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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究竟是好是坏,那真是老天知道了。
不过未曾纠结多久,陆辞想到什么,很快释然。
不论这只叫他变更了轨迹的狄小饭桶,到底还能不能做成青史垂名的大将军,他都毫不怀疑,若让狄青亲手去选,是决计不会后悔,也决计不会犹疑,铁了心要跟着他的。
陆辞愉快地弯了弯眉眼,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那没办法,谁让狄青就是那么喜欢他呢。
只可惜狄青这株小海棠,满打满算才刚满十六,让他这棵跃跃欲试的老梨树,再想发起攻势,都只能暂时却步。
饶是以宋人的目光看待,狄青已然成年,是奔弱冠去的青壮了,但一直在心里默守现代规矩和道德的陆辞看去,离他这头老牛能安安心心啃嫩草的时间,可还差了近两年呢。
罢了。
既然连处于心思最浮躁年纪的狄青,都能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稳稳当当地守着他那么多年……他又如何不能耐心一些,等小海棠足十八岁,再去挑破这层窗户纸?
定好主意后,陆辞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相较他从前遇过的那些,合则聚,不合则散,转瞬即逝的恋情相比,这一回,可真是太……
青涩?
慎重?
还没想到最合适的形容词,任由思绪天马行空地四处飘散的陆辞,直到被下仆们恭敬地行礼打断思路时,才察觉到已然一路走神走到了自家宅邸门前了。
他为自己似少年郎一样的患得患失失笑,因此漏听了下仆汇报的话语,径直走入前头庭院,就要入厅。
却不料门一推开,就听到庭院里极为热闹,还尽是娇滴滴的女声。
……怎么回事?
陆辞微微蹙眉,召人仔细一问,顿时无语了。
他原以为是城中冰人胆大了,聚起作怪,非要替他做媒,只不解受过他严令的下仆,怎会大意地放她们进来。
一听解释,才知并非如此。
天底下有那胆量,还有那心思给他送这‘艳福’来的,显然只有远在汴京还时刻惦记着他,又将体会新婚燕尔之趣、想与最喜爱的小夫子分享这份乐趣的小皇帝了。
在那位尤其喜爱这位分明没授上多久课、却留下了无比幸福美好印象的小夫子的前学生眼中,天底下虽难觅配得上陆小夫子的小娘子,但若肯退而求其次,试上一试的话,总比一直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好。
他很是清楚,若同小夫子直说,定然要遭到反对,而他又说不过向来能言善辩、才能光明正大一拖这么多年不回来的对方,索性来个‘先斩后奏’,直接派人千里迢迢地把这些女子送来。
依照他的了解,小夫子心性极温柔,尤其疼惜女子苦楚的。
定然不忍让这些身世凄苦、唯模样气质皆秀的女子再受路途颠簸和原处境之难,多半会将人留下。
——只要人能留下,这事儿便算成了一半了。
小算盘打得哗哗响,还操心起陆辞姻缘来的赵祯没想到的是,对这种全然添乱的好心,陆辞面上尤带令人感到春风拂面的微笑,心里却给他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管家小心翼翼问道:“郎主,请问当如何安置她们?”
得知是官家安排来的人后,下仆们自然不敢将人拒之门外,但要让他们违背郎主严申多次的命令,又绝无可能。
于是折衷一番,便是她们在前头庭院里叽叽喳喳,站着干等,只是有人端茶送水喝的情况了。
这还用问?
陆辞揉了揉眉心,正要开口,眼角余光便扫到一道熟悉身影,不禁一滞。
那个一直故意在有树叶遮挡、又刚好没有灯光照到的极暗处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杵着的人,虽看不清面貌,但他还是一眼认出,绝对是狄青。
即便狄青藏得很隐蔽,几乎与那夜里的树丛融为一体,根本不可能看到对方脸上神情,但陆辞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出,狄青所传递出的恐慌、不安、嫉妒和痛苦……
陆辞瞬间就改了主意。
狄青当时是听了公祖的话,来公祖宅邸沐浴一番,换了刚寻成衣坊裁制的新衣,心藏甜蜜地正要回军营,就撞上了这群不速之客。
他起初茫然不解,旁听一阵,弄清楚情况后,则只剩惶恐和局促。
虽然公祖不见得会听官家的话,可公祖毕竟已二十有四,早该娶妻生子了,也多的是想招其为婿的达官显贵,现又来了这些女子……
狄青脑海中掠过万千念头,却只能浑身僵硬地呆看着这群模样清秀、气质楚楚可怜的女子们,让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掉进了一个阴冷的洞窟。
只要一想到公祖或许会接受官家的美意,就像滕兄总说的那般,起码得择一位佳人相伴,才不后院空虚,无人陪伴……
他便感心口传来一抽一抽的剧痛。
狄青自虐一般,迫使自己继续面无表情地目视她们。
不知为何,却觉自己才是外人。
当看到公祖来到时,他一颗心更是被狠狠地吊了起来,又下意识地往更深的暗处躲了一躲。
在公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于他所在的方位掠过时,他更是一阵紧张。
……莫不是被发现了?
不可能罢。
但……
经过白日低估了公祖敏锐程度的那回,狄青又不敢肯定了。
他抿了抿唇,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要是这时站出去,不管用什么理由,都实在难以说通……他着实没有信心能骗过公祖。
现见公祖并未戳穿他,又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模样,他心中登时重新燃起希冀,暗暗盼着公祖直接撵人。
却不想公祖并未如此,甚至还朝那些娇娇走近了几步。
狄青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万幸的是,公祖并未太过走近她们,而是在还有十步之遥时,便驻足不动,一一询问起来。
他眼眸微垂,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令人不禁屏息驻看的慵懒,只问了一个问题:“有何所长?”
看清这位年纪轻轻,便已当得起位高权重这一词,掌管一整路军务的陆节度的容貌时,这些女子们先是齐齐一愣,又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最后是谁先回过神来,轻颤着嗓音回道:“回陆节度,吾最擅琴。”
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陆续回神,积极回道:“回陆节度,吾擅刺绣”“回陆节度,吾擅……”
狄青漠然听着,放任心里那股妒火熊熊燃烧,也忍不住默默回了句。
——回陆节度,吾擅砍人。
管来者什么敌,一箭一个,绝无虚发;一剑一人,插翅难逃。
在了解完倘若不送走她们、而是把她们留在秦州,究竟该送去何处做营生后,陆辞便准备让管家将人分别送走。
结果最后被问到的那俩人,隐约看出了他眼底流露出的这份意思,不急了。
其中一人灵光一闪,声音也忍不住大了一些,赶忙回道:“回陆节度,吾……吾擅诵柳词!”
陆辞眉心一跳。
看他神色微动,以为又有了希望的那女子眼睛一亮,紧张补充道:“吾不仅诵得柳词,唱得柳曲,若节度不嫌,还有柳鸳鸳的话本,吾也背得!”
陆辞:“……”
他最终还是一视同仁地送走了这位柳七的忠实粉丝。
眼看着所有人都被送走了,狄青长舒一口大气后,又不由得抿嘴笑。
趁着公祖背对着他,正与管家说着什么时,他赶快从喜悦中清醒过来,蹑手蹑脚地就要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想跑?
“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陆辞挑了挑眉,直截了当道:“白日也是,总躲来躲去。怎么,是我见不得人,还是你见不得人?”
狄青一惊。
方才的预感不错,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狄青讪讪地站了出去,忐忑道:“公祖。”
陆辞戏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也不追问他为什么要躲着,忽道:“嘴角的笑一?”
狄青悚然一跳,陆辞已笑了起来,实话道:“只是诈你罢了,看你这反应,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263节
狄青心里莫名有些高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赶紧恢复正经脸色。
陆辞慢慢地受了笑,又定定地看他:“方才看得高兴么?”
这话……狄青显然不敢答。
陆辞轻哼一声:“你这小崽子,怕是仗着我平日宠你,就敢站着干看我笑话。”
狄青心里被这话说得甜滋滋的,脑袋却低了下来,小声解释道:“并无——”
不等狄青说完,陆辞已先心软了,伸出手来,在他滚烫的耳垂上轻轻一捏:“下回别躲到边上去看热闹,而是得站出来,替我赶赶。”
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狄青微愣,奇异地看着陆辞。
陆辞微微一笑,冲他眨了眨眼:“记住了?”
一定是公祖感到烦不胜烦吧。
狄青如踏云雾,不敢细想缘由:“……记住了。”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口道:“只是,公祖年岁已——”
“你这话实在不中听,”陆辞懒洋洋地听着,冷不防地打断了他:“嫌我老了?”
狄青:“!!!”
他面露震惊,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见陆辞危险地眯起了眼,方才醒神,忙不迭道:“绝无此事!”
自认被养了这么久的小海棠给招惹得青春焕发、突然就不愿在罪魁祸首面前服老的陆辞,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遂丢下如在梦中的狄青,悠悠然地走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陆辞虽靠及时甩锅柳七,达成了转移滕宗谅注意力的目的,但终归只是权宜之计。
在狂书数封,把胆敢肖想自己牙牙学语的女儿的柳七一顿臭骂后,滕宗谅很快又想起了陆辞那宛若无意一提的话来。
他甚至都顾不得缠着夫人了,直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揪着这一可作突破口的疑点,托腮苦思冥想。
靠着多年来吃惯亏的经验,他敏锐地先做出了判断:那话背后,绝对有情况。
若放在旁人身上,倒真有可能只是毫无意义的随口一提,可一旦安在陆辞身上,那就非同小可了。
要知道,陆辞何止是不贪恋美色,而几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了:对冰人始终敬谢不敏,对满心痴恋他的小娘子们礼而不慕,连官家送上门来的美人,都能毫不犹豫地悉数送走。
得亏陆辞能言善道,心思灵窍,又总能折腾出些令人惊奇瞩目的动静来,才让这位天底下所有女郎的父亲眼里的乘龙快婿,硬生生地拖了这么些年未曾婚配,仍是孑然一身。
依滕宗谅猜测的是,要么是这狡猾的陆狐狸已然心有所属,要么是眼光过高,寻不着匹配的也不愿将就,再要么,就根本是还没开窍,才只醉心美食和公务呢。
这么一位不得了的人,忽地说起‘老夫少妻’的话题,又怎么可能会是漫不经心的信口一提呢?
多半是遇着了心仪的对象,奈何对方年岁,怕还处于幼小得无法婚配的状况……
滕宗谅越想越觉靠谱,不由目放光,恨不得直接冲到陆宅去,把那闹得他心难平静的元凶揪住问个明白,好验证一番猜想。
不过,在考虑到他与看似弱不禁风的对方之间的武力差距,还得算上一个绝对会拉偏架的狄青后,滕宗谅还是艰难地憋住了。
经过一宿的辗转难眠,翌日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地换上官服,在下仆们疑惑的注视下,一改平日不到最后一刻不出门的常态,兴冲冲地提前离家,直奔陆宅去。
等他骑马穿过相隔的三条大街,赶到陆宅门前,就正巧赶上了陆辞出门的时机。
陆辞侧着头,正逗着小海棠说话呢,忽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循声看去,就见着左脸写着‘八’、右脸写着‘卦’,罕有地在清晨显得神采奕奕的滕宗谅了。
……该来的果然还是逃不掉。
陆辞嘴角微抽,没有错过滕宗谅眼底淡淡的乌色:“难得在天未大亮时见着滕兄。”
琢磨了整整一夜,对自己的猜想越发有把握的滕宗谅,此时虽听出这话的意味深长,却丝毫不觉尴尬,甚至灿烂一笑,迅速予以回击:“毕竟在寻思了一宿的‘老夫少妻’后,我想怕是千年铁树要开花,玉洁冰清的上仙要动凡心了,岂能不急?”
陆辞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明摆着刀枪不入,只淡淡道:“是么?”
唯有被蒙在鼓里的狄青对这番哑谜毫无头绪,左看右看一阵,仍是一头雾水。
滕宗谅好歹同陆辞共学兼共事多年,见了这般反应,哪里还瞧不出,自己方才那话十有八成是说准了?
不得了,不得了啊!
滕宗谅一时间简直激动得难以自已,连陆狐狸那隐约溢着杀气的目光都压不住他的亢奋了,看狄青还一脸茫然,赶忙走近几步,张口就道:“青弟还不知道罢?你家陆兄他——”
“滕兄,”陆辞淡淡笑着,径直打断了他:“你再多造一个字的谣,距你资满磨勘、调任前的所有外务,就都交给你去跑了。”
他昨日才明白自己心意,又下定决心,要等这兜白菜成年了再拱。
在这最为微妙的阶段,也能时不时逗逗狄青,彼此间多些相处,好让这份朦胧感情升温,到时水到渠成……
既然计划好了,他哪里容得这层连自己都没舍得捅破的窗户纸,被这只猜到一半就得意万分,却全然想不到另一半的滕二愣子给一脚踹开了?
滕宗谅:“……”
这话的威慑力奇大无比,堪称立竿见影,直接让滕宗谅一个寒颤,一下蔫了。
狄青虽因没等来下文,而或多或少地有些在意,不过他对公祖的话素来奉若天书,一听滕兄还未出口的话已被陆辞定义作‘谣言’,又思及滕兄偶尔也有胡说八道、就为跟公祖斗嘴的情况,即刻就不再把那才起头的话给放在心上了。
他微微抿唇,很快平复了两人难得独处的甜蜜时光,因滕兄的闯入而化作泡影的小小郁闷,重振神,向陆辞说道:“公祖,那……我便先回兵营了。”
陆辞笑着颔首。
在滕宗谅看来,接着这陆狐狸又以与对他的暗藏杀气浑然不同、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口吻叮嘱:“往后常回来些。”
不等狄青应话,又含笑补充道:“以我因过于惦记,不思茶饭了。”
狄青初初一愣,待回过味来,登时红透了脸。
公祖怎么能这么……
这么……
这么的好。
他羞赧地偏过头去,不敢与这么温柔的公祖对视,唯恐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被瞧出来。
却不知这样害羞躲避的动作,正好能把他那蒸熟了般的红红耳根,给暴露无遗了。
陆辞忍住笑,记得见好就,并未再当着已看得目瞪口呆的滕宗谅的面,继续逗脸皮薄的狄青,而是一挥手,大大方方地任魂不守舍的狄青走了。
滕宗谅默默目送狄青的背影远去,突然转过头来,悲愤地看向陆辞:“辞弟待我何其不公!”
待青弟就如春风拂面,待他却是寒风凛冽!
他忿忿不平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怎在辞弟处,却是连待人都那般喜新厌旧?我可同辞弟你相识多年,比青弟要久得多了!”
“快醒醒罢。”
陆辞瞬间变脸,冷漠无情道:“一个是年方二八,朝气蓬勃,对我言听计从的小郎君,一个是躲懒成性,多嘴成瘾,多做点活就要叫苦连天的老损友……”
说到这,他认真地看着瞠目结舌的滕宗谅,无情地继续进行冰冻三尺的残忍打击:“连我都不得不服老了,滕兄年长我近十岁,又是何来的厚脸皮,还好意思同那么听话的小郎君比?”
滕宗谅哑口无言。
“那,”滕宗谅一阵恍惚后,还是艰难挺住了,小心翼翼地坚强问道:“那位令我眼前这位上仙动了道心的小娘子,究竟是哪家的?”
陆辞:“…………”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滕宗谅对他所怀的那颗执着八卦心。
“时机尚未成熟,即使是对滕兄你,”狄青现不在,陆辞便大方承认了,但具体为谁,自然是说不得的:“暂时也说不得。”
“我便知道!我便知道!”
尽管在看到陆辞方才反应的那一刹那,滕宗谅就已有九分笃定了,但陆辞的亲口回答,才是真真正正的一锤定音。
想了一夜的事有了板上钉钉的结论,还被他给洞悉了,滕宗谅如何能不兴奋?
把友人差点一蹦三尺高,在原地一边蹦蹦跳跳一边怪叫了好几声后,又是扶着墙开始哈哈大笑的一系列夸张举动看在眼里,陆辞眼皮一跳,简直被闹得哭笑不得:“滕兄,莫忘仪容。”
滕宗谅不假思索道:“连你这颗石头都要开花了,我还顾什么仪容?”
话虽如此,经陆辞这么一提醒,他还是略微敛了些,眼珠子一动,又不死心地靠近,贴到陆辞耳边,鬼鬼祟祟道:“真不能说?”
陆辞无情道:“不能。”
滕宗谅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论如何,陆辞承认心有所属这一点,总归是解了他那心头大惑了。
见滕宗谅逐渐冷静下来,陆辞蹙着的眉,也就渐渐放松了。
幸好朱说这一两日正巧去代他验看底下县城的堡寨工事去了,未住在家中,不然滕宗谅这么一嚷嚷,又得多出个对此事好奇的人。
陆辞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件事,但因滕宗谅很快从八卦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不断与他说起些不甚紧急、却颇为棘手的公务来,不可避地叫他分了心,也就自然地忘了去深究那事。
直到半个月后,陆辞一脸懵逼地到从汴京的其他友人们处不断飞来,那铺天盖地的书信堆时……
他死死盯着因心虚而安静如鸡的滕宗谅,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忘记给滕宗谅下达封口令了。
更‘不幸’的是,对历来对美色不假辞色,真如谪仙般无欲无求的陆三元的情感生活充满兴趣的,显然大有人在。
跟他最为熟稔的柳七、晏殊、小皇帝、寇准、宋绶……就不必说了,甚至连素来正经的王曾、李迪等人,都寄了信来,想问问究竟是何方神圣。
面对陆辞杀意愈发浓郁的逼视,从东窗事发那一刻起,就一直如坐针毡的滕宗谅终于顶不住了。
他清清嗓子,轻若蚊蝇地辩解道:“我……不过是告知了柳兄一声。”
陆辞面无表情,对此不置可否。
滕宗谅接着道:“真的,我连朱弟都忍住了没提,青弟更是没说过半个字……”
“无碍,事已至此。”
陆辞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语气温和道:“你死定了。”
滕宗谅:“……”
他重新如鹌鹑般缩了回去。
陆辞在恐怖的信堆里轻松翻出属于柳七的那厚厚一摞信,一脸麻木。
——可想而知的是,让柳七那个会加油添醋写诗编话本,比大喇叭还大喇叭的没节操存在知晓,简直与被小皇帝一道诏书昭告天下一样毫无区别。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264节
第二百七十八章
在陆辞的一干密友中,除了身处消息闭塞的兵营、专心训练的另一当事人狄青外,朱说无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一堪称惊天动地的消息的人。
当终于代陆辞巡视完辖下县城的备战工事的他顶着一身尘土,正准备在回衙署途中,先随便进一家香水堂洗浴一番时,刚巧一脸憔悴的滕宗谅给拦了下来。
看清拦路人后,朱说不由一怔,迟疑道:“……滕兄?”
不过大半个月不见,滕兄怎就被折腾得似一缕游魂般缥缈无神了?
朱说自是不知,滕宗谅因得意忘形,而没忍住对柳七那个大喇叭说漏了嘴,从而惹恼陆辞,就沦落到疯狂跑外务的境地了。
滕宗谅当然想不听。
起初因自知理亏,而勉强忍了一俩日后,就决心奋起反抗了。
好歹他也该是个能叫知州为分权抗衡而头疼的通判啊!节度归节度,这秦州事务上,哪怕是兼领知州的陆辞,也不能这么随意摆布他的!
却不料他雄赳赳气昂昂,未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已受到了来自他夫人的委婉警告。
滕宗谅简直欲哭无泪。
差点忘了,在自己家里,就有个总披着张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的外皮的陆狐狸的忠实拥趸。
为了避出现有家回不得的惨剧,面对小饕餮这‘公器私用’的报复,他遂只能委委屈屈地受了。
话虽如此,既然已经注定要受惩罚,那这事也没必要再瞒着朱弟了——横竖也绝无可能再瞒得住。
这么想着,滕宗谅坚定地握住朱说双肩,微抬下巴,郑重看向比他已高出一小截的朱弟:“什么都别问,先听我讲。”
朱说虽感莫名其妙,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滕宗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按捺下心底的激动,以尽可能平淡无波的语气,把陆辞心有所属的惊天消息给说了出来。
甫一听完,朱说的头一反应便是:“这绝无可能。”
他说得斩钉截铁,滕宗谅非但不恼,反而为自己火眼金睛,得以看破真相而得意起来了:“朱弟这回可想错了。须知当我当面问起时,辞弟可是亲口承认了的,绝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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