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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我会给你留下一笔银子的,足够半年花用。”汪克凡又平静地说道:“如果半年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大家加入忠贞营。”
这是以防万一,交代后事了,权习心中一热,脸上却神色不变,只淡淡地应了一句。
“云台放心,权某会尽力而为。”他说尽力而为,就肯定会竭尽全力……
正在这个时候,门帘一挑,花晓月走了进来。
权习起身告辞,临出门又向花晓月深施了一礼,花晓月俯身还礼,微垂二目,宝相庄严,等到权习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她却突然变了一副嘴脸。
“师父,我今天演戏还演得像吧?”
她带着三缕假胡子,却嬉皮笑脸的,活脱脱一个卖萌的恶心伪娘形象,汪克凡立刻感到一股恶寒,浑身上下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没个正形吗?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再叫我师父!”汪克凡最近经常求她帮忙,把花晓月惯得越来越不像话,一直想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这个丫头。
“师父总不教我法术,我当然要多叫几声师父。提醒师父别忘了自己是师父!”花晓月一张嘴,就好像一串绕口令,理直气壮的样子:“师父,你收了我这个徒弟,总得教我几手吧。比如这个点蚌生珠的法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要学点蚌生珠?”汪克凡笑了:“这个的确可以教你。不过这法子很繁琐。我现在没有时间,等以后吧。”
人工养殖珍珠,从育种到成熟要很长的时间,中间有各种小窍门,搞不好就会前功尽弃,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
“以后?”花晓月眼珠一转:“师父。你是不是在骗李四,等他拿来十万两银子,咱们再偷偷接着点珠……”
“胡说!这方子已经卖给李四了,当然要守信用!”汪克凡骂道:“你要是存了这个心思。就别想学这点蚌生珠的法子,否则坏了我的信用,以后谁还相信我?”
穿越者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只要下功夫研究,肯定还能找到赚钱的方法,汪克凡缺的只是销售渠道。像人工养殖珍珠这种技术,一年赚个几千两银子,却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事倍功半不可取,直接卖给李四最合适。
花晓月也明白了,师父一定还有更厉害的法术。
“师父,那可说好了,下个法术一定要教我……”
“我先问你,‘刀枪不入’是怎么回事?”
汪克凡打断了她。最近恭义营里隐隐有传言,花天师传给大家一个咒语,只要上阵前念上几遍,就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所向无敌。
“我,我不是有意的……”花晓月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低下了脑袋。
她是恭义营的医官,因为医术精湛,本来就深受将士们的尊重,最近又几次大显神通,用五雷正法炸开清军的城墙,在普通士兵眼里已经是神仙般的得道高人。
这个年头的士兵都相信神仙鬼怪之说,花晓月无意中已经拥有了一大批忠实的粉丝,他们没事还经常找到花晓月,向她讨教各种精神信仰方面的问题。
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外,精神层面的需求也是每个人无法回避的问题,恭义营的士兵们当兵卖命,拼死苦战之余,对死亡的恐惧多多少少都藏在每个人的心底。
花晓月当然要开解大家,于是又把四合教那一套搬了出来,玩了几手小小的法术,给士兵们造成了一种心理暗示,他(她)在用法术保护着大家,只要奋勇杀敌就能在战场上平安无事……正好恭义营最近连打了几个胜仗,伤亡都非常小,大家以讹传讹,就变成了花天师有保佑大家刀枪不入的法术。
“乱七八糟的!在我军中,不许搞四合教那一套……”
汪克凡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把花晓月骂得一动都不敢动,她最近虽然有些张狂,但看到师父真的发怒,心里也非常害怕。
“士兵来找你,你要用汉家先烈的事迹来教育他们,岳飞、文天祥……,那么多例子都可以讲嘛,为什么要哄骗他们?”
“做先烈有什么好的?他们自己还是死了呀,什么都没有了。”花晓月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很小,却立刻又招来一顿训斥。
“你这丫头还有没有是非观念!”
汪克凡见她始终不能理解,只好放缓语气,语重心长地解释着:“为了抵抗外族侵略的斗争是正义的,为之奋勇牺牲是神圣的,他们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永垂不朽……”
花晓月似懂非懂,但为了尽早过关,还是做出一副痛心悔改的样子再三承认错误,到了最后,汪克凡终于摆摆手,让她走掉了。
她一路走一路还在琢磨,汪克凡今天长篇大论,说的都是很难懂的句子,好像有什么深奥的含义。
突然,她恍然大悟!
“牺牲是神圣的”,“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明白了,只要奋勇杀敌,死后就能跳出三界五行,超脱六界轮回,直接升天去往极乐世界,永享仙福……
四合教那套刀枪不入的说法太容易被戳穿,相比之下,这套说法却是死无对证,果然高明!(未完待续。。)





残明 第八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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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晓月走后,汪克凡看看时间已经很晚,就回后院内宅休息,走着走着,突然重重甩了甩头,把跟在后面的京良吓了一跳。.
“汪将军,怎么了?”
“没事,没事……”汪克凡摆摆手,不愿多说。
他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做思想工作,连花晓月这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刚刚苦口婆心说了半天,但分明是对牛弹琴,苍白无力。
信仰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既能伤敌,也能伤己。狂热的信仰可以激发巨大的能量,但也会造成无法控制的局面,搞不好又是一个太平天国或者白莲教,虽然一时轰轰烈烈,最后却肯定死路一条。
所以,汪克凡一直在小心回避着这个问题,试图和传统的士绅阶层合作……
回到内宅,刘氏早已安歇,汪克凡转到自己居住的跨院,傅诗华和李润娘的屋子也都黑着灯。
习惯了,这两个女人一向是这样,一个比一个熄灯早,都要摆出一副“我已休息请勿打扰”的架势,把汪克凡拒之门外,互相谦让……但是汪克凡非常清楚,她们其实都给自己留着门呢。
略微考虑了一下,他走向了李润娘的屋子。
这个小女人今天受了刺激,需要再开导一下,黄土高原上生出来的一支带刺野玫瑰,要的就是那股子泼喇喇的无所顾忌,没必要和兰花比风雅,和牡丹比富贵。
用手轻轻一推,门果然开了。
汪克凡迈步进门,来到里屋,借着窗外的月光点亮烛火,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吃了一惊,只见李润娘一身戎装,背弓跨刀,眼中带着笑意正看着他。
“怎么?又想和我‘打仗’了?”
汪克凡看她一身女兵打扮,心里一阵躁动。制服**,李润娘早知道他这个古怪的癖好,在家里穿上军装,是他们两个之间特殊的暗号。
“哼,就没个正经……”
李润娘噌的一声拔出佩刀,用拇指在锋利的刀刃上轻轻抚过,眼睛却斜斜瞄着汪克凡:“相公,你这次出兵不管去哪,一定要带上我!”
她是沙场女将,这几个月一直呆在家里,憋闷坏了,听说汪克凡要带兵出征,她立刻把铠甲兵刃都取出来,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穿戴整齐,比比划划,一颗心早都飞到了战场上,却让汪克凡会意错了。
汪克凡果然恼羞成怒。
“闹了半天,你想和鞑子打仗,好吧,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他目露凶光,如狼似虎扑了上去,李润娘猝不及防,只得奋力勉强招架……
长枪对双刀,来来往往上百回合,厮杀紧要之处,李润娘娇叱连连,渐有不支之相,汪克凡却毫不容情,不断往来冲突,横冲直撞……李润娘的身子渐渐绷成了一张弓,突然猛地抽搐了几下,然后软瘫成一团,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烛火终于停止了摇动,李润娘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凑到汪克凡的耳边嘀咕着什么,声音细不可闻。两人说了一会话,汪克凡正要提枪再战,李润娘却把他推开了。
“省点子力气,去看看傅姐姐吧,她今天好像不开心……”
……
汪克凡来到傅诗华房前,用手轻轻一推,门果然也开了。
里屋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汪克凡挑起门帘刚刚进去,傅诗华就竖起手指,对他“嘘”的一声。旁边的小**,他们的儿子正在酣睡。
小小的婴儿,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能看出一丝汪克凡的眉眼影子,他替儿子掖了掖小包被,然后坐在傅诗华身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听说你不开心?”
“没事,没事……”
傅诗华开始不愿说,在汪克凡的追问下,才把心里的烦恼都倒了出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她的父母家人都在江西,江西的清军正在大举进攻,明军已经退到了赣南地区,傅诗华很担心家人的安全。
“唉,我也是瞎**心,说出来也帮不上忙的,还让你跟着不快活。”傅诗华轻轻叹了口气,胸腹间却一直起伏不定,明显还是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能帮上忙的,保你父母家人平安无事。”汪克凡的回答出人意料。
“……”傅诗华愣愣地看着他。
“我要出兵江西,把你父母救出来。”
“相公,我家人姓命虽然要紧,但岂可因公废私!”傅诗华连忙劝阻。
“不,不是因公废私。”汪克凡摇了摇头,又沉默了片刻,笑着安慰道:“男人大丈夫嘛,当然要照看自己的老婆家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嘛……”
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傅诗华。
傅诗华却急了,再三劝阻。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的是大**吴三桂,可不是什么好话,汪克凡为了她一句话大动刀兵,那她傅诗华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
“没关系,我出兵江西还另有目的,回头再给你解释,还有,这件事不要走漏了风声……”
正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一阵搔动。汪克凡脸色一变,起身出屋,到了院子里听得清楚,有几匹快马正在疾驰奔来!
他快步来到前院大门外,手下的亲兵们也都跟了出来,手执刀枪等待来人,时间不长,那几匹快马已经到了跟前,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看得清楚,是汪晟的几名亲兵。
“启禀汪将军,巴陵城中有变……”
巴陵是岳州府的府城,城里驻扎着三支明军,除了恭义营之外,还有卢鼎和马进忠的部队,今天晚上突然发生了冲突。
卢鼎手下有一百多人到恭义营的驻地**,被脾气火爆的周国栋直接扣了下来,事情越闹越大,两军数千人马互相对峙,眼看就要火并,汪晟赶紧派人来请汪克凡,到城中主持大局。
正在说话的工夫,又匆匆赶来了一支恭义营的部队,他们是驻守岳阳码头的吕仁青所部,听说城中出了意外,立刻派来一哨人马保护汪克凡。
汪克凡留下他们,护送家人老小撤往吕仁青的军营,自己带着亲兵直奔巴陵城西门。
他虽然丁忧放长假,却没有免去参将的职务,京良等几十名亲兵一直跟在身边,保护他的安全,数十人一齐打马飞奔,蹄声如雷,在黑夜中远远传了出去。
刚刚走到半路,前面闪出一队人马,高举着灯笼火把,打着卢鼎所部的旗号,为首的是一名千总,见了汪克凡连忙催马上前,拦住了去路。
“汪参戎(参将别称),我家卢帅有请,跟我走一趟吧!”他手里提着一杆长枪,突然举起来向前一挥,手下士兵立刻涌了上来,各举刀枪对着汪克凡一行人。
“嗵!”
一声大响,烟雾弥漫,那千总胯下战马向前奔出两步,猛然倒在了地上,马胸前血肉模糊,汪克凡手里举着一支短柄火铳,枪口仍在冒出青烟。
“你,你,别过来……啊,汪将军,有话好说……”那千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见汪克凡越来越近,吓得啊啊大叫。
“让你的手下让路!”汪克凡拔出了乌兹宝刀。
“让路,让路,快闪开!”
随着那千总声嘶力竭的叫喊,拦路的明军让到两旁,汪克凡带着亲兵们一阵风般冲了过去。
离着城门二里多远,迎头又碰上了一大股明军,火把灯笼连成了一长串,黑暗中看不准有多少人马,但最少也得三四千人,为首的却是马进忠。
“马将军,你带了这么多人马,是要对付我吗?”汪克凡举起了手里的乌兹宝刀。
“切切切,把那刀子放下,还是我老马送给你的呢!”
马进忠大大咧咧的凑了过来:“你们脸红脖子粗地要拼命,我只好多带点人马保命,免得稀里糊涂死个冤枉……走吧,我老马给你们说和说和,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
把马进忠的大部队留在城外,汪克凡和他各带几十名亲兵,叫开城门进入城中,汪晟和周国栋将领很快赶来,带着他们来到军营,一路走一路介绍情况。
原来卢鼎手下那一百多人不是私自**,而是奉了卢鼎将令,让周国栋让出他的军营,两下言语都不客气,越说越僵这才动手。
那一百多人都被周国栋缴械关押,卢鼎又带着大队人马来兴师问罪,汪晟见势头不对,直接拦起路障,率恭义营所部与他们对峙,两军现在剑拔弩张,一边互相威吓,一边进行谈判。
“嗨哟,我早就说过了,卢鼎那小子不是个东西!”
马进忠先向恭义营众将表明自己的立场,又劝道:“不过依我老马说呢,鸡毛蒜皮一点事,何必闹得这么大,老卢是岳州总兵,他要调动城中部署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违抗军令总是不对……”
周国栋立刻打断了他:“马将军说错了!卢鼎要占我的军营,就像一颗钉子插进了西城,我们以后还睡得着觉吗?”
恭义营驻扎在巴陵城的西半边,汪晟、周国栋、吕仁青三座军营鼎足而立,紧紧挨在一起,要是周国栋的军营被卢鼎占了,对方万一翻脸动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未完待续。)




残明 第九章 何腾蛟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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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鼎要占恭义营的军营,恭义营的反应却意外强烈,引发了一场冲突。..
“我知道,我知道,卢鼎那小子没安好心眼,但动刀子火并也不合适啊!”马进忠说道:“云台,怎么样,我帮着你们说和说和,大家坐下来谈谈。”
“好啊,但我不喜欢被人用刀子逼着谈,你让卢鼎先撤回东城,咱们坐下慢慢谈。”汪克凡应了一句,又转身对这周国栋点点头,夸奖道:“这件事做的不错……”
“有云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找卢鼎,骂他个狗血喷头!”
马进忠又压低声音说道:“云台,不可莽撞行事啊,城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真要是乱七八糟打起来,大家都没好处,你看他不顺眼,回头有的是机会……”
岳州府是一座中等州府,府城巴陵不算太大,里面却犬牙交错驻扎着三支明军。汪克凡和卢鼎两支人马相互对峙,就像两个拳击手紧紧抱在一起,距离太近都无法蓄力出拳,马进忠的部队也搀和在里面,也像一个裁判在旁边拉架。
事出意外,大家都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如果汪卢两军在这种情况下翻脸拼命,就要打一场撕撕咬咬的烂仗,互相抓挠啃咬得头破血流,却都无法一举击倒对方,还会殃及马进忠……
……
湖南,长沙,总督衙门。
总督衙门今天有贵客,是从福建来的两位朝廷钦差,一个是兵部职方司主事陆太平,一个是太监杨守明,何腾蛟隆重接待。
“何军门,这是圣上的亲笔手敕。事关机密,还请屏退左右。”
陆太平取出一封隆武帝的亲笔信,递给了跪在地上的何腾蛟。
何腾蛟行大礼叩拜,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站起身后向左右摆摆手,等手下人都退了出去,才低头细看这封皇帝的亲笔信。
信写得不长,他很快就看完了,目光停在信尾的最后一句话上,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谕楚督腾蛟。速遣精甲一万来湖东迎驾!”
湖东,指的是江西省湖东道,隆武帝让他派一万精兵到江西迎驾,想要离开福建。
“何军门,圣上要我问你。朝廷一月间就有密旨,命楚军出兵江西迎驾。为何现在仍是一兵一卒未发?”
陆太平这句话是代表皇帝问的。而且是责备的口吻,何腾蛟连忙又跪下说道:“湖广这几个月正在与清军激战,实在抽不出兵来,但微臣正在尽力调度,勤王大军不日就可出征!”
“那就好,那就好!何军门快快请起……”太监杨守明连忙上前搀扶。顺便还白了陆太平一眼,这里是湖广,不是福建,是人家何腾蛟的地盘。把他惹恼了一拍两散,差事就办砸了。
“‘不日’到底是几日,何军门今天一定要给个回话!”
陆太平却非常焦急,不断催促道:“圣上移跸江西,乃是关乎朝廷气运的头等大事,能早一日出兵,就要早一日出兵,万万不可再耽搁了……”
“是啊,是啊,不瞒何军门说,我们在皇上那里领的都是死差事,若是何军门不出兵,我们就只好赖在长沙府了……”杨守明的口气比较委婉,但意思是一样的,也是在催促何腾蛟,你不出兵,我们就天天在这闹事。
郑芝龙兄弟嚣张跋扈,隆武帝在福建的处境非常困难,早有移驾江西或者湖南的打算。但是清军金声桓所部已经占领了大半个江西,正在大举进攻江西南部的赣州,他想走却走不了。
自从隆武帝登基以来,何腾蛟一直明确表示会效忠支持,隆武帝就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先后几次命他派兵迎驾。
按照他的计划,何腾蛟出兵迎驾,既可以帮助他离开福建,还可以增援江西赣州,对整个战局有重要的意义。但意外的是,何腾蛟嘴上喊的响,实际上却迟迟按兵不动,隆武在福建等得心焦,再次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派陆太平、杨守明来催促出兵。
(多说一句,隆武帝如果只想离开福建,逃去广东就可以了,两广总督丁魁楚还是支持他的。但隆武出于抗清形势的考虑,一直要坚持留在前线,协调各省统一作战,是一个有抱负,有魄力的皇帝,比后来的逃跑皇帝永历强得多,但可惜信错了何腾蛟。)
隆武帝是真的着急了,这封亲笔信里话说得很重,有最后通牒的意思,再加上两名钦差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何腾蛟被逼无奈,只好答应。
“好吧,好吧,我今日就下令出兵迎驾……”
他又陪着说了一会话,好容易才把两位钦差稳住,劝去休息。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何腾蛟拿定主意,命人快马赶赴湘东,去传郝摇旗和张先壁回长沙。推三阻四耽搁了几个月,他无论如何都得摆摆样子,准备派郝张两将出兵江西迎驾。
但是,这只是摆摆样子!
让郝摇旗和张先壁回长沙,何腾蛟另有锦囊妙计相授。
他和隆武帝是老熟人了,深知这位皇帝不好糊弄,如果把隆武帝接到湖南来,他在湖广威福自用,独断专行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正在这个时候,章旷从外面急匆匆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
“启禀督宪,岳州府有变……”
章旷一番介绍,何腾蛟才知道岳州府出了乱子!
“蠢材!蠢材!卢鼎莽撞武夫,蠢不可及!”
何腾蛟怒不可遏,他曾经多次嘱咐卢鼎,对汪克凡所部一定要软硬兼施,没想到还是惹出了麻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卢鼎看到势头不对,自己主动软了下去,带兵退回巴陵东城,暂时没有发生流血火并。
但是,汪克凡和卢鼎的部队仍在紧张的对峙中。
“兵祸贻害无穷,当以安抚为上……”章旷很清楚,如果汪克凡和卢鼎打起来,马进忠也会被卷进去,几方人马一场大战,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何腾蛟从善如流,当机立断。
“不错,你立刻去岳州府一趟,把这场乱子压下去,汪克凡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总之不能激起兵变!”(未完待续。。)




残明 第十章 献牺牲血衅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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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腾蛟想来,岳州府已经是个烂摊子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一分为三,让汪克凡、卢鼎、马进忠各占一块,汪克凡既然不尊号令,就给他一块地盘称王称霸去吧。
这是何军门的缓兵之计,岳州府八县一司,总共就这么大地盘,汪克凡没有湖南的粮饷支持,就养不起数千大军,只能鱼肉乡里,搞得天怒人怨,四面树敌,到那个时候再慢慢摆布他不迟。
但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章旷很快送来消息,汪克凡竟然答应退出岳州府,唯一的条件就是**成营!
……
汪克凡带着恭义营回到了崇阳。
汪克凡的实力不够,不可能碾压整个湖广,如果继续和何腾蛟斗来斗去,无非我踢你一脚,你拉我一鞋,等到几个月后孔有德大举南下,大家一起完蛋。
他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做。
何腾蛟蝇营狗苟,小肚鸡肠,眼睛里只有湖广这一亩三分地,汪克凡的心中却惦记着整个抗清大业……如果穿越到三国年代,他也许会争霸天下,但既然来到了南明,救亡就是唯一的目标。
和军阀混战的三国时期不同,南明内部虽然也存在军阀,何腾蛟等封疆大吏也正在向军阀蜕化,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强大的满清。汪克凡如果在南明内部搞割据,搞军阀混战,无非是一个加强版的何腾蛟,而满清却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南明死得更快!
比如抗日战争时期,兔子就要联合老蒋,联合东北军、西北军、桂系、阎锡山、甚至川军一起抗战,南明时期也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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