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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春怀缱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似是故人来
绫罗轻衫,绸缎长裙,精致的钗环,苏靖远用心地将她妆扮,连屋里的摆设亦极上心,几上搁青花瓷套杯,案前置诗书,青铜雕花铜鼎中,幽香常燃,袅袅清烟带出了沁人心脾的幽香,宁谧而美好。
“姑爷对小姐真好。”巧月赞道。
柳绫默默地看着窗外的红花绿叶,是的,苏靖远待她真的好,每日里绸衣罗裙金钗银环玩的吃的,没一样不用心,没一样不精挑细究。
初时她以为,他在布局等她上套,等她主动回娘家求助解决苏氏商号里的难题,可是两个月前,她回娘家时,听得父亲夸苏靖远年少有为,没有外力相助竟将苏氏的危机化解了。
“小姐,这是姑爷昨日带回来的明前茶,小姐尝尝。”巧月小心翼翼捧了茶过来。
明前茶,贵如金。柳绫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茶杯,杯里的那茶色翠香幽,品一口,醇浓甘美,便是娘家巨富,爹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茶回家的,苏靖远却一买一斤。
“小姐有眼光,奴婢昨日听说,商号里做上宫里的生意了,此后,苏氏商号在大宁,可是数一数二了……”巧月滔滔不绝道。
柳绫捧茶的手一颤,苏氏商号做上了皇宫里的生意了?前世,苏氏做上宫里的生意后,商号的实力远远高于她父亲的柳记,就是那时,苏夫人的娘家侄女,苏靖远的表妹聂倩如来到苏府,不久苏靖远母子逼她下堂求去,她百般咬牙,委曲求全,作出让步,让苏靖远娶聂倩如为平妻,换得暂时保住苏少夫人的位子,同时被遣荒庄。
“少奶奶,表小姐来了,太太请少奶奶前去相见。”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柳绫冷笑,这世,她不会苦求,她会爽快地接那一纸休书。
**
眉若青黛,唇似樱桃,肌肤莹润,艳光逼人。厅中依着苏夫人亲昵地谈笑的,果是前世故人。
“娘。”柳绫躬身行礼。
苏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半晌也不说免礼也不扶她,柳绫泰然自若,保持着半弯的腰身不动。
“绫儿,有了身子了,怎地还弯着腰?”门外一人挟着一阵风冲了进来,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小心地半搂半扶到椅子上按下。
她哪来的孕事?成亲半年,虽是每晚都倚在他怀里睡觉,然她一直漠然以对,他亦从不逼她,两人一直清清白白。
“有喜了?”苏夫人问,眼神复杂,没有要添长孙的喜意。
“正是,娘,你要抱孙子了。”苏靖远笑道,半蹲下去,轻抚她的肚子。
这唱的哪出戏?前世,他母子给她下药让她无喜,以她无所出为由逼她下堂遣她荒庄独居。易地换时,苏靖远却在她明明无喜时报有喜,他是什么居心?
“表哥,我好久没来了,外面好玩吗?你带我到处走走,可好?”聂倩如撅起红唇。
不要脸!柳绫恶作剧之心顿起,一手扶腰,一手抚腹,低声哼道:“相公,孩子似在踢我,妾身稍有不适。”
苏靖远诧异,抬起头深深地注视柳绫,稍后,唇角翘起,眼底满是笑意。柳绫定定回看,带着微笑,眸底却隐着委屈和怨气。
“娘,绫儿不适,孩儿先陪绫儿回房。”苏靖远口里说话,双臂一张,将柳绫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出了正厅。
“放我下来。”甫出正厅,柳绫冷冷道,凛然不可侵犯之状。
“娘子好无情,用过就甩掉。”苏靖远轻笑,俯身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轻轻地将她放到地上。
柳绫呆怔,这调侃的语气,这满满的宠溺,为何她总觉得出自另一人,她无知无觉地伸手,想抚触记忆里那一片柔软顺滑的毛发。
“等冬日,为夫就做毛皮坎肩,让娘子日日摸,想摸就能摸到。”苏靖远嘻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还要是金黄色的。”柳绫喃喃道。
“嗯,依你,什么都依你。”
长夜将阑,烛影摇曳,光晕里一切都是美好的,柳绫静静地听着,听着苏靖远说着未来的规划,他说,他将剑峰山下的别庄命人修葺了,等万事谋定,他带着她去那边定居,他们两口子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他专注地看她,在她心中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一刹那,柳绫心中怔忡,痴痴地看着眼前那双眸子,那双眸子慢慢幻化成一双金眸,金眸定定地看她,满满的怜惜与爱恋。
“绫儿……”他喃喃低语。手指在她脖颈摩揉,缓缓地来到锁骨处磨挠,他的动作很轻很柔,柳绫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她意乱情迷之际,苏靖远松开了她,低低地叹气。
柳绫又羞又恼,翻身将头埋进枕头里留了后脑勺给他。
“好绫儿,不是为夫不想吃,而是现在还不是能吃的时候。”他在背后嘻笑,双手环住她的腰,头在她颈窝拱来拱去。
“妖怪野兽一样。”她嗔道。
“你不就喜欢妖怪野兽么?”他笑,语藏机锋,柳绫不察。
**
翌日,同往常一般,侍候她梳洗穿戴毕,陪着她前去请安,再把她送回房,在她额头留下轻吻,苏靖远才出门前往商号理事。
柳绫坐在窗前,神情怔忡飘忽。
苏靖远喜欢自己?怎么可能?前世她领教过了,苏靖远温和的面容下潜藏着无情狠厉,他布下局街头与她偶遇,诱她喜欢上他,利用她改了危机后又毫不心软地将她弃如蔽履。
可是,苏氏商号如今已摆脱了困境,实力远远地凌驾于柳记之上,他不需要跟她虚与委蛇的,为何还柔情蜜意?
他甚至做下规矩,他不在家时,自己不用去前面婆婆上房侍候,就在自己院中用膳。他们住的院落,在新婚几天后就加设了小厨房,日常膳食他细细安排了,前面送来的汤汤水水,他交待了巧月,一概倒了,不准给自己吃喝。
他怕苏夫人给自己下药?柳绫百思不解。
午膳后,苏夫人竟过来了,带来一碗药汤。
“有了身子,该补一补了,把这汤喝了。”
这是落子汤吧?柳绫冷笑,接了过去,一气饮尽。
**
“今日娘过来了?”晚间苏靖远回府,进房第一件事就是开口问话。
“是。”柳绫平静地道。
“给你端汤来喝了?”
“嗯。”
苏靖远挑眉,得色与愤慨兼之。柳绫冷笑,继而不解地看他。只见苏靖远打开衣柜,拿出她的一条亵裤放到床上,又将他带回来的一个提壶打开朝那裤子倾洒。
血,竟是血!
做完这一切,将那带血的床单子一卷掷到地上,换上干净的,抱了她床上躺下,他开始砸东西大喊:“来人,说说怎么服侍少奶奶的……”
霎时间,黑漆漆跪了一屋子的人。不多时,苏夫人过来了,大夫也带来了。
可笑,大夫说是落胎,且不能再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纳妾还是娶妻?听说,苏夫人与苏靖远吵了起来,最后,两人各让一步,先纳作妾,产子后扶正。
柳绫等着那一纸休书。
☆、48、绣榻风雨
夜色掩映中,凤都有名的青楼杨柳坊中,笙歌艳舞,寻欢问乐的男人倚红偎翠,在温柔乡中流连忘返。
杨柳坊装饰雅致的妙音阁里,萧汝昌正陪着大熙朝权倾朝野的安王爷饮酒听曲。
“曲妙,人娇,好!好!”一曲终了,安王鼓掌赞叹。萧汝昌打了个眼色,弹筝的瑶光妩媚的双眸轻轻转动,看着安王微微一笑,缓缓起身,纤腰轻摆,裙袂轻漾间盈盈走向安王……
萧汝昌轻轻地朝门外退去,悄悄地带上房门,将绮昵香艳的一幕关闭。
妙音阁建在水池当中,芙蓉池碧波荡漾,密密叠叠如翠羽华盖般的荷叶摇曳多姿,池边的垂柳轻摆,一派清悠怡然的风光。眼前景色幽雅,萧汝昌心情更加烦躁。
前些时萧汝昌心情极好,睡着了做梦都在笑。
裘世祯内院遣出来的那十几个美人,都是一等一的姿色,在欢场里颇有艳名,这些美人本来就对裘世祯心怀怨怼,他再花了些银子,她们便更加卖力的宣扬裘世祯不举一事。人们好奇裘世祯秘闻的同时,对萧月媚狠妒剁了丫鬟双手也不怎么注意了。
如此,怎不让萧汝昌高兴?
萧汝昌好整以暇地准备着看裘世祯羞恼忧急的好戏,暗中已在心中想着再与裘世祯见面时,要怎些用关怀的言语狠狠地嘲笑裘世祯一番。
他万没有想到,更可笑的是他自己。他精心下棋,要用与沈青珞的亲事让裘世祯不痛快,再借机以痴情人的形象挽回信誉,不料期望胜果没有看到,布下的局却将自己捆住。
那日,沈佑堂又来找他,张口就要一百五十万两。
“裘世祯要给我一百万两,你当然要给得比他高才行。”
沈佑堂说得轻松,似乎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是三两五两碎银一般,萧汝昌悔之莫迭,始明白裘世祯缘何喜欢沈青珞,却要藏着掖着不敢给沈佑堂知道。
给还是不给!萧汝昌在再三权衡后还是给了。打发走沈佑堂,他吩咐了萧义,加紧查找沈青珞的下落,只要找到人,强抢也要抓回府成亲,拜堂成亲了,他一钱银子也不会再给沈佑堂。
与安王结交,萧汝昌实属无奈。
颜子恺不等秋后问斩,在大牢里撞墙自绝了,留了一封血书,血书里控诉他卖了锦姨娘却怕事败,陷害他杀锦姨娘还杀了他妻子。杨锡铭不愿意自已推翻颜子恺杀吴锦岚一案,却对颜子恺血书里所说颜妻被杀一事不敢不管,派人到颜家一查,颜妻真个失踪许久,于是把萧汝昌拘拿到府衙问话。
萧月媚什么都不懂不会,幸得还有魏隆从中周旋,通过曲曲折折的关系攀上安王,送了重礼,安王爷出面,加上也没找到魏妻尸体,原告苦主颜子恺又已死了,杨锡铭才把萧汝昌从牢里放了出来。
萧汝昌站在随风轻拂的柳树下站定,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叹气。安王在朝中势大,是九五至尊的眼中钉,与安王结交的,便是站到九五之尊的对立面,这事儿,稍微留意官场的人便清楚,魏隆一向脑子缺根筋,竟然去攀安王的关系来救他。
命都是人家救的,再想撇清也来不及了,萧汝昌只能盼着,安王一直势大,与皇帝的斗争中不要输了。
他没有杀颜妻,颜妻却离奇失踪,自然是裘世祯却的手脚,萧汝昌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颜妻是裘世祯派人送走的,只是要求静悄悄走的却是颜妻自己,她没有待到颜子恺问斩后替他收殓再走,自觉无脸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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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恺道别,也无颜让邻舍知道。她刻意不道别,静静地大清早坐上裘家的马车走了,左邻右舍竟没有一人得知。颜子恺等不到她来探望,以为她给萧汝昌杀了,自感翻案无望,为死了拉萧汝昌垫背,于是自绝。
萧汝昌这阵子唯一的收获是瑶光。瑶光那时害沈青珞与晏宁不成,被裘世祯命秦明智卖入最下等的窑子,她在窑子里吃尽苦头,几经周折托人捎了信给他。他也不在意那几百两的赎身银子,当时就命萧义把瑶光赎了出来,本来要给瑶光一笔银子让她择了人嫁的,不意瑶光恨极裘世祯,决意要重入一等青楼,结识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在时机到来时,致裘世祯于死地。
瑶光本就妍姿艳质,这些日子吃尽苦头,隐去了张狂的性子,增了几分娇弱动人的风韵,加上萧汝昌撒银子捧场,很快成了杨柳坊的头牌,艳名远播。
歌舞欢场中消息最是通透,瑶光一心报仇,竟是百般使力讨好客人,又多方收集朝廷和商圈中人的各种爱好短处,交给萧汝昌,以让萧汝昌有朝一日能够利用到。
萧汝昌焦头烂额,沈佑堂可是乐坏了,焦氏也很高兴:“老爷,银子有了,把宅第买回来吧。”
“嗯,也行。”沈佑堂有了这许多银子,也想去裘世祯面前展展威风,打裘世祯的脸。
“你要买回宅子?”裘世祯不在,秦明智斜睨了沈佑堂一眼,不屑地反问。
“怎么?不信。”沈佑堂摸出一张三万两的银票,得意洋洋道:“沈爷我如今银子有的是,走,去办契书印契。”
“三万两?三万两你就想买逍遥居?”秦明智鼻孔朝天,正眼都不看沈佑堂,起身往门外走,不奉陪了之意。
谁要买逍遥居?沈佑堂想骂人,一转念明白过来,秦明智说的逍遥居就是他卖掉的自家宅第。被一个下人如此无视,沈佑堂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大声喝道:“停下,三万两少了是么?我再加三万两。”
已走到厅门边的秦明智嘴角抽搐,憋了许久才硬生生将大笑压下,转过身的他脸颊抽搐,实是憋笑憋的,看在沈佑堂眼里却又是一番嘲弄的表情,沈佑堂大怒,刷刷又摸出一张银票:“再加五万两。”
爷看得真准,这主儿就是一个败家的,难怪能把沈青珞外祖家的百万家财也败光了。
秦明智更不屑了,鼻孔里哼了哼,道:“沈老爷眼皮子忒浅了,逍遥居里,光我家爷买来的那块两人高的天然风吹日蚀穿凿而成的福字太湖石,便价值万金,园中那只董大师亲手雕刻的神俊不凡的根雕猎鹰,更是无价之宝,还有……”
你们把我家弄成什么个样子了?沈佑堂气得想大骂,却又骂不出口中,骂出来不就显得自己布置不起穷酸落魄么?
“那多少银子卖?”沈佑堂咬牙。
“三百万两银子。”秦明智抬头望天,眼角瞟了沈佑堂一眼,笑道:“沈老爷子若是买不起,亦无妨的,我家爷喜欢沈大小姐,沈老爷子只需把沈大小姐许配给我家爷,这成了亲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宅子不要沈老爷一分银子,我家爷双手奉上。”
沈佑堂灰溜溜出了裘府,秦明智连送客都不曾,只在大厅门口拱了拱手,便对候在听门口等着他发话的仆人们布置起工作来。
“三百万两?抢啊!”焦氏听了沈佑堂的转述大叫。
“正是。不买了,手里有银子,另找一处买。”沈佑堂狠狠道。
“三百万两又不是什么大事。”沈紫瑜在一边讥讽地翘起红唇,嗤笑道:“爹你再走一趟萧家不就有了?萧家若是不给,那裘府的管家不是说了么,若是把姐姐嫁入裘家,宅子双手奉上,爹你把萧家亲事退了,把姐姐许给裘家,不就一分银子不花就得了宅子么?”
“有道理。”焦氏拍手附和:“老爷,一分银子不花得了宅子也不错,你手头还有之前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咱家以后的生计是不用愁的,跟萧家反脸也不需怕的。”
焦氏母女一个赛一个无耻,沈佑堂却深以为忤,当即往萧家而去。
“三百万两!”萧汝昌这次没有保住自己惯有的风范,温雅从容的一张脸刷地变色,颤抖的手指向沈佑堂:“你……你……”
“不就三百万两银子嘛……”沈佑堂拉长声音,鼻孔里哼了哼,一派不以为然,将秦明智对他的不屑表情,现学现卖摆给萧汝昌看。
萧汝昌气得身体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沈佑堂还在絮絮说叨说三百万两银子都掏不出,就不要肖想他的宝贝女儿等语,萧汝昌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手指向厅门,嘶声厉喝:“滚……”
这声滚点了火药,沈佑堂跳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大喊道:“我是你岳父,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理?这亲事作罢,把在你手里那一份婚书拿来给我撕了,若不给我,我宴客宣告作废……”
霹雳与闪电一齐砸向萧汝昌,在他心上炸起巨响——花了那许多银子,到头来却买个笑话让天下人取笑他?
耳朵里一阵纷乱杂沓的急风骤雨似的鼓嘈声,胸膛里似一锅沸水在翻腾,许久,在沈佑堂嚣张的叫嚷声中,萧汝昌跌坐椅子上,虚弱地道:“莫雨,让萧义去帐房支三百万两银子送来。”
沈佑堂拿过银票,谢都不说一字,扬长而去。萧义终于哭了起来,一把跪倒地上,把头碰到萧汝昌膝盖上,擦一把鼻涕抹一下泪,哑着嗓子哭喊道:“爷,把这门亲事退了吧!前日一百五十万,今日三百万,明日就是六百万了。银子来得太容易,沈老头根本就把一百万两当成一两十两看待了,这个无底洞填也填不完的。”
☆、49、绣榻风雨
萧汝昌静默片刻,表情变得淡然,扶起萧义,平静地道:“加紧查找沈青珞的下落,找到人了,不拘用什么法子,立刻把人抢回来拜堂,成亲了,沈老头那里的威胁就不需管他了。”
“爷。”萧义吸了吸鼻子,抖索着身体道:“府里机灵点的,能派的都派出去寻找了,一点线索没有。裘府那边,自从传出小姐剁了锦儿双手的言语后,那些人便每多推搪了,连桂圆姑娘这阵子说的话,都似乎不可信,前日她传了话来,说秦明智拿着帐册闪闪避避出府,似是要去见裘世祯,我布置了人在各路口跟踪,结果兜了半天,秦明智去的是钱庄。萧树他们累得半死,白跟了一天。”
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萧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给沈佑堂搬空了。萧汝昌咬了咬牙,艰难地道:“找琅寰阁。”
“什么?”萧义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汝昌。
琅寰阁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收银子杀人,也替为找人查消息。收费天价,一个消息千两金子,杀人的价格不说,找一个人万两黄金。与沈佑堂这个无底洞比,琅寰阁这个有价的主儿显然更靠得住.
关键是,自古当官的都不淌江湖浑水,更遑论有钱却又无势的商人了。
与江湖人来往无异与虎谋皮,若有不快对伺起来便是鸡蛋碰石头,商人对江湖人一惯是退避三舍的。
若是给商圈里的人知晓,萧汝昌竟委托江湖人查找人,从此之后,人人自危,萧家在商圈里,再无半分立足之地。
“去吧,带上银票。”萧汝昌神色安稳,淡淡地道。在萧义快踏出厅门时又道:“出去时吩咐萧岭,马上着手准备成亲事宜,再让萧可去趟镖局,请二十个镖师来当临时护院。”
委托琅寰阁查人,以琅寰阁的能力,沈青珞若是在京中,不出十二个时辰,便能带到他眼前。
人一带到,他马上拜堂成亲,裘世祯必定不甘心要来抢人,府里的护院与裘家的护院人数差不多,请镖师来阻止裘世祯抢人,让拜堂洞房过程不出意外是必不可少的。他还要走一趟安王府,请安王调来王府的护卫队保证万无一失。
萧汝昌带上了珍藏的一株半人高的极品红珊瑚,往安王府而去。与此同时,拿了他三百万两银票的沈佑堂,昂首向天目下无尘进了裘府,把银票甩到秦明智脸上,高傲地勾手:“小子,立契约。”
“好咧。”秦明智很给沈佑堂面子,一反狂态,躬身请沈佑堂上座,又大声吩咐丫鬟上香茗。“沈老爷,您老稍等,小的去拿笔墨纸砚。”
秦明智出了大厅,跑到回廊一角,扶着廊柱控制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成了?”裘海听说沈佑堂来了过来探问,一看秦明智的样子,也笑得嘴巴大开。
“成了成了,真想不到这位主儿这么不经激战,更想不到萧家那位主儿,竟然还真的又给他银票。”秦明智把手里的银票递给裘海,“你把银票送到钱庄去,对了,事儿成了,要不要去找爷禀报一下?”
“不需。”裘海摇头:“爷说了,萧汝昌割了这么一大块肉,肯定更发疯地要找出沈管事的下落,让我最近都不要去找他了,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太大的事,让你和谢管事他们商量着办。”
“唔,好。”秦明智点头,笑道:“钱庄那边经过上次那场狠仗,现在很平静,不会有事的,我陪那位主儿印契完,马上执行爷交待的下一件事,你去跟你李大娘说,要着手准备爷与沈管事成亲所需的一切了,让她盘点一下库房,看看爷成亲要补办什么,开个清单出来,你到各商号里先看看,初步定下来,回头带我去敲定。”
“好。”裘海乐道:“这事儿都按爷的设局发展了,萧家那位主儿真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明智抚了抚山羊胡子,得意地道:“爷这最后一计使出,这亲事便黄了,萧家那位主儿掏完银子还娶不到人,估计得气疯。”
秦明智喜滋滋陪着沈佑堂办妥房子买卖手续,从府衙出来后,又陪了沈佑堂去沈家原来那个宅子办交接。
哼着小曲走近裘府大门时,秦明智脸色变了。
大门上书写着裘宅两字的木匾在地上躺着,已碎了大大小小十几块。
“山子,怎么回事?”秦明智大声喝道。
守门的裘山跑了出来,白着脸,颤抖着低声道:“小的听到砰的巨响出来,门外一个人也没有,看得见的地方也没见人。找了护院们过来,文护院说,这是江湖上拔尖高手动的手,要不要收拾干净,他也不敢做主,等你回来拿主意。”
裘家开着钱庄,请的钱庄与府第护院武功虽不是江湖上顶尖的,也是一等的高手了,文护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这样身手的人竟不敢将被人破坏的门匾收拾掉,这人的功夫可见是让他心惊胆寒的。
“收拾掉。”秦明智震惊过后吩咐收拾打扫,又问道:“谢管事和陈管事他们回来了吗?”
“没有。”
秦明智抬头看了看天色,往常这个时候,谢焕和陈规应该回来了,难道钱庄那边?
“海子回来了吗?”
“没。”
“回来后,让他在府里等我,不要再外出。”
不知钱庄那边怎样,秦明智往钱庄而去。
秦明智在路上遇上谢焕派来找他的钱庄伙计,钱庄那边在这天下午也被人挑了招牌。
钱庄的碎招牌倒是收拾了,十个护院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在钱庄外走动着,秦明智朝他们微点了点头,急忙进了里面的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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