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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只见那几张拼合而成的白纸上,清清楚楚地写了一行大字——
“距离省试,还有四十三日!”
柳七:“……………………”
意识到这是何人杰作后,哪怕明知对方用心良苦,他也还是被当场气乐,差点没喷出口血来。
柳七摸摸胸口:“好个陆摅羽!”
更古怪的是,盯着那行字只看了一小会儿,一想到具体只剩下那么些天,他一贯优哉游哉的心里,也油然生出几分紧迫感来。
得了得了。
陆解元手段层出不穷,他是接不住了。
柳七哭笑不得地躺回床上,滚了几滚,叹着气认栽。
经这么一吓,他索性不再在床上赖着了,而是认命地爬起身来,彻底将看望虫娘之事摒弃至脑后。
等召来下人,送水洗漱完后,也不等早膳,破天荒地在这天未亮透的时刻,自发开始读起书来。
当睡眼惺忪,披了件薄薄单衣,跑出来上茅房的钟元,猛然看到柳七房间门缝底下透出的灯光时,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待他懒洋洋地揉揉眼,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后,顿觉更加惊悚了。
——柳七早起念书,简直活见鬼啦!
等所有人起来后,钟元立马就没忍住,将柳七默默发愤图强的光荣事迹,夸张地在这六人圈子里狠狠宣扬了一遍。
直让起初还故作淡然、忍住得意炫耀的冲动的柳七,最后都受不了所有人露出的惊奇模样,好生反击了钟元几句,才叫对方吃瘪消停。
滕宗谅却还是憋不住,吃吃笑个不停。
柳七没好气道:“你我不过半斤八两,何必发笑?”
滕宗谅哈哈笑道:“笑是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得亏摅羽弟将柳兄制住,不然我还真没机会见这般清心寡欲的柳兄,哈哈哈哈!”
柳七嘴角一抽,暗暗记下这笔。
无视了幸灾乐祸的滕宗谅后,他又忍不住瞟了瞟道行最高的陆某人。
却见对方连看都不带看他的,只和朱说一边闲聊,一边淡定喝茶。
当真是深藏功和名,好似那在柳七房间里贴那玩意儿的不是他一般。
柳七不知的是,陆辞只在他那屋里贴了这日子的倒计时。
毕竟其他几人那认真的学习态度摆在那,除柳七之外,唯一一个坐不住的,也就是钟元了。
但钟元已经有了考前焦虑症的苗头,陆辞自然不会让其加剧这类症状,而只多给其增加了一些休息时间,以作放松。
倒是柳七太过懒散悠闲,是该紧紧弦了。
不过,倒是连陆辞本人都没想到,这招竟是出奇的灵验。
总想方设法想要偷溜见歌妓的柳七,从这日起就变得绝口不提外出之事,也不消极怠工,而是沉心静气,主动每日与他们一块复习了。
在紧锣密鼓的备考中,二十日一晃而过。
外头的笑语喧哗没能惊动他们,张灯结的近邻也未被他们瞧见,但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却如震天动地一般无可忽视。
他们才恍然意识到,正月已悄然而至。
其他人感到新鲜有趣的时候,柳七则在震惊之余,颇有几分神恍惚。
……在陆辞的引领下,他当真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整整二十日?
换作往常,单这么想象,都已足够叫他不寒而栗了。
陆辞尚不知柳七内心的惊愕,而是给除了家还远在大名府的那些个健仆外的所有下人,都通情达理地放了一日新年假。
在陆辞看来,他们头回在汴京过年,又即将作为考生,热闹固然可以少看,但象征吉祥的桃符还是要贴的。
一贴桃符,姗姗来迟的过年气氛,也终于越来越浓了。
钟元自告奋勇,跟易庶一起将桃符贴好了;滕宗谅派健仆上街去买了几串炮仗,让每人都放上一串,讨个好意头;朱说写了新的对联,柳七新作了一曲喜气洋洋的《贺六友共度元旦》,妄想凭此从陆辞手里骗一坛屠苏酒来喝……
陆辞万分惭愧地向友人们表示,自己没什么特殊才干,唯独还有几个臭钱,又一直是个非常务实的人,就将他们的年夜饭给包了。
而喝酒不但容易误事,还会耽误学习,当然是不能有的。
——柳七的愿望,就被无情地驳回了。
作为补偿,主菜和甜品,倒是可以多叫几个。
——柳七漠然表示,自己并没提出过类似要求。
厨子已被他放了假,陆辞就顺理成章地交由汴京中名气最盛的第一酒楼‘樊楼’解决了。
他们皆都不喜太过拥挤吵闹的地方,陆辞安排时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便直接让健仆跑了一趟,让酒楼做好一桌的美味佳肴后,再亲自派伙计送上门来。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幕,唯一未能得偿夙愿,此刻苦于无酒可饮,只能以抹茶代的柳七,则一边闲的发慌,一边故作怨念地盯着筷箸不见停过的陆辞瞅。
根据他对这狡猾的陆小饕餮的了解,对方怕是早计划好了要吃这么一顿盛筵,只借了过年的由头来光明正大地点了满桌菜,还不落个铺张浪的口实。
若他猜得不错,等到省试完的元宵夜时,就该轮到这东京城中第二有名的‘任店’了。
陆辞敏锐地察觉到柳七微妙的目光,笑吟吟地看了过来,还用公筷给他主动挟了一筷群仙炙:“柳兄莫光顾吃茶,大年夜的,还是得吃菜才是。”
柳七脸色一黑。
他最讨厌吃这玩意儿了!
然而在不确定陆辞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加上还有个朱说在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柳七唯有强颜欢笑地接受了这番好意,将最讨厌的这口菜给生生咽了下去。
柳七刚一咽完,陆辞下一筷就来了。
他笑眯眯道:“这也尝尝,别客气啊。”
这次给他夹的,则是他最喜欢的假沙鱼。
挨了一巴掌又得一颗糖的柳七,不经意间对上朱说充满羡慕的目光,不由嘴角一抽。
——这下他能肯定,陆辞方才绝对是故意的了。
陆辞冲他又笑笑,推去一小碟素饼:“这个可千万别忘了。”
时人认为,过年时吃素饼,可以长寿。
柳七接过后,脸也绷不住了,一边哼哼笑着咬了几个,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原谅了这狡猾的贪吃鬼。
尽管远离家乡,但有挚友相伴,这些年轻郎君也半点不觉孤独。
朱说最觉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充实,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众人,尤其是他最喜爱的摅羽兄。
回到屋里后,他心情还久久无法平静,必须提笔写上一篇文章来记述这顿年夜饭,才算心满意足。
在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后,众人也没放松上一天。
毕竟接踵而来的,就是觐见皇帝的群见仪式了。
礼部一降诏,就无情地浇灭了陆辞心中残存的一丝侥幸——对年纪轻轻就在解试中拔得头筹,还生得一副叫人欢喜的俊俏模样的小郎君,他们显然没有错过,而是十分偏爱地点了出来,让他致辞。
哪怕皇帝对此不甚重视,朝臣们也心知只是走个过场,但到底是举人们初次得进宫阙的宝贵经历。
况且能作为代表致辞,也就意味着能在官家跟前小露头角,若能表现出,得其赏识,哪怕只合个眼缘,等真正入朝为官后,说不定将大有裨益。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52节
柳七笑眯眯地拍拍自得讯后就一言不发的陆辞肩头,夸张地拱手作揖道:“陆解元脱颖而出,于七千余人的群见中得致辞殊荣,我等虽只能在后头看着,然身为密友,也感到与有荣焉啊。”
陆辞呵呵一笑:“承柳兄吉言了。”
还想再追着他调侃几句的柳七,对上他淡淡的笑后,不自觉地就感到背后微微一凉,明智地改口道:“这么一来,那致辞稿也不算白写了。”
陆辞随意“嗯”了一声,明显兴致不高。
相比之下,思及头回进入宫阙之事,朱说、易庶和钟元三人,可就要激动得多了。
朱说脾性惯来稳重一些,此时也有些走神。
另两人则认为,自己能过解试这关,已经是烧高香后的侥幸,谁知下回又会是哪天,当然难掩兴奋。
作为过来人的滕宗谅和柳七,一边优哉游哉地吃着茶点,一边慈爱又宽容地看着他们,不时饱含欣慰地给出几句建议。
这才是小郎君该有的朝气嘛。
不论是淡然也好,期待也好,还是隐隐排斥也好,到了正月一这天,来自诸路州府监军的贡举人皆换上最好的衣裳,神光焕发地至阙前,悉数由核查过他们身份的卫兵引领入内了。
陆辞身为密州解元,按着规定,与其他解头们一起站在了最前列中,又因他一会儿后将要致辞,更被那位知事官员给提到了最前。
陆辞内心长叹一声,面上则微微笑着,向这位官员谦声道了谢。
对方并不做任何回应,只淡淡一笑。
对这位年轻却不浮躁凌人的陆解元,心里隐约添了分好感。
特别跟别的那些在年岁上不知长他多少、却因是初次得解进到宫阙中来、而难掩激动地到处乱看的其他举人一比,更显得这宠辱不惊的大将之风难能可贵了。
看这些人将班列带得歪歪斜斜,惹得卫兵们都纷纷侧目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头疼得很。
真是不知仪范!
他有所不知的是,比这还来得恢宏壮观的古宫殿群,后世几乎是人人可进的,陆辞曾游览过不少,当然能处之泰然。
宋时宫殿,皆在州府的基础上扩建而成,又因汴京城中人口极度密集,想再进行扩建也不成,自然不比唐时宫殿来得壮丽气派。
当他们缓步行至禁闱之前时,便在引领之下,纷纷下拜。
哪怕连天子的面都没见着,经过此拜,他们在名义上,就全成了天子门生。
拜过之后,众人重新抬起头来,不禁向从这座他们梦寐以求着进入、成为共治天下的一员的宫所投去了灼热目光……
恰在这时,有一穿着朱色官服,头戴三梁冠,身长玉立的青年官员从内疾步走出。
他年纪瞧着不到而立,秀气的眉宇微微蹙起,唇紧抿着,显是正琢磨着公事。
因太过专注于旁事,他未及时想起此时此刻的宫阙内、禁闱外正浩浩汤汤地站了七千多名举人,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这宫所,期盼着官家的出现。
他这一忽然冒头,自然瞬间就引来了这七千多人的目光。
“……”
饶是他颇有城府,也不折不扣地吃了一惊,当场愣住了。
陆辞忍住了笑,客客气气地冲他遥遥一点头,算是致礼,也是提醒。
得了这小小的台阶,正尴尬着的那人总算也反应过来了。
他下意识地向这冲自己释放善意的漂亮小郎君回了一笑,旋即加快脚步,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此地。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东京城里排名前三的大酒店:樊楼,任店,遇仙楼。
尤其樊楼:宋人周密《齐东野语》白矾楼(樊楼)“乃京师酒肆之甲,饮徒常千余人”
《东京梦华录》则道:“白矾楼,后改为丰乐楼。宣和间,更修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登上樊楼,甚至可以看到皇宫之内。
2.陆辞点的饕餮大餐的菜色,皆出自宋徽宗赵佶的生日宴 (《假装生活在宋朝》)
3.群见的队列凌乱是出了名的,对此,沈括在《梦溪笔谈》卷九里还形容为“常言殿廷中班列不可整齐者,唯有三色,谓举人、蕃人、骆驼。”
4.在宋时,举人得解并不能算有功名,一旦在省试中失利,又还是一身白衣。下次参加贡举,又得从发解试重新考起(解的特权我在之前的章节注释中有标过)。
省试可以说是三重考试中最重要的一场,因为殿试黜落率还是很低的,从宋哲宗开始,更是过了省试之人在殿试里都不会黜落,哪怕犯了严重错误,也只是被排到后头去。(《科举与宋代社会》)
5.按照宋代典志,三品以上官员的服装为紫色,五品以上官员的服装为朱色,七品以上官员的服装为绿色,九品以上官员的服装为青色。
三梁冠,犀角簪导,无中单,银剑、佩、师子锦绶,银环,余同五梁冠。诸司三品,御史台四品、两省五品侍祠、朝会则服之。御史大夫、中丞则冠有獬豸角,衣有中单。(戴三梁冠,是三品、四品、五品官,为朝廷的中级官员。)(《宋史?舆服志》)
6.汴京开封府或行都临安府,都是在州府的基础上扩建而成的,因此宫殿建筑也带上州府衙扩建的烙印,与唐代长安皇宫相比,自然逊色一筹。(汴京开封,原是唐代汴州节度使办事的机关所在地,五代十国时曾为后梁、后晋、后周的东京)(《两宋文化史》)
7.桃符
在门上贴吉祥联语或驱鬼的门神,称为桃符。汉代曾用桃木刻成印,挂在门上,称为“桃符”,可以避邪。后来桃印上改刻神荼、郁垒二门神,驱鬼,称桃板。五代十国时,今四川一带的蜀国首先于桃板上书写联语(对联)。据《皇朝岁时杂记》载:“宋代桃符之制,以薄木版长二三尺,大四五寸,上画神像狻猊白泽之属,下书左郁垒、右神荼,或写春词(春联)或书祝祷之语,岁旦则更之。
8.饮屠苏酒
《岁华纪丽》载:“每岁除夕,遗里闾药一贴,令囊浸井中,至元日,取水置于酒樽,合家饮之,不病瘟疫。”
9.食素饼 《岁时杂记》载:元日,京师(汴京)人家多食素饼(面条,长如绳索,故名)。时人认为吃素饼,可以长寿。
第五十七章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的打岔,陆辞缓过这股想笑的劲儿后,倒没那么紧张了。
——尽管连熟悉他的朱说柳七等人都没瞧出丝毫端倪,但他的的确确,正紧张着。
群见只有这么一小会儿,他们再依依不舍,也得准备折道去国子监了。
尽管皇帝自始至终就未曾露面,陆辞也还是得代表得解举人,当众进行致辞。
众人心里难掩遗憾,看向陆辞的眼神,也很是复杂。
陆辞恐怕是在场中人里唯一一个丝毫不觉惋惜,甚至还感到几分愉快的了。
他被引领至队列最前后,先展颜一笑,再从容不迫道:“臣希等伏以今上,首善始于京师,虽以武功克定,终须用文德致治。天下得以修文,举子兴盛于畋亩,此盖伏遇尊号皇帝陛下,仰稽古道,广育英才,发明诏于四海,命兴贤于五湖。臣等谬当诏旨,粗识文墨,虽为草野之臣,求广闻见,望增智虑,幸得天庭之贡。”
这番主题在拍马屁的致辞,中心极其明确,却不至于过火,可谓中规中矩,很是老练圆滑了。
让明白人听着会心一笑,面上则诚服地再接一拜。
陆辞从不曾打算要利用这回的致辞机会来标新立异,只为引起高官的注意力。
那样做的话,即便成功,于这大庭广众下,也难落个谄媚今上的嫌疑,平白损了大丈夫的气节。
倒不如一切让省试的成绩说话。
唯有真才实学,才能使众人心服口服,而不是走些投机取巧的旁门左道。
倘若卖弄了这么多小聪明,省试里却落了榜,岂不白功夫,还滑天下之大稽?
当然,矜持地吹捧几句陛下英明神武,适当地夸赞一下重文的政策英明,还是很有必要滴。
陆辞这份致辞稿,可请教过柳七和滕宗谅好几回,确定无误后,才仔细背下。
能平平顺顺地过了这麻烦事,让听者大略满意,于陆辞而言,就已是足够了。
见引领他们的知事官向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露出个微不可查的微笑后,陆辞便明白,致辞这关,可算是安然过去了。
他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地回到了队列,丝毫没有流露出完成致辞的激动,浑身也不见半点青年人的浮躁,引得左右那些比他岁数大上至少一倍的他地解元侧目不已。
完成群见后,知事官员就再度领着这七千多人出发,往国子监行去了。
“这便是今年的得解举人?”
身着窄袍伫立于窗前,看着举子们远去的赵恒,忽懒洋洋地问了这么句。
随侍的内臣赶紧回道:“回官家,正是他们。”
“方才致辞之人,瞧着才丁点岁数,竟已是个解元了?”赵恒很快就丧失了再盯着那乌压压的背影看的兴趣,在内侍们的小心搀扶下,慢吞吞地回到了御案之前,情绪难辨地长叹一声:“倒让我想起十几年前的同叔来了。”
内臣心念一动。
晏殊刚离去不久,官家就因心情烦躁,在殿内随意走了走,刚巧听了一段解头的致辞。
起初只觉那小郎君的嗓音悦耳,致辞间隐约带着优美的韵律起伏,流畅而悦耳。
再看到那小郎君的模样后,官家就有些怀念当年了。
当年的神童晏殊,受江南按抚张知白的推荐,引起了爱才的赵恒的重视,直接了解试省试。
当晏殊与其他举人同赴殿试一场时,也是这般年少老成,却又胸有成竹的好气魄。
那内臣自认猜出几分官家心思,便壮着胆子玩笑道:“依臣看,那位解元的模样,可比晏学士的还好一些。”
赵恒果真龙颜大悦,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大实话,可小心别让同叔听着了!”
他对晏殊的才干看重是一回事,喜欢晏殊的谨小慎微是一回事,为何那般器重对方,缘由却不落在这两者头上。
他当初相中晏殊这一神童,屡屡破格提拔时,也正是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时刻。
而晏殊也未曾对不起这份期许——其所展现出的才华,足够成就一段君王‘识才辨贤,慧眼识珠’的佳话。
内侍们不敢吭声,内臣小心翼翼地跟着笑了起来。
至于那位致辞解元的名姓,赵恒不曾过问,他识趣地不主动提起。
毕竟才走过解试一关,最困难的省试近在咫尺,言其他都还为时过早。
谁又知道,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究竟会是下一个晏同叔,还是风光一时,之后就名落孙山,籍籍无名呢?
此时的陆辞还不知在自己的无心插柳下,还真给皇帝留下了那么丁点好印象。
在随大流循唐制,往国子监谒见过先师后,大多数年纪不小的贡举人已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知事官不动声色地将一切看在眼里,等领着众人出了国子监大门后,便宣布仪式已毕,举子们可各自回去。
至于派马车挨个接送?
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可足足有七千多人呢。
于是这些走得累得半死的贡举人,就又得拖着沉重脚步,往大街上走,直到能租到驴马或车的地方为止。
不过他们身体虽疲惫,神上却还亢奋着,一边慢吞吞地挪动,一边与身边人热切地交谈着今日见闻,分享想法。
而被这一个多月的好吃好喝、加适当锻炼养下来,加上自身具有年轻这项最大优势的陆辞等人,更是半点不觉吃力了。
思及他们所居的寓所就在州桥附近,从国子监步行过去,虽称不上近,但也算不上多远,所有人一致决定,不与那些人抢车抢马,而直接步行回去了。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53节
陆辞见朱说他们因没能得见龙颜、而难有些遗憾,便笑道:“瞻见天表,倒没你们想的那般困难。待到正月十四夜里,君王将携妃嫔,乘舆幸宣德门,先观赏花灯,再驾登门上,观看露台表演。届时早到一些,挤到前头去,也就能看到了。若运气好,还能得赐金瓯御酒,可做浅斟。”
朱说面露憧憬,柳七和滕子京则不由对视一眼,颇感惊奇。
他们曾考过一回省试,也曾在京中过过春节元宵,对这些细节当然清楚。
可陆辞分明从未来过,却也对这些清清楚楚,如身临其境过一般,就很不可思议了。
陆辞看出他们心里疑惑,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向来有出游前先做调查规划的习惯。况且上回尚书省引试,不就在元宵后一日么?正因如此,我察验时才多关注了些。”
滕宗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摅羽弟着实心细。”
柳七微眯了眼,嘴上不置一词。
心里对于此说,则持有十分怀疑的态度。
根据他对这小饕餮的了解,与其相信对方是为省试操的心,倒不如说是一早就看上元宵佳节时、汴京各个摊席兜售的特色美食了。
柳七惆怅地叹了口气。
但怀疑终归只是怀疑,尤其这几人中,对这小饕餮心悦诚服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他贸然开口,怕是会被群起殴之。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陆辞也懒得理老爱作怪的柳七,在一些钻来钻去的小经济手里,随手买了些瞧着就很是清爽可口的梨、藕片,分给几人。
虽身处在千年前的大宋,但这空气质量,却远不如他预想的好。
在密州时姑且不觉,大名府时则隐有意识,到了汴京后,就时不时得感受一下现代常见的‘霾’天了。
而罪魁祸首,自是被京人广泛运用的炭火。
被汴京中人引以为豪的,家家户户皆烧炭而不烧柴的做法,就给空气带来了极大的污染。
每逢冬天,更是额外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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