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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顾系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伏羲听
姜氶心被袭击了痒痒肉,大笑着蜷成一团往下滚,腰上垫了硬硬的两块石头才止住,抱着东西睁眼一看,顾疏澜正低头不解地看着他呢。
“你来了啊?”姜氶心被顾疏澜拉起来,还被拍掉身上的干草。
“来坐!”赵原枝也从地上起来,带着顾疏澜在帐篷前铺好的薄膜上坐下来。
没人去主动提顾疏澜刚才去了哪里,为什么来找他们,只商量着明天要调几点钟的闹钟起来看日出。
“先打住!”赵原枝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不用画画啊,我就随缘,能起来就看,起不来就算了,别来叫我起床啊!”
姜氶心难得想翻白眼,挨着顾疏澜吐槽:“我跟你说啊,就算半夜打雷都不能吵醒他,我们还得看着他,万一下雨了及时把他扛起来,得他被水冲走。”赵原枝“切”了一声,趁姜氶心不注意把一盒水果抢过去。
“哎!”姜氶心夺回来,连同面包一起塞进顾疏澜怀里。
赵原枝问顾疏澜:“你饿吗?”顾疏澜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下意识摇摇头,刚想说不用就感觉唇齿间塞进一块甜丝丝的芒果,是姜氶心塞进来的,边塞还边扭头替他回他赵原枝:“谁说他不吃的?”
顾疏澜没办法,只得抱着盒水果慢慢地嚼,那袋面包被赵原枝眼疾手快抢走,姜氶心不爽,作势要讨回来,被赵原枝拦住,还被不甘地质问:“到底谁才是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姜氶心一下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拽着赵原枝的手也松了,看看他又看看顾疏澜,前者大嚼特嚼,后者正麻木地往嘴里塞水果呢。
姜氶心和赵原枝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顾疏澜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闯进了人间烟火处,有种不真实感,但身边有了些声音到底是让他心里没那么憋闷,那点子甜腻腻的水果也被他填下肚有了些厚重感。
入了夜,周遭黑压压一片,风吹得人浑身发凉,山上又严禁明火,所以三人就商量着早点回帐篷休息。三个人两个帐篷,怎么分又是一个难题,顾疏澜突然**也不好提要求,率先表示服从分配,姜氶心表示自己都行,赵原枝则说明自己沾枕就睡没毛病,姜氶心就做主跟赵原枝一起挤,让顾疏澜一个人睡。
姜氶心躺好,隔着防水布听清风拨蝉鸣,吱吱的虫鸣掩在叶间此起彼伏,手指都不自觉地跟着打节奏,那曲调听得有点像菊次郎的夏……吓人!姜氶心生气地扭头去看赵原枝,这人正用手机看恐怖片呢!
呜呜嚎叫的音效聒噪至极,手机屏幕幽幽的绿光映在赵原枝那张惊惧不已的脸上。
“这次又是什么?山村老尸还是贞……”姜氶心无奈地问,被赵原枝的大叫打断,姜氶心捂着耳朵抱怨,“又来!害怕还看!”
赵原枝丢了手机把姜氶心抱住,瑟瑟发抖道:“氶心,你怎么不怕啊?”
“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姜氶心推了推黏在自己身上的赵原枝,没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你一身汗别蹭我身上。”
赵原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吓出一头汗,胡乱抹了一把又挤过去:“好氶心啊,别离我太远,我怕死了。”
姜氶心腰被勒得不行,难受得紧,无语至极,他一动,赵原枝就跟惊弓之鸟似地抖,姜氶心只好僵着不动,全身发麻。
好不容易等赵原枝睡着了,姜氶心慢慢把赵原枝的手掰开,把人推远,这一段过程已经把他累得不行,眼皮都要挣不开了,正想昏睡过去,就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姜氶心欲哭无泪,尝试蒙头、捂耳朵无果,还想过把自己砸晕,最后决定从源头入手,对着赵原枝又捏又掐就是叫不醒他,那呼噜声跟一整个装修队似的,姜氶心心里叨叨幸好山上人少,要不然可能会被举报扰民。
实在是睡不着,姜氶心有些烦躁,翻身又翻出一身汗,干脆不睡了,起身拉开拉链打算出去吹吹风,没想到会看见帐篷外的顾疏澜。
“你也被他的呼噜声吵醒了吗?”姜氶心在顾疏澜身边坐下。
“是啊。”当然不是,但顾疏澜不会说,更不会说自己就没有回过帐篷,还打算在这里坐一个晚上,他捡了一截树枝拨着地上的树叶,随意地问道,“你很喜欢看日出吗?”
“是啊。”姜氶心看他用树枝在地上戳出一个洞,也捡起一根树枝往地上戳,解释道,“每一次看到的日出都是不一样的,画在纸上就更不一样了。”
“日出能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不是心情不一样?”顾疏澜停了手里的动作。
周遭黑压压一片,什么都模糊在夜色中,除了顾疏澜说话时飘在晚风中透着凉意的声音。等远处灯塔转过来,姜氶心才看清顾疏澜眼中的落寞和疲惫,他有些愣神,这是高冷寡言的顾疏澜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神情,大约是因为夜色深沉,囤积了一天的沮丧终于有机会倾泻而出。
姜氶心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孩对于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劝起,手下的土被他搅得乱飞,顾疏澜捉住了他的手才消停。
“泥土溅到你了吗?”姜氶心歉意地笑笑,不自然地回手。
顾疏澜摇摇头,握着姜氶心抓过的那截树枝,顶部还留有他的体温,暖暖的,自己的那根树枝握了好久都还是凉,他贪心地包住那点温度,问出了藏在他心底很久的话:“你没有见过你的父亲……那你会想他吗?”他想起了当初在海滩时,姜氶心说自己十六岁也没见过自己父亲的言论。
姜氶心不知道顾疏澜怎么会说这个,他先是快速地摇摇头,然后又迟疑着慢慢地点了两下头,说:“我从来没在我妈妈那里听到过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外公外婆也从来不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替很多做了父亲的人画过画像,可还是想象不出来。”
顾疏澜看见他缩了缩身子,黑暗中团成小小的一团,顾疏澜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他一点,深夜中能烘热一颗落寞的心的温度微乎其微,姜氶心也下意识地凑近顾疏澜,两条手臂贴着,这种时候,说不出谁比谁更苦闷。
“你亲生父亲他比廖成军还要禽兽!”
顾疏澜耳边回想起江茜的哭腔,不由地劝解道:“长辈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有时候知道真相还不如永远被蒙在鼓里。”明明是自己被情绪困住,到头来还要去安慰别人,不过谁叫他要主动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呢?
“其实……相比想得到来自父亲的照顾,我更想知道我父亲是谁,就这么简单。”姜氶心曲着腿,脸压在膝盖上看着顾疏澜,那双眼睛很清明,说是忧伤倒不如说是遗憾。顾疏澜看得出来,虽然他的童年缺少父亲的陪伴,但该有的关爱只会比别人多,不会比别人少。
“如果……”顾疏澜垂着眼睛,轻轻地问,“如果当初的分别是不欢而散,那个叫做父亲的人做了天大的错事,伤害了很多人呢?”
姜氶心以为是在问他,思索了一会,回答道:“你刚才说不欢而散,那么当初被这个父亲伤害的人肯定已经做了选择。”
顾疏澜愣了一下,他的母亲?商舜华吗?当年她毅然跟顾实离婚,孤身一人带着自己离开,她不是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脆弱的一面,但是她似乎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带着他离开是当时她能对顾实做出的最大的惩罚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原谅吗?”顾疏澜飞快地说。
姜氶心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没听清他的话。顾疏澜并不介意,独自斟酌着,手臂一沉,姜氶心已经歪倒在他肩上睡着了,只留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对着他。
顾疏澜没办法,揽着姜氶心站起来,把他背在背上往赵原枝那个帐篷走。这人好轻,也不乱动,安静地趴在背上让顾疏澜省了不少力。
刚靠近他们那个帐篷,顾疏澜就听见了那一阵能够用来爆破的呼噜声,心道姜氶心对自己能狠到这个地步,对他真的算很好了。
最后帐篷门到底是没打开,顾疏澜把姜氶心扛到自己的帐篷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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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顾系心 第19章 日出
“姜氶心?”顾疏澜扯了扯拦在自己腰上的那条手臂,没扯动。他现在真想回昨晚关于姜氶心睡着时很安静的言论。
“闹钟还没响呢,还没天亮……”姜氶心闭着眼嘟囔两句,脸在顾疏澜腰上蹭了蹭,手臂紧抱娃娃似的抱紧顾疏澜的腰,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顾疏澜平躺着,一脸的视死如归,开始怀疑自己真的疏于锻炼到肚子上那层薄薄的肌肉变成软软的赘肉了吗?这姜氶心抱着自己像抱玩偶一样是怎么回事?
关键是他的手有意无意碰到男人晨间不自觉过度激动的某处实在是太可怕了。顾疏澜不自然地弓着身子凑近他,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想把他叫醒。
“姜氶心?起床。”
两人的距离说不上是近在咫尺,但顾疏澜就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覆在他有些粉红的脸颊上的绒毛,睫毛很长很密,像海水冲上岸时那层细密的浪花,让人忍不住想触碰,顾疏澜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伸出手,用指关节轻轻扫那层软软的睫毛,姜氶心不太舒服地动了动,把顾疏澜吓了一跳,回手的动作很仓皇,像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
天渐渐亮了,晨光透过帐篷蔓延,让顾疏澜所有的动作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无所遁形。
姜氶心什么都不知道,慢慢醒过来,用手遮了遮光线,既没有发现顾疏澜的恍惚也没有发现自己像抱维尼熊一样抱着别人,他整个人都跳起来,把顾疏澜吓了一跳!
“糟了糟了!天亮了!”姜氶心原地跳脚,“怎么回事!我调了五点的闹钟怎么没响!”
“我这是在哪儿?”姜氶心看着顾疏澜整个人都发懵,他不是跟赵原枝一个帐篷?
还是顾疏澜镇静,他率先出帐篷把姜氶心画具扔进来,说:“现在还来得及。”
“哦对对对!”姜氶心顶着一头乱发蹦蹦跳跳穿鞋出帐篷。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东边狂风乍起,海面上波涛汹涌,争抢着、咆哮着冲上沙岸,惊石飞檐,在飞跃中碎成碎雪样的浪花,到了岸边只剩点沫子,呼啸的海风却没有阻挡,破云而出,卷了淡咸味的水汽,又挟了枝头没散尽的叶香,全都鼓进那两个迎风而立的少年的衣服中。
画架摆开,粉纸铺开,水胶带固定,调色板上群青色、柠檬黄、橘红色、赭石色用刮刀化开,圆头笔铺绘。前一秒还手忙脚乱的姜氶心,坐在画架前就像换了一个人,心无旁骛,眼中只剩下被半掩在乌云之后的圆日。
顾疏澜默不作声,坐在姜氶心身边看他将橙黄色和白色涂料混合,半张脸都被那片抹开的橙光沾上,显出温暖又安静的气质来,少量水汽落到那两瓣用橙红色和白色才能调出浅暖色唇瓣中,清润得很。
姜氶心皱了皱眉,准备好的大红色和橙红色都没用上,他运气不好,没能窥见天光大亮时万丈光芒破云而出的壮阔之景。
顾疏澜顺着姜氶心的视线看去。天际边,层云四下退散,或轻浮在浅蓝色天幕中,或堆叠延伸拖出厚重长尾挡在浅橙色空中,焦点之处不过是被掩在厚实云层中的亮黄色,太阳始终不能挣脱而出。
“这就是等了一晚上的日出吗?”顾疏澜替姜氶心失落,但姜氶心并不需要,那张白皙的小脸已经没有了刚睡醒时的懵懂,惊喜地笑着,露出一排白牙,他说:“日出真美。”
姜氶心继续作画,顾疏澜看着他移不开眼睛,没注意突然集聚起来乌云又渐渐把那片光芒遮挡住,他也没能抓住那片蔚蓝之海突然变得透亮的瞬间,只默默嚼着姜氶心刚才的那句话。
“好冷!”姜氶心突然握住了顾疏澜的手,握笔太久,手都被冻得发凉,顾疏澜手背上那阵凉意一触即分,他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被我冻懵了吗?”迎风吹了好久,升温的太阳又久久不出,姜氶心受不住,打了个冷战,细胳膊细腿的起了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嗯?”姜氶心那张沾了颜料的手又被顾疏澜握在手里,很突然。
“帮你暖暖。”
赵原枝终于醒了,揉着眼睛出来,就看见顾疏澜和姜氶心靠坐在一起,旁边还晾着姜氶心刚画好的画。
“嚯!都画完了?”赵原枝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开口,眼睛挤出水汽,视线模糊间没看清那两人太过刻意地分隔开来。
姜氶心:“你怎么才醒?”
顾疏澜:“你怎么就醒了?”
赵原枝不时不知道作何回答,揉着眼睛的手放下来,眼底是两团厚重的黑眼圈,他吐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冲姜氶心抱怨:“昨晚你去哪儿?大半夜没看见你,以为你被山猫叼走了,不是告诉你入了夜别乱跑吗?”
姜氶心不乐意了,辩道:“你那是担心我吗?根本就是因为你自己胆唔!赵原枝!放开我!”姜氶心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赵原枝捂住了嘴。赵原枝瞥了一眼那边好奇打量的顾疏澜,这姜氶心介绍认识的朋友的确是仗义又好说话,虽然他不想承认,但顾疏澜确实是激起了他同性之间的微妙的竞争心理,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风。
姜氶心再三保证不会说出去,还差点被逼得发毒誓,这才从赵原枝的手中逃脱。那头赵原枝还在嘟嘟囔囔,这边姜氶心后知后觉地问顾疏澜:“我昨晚在你那睡的?”
顾疏澜点点头。
姜氶心默了一会,踌躇道:“那我睡觉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我睡觉挺老实的。”
顾疏澜看他那张没有任何自知之明的认真的脸,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还好。”姜氶心释然一笑,又凑过去取笑赵原枝。
姜氶心和赵原枝嘻嘻哈哈又闹在一团,顾疏澜没理他俩独自进帐篷拾东西,赵原枝眼尖地看见,拉着姜氶心小声说:“他应该很快就会走了吧?”
姜氶心有些懵,不懂就问:“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
赵原枝摇摇头,高深莫测道:“这你还想不清楚?”后仰着脑袋斜眼看姜氶心,被姜氶心白了一眼,这才娓娓道来,“他这次来就是来找人,现在人找到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
姜氶心下意识想否认,但心里已经对赵原枝的说法已经信了九分,回头看了一眼顾疏澜,他正坐在帐篷里端着手机看得认真。姜氶心不由地联想,他是不是票已经买好了?回去就会退房?来南宜岛这段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酒店里,很多著名景点都没有看到,会不会可惜?
三个人磨磨蹭蹭中午才回到家,姜氶心抱着画箱正要进门呢,被隔壁的陈叔叔叫住。
“氶心回来啦?又去写生了?”陈奇拦住姜氶心跟他说,“你妈妈今天有事出去了,没空给你做饭,来我家吃吧!你陈阿姨正好也做完午饭了,来吧,这个小帅哥是你的朋友吗?一起来一起来。”
姜氶心给陈奇和顾疏澜相互简单介绍了一下,正要问自己老妈去哪儿了,一下没注意画箱被陈奇抢了过去,他只好碰碰顾疏澜的手臂问他在隔壁吃可以吗,顾疏澜点点头。
陈奇摸摸自己的青皮脑门,嗓门极大,门外讲话门内也能听见,只听他说:“今天你陈叔叔我亲自下厨,炖的鸡汤还有回锅肉这味道你们俩可要记清楚啊!以后隔着一条街闻到不用怀疑,就是你陈叔亲自掌勺!”
门里的陈楷铭一听,颠颠地跑出来,小脸一皱,指着自己父亲拆台:“爸爸你胡说八道,菜都是妈妈做的!”陈奇赶紧把小儿子抱起来捏捏小胖脸,佯装生气道:“你老爸我切菜洗菜都不算了?你才是吃白食的呢!”小胖乱扭,陈奇差点就抱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方桌边把人放下,又灶房里喊:“再添两副碗筷!小姜和小顾来吃饭!”
姜氶心一面走一面跟顾疏澜介绍,陈叔叔主要为岛上的游客提供汽车和电动车之类的出行工具,平时也会开着观光车带游客环岛游,跟姜照影的民宿挨着,帮忙接送民宿里的客人都很爽快,还不忘夸一夸陈阿姨家自酿的海鲜酱一绝。
灶房里忙碌着母女俩,陈愿馨听见声响探出一颗好奇的头,又迅速变了张羞红的脸把头了回去,不一会儿母女俩就挤眉弄眼地一起端着菜出来了。
小院的葡萄藤下放了张专门用来吃饭的八仙桌,姜氶心和顾疏澜坐一张长凳,夫妻俩一张,陈楷铭由着陈愿馨喂饭坐在了一起,还有一条凳被一只叫“发财”的大金毛占据。
“小顾跟氶心一样大吧?都是16岁。”陈阿姨装了两碗鸡汤放到两人面前。
顾疏澜笑着道谢,解释道:“我17。”
“哦,17啊,有点小啊。”陈阿姨有点失望,夹菜的筷子了回来,被自家女儿碰了一下又紧着问:“谈过朋友吗?”
“咳!”姜氶心呛了一下,听见顾疏澜从善如流地回答:“还没有,还在读书。”
陈阿姨还不放弃,笑得温柔又善解人意,说:“南宜岛上的姑娘谈朋友早,结婚也早,我觉得挺好,不搞外面年轻人分分合合那套。”没等顾疏澜回答她就被陈奇撞了一下手肘。
“哎呦,你看我,就是太敏感了,自家女儿漂亮又能干,就怕嫁不出去。”陈阿姨点到为止,又催着两人吃饭。
“姐姐!这是姜!不是鸡肉!”专注吃饭的陈小胖把喂进口的饭吐在桌上,不满地嘟囔,陈愿馨心不在焉,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膀发出罢工请求:“姐姐还没吃呢,你自己吃吧。”
“小顾在岛上住了蛮久了吧?氶心,你带人家把景点都看完了吗?”陈奇随口问。
姜氶心笑着摇摇头,被陈奇点醒,顾疏澜光在民宿里晃,还没游完岛上的景点呢,千万不要留遗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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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顾系心 第20章 逞强
顾疏澜在大厅的那面墙上看见了那副被处理完毕的日出图,和他手机里刚发进朋友圈的那张图差不多,虽没有光芒万丈的撼人之势,但朦朦胧胧间也别有一番势如破竹的穿云之感。
这幅画很快就被客人挑走,姜氶心亲自把画取下来卷好送给临走的客人。顾疏澜看着姜氶心招手的背影,合计了一下,把人截住,问:“每个入住的客人都能得到你的画吗?”他想起了那副最后沦为飞机的海景图。
姜氶心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临走前都可以挑一幅。”
顾疏澜有点不乐意,怎么他那幅就是刚入住的时候给呢?姜氶心那时候盼着他赶紧走?又想起自己把它做成飞机飞去戳姜氶心的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我那副呢?”
姜氶心心里想的跟顾疏澜想的不是一回事,咯噔一下,心想这是要走的意思吗?突然就有点憋闷,刚被客人夸画得好产生的那点骄傲和自豪瞬间荡然无存,不大乐意地敷衍着:“墙上都是,你自己挑一幅你喜欢的,我帮你取下来就行。”嘴上说得客气,人却离那面墙越来越远,手还背到身后缩着,满脸写着:我叫姜氶心,我不热心。
顾疏澜才不想要墙上挂着的被客人挑剩下的,他就想要一幅独一无二的,认真喊住那个离自己有些远的人:“姜氶心,你再帮我画一幅吧,不用上墙,直接拿给我。”
姜氶心把顾疏澜教会他的拒绝丢给他:“你以为画一幅画很简单吗?需要天时地利人……”
“多久我都等。”顾疏澜打断他,说出口的话像承诺,认真又庄重,让姜氶心内心的憋闷都一点点消失,他不好再闹小脾气,点点头。
“顾疏澜!”姜氶心敲门敲得又急又响。他想明白了,顾疏澜真的要走也不能留任何的遗憾,该玩的他都要带顾疏澜体验一次。
门很快就开了,顾疏澜穿着帽衫和运动裤,还背了个登山包站在门口。
“你要去哪?”这话是顾疏澜问的,因为他也看见了姜氶心一身运动装束,还罕见地戴了顶黑色渔夫帽,浑身清爽地站在他面前。
姜氶心想怂恿顾疏澜去玩,但没想到顾疏澜也做好了要出门的准备,这是因为准备要走,所以想好好看看南宜岛的缘故吗?准备好的话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脑子一转,说出一句:“你让我画的画我还没开始呢!”
顾疏澜奇怪地看他一眼,扶着姜氶心的肩膀把人带出来锁门,把房卡放进背包的侧兜里,拉链拉好才开口:“我要去一趟海豚湾风景区,一起吗?”
姜氶心点点头说:“好啊,海豚湾弯弯绕绕的确是不好走,哪里有观光车,哪里能抄近路找个人带路最好了,找我准没错!”
“那就一起走。”顾疏澜笑着看他,伸出的手还没搭到姜氶心的脑袋,后者就已经跳到楼下找车去了,那只失去着陆点的手没办法,只能不大自然地捏了捏旁边绿植的叶子,虽是光滑发亮,但到底是没有人才有的温度。
姜氶心已经在楼下,隔着栅栏向他招手,脸上是明晃晃的笑容。夏日炽热的光束被繁密的树叶阻挡,落下的光斑也没能全扑上他的脸,躲着那顶帽子坠在他挺翘的鼻梁上,黑发被帽子压在额前,衬得那双眼睛乌黑发亮,眼底星河璀璨。
顾疏澜放过了片被他蹂躏过度的叶子,下了楼,追着那小寸炽热的光芒。
姜氶心确实知道怎么走最近,他开着电车往村子里七拐八拐,很快就能到达风景区入口。但是吧,有得必有失,在道路极窄的村道里开车用鸡飞狗跳来形容虽然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了,一路烟尘四起,顾疏澜不得不用衣襟捂着口鼻,惦记着双手开车的姜氶心,另一只手穿过他腋下揪了他的衣服前襟帮他把口鼻捂住。
道路不平,车开得颠簸,顾疏澜受不住往前摔的趋势,帮姜氶心捂口鼻的手也往下滑,搂住他的腰下意识往自己怀里按,下巴也埋到人家肩窝里去了,鼻腔里没有泥沙的灰尘感,倒是在一片滑腻的触感中闻到了一点沐浴露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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