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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卜兄敢于行此义举,我又有什么怕的?了不起被大哥责打一顿嘛。”刘承永自饮一杯,怅然说道:“这万里花花江山,眼看就要落入蛮夷野兽之手,我虽然也是苟且偷生之辈,但帮个忙总是可以的。”
“二爷说的一点不错!”卜作文半真半假,大发感慨:“我也没有以身殉国的勇气,却不忍看着堵军门这样的忠臣死在鞑子手里……哦,听二爷刚才说,此事还得找个贵人相助,是什么意思?”
“沅陵现在盘查严密,没有我大哥的将令,谁也别想混出城去,要想搭救堵胤锡,只有请家母出面,逼着我大哥写一份手令。”随着刘承永的解释,卜作文的眼睛亮了起来,刘承永却突然叹了口气:“但自从家父去世之后,家母吃斋念佛,早就不理俗事,我又一向懈怠,去求她也没用,除非让堵胤锡和家母见一面,才能说动她老人家。”
卜作文说道:“原来贵人就是令堂!咱们现在就去请她?”
“不,不是的。”刘承永摇了摇头:“家母几年不出内宅,堵胤锡必须去见她,家母这边由我安排,但要把堵胤锡接出寅宾馆,还得另请一位贵人。”
“这贵人到底是谁?”听到计划渐渐成熟,卜作文越发心急。
“通山王朱蕴釨!”刘承永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有些犹豫。(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一五章 懦弱的人同样会爆发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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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和忠贞营四面出击,在短短几天内抢占了辰州府和宝庆府的大部分州县,刘承胤接到消息后如坐针毡,紧锣密鼓加快了投降的进程。.
俗话说做贼心虚,在刘承胤看来,楚军和忠贞营之所以采取敌对动作,肯定是哪里走漏风声了,投降满清的企图已经暴露。在这种情况下,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和汪克凡理论,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军和忠贞营占了他的地盘,干脆抛开一切顾虑,全身心地投向满清主子的怀抱。
他连夜向孔有德派去使者,表达了诚意十足的投降要求,请清军立刻进入沅陵城,不料孔有德为人精明,不相信天上会白白掉馅饼,刘承胤如此猴急,反而觉得其中有诈,没有立刻答应。
使者回来把情况一说,刘承胤感到深深的无奈,莫名的委屈,这个见鬼的世道,想做狗都这么难吗?他一大清早就爬了起来,命人叫来剃头匠,给自己换了一个“金钱鼠尾”的新发型,然后带着几名亲信幕僚出了沅陵城,亲自赶往清军大营拜见孔有德……
……
费东阳是刘承胤帐下的一个把总,家里本来是普通的庄户人,迫于生计投身军旅,从小兵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但他在军中没有后台靠山,当上把总后就原地踏步,好几年都没有提拔。
不提拔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混曰子。刘承胤军中的纪律不严,费东阳混的时间长了,从一个朴实的农家子弟变成了满身毛病的兵痞,吃喝**赌样样精通,昏昏噩噩,没心没肺的活着,每天倒也逍遥自在。
最近他接了一个很轻松的任务,负责看守软禁堵胤锡的寅宾馆,这个活一不用打仗,二不用出**,只要守住堵胤锡居住的小院,以及寅宾馆的前后门就行了。他把手下的弟兄们分成几拨,三班倒轮流看守,每次只用几十个人,沅陵城像铁桶一般安全,大白天根本不会出事,倒是晚上得多派人手盯紧点,别让堵胤锡趁着天黑跳墙头跑了。
头天晚上三更天查岗,然后被人叫去喝花酒,一直闹腾到四更天才睡觉,一大早又被主管他的张参将叫了去,告诉他刘承胤已经出城,吩咐他在此期间小心看守寅宾馆,见费东阳黑着眼圈,一脸酒意,又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灰头土脸回到寅宾馆,费东阳憋了一肚子气,张参将比他的资历还浅,但曾经在刘承胤府中当过两年护卫,就此抱上了粗腿,一路飞黄腾踏,不但爬到了自己头的上,还拿着鸡毛当令箭,指手画脚的十分讨厌。
沅陵城现在是辰州兵的天下,哪个不开眼的才会来救堵胤锡?而且就算救出寅宾馆,也根本不可能出城。
在张参将那里受了气,自然要拿手下人撒气,费东阳到了寅宾馆,立刻进行查岗,一查之下才发现,站岗的士兵还算老实,几天上午值守的军官却找不到人。
“杨彪呢?他死到哪儿去了?”费东阳怒不可遏。
“早上还在呢,等下就会回来吧……”士兵们都说不清杨彪的去向。
费东阳更加生气,身后却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杨彪带着十来个军校走进大门,好几个人都衣冠不整,杨彪还鼻青脸肿的,却不停打着手势,满脸笑容在说着什么。
费东阳上去抬脚就踹,先把这伙人收拾了一顿,然后责问为何脱岗,杨彪却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碰上几个王府的狗奴才,和他们打了一架。”
“王府?哪个王府?”费东阳一愣。
“通山王啊,那帮家伙狗眼看人低,欺负咱们兄弟,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才老实,这一架打得真过瘾……”杨彪细说事情的经过,刚才他带着两个兄弟去吃早点,和通山王府的护卫意外起了冲突,那些王府护卫非常嚣张,简直像有意挑衅一样,对杨彪等人连打带骂,吃了个大亏,幸好离着寅宾馆不远,杨彪转回来叫上一群手下,又去找回了场子,把王府护卫痛打了一顿。
“娘的,就不能安生点吗?到处给老子惹事,回头还得让我去赔罪,给你们擦**!”费东阳心里更加生气,大明虽然曰薄西山,但和一个小小的把总比起来,大明王爷还是不可冒犯的存在,既然杨彪把人打了,王府回头肯定会来找事,刘承胤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肯定把费东阳当成替罪羊,挨上一顿臭骂都是轻的。
杨彪却颇为仗义,拍着**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王府来找麻烦,我一个人去顶着,大不了挨上几军棍,总不会砍我的脑袋吧……”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净街的铜锣,一连响了十三棒,紧接着鼓乐大作,来到了寅宾馆的门口,费东阳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十三棒铜锣,寓意“文武百官官员军民人等齐回避”,沅陵城里没有总督以上的封疆大吏,只能是通山王朱蕴釨才有这个排场。
他匆匆来到门口,迎面的街道上,是数十名仪仗护卫,腰悬宝剑,高举旌仗,排成了整齐威武的队伍,簇拥着中间的车驾,通山王朱蕴釨头戴金龙王冠,身穿朝服,正在一名太监的搀扶下迈步下车。见到费东阳等人出来,朱蕴釨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神情不怒自威,龙子龙孙的气度尽显威严,那太监尖着嗓子喝斥道:“王爷驾到,还不大开中门迎驾!”
大明王朝将近三百年的余威尚在,朱蕴釨全副仪仗,护卫皆出,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把费东阳等人都镇住了,他蒙蒙憧憧之间,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上前行礼问道:“王爷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你就是费东阳么?”朱蕴釨微露怒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说道:“你纵容手下行凶,伤我王府家奴,本王今曰来讨个公道。来人呐,把这个兵痞给我拿下!”
护卫们一拥而上,不容分说按住了费东阳,费东阳的脑子却已经短路,乖乖束手就擒——搞什么名堂?手下人打架是平常的事情,通山王怎么会亲自出头!
在两名“受害者”的指认下,杨彪等一伙人也被抓了起来,辰州兵这边的人数虽然稍多,但都没见过这种阵势,担惊害怕之下,只想着如何分辨求饶,根本没人抵抗。
一切搞定之后,朱蕴釨抬头看了看寅宾馆的门匾,很随意地吩咐道:“进去看看吧……”
直奔软禁堵胤锡的小院,时间不长,他带着堵胤锡一行人从里面出来,大模大样地迈出寅宾馆的大门,士兵试图上前拦阻,王府护卫却亮出刀剑,恶狠狠地把他们赶开了。
“用不着大惊小怪,我请堵军门去喝茶罢了,你们不放心就跟着来吧。”朱蕴釨请堵胤锡上了车,摆仪仗离开了寅宾馆,那些士兵群龙无首,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走了一段才觉得不对,分出两个人去给张参将报信。
张参将听说堵胤锡被接走,亲自赶来一路急追,才发现已经到了刘承胤的府邸,朱蕴釨和堵胤锡都进了刘府。
“这是做什么?!”张参将连忙安排兵马,紧紧守住刘府外面,心里却疑惑不解,朱蕴釨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堵胤锡救出寅宾馆,却带着他自投罗网,实在猜不透是什么用意。好在人已经进了刘府,就不怕他们飞到天上去,否则偷偷躲起来的话,再想把堵胤锡找出来还得大费周折。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朱蕴釨自己从刘府里面出来了,张参将连忙上前拦住了他:“王爷,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这不是让末将为难吗?”
“我今天就等在这里,给刘帅一个交待,不会让你为难的。”朱蕴釨仿佛刚刚完成一件辛苦的工作,满脸疲惫的神色,他轻轻叹口气,指着手下的太监护卫们说道:“不过本王还有一事相求,请张参将高抬贵手,能不能先放他们回家?”
“嗯……,好吧,请王爷进帅府稍坐。”张参将略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刚才刘府里有人出来报信,堵胤锡还呆在府中后宅,正在和刘承胤的母亲说话,事态还在掌握中,没必要和朱蕴釨搞得太僵。
朱蕴釨招手叫过那个太监,附耳低声吩咐几句,那太监重重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护卫们离去,张参将没有看到的是,那太监转过身后,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朱蕴釨目送他们走远,心里陡然一阵轻松。
自从沅陵城戒严之后,刘承胤投降满清的意图越发明显,朱蕴釨已经难以脱身,而清廷对大明皇室成员一向斩草除根,他全家都难逃一死,在救出堵胤锡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嫡子托付给对方,如果能跟着堵胤锡一起逃出去,总算留下了一脉骨血。
“这辈子总算办成了一件事,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朱蕴釨平时是个姓格懦弱的人,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和抱负,但在国破家忘的生死关头,他拿出了从未有过的惊人勇气,办成了一件利国利己的大事。
坐在刘府的偏厅里,朱蕴釨平静的等待,等待迎接刘承胤的怒火。(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一六章 陈友龙的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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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胤换了一个“金钱鼠尾”的新发型,充分表达了排除万难也要投降的决心,成功取得了孔有德的信任,双方在愉快的气氛下达成协议,辰州兵在三天之内剃发易帜,加入大清绿营的序列。
春风得意马蹄疾,刘承胤策马奔弛在返回沅陵的大路上,眼前是一片明媚的春风,美好的未来仿佛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大清新贵?这个身份真的很不错,刘承胤觉得自己是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弄潮儿……但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品质叫忠诚,有一种力量叫道德。
刚刚进入沅陵城,他就听说寅宾馆出了事,急急忙忙赶回自己的府邸,顾不上找朱蕴釨和张参将的麻烦,直接一头冲进了后宅,刚刚进了院子,却见自己的母亲面如寒霜,手执家法,正在台阶下肃然站立。
刘母虽然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却是个极为善良的老太太,见到堵胤锡和朱之后,得知自己的好儿子所作的一切,刘母愤怒之极,以死相逼刘承胤,命儿子打开城门放堵胤锡一行出逃。
刘承胤幼年丧父,全凭老母把他们兄弟抚养成人,虽然混迹于市井坊间,却一向对刘母畏惧有加……一炷香的时间后,刘承胤还在台阶前跪着,刘承永却拿着他刚刚写好的手令,带着堵胤锡等人大模大样的出了刘府。
张参将等军将上前拦截,看到刘承胤的亲笔手令后还是不肯放人,又派人进府再次向刘承胤请示,却看到大帅正跪在地上领家法,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把他们直接骂了出来。
“废话,本帅的手令还有假吗?家母说放人,那就放人!”
这下子再没有理由拦截,刘承永带着堵胤锡过了哨卡。直奔西门,半路上还接到了朱蕴釨的三儿一女。事情闹开之后,朱蕴釨的家人也知道凶多吉少,无论哪个孩子留在城里都是等死,干脆全都送来了。
在城门处又费了一番周折,堵胤锡终于出城。向刘承永大礼拜谢后,驱车向西南方向的泸溪县匆匆逃去,泸溪县是楚军的地盘,到了那里才真正脱离险境……
刘府内宅中,刘母痛斥不肖子,规劝刘承胤悬崖勒马。切不可数典忘宗,投降满清,刘承胤则声称自己只是虚与委蛇,剃头只是与清军周旋的权宜之计,使尽浑身解数后,终于把老母亲哄住,然后匆匆出了后宅。叫来了陈友龙。
“你速带两百精骑,把堵胤锡给我追回来,他要是不从的话,直接一刀砍了!”刚才的好心情已经飞到了爪哇国,刘承胤咬牙切齿,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狞笑……搬出我的老娘就能跑掉吗?最近的楚军也在八十里外的泸溪县,堵胤锡等人都是文弱书生,一天一夜也未必能赶到那里,不怕他们飞到天上去。
“遵命!”
陈友龙和平常一样干脆麻利,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接过将令就转身下去,时间不长,马蹄纷纷如雷而去,刘承胤不由得点了点头,张参将那种家伙都是没有担当的废物。还是陈友龙办事最让人放心。
担心陈友龙人手不足,他又派出张参将等人带着两千步兵协助,一切安排妥当后,转身直奔偏厅。
“娘的,老子为兄弟们谋前程,却有这么多家伙捣乱,尤其那个朱蕴釨最可恨!”
卜作文一直躲在后台,刘承胤不知道他在其中捣鬼,以为这件事都是刘承永和朱蕴釨一手操办,刘承永是自家的亲弟弟,要打要骂回头再说,现在先去收拾朱蕴釨一顿,好好出一口气,顺便立威震慑军心,看谁还敢反对投降满清!
他气势汹汹地踏进偏厅,朱蕴釨连忙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却倔强地抿着嘴角,一句话也不说,汉家帝王的血液在他的身体里流淌,哪怕面对一向畏惧的刘铁棍,也不愿乞怜狡辩。
刘承胤二话不说,“奋拳击之”,把朱蕴釨击倒在地,紧接着连踹带踩,朱蕴釨不停发出痛呼"sheny",嘴角淌下一道鲜血,还吐出了几颗牙齿,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像个沙袋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刘承胤随意殴打。
到底是老朱家的宗室王爷,直接把他打死不合适,刘承胤发泄完后,用脚拨拉拨拉朱蕴釨,看他还没有断气,叫来一驾马车,把伤痕累累的朱蕴釨送回王府……
南方战马紧缺,除了一些斥候探马外,陈友龙带的两百精骑就是辰州所有的骑兵,也是追赶堵胤锡的主力。
出了西门后,有几名斥候过来禀报,从车辙马蹄印迹来看,堵胤锡应该在向西南方向的泸溪县逃亡,推算时间刚刚走出不远,轻骑快马的话,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追上他们。
“真的往泸溪县去了么?”陈友龙跟着那两名斥候,到四下路口仔细查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耽搁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等到张参将等人带着步兵赶了上来,才严肃地宣布道:“我已经看过了,往泸溪县的道路上车马痕迹很多,但往辰溪县的路上也有两道新的马蹄印,这肯定是堵胤锡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应当朝辰溪县追下去!”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张参将被雷得不轻,要不是陈友龙的官阶比他高,而且五阎王的凶名在外,当时就要骂人了。
他把不满强自压了压,好言说道:“辰溪县比泸溪县远了一多半,堵胤锡没道理舍近求远,应该还是逃往泸溪县去了。”
“嗯?”陈友龙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猛然一瞪眼,目光中充满了冰冷的敌意。
“哦,陈将军说的定然是没错的,但咱们兵马众多,不如分头去追。”另一名军将打圆场。
“可以,你们去泸溪县,我去辰溪县好了。”陈友龙撂下一句话,催马就带着二百骑兵朝南边的岔路追了下去。
张参将等人面面相觑,二百骑兵都被带走了,除了几名斥候外没有战马,只凭短腿的步兵怎么追赶堵胤锡的马车?
陈友龙带着两百骑兵一路追赶,不出意料的毫无所获,回到沅陵城后,张参将等人已经在刘承胤面前告了他一状。
“为什么放走堵胤锡?”刘承胤现在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愤怒,虽然强忍着,但爆发之前的平静更令人心悸。
陈友龙淡淡说道:“咱们和堵军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算迫不得已降了鞑子,又何必非得置他于死地。”
刘承胤的神色变了变,突然露出笑容,抚着光溜溜的前额说道:“怎么你终于想通了,愿意和我一起归顺恭顺王?”
镇筸兵是湘西最精锐的部队,只听陈友龙的命令,刘承胤也指挥不动,但提起投降满清,陈友龙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既然他话里透出愿意投降的意思,哪还顾得上追究放走堵胤锡的责任。
“末将愚钝,唯有追随大帅,马首是瞻!”
陈友龙的回答铿锵有力,惹得刘承胤哈哈大笑……
实力最强的镇筸兵也剃头了,其他的将领再没人反对,刘承胤终于顺利完成了投降的计划,三天之后,孔有德进入沅陵城,赏了他一个辰州总兵的头衔,然后派陈友龙出兵湘西永顺宣慰司,保护清廷使者,去招降那里的土司彭泓澍。
永顺彭家是湘西的土司之王,自五代十国时期在当地建立统治,传承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无论中原朝代如何更迭,彭家在湘西的统治一直牢不可破,满清对其也采取怀柔政策,孔有德在出京前就准备好了旨意,封其为正一品的太保,继续镇守湘西。
“本王听说,前些日子堵胤锡去了一趟湘西,不知道给彭泓澍许下了什么,这些土人不服教化,脑子蠢笨,万一受了蛊惑抵抗天兵,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只好请陈将军辛苦一趟,震慑彭家……”孔有德说话的态度非常和蔼,镇筸兵在湘西凶名赫赫,苗人提起五阎王陈友龙,小孩子不敢半夜啼哭,这么有用的恶犬当然要加以笼络。
“谨遵王爷号令!”陈友龙的身材短小精悍,伏在地上叩头,看起来就像一个没长成的孩子,孔有德却知道他力大无穷,武艺精熟,是一员难得的猛将。
“待永顺的事情了过,陈将军不妨再去一趟贵州,把何腾蛟的家人请到长沙……”孔有德微笑着,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高手下棋,走一步看三步,清军占领辰州府和宝庆府后,忠贞营和楚军肯定会被赶到湘西南的山区,由于地形复杂,派兵进剿未必能够取胜,不如守住湖南产粮地区,把忠贞营和楚军困死。要完成这个计划,还得切断湘南和湘西的联系,以免汪克凡从湘南和广西得到补给,攻战衡州府和永州府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衡州府和永州府都在何腾蛟的控制下,听说他是个有名的孝子,把他一家老小都抓来,看他投降不投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残明 第一一七章 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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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降刘承胤、黄朝宣、董英等部后,清军继续发起猛攻,很快占领了湖南大部分地区。..
东线战场上,郝摇旗、王进才、曹志建和卢鼎等部在衡阳、耒阳等地五战五败,衡州府和郴州府相继失守,残部四散奔逃,退到湘桂、湘粤边境一带才稳住阵脚,何腾蛟手下十几万大军至此折损过半,部队也被打散了,佟养和却偏偏盯着他不放,带着一支精兵穷追不舍,何腾蛟带着数百残兵逃到广西全州,才摆脱了清军的追兵。
西线战场上,明清两军围绕着沅江和资江两条大河展开争夺,沅江纵贯辰州府,资江纵贯宝庆府,清军仗着水师优势,顺着这两条补给线向前节节推进,明军则层层设防,在泸溪、辰溪、怀化等地阻击清军,孔有德进展不利,不断从东线调来部队增援,用大炮一层层砸开明军的阵地,终于在四月中旬占领了宝庆府的府城邵阳,基本控制了湘西南地区。
面对气势汹汹的孔有德,忠贞营和楚军并没有硬拼,而是在杀伤清军有生力量的同时,小心保存自己的实力,邵阳和怀化失守后,忠贞营的部队分散后撤,一部分退入湘黔边境的山区,一部分向南退到湘桂边境。
楚军边打边退,和忠贞营交替掩护,一边后撤一边集结,在邵阳失守之前,把最后一班岗的交给李过,在他们的掩护下突然转头向东,跨过资江进入永州府,会同郝摇旗、卢鼎所部发起反攻,把孤军深入的佟养和包围在永州府的府城零陵。
经过十余天的苦战,明军终于破城。此战一举消灭了三千多名清军,其中包括四百多名八旗兵,六百多名天佑兵,一千多名乌真超哈兵,还抓住了满清刚刚任命的广西巡抚李懋祖。只有佟养和孤身逃走。
勒克德浑为此勃然大怒,亲自跑到邵阳质问孔有德,湖广清军三分之二的主力都在西线,楚军应该被压得透不过气才对,怎么会突然跳到东线,一击黑拳打得自己两眼冒金星?
孔有德却有苦说不出。
西线战事虽然表面上节节取胜。但楚军和忠贞营一直回避决战,而是利用地利消耗清军的实力,一攻一守,双方的战损比始终维持在三比一左右,他不但伤亡了近万士兵,还消耗了大量的物资补给。楚军和忠贞营却元气未伤,随时可能发起反击。
两军交战,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他一直在警惕明军的反击,甚至做好了打一个败仗的准备,但没想到的是,汪克凡竟然这么狡猾。没有在西线发起反攻,而是跳到东线,在勒克德浑的背后下黑手!
孔有德身为全军统帅,无论如何都对零陵之败负有责任,况且勒克德浑身份贵重,既然找上门来问罪,孔有德就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只能忍住气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并且答应了勒克德浑提出的要求,向东线抽调主力部队。消灭楚军,夺回零陵,以报一箭之仇。
忠贞营已经退进山区,困也把他们困死了,孔有德在勒克德浑的要求下。把进攻的重点转到了东线,数万大军直扑零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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