在近乎垂直甚至倒悬的崖壁上面攀爬自如,不绑绳子让他们徒手下去,只怕是一个失手就要跌进万丈深渊。
肯特非常焦虑,都到了这一步了,让他放弃使命转头回家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甚至起了不顾一切徒手爬下去的念头,不过法师劝阻了他。
埃文德尔想出了一个办法。
灰矮人作为生活在地底的种族之一,每一个都是在岩壁上凿洞的行家,埃文德尔将绳子剪短,一端绑在肯特的腰上,一端绑着一个灰矮人,让灰矮人吊在空中用镐子在岩壁上挖出小坑作为落脚点,肯特在上方踩着这些落脚点一步步地往下爬,他每爬下一步,灰矮人就在下面挖出一个新的落脚点。
虽然依旧是徒手爬悬崖,但是有了这个“台阶”显然要省力也安全多了,就算圣殿骑士无惧牺牲,能够不用冒着失足摔死的危险直接往下爬总归是件好事。
肯特毕竟年纪大了,吊了一阵就要上来休息一会儿,让罗勒和帕洛斯接替他,看到圣殿骑士们脱掉了盔甲来减轻重量节省体力,埃文德尔又把绳结打成了背带状,让他们束在双肩上得勒肚子。
挖掘缓慢地进行着,为了赶时间,肯特让灰矮人们轮班下去凿石头,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就这么过去了大约两天的时间,凿石头的声音突然停了,营地里的所有人都听到悬崖下面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
本来在写书的埃文德尔马上合上书本来到崖边,探头丢了一个火把下去,但是火光很快就消失在了一阵浓浓的白雾中,什么都照不到。
他又抓起肩膀上的蝙蝠丢下去,娜塔莉不太乐意地在空中飞了一圈,才在法师无声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往下飞去。
现在在下面的是肯特,这个老成持重的圣殿骑士应该有足够的心理素质应付任何突发事件,但帕洛斯还是为导师的安危感到十分焦虑,他趴在悬崖边上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转头问法师:“出什么事了?”
娜塔莉已经冲破浓雾飞了上来,法师摇了摇头:“没事的,别担心。”
过了一会儿,肯特吊着那个灰矮人上来了,他看上去还好,不过吊在下面的灰矮人就不容乐观了,甚至都没有像平时一样抓住岩壁一道往上爬,而是像一袋土豆一样僵直地挂在绳子上。
佣兵们还以为那个灰矮人死了,等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上来才发现还没有,只是灰矮人本来就铁灰色的脸上现在黑得发紫,四肢僵硬,哭得鼻涕眼泪挂满了大胡子,抽噎着用气声表示打死他都不下去了。
“是幽灵。”肯特解释道,“许多幽灵突然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我马上用驱邪圣言打散了它们,但他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潮水一样?至于那么多吗?”佣兵队长赫里斯不太相信。
“确实没有夸张。”埃文德尔说,“刚才我们看到的白色雾气其实不是雾气,而是没有凝结成人形的幽灵。别忘了当白塔城沉入地底的时候,十几万的居民一个都没能跑掉,地下又常年不见阳光,亡灵的力量不会有任何减损,积攒了几千年的怨气,它们现在一定又饥渴又疯狂。”
众人都露出了或害怕或忧虑的神色,只有肯特看起来很激动:“碰到幽灵就说明我们离白塔城已经很近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准备前往最后的目的地。”
费诺大陆百科全书 白塔城的余光(三)
幽灵是亡灵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如果一个人在死的时候处在极大的恐惧、怨恨、痛苦状态下,或者有着很强的执念,再恰好碰上一点魔法的影响,一部分的意识就会化作幽灵存留下来。
幽灵就和所有的亡灵一样惧怕阳光,只会在夜晚或者阴雨天出现,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稀薄的白雾,有时候也能按照生前的样子凝结成一个半透明的残像。
幽灵的杀伤力主要体现在神伤害上,或者让碰触到的人严重冻伤。不过盛魔时代过后,亡灵的力量也大幅度减弱了,死灵法术成为了禁忌,再也没有了过去那种一个亡灵法师指挥着亡灵大军呼啸而过的场面,虽然还是会有零星的亡灵出没,但大多都很弱,幽灵也只能让人浑身发冷和做噩梦而已。《诺大陆百科全书·不死生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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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骑士重新穿上了甲胄,还带上了简单的行李,因为谁也不知道要在下面呆多久,埃文德尔却依旧是那副轻装出行的样子,只挎着他的背包。
菲尔斯殷勤地说:“我看那本书挺重的,会妨碍行动吧?要不要暂时交给我帮你保管。”
埃文德尔理了理背包的带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从来都不离身。”
菲尔斯百无聊赖地靠着岩壁说:“你真的不考虑带上我吗,我很会爬悬崖哦。”
“圣殿骑士们要保护我不被幽灵淹没就已经很辛苦了,这趟去的人越少越好。你在营地好好呆着,帮他们提防‘血蜘蛛’的偷袭,不要让我们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片废墟。”
“好的主人。”菲尔斯擅自改了称谓,不过埃文德尔却不肯配合:“不要叫我主人。”
菲尔斯只能耸耸肩:“……好吧。”
圣殿骑士们正用绳子把自己捆成一串,这样就算有人手滑了一下,另外两人也能及时地拉住他,肯特想叫埃文德尔也系上安全绳,法师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转头钻进了自己的营帐,还嘱咐佣兵们当他不在的时候不要打开营帐,也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
直到肯特出声催促,他才从帐篷里出来,也不系绳子,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悬崖边就开始往下爬。
肯特无奈地摇摇头,他已经习惯了法师的任性,只能对另外两个圣殿骑士说:“法师可以用魔法暂时飞在空中,不会掉下去的,我们快跟上吧。”
于是他们出发了,埃文德尔爬在最下面,上面是串成一串的三个圣殿骑士,第一个是帕洛斯,肯特在中间,罗勒最后一个爬下台阶。
才爬了不到二十米,他们就突然听到头顶上的营地里传来了菲尔斯的警告声和佣兵们的大呼小叫,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黑暗中射来了一支支弩`箭,打在他们周围的岩石上,有的还打中了圣殿骑士的铠甲,“叮”的一声在坚固的铠甲上弹开。
火把能够照亮的范围很有限,身为人类根本看不到崖壁对面的情况,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黑暗灵趁机来偷袭了。
地底下的种族都没有可以射得很远的强弩,轻巧的手`弩从几十米外根本不可能射穿铠甲,无法对圣殿骑士们造成什么威胁,但埃文德尔是没穿任何护甲的。
帕洛斯刚来得及想到这一点,下面就传来了一声闷哼,他低头看去,法师背上已经插了好几支弩`箭,手指再也抓不住岩石,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去。
帕洛斯大惊失色,立刻就松开手跳了下去,试图抓住埃文德尔。
他差一点就抓住了法师的手,可是身上绑着的绳子猛地抽紧,拉住了他下坠的身形,上面的肯特死死地抓牢了岩壁以防三个人都被带下去,帕洛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埃文德尔落入黑暗,没有施法,没有飞起来,没有发生任何奇迹。
佣兵们还在大呼小叫地用弓`弩向对面的峭壁上还击,显然这并不能给刺客们造成什么伤亡,但他们还是退走了,毕竟他们刺杀法师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其他人,显然不是靠几支弩`箭就能拾的。
帕洛斯失魂落魄地抓住岩壁,跟着同伴们重新爬回了营地,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这一路上,肯特反复交代,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也一定要保护埃文德尔的安全,如果失去了这个通古代语的法师,就没有人能够解开夏尔玛圣殿外的古代防护魔法,他们的使命将彻底宣告失败,而且会古代语的人本来就像凤毛麟角一样稀少,还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学者,教会恐怕很难从中找到另一个愿意到地底迷宫来冒险的人。
佣兵和圣殿骑士们面面相觑,佣兵队长愣愣地说:“……怎么办?”
肯特没有回答,他不甘心地趴在悬崖边往下看着,看样子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圣殿骑士罗勒冷笑了一声说:“好极了,这下我们都不用去了。”
倒是菲尔斯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靠着岩壁看着他们的失魂落魄,好像压根儿就忘了法师一死,他脖子上的项圈就会勒死他的事。
在帕洛斯开始觉得菲尔斯的态度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法师的营帐从里面挑开了一条缝隙,埃文德尔的声音低低地传出来问:“他们都走了吗?”
菲尔斯用自己那双即使在完全的黑暗中也能看清东西的眼睛仔细看了对面:“都走啦。”
“很好。”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埃文德尔从营帐里钻了出来。
“法师先生……你怎么……”佣兵队长赫里斯惊讶地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三个圣殿骑士更是目瞪口呆。
“一个魔法的小把戏而已,如果不让‘血蜘蛛’如愿以偿地干掉我,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呢?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可不想随时都要提防着阴影里有人跳出来捅我刀子。所以当娜塔莉发现他们带着手`弩在靠近时,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你真是……吓死我们了。”肯特心有余悸地说,“你应该先跟我们说一声的,帕洛斯为了救你直接往下跳,差点把我们三个都带下去。”
“如果告诉你们,大家的反应就不会这么逼真了。”埃文德尔说,“那么,我们是要继续站在这里聊天,还是抓紧时间出发?”
帕洛斯还是想让埃文德尔把安全绳系上,刚才的惊吓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不过法师照旧没理,而是对自己施了个法术,就拿着火把从悬崖边上跳了下去。
他的身体像一片羽绒一样轻轻地往下飘落,除了某些特殊情况,有限的魔力没必要浪在照明上,毕竟法师坐着魔法浮碟满天飞的盛魔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法师就连飘一下都无法持续得太久,很快埃文德尔就停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等着圣殿骑士们爬下来。
刚才不知道去哪儿了的娜塔莉从黑暗中现身,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发出委屈的唧唧声,埃文德尔将她拿下来就着火光检查了一下,看到她背上有几个小小的伤口正在渗着血,就趁着圣殿骑士们没注意的时候用魔法帮她治好了。
在这个高度,周围已经开始发冷,并且隐约起了一些雾气。
圣殿骑士们开始吟诵驱邪圣言,这项特殊的能力是他们和普通战士之间最大的区别,最早圣殿骑士团就是为了对抗第二次大灾变时发疯的法师而建立,他们能用一种名为“圣言”的能力干扰周围的魔法,令一定范围内的法师无法施法。亡灵的存在也有一定的魔法作用在其中,所以“圣言”同样可以削弱、驱散亡灵甚至毁灭它们,于是这一点也成了教会对外宣布魔法邪恶的铁证。
在驱邪圣言的作用下,他们的周围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保护罩,雾气在周围翻滚着,却完全无法靠近他们。
似乎圣言也有强弱的区别,圣殿骑士长肯特的圣言作用范围最大,帕洛斯仅次于他的老师,罗勒的圣言却忽强忽弱,很不稳定。
肯特忍不住出声警告:“保持专注,不要胡思乱想!”
罗勒用了更大的声音去念诵圣言,仿佛这样就能够掩饰自己的胆怯和犹豫。
圣言驱散邪灵的同时也让埃文德尔失去了施法的能力,好在漂浮术还可以再持续一段时间,他轻飘飘地落到了圣殿骑士们身边,躲在驱邪圣言的范围之内。
灰矮人挖出的石阶已经到了尽头,周围的雾气变得更浓了,耳边不断地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时不时还能看到一张张扭曲的脸一闪而过,光是从表情都能够感受到他们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下窒息而死的痛苦。
火把的微光已经无法穿透这浓重的雾气,帕洛斯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往下爬,突然头顶上传来肯特的一声闷哼,还掉下几块碎石,帕洛斯抬头看去,却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只有浓重的雾气深处传来火把微弱的光亮。
他急切地问:“肯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脚滑了一下。”
帕洛斯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周围亮了许多,拿着火把的法师正轻飘飘地落下来,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石缝抓手,干脆抓住了他的腰带。
帕洛斯偷偷地咽了咽口水,法师现在的重量轻得就像只小鸟一样,当然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困扰,但是两人太过靠近的距离还是让他感到有些紧张。
虽然法师手上打着火把,但是周围除了白雾什么都看不见,埃文德尔觉得有些无聊了,他开始跟帕洛斯搭话:“你有没有做过类似的噩梦,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小片悬崖,你心里知道那个悬崖根本就没有底,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但还是得不断地爬,因为那是你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您想说什么?”帕洛斯的声音有点喘,全副武装地爬了这么久,即使以他的体力也有些累了。
“你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可怕吗?”法师坏心眼地吓唬道,“下面的情况什么都看不到,我们搞不好会一路爬到地狱去,又也许你爬着爬着,从下面会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你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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