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双盈剑锋在暗夜中无声递出去,一闪而逝的青色的寒光。
双盈剑也感觉到了杀机么?
我闭上眼,全神汇聚。
这些不应该有的气息,从东方的峡谷中席卷而来。
还好,不是从西面的龙族的村子而来。
辉月突如其来,隐龙又对他的信号毫无反应,现在又感觉到这样庞大的不安的气息,我几乎要猜测是不是族中惊变。
还好不是。
回头看了一眼,辉月在暗夜中沉沉睡着,碎银鞭上有一点一点的流光如莹。
树屋的垂帘因为双盈剑吞吐不定的剑气被割成了碎块,无声的坠落下地。
我纵身扑下,正踏在那块先他落下的屋帘上,悄静无声,飞花落叶也没有他的轻盈稳捷。
象是最机敏的灵兽,在空中捕捉那异样的气息。落雪纷纷落了一头,凝结不化。
渐渐听到了沙沙的轻响。
厚厚的积雪被踏得簌簌哀响。
双盈剑无声的在一片雪光中挥舞。
腥气渐渐的更近了。
猛兽身上特有的腥s气,那是厚厚的皮毛在严冬中一定会有气味,是腐败物沾在不洁的皮毛上的味道。
来的是什么兽?数量这样多,动作又这样整齐。
越来越近的气息。
越来越清楚的步声。
靠前方有一头落单。
应该是探路的。
前方,偏左。
双盈剑兜了回来,银发在雪中看不出痕迹,一瞬间全敛起了自己的气息,身形在雪上滑动向一边闪避。
那头兽沉重的步声从我的身边经过。
没有异样。
后面的猛兽们接着跟了上来。一头一头,庞大而长的队形从我身边掠了过去。
我伏在雪地上,双盈剑倒挽在手中左右突击了一记,暗劲击在兽身上一点声息也没有,最后的两头兽无声的软倒在雪地上。
前面的兽根本没有听到消息,自顾自的踏雪前行。
剑刃在暗夜中飞舞,却没有一剑刺入猛兽的身体,剑尖那闪烁长短变幻的剑气已经先一步造成了致命却不流血的暗伤。
这样的打法不是我的风格。
现在我却不想发出声音,也不想见血。
辉月若被吵醒,被惊吓,那比我是不是多花了偌大气力收拾这些东西还要来得严重。
后面已经倒下了大半,前面的兽群却一无所觉,仍然在前进。
双盈剑旋舞翻卷,加快了速度屠戮散发着血腥气的兽群。
它们从什么地方而来?附近的山中应该没有这样的猛兽鸷伏,不然明吉岂会不提醒我?
它们身上的血味这样浓重,一路前来已经杀了不少生灵了。
直至最后一头猛兽倒下,当先探路的那一头才感觉到不对,猛地尖嗥一声回转身来。
我拎着双盈剑,冷静地看着它扑上来,双盈剑斜过刃锋,干脆俐落削下了它庞大的头颅。
黑血四溅,我闪身避让。
失了头的兽的身体颓然倒地。
浓浓的腥臭的血味四溢。
双盈剑上干净剔透,不沾一点污秽。
站直了慢慢调息。
好久没有这样的用过剑,一时间体力真有点跟不上来似的。
“真是好剑法……”拖得长长的尾音,不怀好意地在身后响起。
我象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心里凉透了。
慢慢回过头来,一条黑影背向月光立着,手里提着辉月软垂的身体。
“阔别许久,想不到真能再看到你的英姿。”
那人踏上一步,哈哈一笑,尖锐的杀气迎面扑来。
我握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辉月!
这声音我没有听过,可是记忆深处却有东西在一闪一闪的跳跃。
是谁?
“小飞天,别乱动。”他冷冷的警告:“你的好情人可以我的手上。你要是稍有异动,我可不保证我是不是一下子就扭断了他的脖子。”
碎银鞭也挡不了的人……是的,他的确是天人。
他身上没有兽的气息。
突然一个名字跳到了嘴边,我惊叫出声:“杨沃迟!”
那人狂笑出声,半侧过身,月光照在他的脸颊上。
枯瘦的脸颊,深陷如两个黑孔的眼睛,阴垫的鼻梁,象是石块一样的额角。
没错!
是记忆中那张被权利和杀戮扭曲的人!
可是他明明是死了!
他明明已经被我亲手所杀!
怎么可能还活得过来?
“奇怪么……?”他冷冷一笑:“所有人都觉得我已经死了!可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
我心里象是被层层寒冰压住挤迫,身体却热烫焦急。
辉月在他手上!
我怎么这样迟钝。
他驱逐兽群在前,明明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又隐蔽了自己的气息!
我却被兽群所惑,却想不到这些猛兽身上不可能有那样鲜明的杀气和压迫感。
手心里冰凉湿滑,冷汗涔涔。
心里象是打翻了热油,灼得痛,痛得急。
却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人。
辉月的身体软垂着,杨沃迟紧紧扣着他的喉头。
………………………我是去睡的分割线……………………
不说废话鸟,去睡。
“把剑扔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异常清晰,手指微微用力,我听到卡的轻响,我不知道他捏住了辉月喉咙里的哪块骨头,我甚至不知道那里不是已经破裂,或者……
我赌不起,我也没有时间去慢慢判断。
手一松,双盈剑无声无息的没入了雪中,不见痕迹。
“我难得这么谨慎,想不到他是真的不足为惧了。”杨沃迟居然还笑了笑,在银色的月光里那个笑容让他的脸扭曲起来:“把自己的右手拧断,动作俐落点儿。”
我看着他,他身上的气息黑暗而危险。
这个距离想必他是精心的策划过的,我的速度决快不过他捏断辉月脖子的速度。
杨沃迟根本没给我时间去想对策,他的手在辉月肩膀上虚划了一下,裹的皮裘和里面的单衫都被一下割裂,血涌出来,染在衣上,滴在雪上,异常刺眼椎心。
“你要是舍不得痛,我就让他伤,一样的。”
左手扭住了右手的手腕,我听到了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响。
痛楚尖锐的贯穿身体,冷汗涔涔渗出。
杨活迟的长声而笑,笑声中满是怨毒和得意:“辉月殿下,飞天殿下,你们多张扬,多得意啊!想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一日!”
“和他没关系,放下他。”我倒吸冷气,一字一字地说。
“怎么没有关系?没有他的谋划,我能输得那么快,那么惨?”这个人的眼神是疯狂的,可是神智却极清楚。
一个冷静的,对我充满仇恨的疯子。
“你看,当时刺你一剑的是我,不是他。坏你布署的是我,也不是他。现在有力对抗你的还是我,不是他。你先杀了我,再怎么摆布他,不也是一样?”我缓缓绽开一个讥嘲的笑:“还是让我那一剑刺怕了?不敢靠近我?”
“我的右手都断了,你还能怕成这样。”我不屑地笑起来:“杨沃迟,就你这种见不得人的胆色,你有魄力当天帝么?告诉你,你再苟活个两百年,四百年,八百年,你都成不了那块料!你还不如奔雷的一个小手指头……”
我的话只说到了这里,他的手臂一瞬间暴涨,象是一部异幻的奇剧,他的身体还在原地,手臂却凭空长了出来,长长的尖黑的指甲,按上了我的胸口,重重掐扣了进去。
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冷气从五个孔d里灌进去。
他拖着我身体向前。
皮r翻卷,热血争先恐后的流出身体。
他的指甲扣在我的肋骨上,牢牢的箝住!
近看他的脸,并不觉得恐惧。
只是觉得,一个人的脸孔怎么可以如此狰狞。
还好,他的两只手都用来对付我。一手抓着我的胸口,一手象发了狂一样抽打我的脸,两下就肿了起来,嘴一下子就出了血。
随着他疯狂的动作,我的血沫四下飞溅。
我的视线落在地上的辉月身上。他伤不重。
天冷,血流也不多。
好,这就可以了。
杨沃迟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明明已经扣住了最脆弱的部分,可是却没有办法再进一步。
碎银鞭牢牢缠住了他的手腕。
他长嗥出声,手上加劲扼紧了我的喉头。
我冷静的看着他,软垂的左手虚握。
破空声响起。双盈剑一瞬间落进了掌中。
一点犹豫一点停顿都没有。
我反过手来,双盈剑直直刺进了他的身体。
因为角度的问题,不是要害。
不过他的手还是一下子就松脱了开来,身子倒向一边。
我抽出剑来,要刺第二下的时候,他突然飞快而高声的叫:“你不想让行云活过来么?”
剑尖已经刺进了他的肌肤,我却硬生生顿住了,干涩的声音问:“你,说,什,么?”
“我能复活行云。”他一字一字说。
血从胸口的破处流淌,这种声音让人觉得恐怖,尤其是,发出这种声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可是现在我全忘了一切,不记得辉月受了伤生死未卜,不记得杨沃迟危险暴虐,俯下了身去问:“你说什么?”
他嘴角有个狰狞的笑意,慢慢张合嘴唇,我听不清,他的声音太小。
象着魔一样我把耳朵凑近他的嘴唇。
“当初我拔了他的翎羽,对羽族
戏梦 第 26 部分
象着魔一样我把耳朵凑近他的嘴唇。
“当初我拔了他的翎羽,对羽族来说那是八成的精魄,只要方法得当……他可以活……”他声音越来越低,我心神大乱。
忽然颈子一紧,他的手扼了上来,胸口的伤处火灼似的痛,这个混蛋,他在撕抓我的伤口……
双盈剑还是掌中,只是握不紧。我毕竟不擅长左手使剑。
手颤抖着提不起来。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血r被撕扯,胸腔中满满的灌进了冷气。
不,不……我不能死。
辉月需要我,我不能死!
眼前一片通红已经看不清东西。
杨沃迟!
已经折断的右手痉挛着。
我听到了诡异的声音。
是一种y体在汹涌的声音。
很沉闷,但是很激烈。
杨沃迟的喉头格格作响,手上的劲力竟然松了。
双盈剑反挑上去,从他的小腹一直向上搠。
直没至柄。
他身体颓然向后倒。
我看到一片朦朦的红雾,在眼前弥散。
很浓郁的腥,很激烈的四溢。
是杨沃迟的血,象是疯了一样争先恐后地从他的伤口里喷出来。
他垂死挣扎,掀起地上的雪,可是血仍然向外疯狂流淌。
“你不想再见……行……”
他没有能把话说完。
他问我不想再见行云了么?
我想,想到不惜去死。
但是你是不是会让我见到他的,你只想现在就让我死。
而我不能死,我还有辉月。
他的生命,终于真正走到了尽头。
我把辉月抱起来,给他止血。
他呼吸细弱,但是心跳是平稳的。
雪白的脖子上有乌黑的指痕,触目惊心。
我给自己裹伤,然后撑着给辉月渡灵气。
杨沃迟干瘪的身体蜷曲在雪地里,他的血已经全部离开了身体。
我看看自己的手。
原来,龙族的力量,并不是在冬季就不能用。
不错,滴水成冰,水不可用。
可是,这些来侵犯的活物,它们的身体里都有血,流动的血。
虽然说起来很恐怖,很残酷,但这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族里的人应该都不知道这样的办法吧?
抱着辉月,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在树屋里,我身体却一点一点变冷。
撑到天明,必须回族里去。
告诉族人,这个可以天翻地覆的改变龙族人命运的秘密。
从没能觉得这段路竟然这么长。
把杨沃迟的身体烧掉,骨灰拣了小小的一包。
毕竟……毕竟他是行云的父亲。
我不可能象对待那些野兽的身体那样,让他也喂了秃鹫鸷鹰。
辉月没有大碍,但是失血的身体不可能全是冰雪的荒山上停留。
我已经没体力纵跃疾驰,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雪直没至膝,一步一步,异常艰难。
翻过一座山头的时候,胸口的伤痛得一抽一抽的跳。每一下跳跃的痛都象是热油淋在皮r上,那样的痛彻心肺,那样的撕心裂胆。
吸气的时候眼前有星星点点的金光,我知道体力快要到极限了。
把那个权作食物的药末填了两口,背起辉月,继续向前走。
快要到了。
就快要到了,再加一把劲。
又翻上一座山头。
隐龙已经在望。我胸口那一直提着的真气猛然松泄,一时间只觉得头上的天空浮云和树枝都在摇晃,两腿沉得象灌满铅再也抬不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不行……不能倒……
最后的意识,是尽力控制着已经失去控制的身体,向前仆跌。
不能压到辉月……他身上有伤。
一片黑暗迅速将我拖了下去。
眼前有光怪陆离的情景,耳边有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声音,尖叫,金铁交击,猛兽的长嗥。我在哪里,我的剑呢?我要保护辉月的,辉月,辉月需要我……可是我动不了,手脚都象捆住了,胸口压着万钧巨石,又象是火在那里烧,把皮r都烤焦了,血y都烧成了的铁水,通红的,翻沸汹涌的……
扑天盖地卷来的痛,巨大的,压迫着每个细胞都在惨叫。象是无数的手扯着无数的皮r象不同的方向撕扯……
撕碎吧,烧成灰也好……
不要再痛了……放弃吧,不要再这样痛苦下去了……放弃,不再坚持,就不会再痛了……
真的没有办法忍受,怎么能这样的痛……
可是,一片混沌的痛,却还有最后的理智。
没有了我,辉月怎么办?
谁来保护他,谁来照顾他?
辉月呢?
辉月怎么办?辉月在什么地方?我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
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可就是一动也不能动。
热,痛而热。全身的每个毛孔好象都被死死的堵住,一点痛也不能逸出,外面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那些纷至迭来的幻象,声音,说不出的恐怖。
我在不能承受的巨大痛苦中惨叫,叫的却是辉月的名字。
行云已经永远的藏在了心底,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地。
而辉月,现在已经满满的占据了我的所有。
“辉月!”
以为是惊天的叫喊,可是落进耳中却是嘶哑难辨的低唤。
眼皮象有千斤重,用尽力气只睁开一线。
刺眼的桔黄的光,有人扑到了身边来,说话又急又快听不清楚,头被轻轻抬高,清凉甘甜的y体喂进嘴里。
有些熟悉的滋味,似乎在人事不省的时候,也曾经数度被灌服这样的甘露。
眼前更清楚了一些,看清楚床头的鹤形的油灯,床前趴着的少年,眼里珠泪莹莹:“子霏哥哥……”
我定一定神,用力挤出声音:“这是哪里?”
“是族里啊。”他抹眼睛:“你已经昏了七八天……”
“辉月……辉月呢?”
小忧顿了一下才说:“他很好,只是长老担心你的情况,说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子霏哥哥,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痛?我叫长老来看你好不好?”
“不,不忙!”拉住他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可是眼里的坚决一定让他吓着了:“有件要紧的事,必须马上告诉族人……”
“龙族在冬季,一样可以所向无敌……因为,身体里的血,也可以被c控成为武器……”心心念念就是这一句话,费了偌大力气才说了出来,头颓然的向后仰了过去。
把话传到了,辉月也平安……
黑暗又迅速地漫了上来,象是无边无际的潮水,无法抵抗。
一层烟,两层烟。
层层重山,望不穿。
我象是站在那浓厚的迷雾里,找不到方向。
身体象是在虚空中飘荡着,一时热,一时凉。
半昏半醒的时候居多,全身忽冷忽热,连睁眼的力气都提不走,耳朵能听到声音,却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世界,哪些是我虚幻的错觉。身上的身块骨r都象是拆掉了又重装了起来的,怎么也找不到感觉,酸涩涨痛,又或是要离体而去,冷汗涔涔而下,不由自主。
象是奇异的幻境。
也许是梦境。
意识象是要脱离身体。
不……不能离开。
隐隐的知道这是紧要关头。
一松懈就是万劫不复。
我不能松,不能走。
我得照顾辉月。
后来则是遍体生寒,口鼻都象被堵塞住了,吸不进气,也不能挣扎动弹。只想叫喊,想呼吸,却一动都不能动。象是最深沉的梦魇。
这时候有热的气流涌进胸腔,慢慢游走全身为我驱寒。
是谁呢?这么损耗功力的事……
是谁在照顾我?我昏昏然地想,却没有办法睁眼去看。
有人撬开牙关,灌进或苦或辣的热汤。
汤药流过咽喉,象刀割似的疼。
一片茫然中,听到惊喜的声音:“长老,他有知觉了。”
我慢慢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湛青的朦胧,我渐渐看清那是青布的帘帐。迷惑了一下,这并不是,不是我的居处。
那些杂乱纷繁的事情突然一齐涌了回来,我反手一把攥住了那搭在我腕膊上的不知道是谁的手,急切地问:“族里怎么样了?”
说了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气流不畅,伏在床边剧烈的呛咳起来
那人抽出手为我拍抚顺气。他的面庞凑近了我脸前。我微微侧过头,看到一个挺直的鼻子,下面是薄唇。
是明吉。
“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心。”
长长吐了一口气,我接着问:“辉月好吗?”
明吉面色不变:“他也很好,只是他身体也虚,你这屋里久病长卧气息不好,我没让他过来。”
我强提的精神泄了劲儿,软软倒回了枕上:“对,别,别让他看我半死不活的,会吓着他。”
看看站在床边抹泪的小忧小离,我动了动嘴角,可是没扯出笑容。脸上的肌r象是僵死了一样。
“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
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这句话。小离反过手来抹抹眼睛,端过一大碗汤药来:“子霏哥,快趁热喝。”
努力平复咳喘,就着碗口喝了一大口。
我的天!
酸臭难当的气味一下子冲进喉头鼻端,我眼眶一热,几乎要流出泪来。
胸口翻腾欲呕。
这,这什么药,这么难喝!
……………………………我不是故意虐待人的分割线………………………
那个,那个,困了,明天还要上班……先写这么多吧。这些天光顾着更鲜网这边有点慢,对不起大家……鲜鲜戏梦已经完结,开始写番外了,呵呵,这里呢还得一阵子。
小忧脸上还挂着泪,忽然笑出声来:“知道难喝了?前几天给你灌多浓的药都没知觉,现在知道难喝,总算是……”明明嘴角还是扬着,眼泪又滚了下来:“子霏哥哥……我们都吓死了。”
我苦笑,憋着气把那难喝的汤药一口咽下去,大口吸气,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受点伤……不怕的。男人哪有不受伤的?”
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紧紧地把嘴闭了起来。
我怕我再一张开口,那汤药就会倒喷出来……实在是太难忍受的味道。
小离把药碗放下,给我嘴里放了一颗杏核大小的东西,凉凉的有些清甜,一下子驱散了那浓浓的挥不去的药味。
喘了几口气,我想起来问:“怎么你回来了……外面不用布防了么……”
明吉温和地笑笑:“三九已经数完,冰将融雪将化,况且有了你说的那个法子,不需要再远远的布人去防御……”
心里一直牵挂放不下的事情总算是解开了结,一块大石落了地。
全身上下的伤痛立刻叫嚣着重新扑上来。
“多睡会儿,伤口才能快些长好。”
我不过说了几句话,喝了一碗药,却象是用尽了半生的力气。
明吉扶我躺倒,把被子重新盖好包严,象是在对待婴儿。
我闭上眼。
我要快点好。
我还得保护族人,保护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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