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由不得我不紧张。
下面的人向我善意的笑,也有小孩子刮着脸臊皮,极是可爱。
我看看行云高挑的身形站在人丛中,卓然不群漂亮耀眼,心中一股骄傲之意越涨越高。
这样美丽的行云,是我的爱人。
为他唱一首歌,实在是应当的事。
四目相对的一刻,我缓缓唱了起来。
在风没有吹起以前
月亮轻轻在夜里忽闪
仿佛只留下一丝温柔的光线
故事悄悄的浮现
我的心在飞向天边
我的梦在云里面
越过高山 飘过荒野
我只想停在你身边
尘埃落定 喧嚣听不见
好想留住这瞬间
我要抱紧你的世界
不需要所有语言
忘记白天黑夜
陪你一直到永远
忽然就想起这支歌,不算多华丽的词,也不是多动听的旋律,却一下子冒起到了嘴边。
陪你一直到永远。
台底下的人善意的鼓着掌,扔给我鲜花,行云咬着唇笑,把手里扎成一束的花高高抛了起来,我伸长手,接个正着。
他分开人丛走近台边,姿势美妙地跳上台子来,和我四目相对。
“很好听。”他说。
我看着他,笑着说:“承蒙夸奖。”
第章
他笑着,然后低下头去。
台下的人显然认出他,欢喜的叫着他的名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手圈的唇边喊:“孔雀公子,吹段曲子给我们听吧!”
行云笑着跟台下招手点头,他的玉箫都是随身带着,从腰间拔了出来,向我微微一笑,眼波温柔无限。
我明白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在笑容里表露无疑的话,往后退了几步,微笑着看他。
微风徐送,华裳轻摆。
一缕清音细转,从箫管中幽幽发出。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吹奏,却与上次全然不一样。
那时幽咽苦涩的一曲,曾经让我迷惑不解,为何在辉月的生辰之庆上,行云会吹那样不应景的曲子。
现在却豁然明朗起来。
为了他那时苦涩悲凉的心境,为了那象杜宇哀泣的箫声。
心里象漫上了温水,暖洋洋的,为了他的用情至深,觉得幸福盈满。
也心痛……心痛着他……
酸楚,也甜蜜。
看着他美丽的身姿,举管就口的轻灵出尘,几乎流下泪来,为了那无法负荷的巨大的幸福。
从我站的地方,看到是他的侧面。
莹白的半边脸颊,鼻梁挺立,红唇盈润。
那是极静中透出流动的光华的美丽容颜。
暗香盈盈而来,衣袂如雪似玉。
台上台下静得可听闻落针之响,行云站在这一片红屋白瓦,苍山绿树之间,态拟若仙,飘飘欲乘风而去。
想到第一次初见时心中的悸动,那异常美丽,如薄云飞霞的背影。
想起在辉月殿门口遇到他,他不能自制的激狂忿怒哀伤。
想着辉月生辰的庆典上,他悲凉的箫曲,孤寂的身形。
想起在黑夜的塔顶,他温柔的教我用剑。
想着那一天那一夜里,我们抵死缠绵。
想到无数无数破碎的旧事,无数无数的浮光掠影。
行云。
让我心痛又觉得幸福得不能负荷,行云。
他吹的曲子轻灵宛转,极是动听,仿佛眼前百花齐绽,千红俱现。
堪堪吹到一个极巧媚的花腔儿,他眼波流转,唇边似有若无的,向我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流轻巧,尽在眉梢眼底。
我回以一笑,他眼睫垂下,箫管如玉,指尖莹红,美丽的象一个梦境。
让人沉醉不醒的美梦。
箫音袅袅,终归于寂。
我缓缓走近他,执起他的手。
他回握着我。
和煦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我们身上。
行云,行云。
我向天地起誓,愿青山白云共鉴,此生决不让你再受一分苦痛。
这一天过得异常快乐。我们听了别人的歌,自己也上台去唱了一番。回来尝了他们做的脆饼,因为去得晚了,只买到一块,于是一人一半,坐在饼铺的台阶上分吃了。行云笑着看我吃,回来把他那半块也给了我。我笑着不肯,他就上来掰着硬喂,最后把半块瓶弄碎成了好些小碎块儿,洒了一手一身。
听了八哥数快板儿,果然不愧行云说他羽族第一巧舌之名,真是舌绽莲花声声击玉,口齿明快言辞又逗趣,令人忍俊不禁。
还偷偷溜去看了未出巢的幼童。
卧在软草薄绒里面的小小的毛绒绒的幼鸟,皮是半透明的薄,好不可爱。
我一边睁大眼看,一边好奇忍不住问:“这个……这个,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形?”
行云小声答:“总得三五十年呢,每一种都不同时间。”
想起一件事来,我声音直抖,抱着怀中的美人:“你,你也是……从这样过来的?”
他白我一眼:“你净问废话,这是自然了!”
“那……”我无声的张大嘴吸气,实在难以置信:“你……你生下来……是……是……”
他叹口气,拖着我出了人家的内室,从窗子跳出去,才答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暴汗……
你能想像出……这么美,这么华丽……这么骄傲的杨行云公子……竟然会从一只圆滚滚亮晶晶白生生的大蛋里面……破壳而出?
我想得脸色发青,实在不知道那一副什么情形!
他掩着口笑。
我有些神情呆滞地跟他走……
幸好,幸好……幸好他不是只母孔雀……不然,我真,真想像不到……我们将来如果会有孩子……也是……
也是……
也是圆圆的嫩嫩的……
一,只,鸟,蛋……
再想想他刚才说的……这蛋还得做父母的轮流来孵……
我更加大汗淋漓……
脑子里出现一副画面……叫我直想把自己敲晕过去……
我和行云扎着布包头,抱着一只蛋,光溜溜地坐在一堆草里……
天哪,幸好行云他是男的
第章
那天早上我们摸黑走了。
按凤林的话说是早上路早到达早了总是比晚了好。
他把我们踢出门的架势不象是送客人,倒象是赶乞丐。
我知道他不想我和小空道别。
其实他不用这么忙,就算让我去,我也不知道该跟小空说些什么。
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冒冒失失把他从枫城带出来了,却没有办法给他一个有保障的前路。凤林在这一点上比我强得多,他有能力有心计,更重要的是,他那么喜欢小空。
我压低了声音跟他说:“你要是哪天后悔了现在的选择,或者是小空将来长大了并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来带他走。”
他一笑,傲气尊贵:“不会有那一天。”
行云跟他告别,语气客气话意却很欠扁:“等你早日生出个继承人,哥哥我再回来庆贺你。”
这玩笑开得有点儿过了,凤林要是喜欢上小空,继承人从哪里来啊?
凤林的反应更奇怪,狠狠瞪我们一眼,一边儿的仆侍极有眼色,“砰”地一声把大门死死的关上了。
我们站在黎明前黑暗寒冷的街上,拎着小包裹牵着一匹马。
真象被扫地出门,满狼狈的。
“要是想去和他告别,我们就跳墙进去好了。”行云挽着我的手。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了。”
离开梧桐城的时候,我回头看看这个洋溢欢笑洒遍温暖的地方。它还笼罩在拂晓的昏然中,没有醒来。
真的很舍不得这里。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这里来住吧。”
行云嗯了一声,我们手挽着手的离开。
天渐渐的亮了。我们共乘一骑。我只在跟辉月出巡的时候骑过天马,控着缰它慢慢的跟着队伍走。现在才发现天马这东西的速度根本就可以称得上是风行电掣!路两旁的景色倏忽即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远远的,晴空万里。
行云坐在前面,我抱着他的腰,劲风吹得他漂亮的长发尽向后去,胡乱拂在我的脸上身上。
有些痒痒的,可是又觉得很舒服。
中午歇息的时候我给他弄东西吃,他坐得四平八稳,咬着草j看我忙忽。
嘴里也嘟囔他一句,诸如好逸恶劳之类。不过看他那副清雅不沾一点儿尘烟的样子,让他升火营炊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然后把烤好的山芋头和草菇什么的给他吃,看他优雅的吃相,还有明显流露出来的愉悦,我就觉得挺满足。
恶寒。。。。我都没发现自己这么贤惠。
不过,他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行云显然路途是很熟的,跟我带着小空骑匹劣马的时候那个速度根本没法儿比。行云给我改装,自己也遮掩一下,我们赶路赶得很急。
离天城越来越近的时候,路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有一般的天人,明显的也有权贵。
大家的方向一致,都是去天城。
行云总是很……热情……
这是含蓄的说法。
直接的说就是这个家伙非常色情!总是在欲求不满的状态下。老实说因为要赶路,晚上只要可以睡了,我都是躺下就睡着的。可是每次总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他折腾得醒过来。
怎么抗议也没有,我使劲儿推他:“很困了,快睡吧……”
他说:“你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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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睡得着!就算我努力催眠自己,下半身不存在,不是我的……我只要闭着眼当自己睡着就好……
但是根本不可能!
这个家伙技巧超好的说!每次到这种时候,都心不甘情不愿的随他而动。
第二天再上马的时候,我就难免瞌睡。他后来就让我坐在前面,他坐后面。这样即使我瞌睡,他也可以抱着我不致于摔下马。
这样一看似乎他很体贴,可是仔细一想要不是他……要不是他那个,我怎么会这么欠睡眠的!真没有天理,明明他也是睡得一样少,可是骑在马上却精神奕奕,完全和我不一样。
进天城的时候,我们分开来走。行云让我去东城,他要先去辉月殿去见辉月。
“不要去旁的地方,也别和人说话。”我们在城外的时候,他仔细的叮嘱:“别让人认出你是谁。我中午大约要留在辉月那里,晚上回去。平舟和汉青的消息我替你打听,你不许乱走。”
我从来没见他这么郑重其事。
未免让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说了长长这么一句话,他凑上来亲我,轻轻的亲了一下就又退开了:“记得别乱走。”
“知道,反正有吃的。”
他笑了笑,很妩媚又很潇洒的笑法。真奇怪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竟然在他脸上自然的揉和在一起。
天生的花花公子!
他先进的城,因为有人认出他来,所以不少的人都在小声议论这颠倒一方的美男子。
我则是跟普通的人一样,慢慢的随着人流走进去。
在街上转了一圈,我找到行云说的房子。
这间院子不大,小小的花圃里不知道住了些什么花,现在全是绿叶根本看不出来。
屋里很整洁,不过看得出很久没有人住过,有点薄薄的积尘。
我稍稍清扫了一下,从柜子里找出铺盖来晒太阳,这些东西长久不用总会有些霉湿的气息。
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我眯了一下眼。
虽然又回到天城来,但是飞天殿……啊,也许明天不叫这个名字了。
我已经和那个高贵的地方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现在在行云的地方,虽然房子很小,但是整洁温暖。
有家的感觉。
从前那富丽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平舟应该过的很好。他沉静老于世故,什么事都处置得妥当。
汉青……应该也很好吧。辉月如果照应他,他应该会过得稳当。
行云去见辉月,会说些什么?当然,不会说遇到我。
无聊的猜测了一会儿,我找不到喷壶之类的东西,于是拿了个小盆子装水浇花。院子里小小的一口井,汲出水来清凉干净。看那些鲜绿的叶子被水一一的打湿而显得颜色更加浓翠,觉得心里有纯然的喜悦。
不知道小空怎么样了。
可能会问起来我去了哪里吧,不过也许不会问。好多天他都不跟我打招呼说话了。离得老远,明明看到了却会把头别过去当没看到,然后跑开。
不是没想过把他抓来打一顿p股,然后好好告诉他,我和行云之间发生的并不是污秽的事。行云爱我,我也……爱他。
但是,总是迟疑,然后,机会就过去了。
中午我升火烧了点饭,配着腌菜吃了。然后烧了水,还找出一点茶叶。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是闻闻味道还是应该可以喝的。
一边刷洗茶具的时候,一边想着行云可能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辉月会留他用午饭,然后他就会告辞。
也许会多说一会儿话,可能会喝茶。
辉月那里的茶叶当然是要比这个强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
我傻傻地对着茶壶盖笑,我觉得如果我问他,哪里的茶比较好喝。
这个感性的家伙一定会说我泡的比辉月那里的好茶还要香吧。
屋里还有书册,我认不了多少字,看了几页也看不明白,躺在榻上觉得有点困。
昨天晚上那个家伙……
好吧,不算太过份。
只是一次而已。
但是还有些困,在这样一个午后。
阳光暖暖的,风吹不进来。
书盖在脸上,我慢慢的睡着了。
第章
“锵!”
突如其来的脆响令我惊跳起来。在空寂的已经昏暗的房子里,这一声分外的刺耳令人惊悸。
我盖在脸上的书早掉到了地上,窗外已经没有了阳光,天黑了。
行云还没有回来?
刚才是什么声音?
我茫然的环顾自己的身周,警觉性一瞬间提到最高。
可是屋中只有我自己。
这个静寂的黑暗的院子里,只有我自己。
行云还没有回来?
“锵!”
第二声响,我惊得眼皮猛跳了一下,才发觉是双盈剑的声音。
它并没有象刚刚来到我身体里的时候那样,会在我不召唤的时候显身出来。
它一直很安静,我练剑的时候捏诀唤它它才出来,平时总是安份的在我的身体里沉睡着。
可是。
为什么它会惊跳。
那把我惊醒的响动,并不是耳中听到的声音。
是心中的惊悸。
双盈剑在我的身体里惊跳。
怎么回事?
我按住指尖,象平时一样催力。
可是手心中静静的,软垂着,那熟悉的银光并没有闪出来。
怎么了?它怎么了?
我站起来,四下里静得连虫鸣风声都没有,我却觉得心惊r跳。
街上传来敲更的声音。
已经初更了。
为什么行云还不回来?他说晚上一定回来。
我坐立不安,在房子里象困兽一样的走动。
难道行云会出什么意外么?
这个想法象条毒蛇,倏忽间跳了出来咬人一口,心揪成了一团,象是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攥紧了,捏得一丝空气都容不下,马上要爆开了一样!
行云不会,不会的……
他与人也没有仇怨,也没有招嫉的地位……
辉月和他一向是和睦相处的,他告诉我辉月虽然没有办法做别的事情,但是一直在照顾着他。
虽然沦为天奴,日子却也过得不算太辛苦。
这次能够离开天城,回羽族去,也是辉月给了他一纸签令。
不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我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立刻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走,步子急迫。
可是屋子只有这么大,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墙。
再回头再走……
行云说不让我出去,怕被别人看到惹祸,怕辉月迁怒……怕我的仇家寻踪……
可是,可是行云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时间象变成了刀锯,在心头上不停的拉动。
也许我是杞人忧天……
也许辉月和行云有话要说,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的事绊住了……
可是莫名的惊跳又沉默的双盈剑,这象死寂一样缠绕上来的黑夜……还有,还有心头的莫名其妙的惊恐。
行云不会有事……
可是该死的!
我霍然站起身来推开了门,飞身上了屋顶。
吸一口气,辨明了方向,朝辉月殿那里如流星赶月一般急掠而去。
远远就看到辉月殿的轮廓,据在高处,如凛不可侵的贵胄。
和第一次平舟在高塔上,指给我看的,一般无二。
辉月这里藏龙卧虎。
不过我曾经住过这里,还是熟门熟路摸了进去。
大殿那里是空旷的,外院,平阶,下人们的居处,后殿……内院……
我赶得极快,象夜行的灵鸟,无声而迅疾。辉月和行云的关系很好,他们若是见面说话一定会在辉月的起居之处。
或许我是莽撞,我不听行云的吩咐,我擅自闯到辉月这里来。
可能会把一切搞砸……
可能会被辉月狠狠的惩戒……
可是只要让我看到平安的行云,让我折寿一半也没有关系!
心中象油煎火烧,灵力却在体内蕴蕴流淌,气息轻缓绵长,几不可闻。
离内院还隔着一重高宅。
忽然我的脚尖一弯,身形顿了下来。
后殿与内院之间那平旷的大广场里,那矗直的高台。
我曾经踏上去奔雷为我系冠的高台。
上面有人!
这样晚为什么上面还有人?
我极目远望,灵觉瞬间提到最高。
飘摆的白衣,如柳的身姿在那极高之处!看不清其他,看不清相貌。可是我不会认错,那与我日日相依的人影。
行云。
他为什么到那样高地方?他没……没出什么事情么?
心弦松了一松,难道辉月约他上去谈事情的么?
我呼出一口气来,看着平旷的场地,有月光照得地上霜白清亮,我要想不被发现的过去不大可能。
我眼睛看着那台上,还有人,可是看不清身形。
我身子向下低了低,想着怎么能不被发现的凑近去。
行云明明答应着要回去……
一瞬间……
我抬头的一瞬间。
一点白色从那台上坠了下来,象是一朵被大风吹离了枝头的花,飘然而落。
我脑中有刹那的空白,下一秒身子象离弦的箭一样弹了出去。
风击在脸上生疼。
夜色象是漆黑的墨,那一点飘坠的白格外的刺眼。
象是惊呼声响起来,有人喝叱有人惊起!
我没有任何想法,向那坠落的白色扑去。
似是柔弱的一片飞羽,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很长。
世上最远的路,也没有这百丈的相隔这样遥远!
胸口痛得象是被万均的重石迫击!
离那高台还有三四十丈的距离,我脚尖一点,飞身而走。
与那白色在空中接近,我张臂抱住了他。
行云!
他身子温软,我以为他还好。
可是眼睛却告诉我……
这是我的行云?这是我的行云?
那张美丽的脸,那张漂亮得让人移不眼的脸庞,血r模糊的一片,看不到如远山的眉,看不到秋水样的眼,看不到挺立的鼻梁和轻薄红润的唇。
一团血r粘连,铁锈味儿刺鼻欲呕!
人在空中,我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源源不断输送灵力进去。
他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
“行云!”我叫出声来!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全力的送灵力进他的身体!
行云!行云!
他的身体痉挛起来,本来无力垂下的手突然抬起来抓住了我的臂膀,我听到他的胸腔里传来可怕的呜噜声,那是血倒灌进胸腔的声音。从那已经看不清五官的头脸上,红的烫的喷溅出来,扑了我一头一身!
“行云!”
“行云!”
我狂喊他的名字,眼睛涨得象是要烧起来!
我的行云!
行云!
他象是听到,又象是已经疯狂,抓着我的手那样用力,似乎要扯下我一块r来。
忽然他的手指松脱了开去。
那剧烈的痉挛忽然全部停止了。
胸腔里那可怕的充血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恐慌惊怒,失去理智地大叫着他的名字,反复的推送灵力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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