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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范家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如果说摩西的靠近只是让李静尴尬的话,万麒的声音已经让她想哭了。
偏,还有人不消停。王炎甩了甩发梢上的水也走上前道:“你们两个都忘了,小世子不仅没有为我们准备饭菜,还槛上大门,把大家拒之门外了。如果不是魏九武功高绝,在雨中翻墙为我们开开大门,我们现在还在门外淋雨呢。”
摩西,李静舍不得对它大小声;万麒,李静惹不起。
可是,什么时候连知府家厚脸皮贴上来的纨绔公子都能对她不y不阳的说话了。
李静拍了拍摩西的手示意它从她的背上起身道:“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过请王公子来做客了吗?不请自入,而且还是破门而入,本少爷不去知府大人告他教子不严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难道还想让本少爷请你吃饭不成?”
这个时候,李静似乎忘了,坐在她下首左边的朱说,整个人都快半石化了;她再这样一发彪,不需要她解释,人家自然就知道远离他了。
王炎被李静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要搁以往,他早发作了;不过,如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改邪归正(虽然动机什么的并不能搬上台面),他就不拿出自己知府公子的身份跟自恃身份的被李家逐出家门的小世子一般见识了。
看王炎居然忍下来了,李静在狐疑之余,心中也有一丝说重了话的负罪感。尤其是,当他看到最后一个进门,蓑衣解到一半,僵在那里的魏纪。
李静咬了咬下唇,发出一声轻“嘶”声,看向红姑道:“奶娘,麻烦你去给他们准备些热水。”
说罢,李静起身道:“刚才是我话说重了,王公子,我向你道歉。你能冒着大雨来我家看我,我很感激。”
没有料到李静道歉,王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嗫喏地说了句“没什么”。
若在平时,万麒肯定会挤兑他两句的。不过,就算开始因为所有的下人都上了桌让万麒一时生气没有察觉房间里有什么变化,过了这么一会儿,他也看到在李静旁边,以前,多半属于刘夫子的位置上,坐了一位寒酸瘦肖的青年这件事。
“那我们各自回房换衣服了,我们乘马车来的,衣服没湿多少,所以,不麻烦红嬷嬷烧水了。红嬷嬷有心,在你们用过饭之后,给我们再做一顿七巧饭就好。”万麒说完,拉了摩西和王炎,招呼着因为被李静说种做了偷开别人家门的小人之举仍然有些僵硬的魏纪,出了饭厅。
李静看着四人出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重新落座一脸歉然地对朱说道:“现在不用我解释想必朱公子也知道原因了吧。刚才我身后那位是我家的摩西,后来说话的那个满身香气的少年是书院住在我隔壁房间的万麒,第三个说话的人是知府家的七公子王炎,数月前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最近似乎有改邪归正的迹象,原因不明。
没有说话的那人是节度使家的九公子魏纪,武功很好,学问一般,不过,与其他几位相比,不论品貌还是性情,都不错。魏公子在书院夫子和学生间的风评也挺好。
我的话,不学无术,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有半年没有上课,近一个月前刚刚复学。不过,比起这些,你要是沐休日去宋州城里转一圈的话,十个人大概有九个人都知道我,不过,九个半人都不会说我一句好听话就是。”
朱说听李静说完,直视着她的眼镜道:“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是,绝不是那种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之辈。”
李静呆了片刻,严肃僵硬的神色化开来道:“那就随便朱公子了,不过,他日朱公子要是因为我受到了书院其他学子或者夫子的非难议论,我可不会负责任的。”
听李静说完,朱说瘦肖的面庞带了一丝不愿苟同的傲然道:“妄论他人者,不足与交。”
听了朱说的话,李静拿着汤匙的手顿了下,进而,把粥送进嘴里,没有说话。
七夕花灯节(1)
其实,从李静被那个漂亮到妖异的番人从背后抱住的那刻,朱说就在理智上告诉自己,今后千万不能和这样的人相交;可是,接下来,那个满身香味的高大的娘娘腔出现,后来的那个华服俊俏的公子唤李静“小世子”,以及李静后来在他面前对那人摆架子、发飙,不仅没让朱说起身拂袖而去,反让他感觉到,李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是,朱说明显得感觉到,李静不是那种轻佻纨绔的人。
李静给了他台阶下,或者说,给了她警告;即使李静不给他警告,他也没有时间金钱与人交游挥霍,他来到书院是要读书应试的,他还要考中进士自立门户,接母亲出朱家享福。他还有赈济天下苍生的宏愿在身。
可是,即使那样,他也不想与李静成为路人。尽管,也许对方并不把他这样外地乡下来的穷书生看在眼里。
雨在万麒他们换过衣服不久就停了下来,片刻之后,黑云散开,先是一颗两颗的星星,慢慢的,整个银河都挂在了天上。
草草用过晚饭之后,摩西就和其他三人一起,到客厅邀李静去赏花灯。
李静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可是,本来约好的事,况且,现在其他四人都冒雨来接她了,雨又偏偏停了,李静只得看向坐在她旁边的朱说道:“朱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妨与我们一起去赏赏宋州城七夕节的花灯会吧。就当做是入学苦读之前的最后一次放松,如何?”
虽然这样问了,但是,从刚才不长时间的交谈间,李静看出,朱说并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而且,他的面相虽坦荡坚毅、眉宇间却又有一丝化不开的褶皱,大概是心中有所羁绊郁结。所以,虽然这样会让摩西失望,李静还是把不去赏花灯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位被雨天滞留在府上的客人身上。
可是,出乎李静的意料,朱说起身拱手道:“即是李公子拳拳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静也站起身,脸上笑着,心里却苦了。
这种雨后湿冷的天气,身体最容易矫情了。她还想着朱说拒绝了之后,以陪他为借口,随便跟他说几句话,就打发他去休息,自己也回房卧床呢。
临出门前,摩西让李静回房换了件初春深秋时才穿的衣服,色泽虽是浅黄色的,可是,却是夹襦,就算是下过雨之后的天气,在初秋时分,穿这样的衣服还是太厚了些。况待会儿入城之后,那是要用双腿走路,而不能骑马或乘车的。
可是,李静还是听摩西的话换上了。她的身体,摩西似乎比她自己还多一分小心。但是,即使这样,在摩西听说七夕节就是东方的情人节时,还是想着和李静一起去逛花灯会。
万家的马车,即使有





穿越之范家娘子 第 18 部分
可是,李静还是听摩西的话换上了。她的身体,摩西似乎比她自己还多一分小心。但是,即使这样,在摩西听说七夕节就是东方的情人节时,还是想着和李静一起去逛花灯会。
万家的马车,即使有知府和节度使家的公子在,万麒还是大刺刺的坐了中间的座位,当然,非常时期的李静,也有幸坐上了万麒特地加了靠垫和软榻的主位。
剩下的四人,王炎和魏纪一边,魏纪挨着万麒。摩西和朱说一边,摩西一直握着李静的手。
马车上,多是王炎和万麒在说话,王炎虽然不过是四年前才随着知府搬到了宋州,但是,对宋州城的了解,尤其是对那吃喝玩乐场所的熟识,绝不亚于李静这个土生土长的宋州人,甚至比多半时间在府中习武读书的魏纪更像宋州人。万麒,商人出身,加上母亲娘家是宋州的,对宋州的熟悉更像如数家珍。
王炎虽是极力想要表现的“从良”,但是,说到游玩行乐,他那本性还是暴露了七分,万麒还能不动声色的与他交谈,只是苦了坐在两人之间的魏纪。而摩西,听了王炎的话,抓着李静的那只手,指甲几乎嵌进了李静的r里。万家的马车,加上之前刚刚对王炎发过火,李静也不好发作,只能用另一只本来放在小腹的手,附上了摩西的手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
同时,李静那眼角的余光看向朱说。朱说临出门前到门房那里拿了他的行李,换了他自己的衣服。洗的发白的蓝色儒衫,跟其他几位锦衣华服的人相比,生生落得寒碜;但是,他坐在那里,竟是神色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甚至,只是用余光看着他的侧面,李静错觉的感到,他的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光芒,就是那种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光芒。这种光芒,至今为止,李静只在李让一人身上看到过。
但是,李让因为锦衣玉食,反倒让那份光芒看上去理所当然的不那么耀眼;而朱说身上,虽称不上褴褛,但绝对是寒碜的衣饰所带来的反差,犹如“败絮藏金玉”,反而现出一种光光华潋滟,咄咄人的气质。
尤其是,朱说一看就是出身贫寒,加上年龄在那里,比李让多了生活和岁月的磨砺。如果说李让是一块人人一眼就能辨认上好的和田玉的话,朱说似乎更像一个被石头包裹着的价值连城的极品玉石。
李静虽然年幼,但是,见识过苏家一家的人物,又整日与李让、万麒这样的人呆在一起,看人的标准,无形中已经拔高了许多;而只是在万麒和王炎嘈杂说话的车厢中用眼角余光看着朱说的侧面,李静竟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摇了摇头,李静觉得,自己果然是因为生理期的原因,出现幻觉了。
再怎么说应天书院如今已经声名鹊起,慕名而来的学子,正巧因为大雨滞留在她家的穷书生,总不见得就是那潜水中被困的锦鲤,他日能够鱼跃龙门扶摇直上的大人物吧。
看着李静摇头觑眉,摩西倾身用另一只手抚上李静的额头,探了探温度道:“静,不舒服吗?”
这样的互动,以前,李静虽偶有不自在,可是,却因为心中无愧,在人前也是理直气壮;如今,在摩西身边的朱说面前(虽然,对方的视线并没有被摩西的动作吸引),李静竟是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一般,脸颊不自禁的升起羞耻的红晕。
她用力撑着,强作镇定的轻轻拂开摩西的手道:“没事,就是有一点点难受。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待会儿看花灯,欣赏美人的。”
摩西坐回座位,却握住李静拂开它的那只手道:“真的没问题吗?要不到了城里,让万公子把我们送到戎的医馆吧。今天下了雨,让他给你开些药吧。”
李静抽了抽,没有抽出来,只得用没有被摩西握住的大拇指摩挲着它的手背让它放松道:“现在乔大哥肯定已经邀请了哪家姑娘到河边放河灯去了,况且,我真的没事,又不是纸糊的。别太担心了,要不然让万麒他们还有你身旁的朱公子笑话了。”
李静虽是这样说着,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脸上红晕一圈圈晕染开来,眉间、鼻尖都有了汗珠。
坐在她身旁跟王炎侃得正欢的万麒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从袖间掏出一方锦帕,一只手翘着兰花指虚揽上李静的肩,另一只手仔细轻柔的给她擦着汗道:“李家弟弟,真的不舒服的话,奴家就带你去舅舅的医馆。
李静头靠在万麒的颈间,屏住呼吸道:“我没事,万麒,只是穿得太厚了而已。待会儿下车吹吹风、透透气就好了。”
说着,李静试图挣脱出万麒的怀抱。可是,万麒却突然施了力紧紧揽住了她道:“你要逞强,也要看看时候。算了,今日不去赏花灯了,万安,把马车赶到舅老爷的医馆。”
李静突地抽出被摩西握着的手,推开万麒的怀抱道:“我真的没事,乔大哥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总不好一点儿小事就麻烦他。况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我自小习武,身体比一般人更健康。
今年还是我第一次逛花灯会,摩西也是第一次,而且,还有即将成为我们同学的朱公子,总不好因为我一人让大家扫兴吧。”
万麒那张总是带笑的脸染了戾色道:“你真好意思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小习武,你至于变成现在这种样子。舅舅说的话,你自己都当做耳旁风了吗?本来以为你已经好了,怎么几月不见,你又成了这种样子?你再强撑着,等晕倒在宋州城的大街上,这次,我绝对不会抱你回家。”
万麒这话一说,车厢里的气氛骤然沉重了三分。魏纪那张本就已经满是愧疚的脸,现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饶是一直聒噪的王炎,此刻因为万麒的怒火,也变得安安静静的坐着,双手紧抓着折扇,眉宇间难掩不解的惶然。
李静脾气也上来了,蹭了蹭身子,与万麒中间隔开一人的空位道:“我说过了只是因为穿得太厚了,真的没有不舒服。待会儿下车透透气就没事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承认是我鲁莽了,可是,你难道要一直抓着不放吗?我脸皮厚,你说了,我听了也就过去了。你这样一直提一直提,让元方如何自处?又不是女人,怎么就这么婆妈?”
万麒瞥了魏纪一眼,恢复了神色把锦帕收回袖间道:“狗咬吕d宾,你真是不可理喻。奴家也没心思多管你的闲事,到时候晕倒在大街上,被人发现身份让李家人责难你的时候,也别找奴家帮忙。即使是多出一倍的彩礼,奴家也不会再收你。”
李静看了眼王炎和朱说,王炎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初识的朱说,盯着李静的颈间看了一会儿,转开目光,微微觑眉,半是了然,半是不解。
李静往中间挪了半个身子,声音软下来道:“对不起,万麒,我刚才话说重了。不过,我真的只是穿得太厚才出汗了,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虽然进你万家门这种事我是不奢求了,不过,同学一场,我相信,像万少爷这样玉树临风、侠肝义胆的人,是不会让我有机会晕倒在大街上的。
难得的七夕节,还有今日初识的朱公子在,还有我家摩西这样的美人相伴,万麒真的要一直生气下去,不想好好过了吗?”
万麒翘着兰花指把刚刚为李静拭汗的手帕举起来放在鼻端轻咳了两声,转过脸跟王炎继续刚才侃着的话题,眉飞色舞、花枝招展,仿佛刚才与李静的争执不曾发生。即使王炎因为万麒刚刚发火没有缓过劲儿来,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得赧然。
李静抿嘴笑了笑,对着眼神偶然飘过来的朱说,拱手露出抱歉的神色。
第一次,朱说对李静露出了笑容,虽只是嘴角微微扯动,不过,神色间的包容与理解,却让李静瞬间觉得春风拂面、惬意非常。
轻咳了一声,李静收回眼神不再看向朱说。
后来逛灯会的时候,因为李静身体不适,几人可以放慢了步伐。当然,其实不刻意,也快不到哪去。
七夕节的夜晚,城中杨柳垂岸的河前那条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李静从来不知道,原来宋州城,竟有这么多的人?
除了适龄的少年少女,还有带了孩子出门的夫妇、沿街摆摊的小贩,售卖河灯的店铺,河中画舫上,还有宋州城各大妓院游河弹唱的□。
华灯初上的夜晚,当真是好不热闹。
进城之后,王炎拉着万麒左冲又逛,不久就看不见身影。
李静本是一直牵着摩西的手的,可是,在过桥时,被对面走来的人一挤,不得不放开。到过了桥走了一段路,在柳树下俯身喘气,再看向身边时,哪里还有摩西的影子。
李静担心摩西又遇到什么事,心急的喊着它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往回找,可是,哪里还找得到?
七夕花灯节(2)
河边三五成群的姑娘,或者一对对的情人携手放着求姻缘的荷灯,李静却没有心情欣赏,只是心急的喊着摩西的名字。
被人踩了李静也不在意,只是逆着人群踮脚喊着摩西,心里想着“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又责骂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坚持牵着它的手,明知道它的相貌,在街上会遇到危险的”。
这样一边喊着,一边胡思乱想、心不在焉的逆流而上,李静一不留神,被一个粗鲁的少年挥拳打在了腹部,一阵疼痛,让她不得不在人群中俯下身来。
虽然不至于像二十一世纪朝圣或者朝拜那样人流汹涌,李静这样一直蹲着,还是有可能被他人踩成r饼的。
这个时候,李静闪过一个念头“跟岳阳楼一样,这一次,我也要以这种方式毙命了吗?不知道有没有幸运转回原来的时代?”
已经放弃挣扎的李静,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陌生的带着一丝嘶哑喘息的男中音,李静觑眉抬头,看到了一张从担忧中释然的脸,和一只伸过来的,成年男子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李静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被来人牵着站起身,然后,被对方半拖半抱的扶着出了人群。
坐在不知道是那户人家后门的石墩上,李静对身边的人道:“谢……谢……你,朱公子。”
气息不匀的朱说坐在另一个石墩上,手指拽着衣袖拭着汗道:“举手之劳而已。现在正是人流最热闹的时辰,我们现在所处的,又是最吸引人的河边。你先在这歇会儿,等会儿人少些了,我送你去看大夫。”
朱说对李静的称呼,改成了“你”,对他自己的称呼,也改成了“我”。
不过,这一变化,李静显然没有注意到。
待气息喘匀之后,她抓住朱说的手道:“你看到摩西了吗?”怕朱说不明白他说得是谁,李静又快速补了一句道:“就是今日跟我们一起坐在马车上的那个金发……呃,金发少年。”
朱说想抽出被李静握着的手,可是,身体虚弱的李静,手上的力气却仍然很大。他抽不出来,只得撇过眼神看向人流道:“刚才我们还在一起,那位莫公子跟节度使家的魏公子一起,两人都在找你。我们约好了,不管找不找得到人,一个时辰之后,在对岸的那颗大柳树下的茶摊会面。不过,你这样,还是先去看大夫比较好。”
朱说说着,又瞥了眼李静握着他的手。
听到摩西跟魏纪在一起,李静松了口气,松开朱说的手微笑着道:“我没事,只是刚才被人撞了一下而已。既然摩西没事的话,我们也不用着急挤人流了。
难得逛逛灯会,朱公子再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够邂逅哪家待字闺中的温柔漂亮的小姐呢。”
朱说看了李静一眼,又把眼神瞟向人群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中尚有寡母待奉养。在考取功名,自立门户,有能力奉养母亲之前,在下没有时间和精力考虑儿女情长。”
没有料到朱说对她的玩笑认真,而且,似乎还引出了他自己的郁结心事,李静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不好意思呀,我就随便一说。其实我也觉得,一见钟情什么的,不怎么靠谱。嘶……”
李静说着,下\身一阵抽痛,让她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呼。
朱说想要上前扶李静一把,只是,手伸到半空,终究又缩了回去,别开眼道:“不舒服,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呢?七夕花灯节年年都会有。”
李静专注于自己的疼痛,没有注意到朱说刚才的挣扎和表情变化,只是随着他的问题下意识地回道:“本来跟他们约好了的,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们扫兴。当然,其实也是找不到台阶下,我本来以为朱公子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想来花灯会这种场合的。”
李静说这话,没再发出嘶嘶的声音,只是,说完之后,就咬住了下唇,眉心的那朵红莲,因为汗渍,在忽明忽暗的灯火的衬托下,娇艳欲滴。
朱说别开眼道:“抱歉,能在府上借宿,在下已经感激不尽。本是不想因为在下的原因,让你和……和同伴扫兴。却没想到……”
听了朱说的话,李静失笑道:“果然,还是让朱公子为难了。兴伯他们以前住在城里,家里人也多,偶尔也能偷闲到街上逛逛,可是,随我搬到山上之后,就没了那个好运。所以,难得有一人路过,他就格外的热情。要说抱歉,也该是我才是。”
朱说看着河中漂流的一盏忽明忽灭,颠簸沉浮的荷灯道:“为什么搬到山上?”
这话,作为只是第一天见面,连初识都算不上的人,问出来,显得过分突兀和失礼了。可是,不知道是那盏命运不定的荷灯太让人挂心,还是朱说今天过分放松了,他竟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问了出来。
李静怔了片刻,看了眼映在朱说眼中的灯火,也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朱公子有闲心听个无聊的故事吗?”
朱说转身看向李静,在她故作漫不经心的神色间,看到了一双潋滟微波的水眸。
别开眼,朱说被灯火晕染了颜色的脸上薄唇轻启道:“在下洗耳恭听。”
李静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在后面的灰墙上,伸开腿道:“这事要从至道三年说起,话说当年的巳月辛卯这一天,宋州城李家府上夫人生产……”
李静用坊间说话人的语气讲出来,尽量用了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有自以为的那点儿小幽默。十几年的经历遭际,不出小半个时辰,她就捡着重点讲完了,包括她自幼长在秦家,包括她被接回李家之后束发礼上李家长辈对她的评价,包括她与魏谌的相识,包括李让对她的格外执着与后来的被迫食言,包括她瞒着家人出海,包括她回来之后在家闭门学习,包括新年扫墓,包括捡了摩西的事,包括初二当晚她家大嫂的那一个耳光,包括李静挣扎之后最终决定让她搬出李家大宅。
当然,李静终究没有说出来,除了那个佛祖本生的身份,她还是一个扮作男妆的女子。除此之外,那些甚至连自己独处时都必须压抑的心绪,她都说了出来。
李静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跟谁都没有说过的话,她怎么就轻易跟一个陌生人说了出来,包括她平静接受的语气下内心的委屈,包括她的自嘲,包括她对李让在她与母亲之间把天平倾向她母亲时她内心的那种嫉妒情绪。
说完之后,李静擦了擦眼角抽了抽鼻涕道:“抱歉,让你听我发这么长时间的牢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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