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等到夜静人深,他才屏退内侍们,安心享受起少有的放松时刻来。
他舍不得读快了,读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刚读到一半。
只是,当赵祯看到性子别扭的柳娘子,终于与难得敞开心扉的陆三元重归于好,快要过上红袖添香,蜜里调油的好日子时,一热心的昭姓姨父却横插一手,愣是送了一模样秀美,性情温婉的朱姓女去,平地再起风波时……他嘴角无意识挂着的欣慰笑,也瞬间凝固了。
读完之后,赵祯是既感到意犹未尽,又忍不住牵挂接下来的剧情,还更想把顽皮又大胆的柳七捉来打板子。
怎能明目张胆地这般刺人呢!
对于这等冒犯,可千万不能轻易放过。
——干脆就罚柳鸳鸳一年多写几本话本好了。
赵祯愉快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赵祯:你在想peach
陆辞:谢官家帮我大忙。
第二百七十二章
从朝臣们尚有闲心操持官家大婚、还偏偏选在与党项局势严峻这一节骨眼上的举动,陆辞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
最为理想的情况,当然是庙堂内有盘算,对外则不愿见民间落得人心惶惶,有意用陛下大婚之事安抚百姓,缓解备战带来的紧张氛围。
要么,则是朝官们对一触即发的西北战事忧心忡忡,所忖消极,方仿效先帝奔赴对契丹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前,宰辅王旦的做法:为确保国体无失,劝谏先帝立下太子。这么一来,倘若在数年之后,官家当真也面临似先帝那需御驾亲征的抉择,身后亦尚有血脉留存。
但除了这两种设想外,更有陆辞最为担忧的一种可能——那便是京臣傲慢,虽对王钦若受掳感到同仇敌忾,却是打心底地既看不起穷兵黩武的李元昊,也不把西夏这一‘弹丸小国’放在眼里,认定两势一旦交战,党项必败无疑。
受这种轻敌心态的影响,他们并不看重日后战役,才有闲暇操持皇家婚事。
思及此处,陆辞不禁蹙眉。
若真是后者,可就大事不妙了。
由汴京传递出的‘轻视’信号,可是很快就会被善于揣摩上意的地方官给捕捉到的。
也唯有这一推测,才同他那些这几个月来陆续送去京中,但凡涉及‘先发制人,尽快对忙于整顿内务的李元昊用兵’的提议,具都石沉大海的结果相吻合。
恐怕是看党项迟迟不动,又传来李元昊被一干族长反对,正焦头烂额着……这些消息让原本义愤填膺的百官平复下心绪来,渐渐变了心态,幻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偏偏这拖得越久,李元昊的脚跟就立得越稳,也对大宋越不利啊。
清晨正逢雪后乍晴,因春暖渐近,陆辞身上裹着的衣物也减少许多。
今日他只穿着轻便长袍,外披大氅一件,就登上了城墙,亲自巡视一番,确定工匠对摆放在城头的新制火炮的维护无误。
见一切进展有序,很是顺遂后,陆辞微微松快一些。
他抬起眼来,沉默地目视李元昊如今所在的西平府方向,陷入沉吟。
——在二十二年前,那还是属于大宋的灵州啊!
陆辞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李继迁趁势对大宋扩张,强硬攻下灵州一带,为确保无失,甚至还在次年便将首都迁来,可谓极其看重。
他的这一举措,绝对称得上慧眼如炬,充分令党项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壮大。
对大宋而言,灵州位处偏远,失陷的害处初初还不太显现,但随着时日推移,则成如鲠在喉了。
这不仅意味着大宋失去了对西北地区的掌控力,更因灵州为黄河中上游十分肥沃的养马地,大宋本就匮乏马匹的窘迫处境,也随着倏然加剧了。
此消彼长下,也不怪李元昊会自认时机成熟,这般底气十足。
在火炮为首的热兵器尚未成熟的这一时期,雄踞西北的党项和吐蕃,能拥有一支庞大的脚踏骏马、骑术湛、射术高明的强骑军队的优势,是难以想象的大。
但凡同契丹或西夏有过交锋的兵士都清楚,步兵一旦在无堡寨掩护的情况下,直接对上训练有素的骑兵,即使不至于任人宰割,却也注定伤亡惨重。
除却折损宝贵兵源外,士气也将受到不可磨灭的重创,容易对骑兵产生畏惧心。
再看大宋这边,敢于大胆制定冒险战术,强凭步兵破骑兵,以克服这种恐惧心理的悍将,数来数去,也只剩曹玮一人。
然而曹玮再厉害,也分身乏术,唯能镇住一方。真要驰援,也不敢理守地太远,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不过,在陆辞看来,即便狡猾的李元昊再信心满满,也断无起头就挑硬茬的狂妄,而定然会冲着软柿子去。
秦州会是李元昊眼中的软柿子吗?
一时之间,连一直积极备战的陆辞也不知,自己究竟希望‘是’,还是希望‘不是’了。
越到战事临近,他便越是焦虑。
只是身为镇守此路的陆节度,又是激化两势矛盾,导致这场战事提前的谋划人,他再感不安和煎熬,也绝不好示于人前,动摇人心。
这么日复一日地积蓄下来,终究快爆发了。
陆辞长长地呼出一口郁气。
在这三年多的日日夜夜里,他与滕宗谅等友人,对原本荒凉的秦州不知付出多少心血,经历无数风波,才有了今天这称得上繁华的景象。
望着街上百姓那洋溢着欢喜的淳朴笑容;看着一户户人家起早贪黑地忙碌,外城的房屋一座座拔地而起,人皆充满对未来希望;再看每日城门口络绎不绝的来人……
想到这里,陆辞眼底不由掠过一抹不忍,轻轻地闭上了眼。
可想而知的是,战事一旦爆发,即便能守住城池,代价也必然不小。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259节
这些他渐渐熟悉起来的画面,想必在之后数年内,都难以再见到了。
——他如何会忍心?
但扪心自问,除了他大力主张,不断增设防守工事、操练士兵、争取周边部族支持……从未懈怠过做应战准备的秦州外,他还敢信任的,就只剩曹玮镇守的渭州了。
至于他所辖此路的其他州郡,乃至临路……他皆不敢抱有太大期望。
若让李元昊挑中防备薄弱的,发起猛烈攻势的话,那些阳奉阴违、平日疏忽备战的州郡,就多半会抵挡不住了。
正如陆辞所忧虑的那般,位于西平府中的李元昊,可不曾有半日闲着,而是稳步清除着于他掌权无益的障碍。
他因继位的法子不甚光,自然受或是原本就各怀鬼胎、或是对李德明倍加信任的一干叔父的反感,其中又以赵山遇的反应最为激烈。
而得知赵山遇暗中举家逃离的那一刻起,受此背叛刺激的李元昊怒不可遏,就彻底撕去了伪装,变了一张狰狞嘴脸。
他不再耐着暴烈性子,同这群兀自喋喋不休、或是威逼胁迫、得寸进尺的首领们废话,而是直截了当地带了一队兵,杀去赵山遇人去楼空的府上,将一切付之一炬。
之后,便将赵山遇留在党项的旁系亲人一一拘捕,择日一同当众诛杀,权当杀鸡儆猴。
一百多颗人头骨碌碌地滚落在地,街口血流成河,观者无不噤若寒蝉。
而派兵强逼诸位首领前来,观看了行刑全程的李元昊,始终面如冰霜,只在走前淡淡撇下这么一句:“你们若也要走,还请走干净一些,以还需我亲自出马,替你们拾。”
当夜,真有受到惊吓的首领选择叛逃时,就被堵在必经之路上的李元昊给手起刀落,一个个亲自格杀了。
在靠血腥手段,将反对势力压下后,李元昊丝毫没有停顿,把身边的亲兵头领提拔上来,旋即大肆增兵。
在增兵一倍,引得百姓苦不堪言后,他却对将要沸腾的民怨置若罔闻,只以雷霆之势先往西行,不出一月,便攻占了瓜州一地,要往杀、肃州进军。
这一漂亮捷报传来,再在李元昊所安插人马的有意宣扬下,瞬间使得党项内部一片欢欣鼓舞,连之前让人恐惧的残暴酷刑,仿佛也被暂时抛之脑后了。
就在此时,陆辞感到了突破口的到来。
他迅速召来张亢,二人合计一阵,很快定计。
这次依然由志在必得的张亢前去吐蕃,不过不再遮头掩面,而是大大方方地以秦州使节的身份,奉陆节度之令,前去与吐蕃宰辅温逋奇修好的。
等大宋使节许久没能等来的温逋奇,闻讯终于落定了心,毫不犹豫地亲自接见了张亢。
张亢心意坚定,哪怕是这面相不怒而威、实掌吐蕃权柄十数年的鹰相,也未让他有丝毫动摇,仍旧笑容满面,操着很是标准的吐蕃话道:“如京使张亢,谢过论逋接见。”
对大宋官职高低并没有多少了解的温逋奇,虽觉如京使这一词陌生得很,但也想去细询。
反而张亢用吐蕃话来问候,令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好感来,微笑着点了点头,投桃报李地说起了怪腔怪调的汉话:“你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不妨先歇息几日,再由我备宴一场,好好招待一番吧。”
张亢却直言谢绝了:“谢论逋美意,只是事态紧急,那些推杯换盏,还是留待日后再说,也不算迟。”
“喔?”
这话说得温逋奇颇感疑惑,也直截了当地回道:“若你们所虑关键在党项,他们近日忙于西征,又有何急之有?”
张亢一笑:“大宋急的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不过在下官看来,当前最该急的,其实还是论逋!”
这话一出,温逋奇大感错愕。
见张亢信誓旦旦,不似无得放矢、或是有意危言耸听,他便皱紧眉头,耐心询道:“这话从何说起?”
张亢笑道:“论逋应当比下官更为清楚才是——党项早已拾好回纥,占下甘、凉州等地,如今又得瓜州,更是如虎添翼。看他一路势如破竹,杀、肃两州,多半也是囊中之物了,届时与论逋所据青唐之间,不就仅隔了一条河西走廊?”
温逋奇不置可否。
只隔一条河西走廊,可李元昊若不是个蠢得离奇的,就不会敢轻举妄动。
吐蕃数十万雄兵,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况且,那弑兄囚父上位的李元昊在他看来,蹦跶得虽欢,根基到底不过那样浅薄,还尽都摆在那里。
若再给其父李德明一些年,再四处奔忙、拉下脸皮积累更多物资,那李元昊说不定还能嚣张得久一些……可如今看这既是增兵,又是扩张的架势,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被败干净了。
所谓以战养战,还得在不缺粮的前提上。
西郊之地,大多贫瘠,人靠游牧为生。
哪怕是那些个肥沃的草地,具都拿去养金贵的战马了,哪儿会拿去做耕种用?
党项缺粮,被打下的瓜州,也缺粮。
党项那看似威风八面的部曲,早晚得面临草尽粮绝的局面。
李元昊这一手,用作转移内部注意力上是妙招,但要想持久地用下去,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不过,温逋奇自认,他不信张亢的话是一回事,表不表现出来又是一回事。
说到底,他有意同宋廷修好,也算盖过李立遵犯秦州时、葬送三万好儿郎性命的那双方过节。
于是他面上并未显露,而是在想明白后,面上笑容更盛,耐心听起了张亢接下来的讲述。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元昊先西征瓜州、杀州和肃州之事,出自《北宋政治史》第五章 p159162
第二百七十三章
张亢素善察言观色,自能看出,温逋奇对他的话,其实是半个字也未曾信的。
他并不气馁,而是在再简单讲述几句后,便落落大方地凭托辞先行退下,明日再来。
接下来的几日中,他泰然自若地接受了吐蕃馆驿的盛情款待,好吃好喝,还三不五时进殿去寻大权独揽的这位吐蕃宰相聊聊。
只可惜他这番充斥着真情实感的努力,仍是效寥寥,倒还渐渐耗空了温逋奇的耐心。
得亏在这位宰辅的耐心告罄前,张亢便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及时带着作为回礼的大包小包,风风光光地告辞了。
在归途中,张亢纵不至于大张旗鼓,但也毫不低调,不急不慢地往回赶。
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被派人暗中跟着的温逋奇纳入眼中了。
“宋人狡诈得很。”温逋奇不觉得好笑,同亲信的臣僚道:“他不愿辛辛苦苦跑这一趟,却在我处落得无功而返,便刻意将这行程广而告之,好让李元昊知晓后有所忌惮,他也能有所交代。”
臣僚笑道:“他这么多日唇舌又有何用?凭宰辅之智,岂会似元昊小儿当初那般,随便让宋人糊弄了去。”
温逋奇难掩得意地轻哼一声:“还多亏了李立遵近前栽那跟头。”
宋廷一被贬谪出京、形同流放至秦州的区区四品官,从岁数上看,更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却能把李立遵那三万兵打得灰飞烟灭。
有这前车之鉴摆着,他哪儿会对这些肚肠七拐八十弯的宋人掉以轻心?
任凭这宋使说得口干舌燥,嘴也说破,他不动如山,自有主张,便不会中了奸计了。
吐蕃与党项间,虽有积年宿怨,可在坐拥沃土,富裕繁荣,唯独欠缺强兵护卫的大宋前,这点恩怨,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要是李元昊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敢越过河西走廊,觊觎青唐,他便让对方见识见识何为有去无回。
臣僚又道:“不过,依臣下看来,那宋使所言虽不可尽信,亦不可全然不信。”
“那是自然。”温逋奇漫不经心道:“我并未小觑过元昊小儿,他可还有座自打算盘的靠山呢。”
他极少出宫,却不代表他对外头不甚上心:李元昊一边朝西亲征,一边秘密向契丹派去使节,求娶公主之事,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宋辽之间,虽定下了百年间再不互犯的盟约,但要是李元昊当真能掀起大风浪来,辽国又如何会袖手旁观,而不落井下石,要求分一杯羹呢?
温逋奇仍是不慌不忙:“待那辽国真将公主送去,同元昊小儿联姻了,我再与大宋联合,也不算迟。”
这正与臣僚的意见不谋而合。
只是他们未曾料到的是,张亢此行的目的,从来就不是真要说服温逋奇主动出兵,痛击党项,而纯粹是要引走吐蕃人的注意力,好掩护另一些要紧人物的暗中行动。
他一路走得缓慢,也不是温逋奇所以为的那般,是为让元昊知晓,而是在耐心地等待着消息。
就在他离秦州州城还有二日路程时,终于传来佳讯——经郭氏探出,温逋奇囚禁赞普唃厮啰的地方,正位于他日日居住的寝殿之下,那阴冷的地下水牢中。
郭氏在仓促下传递出的纸条上,字迹很是潦草,但足以叫张亢辨认出来。
郭氏亦明言了自己的忧虑:赞普受囚,已有近半月之久,在那作为刑罚的水牢之中,即便是体健的青壮,也难撑上月余,更何况是身体素来羸弱的唃厮啰?
若不早日救出的话,怕是无需温逋奇再下手,这傀儡赞普都要悄然死于狱中了。
张亢心知事态严峻。
事不宜迟,需速速派其他细作核实地方,即刻定下救人计划才是。
然而为了不让暗中监看的吐蕃人马生出疑心,张亢并未刻意加快脚程,而是压下内心焦灼急切,慢慢悠悠地在两日之后,才回到了秦州城中。
一进城门,上一刻还一脸轻松得意的张亢,就瞬间换了张冷肃的面孔,直接快马加鞭,冲陆辞所在的衙署而去。
在一脸错愕的幕职官的注视中,被晒得黑了一重的张亢几乎是横冲直闯进了陆节度所在的内厅,劈头就道:“陆节度可否进一步说话?下官有要事需禀!”
看见风尘仆仆的张亢,同在内厅处理的滕宗谅立马反应过来,与陆辞对视一眼后,便默契地出门去了。
陆辞看向还气喘吁吁的张亢,一脸无辜道:“哪怕是再十万火急的事,我让你先坐下,喝杯茶,再作讲述,也不会迟吧?”
被陆辞这么一说,之前丝毫未觉不妥的张亢,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凄惨仪容了。
他大大咧咧地一笑,顺势坐下,将陆辞给他倒的一杯凉汤一饮而尽,顿觉快冒烟的嗓子眼舒服许多:“仗着这次带来的喜讯,我便坦然受了节度这杯茶了。”
“噢?”陆辞莞尔,神态自然地给他再度满上,揶揄道:“不知这喜讯之大,可经得起这第二杯?”
张亢信心满满道:“绰绰有余!”
将第二杯凉汤也灌下肚后,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把郭氏所报、温逋奇的态度、打过交道的吐蕃臣僚……事无巨细地进行了汇报。
陆辞听完,微微蹙眉:“在他寝殿底下?”
这一地点安排得,真不知该说温逋奇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了。
若说他胆子大,又将赞普安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日日不离;若说他胆子小,却又不怕哪日走漏消息,作为寝殿主人的他,是决计脱不开干系的。
陆辞不假思索道:“不论如何,当务之急都是先派人核实赞普所在,再做决议。”
张亢颔首,却又忍不住担心:“水牢恶苦,只怕赞普那等矜贵人,是撑不住多久的。”
“公寿说笑了,”陆辞被他逗乐了,轻笑道:“能活到今时今日,唃厮啰岂会是什么矜贵人?”
那可是哪怕只剩一口气,也绝不会放弃再薄弱不过的一线希望,要挣扎着撕开一条生路的狠人。
“不论赞普是否撑得住,在无万全把握之前,决计不可轻举妄动。”陆辞出奇地冷静:“这种事岂是急得的?一旦事败,你可知后果?”
不仅他这几年来心安插进吐蕃的细作将面临灭顶之灾,唃厮啰也难逃一死,还落得偌大把柄于吐蕃手中,借机向大宋发作。
并且,若还不到生死危亡的关头,忍辱负重,蛰伏多年的唃厮啰,也绝不可能亮出自己的底牌来。
单靠他们那少得可怜的人手,想从那龙潭虎穴中捞人,那是痴人说梦。
但若有唃厮啰安插的钉子做内应,里应外合下,应能打温逋奇一个措手不及。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260节
张亢深吸口气,也跟着冷静下来:“节度所言极是。”
陆辞轻轻点头:“事不宜迟,快去吧。”
听出陆辞是要将后续事宜皆交由他主持的意思,张亢眼睛一亮,如打了鸡血般振奋道:“是!”
等张亢风风火火地冲出室内,滕宗谅就目瞪口呆地进来了。
“他莫不是铁作的?怎赶路多日,还这般好神?”
他啧啧称奇。
陆辞笑眯眯道:“滕兄想知道?”
滕宗谅确实好奇的很:“当然。”
陆辞的眉眼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嘴上则理所当然道:“那可再好不过了。滕兄既想知其中奥秘,自当亲身体会一般。下回出使吐蕃,我便派你——”
吃亏吃出经验来,随时保持警惕的滕宗谅,万分嫌弃地一撇嘴,迅速截住话头:“多谢节度美意,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等好事,还是留给合适的人罢!”
那位被狡猾的小饕餮使唤得东奔西跑,脚不沾地,着装仪容都越发不将就的张公寿,就能胜任此职。
陆辞唇角微扬:“那可太遗憾了。”
因尚有重要事务在身,他并未继续跟滕宗谅斗嘴,而是在话归正题,向友人交代几句后,就披上外衣,要出厅去了。
看他又是这么一副全副武装才肯出门的怕冷样,滕宗谅嘴角一抽,好心劝道:“你不见公寿那头汗?我刚从外头进来不久,日头正高,晒得很,不必穿那么厚实。”
陆辞闻言,意味不明地看了滕宗谅一眼。
滕宗谅被看得油然生出种不妙预感来,不由追问:“怎么?”
陆辞却不答他,只一边慢吞吞地将刚披好的外衣重新脱下,一边喃喃自语着:“倒不是怀疑滕兄话不属实,只是滕兄面皮历来厚实,足以抵御春寒料峭,因此说是天热,也不一定准……”
滕宗谅:“……”
他发誓,自己总有一天要报仇雪恨,做一道小饕餮十八吃。
就拿眼前这只嘴最毒的做。
虽调侃了滕宗谅一番,陆辞还是听从了对方的建议,轻装出了门。
因为惧寒,而每到冬季,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面貌都看不清楚的陆节度,早已成为街上一道让百姓心照不宣,只为之会心一笑的风景了。
今日见他只着一身轻薄春袍,笑吟吟地领着数名幕职官出行时,还让周边行人颇感惊奇,纷纷侧目。
但能自陆辞迈出官衙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敏锐地发现了他,且将目光一直隐蔽地黏在他身上的人,就只有站在不远处城墙上巡视的狄青了。
狄青头戴沉重的青铜面具,身高腿长,浑身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淡疏离气。
却无人知晓,在那笨重的面具后,他只需微微侧过头来,就能轻易吸到今天份的公祖了。
他不自觉地微弯了眉眼。
……真好看。
第二百七十四章
巡视城墙的简单工作,其实根本落不到狄青头上,而是他偷偷以权谋私,把底下兵士的活给争取来的。
他虽不知公祖具体忙的什么,日程为何,但他所选的位置,正正对着官衙的大门,只要有人进出,他就一定能瞧见。
他不好巡视久了,也不好一直呆在此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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