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上班第一天後,齐思音就开始天天晚上住在我的住处──我现在也不愿意称那里为“家”,那里只是房子,而且是属於他的房子。
齐思音从不与我一同走,却又总是在我刚进门之後就按门铃,时间掌握的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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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怀疑他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在公司里他是最严苛的上司,到了我的住处後,他就摇身一变,以我的同居人自居。他没有自己整理东西的习惯,或者说没有这个意识,总是把衣物、文件、咖啡杯到处乱丢,很快屋内就变的一团糟。而我,我不仅要为他做早饭和晚饭,为他整理东西,为他煮咖啡,甚至还要叫他起床,即使在疲惫的想一头栽倒的时候。
做著这些事情时,我的心情总是极其矛盾。
我因为害怕而不敢拒绝他的差遣,但我现在已不明白自己到底怕什麽?是怕他的暴力,还是说变就变的恶劣性格,还是怕他变态的行为?或者三者已混合成为一个抽象的“怕”字,深深烙在心上。如果说从前对韩静的怕只是怕一只毒蜂不知什麽时候就会蛰自己一下,那麽现在对齐思音的怕,是怕一只猛兽,随时会发狂的野兽,怕自己在他的利爪下被撕成碎片。
虽然他也遵守诺言,没有再做让我恐惧的事,然而那双明亮的眼睛常常盯的我发毛。在那件可怕的事发生後,他目光中多了一种情愫,让我感觉他就好象是食髓知味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放弃理智扑过来。
一个月,没有多久就要到一个月了,到时候怎麽办呢?不要说一个月,等一个世纪我也不会愿意被他变态的对待,哪个正常人又受的了呢?他为什麽就不能去找个女孩子?以他的条件,会有数不清的美女愿意作他的女朋友。我听说韩静现在就一直不停的换女朋友,而且个个都是相当走红的明星。他为什麽就不能学学韩静呢?
或者他就是单纯的喜欢同性,那麽以他的条件,也一定会有不少有此类“爱好”的人愿意作他的男朋友。为什麽偏偏找上了极为普通的我?难道就象他曾说过的,因为我是个孤儿,即使出了什麽事也不会有人在意吗?
好久没有回孤儿院,今天,我终於鼓起勇气去面对院长。
“小天,你怎麽瘦了这麽多?脸色也这麽不好?工作很累吗?”院长一见我就吃惊的问。
“没有啊。我倒觉得院长瘦了不少。”我笑著说。
院长让我坐到椅子上,用手指轻揉著我的太阳穴,从前我感到疲劳时,她也总是这样替我按摩。
我闭上眼,好久没有这麽轻松舒服的感觉了。
“小天,我生病了──
──是癌症。”
我猛然睁开眼。
“你不要动,听我说。”她温柔的按住我的肩头。
“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是却一直没有开口。现在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泪止不住的从我脸上流下。
“从小你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善良,亲切,看人总是往好处想──这其实对你并不是好事。”她的话里充满了忧虑。
“我以前不忍心告诉你。但是现在,很快你在世上又会是孤单一人。我真不放心啊!”
“你很随和,但是别人可能会因为你的随和而有机会伤害你。我当初把你托付给齐先生,并不只是为了让你上大学,还是因为他身上有别人无法比拟的坚定,我希望你能在他的帮助下,学会变的刚强一些。但是现在看来,你在齐氏并不开心……”
我心里一惊,院长是怎麽发现的?
“齐先生的公子告诉我,说你为了救他而受伤昏迷,耽误了答辩。说实在的,我并不很相信。现在看来,让你不开心的应该是他吧?”
我沈默了。是他。
“有钱人家的孩子难免有的性格古怪,我知道即使他欺负你,你也会因为感激齐先生而忍受。”
院长只猜对了一半,齐思音的“欺负”并不是她想像的那麽单纯。
“如果齐氏不是适合你的地方,那麽就离开。记住,小天,不要把一切都扛到自己身上。永远记住这一点,你才能活的更幸福。”
都扛到自己身上,我有些不解,我是这样吗?
但是此时无心再谈论关於自己的问题,最让我担心的还是院长的病情。
“什麽时候查出来的?我以前怎麽都不知道?如果是早期的话……”
我问院长,希望并不是如她说的那麽严重。她向来过著简朴的生活,身体也一向健康,怎麽会突然……
“上个星期。医院说已经是最後了。”她微微一笑。
上星期?!
那时我在干什麽?我一直在工作、逃避,逃避、工作,不敢见院长。
我哭出了声,“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直陪著你……”
“即使你一直陪著我,结果也会是一样的。病不是一天就有的。”她慈爱的抚摸著我的头。
“小天,我不是才叫你记住别把一切事情都往自己头上推吗?你这麽不听话,让我怎麽能放心?”
“我记住……我记住……”
我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整整一天,我都呆在孤儿院,陪院长聊天、散步、浇花。
接近傍晚,我还是强忍著难过与不舍,回到住处。我害怕齐思音找不到我会去孤儿院发狂,对院长说出最让我害怕的事。
“你去哪里了?”他果然很焦躁的等在屋内,“我找了你一天。手机为什麽不开?”
他一步步的向我逼过来,脸色很难看。
“我出去走走,今天是周末。”
“走到现在?”
“我今天真的很累。我想先休息一下。”
我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心已经被悲伤浸透。
“你还没有做饭呢!我从中午就没有吃,一直等你回来!”他生气的大叫。
一阵怒气涌上心头,在别人如此难受的时刻,他居然还是……
“我就是不做!随便你!”我愤怒的喊到,“你饿死最好!”
豁出去今天跟他拼个鱼死网破。齐思音,你也欺人太甚了!就算真是你的佣人,还可以有请假休息的时候呢,你也太不把我当人看了!我的心情本来就因为难过而分外低落,此时更是相当恶劣。
他对我突然爆发的怒火有些吃惊,即而装出吓坏了的样子,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
“原来你还这麽狠啊,我一直以为你有多善良呢!你以前做饭的时候,该不会也想在里面下毒毒死我吧?”
我的确是不只一次有过这个念头,我怀疑时间长了说不定会真的付诸行动。也许这就会是将来的结局,不是他把我逼死,就是我忍无可忍把他杀死。
“你……你这个混蛋!”
我心酸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他那副装模作样的讨厌样子在此时看来真是可恶极了。
“为什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为什麽只想到你自己?……”
我自认为够忍让的了,忍让的连我自己都觉得窝囊,我越来越瞧不起自己,但是他还是得寸进尺,把我逼的如此绝望。
他仿佛没听见我悲愤的话,伸手来拉我。我本能的一缩,他眼中顿时显露出受到了很大伤害的神色。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
“你以前都跟我一起过的。”
啊?
我完全不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或者说根本没有也不愿去记他的生日,以前也都是被强迫参加他的生日会。今天,他应该21岁了。那麽今天,也同样是他母亲的忌日。
我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歉疚。
“祝你生日快乐。”
我不知道怎麽冒出的这句话,一说完就後悔了,恨不得狠狠打自己的嘴巴。
我又在说什麽啊?怎麽又犯老毛病了!我怎麽就永远不能接受教训呢!即使已经落到这个下场。
“对,祝我生日快乐。我要吃小天做的长寿面。”齐思音没看出我心里的烦闷,立刻又变的很愉快。
长寿?我想起院长,多希望这个词能用到她身上啊,可是……
心中不由得一酸。
我此刻心里已经作出了一个决定,於是忍住疲劳和气愤点头答应。
“好,我去煮面。”
端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齐思音面前,他一边吃,一边不时抬头看著我笑,脸上的笑容如同孩子般的满足。
──你如果能永远是这样该多好,我会很高兴为一个朋友庆贺生日。
“好吃吗?”我等他吃完後问。
这是我第一次问他对味道的意见,并非真的在意他的感觉,而是希望接下来的谈话能在融洽的气氛中开始,尽管料想会以他的暴怒结束。
“好吃,有小天的味道。”他开始装天真的小孩。
“不过我更喜欢直接吃小天。”说这句话时他又恢复了成人的无耻,不怀好意的看著我。
我脸上立刻热了起来,继而心中一寒,他把附加於我的痛苦和屈辱都看成了开玩笑的材料,究竟是什麽使他有这样一颗残忍的心?
“我明天要搬到孤儿院去。”我鼓起勇气说。
“什麽?”他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手捏紧了筷子。我做好随时躲开,以防他用筷子或碗扔我的准备。
“我明天开始要搬到孤儿院去,院长病的很重,我必须去照顾她。”
我把“必须”两个字咬的很重,如果他不同意,我今天一定要让他知道人被逼急了会做出什麽来。
齐思音脸上阴晴未定,看来想用一碗面来贿赂他是不可能了。
“好,你可以去。”
他回答之爽快让我心生警惕。
“那麽作为我让你去的回报,你愿意乖乖让我抱了?”
话音未落,他就站起来,绕过桌子向我走过来。
我没有逃,只是抬起头,他也恰在此时俯下身体,我们就这样对视著──我已经很分明的看到他眼中跳动的火焰。
“我不会跟你作交易。”此时心情竟出奇的平静下来。我望著他的眼睛,如此漂亮,如此让人沈迷──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该有多好。
“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
哪怕是拖著遍体鳞伤的身体爬著去。
但我不能跟你做交易,尤其在这件事上,如果让我带著屈辱去见院长,那我这枚脆弱的卵宁可碰碎在你这块坚硬的岩石。
他轻声一笑,笑声中混合著得意与不屑。
“你觉得这麽说有用吗?我会放过你吗?我今天等你的时候,一直在想著拆开生日礼物的情形。”他轻轻解开我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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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颗纽扣,低沈的声音中已经渗出很明显的晴色之意。
我抓住他继续进犯的手,平静的注视著他。
“齐思音,你对我作过很多过分的事,但我还没有把你看作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别逼的我再也无法面对你。尤其别在这件事上逼我,你知道苏院长对我有多重要。”我的口气听起来象恳求,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他看出我不会让他轻易得手,也可能觉得在自己生日这天动粗太破坏心情,终於还是住手了。
“我喜欢你,为什麽不愿意让我抱?”不知假装还是真的,他用委屈口气的说。
“那就等我也喜欢你吧。”我答到。
你就等吧……
院长病情恶化的速度比我想像的快的多,我回到孤儿院的第二天,她就被送往了医院。此後,我就再也没离开过,一直陪伴在她床边,因为医生说她情况已经相当不好。
我日日夜夜都在医院里,连电话都没有打给过齐思音,尽管知道他很可能会因为我没有向他汇报行踪而抓狂。随他去吧,我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他的感受和会发生的後果,陪伴院长度过最後的时光才是我当前唯一重要的事。
这一天,我陪院长在草地上慢慢散步,突然才想起来,今天距离齐思音规定的一个月早已过去十几天,这些日子的忙碌焦急使我早已把曾经十分困扰的问题抛到脑後。然而我忘了,难道齐思音就不记得了?他并没有出现过,这决不象他的性格。
我感到的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异常的平静。
尽管我每天都盼望院长能够好起来,然而终於,她的病还是恶化到了整日昏迷的地步。我每天守在病床前,握著她已经不能再回应我的手,默默祈祷奇迹发生。
“浩天,苏院长怎麽样了?”
我呆呆的转过头,才发现站在病床前的人──竟然是齐先生,他正关切的望著我──然而旁边还站著另一位年轻的“齐先生”,紧紧盯著我,神色十分怪异,不仅有愤怒,还有吃惊,好像我脸上有什麽奇怪的东西。
“没有想到,苏院长的病情会这麽严重。”齐先生叹息著,“我刚从国外回来就听说这件事,一直想来看看她──思音也很想来,但是我怕反而会给你增加忙碌,想等到她病情稳定再来,没想到……”
齐先生,他永远是那麽关怀爱护别人。我心里感动极了。
他仔细询问院长的病情,我把医生的话告诉了他。
“浩天,我先走了。有任何我可以帮忙的事就尽管找我。”齐先生的话让我心头一暖,“思音留下来陪你,你一个人照看病人也太累了。”
我的心又凉了,暗暗叫苦,我躲都躲不开这个恶魔,哪里需要他陪?再说齐思音又会做什麽?他留下来只会添麻烦而已。
可是我再三谢绝,齐先生还以为我只是客气,“你是思音的朋友,他略尽绵薄之力是应该的。”
不,我可不敢自认他的朋友,我只是他的玩具,这是他亲口说的。
“思音,记住我跟你说的话,”齐先生临走时对齐思音说,“浩天很辛苦,不要再给他添麻烦。”这句话我想也不会有什麽用。
“你的脸是怎麽回事?”齐先生离开後,齐思音一上来就是这麽一句质问。
怎麽回事?
我不明白他说什麽,看看墙上的镜子,原来不过是好几天没洗脸了,胡子也有些已参差冒出来。
怎麽?这就让你恶心了?我看著他厌恶的表情,心里实在是痛快。早知这样就能让你讨厌,我真该天天不洗脸,不刮胡子。
然而目光转回到院长身上,我的心情再次陷入低谷。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开我了吗?”他突如其来的从背後抱住我,“虽然你的样子很让人恶心,但是我还是想要你!”
我没料到他在这种时候还会这样,气愤极了,一时又挣脱不开,就低头狠狠朝著抱我的手臂咬去。这一口真是使出了全力,仿佛把所有的恨都集中到上面。齐思音又坚持不放手,很快他的衬衫上就渗出血迹。
他终於松开了我,我猜下一刻就该被打了,反而镇定了下来。
他没有动手,搬了椅子坐到我身边。
“你一走就再也没回去,我本来想到医院找你,没想到老头子突然回来了,他天天盯著我,不许我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没来找麻烦。我心里真是感谢齐先生。
“你不在,我心里一直不能安静。”
是吗?原来我不仅是佣人、厨师、闹锺,还有安心丸的作用。
“……因为我和你约定的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我却见不到你,不能抱你……”
原来所谓“不安”是因为这个!你果然是没有忘记那个霸道的约定!
我真是气极了。
“小-天……”
微弱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扑到病床前──院长的眼睛正慢慢张开。
“快,快叫医生!”我欣喜若狂,转头冲著身後的人大喊,忘了他是齐思音。
院长终於看到了我,她的目光中有欣慰还有关爱。
“小-天,要-幸-福-……”
她只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就又陷入昏迷。
医生作了检查,说她只是短暂的清醒。
我不敢合眼,继续坐在病床前,因为医生说,院长很可能还会再醒来。
齐思音一直没走,後来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我看著他,叹了口气,还是跟护士借了条薄毯给他盖上。我没有心思吃晚饭,他也没吃。我告诉过他哪里可以买到饭,可能大少爷去看了一下觉得难以下咽就又回来了。
我们就这样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然而院长再也没有醒来──
她在又昏迷了三天後去世了。那句充满关切和期望的话,成为她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
再次失去亲人,而且是最後一位亲人,生命中的又一次打击降临到我身上。而这一次,悲痛是最巨大的。
从院长去世之後直到安葬的这段时间,齐先生帮了很大的忙。他执意负担了所有费用,还告诉我应该怎样处理很多事情,毕竟我是第一次主持料理丧事,虽然已经失去过几位亲人。而且,他不仅没有追究我没有请假就不去公司,还又准了我一个星期的假。
我虽然很感谢他的好意,然而,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这些天,我一直回想著院长的话,“如果齐氏不是适合你的地方,那麽就离开。”尽管齐先生对我如此亲切关怀,一想到齐思音,我还是不愿再呆下去。如她所说,这世上如今只剩下我孤单一人了。我想,齐思音一定很高兴,这下更能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了。但是,我不会让他继续高兴下去。
“我有事情想跟您谈,您有时间吗?”葬礼後,我找到机会单独与齐先生说话。
“请不要把我见您的事告诉您的儿子,可以吗?我知道这很失礼,但是请您无论如何答应!”
他对我的要求看起来有些愕然,还是随即答应了。
他让我明天10点去他办公室见面。
“小-天,要-幸-福-……”
──这是院长的临终嘱咐。
──我已决定离开,离开齐氏,离开齐思音,开始新的幸福的生活。
我来到位於繁华地段的一座并不起眼的商业楼,齐先生的办公室就在这里。虽然他名义上仍是齐氏董事长,却自从把大多数事务交给齐思音後就把自己的办公室挪到了这里。我猜想他可能是想给齐思音更大的空间去发挥实力。
我对於他的安排很感激,齐思音在忙碌之中不会到这里来,这样我的打算才能顺利实行。
当我向齐先生递上辞呈时,他似乎并没有吃惊。
“你先坐下,浩天。”
齐先生把信放到一边,并没有拆开看。
“浩天。”
他恳切的注视著我,“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这里──当然,这只是我的希望,你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浩天,你要记住,你并不欠我什麽,我希望你在作决定时不要考虑对我有什麽歉疚。”
听他这麽一说,我心里很感动。尽管帮助我在他看来都是举手之劳,我却不能这样认为。
“思音是我的儿子,我对他的个性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出众的容貌,却没有继承她温和的性格。”
他说起齐思音的母亲,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哀伤。
我一直以来都只见到齐先生如父亲般温和慈爱的表情,第一次见到他也有如此伤心的时候。
“小时候他总是把别的小孩欺负哭,所以没什麽朋友。只有阿静他们几个跟他合得来……”
我想起韩静他们,看来他们是没有被齐思音欺负哭而有资格成为他朋友的,而且很可能还是因为会欺负人而惺惺相惜,真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但是,他们这几个人又太过相像。也可能是家庭环境的原因,他们都对人过於冷酷无情,这在从商时也许是优点,然而作为一个人来说是可悲的。”
“我一直想改变这一点,然而却力不从心。我年纪大了,又不能天天跟著他。”
齐先生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使他看起来仿佛老了好几岁。
“你有一颗能最大限量包容别人的心,思音身边有你这个朋友我才能放心。”
“你也知道,思音才刚刚继承我的事业,他虽然聪明有能力,却不够稳重。而我看的出,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安心,我看到这样的他真的很欣慰。”
“而且思音说那次你为了救他而受伤,我就更加知道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朋友。”
我不由得苦笑。不是这麽回事。
“浩天,留下来好吗?
他脸上的神色竟近乎恳求,让我心里左右为难。
“我不是不让你走,只是希望你能再留一段时间,等到思音更成熟一些。”
我看到眼前这位让我尊敬爱戴的长辈,不由得踌躇了,他合情合理的话让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因为我总不能对他说出被齐思音弓虽.暴的事,然而要留下,又是从心底抗拒。
“我也知道,思音脾气暴躁又爱欺负人,如果你愿意再留一段时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以後客客气气对待你。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齐先生诚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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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我说。
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禁不住他那恳求的表情和言辞,答应再留一段时间。
齐先生看来真的很感谢我答应留下,他甚至还在秘书惊讶的目光中亲自把我送出了办公室,让我很过意不去。
我走到洗手间,洗了一下脸,望著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我还是心软了。院长说我总是替别人著想不是什麽好事,看来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又把自己赔了进去呢?不过我相信齐先生的承诺,如果今後齐思音能够象对待一个普通员工一样对待我,我愿意帮助齐先生,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尽管他说不要我报答。但是倘若齐思音连齐先生的话也不听,继续残酷对我,我一定不会再心软,到时候我会跟齐先生说清,彻底坚决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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