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太后有喜啦！

    “杨禄。”闵梦看向他的表情更认真了些，“你既然已经回到望京，便知道早晚都得回家一趟，给他们一个交代。”

    “无论怎样，我都陪着你。”

    她又补了句。

    “闵小姐严重了。我跟你回来，不过是向家父说明情况，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无瓜葛，你要如何陪着我”

    言语清冷随便，不留一丝情谊。

    他，还是人吗




第94章 杨忠武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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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心吗

    马车停在杨府门口，杨禄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不过握着剑柄的手，暴露了些许紧张。

    深呼吸了口气后，抬手叩门。

    他和闵梦在外等了一会儿，才有个老态龙钟的仆人出来开门，见到杨禄老泪纵横，“小公子，您……您终于回来了。回来，回来就好。”

    杨禄喉头颤了颤，老人在杨府已经四十余载，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虽是仆人，亦是家人。

    “杨叔，我父亲呢还有其他人呢”杨禄跟在老人的身后往里走，一路过来冷冷清清，只亮着几盏晦暗不明的灯笼，并无半点节日的气氛。

    今晚，还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哪还有其他人。”老人摇了摇头，“大公子二公子走后，每逢节日老爷便放我们这些下人回家，让我们和家里人团聚，自己守着空空荡荡的大宅子。要不是我没地方可去，估计也会被他赶走。”

    杨忠武此前有多喜欢阖家欢乐的节日，现在就有多怕这一日到来。

    他活到这个年纪，终于体会到了人生的惆怅和无奈。

    杨禄握着剑柄的手，又再紧了紧。

    闵梦安安静静地跟在杨禄身后，穿过庭院来到正殿。杨忠武习武之人听力眼力都很不错，三人还没有靠近，他便感觉到了。

    警觉走了出来。

    看到杨禄，杨忠武不自觉皱了皱眉。

    “你竟然会回来”

    “你不在宫里守着太上皇，这时候回杨家做什么”没等到杨禄的回答，杨忠武有些不大耐烦，又问了遍。

    “太上皇不在皇宫。太皇太后许他跟着苏湄一起回门，在苏宅小住几日。他身边有侍卫看守，我便回来看看。”杨禄脸上有些不大自在，看了眼站在身旁的闵梦。

    “我回来还有一事。我和闵梦的婚约，还希望你可以向闵家说明情况，把儿时的娃娃亲退了。”

    闵梦身子一紧，本能摇头。

    只是惧怕杨忠武的眼睛，不敢提出异议。

    “也罢，等过了年，我去找闵大人说清楚，这门婚事早就应该废了，耽误梦儿这些时日，真是过意不去。”杨忠武叹了口气，闵梦很好，对杨禄和杨家也算有情有义，只是……

    自己这儿子，到底配不上人家。

    “杨大人，他没有耽误我，我……我也愿意。”闵梦咬着唇，努力替自己争取了句。

    只是这话太轻，杨禄和杨忠武都没有听到。

    杨禄看了眼闵梦，“时候不早了，我让杨叔送闵小姐回去吧。”

    “可是……”闵梦还想替自己争取一下，不过想到杨禄和杨忠武这样独处的机会委实难得，只能浅浅点头。

    她向着杨忠武拜了拜，又向老人点头。

    “麻烦了。”

    杨叔在前面带路，送闵梦出府。将她送到门口的时候，朝她行了大礼，谢谢闵梦带杨禄回来。

    闵梦连忙推辞，抬头看了眼杨家高高的宅院。

    或许，从今日起，她便和这里断了关系。

    …………

    杨忠武手背负在身后，冷眼目送闵梦渐行渐远，直至庭院又恢复死一般的沉寂，才颇为不满地开口。“难得我给你寻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又被你给弄走了。”

    “你从来，就不会听我的话。”管家小说

    言语不止严厉，还有杨禄品不出来的失望和其他情愫。

    “我可配不上那样的姑娘。”杨禄叹了口气，懒散靠在墙上，优哉游哉地说。“奶奶呢”

    “老人家已经睡下了，倘若你可以待到明儿早上，再向她请安吧。”杨忠武还是冷着一张脸说，不过声音里渐渐有了起伏，他轻轻顿了顿，再从头到尾看了眼杨禄。

    “我明天向奶奶请安之后，再回去。”杨禄叹了口气，他逃不过，也到底需要见她。

    在后姜，在清纳房，他都思慕得厉害。

    “嗯。”杨忠武那张紧绷的脸，听完杨禄的话，这才稍稍变得和缓。他回到里屋取了长剑出来，抵在杨禄的面前，“你既然回来了，我们便切磋一下。大过年的，点到即止。”

    杨禄点头，他们父子从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倘若真促膝长谈，说那些肉麻的话，甭提多膈应了。

    见他点头，杨忠武便发起迅猛的攻击，两招闪躲之后，杨禄以快制快。

    …………

    苏湄靠在江闵的怀里，听着他说闵梦和杨禄的过往，无外乎是定下娃娃亲后，杨禄便对人家姑娘的态度不冷不热，偏偏闵梦不死心，一再死缠烂打，盘算着成亲的日子。

    江闵声音低沉，“杨家和闵家约定好，待杨禄从后羌凯旋归来，功成名就便和闵梦成亲，杨家奶奶最喜欢这个小孙孙，盼着他快些成亲开枝散叶，盼着杨家进了新人，可以越发壮大……”

    这一切安排都合情合理，只是……

    “江闵你不要难过了，战败不怪你，你也想赢的。”苏湄听出他话里的失落，难得聪明地安抚道。“而且我觉得杨禄和闵小姐有很深很深的缘分，他们还会在一起的。”

    苏湄想起话本里的情情爱爱，从来没有一蹴而就，都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便以此安抚江闵。

    江闵勉强笑了笑，拍了拍苏湄的脑袋。

    “行了，就你会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你明天还要逛街呢。”

    苏湄浅浅哦了声，身子又往江闵的方向挪了挪。

    她大半个人，已经缩进了江闵的怀里。

    江闵叹了口气，他还真是不谙世事的丫头，这么完全地信任自己，也不怕他对她做些什么……

    他很想对苏湄做什么。

    不过到底只是合被而眠。他破天荒地做了个梦，梦里他和杨禄率领大军刚刚奔赴后姜，偶然提到闵家的那位小姐，杨禄便懒懒散散地邀请他来喝他们的喜酒，还问他要君王的祝福。

    江闵爽快答应。

    不过醒来，却不知道这事是自己的梦，还是真的发生在过去。

    苏湄也醒了，慵懒如只猫咪地靠在江闵怀里，微微眨了眨眼睛，脖颈上的咬痕还很明显，她稍稍顿了顿，看向江闵。“你醒了我们今天要去采购年货。杨禄回来了吗他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苏湄一边说，一边蹭了蹭江闵。

    不过浅浅琢磨，打算见到杨禄，好好和他聊聊，劝他考虑清楚，那么漂亮的媳妇，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江闵没说话，还看着苏湄脖颈上的咬痕。

    “江闵”

    苏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男人还是痴痴望着自己，顺着他的目光想到锁骨……

    她往后退了退，露出如小兔子样可怜的眼神。

    “江闵，你……你又想咬我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多可怕，如狼似虎，江闵喉头微微颤了颤。

    眼眸渐利。



第95章 热闹的望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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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到底正襟危坐，没有对苏湄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稍稍清了清嗓子，终于败下阵来。

    “湄儿，你推我出去吧。”

    苏湄点头，将轮椅推了过来，扶着江闵费力地坐了上去，推着他走出了屋子。苏翎住在隔壁院子，听到动静快步过来，“小妹，你和太上皇总算醒了，父亲准备了早膳，你们吃过之后再出门吧。”

    苏湄昨儿交代，说是今天打算带着江闵去望京城里走走，顺便买点年货回来。

    她欢喜得厉害，在心里列了一张好长好长的单子，各种好吃好玩的，不但要过足眼瘾，还有嘴瘾。

    “好哇。”苏湄干脆点头，却见苏翎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不由眉头一皱。

    来不及问出，江闵便轻咳一声催促苏湄。

    “我饿了，推我过去吧。”

    苏湄应了声，推着江闵朝着前厅走去。苏翎皱眉望着二人离开，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他很清楚苏湄脖颈上的吻痕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们昨晚同床共枕，但……

    但在他心里，自家小妹还是没长大的孩子。

    并未料到，有为人妻的一天。

    苏洋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坐定之后向着江闵点头。“太上皇，昨儿睡得不错吧。臣已经安排了马车，用膳完后便可以出府。不过昨天跟着你们回来的那位将军，他会随行吗”

    比起苏湄一心想着出去玩，苏洋更忧心江闵的安危。

    江闵皱眉。

    昨晚闵梦带走了杨禄，也不知道杨府是怎样的情景，或许一时半刻脱身不得。“朕还带了其他的护卫，苏大人不用担心。而且望京朗朗乾坤，又是青天白日，不会有问题的。”

    “这倒也是。”苏洋松了口气，“我家翎儿会一点武功，又和湄儿感情深厚，太上皇可以带着他一起出门，也算有个照应。”

    “大哥跟着去最好。他知道望京城里哪里的糕点好吃，哪里有戏班子表演，跟着他就对了。”苏湄嘴里含着馒头，支支吾吾地说，眼里全是兴奋的小星星。

    “湄儿，食不言，寝不语。”苏洋咳嗽了声，提醒苏湄。

    虽是责怪，不过言语尽是宠溺。

    江闵浅浅一笑，感慨小妮儿的想法果然和旁人不同，皱眉想了想，“大哥要跟着一起，自然是极好。但倘若有其他事情忙碌，朕和湄儿两人，亦可搞定。”

    只是早膳用到一半，杨禄风风火火地回来。

    他眼睛红得厉害，手臂处的衣服还破了条口子，像是用剑划破的，模样憔悴。

    “你，这是怎么了”

    江闵放下竹筷，皱着眉头打量杨禄。

    杨禄也很惆怅，再没了往日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也没什么，我回家之后和父亲切磋了下，今早起来又拜访了奶奶。”

    昨晚的杨忠武攻势凶猛，丝毫没有点到即止的意思，杨禄退闪不及，划到手臂。

    幸亏隆冬衣服厚实，只是划破了衣袖，并未伤到皮肉。

    他以为父亲疯了，不过比试完后，杨忠武板着张脸，意味深长的叮嘱。提醒他日后就算跟着江闵，也得勤练武功，不能懈怠。

    至于奶奶，老人拉着杨禄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翻来覆去地说，以为自己再也瞧不见这小孙孙了。鲜小说

    …………

    “太上皇今日不是想去集市吗请容臣换件衣服，稍后出发。”杨禄向着江闵拜了拜，退到之前为他安排的房间里。

    “他……他真能跟着我们同去”苏湄懵懵懂懂，没大听懂杨禄刚才和江闵的对话，皱眉琢磨。“他不应该稍稍休息下吗这样真的好吗”

    “随他。”

    江闵摇头，转移话题，让苏湄把自己等会需要采买的年货写在纸上，确保没有遗漏。

    他应该没有机会再和苏湄同游望京城了。

    苏洋安排的马车又大又舒服，江闵可以舒服地靠在软塌上，苏湄和他坐在一侧，皱着眉头琢磨需要买的东西，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杨禄靠在马车的另一边，若有所思。

    马车先在一家书斋前停了下来，苏湄欢快跳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捧了各种各样的话本上马车，堆了小小的一摞。江闵大概扫了扫书名，不用看内容，便知道是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

    杨禄也拿了一本，捧在手里翻了两页，“娘娘又买这么多，之前臣给你挑选的，都看完了”

    苏湄面露为难，略显违心地点了点头。

    “你选的那些书，都没有什么意思，她翻两页就弃了。不过也是心心念念，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停在书斋，又买了这么一摞。”江闵往前挪了挪身子，抢过杨禄手里的书，优哉游哉地说，将它放在一旁。

    “我……”苏湄有些为难，虽然这是实话，但这么说杨禄一定很伤心。她就给江闵抱怨过一次，没想他竟然当着杨禄的面说了。

    杨禄不会生气吧

    “我错了……”她想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别介。”杨禄摊手摇头，他也拿苏湄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没有办法，关键还有江闵虎视眈眈地看着。“娘娘让臣帮忙，自然是臣的荣幸。没有挑到你喜欢的书，也是办事不利。”

    “回头我也看看这些书，下次再去带书，也知道娘娘喜欢什么样的。”杨禄这番话说得，不但无奈，而且求生欲极强。

    苏湄还是一头雾水，明明是她做错了，为什么道歉的是杨禄

    不过外面热闹极了，苏湄很快便把这问题抛在脑后，拉开车帘子好奇地望着外面，只要瞧着新奇的便嚷嚷着停车，把自己看到的好东西，一股脑地往马车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