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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范家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再替换回来,“我在朱说面前”,李静的脸又开始发烫了,她想到了,当时她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至于,在听到万麒离开、回房、关门的声音之前,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而听到万麒关门的声音,她强撑着一口气站直身体,却是连往朱说那个方向看一眼都不敢,踉跄着逃回房间。
为什么是在朱说面前会那样?
李静用力咬了咬下唇,大概是因为她刚刚被朱说看不起吧,又让对方看到她与人,不,是被人,也不对,是纵容人对她做出那种事来,而且,在朱说眼中,她还是个男子,李静捂着脸蹲下身,用力摇着头。
第二天,李静留了一张请假条,天刚蒙蒙亮,没等得及书院开门,她就施展清高轻功离开了书院。
反正当天正好是上她并不喜欢却也是全班强制参加的蹴鞠课,而隔天,就是沐休了。
李静一路飞奔下山,在山脚那颗歪脖子树下停下来喘了口气,看着三两个早起务农的农夫背着锄头,看着难得不爱睡懒觉的孩子围在背着锄头的父亲或者爷爷身边不安分的蹦蹦跳跳,李静那一夜未眠的跌宕起伏的心,莫名竟敞亮了许多。
她在跟谁赌气?她又在逃避什么?
朱说是看不上她,可是,也仅仅是看不上而已吧。她与对方一直以来习得的价值观不符,她的浅薄与这个全国闻名的书院不相配,她的顽劣让儒家正统的朱说难以接受。
不管是价值观,还是浅薄,顽劣,这都是她的存在,她的事实,她以前说过不在乎的,族中长者给她冠以“质胜于文”的评价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一直以来,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那些与她过不去的人,她都不曾放在心上,所以,不管别人多么恶意的评价她,她都不曾受伤;
可是,朱说,是她先敞开了心扉,先放在了心上,并且,一反自己往日独善其身不与人相交,主动去接触的。
朱说是一个诚实正直的人,对她的反感并不过分,可能有失望和愤怒,甚至鄙视,但是,那是朱说这个人的存在。
被自己在乎的人那样看不起是一件丢人的事,更是一件伤心的事。活了两世,李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发泄了,心乱了,想要逃避,也逃开了。
可是,事情就这样结束吗?
“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必要主动亲近你自找没趣;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儒家正统有什么了不起?”
这样的声音,在李静心间回荡了片刻,并没有让她变得更解气,更舒服,反倒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家子气的丧家之犬。
她喜欢习武,她用与人切磋发泄内心的不舒服,她想要习得更好的拳脚功夫,所以,她拜了魏纪为师;
她不喜欢儒家正统,她也不想为了与人赌气假装自己喜欢,为了与人赌气而强迫自己去熟悉、去用自己既得的理念批判儒家典籍的不合理之处。
可是,单就练字而言,作为这个时代的人的最基本的修养,她的字确实需要习练,尽管,练得一般拿得出手的字可能比她习武更辛苦,但是,她不能以一句“我不喜欢”就搪塞过去。
李静转生这一世,自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像朱说那样严厉的对待过她,知道她身世的秦家夫妇,尤其是秦广,总是纵容溺爱着她;而她自己,前一世自主随性惯了,朱氏说的话,对或不对,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她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被人严厉的批评过,她十几年所接触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对她严加管束。
她随性自在的活着,却完全找不到踏实的感觉,感觉不到存在的厚重感。
朱说的正面指责,让她脸热,让她恼羞成怒,她竟然一心只想逃避,甚至在心中还期盼着对方向她道歉?
凭什么?她触犯了对方的价值观的底线,对方也不是李让,不是万麒,不是魏纪,只是一个在下雨天曾经到她家借宿一宿的陌生人,因为对方的诚实,因为对方解开了她无知顽劣却又自满自得的一面,她就要对方向她道歉吗?凭什么?
李静扶着那颗歪脖子树笑了,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得捂着肚子蹲在了树下,笑得找来了农人的侧目,笑得招来了小孩子对她吐舌头做鬼脸。
笑着笑着,李静觉得,其实,她还是渴望有一个人能够像朱说那样当面严正的针对她的无知顽劣指责她的。
不是m的倾向,只是,人无完人,李静再怎么想要自己无愧于人、无愧于心,她总不过是一个不了解这个时代规则的孩子;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即便活了十几年,即便现在有自己的宅院,即便曾经随船远游过南亚,她仍然没有真的融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机会融入其中。
走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宠着她,就是回避着她,没有一个人,会像朱说那样丝毫不顾及她面子里子的指责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试图突破她的防线把她拉进这个世界。
如今有了这样一个人,即便对方是以不待见她的方式敲打了她一番,即便一时半刻她不会有勇气做无事人一般再在对方眼前晃悠,她知道了努力的方向,习字、读书,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试着沉下来,远远的努力,即使不是在价值观上,最起码在生存态度上,得到对方的认可。
朱说道歉
想通了之后,李静起身,回了驻足看他的农家孩子一个鬼脸,快步回了别院跟钱裕要了钱,并要钱裕和马夫一起,跟她去宋州城最有名的官家刻坊,挑选字帖。
当然,相对于李静的风风火火,钱裕一贯的沉稳还是让他们在用过早餐之后才出门。
李静几乎买下了刻坊所有的字帖,从名家名帖的拓本到《蒙童习字帖》。
除了字帖,李静还买来了九经、诸子、历朝历代的史书,她是真的想要学习了。
当然,是要学有所成还是三分钟热度,是要等时间见证的。
李静一通疯狂采购,让钱裕不得不另租了两辆马车,折腾到中午才回了家。回家之后,李静才发现,她的书房,书架根本不够用。不得已,李静只得让钱裕教了她初步的握笔习字入门,然后,自己就在堆了满地书册的书房练字,而钱裕当天就去宋州的木工坊那里给她定做了书架。
李静并没有用左手习字,而是选择了右手,因为,她不再想逃避,而是想克服自己的劣根性,改掉自己前世习得的习惯。
午饭是囫囵吃的,晚饭,李静也是让奶娘给她端到书房随便吃了两口。
强迫自己用正确的姿势站在桌前临摹《蒙童习字帖》,写到亥时,写到胳膊酸疼,手都发抖了,李静还没有写十个字。
如果不是奶娘烧好了热水强拉着李静去洗澡睡觉,她估计能通宵写下来。
前世,就是跳级之后,哪怕高考前夕,李静都没有这么废寝忘食的学习过。
这一世,怠惰了十几年,突然间开窍想要学习了,李静心里也没底,加上这一次她是从内心想要学好,所以,竟不好意思再向人求教,只想一个人闷在房间练习。
说是不好意思也好,说是要给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惊奇也好。
晚上,躺在床上,分明累了一天,手还隐隐的颤抖抽筋,前夜也几乎没有睡眠,李静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自小沉稳,或者说,没有什么欲望,加上那样的身份,她就刻意剥夺了自己的好奇心,压抑了自己的自我,只除了十岁那年知道她生在北宋,为了能够有朝一日见到柳永、苏轼而学了琴,十二岁那样因为被魏谌吓着了,出了一次海,回来之后从乔戎那里知道了解容子对她的期望,给对方扫了墓,第二天救下了摩西,她就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只因,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连家人都惧怕自己、嫌恶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再也没有机会做的世界能做什么。
她潜意识里,也怕行差踏错更加招人非议。所以,看似沉静木讷,其实,说话做事她也是按自己的方式经过了考量的。
但是,她活得其实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
反正不管她做什么,没有人在乎她,人们都会碍于她的身份宠着她或者避着她。秦家人关心她,却丝毫不问她的意愿让她跟见面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的李寂回了李家,李寂把她接回了家,却几乎是隔离了她与李家人的接触,李让说在乎她,结果,还是为了秦氏疏远了她。
她就像一个没有根的人一般活着。最要命的是,她还有着与这个时代价值、习俗完全不同的前生的记忆,让她理智的不能怨恨,让她找不到归属感。
好不容意对一个人心动了,心动的对象在她心理年龄看来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生理上,两人年龄相差太多,社会身份上和生活习惯上,也大大的不相合,最要命的,她可以肯定,那百分百是她的单恋,所以,对方为了不伤她的面子离开之后,她不动声色,没有去追逐,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她喜欢弹琴,也想以此为业,心中多多少少还期待着自己成为著名的琴师之后,能够有幸弹唱柳永或者苏轼的词,可是,几日弹唱就差点儿招致杀身之祸。
李让让她一起入学,好,她也想看看古代的官家学校是怎样的,也想着跟古代的文人士子交流,结识一些兴致相投的朋友,就算不能吟诗作赋,最起码可以踏青郊游,追女孩子,也算是打发了独居孤寂。结果,刚刚入学就被人排挤。
而随着秦氏的身体愈发的差,李让也不若往日自己所言的那般粘着她。她亲手救下的摩西,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而她自己,愿意不愿意的,竟以那种惨痛的方式迎来了初潮,身体将养了大半年,又遇到了云娘生病的事。
一堆烦心事之后,她遇到了朱说,对方在人挤人的花灯会上找到了与摩西失散的她,拉她出人群,跟她交谈,引得她说出了这么多年从未被任何人说出的心事,对方以她的字称呼她。
两人相遇的时间是七夕,两人谈心的地点是花灯会,撇开这些不说,对方身上那种正直认真,那种坦荡率直,那种自信毅力,都是她欣赏的;对方的才学,让她一向只能仰望的“君子如玉”的李让都佩服,更加让她惊奇。
她知道对方忙碌,自复学始,也不过远远的看着。忍不住了,想找个借口,找到了对方向她提及的,她一直有着莫名抵触情绪的佛经。
好了,对方很热情,主动出借他自己珍藏的书,还答应给她作注解。
她一时得意忘形,让人家知道了她的无知顽劣,然后,她恼羞成怒的逃避。
再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围着长辈蹦蹦跳跳的孩子,看着那个孩子天真的笑脸,听着那个孩子聒噪的声音,看着那个老农对孩子不安分皱眉、愤怒,看着那个孩子老实了片刻又故技重施,看着那个老农再次皱眉、愤怒,但是,愤怒是愤怒,却不舍得真得打下去。
莫名的,她突然间就觉得,朱说也不那么可厌,而她自己,恼羞成怒的太没有理由。
下定决心要学有所成,哪怕是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哪怕是经过了五四、□之后,儒家文化被弃置又被西方学说影响下重新解说过之后的习得理解,她也想再靠近一次。即使是心存先





穿越之范家娘子 第 20 部分
解说过之后的习得理解,她也想再靠近一次。即使是心存先入为主的偏见,她也想看看,那个人的正直自信,到底源自何处?
这一次,李静却是既不想请教刘夫子,也不想请教李让,更加不想去朱说那里自找没趣,她想一个人学,她本就是习惯自学的人,以前,不过是因为不喜欢而静不下来,现在,需要的,也不过是如大一时那般,拿出完成老师布置任务的心态来。
只是,这一次,不是各国小说,而是古代典籍,儒家、诸子。她一直不喜欢的,但却是造就了那个朱说的典籍。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在乎朱说?说实话,此时的李静,除了想到她在朱说面前被万麒调戏而脸红耳热,单纯想到朱说,除了欣赏,除了自惭形秽,并没有丝毫别的心思。
第二天,李静起了个大早,跑步打拳,囫囵吃过早餐之后,就钻进了厨房。
辰时末近巳时时,李静的院子,如以往书院沐休日一样,迎来了客人。
反正大家都习惯了,李静甚至没有出门招待,他们各自有自己的房间,各自有自己的娱乐。而且,李静让奶娘跟他们说了,她身体不舒服,谁也别打扰她。
午餐,李静也是自己在书房吃的。
晚餐时间,钱珏到书房叫李静,传来万麒的话,如果她再不出书房,他就把她的没有几本正经书册的书房给烧了。
李静已经写到“下”了,放下毛笔,甩了甩有些痉挛的右手,用左手牵了对她一天的辛苦不以为意的钱珏去饭厅。
因为提前没有人通知,李静进到饭厅才看到,今天她家的饭桌前,居然多了一人,还是那个废寝忘食连吃饭时间都手不释卷的朱说。
因为他是背对着门坐得,加上有李让和摩西在,其他人,万麒、魏纪、王炎也都在,李静又在脑子里想着字越写越不顺手的烦躁,直到落座,她才看到他,坐在尾座,恰巧与她正对。
这个时候,李静极其讨厌自己为什么不是近视,如果是近视的话,她直接把对方看成与他身形相似的钱裕就好了。
虽然心中有了计较,可是,看到朱说,李静眼前还是闪过了对方愤怒鄙夷的神色,耳边还是听到了对方压抑的不耐烦的声音,被身旁的摩西握住了手,李静才从怔忪中出来,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一顿饭,难得的“食不言”。连一向聒噪的万麒和口无遮拦的王炎,都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吃饭。
李静习惯性的给摩西夹菜,只是,自己吃得,却食不知味。她故意不把眼神看向正前方,又不想同桌的其他人看出她的别扭,进而弄得气氛尴尬,只能强迫自己挂着一个很职业的微笑,快速的解决了自己眼前的食物。
碗里的米饭空了,李静也不看身边摩西和万麒大半碗都没动,加深了笑容道:“我吃饱了,各位慢吃。”
说完,李静起身离席。
就当她是鸵鸟好了,再能够挺胸抬头的出现在朱说面前之前,她不想面对对方。
可是,这个世间最多的便是“事与愿违”。
李静快步走向书房,即使身后有脚步声,她也没有在意。可是,她回身关门的时候,门板却被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抵住了。
“前晚的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不容李静找台阶,对方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她,给了她一个直球。
李静还是垂死挣扎着紧紧抓住门板道:“希文兄何出此言?”
对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道:“你的事,我听李公子和莫公子说了些。你愿意找我借经书,我真的很高兴。”
这样说话的朱说,让李静觉得莫名其妙,比起这个眼神中透露着不知道是怜悯还是什么情绪的朱说,李静其实更喜欢与那个理直气壮看不起她的朱说相处。
“不知道让和摩西跟你说了什么,不过,我想希文兄不要误会比较好。我的顽劣和不学无术并不是家境造成的,是我自己一直散漫,无心向学而已。
我本来就基础太差,虽说这个年龄起了进学之心,但是,连刘夫子都对我无耐,擅自打扰希文兄,是我自不量力了。
希文兄是以科考为目的才来睢阳学舍求学的,平时跟夫子学习,跟让和其他学子交流就已经很辛苦了。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想要看佛经,真的不该耽误你的时间,要说有错,也是我该向希文兄道歉才是。”
李静说着,抬头给了朱说一个真诚的、满含歉意的微笑,只是,双眼满是氤氲,让他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朱说的表情。
鬼使神差的,朱说的手指伸向了李静的眼角。粗糙的指腹带来的微微疼痛的摩擦的触感,让李静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躲开朱说的手,抽了抽鼻涕道:“刚才走得急了,沙子眯眼了,让希文兄见笑了。”
白皙精致的面颊,红红的小巧的鼻端,晶莹满溢的美目,强自隐忍的伤心表情,如果朱说不是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的话,他真的会像万麒那般无赖的说“我帮你吹吹”,然后,上前,把这样的李静一口一口拆吃入腹。
天知地知的拜师
握住门板的大手青筋突起,另一只帮李静擦拭眼角的手费力的蜷缩起来收在胸前,朱说认真的看着李静道:“不管李公子和莫公子说了什么,我与你相交,就是在与李之姝其人相交。不是李公子口中善良却又身世可怜的弟弟;也不是莫公子口中理智却又热心的恩人;而是七夕花灯会那晚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向我这样一个初识之人讲述自己十几年人生经历的李之姝自己。
你的不学无术确实如你自己所言丝毫没有谦虚,你对古人的不敬也确实让我不快,但是,这并不能抹杀你这个人,你的向学之心,你的一直以来的隐忍坚持,你的温柔善良,还有你的懦弱逃避。
我自然也知道自己进到书院是为了考取功名,我也知道你对我这种一心追求功名的态度不喜,可是,你愿意从看你一直心存抵触的佛经来与我相交,我很开心。
再多的话,现在我也说不出来,我今天到府上,就是问问你,你是不是因为我前晚的无礼愤怒,决定从此再不与我相交?”
出乎意料的告白,让李静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朱说的话,对她的评价,贬义词多过褒义词,可是,他的态度,他弃学一天到她家来就为跟她说这几句话的态度,显然是与那几句满是贬义词的话语不相称的。
李静该怎么理解?
朱说的目光太过直接,太过深沉,以至于,李静脑子中闪过了“断袖分桃”这样的字眼,浑身一阵颤抖,李静用审视探究的目光看着朱说道:“那个,其实,我是怕你笑话才没好意思说实话的。
我已经决定练字了,九经和诸子,我也决定开始读了。
虽然基础差一些,可是,年龄和经历在这里,我想,如果我沉下心来自己慢慢练习、慢慢百~万小!说的话,应该也会有所习得的。
在那之前,我就不打扰希文兄了。
虽然不好意思,说起来,多亏了希文兄的一怒,我才有种茅塞顿开,要沉下心来习字读书的感觉。当然,按照我以前在西席的就学经历,我这次会持续多长时间也不确定。所以,本是不想跟希文兄说空话的。”
与李静预料的不同,听了李静的话,朱说并没有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说“那佛经呢?不用我给你讲佛经了吗?”,而是松了一口气微笑着道:“你能沉下心来读书总是一件好事,不过,一味的自学,可能偶尔会钻入死胡同,虽然我自己也是才疏学浅,不过,以后你有什么疑问想要问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李静收回审视的目光暗自吐了吐舌头,舒了口气道:“我曾经听人说过,‘二尺二的境界,不仅不能了解三尺三的境界,甚至不能了解二尺三的境界’,我不知道希文兄的境界,但是,很清楚,我跟让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希文兄要是不嫌我鲁钝,愿意教教我练字的技巧,我就感激不尽了。至于进学,我的资质,穷尽一生,怕也踏不进孔夫子的门槛了。”
朱说伸手揉了揉李静的头失笑道:“哪有人这般妄自菲薄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你还没有开始学习,就擅自否定了自己,也太过惫懒怠惰了。”
李静摇了摇头,从朱说手中挣脱出来道:“虽然我这个弟子一定不如师,不过,看在朱夫子这样有诚意,我就拜你这个贤人为师了。朱夫子在上,请受弟子李静一拜。”
李静说完,做足了姿势要给朱说行一个拜师礼。
朱说扶起李静道:“别胡闹了,能够活用韩昌黎的《师说》,你也不是那般不学无术。刘夫子都不敢收你这个弟子,我自然更不能收。你真有心向学,我们互相学习就是了。”
李静挣开朱说道:“不想收我就直说。说什么互相学习,虽然看不到你的境界,但是,自知之明我多少还是有的。”
朱说看着被李静挣开的双手,又看着她郁郁不快的神色,心想,“果然是个姑娘,看着大方,其实当真小气得紧。”
这话,朱说自然是不敢当着李静的面说出来。
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想自己对李静动的不受自己控制的心思,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向李让和摩西探问李静,再花了一天的时间在李静家里跟李让、摩西、还有万麒、魏纪等待李静,并不是想要惹她不快的。
“我是怕你将来学出去了,跟人说起年少无知时曾经拜过长山一个无名人士为师觉得羞耻。不过,你要真的执意要拜师,我收你这个弟子也就是了。只是,为了怕你将来后悔,我们就不兴师动众了,这件事,就限我们两人之间知道就好。”朱说说着,手再次欠欠的抚上李静的头发。
“切,说得好听。连戚院长都对你赞不绝口,从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让也对你另眼相看,虽然你现在仍是籍籍无名,他日保不准你会高中状元,一鸣惊人,到时,怕是你担心人家知道你曾经收过一个顽劣成性,不学无术的弟子觉得脸上无光吧。”李静说着,伸手拍掉朱说在她头上作乱的手。
会不会高中状元朱说不知道,单就他自己的那点儿私心,他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他与李静之间这层师徒身份的。还有五年,李静就能恢复女子的身份,在那之前,他要进士加身才是。
李静看朱说怔在那里,想着自己刚才又一时忘形把话说过了,连忙讪讪的补充道:“那个,就算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也是我的夫子了,现在,能教教我怎么写字吗?我写了两天,手都快抽筋了,却是越写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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