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少年看向范仲淹道:“范大人称呼我彦国就好,能跟在范大人身边做事,是小子的荣幸,何谈委屈?”
李静看着眼前的热血少年,又看了眼嘴角快咧到耳根的阮吉,拍了拍手道:“从去年决心重修海堰起,一年的时间,不过只测量了海岸线。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富小公子有心帮忙,怕是要在西溪常住,家里,没关系吗?”
“说来惭愧,在下此次远行,是想效法古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能够赶上这样的壮举,即使错过冠礼,都不会觉得可惜。家里,没问题的。多谢……多谢夫人挂心。”说到最后,少年闪躲着李静的眼神,耳根都变得绯红。
比起阮吉这个粗神经的孩子来,今日新认识的少年,真可谓是一个可爱斯文的后生了。
李静看着她,也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她的年龄、身份,都算得上长辈的级别了。
李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几个月,她偶尔兴起,也会按照朱婷的药方,煎药来吃,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
测量完海岸线,本来已经没有了阮吉的事了,苏长山也写信让他暂时先回宋州苏家,可是,阮吉却是赖在了李静家里。
经过几天的观察,李静确信,那位姓富的少年公子,绝对不可能成为阮吉的“佳人”,尽管知道这样做有些残忍,但是,李静还是借为谢氏到宋州请乔戎之际,打包带上阮吉,在大潮来临之前,离开了西溪。
跟李静同行的,还有秦海这个小丫头。
李静临行之前,答应了朱婷,此次从宋州回来,她一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当她出师之前的小白鼠。
年初的时候,因为皇帝驾崩,刘禅回京去看他的姑姑,虽然他说了还会再回来,却过了几个月都没有再来。
李静临行之前探了朱婷的意思,小姑娘只是笑,也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也看不出羞涩,也看不到腼腆。
李静最终,决定不做可能讨人嫌的红娘。
别人的感情,还是交给别人自己好了。
只是到了宋州,秦海要回秦家看她母亲时,才凑在李静耳边道:“姑姑,虽然爹爹让我先瞒着你,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朱姑姑马上就会成为我的新娘亲了。我这次回家,就是拿着爹爹的信通知爷爷、乃乃,还有娘亲、二叔的。”
等李静从这个让她惊诧的消息回过神来想要细问时,秦海早就骑着她的小马驹踏雪没了踪影。
李静想到朱婷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想到她跟秦海临行之前,秦广难得的欲言又止,拍着头,暗骂自己迟钝。
也难怪李静迟钝,这一经年,秦广几乎都是跟他一起在测量海岸线,就算偶尔他独自回一趟西溪,也不过在家待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又会匆匆启程。
相比于他的聚少离多,刘禅根本就是近水楼台。
不说这些,李静以为,秦广经历了云娘的背叛,早就已经心死;而朱婷,就算嘴里说着放下了范仲淹,心里恐怕也放不开她无果的初恋,而秦广又是她情敌的嫡亲表哥。
就是让李静的思想c上翅膀,她也想象不到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云娘
跟秦海分开之后,李静没有回李家,也没有回别院,看着阮吉进了苏家大门,跟苏长山喝了杯茶,就直接去了乔戎的医馆。
虽然之前已经写过信了,但是,这样麻烦乔戎,李静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启程去西溪之前,她决定暂时留在乔戎的医馆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李静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做饭洒扫,晾晒药草这样的粗活。好在,乔戎也不跟她客气,也没有嫌弃她碍手碍脚,就让她在医馆住了下来。
李静这次回来,虽然不是不想念家人、朋友,可能的话,她本是不想见他们的。
她即便别人不说,她自己多少也知道,如今她的生活,在家人眼里,是不幸福的。
患上了难孕的隐疾,随着不得志的相公被贬去海隅边地,家徒四壁,婆媳不和……
虽然在李静心里,她现在跟爱的人一起两情相悦,携手努力,是她至今为止追求的最理想的生存状态。
可是,不管是新年时摩西的欲言又止,还是回到宋州时苏长山的勉强笑容,都让李静感到,他们在担心着她。
被人关心,李静当然是感激的;可是,她还没有沦落到被人同情的境地。
即便知道关心她的人都是善意,作为那种善意的接受者,李静还是觉得有些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李静终究没有做到过家门而不入,毕竟,她没有交代秦海隐瞒她的归程,而关于秦广的婚事,她虽然没有置喙的余地,毕竟,名分上,朱婷还是范仲淹的本家妹妹,她的小姑子,有些事,该应对的还得应对,即便她不擅长。
毕竟,秦广的再婚,也可以给这些年互相折磨的秦家人一个解开心结的契机。
虽然这些年秦广作为她随嫁的家人跟在范仲淹身边也没有做出不妥的事,可是,李静还是觉得,秦广更适合镖师这个有着江湖气息的相对自由的职业。
而朱婷,既然一心学医,那就应该留在京城或宋州这样的繁华之地多积累一些经验,而不是只每天围着她和谢氏打转。
即使朱婷找到了新的幸福,即使李静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跟朱婷分享范仲淹,可是,李静对她,多多少少还是存了一丝歉意的。
毕竟,朱婷可是曾经被他们得自杀过的。
那样一个柔韧的姑娘,得是在多么不堪重负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自杀?
以前的时候,李静不曾想过;她知道,如果朱婷真的自杀了,她的家庭幸福可能就毁了,可是,她并不会内疚。
但是,与朱婷相交的深了,对她了解的多了,李静又总是忍不住从心里为她感到心疼。
李静在秦家作为朱婷婆家嫂嫂的身份对她的回护,不仅让秦夫人朱氏不满,更让李让的妻子孙冉对她摇头。
在孙冉看来,像朱婷那样不安分守己的女子,趁早应该打发的远远的,怎么还能跟她结成亲戚。
同样是追求爱情,孙冉因为家人的宠爱得到了爱人(尽管李让可能并不是特别爱她),而朱婷,默默付出了全部,却最终落了一身伤。
初始,跟着谢氏离开朱家,在伦理上,她是有些不检点,而且,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由兄妹到夫妻,也是家族丑闻。
而这种事,受到苛责的,更多的是女方。
朱婷是在知道这一切后果的前提下跟着谢氏还有范仲淹离开缁州的。
并不能说她完全没有私心,完全没有希冀,可是,追求幸福不是任何人都该拥有的权力吗?求而不得的人,本来已经不幸,别人为什么还要苛责她呢?
李静觉得,不管是朱氏,还是孙冉,都没有诟病朱婷的资格。
以伦理坐标也好,以她们各自的言行坐标也罢。
孙冉即使不喜欢朱婷,朱婷对她,不过是个外人,她还不是不想为身为她小姑子的李静打抱不平才要反对朱婷嫁进秦家。可是,李静却为了朱婷跟她相对,可以想象,孙冉的愤怒。
李静也并非全然的不通人情世故,她也知道,不管朱氏有什么计较,孙冉确实是一心为她的,可是,有些话,她还是话赶话说出来了。
以至于,最后孙冉离开秦家时,看着她的眼神,那何止是骂她“狗咬吕d宾”,分明是在笑她活该
穿越之范家娘子 第 46 部分
以至于,最后孙冉离开秦家时,看着她的眼神,那何止是骂她“狗咬吕d宾”,分明是在笑她活该被谢氏和那样朱婷一个乡下丫头骑在头上了。
李静知道,她这位有些任性,却一直对她热忱相待的嫂嫂,这次,是真的被她得罪惨了。
好在,自打成亲之日起,她就没有寻求过娘家的庇佑;只是,对她的嫂嫂可能会迁怒李让这一点,李静有些不好意思。
孙冉离开后,李静被云娘拉到了她的房间。
尽管跟秦汉生了一个儿子,自打秦广回来后,这几年,两人都是分房睡的。
秦汉对自己的儿子,与其说不亲近,不如说是看成了他背叛自己大哥的孽种,极尽严厉;而朱氏,虽然对云娘冷言冷语,却对自己的小孙子,极为宠爱,只是,从孩子断奶之后,就把他从云娘身边抱走了,这些年,都是朱氏在带那个孩子。
关上房门,云娘未语泪先流。
李静抱着她任她哭够了,才喧宾夺主的给她倒了杯茶道:“云姐姐,虽然我不能帮你什么,你心里有什么委屈,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发泄一下。”
云娘用手帕拭了拭泪,挤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道:“让你见笑了,我……我就是想问问,子……子房,他……过得好吗?”
云娘的语气,让李静听出了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李静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转而问道:“你心里现在爱着的,是表哥还是子厦?”
本来凄然的云娘,怨毒的看了李静一眼,声音冷下来道:“怎么,连你也要嘲笑我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吗?”
“有谁……那样说你了吗?”李静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一滞。
她想起来,她曾经答应过秦广要照顾云娘的;可是,得知秦广可能葬身大海之后,她甚至连见云娘的勇气都没有。
云娘与秦汉的事,她是后来的后来,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才知道的。虽然她也猜到了里面肯定有诸多的内情,可是,她确实,在心里怨怪过云娘。
倒不是嫌她不守妇道,而是,她本以为,被秦广那样深爱的云娘,也是深爱着他的。即使他不在了,她也会守着他们曾经的爱情和他们的孩子秦海度过残生。
为了李静心中这份对于爱情唯一的坚持,她甚至曾经想过,秦家容不下云娘之后,她愿意负担她们母女的生活。
只是,她不知道,云娘不是没有想过求助于她,是她,从云娘身边避开了。
在云娘生命中最伤心无助的时候,她随着朱说进京赶考了。她在追求自己的爱情。
而那个时候,守在她身边,陪伴、安慰她的,是那个满是负罪感的秦汉。
只是到了如今,李静才意识到自己当年的懦弱、冷漠,与远离生活。
她关心云娘,却无力面对云娘的伤痛;她希望云娘让她见证不朽的爱情,却忘了,人心是活的。
“谁那样说我了吗?整个宋州城,谁不对我指指点点?连我的娘亲,都暗地里骂我活该。连……连秦子厦,都……都……”云娘嘴唇哆嗦着,下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本就斑驳的妆容,更加的凄厉模糊。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表哥,表哥从来没有怨过你。他之所以这些年一直跟我在一起,也是想要成全你和子厦。如今,如今表哥也找到了新的幸福。
你如果不爱子厦,我可以帮你跟舅舅说,让你离开秦家。你还年轻,即便再找不到新的归宿,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受委屈;
如果你爱着子厦,表哥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和子厦,也不应该总是背负着对他的负罪感过日子。”
“当初知道相公遇险的消息之后,我就该随他而去的。即便没了我,婆婆和他,也会看在相公的份上把小海养大。
都是我……都是我贪生怕死,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被相公怨恨,被他嫌弃,他……他明明说过要照顾我们母女的,他……他明明说过不会让我在秦家受半分委屈的……
可到如今,到如今,就算全城的人都有资格骂我,他也没有资格!
可是……
如今我就算死,也做不了干净鬼了,到了地狱,阎王爷都不会放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之姝,你也做了十几年男人,你告诉我,男人……世间……为什么喜欢颠倒黑白?
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引诱过他呀!”
一个巴掌不可能拍响,云娘走到今日,她自己并非完全没有责任。可是,即便她做错了什么,她也不该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姐姐,云姐姐,你冷静些。我知道你没有,但是,发生的事毕竟已经发生了,你还活着,就要往前看。
你别总是这样活在别人的声音里,别人就是随口说说,你的苦乐,他们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们也不会关心。如果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就拿出那样的态度来。
你被的伤心哭死,那些不关心不在乎你的人,也只会说一句‘活该’,命是自己的,苦乐也是自己的,你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在秦家,在宋州过不下去了,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是,前提是,你自己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用为生计担心,即便你不愿意依靠我,小海,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到乔大哥的医馆找我。我会在宋州待到中秋。”
李静说完,拍了拍云娘的肩,起身离开。
李静走到秦家门口,被秦海追上了。
小姑娘叫了她一声“姑姑”之后就不再说话,李静就让她跟着,也不理她。
这几年,除了教授秦海武功,李静也在不自觉间把自己的价值观向她倾倒了些许。
比起当初那个怯怯的怕生的小姑娘,如今的秦海,最起码在表面上,是一个顽皮、开朗的少女。
李静在街口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秦海一串,自己拿了一串。
入口的酸涩,让李静意识到,最起码从味觉上,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两人走到背y的小巷,看着闲坐的一群人中一个拿着话梅吃得流口水的大肚子妇人,李静皱起的眉心,更添了三分褶皱。
秦海吃完手上的糖葫芦,摇了摇李静牵着她的手道:“姑姑,爹爹要是跟朱姑姑成亲,娘亲会怎样?”
李静把自己手上只少了一个山楂的糖葫芦递给秦海道:“小海,你是怎么看你母亲的?”
秦海举到嘴边的糖葫芦顿了下,咬下一口山楂,牙上黏着糖津养着脖子看向李静道:“姑姑,我知道的,娘亲是我的生身母亲,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我都不能对她不敬。”
李静弹了下秦海的额头道:“小小年纪,就学会打官腔了?我不是问你从礼教道德上怎么看,而是问你感情上怎么看。”
秦海用舌头反复舔了舔门牙,方开口道:“在爹爹回来之前,一直都是娘亲给爹……不对,是给二叔摆脸色。不管二叔怎么讨好她,我从来没有见她笑过。
可是,爹爹回来之后,二叔让我对他改口,对娘亲也不像以前那样关心。娘亲反而总是看着二叔的房间叹气、抹泪。
我不懂大人之间的心思,不过,我想,娘亲和二叔,应该是互相喜欢的吧。就像姑姑和姑丈,爹爹和朱姑姑那样。”
秦海说完,还小大人一般一脸笃定的点点头。
李静沉默了一会儿,拉着秦海飞到人家的房顶上,附在她耳边说了一番。然后,回到路上撒开秦海的手道:“记住了吗?”
秦海眼珠转了两圈,笑开一口白牙道:“记住了。”
李静手在秦海头上扑棱了一番方开口道:“你母亲和你二叔能不能解开心结,就看你今天回去的表现了。他们后半生的幸福,可是握在你手上了,你要是办砸了,别想着再跟我回西溪,留在秦家陪他们过苦日子吧。”
“人家还是个孩子,姑姑不能这样威吓儿童的。”秦海苦着一张脸拽着李静的衣摆撒娇。
“再过一年,你就及笄了。按照世间通用的算法,及笄就可以嫁人了。你哪里还是孩子?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别想推脱。”
“按照姑姑的算法,我就是小孩子嘛。而且,姑姑不是说了让娘亲想通了去乔伯伯那里找你吗?现在又让我去撮合她跟二叔干嘛?就算他们之间解开了心结,乃乃还是容不下娘亲啦。虽然不像亲家老夫人那样各色,乃乃也是一个恶婆婆啦。还是让娘亲跟我们走吧。”秦海说着,摇了摇胳膊,露出故作天真的笑容。
“你要真想让你娘亲离开秦家也行,以后,你养她,而且,你们两个要搬到你爹爹不知道的地方去。以后你想学琴想当侠女都不可能了,因为,你要做童工奉养离家出走的母亲。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不罚你趴在屋顶偷听的罪过了。”
“我去跟二叔说就是了。反正姑姑就是老好人心思,但是,想要所有人幸福是不可能的。”秦海说完,甩袖转身跑开。
李静跟在后面,看着秦海进了秦家大门,才漫步回了医馆。
她并没有想要所有人都幸福,只是,在幸福和不幸可以选择的时候,她希望她身边的人,能够选择幸福。
不过,也只是希望而已,她并没有想过成为任何人的救世主。
如果不是察觉到了秦海趴在房顶偷听,她也不会说出带云娘离开那样的话。
云娘的人生,已经注定跟秦家人缠在一起了。即便人离开了,心也化不开了。而且,不同于朱婷,这个年龄的她,显然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说是李静的私心也罢,在云娘和秦广之间,她更倾向于秦广的幸福。
毕竟,即使出于无奈,云娘背叛了她与秦广的感情和婚姻是事实。
或者,说好听一点儿,在秦广“葬身大海”之后,他已经成为云娘的过去式了。
妊娠
定好了八月十六启程,中秋这一天白天,李静终究是买了些水果点心去了李家。陪李寄坐了一会儿,拒绝了共进午餐,李静去了山上。
王炎正在厨房忙碌,摩西迎着李静进门,脸上有久别的欣喜,也有欲言又止的担心。
李静说明了此次回宋州的目的之后,摩西才松了口气。但是,神色之间的担忧,却没有全然隐去。
李静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看着满院的繁花道:“别说我了,你怎么样?王炎辞了京城的工作来到宋州,他家里有为难你们吗?”
“他跟家里断绝关系了,现在在书院教书。我跟他说好了,下次调令,如果让我离开宋州,我就辞官去做状师。”摩西说着这些话,已经没有了初始的痛苦惘然。
“等你辞官之后,可能的话,陪着他去京城看看吧。别怕人笑话,王炎的父亲如何不提,他母亲,要是遇到身为为难,你还要跟他一起尽孝的。”
摩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静,你真的变了。朱希文,就那么好吗?让你为他受这么多委屈?”
面对摩西质问的语气,李静怔了片刻,方失笑道:“谁就多好多不好了,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互相体谅,心甘情愿吗?有我这样不肖的儿媳妇,我婆婆也受了很多委屈呀。
我们两个,在这里,都是没有根的。所以,防心都很重,想法也过分直接狭隘了。
王炎跟你一起,也是受了委屈的。他虽然胸无大志,却不见得不喜做官。可是,为了你放弃前程,现在又为你洗手作羹汤。
就算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你们要过一辈子,你不也要寻些让他安心舒服的事做吗?
他的母亲,只是他父亲的一房妾室,如果侥幸走在他父亲身前倒也罢了。他父亲先行之后,你觉得王炎不会为他母亲担心吗?”
“他母亲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他姐姐嫁给了大名府知府,他哥哥在京中任职,他弟弟虽然外放了,但也是一个优差。他母亲说了,再没有他这个不肖的儿子。这样,他也要凑过去尽孝吗?”摩西的眼中,有伤痛,也有不解的愤怒。
摩西从来没有跟李静细说过他们走到一起的过程,不过,想来,摩西肯定也在王家受了不少非难。
“人生路长着呢,也许他母亲是一个有心计的女子,即便他父亲去了,也不需要任何一个子女养活。
可是,不管她母亲有多少子女,他只有一个母亲。如果王炎他日想要尽孝,你即使要受些难堪,也要让他安心。
别让他怀着对生母的歉疚跟你过完一生。”
“这些,是朱希文跟你说的吗?”摩西的语气,仍是困惑不解,却比初始,缓和了一些。
“不是,他不会跟我说这些的。只是,将心比心而已。”
“我知道了,我会劝他跟京城家里联系的。”这样说着,摩西的眼中,却仍是伤痕和不甘。
“记得把话说清楚,别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我知道你自尊比常人高,但是,有时候,在爱人面前,坦率一些,露出自己脆弱和柔和的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去,已经过去了。
即使带着那些疤痕,我们的日子,总是要往前走的。别让过去的痛成为现在和未来的桎梏。”李静这样说,是说给摩西,也是说给她自己。
毕竟,在这里,她也曾经有过关于李家和李夫人的不快记忆。
中秋节的晚上,李静不想当电灯泡而下了山,本来和乔戎说好了一起去瓦肆听琴,可是,却被秦家派的人请了过去。
酒澜席散之际,秦汉牵着云娘的手对李静道谢,李静看了逗弄着弟弟的秦海一眼,还礼离开。
李静带着乔戎回到西溪之时,谢氏仍然住在山上,已经严重到不能行走。
乔戎为谢氏开了震痛疏通经脉的药,建议让谢氏移居到相对干燥的北方静养。
可是,谢氏却执拗地说,她宁可少活两年,也不愿意到没有亲人的地方。
即使李静说要跟她一起同去北方,她也拒绝了。
她眼里的亲人,如今,只剩下她的儿子了。
对李静和朱婷,谢氏虽然没有故意拿着长辈的身份为难她们,却完全把她们当做了外人、恶人。
这两年,谢氏的脾气,有些像压抑自己却又任性闹别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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