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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放鸽子
等尘埃落定,少说也要四五年。
在这期间,东宫定已确立,太子身边正是需要能人辅佐相教的时候,再让在地方上攒好资历的陆辞归来,也就变得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了。
在想定之后,王旦当机立断地请陆辞上门。
他原还要再试探一番陆辞态度,考察一下对方为人,再决定是否开口的。
却不料陆辞已猜透他的心思,还主动开口,提了出来。
王旦笑了笑,坦荡道:“太子舍人为正六品,本是你的职事,但因东宫未立,现做些许变动,平迁至知州,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哪怕两者同级,但却是从汴京调到地方上去,说好听了是积累资历,说难听些,则是明着平调,实则暗贬了。
这么一来,遭到反对和阻挠的可能性,也就大为增加。
倒是一直对陆辞极其看重的寇准说不准要大发雷霆,还记恨一下提出这主意的王旦,认定其不安好心。
王旦对此有所预料,仍是心平气静——他过去哪怕是做好事,做正事,也没少被寇准记仇的,倒也习惯了。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能当对方的无理取闹做耳边风。
他唯一只担心陆辞会想岔,有意安抚,便推心置腹道:“虽暂时远离了京师,但若顺利的话,也只是数年功夫,待太子年纪稍长,就定会调回。况且你年纪尚轻,升迁又快,容易再有苏嵩之事,不若趁此机会多增长些履历,也知民生之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在地方上任官时,若成绩亮眼,无需运作也能回来,那日后再谈升迁,便是上好成资。”
平迁到地方上?
做知州?
王旦不知的是,他此话一出,陆辞的眼睛,倏然就亮了。
参加贡举时,最想的就是被调到地方上去做知县,吃好喝好的他,当然不觉这有什么委屈和可惜的。
后被留任京中不说,还机缘巧合地升了官职,陆辞原都快死了这条心了。
不料峰回路转,会得当朝宰执主动提出,还直接包揽下了替他周转的辛苦事!
听王旦这么说时,心愿得偿的陆辞便拱手一揖,字字铿锵道:“我年纪虽轻,也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道理。王相凡事以国运为考量,为民不遗余力,殚竭力,鞠躬尽瘁,堪为士人楷模。我虽人微力薄,也愿为国尽力。只是需劳烦王相为我周转,心里甚愧,唯有一心照看百姓,作为回报了。”
王旦心里感动,老怀欣慰地抚了抚须,不住点头,才轻轻道了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上州知州为正六品,中、下州知州为从六品。
2.太子舍人为正六品。
3.职事官和阶官的等级可以是不同的(而且大多数情况也不同),如果两者差距大的话,前面还要加个‘试’字,俸禄也跟着降一些。
陆辞的阶官是从六品的员外郎。
4.史上寇准和五鬼相斗的结果是同归于尽,如果对详情感兴趣的话可以看《宋代政治史》。后文也会简单提及。
第九十八章
王旦看着寡言内敛、温吞随和,真办起心意已定的事来,却是出人意料的大刀阔斧。
他派人将陆辞送回家中后,就毫不犹豫地重新换上朝服,即刻乘车入宫去了。
他极其清楚,自己邀陆辞入府叙话的事,很快就会被有心人得知。
且不说一旦经人口进陛下耳,不知会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单是夜长梦多这点,就是尽快办妥的好。
王旦雷厉风行地说服了皇帝,又借着身为宰执的职权便利,立马就赶在皇帝后悔之前,直接带着起草好的诏书赶往中书,干净利索地做了签署。
等林内臣晕乎乎地拿着委任的诏书出了宫门时,距陆辞走出相府大门,才仅仅过去一个时辰。
不过一正六品的地方差遣,在朝中根本掀不起多大波澜,倒是王旦难得出手这般迅疾,才引起了一些人的小小议论。
陆辞到家还没多久,正着下人拾东西,准备走马上任呢,就接到正式的任命诏书了。
林内臣一板一眼地念完之后,将诏书交到陆辞手里,话中不遗憾道:“不知王相为何坚持将你外派,但他既已说服了陛下,叫木已成舟,你这一去,再快也得成资一回后再归了。”
林内臣说这话时,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辞面上神色,显然并非真的相信他毫不知情。
陆辞倒无瞒着他的意思。
他出入相府时,并未刻意遮掩过行迹,很快就会被旁人知晓,更何况是耳目灵通的林内臣了。
在话不宜多说的情况下,陆辞只笑了笑,以跃跃欲试的口吻:“王相有意雕琢磨砺我,岂不是将我视作璞玉的表现么?更何况,不论是留在汴京,还是去到地方上,纵有千辛万苦相待,只要能报效深厚君恩,我皆愿往。”
林内臣笑了笑,遂不再多话,而是乘上车舆,回宫去了。
在途中,他还叹息着想,这陆辞虽身负才学,也一度受陛下看重,但说不准的,就要到此为止了。
许是对方初入仕途,履历太浅,才留了这么些天真的傲气。
不然怎么会莫名得罪了当朝宰辅?
王旦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温吞,连寇准三番四次冒犯到他头上,都毫不计较,还愿反过头来举荐寇准,在陛下前为其开脱的。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恐怕是陆辞这一后辈求差遣太过急切,待人太过轻薄,才连王旦都看不下去,非要出手镇压,不惜竭尽全力说服圣上,也要尽快把人撵到远远的汾州去。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98节
说是平级差遣,但一个在汴京中,一个远在汾州,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简直存在着天壤之别。
哪怕只是一资成,也要整整三年时间。
想到陆辞那乐观得很是天真的说错,林内臣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三年啊!
别说三年了,以陛下的忘性,除非一直在身前晃悠,恐怕不出三月,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哪怕真在不久后立了东宫,也不见得还记得这一早早任命好的太子舍人。
而在地方上任职,哪怕表现再优异,要隔重重山水传到帝都,再从诸多奏疏里脱颖而出,简直千难万难。
不然在地方上苦苦熬资历,等成资的那些大小官员,又怎么会挤破头都想进京来?
陆辞最为棘手的地方,还在于他极可能是得罪了王旦。
有深受皇帝信任的这位宰执压着,哪怕有寇准一昧帮护着,也难成气候了。
毕竟寇准脾气耿直爆裂,自身姑且难保,又哪儿还能说得动陛下?
——去容易,回来就难了。
林内臣难掩可惜地摇了摇头。
陆辞虽从林内臣走时那一改往常笑脸迎人,而很是冷淡敷衍的态度中,猜出了几分真相。
但也没料到,林内臣会误会得这般彻底。
汾州隶属河东路,下辖四县,分别为西河、孝义、介休和灵石。
治地位于西河县,他在看过舆图,与印象中的后世地图做过对照后,判断出约是山西省汾阳市的方位。
在得了任命后,哪怕委任的诏书上,给他赶路所留出的时间很是宽裕,陆辞丝毫不打算做多的拖延。
他仿佛能感觉到,包括汾阳石傲饼、杏花村酒、麻酱凉皮、汾州核桃、豆角焖面……等等在内的无数美食,都在无比热情地呼唤着他,盼他尽快走马上任,去照看可亲的汾州百姓。
为一方父母官,又岂能让百姓们失望呢?
陆辞当仁不让,决定明日就启程。
现家中有下仆六人,皆是签了五年长约的,倒不必着急续契。
就留两人在京中打理房屋,他带上另外四人前去赴任,应也足够了。
在下仆们忙着打包细软,拾行李时,陆辞也未闲着,回到书房中,给众友人写信。
尤其每月雷打不动地给他寄来各地特色小食的柳七他们,陆辞反复做了强调,表示从这个月起,邮递的地址将会变更。
切莫再寄到原先供职的集贤院,或是他位于京中的宅邸了。
至于新的跑递点在哪儿,暂时还没定下,要等确切去到任上,再从官署位置,就近寻合适房屋租赁。
毕竟再经放的美食,置放的时日稍长,口感也将大打折扣。
事关友人心意,陆辞自然是不愿有半分浪的。
又考虑到自己这一去起码三年回不来,许是顾不上要赶下任贡举的场的钟会和易庶了,他便给夫子们和钟易两家都去了信。
让钟会和易庶在应考期间,借住在自己家中,陆辞当然是愿意的。
然而两人都不是多有轻重和分寸的人——易庶相对还好,只对女色抵御力较差,然而钟元的影响力太大了些,难会被带歪——只让两个未及冠、又总惦记着往外跑的郎君在他家里待着的话,恐怕于复习备考之事,毫无益处不说,还有反的效果。
陆辞索性请李夫子辛苦一趟,领这两让人不放心的兔崽子一起上京,正好督促二人用功苦读。
在做好安排后,陆辞就往茶馆去了一趟。
一进大门,就对上店家为难和歉意的笑来,原来早在半个时辰前,晏殊忽然来到,还不由分说地占了向来留给陆辞的位置。
陆辞心如明镜一般,笑着安抚他:“正好。明日我便将离京,与晏学士叙话的机会,恐怕以后几年都难再有了。”
店家讶道:“明日就要离京了?”
陆辞颔首。
店家顿时满脸遗憾。
似陆辞这般脾气好的老常客,大主顾,甚至活招牌……乍然离京述职,对他这店而言,可以说是个极大的噩耗了。
然见陆辞面上仍是带笑,他还是真心实意地恭贺了对方几句。
陆辞道过些后,就照例点了几道茶点,慢悠悠地上楼去了。
进到包厢时,一直凭窗出神的晏殊听得些微动静,迅速回过头来,见是陆辞,不禁唇角微微一扬:“闻摅羽即将往汾州西河赴任,特来相送。”
陆辞大大方方地坐下,笑道:“多谢同叔。那今日的茶水和茶点钱,就劳烦你出了。”
晏殊难道地没揶揄回去,直接应下:“不需你说,好歹是践行宴,本就没有让你出的道理。”
陆辞莞尔道:“看你这神色,倒像是早有预料了。”
晏殊含笑颔首:“有王相思虑周全,待你又尽心尽意,为促成此事,还不惜在寇枢密那背了一口黑锅……你可得记得这份恩情了。”
陆辞何尝不知?
他微微一叹:“我尽心为国为民,于他而言,就是最好回报了。”
晏殊欣然认同道:“正是如此。”
等茶点送上后,晏殊便止了话,安安静静地与陆辞消灭起一桌的点心来。
待二人合力,消灭得干干净净后,晏殊慢条斯理地将帕子沾得半湿,抹去唇角的些许碎屑,才慢吞吞地将袖中叠得无比工整的一张纸条取出,放到陆辞跟前。
陆辞挑了挑眉,看向晏殊。
晏殊颇为伤怀地感叹道:“你我相识于偶然,又不好在外碰面,好不容易建立起这么深厚的交情,你说走就走了,徒留我一人在京中奋斗……我思来想去,连一顿正经的践行宴也无法送你,唯有赋诗一首,聊以祝愿。”
陆辞已习惯了友人们动不动就赋诗一首、吟词一曲的行径,将纸展开,不出意外是首《赠陆知州之任汾州》,便笑着下了。
与晏殊作别后,陆辞心里因受到些许感染,不由放弃了趁这最后一天逗留汴京、大吃特吃的原计划,而要先回家中,好好休息。
但当他骑着马,在归途中时,心念忽地一转,不由拨动缰绳,催马拐了个小弯,往王旦的相府去了。
他知此时此刻,哪怕满腔谢意,也不好上门,便只打算遥遥地看上一眼。
不料才到拐角处,就见一陌生的宽敞车驾停在相府门前,车夫刚巧下来,搀扶车里人下车。
那人的侧面,就被陆辞看了个正着。
此人穿着三品以上官员才可着的紫色官服,身形干瘦,唇紧紧抿着,眼窝颇深,容貌短小,眼神却透着阴鸷。
最醒目的,还是他脖颈上生了一颗极醒目的大肉瘤。
陆辞往后小退一步,就将自己彻底隐入了两边的林木之中。
他想,此人甲状腺肿大,恐怕不止缺碘,还很缺德。
哪怕从未谋面,凭这如此显著的特征,他也能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寇准斗争正酣的宿敌、为自身官途不惜促成天书下凡的闹剧的瘿相——王钦若。
在安安静静地目送王钦若入了王旦府邸后,陆辞淡定地移开了目光,未做逗留,而是立刻转身离开了。
比起对‘五鬼’深恶痛绝的王旦等人,陆辞显然没那么深刻的迁怒情绪。
——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一己私欲而迎合上意,真正做这决定的罪魁祸首,还是当今圣上。
难道王旦就看不出来吗?
绝无可能。
只是他深受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教育,绝不可能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只会将满腔怒火宣泄在五鬼身上。
想到这,陆辞不由摇了摇头。
自己目前人小力微,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多吃一口蛋奶酥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五鬼之中,王钦若颈上有个大肉瘤,人称“瘿相”;丁谓则长相很猥琐,像个猴子;林特更是身体瘦弱,弱不禁风。这几个人都是一副病态样子,却个个才华出众。(《大宋帝国三百年7真宗赵恒下》)
2.汾州的辖县等信息出自《狄青传》
3.皇上的诏令要发到中书也即政事堂,由宰相签发。如此宫禁与中书一体,可使国家政令统一。诏令一般由翰林拟写(政令则由知制诰拟写),到了中书,遇到“不合”之处,可以“驳回”重拟。此一层意思,是保证国家法令的严肃性与妥当性。所以王旦可以“压”下皇上诏令,暂时不发,来争取圣意变更。(《大宋帝国三百年7真宗赵恒下》)
第九十九章
却说柳七初初与陆辞分别时,还感到极不适应。
少了几位情投意合的密友在畔,哪怕密州也是他住过几年,颇为熟悉的地方,仍有些许失落。
尤其在陆辞高强度的督促下,他已习惯了早早就寝、又早早起身的节奏,乍然少了盯梢,竟感到很是不自在来。
而在密州走马上任的开头半年,他也是鼓足了干劲,日日早出晚归,很是勤勉。
直到半年之后,见一切风调雨顺,百姓和乐,他脑海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才渐渐松懈……
很快就要原形毕露,再次变得散漫起来。
他忙于公务,废寝忘食了这么久,总该犒劳一下自己,去秦楼楚馆坐坐吧?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他在忽然间萌生此久违念头时,才猛然意识到,距离他上回出入花街柳巷,居然已过去一年之久了!
确切地说,是从发解试结束、他与陆辞几人重聚、起居住行都在一块起,就一直被那狡猾的小饕餮给哄得团团转。
自己一直心甘情愿地绕着他背后打转不说,明明是隔几年才去的汴京,都忘了走前探望一眼虫娘她们!
一想到陆辞层出不穷的招数,柳七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嘴上是想埋怨几句,但更多还是思念。
“……相萦,空万般思忆。”
一挥写就新词,柳七神色寥落地搁下笔,心里默默数了数日子,兴致无形中又好了些。
哎,要不了多久,就是年末了。
以小饕餮的孝顺,总该会回来一趟,探望他娘亲吧?
刚好那时也放衙了,自己多的是时间陪同。
这日于官署办完公务后,他抬眼望望窗外,见时辰还早,索性主动开口邀请县丞、主簿和县尉一行人往歌楼聚聚,听听小曲,喝喝小酒。




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99节
谁知关系一向与他不错的县丞,听得这一邀约后,非但没欢喜答应,还略微妙地挑了挑眉:“这,只怕不太好吧。”
柳七:“?”
县尉也打了个哈哈:“我忽想起,还剩了桩要紧差事没办,还是算了吧。”
柳七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飞快溜掉,又看向主簿。
主簿一脸淡定,不惜自黑:“家有胭脂虎,为小命着想,在下就不奉陪了。”
柳七:“……”
难得想重回欢场浪子之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位佐官相继离去,叫柳七根本没回过神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逮一个细问,递铺的行者就忽然到来,直接打断了思绪。
因陆辞发信日期很是接近,邮置索性合在一起,一同发出。
每十八到二十里才置一铺,陆辞与柳七通信又很是频繁,因此柳七与这步递兵,也很是熟稔了。
不出意外地在落款处看到陆辞的名字时,柳七心情大好,也不跟那几位不赏脸的佐官计较了,随手给了人几个铜板做赏钱,才接过信。
既然无人应邀,他也没了独去的兴致,索性直接转身回到官署,按照寄出的顺序,一一将信拆开。
在第一封信,陆辞淡定地表示,因救回了馆中书籍,自己的阶官被擢升至六部员外郎,领太子舍人一职了。
柳七一脸恍惚:“????”
一任期满,得有三年。
自己还在一知县的位置上苦苦奋斗,怎么友人说升就升,还一眨眼就连跳几级?
真不愧是陆摅羽啊。
他惊叹着摇了摇头,情不自禁地为陆辞道了句‘好’,代其感到欣喜。
然而还没过多久,就倏然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现未立东宫,这太子舍人,岂不虚设了?
而且馆阁的差使也丢了,那不成了只升了本阶,却落得无事在家么?
柳七不甘心把信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几次,无奈地确定了,这狡猾的小饕餮为了不叫他担心,通篇只轻描淡写,导致他想要分析,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七拧着眉,深吸口气,强忍住立刻回信将人痛批一顿的冲动,又拆开第二封。
说不定只是忘了,第二封信就交代了呢?
然而事实却注定叫他失望了。
柳七一脸麻木地看着这反复强调地址变更之事、让他莫着急寄出小食的信……只在结尾找到了丁点有用的信息。
那便是,自己这位了不得的小友终于如愿以偿,被调到地方上去担任知州一职。
从此可畅享当地美食,而不必被一直拘于帝京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即使山高皇帝远,但身边还注定有个朝廷的眼线——通判跟着。
不过障碍都是可以克服的,前途注定是美好的。
陆辞在乐观地大书特书后,还大方许诺,作为他们一直寄去小食的回报,等他一到汾州,就设法问出豆角焖面等特色菜的做法,再集一些当地特产的长山药过来。
只在结尾处,陆辞才象征性地表达了一下遗憾之情:道在他的原计划里,还准备趁年末放馆的那段时间回乡探母的。
现要去汾州走马上任,自然也就此搁浅了,唯有等彼此资成之后,再看是否能在汴京再聚。
聚会的想法也跟着彻底泡汤的柳七,看到陆辞那毫无诚意的‘遗憾’,实在抑制不住愤怒了。
在四周人胆战心惊的关注下,他气呼呼地直接将信纸摔在了桌上,然后愤愤不平地提起笔,控诉这冷情人——“怎向心绪,近日厌厌长似病。狡童咫尺,佳期杳无定。辗转无眠,粲枕冰冷……”
柳七是满腹怨言下灵感大发,而比他还晚上八天,才到陆辞从汴京发出的信件的朱说,就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了。
不因别的,只因他先拆的是第二封信。
就不似柳七那般,白白给人担心一场。
朱说所任的从事郎负责县中防御、团练和部分军事,又因位处邕州,公务很是繁忙。
但他自小就是个不怕苦累的,纵使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也只觉充实,且充满斗志。
尤其陆辞在馆阁中任职时,还三不五时寄些珍稀的手抄本来,其中关于火药改良的配方,就让他感到受益匪浅。
哪怕没了手抄本,单是每月读陆辞的来信时,就已是他最期待,也最欢喜的时候了。
这回也不例外。
朱说在读完之后,面上挂满了笑。
他丝毫没有在京中任官、就优于在地方任职的观念,甚至还打心底地替陆辞高兴起来。
毕竟摅羽兄究竟有多想去地方上,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朱说读信读得极慢,很是珍惜。
他很清楚,这一封读完,下一封再来,少说也得十天半月后了。
且因摅羽兄要启程往汾州赴任,等确切落脚,安顿好事务,怎么说也得耽搁上大半个月。
朱说在回信时,更是写了五六张废稿,才郑重地起了头。
他也不问多的,只将自己匆匆赶来邕州上任时,得到的一些小心得写上,希望能帮上陆辞一帮。
等步递兵将信件取走后,朱说不由走出官衙,独自伫立于的大街之上。
正逢秋高气爽,枯黄树叶纷纷洒落,哪怕他此时无法亲眼看到,但也能想象出,远处的江水想必正滔滔不绝,势不可挡地奔涌直前。
他面朝北方,眯眼遥望天际,悠然神往之余,不禁融情于景,信口吟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浊酒一杯,长龙腾跃,唯是人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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