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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顾系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伏羲听
“姜氶心?”顾疏澜带着他一直走到民宿后面的那片海滩中才放开他,姜氶心似乎被吓到了,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头,眼角红红的,撇着嘴。
“我刚才是故意的。”顾疏澜面对着姜氶心,身后的潮水一波一波涌上来,没挨到他的脚后跟,像被顾疏澜身上的寒气吓退,“箱子很重,我不打算上去帮你,箱子没有关严,我也没有提醒你,我是故意的。”
姜氶心不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盯着顾疏澜说不出话,他不解,既然一开始不打算帮他,为什么后来又出面护着他,现在还很凶地斥责他。
顾疏澜看见他这幅无辜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手往下按住了姜氶心右手的手心,后者手一缩,顾疏澜才知道自己的手指有多冷,但还是没放开,质问道:“你是圣母玛利亚吗?拒绝怎么说出口不知道吗?”
姜氶心都要委屈死了,现在连顾疏澜也要来骂他,小小声地劝:“你别生气……”
“早上明明就在画油画,为什么不会拒绝客人的画像请求?手举了一个早上根本抬不起那口大箱,为什么还要答应帮忙?不会别人画画你就会死,不答应别人的要求你就浑身不舒坦是不是?地球少了你就不转了?”顾疏澜一番话说出来终于舒坦,话说得急,比得上浪花拍在岩石上瞬间飞溅的白沫。
姜氶心抬头,看不太清顾疏澜脸上的表情,烈日被面前的人挡住,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迎面的海风吹过来,把顾疏澜的发梢拂到他脸上,很痒,但他没动,低声解释:“我是好心而已……”
“量力而行这四个字你不知道?”顾疏澜打断他,但没继续大声吼,带着一丝无奈。
“是我被骂,又不是你被骂,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啊?”姜氶心已经知道了顾疏澜的意思,但还是委屈。
顾疏澜听到这句话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因为刹那间,他的脑子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所有的气顷刻间蒸发,没有任何威慑力地撂下一句“我不管你了”,他急急走出沙滩。
没了顾疏澜的阻挡,姜氶心被太阳晒眯了眼睛,鞋子也被冲上来的海水浸湿,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没明白顾疏澜为什么要冲他发火。
后续的处理是姜照影出面按照箱子的折损程度和折旧付了赔偿,那男客人当然不愿意,嚷嚷着要赔神损失,姜照影叫来警察才消停。
吃饭的时候姜氶心心不在焉,一碗炖粥被他搅得成浑浊的水,姜照影看不过去,换了碗米饭过来,碗还没放下,就被姜氶心抓着拉到椅子上。
“妈?我是不是太软弱了?”姜氶心已经知道了答案,问句他说得很肯定,音量还没有猫咪舔鱼骨头的声音大。
姜照影摇摇头,揉散了姜氶心的头发,让他别乱想,先吃饭。心里清楚姜氶心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两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教给姜氶心的是与人为善、乐于助人,这孩子现在才知道好心办坏事是怎么样的感受,不过打击打击这颗小白菜也好,让他知道做好事也要结合自己的情况。
“妈,那今天的客人给差评怎么办啊?”姜氶心叼着一块鱼肉问。
姜照影挥挥手,满不在乎:“给就给,你妈妈我什么客人没见过?这么多年的好评白攒的吗?我还不乐意接这种无理取闹的客人呢。”
姜氶心这才点点头。
“小顾帮了你,你有没有去谢谢人家?”姜照影往姜氶心碗里夹菜,往周围看了一眼,没看见小顾那孩子。姜氶心被客人指责的时候是顾疏澜出来帮了他,这件事她还是后来听其他客人说的。
姜氶心才不会说自己被顾疏澜拉去海边教育了一番,含糊地“嗯”了几声就不说话了。
其实从海边离开之后,姜氶心就没有见到过顾疏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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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氶心:当时我害怕极了.jpg





眷顾系心 第16章 找到
顾疏澜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姜氶心坐在小院里完成昨天那副油画,又有客人过来问他能不能帮忙画肖像了。
话说为什么那么多客人都找姜氶心画画呢?是这样的,姜氶心之前练笔的时候曾经叫过民宿里的帮工当模特,被店里的客人看见了,逮了个机会上前问,姜氶心刚开始不好现眼给别人画,但架不住一再邀请,也就应承下来,没想到一战成名,那客人离开之后在写评价的时候提了一嘴,一传十,十传百,民宿每到寒暑假都会来一个小画家画肖像的消息不胫而走,姜氶心只是好心帮个小忙,没想到最后变成民宿标配,形成了住民宿送肖像画的“潜规则”。
姜氶心偶尔画两幅还好,碰上麻烦的就不是简单画画了,比如现在,一家六口头凑在他眼前让他帮忙画全家福,这就有点折磨人了。
“小顾,这有刚做的冰镇槐花粉,想吃自己拿。”姜照影路过跟顾疏澜笑笑。
那边的姜氶心眼尖,瞅见顾疏澜已经走到楼下,他咬咬牙,磕磕巴巴地委婉拒绝面前脸上带着同款期待的一家六口:“很抱歉,今天我不方便,风情街那有专门画肖像的老师,画得比我好多了……”
“那没事,打扰了啊。”客人也好说话,点点头走了。
姜氶心在画架后抓着笔,但没往纸上画,拿那双眼睛偷看顾疏澜,想知道他的反应。
顾疏澜挥挥手:“上来吧!”
姜氶心有些意外,瞪眼的功夫听见赵原枝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了,兄弟!”
原来不是跟他说话,是跟站在篱笆外的赵原枝说话。赵原枝隔着墙跟姜氶心打完招呼就追着顾疏澜上楼了。姜氶心有些泄气,扔了调色板趴在石桌上,像被抽了魂。
“哎,你刚刚是笑了吗?”赵原枝跟着顾疏澜上楼,好奇刚才他松动的嘴角,但是见顾疏澜没什么反应就没深究,接着说,“上次你让我找的人,我找到了,话说她到底是谁啊?”
这种事顾疏澜怎么会主动说,把人带进房间关了门,思索片刻模糊地解释道:“是我找了很久的人。”那对母女的消息近在眼前,顾疏澜不自觉地想起在顾实公寓里的不愉快,面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后背抵着门沉默了好一会儿。
赵原枝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顾疏澜面色不虞看在他眼里是某种青春期躁动时才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求之不得,联想到蒋璐璐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看顾疏澜的眼神也多了点同病相怜的同情,气氛对了,就差开瓶啤酒对着吹了。
“你什么时候去找她们啊?要我陪你不?”赵原枝低头写字,把找到的地址抄下来,嘴里还絮絮叨叨,“我跟你说,真是不好问,我妈这几天念叨了好久,还以为是我找人家有什么事呢。”
顾疏澜表面镇定,内心说是慌得一批都不为过。他捏着便签看了好久,像是不认识上面的字似的,久得赵原枝第一次对自己写的汉字字形有了怀疑。
“明天吧,我自己去。”
赵原枝刚从顾疏澜的房间蹿出来,又一阵旋风似的卷到姜氶心身边,刚见识过顾疏澜的“伤情”又看到了比酸黄瓜还蔫的姜氶心,不知道这院子里今天的风水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一个个都提不起劲呢。
“赵原枝。”姜氶心从石桌上抬起头,半边脸还垫出凹凸不平的红痕,“你跟顾疏澜到底在商量什么事啊?”
赵原枝答应了顾疏澜要保密,但此时姜氶心发问,他也有点憋得慌,意志不是很坚定地摆摆手,一脸的讳莫如深。姜氶心才不肯就此放弃,揪着赵原枝威胁道:“我跟你认识多少年了?你跟顾疏澜才认识多久啊?”
姜氶心都那么说了,赵原枝那点没那么坚固的堡垒彻底崩塌,他拽住姜氶心缩在角落里,欲言又止,挑些自认为无关紧要的推测跟姜氶心交代:“大概是顾疏澜的初恋吧,你懂的。”
姜氶心摇摇头,表示纯情的他并不知道。
赵原枝一脸“这种事你们小孩不懂”的表情,“啧”了一声,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他脸上的表情姜氶心见过,以前拿琐事问自己的外公外婆,他们被问烦了也是这个态度。
但是顾疏澜来这里真的是为了找他的“初恋”?姜氶心用怀疑的眼神回敬赵原枝,对他的说法不是很认同,只当他瞎猜,并没有往心里去,想了想,又拽赵原枝:“我差副日出图,明天我们一起去绛珠台露营吧!”
赵原枝在家也憋得慌,一口应下,两人挨着头商量要带的装备,定好时间就掉头道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氶心实在是憋不住了,他摸不清顾疏澜到底有没有气消,看见顾疏澜落座,一咬牙,端着碗过去跟他并排坐。
顾疏澜余光看见他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面上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菜,但右手的筷子被放了下来,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酸奶移了过去。
姜氶心抓着酸奶坐下来,这是不生气的意思吗?但到底是没听到顾疏澜亲口承认,姜氶心心里的大石头不算真的放下,他扒着碗里的米粒,低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顾疏澜终于不再假装吃饭,转头看着面前过于乖巧的人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他本来就没有真的生姜氶心的气。
“那就好。”姜氶心笑了,心头的忐忑一扫而光,凑到顾疏澜耳朵边吐出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替我出头,谢谢告诉我学会拒绝。
姜氶心性子软,好说话,跟他从小到大的环境有关,长辈都是谦和有礼的人,挂在嘴边的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从小念得最熟的是人之初,性本善,姜氶心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从来没觉得这会成为自己的困扰,直到顾疏澜这次跟他说让他学会拒绝。
顾疏澜耳边来自姜氶心的那股热气烘得他想躲,姜氶心似乎再近一点就能碰到他发热的耳珠,他不得不僵硬地移开身子,说些别的事情:“你的手还好吧?”昨天画了一天的画,还提了重物,手难会有些酸。
“没事啊,我今天把昨天没画完的画完成了。”姜氶心语调上扬,又接着说,“我还拒绝了一个画画请求。”后面的话没有那么愉悦,拒绝别人很爽但是他还是会担忧和内疚,现在对着顾疏澜说出来,有点像找不到方向的无头苍蝇,急需他人指条明路。
顾疏澜告诉他:“量力而行最好。”
海岛的夜晚晚风又急又大,藏着芭蕉树的清香和淡淡的咸味,但这点来自大海的味道早就被岛上的人适应,已然闻不出什么,只觉得风过时浑身舒坦,干爽又凉快。
两个搁置了分歧,性格迥然不同的少年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晚餐,饭菜已经凉了一半,但顾疏澜和姜氶心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吃完了饭又凑在一起吹风,姜氶心抓着那杯化得差不多的酸奶小口小口地吸,掌心全是杯壁上化掉的水汽,他把手伸出栏杆甩了甩,五指纤细,覆上层薄薄的月光,指甲盖儿都闪着光。
“明天我跟赵原枝越好要去看日出,你跟我们一起吗?”姜氶心转头看顾疏澜,以为他会答应,但他摇摇头说:“明天我有别的事。”
姜氶心想问什么事,又想问是不是跟赵原枝猜测的那个“初恋”有关,但他能感觉到顾疏澜此刻的抗拒和回避,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姜氶心没见过他这幅样子。背靠着围栏,半张脸都藏在夜色中,站在他身边只能看见他暴露在灯光下的眉骨和高挺的鼻尖,头发上延伸下来的阴影把他的眼睛盖实了。
顾疏澜好不容易暂时忘了这档子事,吃了顿安生的晚餐,现在想起来真是浑身都不舒坦,但是又克制不住臆想,那对母女在岛上是不是用着顾实的钱逍遥自在?那女孩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敢不敢叫他一声哥哥?她妈妈会不会愧疚?会不会对着他哭?




眷顾系心 第17章 目睹
顾疏澜早上起床就看见商舜华的留言:儿砸,玩得怎么样?
顾疏澜没说实话,还想问她当年的事情,她跟顾实离婚真的是因为别有用心者的加入吗?这么多年她还恨顾实吗?最后只关心了一句:我还好,你工作辛苦了,注意休息。
除了商舜华的留言,还有徐晋的,那小子正在西西里岛逍遥呢,说是天天都吃海胆意面和海胆拌饭嘴巴都要吃歪了,顾疏澜隔着手机屏幕都能闻到那股子腥味,嫌弃得不行,不乐意回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已经知道那对母女藏身的地点,实际上他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面对。
地中海的海是海,南宜岛的海也是海,怎么他顾疏澜的心情就那么沉重呢!
顾疏澜下楼的时候姜氶心正在院子里拾露营要用的东西,隔壁的小胖陈楷铭在旁边添乱,翻开拾好的帐篷,敲敲姜氶心准备好的水壶,又扯扯姜氶心的衣服,小圆脸颠颠的,奶声奶气地纠缠着姜氶心说他也想去看日出。
“看日出可是要爬山的,你行吗?”姜氶心没办法,坐在陈楷铭身边,那小胖咬着手指想了一会,摇头,脸上的肉晃得厉害,惹得姜氶心伸手捏,陈楷铭得了关注,伸出两双肉手要抱,姜氶心瞪眼拒绝,指了指那边过来的顾疏澜,把这烫手山芋当做清晨的问候。
陈楷铭回头,看着沐光而来的顾疏澜,小脸一皱,记起了自家姐姐说顾疏澜比他帅的言论,小屁孩受不住这种攀比,扔下一句“我不要”就甩着两条断腿跑了。姜氶心笑得没心没肺,指着顾疏澜乐,说他对小孩“准狙击”。
顾疏澜不懂这小孩什么毛病,见到自己就跑,兀自扒拉着姜氶心的帐篷问他:“什么时候去?”
“下午吧,赵原枝来接我。”姜氶心回答完也反问,“你什么时候去办你的事啊?”
“吃完午饭吧。”顾疏澜低头看着自己越来越小的影子,伸一条腿探出去,想把影子拉长一点。
姜氶心继续拾东西,随口问他:“要我送你去吗?”顾疏澜这才回神,轻轻摇了摇头。
姜氶心又问了:“你什么时候忙完,还可以来找我们玩呢。”顾疏澜又摇摇头,混乱得很,脑子里的东西沉重地堵住了他左脑,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
赵原枝给的地址在南湾,挺远的,他在岛的北边,南湾在南边。
顾疏澜吃过午饭后就还小睡了个午觉才磨磨蹭蹭出门,也没睡着,就干躺,想起他小时候不让商舜华出门工作时大哭的场景,商舜华那点爽利劲儿全用在工作上,对小儿子可撒不出,抱着他也呜呜地哭,说自己对不起他,说他的童年不应该支离破碎,那时候他还小不懂,现在他懂了,那么多眼泪商舜华不该掉。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姜氶心和赵原枝背着包跟姜照影道别,像小学生春游似的,很愉悦,姜氶心那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姜照影送完了姜氶心,又过来问他怎么不跟姜氶心他们一块去,顾疏澜解释说想自己出门逛逛,但没说去哪,姜照影也没追问,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就走了。
顾疏澜在门口等环岛的观光车的时候又看见了隔壁小胖,那孩子拿乌溜溜的眼睛瞅他,眼中尽是熊熊燃烧的羡慕和嫉妒,小手扣在门框上敌不动我不动,后被自家姐姐捂着眼睛拉走,嘴里还“哎呦哎呦”地叫唤。
回过头就看见对面梅花婆婆隔着篱笆向他挥着草帽,他也招招手笑笑,上了车开远了还能听见梅花婆婆让他去喝杨桃水的呼唤。
报了地址顾疏澜就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观光车只有前挡风玻璃,三面透风,他的头发被吹散,团成乱麻的思绪却越来越厚重,堵在胸口发闷。司机很热情,好意提醒他南湾游玩价值不高,岛上还有很多更好看的地方,被他委婉拒绝。
到了地方,顾疏澜下了车才知道司机的好意有多好,这地方确实……怎么说呢?大概是环岛公路建设的漏网之鱼吧,把路踩平的不是人脚,是鸡爪和牛蹄,货车开出去自带让人退避三舍的气势,卷起的滚滚烟尘让顾疏澜觉得自己好像患了十秒钟的青光眼。
赵原枝给的那张便签被揉成团塞在口袋里,顾疏澜明明就已经把那地址背的滚瓜烂熟,但他还是拿出来展开,将那一行字仔仔细细地看到尾。
南湾住的大多是原住民,人口不多,各家各户隔的还挺远,找到了要找的那条村路,还要一家家看过去,这过程就跟凌迟似的,让人不得安宁。
顾疏澜觉得这对母女还真会藏,怪不得顾实找了那么久,原来是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要找的是203号。
他根据门牌号一户户念着,心里那鼓点敲得越来越急。
201……
顾疏澜回头看了一眼201户人家的院子,发现他家院子里有一口井,一颗歪脖树,院子铺满了咸鱼,家里没人,倒是有一条大黄狗混在鸡群中乱吠,他被那响亮的狗吠吓了一跳,不得已往下走。
接下来应该是202,卧槽!是203!妈的居然没有202!
顾疏澜觉得自己心脏骤停了一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门牌前不知道作何反应。
“秋儿!快来帮忙!你爸他马上回来了。”一道稍粗的女声由远及近,顾疏澜脚下一闪,借大门的高度挡住自己,往半人高土墙围着的院子中看去。
那女人侧对着顾疏澜,分着腿蹲在水井旁边,手脚麻利地择菜洗菜,发丝儿散进水盆中,又被她用手背撅起来别在耳后,背部嶙峋的骨头把一件发黄的白色衬衫撑起,鼓进风也不显臃肿,下面穿着一条不太合时节的黑长裤。
被叫秋儿的女孩大概就是江秋,16岁,在肚子里还未成形就被母亲江茜带上岛,江茜后来改嫁给南宜岛的渔民。
江秋圾着拖鞋从房里走出来,面上很是不耐烦,夺过江茜手里的菜,大叫:“他不是我爸。”
“秋儿,这种话千万不要被他听见,这些年养你供你上学的人是谁你自己清楚。”江茜听她这样说不大高兴,沉着脸,见江秋没有要妥协地意思,又耐心哄:“忍忍,等你读大学就能离开了。”
话音还没落就被江秋打断,她将手里的菜往地上摔,带着哭腔喊道:“大学大学大学!每次你都这么说,我受够了!我已经忍了16年了,他那个畜生给你灌了迷魂汤了吗?你为什么不带我跑?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我要去找他!”
“啪!”江茜一个响亮的耳光把江秋打翻在地上,撞倒了墙角堆着的十几个空酒瓶子。
江秋被打蒙了,江茜反应过来,想把江秋扶起来,但手还没伸过去就被用力甩开,整个人都脱力摔在地上,长裤上去一截,露出青紫带疤的小腿。江茜捂着脸抹掉脸上的泪,眼中涣散,哽咽道:“你亲生父亲他比廖成军还要禽兽。”说完就不再管江秋,深深吸了一下鼻子把沾了灰的菜从地上捡起来,又放到水盆里洗。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簌簌的流水声和低低的哭泣声。
顾疏澜刚才还扑通扑通高速跳动的心脏现在狠狠揪着,他的头靠在那203门牌上,顶着不锈钢门牌边缘,刺骨的寒冷窜满身体,让他头皮发麻,挪不了脚。
这就是他要找的答案?
嘲笑、指责、呵斥,见到人时要说的话、怎么说,顾疏澜早就在脑子里一遍遍演示过。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为了商舜华不顾家教地破口大骂,甚至设想过自己会克制不住情绪摔东西,但独独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行为不洁者痛苦终生,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应该扬一抔黄土,然后大喊一句老天有眼。但他此刻心头发酸,手指僵硬,喉咙苦涩,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对,他现在慌不择路的样子真像逃跑。
明明没有在奔跑,他却大口大口地喘息,喘得过路的村民都转过头来好奇地打量。
夜幕降临,这里不是大城市,没有华灯,也没有鼎沸的人声压住他心头的抑郁。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被疯长的野草盖了一半的路,觉得自己好像永远也走不出去了,还有背后正缓缓落下的太阳,面前深黑色的云层一点点遮盖过来,好像他的天空再也不会晴朗。
到底错的是谁?是他吗?他不应该锲而不舍去找当年的肇事者吗?又或者是妻离子散的顾实和那对凄苦生活的母女?早上堵在心头的那团乱麻到了现在也依旧没有能理清。
“帅哥!坐车吗?”路过的观光车停下来问他。
顾疏澜心烦得很,摇摇头。
“天就要黑了!看你也不像住在这里的样子,我走了就没有别的车来了,上来吧!”司机好心地劝。顾疏澜只好点点头,上了车。
“去哪儿?”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他有点迷信,觉得这小帅哥面上团着层黑气。
顾疏澜没什么反应。
“帅哥!去哪儿啊?”跟他说话怎么这么劲呢!
“绛珠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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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呀~想要藏以资鼓励^^




眷顾系心 第18章 晚间
“待会顾疏澜要过来,挪个位。”赵原枝接完电话挨着姜氶心坐下来,“挖槽,兄弟你吓谁!”姜氶心正把玩着手电筒呢,听见他这样说放松了手,手电筒滑下来搭在虎口上,光从姜氶心下巴往上打,照出一个阴森森的惊讶鬼。
“他还好吧?”姜氶心凑过去小声地打听,问之前还望周围看了一圈,没办法,背后八卦人家,心虚。
“应该还好吧,没听见哭腔。”顾疏澜一向话不多,赵原枝听不出来什么,也不以为然,最惨不过是失恋呗,好男人都要受点情伤。
“那你省点吃,没准他还没吃东西呢。”姜氶心夺走赵原枝手里的半盒水果盖上盖子拢进怀里,还不忘把半袋全麦面包也带上,完了还侧身,用警惕地眼神瞅赵原枝。
赵原枝何其无辜,带着哭腔嚎:“我才吃了几口!”跳过去抢姜氶心怀里的吃食,两个人扭打着滚进旁边的草地里,姜氶心死不松手,赵原枝不依不饶,你来我往沾了一身的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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