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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长时间连续挽弓射箭,体力消耗的非常快,负责掩护的三百名八旗兵连续射出十几箭后,拉弓的频率开始变慢……但是,八旗兵人人都是弓箭手,马上又有三百名八旗兵跟了上去。换下了第一波弓箭手。
这三百生力军上来之后,清军的弓箭立刻又密集了许多,营墙上的明军一时被压得抬不起头,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啪啪啪啪……”,营墙上搭上了一架又一架云梯,第二波清军冲到了营墙下。
上!这二百八旗兵口衔短刀,就要扶梯而上,再加上开始的一百名短斧兵,营墙下密密麻麻都是清军。
就在这个时候,营墙上突然飞下来几十个西瓜大小的物件,上面还呲呲冒着火光,一名清军上前两步查看,还没搞明白那是什么,眼前猛然腾起一片烟雾,耳中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咣,咣,咣咣咣!”
突然一连串的爆炸,尖锐的铁砂和竹片漫天飞舞,两百多名清军被炸得鬼哭狼嚎,搭在营墙上的云梯也被炸坏炸倒了一大半,稀里哗啦倒了下来。
雷将军!
恭义营修械所制造的土炸弹,用黑火药掺杂大量的铁砂竹片,用导火索引燃爆炸。这东西不能像手榴弹一样扔出去伤敌,但在营墙上居高临下扔到密集的清军中,却威力无穷!
八旗兵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
明朝末年已经广泛使用火炮,所谓红衣大炮,其实是红夷大炮的讹称,清军的火炮技术来自投降的明军,明军的火炮技术则来自西洋,大家都是比葫芦画瓢,都没有真正搞清爆炸的原理。
所以在明朝末年的战争中,火炮很常见,却没有炸药包、手榴弹、地雷、土炸弹、棺材炸城墙等等战法,但对穿越者来说,这只是几层密封的油纸,再加上多次试验就能解决的问题。
雷将军,是汪晟等人起的名字,很快得到了士兵们的认可,在军中叫开了。对汪克凡来说,这就是一个简陋的土炸弹,“雷将军”这个名字言过其实,但考虑到可以威慑敌人,提振士气,就认可了这个叫法。
今天是雷将军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由于清军完全没有防备,吃了大亏。
当清军的残兵败将退下来之后,博尔辉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到底是什么物事?声如霹雳,威力巨大,炸起来像是天佑兵使用的大炮,但为什么能直接拿在手里,不会炸到明军自己?
查点伤亡,这一战折损了一百六十多人,却连明军营墙的墙头都没摸到,结结实实碰了个头破血流!
所有轻伤员都不算,清军直接阵亡了四十多个,重伤一百余人,仔细检查伤兵的伤势,更让博尔辉触目惊心。因为很多清兵下半身没穿铠甲,都被那古怪物事炸得血肉模糊,两条腿和裆里要害密密麻麻都是伤口,上面嵌满了铁砂和竹片。
黑火药制成的土炸弹威力有限,直接炸死的清军并不多,但是这些重伤员体内有很多生锈的铁砂,以这个年代的外科手术水平很难清理干净,等待他们的是伤口的感染,高烧不退,然后痛苦地死去。
眼前这名清军的伤势更重,一颗雷将军就在他身前两尺爆炸,不但伤到了两条腿,还有几片尖利的竹片刺入了他的下腹,加上蜂窝一般的铁砂,连肠子都露出来了,疼得他不停地尖叫。
博尔辉脸色铁青,拔出腰间的顺刀,一抬手插进了他的胸口,然后起身上马,“踏踏踏”来到阵前,两眼冒火瞪视着城上的明军。
“汪克凡在哪,让他出来答话!”
“本将在此!”汪克凡从女墙后探出身形,伸手点指:“博尔辉,你胆子不小啊,还敢来我的地盘撒野,小心我拔了你的巴牙喇龙旗!”
“姓汪的汉狗,用这种阴损毒辣的物事伤我儿郎,你还算不算英雄好汉?”博尔辉怒冲冲大叫:“有本事下城来,我跟你一对一分个胜负!”
“阴损毒辣?你们鞑子兵烧杀劫掠,无恶不作,都是些豺狼野兽罢了,对你们就该用这种霹雳手段!”汪克凡冷冷说道:“你已经落入我的陷阱,省点力气等着受死吧!”
他说完身子向后一退,就消失不见了,博尔辉却是一惊,顾不得生气,急急打马回归本阵。
“祖可法那边有消息么?”
“启禀章京,绿营两千兵马已到三里之外,另有探马来报,我军后路也有一支明军拦路,筑起了一座营寨,祖可法正在和他们激战……”
什么?博尔辉的脸色终于变了。
前堵后截,这可不是为了防御临湘,而是要把自己困死在大山里!
见到明军犀利的火器后,他也不知道能否攻破明军的营寨,冲出包围。看明军的意思,明显就是筑寨围困的打算,要等待自己粮草不济,不战自败。
粮食,粮食是个大问题!
博尔辉的心中一阵阵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八旗兵为了行军迅速,携带的军粮辎重一般都不多,这是长年养成的老习惯,哪怕到了江南地区有所改变,还是觉得过于累赘尽量少带些。
接到马蛟麟和黑运昌的降书后,博尔辉以为不会再打仗,为了赶时间去接收临湘,他携带的军粮辎重没有及时补充,哪怕省着点吃,最多也就坚持个六七天……如果军中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派人向勒克德浑求援也靠不住,这里距离武昌府三百多里,周围到处都是崇山峻岭,就算报信的使者千辛万苦摸出大山,等到赶到武昌府,再等到勒克德浑派大军来救,一来一回最少也得十几天。
剩下最后一条路,就是进入深山老林分散突围,但这么做,就等于不战自败。
别想再去接收临湘和岳州了,清军连自保都成问题,几千人马人生地不熟,进了林子很快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在明军的追杀拦截下,活着逃出大山的还能剩下几成?
不,不能这么做,为了整个湖广的战局考虑,他必须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况且八旗劲旅战无不胜的神话,决不能在自己手里断送!
越是艰险越向前,博尔辉瞬间拿定了主意。
他叫来十几名精锐的手下,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白甲兵,吩咐他们分成三组,穿过密林寻路去武昌府报信……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虽然明知来不及,这也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然后他命令全军扎营,打造半截船等攻城器械,这种大型的攻城器械虽然笨重,但是防御力极高,应该能够抵御明军的阴毒武器。
“快马传令祖可法,绿营停止攻打明军后寨,率部与本将汇合……”
现在就是拼命的时候,却不能再让八旗精兵白白送死,博尔辉打定主意,要牺牲这四千名绿营汉军,用人填,拿命换,连续消耗明军的防守力量,用人海战术攻破这座坚固的营寨。(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三十九章 长枪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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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绿营兵赶到之后,都被博尔辉派去伐木筑寨,打造器械。在山谷尽头寻了一块宽敞的地方扎营,背后靠山,营前还有一道溪流,既能防止明军采用火攻,又能保证水源的供应。
博尔辉不得不小心,现在他已经输不起了。
但是明军并没有出寨袭扰,一夜平安无事的过去了。第二天午后,祖可法率领其余的绿营兵赶到,清军合营之后一共五千余人马,兵力强劲。
绿营,是清朝最基本,最主要的正规军。
满清人口基数太少,八旗兵总数只有十来万人,再加上孔有德、吴三桂等人的部队,核心兵力也不过二十多万,入关之后兵力不敷使用,因此大力发展绿营。
绿营的军制仿效明军的镇戍制度,军官也按总兵、副将、参将、游击等一系列官职设置,到了最底层的士兵,则分为马兵、战兵和守兵。(绿营守兵,一般负责押运辎重和修筑营寨,同时也是战兵的预备队,和辅兵的主要区别在于,守兵同时也是军阶,类似于后世的列兵、下等兵一类的。)
祖可法手下的四千绿营兵,包括三千名马兵、战兵,还有一千无甲的守兵。
见到那些八旗兵的伤势之后,祖可法的身子一颤,夹紧两腿轻轻扭动了一下……实在是太惨了,个个都伤在要害部位,看上去乱七八糟一团稀巴烂。
“你知道么,这是什么东西?”
博尔辉递给他两块还算完整的外壳,拼在一起正好是一个薄薄的竹筒,祖可法双手接过来仔细看了一回,又送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啊,这个东西真的能做成!”
“你以前见过?”博尔辉眼中光芒一闪。
“没有。末将以前从未见过实物,但在《武备志》里见过文字图解,这个东西叫做震天雷,用火药引炸最是厉害!”祖可法说道:“当年南朝(大明)兵部也曾试制此物,不过一直效果不佳,没有成功……”
“这个我不管。”博尔辉对大明的兵书不感兴趣,一摆手打断了他:“我就问你,这震天雷怎么破?”
“这个,此物落地而炸,专伤人下身两腿。当在下身批以重甲……”祖可法出了个没用的主意,无论是铁甲还是绵甲,下半身为了活动方便,都只有前后两片围衫护住要害,两条腿却结结实实露在外面。
“甚好。你既有破解之法,这座营寨就交给你了。”博尔辉加重语气说道:“只要打下这座营寨。赏你半个‘前程’!”
所谓“前程”。是清军中一种记功的方法,而且非常难得,半个前程,可以换到一个满清贵族的爵位,博尔辉拿出这半个“前程”,就是让祖可法不惜血本去拼命……
……
既然主子下令了。祖可法就拼上了血本。
军法队在后面押阵,八旗兵负责弓箭掩护,绿营兵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守兵先上,一次两百人。三百人,五百人……被打下来再重新集结,再冲上去五百人,明军的营寨前砲石横飞,尸横累累,双方的弓箭、火铳连续不断,明军的“雷将军”屡立奇功,从午后一直打到晚上,绿营兵伤亡惨重,毫无进展。
继续夜战!
八尺高的营墙前,尸体就摞起了一尺多高,负伤的守兵只要能动,就被军法队的大刀逼着重新冲锋,去消耗明军的弹药。
最后一波三百名守兵冲上去后,劈头盖脸被明军一阵痛击,不等鸣金,就自行崩溃逃了下来。祖可法的军法队有些不忍,犹豫着没有拦阻,身后却突然冲上来一队八旗骑兵,挥舞着虎牙刀不分青红皂白,把溃兵和军法队全部砍杀当场。
又一波冲锋开始了,祖可法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这次上的是两百名战兵,都是他手下的精锐部队。
当这两百名战兵退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一百人,祖可法终于忍不住了。
“启禀章京,士卒们奋战半日,是不是该歇歇了?”
“轮流歇息,绝不能停!”博尔辉一脸凶狠的表情,他已经拿定主意,就是要打一场消耗战,用连续不断的进攻把明军拖死……你这震天雷再厉害,也总有用完的时候!
营墙上下,油松火把一直亮到天明,两军彻夜苦战,渐渐露出了疲态,无论是明军还是清军,弓箭铅子和土炸弹都消耗得很多,频率越来越低。
但是清军胜在人多,一波被打下去,立刻又换上来一波,始终保持着凶猛的攻势……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云梯搭在了营墙上,越来越多的绿营兵朝着营墙上爬去,终于,第一个绿营兵的身子探上了女墙的垛口!
“破寨!破寨!”
绿营兵士气大振,齐声欢呼,更多的士兵争先恐后,向着营墙上爬去,登上了垛口。但是突然之间,营墙上传来一声声惨叫,冲上去的绿营兵又接二连三地摔了下来!
女墙后面,是一排排恭义营的士兵,排成了整齐的长枪阵,长枪如林,伸缩攒刺不停,把敢于冒头的绿营兵一个个捅下营墙。
他们的阵势非常奇怪,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士兵之外,后面的几排都斜着身子,向着左侧同一个方向斜刺,长枪阵犹如一只突然发怒的豪猪,向前方膨胀出无数的倒刺,把营墙上面的空间全部占满,手持短兵器的绿营兵无法招架,也找不到任何落脚之处。
长枪左刺!
这就是刘体纯苦思多日,对长枪阵提出的改进方法,恭义营的长枪突刺非常成熟,他反复试验都觉得不好改进,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终于想到长枪左刺。
长枪左刺最大的优点,就是保证了后排士兵的进攻性,没有了前排士兵的遮挡,他们可以连续不断地出枪刺杀,向左侧斜着刺杀相邻的敌人,自己前排的敌人交给同伴,攻击的频率和威力都成倍增加。
绿营兵仓促登上营墙,无法结阵而战,转眼之间就被全部刺倒。(未完待续。。)




残明 第四十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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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进攻被打下去之后,清军的攻势终于暂停。
伤亡太大了。
冲上营墙的近百名清军全部阵亡,都是祖可法手下的精锐战兵,如果在平地上结阵而战,他们未必会输给恭义营,现在死得这么窝囊,对士气的打击非常大。
前后一天一夜的连续恶战,祖可法的绿营伤亡惨重,轻重伤员和阵亡士卒加起来超过了三成,足足一千五百多人。如果在平原上作战,这么大的战损比部队早就崩溃了,但是祖可法的绿营休整准备了一个时辰后,又再次发起了进攻。
困兽犹斗!
被明军包围在大山中,身后还有八旗兵在督战,他们想逃也没有地方可逃,只能拼命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再没有别的活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进攻反而更加凶猛,更加疯狂!
祖可法也不再有所保留,把最精锐的五百名家丁都派了上去,这些家丁都是他多年豢养的死士亲兵,用银子女人喂饱了的,打起仗来悍不畏死,是他手中最后的一张王牌。
不过,清军的战术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他们在用云梯蚁附攻城的同时,又合力抬着粗大的撞木,反复撞击明军的营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不断传来,明军的营墙不断颤动,博尔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心里却暗暗有些后悔。早就该直接攻击明军的营墙了,不过是一座土墙罢了,用斧子刀剑都能慢慢砍坏,何必非要搭云梯强攻?
“咚咚咚,咚咚,咚……”
撞击声越来越稀疏。那些抬着撞木的绿营兵就是一群活靶子,被营墙上的明军用各种武器招呼,弓箭、火铳、飞石、土炸弹……,虽然有同伴举着盾牌保护,伤亡还是在飞快的增加。
祖可法一挥手,又冲上去了一百人,抬起掉在地上的撞木,接替死伤的同伴,接着凿墙。
在他们身旁,其他的绿营兵顺着云梯往营墙上爬。哪怕上去只是送死,也要干扰上面的明军。在他们身后,是数百名八旗弓箭手,连续向营墙上射出成排的箭矢,为他们提供掩护。
营墙渐渐被凿出了几个大坑。撞木连续撞上去,整个营墙都在不断晃动……突然。明军又扔下来几十颗土炸弹。全落在那几根撞木的周围,把绿营兵炸倒的惨叫连连,撞击终于停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清军阵后传来“吱吱呀呀”的车轮声,两具半截船被推了上来。
半截船,就像是一辆土装甲车。用低矮的大车车架做底,两侧和顶部覆盖竹排制成的挡板,形状就像一只倒扣的船,所以得名半截船。为了追求防护力。半截船的挡板都制作得非常结实,所以体积巨大,移动缓慢。
几名身强力壮的绿营兵藏在挡板下面,推动半截船向明军的营寨逼去,前面的同伴为他们清扫道路,填平壕沟,引着半截船来到了营墙下。
开工!
半截船里的绿营兵挥动镐头铁锨,开始挖掘明军的营墙,他们藏在厚厚的挡板下面,不怕明军的弓箭火铳,两侧的挡板几乎挨到地面,也不怕明军的土炸弹……营墙上的明军合力抬起一块巨石推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了半截船上,里面传出来几声惨叫,半截船的船顶被砸扁了。
周围的绿营兵立刻冲了上去,合力推开了那块巨石,又把船顶撑起了起来,船顶的毛竹挡板非常坚韧,虽然被砸断了几根,但整体还连在一起,几名绿营兵从船尾钻了进去,把受伤的同伴拖了出来,又捡起镐头铁锨,继续挖掘营墙。
在八旗兵弓箭手的掩护下,半截船虽然又遭到了几次落石的攻击,但始终没有被摧毁,营墙上的大坑被挖得越来越深,半截船的船头钻了进去,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
营墙不断颤动,眼看就要坍塌,绿营兵不再攀登云梯,墙上的明军也已经抵挡不住,弓箭火铳都停了下来,似乎都已经下墙逃命,绿营兵没了干扰,一起抬起地上撞木,喊着号子拼命撞击着营墙。
“哗啦啦……”
清军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摧毁了这道营墙,泥土沙石稀里哗啦地塌了下去,裂开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巨大缺口!
绿营兵齐声发出欢呼,挥舞刀枪向缺口扑去,他们要抢在明军封堵之前,冲进去一举破寨。
阵后的八旗绿营也士气大振,一起大叫。
“破寨,破……”
像是突然关上了开关,他们猛地闭上了嘴巴,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目瞪口呆。营墙倒下的尘土渐渐散去,从缺口看进去非常清楚,前方不到二百步的地方,霍然伫立着又一道营墙!
“我x!”
祖可法破口大骂,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费尽力气,死伤惨重,好容易打破了这道营墙,明军却在后面又修起了一道营墙,隐隐还能听到营墙后面人声鼎沸,也许正在修建第三道营墙!
这个仗没法打了!
“章京大人,末将以为不能再强攻了,最好固守待援……”
“固守待援?粮食不够了,除非把所有的伤兵都杀掉。”博尔辉摇了摇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明军第二道营墙,几乎要喷出火来。
绿营兵的伤亡已经接近两千,其中一多半是轻重伤员,他们失去了战斗力,却仍然会消耗粮食……祖可法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这可不行,这些伤兵他舍不得杀,也不能杀,一下子杀掉一千多名伤兵,部队可能真的会哗变。
“要不然,杀马吧?”
“你说什么?!”博尔辉突然转过身,死死瞪着他,一只手却抚摸着胯下铁骊马的鬃毛,冷冷问道:“你要杀掉它,吃它的肉吗?”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重整兵马,继续进攻!”祖可法连忙低头躬身,背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破墙开路,清扫路障,清军再次发起进攻。
仗打到这个份上,博尔辉犹如输红了眼的赌徒,已经撤不下来了,他手里还有三千精锐,一千八旗兵也基本完整,怎么可能轻易认输?至于那些绿营汉军。哪怕伤亡再多,博尔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也许再加一把劲,就能把明军打败,这道山口长度有限,最多能修筑三道营墙。有半截船和撞木这么犀利的攻城器械,可以把明军的营墙全部摧毁!
进攻。连续不断的进攻!
但是。明军的抵抗明显增强了。
从第一道营墙到第二道营墙之间,还有两条深深的壕沟,中间还栽满了两尺多高的梅花桩,用来阻挡半截船。为了扫平前进的道路,绿营兵举着盾牌短斧冲了上去。
“嗖,嗖嗖嗖……”明军营墙后面射出了一连串的石弹。个个都有西瓜大小,一排十几颗,一起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让绿营兵躲无可躲。
血肉横飞!
祖可法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明军这两天看来也没闲着,不但又修筑了第二道营墙,还在营墙后面安置了大量的石砲……看来,这道营墙才是明军的主要防线!
他叫上博尔辉,两个人一起爬上了第一道营墙的废墟,张望查看明军的虚实。不出所料,明军的第二道营墙好像更加厚实坚固,高度也增加了两尺,大约有一丈来高。
“如何攻打这道营墙,请章京大人示下!”祖可法不敢再说丧气话,但困难在这明摆着,还让我的手下去送死吗?
博尔辉沉默半晌,终于吐出两个字:“强攻!”
“……”
祖可法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只能低头躬身接令。
一次次的冲锋,不断增加的伤亡数字,祖可法已经麻木了。他知道,无论这一仗胜负如何,他赖以安身立命的部队已经被打残,以后别指望为满清主子开疆裂土,别想靠军功升官发财,只希望能够拼命攻破这座明军的营寨,让博尔辉兑现那半个“前程”的承诺,换个满清的贵族身份养老等死。
绿营兵又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终于扫清了营墙前的障碍,填平了壕沟,砍倒了梅花桩,重新加固后的半截船隆隆推了上来。
绿营兵们冒着弓箭火铳的攻击,舍生忘死抬着撞木,再次反复撞击营墙,两具半截船向前不断挖掘,渐渐扩大着工作面……但是,他们突然碰上了障碍。
石墙!这道营墙的内部主体竟然是一座石墙,全部用山石垒成,坚固无比!
“我x!”
祖可法不顾博尔辉就在面前,又爆出了粗口。
全他娘的白费功夫!
他终于全明白了,明军垒起第一道营墙时,就有放弃退守第二道营墙的打算,他们坚守第一道营墙两天时间,就是为了把第二道营墙修得足够坚固!最可恨的是,他们修好了石墙后,又用泥土加固加厚,把石墙藏在了里面,害得清军白费力气,抬着撞木,推着半截船,傻乎乎地去碰钉子!
石墙当然也能慢慢掏空,但需要大量的时间,清军粮草不济,已经等不及了。
“章京大人,现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再用云梯强攻!”祖可法红了眼睛,再不提坚守待援的话。仗打到这个份上,如果不能反败为胜的话,他很可能会被当成此战失利的替罪羊,被满清主子一刀砍了。
“我愿亲率一千名死士攻营,不过为了一举获胜,请章京大人派八旗精锐助战!”祖可法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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