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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范家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按说苏畅也是一个有觉悟的商人,一般不会窥探他人隐私的。可是,凡事总有个例外,就如苏畅与李静相处那么长时间,从来想象不到李静会是那种借酒消愁的性格一样,他也没有想到,对于他初始讨厌﹑进而躲避的李静,他竟能够生出怜惜疼爱之情来。
不同于对管白的那份不能言之与人的私情,苏畅对李静的感情,是那种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需要掩饰的理直气壮的疼宠,当然,因了他自己的别扭性格,他在对着李静时,反而不那么客气,时不时还要在言语上教训她一番。
正因了苏畅的这种性格,他给李静惹来了如今需要借酒消愁的麻烦。
也因了苏畅的这种性格,在他看到李静神色痛苦的皱眉时,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封没有封上朱漆的书信。
一封很短的﹑不过百字的书信,苏畅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可以,他倒当真希望他不曾打开过这封书信。
大户人家不为人知的隐私,李静那样不得不女孩儿男养的原因,苏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可是,孤儿出身的他,完全不能理解世家大族的亲情人伦,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父母兄长可以如此对待一个丝毫没有犯错的孩子。
苏畅颤抖着叠起了那封信,他本是想撕了的,可是,李静睡梦中一声轻微的呓语,最终让他把那封信又放回了李静的袖口。
马车到了苏家,苏畅从门口,一直把李静抱到了她的房间,一路上,脸色凶狠的,让人以为他要杀人似的。
管白闻讯赶过来问了苏畅生气的缘由,半是温柔半是严厉的阻止他去找李家人算账,甚至阻止了他把看到李让信件的事告诉苏长山。
李静夜半醒来的时候,床头只剩下了支着手肘打盹儿的摩西,捏了捏疼痛欲裂的太阳x,李静下床倒了杯凉茶水喝。她的行动,惊动了本就睡眠轻浅的摩西。
摩西先是用希伯来语询问了一遍李静的状况,看到李静茫然的神色,才结结巴巴的用语速很慢的汉语询问了李静。
虽然头疼的厉害,可是,看到摩西眼中关心的神色,李静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摸了摸它的头道:“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见摩西没有反应,李静又双手合十放在耳旁,合上眼睑做出了一个入睡的姿势。
可是,摩西却戳了戳李静,神态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陪……你……”
一瞬间,李静有些眼热,不过,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拍了拍摩西的肩道:“我没事,不用刻意陪着我,去睡吧,明天我们一起跟着船医大哥学语言。”
李静并没有刻意放慢语速,她说的话,摩西十有□是听不懂的,即使听懂了,依着摩西的性格,断然也不会听从李静的。分明长了一张漂亮到妖异的脸,又是个雌雄同体的身体,又有过那样的遭际,可是,摩西骨子里,却有不知道从哪里承袭来的,李静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的高傲与倔强。仿佛它自己是世间最尊贵的存在一般的高傲,十匹马都拉不回头的倔强。
摩西拿开了李静的手,神色坚定的坐在了李静旁边的凳子上。
李静咬了咬牙,避开摩西的眼神,把它拎出了房间,槛上了房门。她没有软弱到夜晚需要人陪的程度,而且,她也不希望她的身边再出现第二个李让。
该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还是该说李静太过闭塞易感呢?
李静靠在门板上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最终,走到桌前,打开了那封让苏畅动怒的书信。
剪了两次蜡烛,李静最终看完了李让的那封太过言辞简洁,且没有句读的信。又反复看了两遍,李静的唇边,咧出一个笑容,双颊红得发烫,不是感动的发烫,是羞耻的发烫,为她自己的小人之心。
原来,李让之所以避开她,并不是因为知道了她的女儿身怪她隐瞒或者迫于君子之礼要与她保持距离,只是,想到她那十几年的遭际心痛的眼泪止不住,又怕在人前流泪让她和他一起被笑话,所以,才在人前避开了她的眼神。
李静仔细想了想,李让当时眼中似乎是染了绯色。不过,她记得并不真切。谁让李让是那种不论怎么哭眼睛都不会肿的体质?而且,看到李让躲她,她一颗心沉得一片黑暗,哪里还有心情关注李让的神色?
说到底,李静虽是担心李让才追到书院的,但实际上,她心中,更重的仍然是她自己。看到李让闪躲的眼神,她就在伤心之下失了关心李让的念头。
这也是为什么,李静羞耻到面上要滴出血来的原因。李让的拳拳之心,让她看到,她太自私﹑太孩子气,把李让看得太轻﹑太功利疏离了。
至于让李静嘴角上翘的一封信,苏畅读了为何会怒不可遏?苏畅的心情,大概就如当时秦广知晓李静被迁居到李家别院的心情相似,甚至,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日,李静喝下管白让人熬得醒酒汤,无事人一般跟摩西一起学习语言;苏畅担心的守在旁边一天,到晚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晚间回到房间,求着管白给李静开一些清火解毒的良药。
管白拗不过苏畅,隔天,给李静把了脉,却发现,李静的体内,哪有分毫的虚火累积?
弹琴是非
出了正月,李静每天白天仍是在苏家跟管白和摩西一起学习语言,晚上,却到一家酒楼弹琴。摩西自然也是跟着去的。
因为有李静在身边,摩西那金黄的发色﹑碧色的双眸﹑雪白的肌肤和漂亮到妖异的容颜虽然引人垂涎,但是,并没有人对他作出逾矩的行为。
而李静“弄琴公子”的声名,因她自己自降身份到酒楼弹琴,更是传播得火热。
公共场合,惧于李家的身份,自不敢有人对李静有所不轨;可是,李静晚上弹琴结束后回苏家的路上,就没有了往日那般太平。
莫说她自己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和那手让名动全国的琴师解容子认可的琴艺,就是她身边的摩西,哪有不让人觊觎的?
对于那些拦路的宵小,李静自是毫不客气的把他们都打了回去,不高兴的时候,让对方折胳膊瘸腿的事她都做了。
可是,这不仅没有让李静和摩西的夜路走得平顺一些,反而让他们回家的路上更热闹了起来。从瓦肆那条街到苏家,不过两条路三条街,居然能遇着四拨沿路堵截的。
李静在宋州生活了十三年,从来不知道,宋州城的治安,竟是如此之差。
这一日,李静脸上沾了血,衣服上破了几个口子,拎着被打伤的摩西回苏家,一进门,差点把守门的小厮吓得离魂。
苏长山派人连夜叫来了乔濬冲,把摩西包扎好之后,乔濬冲帮李静包扎了胳膊和小腿,看着她脸上近半存长的细薄伤口道:“世子是嫌自己的面皮太秀气了,想要增加些英挺气势吗?”
李静自己还没说什么,苏长山便接口道:“不管用什么药,请乔大夫无论如何不要让静儿的脸上留下疤痕。”
乔濬冲看了苏长山一眼道:“苏老板既开口,祛疤除痕的灵丹妙药学生自是舍得。只是,像世子这样日日出入勾栏,怕是旧伤未好,又会添新伤呀。纵是用遍天下的灵丹妙药,怕也很难保全世子。”
苏长山摸了摸李静的头道:“乔大夫尽管开药便是,勾栏瓦肆那种地方,在下断言,静儿断不会再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静,听苏长山说了这种话,睁大眼睛反驳道:“苏叔叔,我曾经在解师傅的坟前答应他要成为琴师的。至少在弹出让他满意的琴音之前,我不会放弃的。您这样说,难道想让我做一个失信之人吗?”
李静太过激动,牵动了脸颊和胳膊上的伤口,话落之后,忍不住一声声抽气。
苏长山没有看李静,而是越过她看向昏迷躺在榻上的摩西道:“静儿是那种为了遵守一个承诺,不管不顾置自己和他人的生命于危险之地的人吗?”
顺着苏长山的眼神,李静也看向榻上的摩西,她握了握拳道:“我答应过解师傅的事,一定会做到。今后,摩西就有劳苏叔叔了。”
苏长山第一次在李静面前黑着脸道:“李之姝,我一直把你当懂事的大人看待,却想不到你只不过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任性﹑自私的孩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长山突如其来的怒意,让李静不解之余更多是委屈。
难道是她自己愿意受伤的吗?看到她受伤,苏长山要关心她不是该为她撑腰保护她的吗?不安慰她﹑不派人保护她也就算了,一味的禁她足,还责备她任性﹑自私,凭什么?
李静眼中的不解和委屈,苏长山看到了,他嘴唇动了动,但最终,瞪了李静一眼,拂袖而去。
天知道,他看到李静脸上的血迹那刻时心间的慌乱,那一瞬间,如果不是抓住了门廊,他甚至会双脚发软瘫坐在地上。
他一直觉得李静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一直因为他对李静的那份绮念而刻意回避着李静,所以,他并不知道,李静竟把她自己陷入了那种危险的境地;苏长山心中首先闪过的,自然是对自己的责备。他如今最珍视的孩子,在他的庇护之下,受了那样严重的伤(只是小腿中了一剑,胳膊中了一刀,脸上被剑尖划了一下,跟李静以往与秦汉比武时受得伤比起来,当真算不了什么),他却不知道,只一味挣扎在自己的那点儿心思里。
如果李静有个三长两短,苏长山怕是会急得吐血而亡。
可是,李静自己,却对她自己那般不在乎,就为了一个对没有多少交情的死人的承诺,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却丝毫无所谓;他拿摩西掣肘她,她却轻易说出把摩西交给他的话。
在李静心中,她自己究竟是什么?她的分量何在?
苏长山责备了李静自私,其实,他更想说李静的是,她的不自爱;在李静那里,苏长山完全看不出什么对她重要,什么值得她在乎。
看上去文静乖巧的一个孩子,做出的一个个决定,却又让他忍不住惊异;偏偏,她还是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平静缓和的语气说出那样的决定的。
随着商船出海,适应海上生活之后,轻易地决定决不再出海;救下并收留一个垂死的犹太人,不嫌弃它雌雄同体的身份和它遭受的那些际遇把它带在身边;为了对一个并不熟知的死人的承诺,自降身份到勾栏瓦肆弹琴娱人。
那些在苏长山这个阅历丰富的人看来都不可思议的事情,李静做起来却是那样的稀松平常﹑理所当然。
而且,李静的行为,多半是很少顾及她自己的安危声名的;李静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热血热心为别人着想的人(从她做出一个个决定完全不考虑周围人的反应就看出来了),那她做出那一个个费力不讨好甚至危险的决定,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长山看不透。
他压抑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绮想想要保护好李静,可是,李静却时时处处的那般脱线﹑不自爱,苏长山心中岂能平静?
苏长山拂袖而去之后,李静气得嘴唇都颤抖了。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人那样责备过她;李静的前世,母亲早逝,她自小就担负起了照顾父亲的责任,学习上更是丝毫没有怠慢,所有见过她的大人,都夸她是懂事的好孩子,她生长二十年,唯一对她变脸的就是她的论文指导老师李教授,但是,李教授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可是,如今,苏长山对她的态度,根本就是完全不分青红皂的责备嘛!
她大年初一在坟前立下的誓言,难道是可以轻易不遵守的吗?只不过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一晚上遭遇四拨劫匪,在人的常识中,应该不算是小麻烦了吧?),难道就要因此放弃吗?
她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庇护她的人,如果她连遵守对死者的承诺都做不到,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静住在苏家的这段时间,对于苏长山的那份父子之间的孺慕之情,已经更深一层了,她以为,就如她前世的父亲理解﹑支持她的每一个决定一样,总是对她温言软语,且把她当做对等的大人一般看待的苏长山,也应该理解她才对。
可是,她受伤之后得到了什么?她在外面受了欺负﹑受了委屈之后回到苏家得到了什么?
乔濬冲递给李静一方手帕道:“苏老爷也是担心世子才说那样的话的,世子切莫当真跟苏老爷生气呀。”
李静一把抓过乔濬冲递过来的手帕,胡乱擦了擦眼泪,抽了抽鼻子道:“乔大夫不是曾经因为解师傅为难过我吗?怎么,如今连你也觉得我遵守在他坟前的承诺做一个琴师错了吗?”
乔濬冲第一次,见到了李静孩子气的负气的表情,不得不说,比她一直平平稳稳的没有波澜起伏的那张脸,看上去,生动多了。
把手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咳了两声,乔濬冲努力给出一张无害的笑颜道:“学生并不是在非议世子对于死者的承诺,只是,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世子现在尚且年幼,且容颜瑰丽,身边还带了一个漂亮到妖异的摩西,这样的组合,哪能不惹人眼。世子不会忘记你是从哪里救下摩西的吧?”
对上乔濬冲这样一张温润的笑脸,李静即使心中有火,也发不出来,况且,听了乔濬冲的话,她也确实隐约感觉到自己做的事哪里出了点儿问题。但是,李静又岂是那种随意任别人左右的人,她微微抬起下巴道:“摩西说了要在大宋生活一段时间,肯定有它自己的坚持和想要习得的东西。难道就因为它的那张脸会惹人觊觎,就要一直把他关在深闺吗?它又不是女人。”
乔濬冲摸了摸下巴,依旧是温润的笑颜,语速放慢了半拍道:“‘欲速则不达’,世子自小习武,想必不必学生多言,也当明白这个道理。摩西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官话也没有说到流利,这样贸然在瓦斯勾栏那种地方抛头露面,不就形同把一只没有防备的兔子抛入狼群吗?
学生知道世子心善重诺,可是,有时做事也需要讲究一些方法才是。”
李静脸颊上染了绯色道:“本……本少爷会保护它的。”
乔濬冲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李静道:“世子能保护摩西一时,难道能保护它一世吗?况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世子救下摩西,仅仅是想圈养它,还是想让它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呢?”
李静闪躲着乔濬冲的眼神道:“本少爷没有养人当宠物的恶趣味的。”
乔濬冲笑出一口白牙摸了摸李静柔软的发丝道:“现在世子是不是该去跟苏老爷道个歉了?”
李静拍开乔濬冲的手道:“为……为什么本……本少爷要跟苏……苏老爷道歉?”
乔濬冲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道:“苏老爷视世子若至亲,而世子非但不领受他的关爱,还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让他担心﹑伤心。在在解师傅坟前立下承诺并严格遵守的人,对于生者至亲,





穿越之范家娘子 第 12 部分
乔濬冲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道:“苏老爷视世子若至亲,而世子非但不领受他的关爱,还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让他担心﹑伤心。在在解师傅坟前立下承诺并严格遵守的人,对于生者至亲,是这般不懂事的人吗?”
李静的眼神在乔濬冲含笑责备的神态和他红肿的手指间逡巡了一番,目光游移﹑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道:“谢……谢……你……乔……乔大哥。”
乔濬冲被李静这一声“乔大哥”惊得一怔,随即,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赧一般,伸手不客气地揉拨着李静的头发。难得的,李静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任他摆弄了一番。
能够这样对她的人,她知道自己该珍惜的。
情不自禁
当天晚上,李静最终以借口看护摩西为由,没有及时向苏长山道歉。第二天的早餐桌上,苏长山也没有出现,李静问了管歆,管歆说苏长山与人有约,未及用早餐便早早出门了。
以苏家的地位,什么样的大生意需要他不吃早餐就匆匆出门赴约呢?既是那样大的生意,苏畅﹑管歆怎么还有时间慢条斯理的吃早餐呢?
李静虽然反应弧长,但又不是傻子,知道苏长山在躲她。她那本来就别别扭扭不甘不愿想要道歉的心,更加动摇了。
不过,从这天开始,李静不再去酒楼弹琴,而是自己对着月亮独自练琴,而她练琴的时候,摩西也没闲着,跑步﹑扎马步﹑打拳。李静本来还想交摩西一套内功心法的,可是,终究是碍于它的体质没有教授。
苏长山连续十天都没有出现在餐桌上,李静初始时还存了侥幸的心理,时日长了,心中就变得忐忑和焦虑了。
这算怎么回事?她住在苏家,吃苏家的饭,睡苏家的屋,可是,身为苏家主人的苏长山却不出现在饭桌上。好像是她鸠占鹊巢似的。
若搁以前,李静一定会负气带着摩西离开苏家;可是,那日与乔濬冲交谈之后,她的心中对苏长山一直存着歉意,如果就这样离开,她会陷在对苏长山的负罪感里一直难受的,而且,她会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这天,吃过晚饭,李静让摩西自己先扎马步,她自己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石桌前弹琴,而是紧抿着嘴唇,做出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去了苏长山的院子。
不顾守在门口的小厮的阻拦,李静敲门之后,没有等到苏长山的回应就冲进了他的书房。
看到李静进门,苏长山把她手中的一个画轴慌乱的收到了袖间,脸色潮红有些结巴地起身道:“静……静儿,你来怎么不敲门?”
苏长山也会害羞,这一认知,让李静片刻间有些卡壳。
苏长山是谁?苏氏商行的老板,苏家的族长,已过不惑之年的成熟睿智商人,李静心中,父亲一样,不,是比她前世的父亲更高大可靠的存在。
这样的男人,居然会慌乱害羞?
李静,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能够审时度势的体贴机灵的人,片刻的怔忪之后,她茫然中带着求知的神色开口道:“苏叔叔,你刚才在看什么?”
苏长山把那个一尺长的卷轴往衣袖里边送了送道:“没什么。静儿,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带着赧然的神色,眼神闪烁着说“没什么”,十成十是有什么,而且,能够让苏长山那样慌乱的,必然还是很有什么。
李静也不知瞬间起了什么心思,露出一张天真甜美的笑颜走上前道:“没什么的话,让静儿看看也无妨吧?”
李静说着,隔着书案,身体前倾,手伸向了苏长山的袖口。
苏长山可以躲开,也应该躲开的,可是,一来,他担心随着他的躲闪李静身体再往前倾会跌倒受伤;二来,十天来没有跟李静说过话,明明李静就在眼前他却不能上前,这种不得不的压抑,让他对李静的心意,满溢地流出了心间,快把他给淹没了。
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分明知道李静对他绝对不会存着一样的心思,分明知道让李静窥见他的心思九成以上会对他露出失望﹑鄙夷的神情,可是,那份满溢的心情,还是让苏长山像一个深陷感情的少年一样冲动盲目,一瞬间,心中那根理智的弦断开了。
苏长山甚至故作不经意的动了动手腕,以期让李静伸手拿得更容易一些。
在李静收回身子一脸探究的表情慢慢展开卷轴时,比那份满溢的心情更强烈的慌乱让苏长山害怕了,他想开口阻止李静,不让她展开卷轴,不让她窥见他内心深处的不堪。
可是,苏长山的喉咙,仿佛被人用力卡住一般,他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维持着那样的口形,右胳膊抬在半空中,瞳孔逐渐的张大﹑视线渐渐的被眼中的湿润模糊,看着李静缓慢的展开画轴。
画轴完全展开的时候,李静是什么神情,苏长山努力张大瞳孔,可是,眼前的水雾让他完全看不到李静的神情。
谁能想到,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成熟睿智的男人对一个未及笄的孩子会惧怕至此?
感情,人心,到底是什么呢?
这一瞬间,苏长山以后每每回忆起来,都忍不住把手抚上左胸。
转生十三年,李静习惯看的,依然是油画﹑照片,所以,当一个国画技法画出的古装女子映入眼帘,她并没有认出画像中的女子是谁。
无怪乎李静会有这样的反应,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穿过女装,珍珠环瑱﹑胭脂粉黛更是与她绝缘,所以,看到一个妆扮得宜的丽妆女子,还是失真版的,李静反应不出来,那也实属正常。
而且,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苏长山的画像,给李静的额间画了发帘,遮住了她的那颗莲花胎记,让李静更加看不出画像中人便是她。
李静收起卷轴递给苏长山道:“这画是苏叔叔画得吗?很好看,是您以前的心上人吗?”
即使李静前世的继母只比她大出八岁,在李静的概念里,人一般还是会对年龄相当的人动心的。
画像中的女子,发式是未及笄的女子的,苏长山虽保养的好,但毕竟也过了不惑之年,李静用尽自己的脑细胞,也想不到他会喜欢那么稚龄的孩子,所以,自然就脑补成了苏长山青葱年华的初恋或者暗恋情人。
苏长山快速地擦了擦眼角,收起画像给了李静一个堪称惨淡的笑容道:“看到苏叔叔大晚上一个人关在书房看画像,对苏叔叔的印象变得更加恶劣了吧?”
李静如小大人一般垫脚抱了抱苏长山的肩头道:“怎么会?看到苏叔叔是这样长情纯情的人,我觉得苏叔叔更有魅力了。”
李静的言笑晏晏,让苏长山有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那静儿要不要嫁给这样有魅力的苏叔叔?”
终究,苏长山还是苏长山,他终究是舍不得让李静单纯的眼底染上烦恼,终究害怕李静对他的疏离逃避的眼神。
揉了揉李静的头发,苏长山越过书案牵了李静的手走到太师椅前让李静坐在他腿上道:“静儿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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