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你!”乔夫人被她最后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乔夫人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手挥到一半,被雪惜稳稳地接住,然后狠狠地甩开。眼看着乔夫人踉跄了几步,被冲上来的乔梦洁扶住,她冷笑:“尊贵优雅的乔夫人脱了华丽的外衣,也不过如此。”
“苏雪惜,你少说两句。”乔梦洁怒斥,拼命拽住乔夫人,“妈,您冷静点,爸还在家呢。”
“他在家又怎么了,我不信他也不要脸,维护这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龌龊事,我……”乔夫人已经气得什么都不顾忌了,索性把积压了大半年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苏雪惜俨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天不除之而后快,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够了。”乔少桓冷喝一声,阻止了乔夫人接下来的谩骂,“梦洁,送妈回房休息。”
“少桓,连你也站在小贱人身边,那妈还指望什么?少桓,难道你忘记了,这贱人是你爸……”乔夫人见儿子也护着苏雪惜,气得直流眼泪。
“够了。”这一声低喝充满威严,走廊上瞬时安静下来。乔震威从楼上缓步踱下来,矍铄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气压陡降。
“闹什么闹,也不怕人笑话?”
苏雪惜今晚受了惊,又被乔夫人一顿羞辱,情绪崩溃,此时冲动盖过理智。她走到乔震威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爸,您对我的再造之恩,我无以为报。但是这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请允许我跟少桓离婚。”
乔震威敛了敛眉,弯腰将苏雪惜扶了起来,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雪惜,今晚委屈你了,你放心,爸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爸,我不想要公道,我只想离婚,请您允许我跟少桓离婚。”雪惜又伤心又委屈,可见今晚真的吓得不轻。她只要一想到假如陈凯得逞,心里就一阵后怕。
乔震威看了乔少桓一眼,乔少桓连忙上前来扶着雪惜,“惜儿,说什么傻话,爸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不会食言,乖,跟我回去休息。”
“不!”雪惜态度坚决的推开他,抬起泪眼直视乔震威,“爸,请您允许我跟少桓离婚,再这样过下去,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小贱人,少桓娶了你是抬举你了,你别给脸不要脸,要说离婚,也只有少桓才有资格休了你,你算什么?”安静了一会儿的乔夫人又叫嚣起来。
“闭嘴。”乔震威厉喝一声,“梦洁,扶你妈回房。”
乔梦洁拉着乔夫人,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违逆爸爸的事。在乔家,爸爸有着绝对的权威,触怒了他,谁也没好果子吃。
“妈,别闹,激怒了爸,对您没好处。”乔梦洁压低声音提醒她。
乔夫人挣扎了一下,突然冷静下来,她恶狠狠地瞪了苏雪惜一眼,转身离开。乔梦洁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跟在乔夫人身后离开。
雪惜看着乔夫人离去的背影,难堪且无助道:“爸,您也看见了,我在乔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今天是陈凯闯进我房里,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我……”
“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全,是我们乔家的过失,你放心,我会让人加强别墅安全防卫。离婚的事就别再提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妈妈跟你弟弟想一想,你说呢?”
雪惜浑身一颤,双眸蓦然撑大,像濒临死亡的鱼,瞳孔剧烈缩了几下,慢慢变成了灰白。她垮下双肩,理智回笼,她绝望了,也妥协了,“我知道了,那我先回房了。”
“好,你好好休息,少桓,送雪惜回房,待会儿带陈凯来我书房。”乔震威淡淡扫了一眼僵站在墙边的刘言心,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刘言心被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她知道她能糊弄乔少桓,可以在乔少桓面前装无辜,但是却瞒不过乔震威的眼睛。
假如让乔震威问出什么来,乔震威一定会将她送走。届时,她被迫离开乔家,想要再住进来,肯定比登天还难。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陈凯没机会在乔震威面前搬弄是非。
刘言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看见乔少桓还陪着苏雪惜,也来不及吃醋,满脑子都转着该怎么让陈凯消失。
她看了陆正中一眼,忽然计上心头,她慌称自己内急,连忙朝楼下走去。
雪惜回到房间,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视乔少桓于无形。她很累很累,从身到心,累得没有力气去应付任何人。
她的冲动她的不计后果,都被乔震威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形。她悲哀的发现,这场游戏,她永远没有说结束的立场。
她绝望得无以复加,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无休无止。她甚至自暴自弃的想,假如陈凯得逞了,他们是不是就肯放过她了?
乔少桓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无声落泪,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做什么都在唐突她。
下午他将她扔在路边,当时心里特爽特解气,可是开了一段路后,他慢慢就后悔了,她还生着病呢,他跟她置什么气?
可是他到底拉不下面子,没有回去接她。他直接回了公司,上班也上得心神恍惚,脑海里总不由自主的浮现那张苍白的脸。
他坐不住了,后来实在忍不住开车回去寻她。到了扔下她的地方,那里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他连忙打电话,手机铃声却在身边响起。
他看见她的包还搁在后座上,伸手捞过手机,手机是古董级别的棒棒机,屏幕花得几乎看不清来电显示。
他心里一震,乔家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居然让她用这么老旧的手机?再一看,她用的包已经褪色褪到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她的衣服,依然是她嫁来乔家带的那几套。
他忽然就心疼起来,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像妈妈说的那样,为了钱当爸的情人,还利用他的婚姻来掩人耳目。
是他一直没有尝试去了解她,才对妈妈的话深信不疑。
他后悔了。
他在大街上找了她一下午,都没有找到她。妈妈几次打电话来说让他在晚宴开始前赶回来,他都没有答应,后来妈妈再次给他打电话,从妈妈的愤怒的语气中,他听出她已经回家了,才连忙往家赶。
他刚到家,就感觉气氛不对,客厅里空荡荡的,楼上隐约传来嚎叫声,他急忙冲上去,扒开人群,看见陆正中骑在陈凯身上,像一头愤怒的狂狮,拳头如雨点般砸落在陈凯身上。
然后他看见了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主卧室半开的门缝里,苏雪惜拥着被子哭得声嘶力竭,不用想,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冲进主卧室,将失控的她抱在怀里,对跟着进来的人怒喝。那一刻,他恨不得杀了陈凯。
乔少桓在床前站了许久,久到快要变成了一座雕像。他双手紧握成拳,低声道:“惜儿,你安心的睡吧,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说完,他转身下楼。
他与陈凯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他的怪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敢染指他的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当他冲到楼下,客厅里除了杯盘狼藉,哪里还有陈凯的身影,他看见刘言心躲在墙角,吓得脸色苍白,他眉峰一拧,刚走过去就被刘言心抱住,她“哇”一声哭了起来。
深度试婚 054 出其不意的勾引
怀里的女人惊惧而后怕,哭得昏天暗地,摧肝断肠。乔少桓手臂僵了僵,到底没有推开她,揽住了她,柔声道:“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刘言心缩在乔少桓怀里,泣不成声,仿佛真的吓得不轻,抽抽噎噎说不出话来。
乔少桓想到她还怀着孩子,不得不耐下心来慢慢哄,哄了好久,她才渐渐止住了哭,断断续续道:“我…我看见你那么担心雪惜,我就…我就下来质问陈凯,问他为什么要伤害雪惜,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见刘言心支支吾吾不肯说,乔少桓着急起来。
陈凯不见了,现在唯一清楚真相的就只有刘言心了。
“他说是大少奶奶叫人传话给他,让他爬窗进房间一叙。”刘言心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乔少桓的脸色,看他脸上乌云罩顶,心里就乐开了花,正准备继续泼苏雪惜的污水,忽然……
“不可能!”乔少桓咬牙切齿道,苏雪惜不是那种人,她连他都看不上,又怎么看得上陈凯那种满脑肥肠的家伙。
“对,我也说不可能。”刘言心愣了一下,见乔少桓没有照她的剧本走,她脑子快速运转,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苍白的小脸都气红了,“我就骂他胡说八道,雪惜不是那种人,他恼了,趁着酒意想要污辱我,我自然是没让他得逞,我急中生智,说陆正中拿着菜刀过来要阉了他,他吓得慌慌张张跑了,我才逃过了一劫。”
刘言心说着,又委委屈屈的哭起来。
乔少桓见她这么懂事,不仅没有跟苏雪惜争风吃醋,还替她打抱不平,心里对她的疼惜又多了一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斥道:“以后做事别再这么冲动,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惜儿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别再以身犯险,知道吗?”
刘言心靠在他怀里,笑得很甜蜜,娇嗔道:“我知道,雪惜今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你心里肯定又怒又急,我只是想替你分忧,哪曾想……”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乔少桓的心更软了。他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该在外面买一套房子,将言心安置在外面。此刻面对她的善解人意,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对她实在不公平。
她跟着他时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他怎么能始乱终弃?
因为愧疚,他对她更好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往楼上走去,“我送你回房。”
刘言心心演这场戏,是因为她感觉到乔少桓已经慢慢爱上苏雪惜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她知道一旦乔少桓知道今晚的一切是她设计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送她走。
她了那么多的心机成为乔少桓的固定女伴,又在“夹缝”中怀上他的孩子,可不是单单想当个情妇或是二姨太那么简单,她要嫁入豪门,她要成为乔少桓名正言顺的妻子。
刘言心柔顺地揽着他的脖子,这个男人英俊不凡,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深深的爱上了他。如果不是苏雪惜横插一脚,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乔大少奶奶了。
所以不能怪她心狠手辣,她只是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乔少桓送刘言心回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刘言心揽着他的脖子,突然出其不意的将他往下拉,然后吻住他的唇,在他愣神的功夫,翻身压在他身上,娇羞万分道:“桓,我想……”
“言心,改天吧。”
“桓,你真坏,人家难受。”
………………
雪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几点了。她像死过一回,此时才觉得脸上木木的痛。她起身去洗手间,路过镜子时,看到自己形似猪头的脸,无声苦笑。
昨晚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她终于有勇气说离婚了,虽然结果并不如她所愿。她叹了一声,乔少桓昨天的表现是好的,至少他没有跟他~妈一样落井下石。
她想,要跟他这样耗一辈子,似乎也不算是件痛苦的事。
洗了一把脸,她去楼下拿冰块,准备冷敷一下。刚走出门,她就听到对面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粗喘与娇吟声。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屋里住着谁,他们在干什么,她的脸“刷”一下变得苍白。是她太天真了,这怎么会不是件痛苦的事?
雪惜若无其事的下楼,若无其事的拿出冰块冷敷,她真的不介意的。原本她嫁给乔少桓,就是为了妈妈,她从没奢望过这段带着目的性的婚姻会幸福美满。
只要妈妈好好的,她没什么可伤心的。乔家人爱怎么闹腾都随他们去吧,只是别再欺负到她头上了,否则她绝不再忍气吞声。
她拿冰块冷敷了脸,没一会儿,家中佣人就起来做早餐了,吴婶见她坐在客厅发呆,本来就巴掌大的脸瘦脱了形,她坐在她身边,心疼得拉起她的手,“可怜的孩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雪惜微微一笑,“吴婶,你别难过,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真的没事。”
“可怜见的,怎么就遇上这事了,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畜生,还好没出什么事,这要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吴婶痛骂道,骂着骂着,又哭了起来。
雪惜好言好语的安慰她,吴婶对她是真心的好。这半年来,乔夫人从神上身体上双重折磨她,身为乔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吴婶却并未因此而看不起她。反而常常在乔夫人罚她时,偷偷的帮她。
身边有这样一个时时维护自己的人,让她心里感到特别温暖,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对现实的无助,对未来的绝望,她除了流泪,竟软弱得什么也做不了。她甚至憎恨这样软弱的自己,憎恨这样不得不委曲求全的自己。
吴婶见自己惹她伤心了,连忙抹了抹眼泪,说:“孩子,别哭了,你看吴婶,好好的又惹你哭。你昨晚什么都没吃,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时间还早,你先休息一下。”
吴婶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件事来,犹豫了很久,才走回苏雪惜身边,压低声音道:“雪惜,我看刘小姐不是省油的灯,趁着大少爷还没完全被她迷了心智,把她送走吧。”
雪惜苦笑一声,她知道吴婶是为她好,只是她的话乔少桓会听吗?恐怕未必吧,她又何必自取其辱,由着他们去吧。
“吴婶,谢谢你。”
“傻孩子,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思单纯心地善良,乔家的秘密可多着呢,就连你……”吴婶惊觉自己差点说漏什么,连忙闭上嘴,神色慌张的道:“我去给你做早饭。”
雪惜看着吴婶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起她刚才讳莫如深的样子,直觉乔家不简单,可是哪里不简单,她又说不上来。
眼前像笼罩上一层迷雾,她越是想要看清真相,越是模糊不清,隐约中,她甚至觉得当时乔震威要她嫁给乔少桓的事,也不会那么简单。
他们在密谋什么,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利用的东西?
深度试婚 055 无法将就
雪惜吃完早饭上楼,此时刚过六点,夏日的天亮得比较早,天边灰蒙蒙的,太阳努力从云层中露出脸儿来。 雪惜走到房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去,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她侧过身去,看到乔少桓穿着平角内~裤,手里还抱着衣服裤子,正偷偷摸摸从刘言心的房间里走出来。
或许是没料到会在门口撞上她,他的脸色纷呈,尴尬、内疚、紧张、心虚,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雪惜冷淡地瞟了他一眼,推开门走进去。乔少桓连忙跟上去,想跟她解释,却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惜儿”,门就在他面前甩上。要不是他退得快,鼻子肯定碰歪了。
他气急败坏地拍门,压低声音冷喝道:“惜儿,开门。”
雪惜将门锁死,冷笑一声,不予理会,转身去梳洗换衣服了。
她换完衣服出来,还听见乔少桓在拍门,她皱着眉豁地拉开门,看见乔少桓依然穿着平角内~裤站在门外,只是这回他脸上少了心虚,多了怒气。
他的手还僵在半空中,见雪惜拉开了门,他颐指气使道:“叫半天门了,怎么不开门啊?”
雪惜也斜了他一眼,半是讽刺半是不屑,若说昨晚他的维护给她了一点温暖与希望,那么看见他从刘言心的床上爬下来,她就彻底死了心。这样的男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就的。
乔少桓被她的眼神激怒了,“你那是什么眼神?苏雪惜,我不准你这么看我。”
雪惜觉得多跟他说一句话都是累,她沉默地关上门,沉默地往楼下走去。她想,从今以后,她真的不用心去做什么讨好乔家人了,她只需要变成空气。在大家都在的时候,她消失,在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她回来。
乔少桓看着她隐隐透着几分苍凉与萧索的背影,无理取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昨晚的打击,对她来说应该是毁天灭地的。他本来可以趁着她伤心无助时刷点好感值,可是他没有管住他的下身,后倒拉来了仇恨。
她一定对他失望透了,他自己也对自己失望透了。
雪惜出门时时间还早,她先去了一趟医院,用乔震威上次给的支票交了住院与医药,然后去病房看妈妈。
她脸上有伤,不敢进去,怕妈妈看见会担心。她在玻璃窗上看妈妈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她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她咬着唇逼退了眼泪,转身离去。
来到学校,孩子们陆陆续续的来上学了,学校外停着一辆又一辆豪车,她却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那辆高大威武的黑色路虎。
心跳猛地迅猛起来,像怀揣着一头受惊的小鹿,撞得心脏隐隐作痛。
她捂着心口,待那股窒息感渐渐消失,她才抬脚往幼儿园里迈去。早到的老师们都围在办公室外没进去,一群花痴捂着嘴都掩不住那高亢的尖叫。
她走过去,从那些晃动的脑袋缝隙里,一眼就看到坐在她办公桌旁卓尔不凡的英俊男人。
雪惜的大脑当了机,有片刻是完全空白的。池斯年就这样大赤赤地坐在她的办公桌旁,一点也不避人耳目,他这样光明正大,反倒让她紧张起来。
她缩回了头,刚想溜之大吉,耳边传来一声几乎破了音的女高音,“雪惜,雪惜,你回来了,给我带特产没?”
雪惜看着走廊尽头速度奔来的安小离,恨不得掐死这吃货。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方向,发现众人齐齐看向她,连办公室里一直专心看报纸的那位也抬起头看过来。
她尴尬地向众人打招呼,老师们看见她脸上惨不忍睹的指印,张嘴想要问什么,又碍于身后的池斯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安小离已经跑近了,她自然也注意到她脸上那些青紫交加的指印,小宇宙顿时熊熊燃烧起来,“靠,雪惜,你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雪惜生怕她说些让她更无地自容的话,连忙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学校后面的操场拖去。安小离“唔唔”挣扎着,“你要谋杀亲夫啊?”
雪惜满头黑线,丫的,你小学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将她拖到人烟稀少的后操场,雪惜松开了她,一屁~股坐在阶梯上,满脸疲惫,“小离,你别多问,我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你问了也白问。”
安小离气得暴走,她抓着一头短发狂躁地走来走去,“喂,我说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挺彪悍吗?怎么嫁了人就这么窝囊了?”
雪惜低下头不吭声。
“你说话啊,你之前的彪悍劲儿哪里去了,你这天天带伤来上班,他们家是想怎样?”安小离发飙了,别看她平时没心没肺,对朋友那个仗义,简直可以两肋插刀了。
雪惜继续沉默。
“舌头被狗叼了?叫你说话。”
雪惜沉默到底。
“不说话是不是?那我去找那个人渣,家暴是犯法的,我就不信他们家连脸都不要了。”安小离走过去拽住她的手,手心湿润,她愣了一下,低头看她。
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雪惜,我……”安小离手足无措,她刚才只顾着义愤填膺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在哭。
“小离,我过不下去了,我想离婚。”委屈到极点的声音,带着绝望与无助,揪得人心头发酸发闷,安小离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好,离婚,我帮你找律师。”
是朋友,什么都不需要问,只需要给她一副肩膀,让她尽情的哭,然后鼓励她继续生活。
雪惜哭得更厉害了,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可以离婚。这段婚姻,其实等同于卖身契,她可以说开始,却不能说结束。
哭过之后,雪惜鼻子有些堵,她擦干眼泪,看着安小离,带着哭腔道:“小离,帮我找个工作吧,晚上6点到11点,我需要钱。”
“我手里还有些积蓄,你先拿去用,找工作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照顾阿姨。”安小离想着她妈到现在都没找到配型的骨髓,就忍不住替她担心。
“不用了,小离,我妈的医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想靠我自己。”
“靠,你跟我客气啥,你妈就是我妈,一会儿下班我就去取给你。”安小离生气了。
“真的不用。”
“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两人正争执不下,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越的男声。
两人同时回过头去,阳光下,男人双手闲适地叉在裤袋里,脸上挂着妖孽惑人的浅笑,极其炫目,某人花痴了,某人心惊了。
花痴的某人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顺手也把雪惜提溜起来,流着哈拉子狗腿道:“池先生,您能赏个工作给我们雪惜简直太好了,首先我跟您确定一下时间,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每小时一百块,加上时间晚了打的报销每天一百,要是包吃包接包送,那就最好了。我们雪惜很能干的,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上得了床,你顺手了我也不会介意的……哎哟,雪惜,你干嘛捏我?”
“……”雪惜窘得满脸通红,她扯了她好几次,都没能阻止她胡说八道,略感歉意的看着池斯年,“池先生,你别听她胡说。”
“无妨,安老师,可否让我和苏老师单独说几句话?”
池斯年问得那么谦虚,安小离不好拒绝,回头给雪惜投去一抹“把握机会”的眼神,就乐颠颠的闪人了,雪惜拽都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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