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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氛围微妙的这几人来:朱希文明显最想同陆节度说话,好几次欲言又止,偏偏三番四次都被滕通判给硬拽回来滔滔不绝,好几回脱身未果,才不得不死了心,专心当个听客了;李郎将起初是表现最拘束的,只有等几杯黄汤下腹,脸上染了红晕,话才渐渐变多起来;陆节度的狄姓义弟年纪虽轻,身形却是令人吃惊的高大,也最沉默寡言,仅偶尔凑近义兄,低语几句;至于最为关键的陆节度……
张亢挑了挑眉,一时间不知作何评价。
看似专心用膳,却不动声色地将每个人都照顾到了,看那副架势,还真颇有几分雨露均沾的风流从容。
偷摸着打量了找一阵后,张亢才感到些许饥饿。
正当他准备放开肚皮,该吃吃,该喝喝——哈?
张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刚还满满当当的那几盘子羊肉,咋才过一小会儿功夫,就被清得干干净净了?
不可能吧!
张亢用力地眨了下眼。
莫不是谁一个不小心,刚巧把这几张盘子一道掀翻了?
相比起满怀质疑,不着痕迹地往桌下东瞟西瞟,找寻那些莫名失踪的羊肉的张亢,在座的其他人对此则是习以为常,仍旧谈笑风生。
待找寻许久未果,还有些不死心的张亢重新抬起头来,拾起筷箸,欲要再战时……
就骇然发现,摆满桌面的菜肴,不知从何时起,已消失了过半!
真是活见鬼了!
张亢的灼灼目光,一下凝固在了陆节度使那优雅挟起最后一块酸菜鱼的竹筷上。
陆辞素来敏锐,即刻就察觉到了张亢的那道目光,笑盈盈地侧过头来,询道:“公寿?”
张亢还来不及回答,身边那虽然在一直小声交谈着、却不忘分神到陆辞身上的宴中人,就不约而同地噤了声,齐刷刷地对他行了充满疑惑的注目礼。
张亢从前还当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莫名被这一道道目光惹得一个激灵,顿感压力倍增,赶忙否认道:“回陆节度,下官无事。”
他固然亲眼目睹了挟走最后一块鱼肉的是陆节度,但那举动斯文优雅,着实不似风卷残云的老饕,因此也打心底地不认为对方会是‘罪魁祸首’。
眼下就成自己偷看被捉了个正着的局面,自是感到几分窘迫。
陆辞眨了眨眼。
对于张亢这套敷衍的说辞,他显然是不信的,但他也未去当场戳穿,而是笑着点点头后,就召来下仆,小声叮嘱了几句。
未过多久,下仆便端着几盘刚跑去酒楼买来的、还热着的豆腐滚鱼肉来了,又贴心地摆在了张亢跟前。
张亢:“……”
他一方面被陆节度对自己这一微不足道的小官,也展现出的这份细心体贴所感动,一方面又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可能真是非要吃那口鱼肉不可!
这下可好,自个儿而正事还未做半件,倒先承了份情,还成了善解人意的上官眼里的贪吃鬼了。
张亢怀着轻微的懊恼,在道谢过后,就不再推辞,而是默默地食着这份量充足、绝对够他饱腹的这几盘子美味鱼肉了。
他家境远谈不上不显赫,只靠历代的积蓄,才勉强供得起他们兄弟二人念书的庞大开销。
又得亏他与兄长还有些微薄天赋,很快得以科场中选,才了家中偌大负担。
但兄弟二人,自此之前皆是兢兢业业,按部就班地晋升着。因入仕时日不久,官职颇低,俸禄自也微薄。
虽不愁温饱,但要在京中养活一家子人,也注定不可能奢侈得起来了。
这样的大鱼大肉,他一个月里,也不过能尝个两三次罢了。
很是珍惜地品尝着上官的一番好意的张亢,未能察觉的是,正是这位被先帝戏称做‘饕餮’的这位陆节度,以及坐在自己对面、那瞧着身材瘦的狄青,才是真正的大贪吃鬼。
宴毕,一晚上都没能跟陆兄说上几句话的朱说,只得盯上了秉烛夜谈的机会。
奈何他还没开口,就被热情万分的滕兄给一手搂住脖颈,笑嘻嘻地冲陆辞道:“我那间房,辞弟定还替我留着吧?”
“那是自然。”陆辞温文尔雅道:“这么一来,即便哪日嫂夫人忍无可忍,将滕兄扫地出门,滕兄好歹还剩个去处不是?”
——噗。
朱说艰难忍笑。
滕宗谅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道:“那可得多谢辞弟美意了。”
“滕兄不必客气。”陆辞极娴熟地顺杆爬上:“你若真有那诚意,不妨连下个月的休沐也——”
才刚输掉这个月所有休沐日的滕宗谅,哪里还愿上这个当?
他一听这苗头不对,就迅速截住这狡猾狐狸的话头:“夜已深,我许久不见朱弟,今夜就向你借走他,不知你可同意?”
朱说:“!”
狄青眼睛倏然一亮!
“你这话问得好没道理。”陆辞好笑道:“朱弟非我所有,你要问,也当问日后的弟媳才是。”
他哪儿猜不出滕兄迫切跟朱弟联系感情的真正目的?
定然想着哄好朱弟,好忽悠朱弟给他当副手。
滕兄这人长得不太俊,想得倒是真美啊。
陆辞满脸慈爱地想,反正不可能叫滕兄如愿的,就让他再高兴会儿吧。
“那我便不同你客气,将人先带走了。”
没了老能克他的陆饕餮出手,他哪儿还有怕的人?
浑然不知陆辞的真正想法的滕宗谅,以为计划成功,乐呵呵地将朱说揽住,不由分说地将还不住回头的友人给生拉硬拽走了。
而张亢勉强将那几盘鱼扫荡干净,已是吃了个肠撑腹圆,轻易动弹不得了。
陆辞索性请他与李超等将官一道留下,让下仆送到客房里歇息去。
不过片刻,刚还热热闹闹的厅堂里,就只剩下忙着拾残宴的仆从,陆辞,以及安安静静等他号令似的狄青。
陆辞将人一一安排走,无意中稍转了个身,就看到跟影子似跟在他后头的狄青,不禁乐了:“青弟莫不是忘了房门所在?”
闻言,狄青嘴唇微微翕动着,没说出话来。
他哪好意思说,他是瞅着原本最有可能同公祖同塌而眠的朱兄叫人带走,而错失良机,令自己希望大增,才想方设法来碰碰运气?
不等狄青回答,陆辞竟跟窥破他心思似的,笑着说道:“原想着同朱弟夜里叙话,他却让滕兄带走了。你难得出兵营一趟,不若就与我同眠一晚,我也好问你几句兵营中事?”
狄青做梦也没想到,天顶上能掉这么大一块肉饼下来,居然还正正喂到他嘴里。
除非他的脑壳被驴踢坏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一个‘不’字!
在听到公祖相邀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简直都高兴傻了,一个不慎,就叫真心话脱口而出:“求、求之不得!”
必须得好好感谢朱兄,感谢滕兄,感谢他压根儿就不信的那漫天神佛……
他难得露出这般喜出望外的傻模样,陆辞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真可爱。
二人回房途中,狄青照样落后陆辞小半步,这回却让陆辞察觉到了,故意揶揄道:“你瞧着人高腿长,怎还不如我行得快?”
狄青还沉浸在能与公祖同塌的意外惊喜中,脑子晕乎乎地附和道:“……谁也比不得公祖快。”
公祖自然是最好的。
陆辞:“……”
然而作为一名风度翩翩的成熟男性,他并不想跟‘快’字有什么牵扯。
他微眯着眼,打量了会儿根本不知道自己一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狄青,到底被这懵懂模样唤起了仅剩的良心,没继续捉弄这老实孩子,只认真纠正道:“不,还是你快。”
到底是什么快?
狄青纵然满眼茫然,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陆辞对他这老实巴交的反应,也是没脾气了,好笑道:“我都那么说了,你怎还不走快点跟上?莫不是还等着我跟你小时那般,还要特意牵着你手不成?”
狄青愣了一愣,在很快消化掉陆辞所说的话后,脸上倏然炸开一片红,几要语无伦次道:“公、公祖说笑了 。”
他再不敢似往常那般落后半步,而是赶紧将下一步跨宽一些,仗着腿长,轻轻松松地就跟了上来。
在不宽不窄的走廊上,两人并肩而行,为了不擦碰到内侧的房门,或是外侧的栏杆,就得很是亲密地挨着。
陆辞不觉有任何问题的这甜蜜小细节,却让心思在这方面细腻得不可思议的狄青给注意到了,耳根烫得不像话。
第二百五十八章
陆辞原以为要与朱说同塌而眠,早令下仆在房里添了张床,寝具也给铺好了。
如今,朱说遭怀抱幻想的滕宗谅‘先下手为强’,他则顺手将狄青拐了来,倒也不算白了这番准备。
陆辞照例睡到内侧去,狄青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外侧。
“年岁不饶人啊。”褪去厚重外袍,只剩下单薄寝衣的陆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叫下仆提前放好了三个汤婆子的被窝里一缩,舒服地叹了气:“人一老,气血变虚,就越来越怕冷了。”
狄青神色纠结。
他固然附和惯了公祖的话,但这通明摆着自我打趣的……还是别接的好。
幸好陆辞只是一边羡慕地瞟着他,一边随口这么一感叹,并无让他答话的意思。
当见狄青换好了寝服,却还愣在床畔不动时,还忍不住揶揄道:“即使你真不惧寒,也不必在我跟前这般炫耀吧?”
狄青即刻回神,微赧地垂下头,毫不犹豫地跟着上了床。
只是人虽上了塌,但在掀起厚被前,他对着唯一亮着的那盏摇曳烛光,却犹豫了。
要不要直接吹熄呢?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247节
公祖未明确吩咐过,而按照他的小小私心,是不愿意熄那么早的。
公祖素来入眠颇快,尤其灯熄之后,顶多说上一小会儿话,就静静入睡了。
难得能有独处的机会,更遑论这还是一年里少有的几回能与公祖同眠的天大甜头,他着实不愿就这么囫囵吞了。
可不熄灯的话,他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近看公祖了……
哪怕是被友人们誉作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陆辞,此刻也绝无可能猜到就这么一个对着烛火发呆的简单举动里,蕴含了这多重心思的较量。
他在被汤婆子捂得暖融融的被窝里幸福地眯了会眼,还没等到狄青躺在身边,不由睁开眼来看了看:“青弟还愣着作甚?快将灯熄了躺下吧,莫大意下受了风寒。”
“公祖说的是。”
陆辞这句来了个一锤定音,便终结了狄青犹在激烈交战的两股念头。
他赶紧伸手,将灯掐灭,便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了‘将被子掀开、躺进去,被子重新盖好’的动作。
他生怕动作慢了,导致进去太多冷风,吹坏了那盆名为公祖的宝贝花儿的娇嫩枝叶。
这般迅速,连陆辞都微微一讶,半晌才轻笑出声,却是误会了狄青举动背后的含义:“刚才冷着了吧?让你愣神不择时机。”
受了‘冤枉’的狄青并无丝毫辩驳的意思,认认真真道:“公祖教训得是。”
人认错爽快,且知错就改,倒让自诩是坏心眼的家长的陆辞没了捉弄的借口,一时陷入沉默。
狄青凝神静气,致力调整自己的呼气进气声,让它显得平稳而自然。
他虽管不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却还是能够让呼吸装得正常的。
尚未适应黑暗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他规矩躺着,静心等待。
未过多久,他终于能欣赏到窗棂间透入的淡淡月辉,还有仿佛独得清白月色的喜爱的,因而尽落至上头的那俊美无俦的面容轮廓了。
陆辞丝毫未察身边人偷偷投来的目光,因并不觉困倦,便不忙闭目入眠,而是笑着侧过身来,与狄青聊起了天:“虽这时问,还嫌太早了些,只我的确好奇,青弟待致仕后,欲做什么去?”
对于仍是一介白身,需专心等待还要个几年才会来到的制举的狄青而言,现在便考虑‘致仕’后的生活,的确太早了些。
但这一问题,陆辞还真不止问过狄青。
凡是同他关系亲密的,包括朱说、柳七、滕宗谅和晏殊,都被他这般问过。
几人虽颇感啼笑皆非,仍是认真答了,答案自是各不相同的:朱说愿回乡创办学府,无事与好友聚聚,平日便做一名寻常夫子;柳七不爱寂寞,笑说要在陆辞宅中缠上一世,闲了去花街柳巷听听小曲,倘若兴头一来,便谱上几首趣词……
尽管还处于气旺盛,胸怀凌云壮志的岁数,但对‘致仕’这一词,以及其所代表的那层功成身退后的悠然憧憬,几人显然也曾有过。
只是几人说时随意,并未留神陆辞看向他们的目光,温和而认真。
别人不知,陆辞却或多或少是清楚的:与他交心的这几位友人,虽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名垂青史,但更多留下的,还是死于任中的遗憾。
因遗憾而令人惋惜,也令人印象深刻。
无一曾有过致仕后享清福、培育子孙的美满光景。
他既有幸来这大宋,又得他们知心结交,自当尽全力。那单冲这份奇妙缘分,不说要让他们夙愿得偿,至少也当少些颠沛流离才是。
——致仕后如何?
啊?
对身体正紧绷着,勉励克制住心中乱起的杂念,警告自己不得鬼迷心窍、越雷池半步的狄青而言,这题来得万分突然,叫他好半晌都未能反应过来。
这一迟缓反应,结果就让他的公祖产生了个小小误会。
陆辞轻轻地“咦”了一声,安静地端详狄青侧脸一阵,知晓人还醒着,于是话中含笑地来了个明知故:“莫不是已入睡了?”
狄青完全不知,这是公祖准备捉弄自己的前兆,只赶紧老实作答:“不、不曾,只是方才不慎跑神了。实在对不住。”
“噢。”
陆辞微眯了眼,嘴上则难掩遗憾地应了一声:“不过随口一问,你未听到,倒也无妨。”
狄青嘴唇翕动一下,原想着请公祖再说一次的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其实怪不得他魂不守舍,实在是公祖……离他太近了。
上回同塌而眠时,天气虽不算冷,但也绝不凉快。
具体如何,狄青已记得不是多么清楚了:故意穿着他衣袍的公祖的模样太有冲击性,叫其他的记忆都淡得只剩些许虚影了。
但肯定是离得不远不近的:对身上一年四季都‘热乎乎’——公祖评价——的自己而言,要想得到公祖的主动凑近,就只有冬季的大冷天里了。
按理说,能得公祖靠这么近,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才对。
偏偏他那点贼胆,早在上回那趁公祖熟睡时,偷偷凑近了碰触指尖的举动,被耗去大半了,这会儿还没积蓄够下一次‘冒犯’的份量。
就在狄青准备装睡时,公祖就做了件叫他险些当场魂飞魄散的事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不等他侧过头来查看情况,就忽然有条清清凉凉的胳膊探了过来,摸索着挽住他的手,就往床铺的里侧拉。
狄青只觉此时的自己,仿佛浑身被绑满了炮仗——就是一点就着,能马上在天上炸开一朵花的那种。
偏偏拿着引光奴的公祖,还一点不知他的危险性,就在引线边不住徘徊。
狄青生怕身上又莫名起些叫自己窘迫的反应,便有意把全身绷紧,弄得硬梆梆的。
但对公祖那突如其来的举动,他丝毫不‘敢’抵抗。
那只犹如被‘献祭’出去的手,就这么被陆辞一路顺畅地拉到了枕边。
不等狄青那颗提起的心落下,就倏然被抛上了天——手背被稍嫌冰凉的右侧脸颊,给轻轻地压住了。
陆辞有意逗他,其实根本没将头部的重量真全压在那手背上,但也控制了角度,巧妙地叫狄青难以挣脱,轻轻笑着说道:“果然比汤婆子还暖些呢。”
狄青的脑海之中,唰地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恍惚惚地回过些许神来,但关注的重点,则全在那笑声末尾带来的轻轻颤动,和那沁凉柔软的脸颊的玄妙触感上了。
不愧是公祖……愈发清楚如何兵不血刃,却能轻松要他的命了。
“公祖,”狄青好半晌才回四散的魂魄,声线中尤带微不可查的颤抖:“怎么了?”
“到底是年轻力壮,”陆辞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难掩羡慕道:“火力足得很。”
狄青:“……”
热天令他嫌弃得厉害的温度,这会儿则成了最讨喜的自热大暖炉。
同他记忆中那回回乡访师长,自落雪的山中,俩人共乘一骑下山时相比,狄青由小狸奴变成狄大狸奴后,火力明显要更旺盛了。
三个汤婆子虽帮着暖了身,但露在外头的脸却还感到冷的陆辞,自然是稀罕这一热源的。
作为对扯了‘刚刚走神、才没听到自己问题’这一小谎的狄青而言,也算是小小惩罚了。
狄青沉默许久,极不自然地侧了侧身体,才以略显虚弱的声线,慢慢说道:“公祖若还觉冷,我愿去传下仆来,再备几个汤婆子。”
“不必麻烦了。”陆辞以似是理直气壮的口吻,玩笑道:“养你千日,用在一时。天难得这么冷,我没让你卧冰求鲤去,就已算厚道人了。现只要你凑近些,替我暖好被窝,怎你还好意思推三阻四,只想着劳烦刚刚歇下的可怜下人?”
狄青许被这一串串的话给打得哑口无言,半晌一言不发。
陆辞挑了挑眉,尾音上扬道:“怎么,你难道不肯?”
以前他与柳七和晏殊这俩一个明骚,一个闷骚的老司机打闹,夫君娘子的玩笑话常挂嘴边,又跟成亲多年的滕宗谅相互调侃惯了,比这更‘出格’的举止,可没少做。
自然不知这点简简单单的动作,能在一慕艾少年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狄青张了张嘴,却压根儿就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他身上这令人羞耻的突然反应,急需做些处理的话,那别说只是暖一夜被窝,要能暖一世被窝,他都是千肯万肯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二更时分,月色微微,墨云轻轻。
狄青的心情,则像一杆摇撸,随着那促狭的划杆者的一举一动,浮浮沉沉。
哪怕他明知这是公祖为捉弄自己的明知故问,却还是在竭力平复了心绪后,认真回道:“公祖说笑了。我力微薄,迄今为止,总受公祖恩惠。若有能为公祖所用的,实乃三生有幸,求之不得,岂有推拒之理?”
听着如此耿直真挚的答案,陆辞反倒消停了。
这人太老实,逗弄起来,不仅缺了斗嘴的原意,还会难得地萌生几分欺负人的‘罪恶感’。
还未等陆辞再说什么,以偃旗息鼓,狄青已鼓起勇气,乖乖地将另一条胳膊也伸了过来,以示‘诚意’。
就如一只被主人逗弄得不知所措的大猫,还讨好地摊在地上,大方地露出柔软的肚皮,任人搓揉。
陆辞:“……”
狄青原想着只挪近一些,方便公祖‘使用’。
可当他慢慢地动至半途,却见公祖没有丝毫反应,胆子莫名又大了几分。
鬼使神差下,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让掌心覆在了陆辞随意放在身侧的那只手背上。
在温暖得近乎灼烫的体温,轻轻熨上微凉的肌肤的那一瞬,双方都不由微颤了一下。
狄青是彻头彻尾的做贼心虚,全副心神都放到那接触的部位去了。
等他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完成这一不可思议的‘壮举’后,先在心中长舒了口大气,浑然未觉公祖眸中掠过的微妙和茫然。
刚陆辞还未狄青的顺从任欺而感到哭笑不得,受温热手心相触的手背,就倏然传来一阵触电般的感觉,叫他的心也跟着悸动一下。
陆辞不禁愣住了。
狄青浑然不知公祖的愣神,兀自强忍着快叫红透的脸颊烫得爆炸的羞赧,小声而坚定道:“……公祖若嫌不够,手臂其实还有一只。”
说完这话,他便不敢再开口,而是满心忐忑地等着公祖的答复了。
陆辞沉默许久,才故作轻松地揶揄道:“不错。一条胳膊够枕,再来一条也不嫌多。横竖它壮扎实,无腻口肥白,正适合交予厨娘做一道旋炙羊皮肉,还了再从酒店叫灯烛沽卖。”
狄青微愣。
听这熟悉的玩笑口吻,他心里那点不可告人、甚至都不自知的旖旎心思,就像惊飞的鸿雁一样,一下消散不少。
待凝神思考一阵,狄青才正儿八经地回道:“若真以旋炙法烹饪,这胳膊怕不是上选,而至少需留二分肥,才不显干硬,更符公祖喜好。”
只有瘦肉,不带一丝肥,口感能好到哪里去?
他自己是丝毫不讲究的,但公祖素来要食得细些,定会不喜。
“……”
本就只是为分散那点来得奇异的小情愫,才胡说八道的陆辞,罕有地被较真的狄青给辩了个哑口无言。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248节
半晌,他才失笑道:“你倒是越发能言善道了。既然你对烹饪之法颇有研究,那还不赶紧将你那胳膊养肥两分,再送去厨娘那教授她如何炮制?”
狄青唇角微扬,嘴上却不假思索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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