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李静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她,褪掉了与外人相交时的那种拒人于外与寡言的气质,其实,是有些粗俗和涎皮的。
曾几何时,中文系出身的准研究生,已经沦落到这种文盲纨绔的位置了?
朱说眉梢几不可察的跳跃了两下道:“在下单名一个‘说’字。”
“yue(4)?哪个‘跃’?‘鲤鱼跃龙门’的那个‘跃’吗?”李静觉得,按照古代人名字一定要吉祥的最基本标准,自己猜得还是很靠谱的。
朱说眉毛都拧出褶皱道:“在下字希文。”
“这个我知道呀,你在一开始自我介绍时就说过了。我是在问你的名讳。”李静说着,有些不耐烦的白了朱说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李静在朱说心中的形象碎裂了。
朱说咳了两声道:“在下的名语出《论语·学而第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李静再迟钝,也看出朱说极力压抑的对牛弹琴的愤怒了,她有些讪讪地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你平时课业也挺忙的,我的基础也太差了,以后,我就不麻烦你了。从你这里拿的那套《楞严经》,等下我会拿来还你。”
李静说完,努力给了朱说一个惨淡的里子碎了还要强撑面子的微笑,起身下炕穿鞋。穿鞋的时候,也不像以往那样磕着炕让脚挤进去,而是弯下身用手指把脚跟塞进去。
穿好鞋,李静第一次没有跟朱说告别,脚步有些踉跄的快步离开了朱说的房间。
因为七夕那夜的一时放纵在朱说面前吐露了心事,朱说又用她的字称呼她,李静下意识的,不经意的,把朱说当做了可以随意相处的人。甚至比在摩西、李让、万麒,在任何人面前都放松。
在知道朱说在书院很受夫子待见,连李让都会主动与他讨论之后,李静心中有些吃味,但是,还没有意识到那是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竟然为了靠近对方选择了阅读自己最没有兴趣甚至百般抵触的佛经这一种方式。
朱说说愿意为她作注解,李静当时心情不可谓不雀跃。当真日以继夜的用心抄写,即使因为自己的辛苦被对方一眼就否定了,李静略微委屈,但是,还是觉得对方说得有理,决定用心练字。
李静用自己不习惯的左手,浪费了近百张宣纸,才敢下笔写字,写出来的字中,又挑选了自己觉得最满意的十张拿与朱说看,却被对方皱着眉,弄出褶皱。
说是按照对方抄写的佛经当做字帖,本以为对方会高兴,却不过得到冷冷的拒绝的回应。
好,朱说说最好临摹字帖,李静就捡着自己前世在高中历史上习得的书法家的名字来说,那么久远的记忆,她还能记得,她自己忍不住小小的自满自得,结果,却被朱说说成对古人不敬。
好么,李静试图用一个轻松的话题转移一下气氛,故作漫不经心,其实是很上心的问了朱说的名讳(在她心里,名总是比字称呼的更自在亲近一些,要不,怎么那么r麻她也坚持称呼李让的单名,对万麒、摩西,也是觉得亲近了才以姓名相称),结果,对方让她猜测,她猜不出来,对方的脸上难掩鄙夷的乌云密布。
什么时候,李静在朱说眼中,居然是那种功利的老师中学习最差的学生的形象了?当然,李静知道,朱说那样看她,不是出于功利,而是出于他的修养。
这让李静,不甘心之余,除了自卑,竟然不能生出别的情绪。
李静关上朱说的房门之后,用力咬了咬弯曲的食指,疼得眼角流下了泪水,但是,终究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
回房间洗了把脸,李静敲开魏纪的房门,用自以为恢复了平静的笑容道:“有时间的话能陪我比试下拳脚吗?”
李静笑得平和,眼中却是氤氲一片。
魏纪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只是放下手中的书册道:“拳脚无眼,请……请手下留情。”
李静失笑道:“谢谢你,不过,你打算一直放弃对我的称呼吗?觉得我的身份别扭的话,就如摩西和让那样称呼我的名字就是了。如果我今天能够打赢你的话,我像称呼万麒那样称呼你,你不介意吧?”
李静说完,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不知道抹掉的是没有擦拭干净的水渍,还是眼角流出的泪水。
魏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初始,对上李静,万麒明显是缩手缩脚的,李静也不说让他放开,只是用更凌厉的攻击来迫他。这是去年初潮来临之后,李静第一次与人动手。就是她自己,也除了给摩西演练,再不动拳脚,多半只是跑跑步,压压腿,再加上晚上无聊时打打坐。
所以,李静凌厉的拳脚,其实又难免生涩。
直至百招过后,李静的身体才变得灵活起来,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凌厉而直指要害的攻击,挑起的眉梢,紧抿的嘴唇,无不在昭示着她的认真和挑衅。如果说初始李静找魏纪比划拳脚是想发泄一番胸中的郁结的话,此时,她已经把两人之间的比试当成了较量和享受。
可是,魏纪因为在身高、体格上占上风,加上上次比武把李静一拳打出去让她昏迷(那个只能怪李静自己倒霉)的心理y影,魏纪虽是被李静得不得不反击,但是,还是用理智拿捏着力度,不敢完全放开。
朱说可以蔑视她,她除了自卑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那是她不擅长也不喜欢的领域;可是,在她喜欢并且付出了辛苦努力的领域,如果还要被人慢待的话,那就是对她的侮辱了。
看魏纪迟迟不愿放开,李静不仅加快了手上的攻击频率,腿脚也加入了攻击范围。虽说因为开始了发育,李静下盘变得没有以前结实了,可是,多年辛苦扎马以及在梅花桩上练习的灵敏度,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失了的。
万麒的愤怒
两百招过后,魏纪已经明显得感觉到,如果他放不开的话,他会输。而从李静已经燃烧起来的双眼中,魏纪清楚地看到,这次他要是故意输了,李静恐怕会把他列入拒绝来往对象。
心中一紧,魏纪眼中也染上了认真的神色。为了追赶魏谌而习得的武功,武将出身的世家子弟的拳脚,比李静从楼寒那里习得的少了套路华丽,更加精准,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第两百五十一招,李静华丽丽的被魏纪一拳打了出去。不过,这次李静并没有跌倒,而是在空中艰难的变换了步法,踉跄了三步,勉强站定。
李静神色中满是不甘心,但还是喘着粗气拱手道:“魏公子武艺非凡,我输得心服口服。”
魏纪见李静还能站定,舒了口气,收了气势道:“我只是占了身高和体力上的优势罢了。”
李静觑眉走上前,出直拳捶了下魏纪的胸口道:“不用给我找借口,我的拳法破绽太多,这是事实。况且,体力,本也是习武者必须习练的基本功。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就有怠惰的借口。”
李静说完,收手不再看魏纪,转身抬步。
魏纪抓住李静的肩膀让她不得不转回身道:“你要是想要练习魏家的拳法,我教你。”
听了魏纪的话,李静眸中瞬间闪过一抹亮光,不过,随即,她的眼中又恢复了平静无波,脚下挪动,挣脱魏纪的手掌道:“不用了,虽然喜欢,可是,我不想让你背上泄露家传武学的罪名。”
魏纪脚下移动,双手按上李静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道:“父亲常说,武学就是要切磋才能进步。我习得的这套拳法,归德军的兵士,大都会练。而且,军中还有更好的拳法,只是戾气太重,只适合杀伐,我就没有练习。
如果你怕因为偷学我家家传让你声名蒙羞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家,让父亲应允。”
听了魏纪的话,李静失笑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声名?不过,如果真的是可以外传的话,我也真的想学。还有,我家摩西也要一起学。等下我们两个拿了束脩去拜师,魏……师……父。”
不知道是因为李静的笑容,还是她带了调侃意味的称呼,魏纪红着脸收回双手,结结巴巴地道:“互……互相学习,不……不用拜师。还……还有,虽然是我赢了,你……你也可以如称呼万公子一般称呼我的姓名。李公……不,ji……静。”
说完,魏纪也不再看李静,慌乱的跑回房间。
李静失笑出声,待转身之际,看到了三扇打开的房门,和门口站着的人。
李静给了万麒和摩西一人一个安心的笑容,对朱说不失礼仪的微微点了点头。
走到房间门口,李静对摩西道:“等我两柱香的时间,我洗澡换衣服之后,我们到魏纪那里拜师。之后,你再去让那里。”
李静进门,摩西也跟了进来,李静拿了水桶,看到它那双碧色的瞳眸满满的担忧道:“我没事,养了一年多,早养回来了。而且,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没有分寸,生理期前后,会乖乖待着,绝对不会动手的。”
摩西拉住李静的手腕看进她的眼中道:“静,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静放下另一只手中的水桶,揉了揉摩西半长的柔软金发道:“前些时候有些得意忘形,做了些不自量力的事,招人烦了。不过,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我,五年的期限,你要专注才行。”
摩西拉下李静在它头上作乱的那只手,轻轻抱了抱她道:“放心吧,我会努力的。你也是,不管做什么,别太勉强自己。人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只要做好自己擅长的就好了。”
李静眼睛一热,放下另一只水桶紧紧抱住摩西道:“摩西,谢谢你。前段时间是我糊涂了,以后我不会自不量力了。”
说完,李静放开摩西,转身拎起两个水桶快步走向热水房。
李静身后,摩西、万麒、朱说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各自回房。
到魏纪那里规规矩矩敬茶拜了师,李静回了自己房间,摩西去李让那里上课。
李静p股刚沾上坐榻,还没坐定,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李静灌下一口凉茶后起身开门,门口,万麒靠着庭柱翘着兰花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李静莫名起了一身j皮疙瘩。
掏出锦帕帮李静擦了擦干干的眼角,万麒几乎是贴着李静的身子,居高临下地道:“李家弟弟,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怎么眼睛哭得跟个小兔子似的?”
万麒的声音本就偏高,此时刻意加大了些,加上扑鼻的香味,弄得李静头嗡嗡的。
偏偏,万麒借着身高优势,把李静圈在了门板与墙角之间,让她后退不能。
李静一手掩住鼻子,一手颤抖着推着万麒的胸膛道:“万麒,我听力很好,不用靠这么近我也能够挺清楚。”
万麒不为所动,不,具体说来,身体反而往前微微倾了半寸道:“奴家当然知道你能听清楚,不过,这话,奴家不单单是说与你听的,还是说与那不知好歹委屈了你的人听的。”
万麒不喜欢朱说,即使是反应弧长如李静,十几天下来,也发觉了。
要说万麒嫌弃朱说家贫,睢阳学舍如朱说一样的学子,光他们这个院子,就住了六个,万麒对人家,也没什么不满,最多,偶尔眼角流露出一抹不屑,言语上却不曾怠慢,态度还是恁地亲昵。
要说其他的,李静还真想不出朱说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万麒,他年龄比他们都长,加上自小可能经历过一些坎坷,待人接物,虽称不上圆滑,但绝不至于做出招人记恨的轻率言行。
再说说朱说的学识,那一篇入学考试的文赋,让夫子们对他另眼相看。他既没有因此骄傲,也没有因此怠惰,跟别人讨论,既不会拿自己的见解强加于他人,更不会因为自己比别人看得更深就露出洋洋自得的嘴脸。面对学问,他是认真而谦逊的。
这样一个除了家贫,其他各个方面都没得挑剔的人,李静觉得,以万麒的敏锐和圆滑,就算不去像蝴蝶一样扑过去结交,也不会故意跟对方过不去。
但是,实际上,万麒就是跟朱说过不去。
当然,他也没有做出背后诋毁人,或者用他家的钱买通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给朱说难堪的失格之事来。只是,每当有机会面对面,他对朱说说话时,总是极尽刻薄讽刺。几个人在一起讨论时,还特别喜欢跟朱说过不去,总是坚持与他相左的观点。
如果说朱说坚持的是儒家正统的学说的话,万麒坚持的,就是旁门左道。这倒也不是说万麒不学无术,他熟读九经,通晓历史,兼修佛、道,可谓是天资聪颖,博闻强识。
可是,这些,并没有让他变得儒雅乖顺,反而给他的那一套j商的理论穿上了一套正统的铠甲。
李静私心里,自然是觉得万麒那套真小人的j猾更让人自在一些,可是,偏偏,朱说的凛然正气不带丝毫虚假,不仅有强大的理论支持,还有坚实的实践基础,更有坚定的信念支撑。
人家就是站在了那个高度,而且,人家只是坚持自己,并没有要求别人跟他一样。
所以,短短的时间,大部分的学子,对朱说都是挺有好感的。即便有嫉妒他才学的人,几次自讨没趣之后,不管当面还是背后,都不会在言语上诋毁为难于他。
可是,万麒却始终坚持着特立独行,剑走偏锋的与朱说针锋相对。当然,多半是他伤不了朱说,朱说在自己的坚持之外,也不会攻击他。
可是,饶是这样,万麒不仅没有觉得没趣,反而斗志不减。
万麒的心态,李静多少也能理解,他出身商家,作为继承人被培养,自小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也见惯了官员的各种嘴里,这样的他,没有办法相信,一个贫寒之家出身的学子,真的是没有私心的为了天下百姓而考取功名的。他不相信朱说不会在得到地位之后变得贪婪,不相信他真的会切实为民请命。
因为,那样的话,他一直以来所看到的世界,他成长过程中不得不习惯的规则,他为了继承家业不得不违心遮掩,都会变得虚伪、可笑,没有价值。
所以,他想击垮朱说,想让他放弃他那套儒家正统,为官为民的理念。
但是,他在朱说那里,没有看到丝毫人类该有的缺点和劣根性。
甚至于,贫寒出身的他,每日只能食粥果腹的他,在锦衣玉食的万麒面前,居然没有那种人类本能的嫉妒与自卑。他居然平视他,甚至于,无视他;而对于他自己的贫寒,他也不觉得难以启口。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朱说在一个商家大族的继承人面前,居然贫寒的那么坦荡,那么理直气壮。
如果是王炎,被这样的朱说惹怒了,一定会用很多卑鄙的手段让朱说吃尽苦头;
可是,万麒,尽管出身商家,却有着他的骄傲,他不屑那样的背后手段。也许,也不排除,他在内心深处,对那样坦荡认真的朱说,是存了尊重认可之心的。
但是,万麒的倔强和骄傲,让他哪怕是唱独角戏,也坚持跟朱说过不去。
尤其是,那个对他总是一再拒绝的李静,竟然主动去讨好朱说之后。
朱说跟李静的接触并不多,且多半都是李静主动的,这一发现,让万麒更加心气不顺。
这几天李静先是关在房间挑灯抄写她以前最讨厌的佛经,后又辛辛苦苦做她一直不屑做得习字,万麒那口气,都快冲破临界点爆发出来了;
可是,今日,吃饭时李静还欢欢喜喜说要把习字拿与朱说看,饭后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居然就在院子里跟魏纪比起了拳脚。结束之后,居然还要拉着摩西拜魏纪为师。
李静不喜魏纪,当然,也谈不上讨厌,只是不擅与他那种性格的人相处,所以,即使魏纪总是与他们在一起,李静与魏纪之间,是没有多少交集的。
如今,她竟然突然说要拜魏纪为师。
如果不是受了刺激,怎么会有这般的转变?
李静与魏纪比武时,其他房间也有人开门开窗往外探头看的,但是,自听到动静始,就冲出房门从头看到尾,看完之后还不回房间的,也就万麒、摩西、朱说三人。
万麒自己和摩西当然没有话说,朱说是那种吃饭时间都要抱着书册百~万小!说的人,怎么居然舍得放下宝贵的读书时间看人比武斗狠了?
几乎不用太费力,万麒就猜到李静一定是在朱说那里受了委屈,而依着李静大而化之的性情和朱说一直一副儒家正统的姿态,万麒不难猜出,肯定是李静的随性,触动了朱说的底线,而朱说根深蒂固的思维,让他给了李静难以承受的难堪。
万麒自己都舍不得伤害,处处维护的人,竟然轻易就让他不喜的朱说给伤着了,看李静的反应,显然伤得还不轻。而且,还是李静自己上赶着让人家去伤她的,并且,那之后,居然只跟摩西说是她自己自不量力。
受了委屈就只知道逃避吗?
这样的懦弱,万麒在心疼之余,更多的,竟然是气愤。让苏家上下另眼相看的人,对他万麒不假辞色的人,面对那个除了一身理想的正统理论,一无是处(?)的不知道从哪个乡下冒出来的穷酸书生,居然只会懦弱的逃避?
如果这次不出这口气,万麒让自己跟那个穷酸书生姓。
被调戏后
随着万麒的声音,李静从他撑起来的胳膊之下,看到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的身影。
万麒的胳膊,正好挡住了那个身影的脸,让李静看不到他的表情。
李静咬了咬下唇,手上用了力气,推着万麒的身体道:“我这样的人,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里有人给我委屈受。别闹了,让人看着笑话。”
被朱说在学识修养看不起已经让李静觉得不甘委屈了,如果对方再把他看成一个受了委屈不敢不反省自身,反而跟朋友抱怨并伺机报复的人格有问题的人,她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这个时候,李静只顾着着急,并没有想到,一向我行我素的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朱说对她的看法。为什么在他面前尝到了两世都未曾尝过的羞耻蔑视,竟然还想着在他面前有一个最起码不至于恶劣的印象。
万麒挡住李静视线的那只胳膊动了动,翘着兰花指拿锦帕帮李静擦拭着眼泪道:“没有受委屈吗?如果没有受委屈的话,被赶出家门都没有流半滴眼泪的李家弟弟,怎么如今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似的,止不住了呢?”
万麒的声音,不可谓不温柔,万麒擦拭着李静眼泪的动作,也是极尽轻柔,可是,没了万麒胳膊的阻挡,李静看到,站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因为万麒的话,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痛苦的挣扎之色。
用这种方式让对方痛苦,李静不屑。
这一次,她运气把万麒推得踉跄几步靠在了庭柱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不过是刚才跟魏纪切磋时眼里进沙子了而已。”
被推开了,万麒也不气,再次走到李静身前道:“进沙子了吗?那让奴家帮你吹吹?要不然,一直流下去,眼睛都要变得干涸了。”
万麒说着,俯身,对着李静的眼睛吐气如兰,得她闭上了眼睛,之后,还在她不断抖动的眼睑上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舔完之后,魏纪自动自发往后退了两步道:“李家弟弟,如果下次眼睛再进沙子,可一定要早说。时辰不早了,奴家要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睡得晚了,对皮肤不好。”
说完,万麒目光从仍旧闭着眼睛的李静身上离开,带着挑衅的神色看了脸色惨白的朱说一眼,走着s形路线,翘着兰花指回了房间。
听到万麒关门的声音,李静才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没有看仍旧站在那里的朱说,双手撑着门板和墙壁站直,踉跄着回了房间,迅速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刹那,李静靠在门板上,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我在朱说面前被万麒调戏了”。
万麒总是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说什么让她备上万家百分之一家产的嫁妆嫁入万家,说什么牺牲了他自己大好光y陪她过年,说什么难得陪她过七夕,她却只顾与不知道从哪个乡下来的穷酸书生亲近……
可是,万麒不管在言语上多么不着调,从来没有在行动上轻薄过她分毫,即使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
刚刚的事,开始李静顾及朱说对她的印象没有注意到,现在她靠在门板上想来,温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的万麒,笑得花枝乱c的万麒,当时,手是发抖的,眼睛,是燃烧的。
也就是说,刚刚的万麒,是压抑着盛怒的。
而他对她的调戏,显然也是故意特意甚至恶意的。
为什么?
李静想不出来。
想不出为什么,可是,李静抬手抚上左胸,那里跳得如脱缰野马。比她亲吻苏长山之后跑到拱门外停下来时跳得还不受控制。
她为什么而心跳失常?
李静想着万麒那张花枝招展的脸,想着他那些不着调的话语,甚至想到他刚才恶意的调戏,轻轻笑出声来,心跳,反而平静了下来。
所以,这种心跳失常,绝对不是因为万麒。
不是因为“被万麒调戏了”,在那种情境下心跳失常,李静手指抚上脸颊,烫得她迅速缩回了指尖,那也就是因为“我在朱说面前”。
是因为当着人被非礼,所以不好意思吗?
李静试着把“我在朱说面前”替换成“我在摩西面前”、“我在让面前”、“我在魏纪面前”、“我在王炎面前”……
那种情境下,旁边是摩西或者李让的话,李静只会失笑,因为,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李让或者摩西,任何一个人在场,万麒绝不可能近身到足够调戏她的距离;旁边是魏纪的话,李静想了想,确实会脸热,即使明知是万麒恶意的恶作剧,被魏纪那样知晓她女子身份的老实人看到,那得多尴尬呀,但是,不会心跳失常;旁边是王炎的话,李静眼中冒出了火星,她会毫不客气的赏给万麒和王炎一人两拳,让他们变成熊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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