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顾系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伏羲听
路的尽头,发财趴在路边,没什么气神,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看见陈楷铭下车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迎他进门。
“咦?”姜氶心把车放好,盯着门口停留的私家车看了好久。
“怎么了?”顾疏澜问。
姜氶心摇摇头,解释道:“我家门口停辆私家车挺少见的。”一般都是观光车或者接送游客的面包车。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顾疏澜点点头,跟着姜氶心进门。
“我可以牵你吗?”顾疏澜逗他。
“不行!”姜氶心小声答。
“真的不行?”顾疏澜笑着追问。
姜氶心不理他,蹭蹭蹭跑进大厅,绕至前台后找水喝。
“可是亲都亲了,牵手怎么不行?”顾疏澜不依不饶,抢了姜氶心倒好的水全送进嘴里。
姜氶心白了他一眼:“在家当然不行!”
“那亲一下也不行?”顾疏澜凑上去作势要亲他,姜氶心刚想推开他,听见从侧厅了走出来的一阵脚步声,跺得重,踩得急,听得人心里发慌,姜氶心如惊弓之鸟,拽着顾疏澜躲进了桌子底下。
“照影,你听我说——”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滚!”姜照影把茶壶重重地掷到桌子上,“咣!”巨响,把桌子底下的姜氶心和顾疏澜吓得浑身一震。
“我不管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姜氶心几乎都要认不出这是姜照影的声音,丝毫不克制的愤怒,他从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发过那么大的火,还是对着一个外人,他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照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倔强,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那男人快步跟上姜照影,绕至她身前,想好好说话,被刚才那番话骂懵,拉不下面,口气有些硬。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这声音姜氶心听得莫名熟悉,正低头思索着。
这男声浑厚低沉,夹杂着隐忍的无奈,顾疏澜不可能听不出来,他不着痕迹地吞咽着,把砰砰直跳的心压下去,一侧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
姜照影听见那人这么说,一下就炸了,转身指着人骂:“你毁了多少人的生活?你怎么敢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这里?顾实,你这个人渣!”
“顾实?顾实是谁?”姜氶心小声地问,心里已经熊熊燃起一团火,手脚并用就要爬出去帮姜照影,被顾疏澜按回去,嘴巴也被顾疏澜用手捂住。
桌子底下黑漆漆的,姜氶心瞪着眼睛,可是根本看不清顾疏澜的表情,捂着他嘴巴的那只手……大该是幻觉吧,怎么抖得那么厉害呢?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来找我的儿子。”顾实抬抬眼镜,紧抿着嘴,声音很冷。
姜照影“哈!”地嘲笑出声,指着顾实的手在发抖,“你少不要脸,谁是你儿子,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顾实一直被指着骂,实在是难堪,脸已经很臭了,但还是沉声质问:“当初你在医院明明生下的是个——”
“闭嘴!氶心不是你孩子,跟你无关,你赶紧滚,我不想他回来看见你。”姜照影厉声打断他,激愤地破了音,像一抹闪电,劈在每个人的头上。
那边姜照影和顾实还在争执,这边姜氶心又惊又怕,下意识咬上了顾疏澜的手,隐忍地辛苦,尖利的牙齿紧紧扣住顾疏澜的皮肉,顾疏澜已经感觉不到痛,但还是紧紧地捂着姜氶心的嘴,压制住姜氶心不让他出去,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争执不下,姜照影推搡着顾实让他滚,已经有客人闻讯而来看热闹,顾实脸面尽失,哪里是能忍气吞声的人,他不顾一切地大喊:“我自己的儿子就住在这里,难道你也不让我见吗?”
姜照影冷笑:“谁?我让他跟你一起滚。”
顾实不理她,气喘吁吁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顾疏澜没防备,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空出的一只手眼疾手快按掉,手颤抖得厉害,根本不敢看姜氶心的表情。
姜照影横眉冷对,只当顾实在做戏,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店里呢?
顾实拉不下面,开始嚷嚷:“疏澜,疏澜,你在吗?顾疏澜!”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连名带姓的呼喊如重锤,当头砸下,姜照影闻言愣在原地。
桌子底下,两人距离极近,灼热的鼻息交缠,与旖旎无关,顾疏澜低着头,心里一寸一寸冷下去,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姜氶心已经不咬着他了,但他还是捂着姜氶心的嘴,手背湿润一片,冰凉的,全是姜氶心的泪水,无声的哭泣。
“对不起……”顾疏澜哽咽出声,终于了手,还是不敢看他,兀自扭着头,深深吐了一口气,很长很慢,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气都抽干。
啪!姜氶心的泪水落在地上,他想问为什么要道歉,是谁做错什么了吗?可是涌上来的情绪太汹涌,已经完全堵住了他的咽喉,他已经说不出话。
顾疏澜想起身,被姜氶心拉住衣角,他只好半蹲着不动,可是僵硬的背,紧握成拳的手已经静悄悄地说明了一切。
“不要走……”姜氶心哭出声,手脚并用挪过去,双手紧紧拽着顾疏澜的衣角。他的眼睫被泪水糊住,什么都看不清了,可是他知道,他现在十分清楚,顾疏澜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听话。”顾疏澜用力咽下不舍和痛苦,语调跟平时哄姜氶心时并无一二,可是话里的决绝已经很明显,他手按在姜氶心的手背上,慢慢发力,一寸一寸地,没有一丝犹豫地,挣开了姜氶心的手。
姜氶心手一松,无力地撑在地上,本就瘦,肩胛骨透出形,不住地颤抖,他慢慢地抱住自己,默不作声,伤心也是悄悄的。
“顾疏澜……”
顾疏澜听到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紧握住拳头,强忍住所有的情绪,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轰隆!”大雨来得声势浩大,大厅里的灯应声而灭,与雨水同时出现的,还有姜氶心压抑不住的哭泣。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哗——
雨下得很大,冲刷大地,带着一股狠劲,院子里浪花的木屋被摧残得厉害,屋上的浪花图样很快被冲干净,一点颜料都不剩。
还有些别的什么,在摇摇欲坠……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眷顾系心 第48章 远去
“喵呜——”浪花的叫声打碎深夜的寂静。不该这么寂静,可是大门关得太紧,从屋檐上滴答滴答的水声都穿不进来,能穿堂而过的只有惨白的月光。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喵——”浪花不甘心没有回应,哒哒地踩着肉垫,走过被窗铉分割成菱形的月光,一路绕至前台后。
“喵——”这一声猫叫压抑而克制,浪花立着,泛着绿色荧光的眼珠子装进一个渺小的姜氶心,它低头轻轻舔着他的手心。
湿湿的,很痒,姜氶心了手,笑了一下,动动嘴巴,前几个字没声,后几个字沙哑又模糊,他说的是:“浪花,你好傻,手不难受,难受的是这里。”他指指胸口。
浪花听不懂,以为是要它躺下来,它照做,尾巴卷着姜氶心的小臂,在他心口处把自己团起来,试图暖着他的心窝,姜氶心抱着浪花小声说:“要回去睡觉啦。”
姜氶心站起来,往楼上走,浪花知道他房间在哪,在前面引路,一路跑到姜氶心房间门口,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人。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姜氶心去了顾疏澜的房间,门没关,里面黑漆漆一片,窗也没关,冰冷的海风让窗帘鼓起一个大包,看不清什么,只知道很空旷,安静的死气。
“走那么快啊。”姜氶心觉得冷,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悄悄说,“没走……”
海水起起伏伏比以往更甚,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岸,卷走沙滩上的贝壳,带走恋人留下的海誓山盟,只留一地的碎沫,看得见摸不着。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氶心,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姜照影在大厅里跟人说话,看见姜氶心从楼梯上下来,又说,“你先吃点东西,待会我有事跟你说。”
姜氶心点点头,往自己的画室走,没什么脚步声,跟飘似的。
画室里玫瑰花香淡了很多,所有的一切都跟顾疏澜走之前一样,姜氶心一件一件地翻。早就褪色的石螺,速写本上的教堂,一张人物速写,发皱的玫瑰,一排干净的字,还有完成了一半的画。
对!画!他走之前没有拿画!
姜氶心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心开始剧烈跳动,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号,什么都没想好,语言都没有组织,他就只有一个想法:顾疏澜别走。
“喂!”电话很快接通。
那边沉默了一会:“什么事?”
姜氶心假装没有听见话里的疲惫和疏离:“你的画没拿,你知道的,每一个走的客人都会——”
“不要了。”顾疏澜生硬地拒绝,伴随着背景里航班信息的通报。
姜氶心吸了吸鼻子:“真的……要走了吗?”
“嗯。”
“那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在杂物间,在厨房,在院子里,你跟我说过好多好多,还有秋千,昨天我们还——”
“别说了!”顾疏澜打断,良久,突然脱口一句,“可我们吗不是兄弟吗?”轻蔑得很,不知道在嘲笑谁。
那一刻,姜氶心想起了很多,姜照影的话,顾实的分辩,还有顾疏澜的沉默,他想通了一切,又装作不知道,想说话,又像是被拔了舌,千言万语堵在舌根,最最重要的那句已经说不出来了。
最先挂电话的是顾疏澜,没有任何预警,连虚伪的再见都没有。
姜氶心没哭,关了手机开始拾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好,动静极大,把猫也招来。
姜照影闻声而来,倚着门框欲言又止。
“妈,你有什么事吗?”姜氶心没回头,正拆着画架。
“陈叔已经跟你说了吧。”姜照影看姜氶心在打包,以为他已经知道,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开口,她说,“我们离开南宜岛吧,我跟你一起。”
姜氶心没回应,还在拾东西。
姜照影也难受,突兀地转身出去,哽咽着解释:“我去端碗面给你吃。”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姜氶心从来不在画室中吃东西,在临走前破了例。肉尝了一口吐出来,青菜咬了一截也放回碗中,面条嚼也不嚼就硬吞下肚,浪花捡了好大便宜,吃得不亦乐乎。
“喵~”浪花蹭蹭姜氶心的脸,用爪子碰了碰他的嘴角。
姜氶心笑笑,揉揉浪花的脑袋,解释道:“面太苦了,我吃不下。”说完,他往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已经雨过天晴,是个飞机不会延误的好天气。
确实是好天气,顾疏澜上了飞机。
离了南宜岛,莫名地有些不适应,从登机口出来,风力相比大海毫不逊色,只是总感觉少了什么,风太干,味太淡,仿佛他早已经与南宜岛融为一体。
“疏澜,你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到了。”顾实坐在他旁边,正低声跟他讲话。
他不耐烦,把眼罩拉下,抱着手臂睡觉。
哪里能睡着,心里乱成一团,太阳穴突突地痛,他硬逼自己睡觉,黑暗中全是那人的脸,笑的,恼的,高兴的,不高兴的,最最难以忘记的就是他垂着头无助落泪的模样。
他又把眼罩摘下,露出疲惫的眼睛,想最后再看一眼小岛,这点愿望也没人帮他实现,他已经与团云比肩。
天际边薄云成堆,夕阳染就的橙黄卷云被夜幕拦腰折断,顾疏澜仓皇回头,与巨大的冷色机翼不期而遇,张了张嘴,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他在哭。”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
求评论、求海星^^
眷顾系心 第49章 十年后
十年后。
“顾总。”前台的姑娘倾身鞠躬,对着大门的方向。
顾疏澜点点头,快步走出j.p大楼。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肩宽腿长,套着棕色暗纹西装,领带得高,立领截住凸出的喉结,高眉骨搭配尖利眉峰,深邃柔情减三分,凌厉迫人感也减三分。
“顾总,慢走。”司机从驾驶位上下来,恭敬有礼,这位年轻有为的雇主也不能说他脾气不好,就是时刻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多谢。”
关好门,车内暖气开足,顾疏澜逆着下班的人潮往市中心开。
跟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他的生活简单而枯燥,但他乐此不疲,连吃饭都当做商业交易。
“喂,徐晋。”顾疏澜按了一下蓝牙耳机,正好又遇上红灯,他的手垂落下来,食指勾着方向盘保持车头方向,借由这个姿势放松着紧绷的身心。
“疏澜啊!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徐晋按喇叭跟呼吸似的,在拥挤的街头硬是要开出畅通无阻的感觉才罢休。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不去。”顾疏澜皱了皱眉,把音量调低。
“哎!你这个人要不要这么无趣啊?就当是陪我还不行吗?好不容易跟那姑娘要来两张入场券,画展哎!艺术氛围哎!多好的联谊机会啊!”
徐晋接管他爸的公司,职业经理人请了一堆,虽说没花多大的心思,但也干得无功无过,维持他的纨绔生活基本没问题。关键是他自己纨绔,还想拉着顾疏澜一起纨绔。
“算了吧,真没空,跟搞互联网的约好了吃饭,谈谈下一阶段的持续投资,人你都熟,地址离那画展也近,你可以一起来。”夜色渐深,车窗上,顾疏澜的轮廓越发清晰。
“别!别别别!做实业的看不起搞金融的和互联网的,跟你玩那么多年已经是很破例了!”徐晋把车门甩上,在呼呼的风声中听得电话那边的轻笑,他紧着又吐槽几句,都是些什么性冷淡、不懂生活之类的老话,不提也罢,很快就挂了电话。
徐晋被冻得吸了吸鼻子,跟入口处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几个富二代嘻嘻笑着,一头扎进了冷白灯光点亮的画展中。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街对面,顾疏澜的车飞驰而过,挟着初冬的刺骨冷风,点亮沿街高立的长灯,正好照亮人行道上,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
灯光从上往下,照不清他的脸,过了街道,璀璨炫目的灯牌才得以一窥他的容貌。黑发挡住半截眉毛,眼睛亮而有神,白皮肤,高鼻梁,嘴唇有些发白,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真是要冷死。他快步走进展厅,暖气未至,热情的拥抱先来。
“氶心!你来啦!怎么没有通知我去接你啊?”路遥扑上来,差点把姜氶心撞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拽着他的袖子,数落道,“你怎么穿那么少?衬衫毛衣?不知道降温了吗?”她今天黑长裙,披长发,难得优雅,此时却像个八爪鱼似的扒着姜氶心。
姜氶心拖着路遥,艰难地往暖气口挪,咬牙懊悔道:“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冷?没带厚衣服,反正待两天就走了。”
姜氶心揉揉头发,把发根沾的冷气拂掉,前额头发散开,眉目清明,眼珠子黑,衬得脸更白,眼下冻得发红。
路遥撇撇嘴:“章老师面子比我大太多了吧,他开画展你就回来,我请你几百遍了你都不理,姜氶心,你好狠。”
姜氶心笑:“毕竟章老师展了我的画,我总要来看看啊,而且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哪次你来找我讨论设计我没理?我还没跟你要版权呢!”边说边往展厅里走。
“嘻嘻,那看完画展也去我那瞧瞧吧,工作室,团队,都已经很成熟了,两年前我哥那个投资公司帮了我很大的忙,现在越做越大,正缺人呢!”路遥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把姜氶心挖过来,现在这个面对面的机会她更不会错过,“别回法国了,你那个破团队根本不懂得识货,你来跟我干,保证你两年内出头。”
姜氶心正被路瑶念叨得头疼,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好多年未见的章原正站在他后面慈祥温和地笑。
“章老师,好久不见,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啊!”姜氶心在章原的画室待了好多年,以为会一直跟到高考,没想到自己后来会出国读书,章原的画室越做越大,现在已经发展到别的城市了。
“氶心,你可好久没联系我了啊!小路,你也是啊,上了大学就没信了,是不是真忘了我这个老头了哦!”章原揽着姜氶心和路瑶往前走,一路上,好多人对他行注目礼,这些人有一半是来捧场的学生,有一半是他在这里认识的朋友。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章老师的艺术学校办得越来越好了,小广告都发到我小区来了呢。”路瑶陪着笑,紧紧挽着姜氶心。
章原摆摆手,谦虚道:“都还在起步阶段呢,正缺人,我听说氶心刚回国,还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法到我这来,帮帮我个不中用的老头子。”
姜氶心刚想说话,就被路瑶打断:“章老师,您不懂,他是铁了心要留在国外呢,我高薪聘他都不回来,您哪能劝得动他啊?”
路遥这么说,姜氶心只好点头称是,正好懒得推辞了。
“章老师,画都不错啊,我一路走过来听了不少好话呢。”姜氶心扶着章原往展厅深处走。一路看过来,有章原本人的创作,也有学生的作品展示,各有特色。
章原听到这话挺开心,拍拍姜氶心的手遗憾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些年的作品也都很不错,甚至不乏亮眼的创作,怎么选了这么一幅啊?”章原指着角落的一张人物画问。
他说得委婉,作这幅画的时候姜氶心还很青涩,构图有亮眼之处,可是拿来展览或者拍卖,功力还是不够的。
姜氶心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打着马虎眼:“您都说我这些年的作品很不错了,我哪里舍得拿出来卖呀?”
章原知道他是在敷衍,也就没有深究,笑呵呵地揽着姜氶心往人群中走,想给他的同僚们介绍一下,谁知路遥提着裙摆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拦住了两人。
“你不是去接电话了吗?怎么了?”姜氶心扶着她问。
路遥反扣着姜氶心的手臂把人拉过来一点,问章原:“章老师,刚才进门的时候我没太注意,现在才发现您把氶心的履历资料和作品都放在任教老师介绍里了,这不太好吧?”章原的画展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介绍自己的艺术学校,所以会在入口处的显示屏上滚动播放学校简介。
章原笑容干在脸上,有些尴尬,看姜氶心也没答话,有些拉不下面,但还是说:“可能是做ppt的人没注意,我这就让人撤下来。”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姜氶心这才说:“这幅是小齐的作品吧?好多年不见了,画风还是一点都没变呢!”说完,拉着路瑶往拐角走去。
“你怎么回事?”姜氶心问。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路瑶在排斥章原,以前在画室的时候路瑶就是章原的得意门生,章原没少私下指点路瑶,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要不然路瑶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晃着,还在他一进门就注意到,显然是逛画展心不在焉。
路瑶转头看了章原一眼,此时他正举着一杯金酒跟几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说话,回过头,路瑶淡淡道:“没什么。”怕姜氶心追问,赶紧转移话题,“你那副画……怎么回事?看时间好像是当年我离开南宜岛之后画的,你跟姓顾的那——”
“一幅画而已,留着没什么用就拿出来了,看看能不能卖掉赚个猫粮钱而已。”姜氶心拽着路瑶走远,被她的头发甩到,又说,“你这头发是理发师拿尺子量着剪的吧?怎么永远都这个长度?”
“去你的!”
那边有几个磕着高脚杯的男人拿赤裸裸眼神瞟路瑶,姜氶心同是男人,知道这种眼神代表了什么,默不作声地换了一个方向,用身体挡住路瑶。
“哎!那臭小子真烦,挡着我看美女了!”那猥琐男碰碰旁边的人,“徐晋,你说说,刚才那个女人正不正!”
“别烦!我接电话!”徐晋走远一点,换了一张惊喜又兴奋的脸,“疏澜,你刚才说你那边结束了?哎对!我还在画展上呢,你要过来?好好好,我待会去门口接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