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她知道,安小离才是一个真正敢爱敢恨的人,她一旦决定放下,就不会再拿起。安小离跟程靖骁交往期间,程靖骁几次传出与某某千金订婚的消息,然后又几次传出与某某千金悔婚的消息,雪惜知道,这都是因为安小离。
他们几度分分合合,她以为他们最后能修成正果,但是看到请贴上新郎的名字时,她吃了一惊,打电话给安小离,问她跟程靖骁怎么了?这次是闹真的?
安小离咬牙切齿的说:“他能包海城最好的酒店,我也能在海城最好的酒店包一层,我膈应死他,不膈应死他也膈应死他老婆。”
雪惜擦汗,这是结婚吗?这分明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她以为安小离是开玩笑的,结果她还真的在程靖骁结婚的那家酒店包了一层,因此她才再三犹豫要不要回来。
程靖骁是池斯年的朋友,他跟安小离在同一家酒店举行婚礼,她跟池斯年碰面的机会就高了许多。
不是没有想过终有狭路相逢的一天,她以为自己已经先一步放下了,再不堪,也能平静的含笑以对。但是现在,她拼命想维持好脸上的微笑,但是他的眼神,却让她脸上的笑意慢慢僵住了。
那些幸福的辛酸的甜蜜的痛苦的过往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已经放下?即使现在面对他时她再平静,也无法遏制心里那根颤抖的弦。
她紧张,她害怕,生怕自己会在他面前泄露一丝一毫不该有的情绪。她习惯性的双手交握在一起,然后她右手心硌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什,她放开手一看,是今天早上宋清波重新给她戴上的戒指。
她所有挣扎的情绪,在看到戒指上璀璨的钻石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现在是宋清波的女朋友,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想着别的男人?
她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却并没有发现,池斯年也看见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他还记得,他跟她慢慢走向决裂的那一天,就是在她将婚戒摘下来砸在他身上的那一天。
他眼里泛起不可言喻的痛楚,当下再不敢停留,转身匆匆离去。这边还在跟安小离唇舌大战的程靖骁,见池斯年突然丢盔弃甲的逃离,他愣了一下,停下跟安小离的争吵,看向一旁始终安静的苏雪惜。
他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要跟雪惜说什么,但是眼角余光被她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抹流光刺了一下,他什么都明白了,他说:“雪惜,婚礼过后,我想跟你谈谈。”
池斯年一离开,雪惜身边的空气就流通起来,那种即将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了,她抬头看着程靖骁,微笑道:“程先生,我想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谈。”
程靖骁与安小离分分合合三年,其实她打从心里是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的,但是最后还是情深缘浅。她不怪程靖骁,就像当初不怪池斯年一样。人,总有那么多无可奈何。
程靖骁听她疏离的语气,看着渐行渐远的池斯年,他急躁起来,“雪惜,三天后,我联系你,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就出来见我。”
“喂,雪惜凭什么出来见你?”安小离气得大叫,程靖骁没有理她,也不等雪惜的回答,匆匆离去。
追到停车场,池斯年正站在车旁,他的背影透出末日般的荒凉。程靖骁急促的步伐放缓下来,这种孤独又荒凉的滋味,他不是没有尝过。
这些年,他跟安小离几度分手,每次都扬言要随便找个人娶了,但是最后,他都死缠烂打的重新腻着她。他知道她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他这一生都难以跨越的鸿沟,所以他放弃了,放弃的那么彻底。
深度试婚 0475 不爱就不期待
如果他要娶的那个人不是她,那么他娶谁都无所谓了,因为不爱就不会有期待。 他慢慢走近,池斯年的后背绷得又僵又直,他走到他身边,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还是舍不得?”
“你不也一样?”池斯年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空洞,明明是调笑的语气,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三年了,他用三年来忘记一个人,却也用三年来惦记同一个人。
他舍不得忘记,总是在忘记与惦记中将自己逼入绝路。那些无眠的夜里,他反反复复的提醒自己该忘记,又反反复复的记起来,那张容颜,明明已经模糊了,偏偏又那么清晰,清晰得如同就在他眼前,分分秒秒地撕碎他的心。
他无法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她面前,失去孩子,她会有多绝望与心痛,他感同身受。所以他连出现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勇气都没有,就那么冷漠而绝情的放开她的手。
因为他怕,怕自己再纠缠,怕她再痛苦,他也会将她强行留在身边。
程靖骁闭了闭眼睛,转头看着窗户里那两个小女人,玩笑道:“看来我们今晚需要不醉不归。”
池斯年沉默不语,醉?这三年来,他清醒时痛,醉得人事不省时,比清醒时更痛。每次醉了之后,她就会那么清晰地走进他的生活里,然后等他醒了,发现这只是一场梦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撕心裂肺。
她早已经成了他的命,若不是为了让她活下去,他如何能舍弃自己的命?
“靖骁,趁她还没有嫁给别人前,趁自己还能给她幸福时,不要再跟自己斗气了。有时候一念之差,就是永远。”
程靖骁心里一震,他看着他的背影,无端的就想爆粗口,“池斯年,你他/妈的装什么情圣?既然知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
“我已经没有资格了。”池斯年颓然道。
“你没有资格,那谁还有资格?苏雪惜那样子,你当她是真的忘记了你?我听说她跟宋清波已经回去见家长了,等她真正嫁给别人了,有你哭鼻子的时候。”程靖骁烦躁起来,为自己,也为他。
池斯年转过头去,透过玻璃,他看到了她恬静的侧脸,她没变,还是那么温柔安静,她也变了,那双黑眸面对他时再也不似以往那般,会泛起阵阵涟漪。
现在,她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觉到残忍。即使在他刚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也没有一丝慌乱无措。
原来他一直害怕的,不是她恨他,而是她面对他时,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靖骁,你不懂,我们回不去了。”
“所以你宁愿变成鸵鸟躲在沙子里,也不肯出来面对现实?好,回不去就算了,你们那段充满伤害与痛苦的过去,回不去更好,但,难道就不能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
程靖骁被他打败了,“斯年,如果你不想放弃,就跟我进来。”程靖骁说完,大步向火锅店里走去。
仿佛明白程靖骁想干什么,池斯年大步跟了进去,路过银台时,池斯年声音里暗藏着一丝激动,“服务员,16号桌加两副碗筷。”
程靖骁与池斯年去而复返让安苏两人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俩已经在空位上坐下。程靖骁坐在安小离旁边,池斯年坐在雪惜旁边。
雪惜正在吃白菜,头上暗影罩下来,她偏头望过去,看到那张意料之外的脸上,她呛得咳嗽起来。辣汁呛进喉管里,她咳得翻天覆地,眼泪流了下来。
似乎每次看到池斯年都是她的悲剧,第一次见到他,他夺走了她的清白,再次见到他,她的腿撞在矮几上伤了,现在重逢,他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害得她被辣椒水呛得喉管疼得似乎要裂开了,吞咽一下口水都十分难受。
池斯年连忙伸手轻拍她的背,雪惜下意识躲开,却被他困在墙壁与他之间,无处可躲。安小离跟程靖骁正在大眼瞪小眼,见雪惜呛到了,安小离连忙站起来,“雪惜,怎么样了?快喝点水。”
雪惜摆手,“我不碍事,咳咳咳。”她一咳,眼泪就流下来了,喉管酸疼得厉害,然后下一秒就有水杯递到她唇边,她也顾不上是谁递来的,捧着水杯喝了一杯水下去。
喉咙上的辣意冲淡了不少,她放下水杯,说了声谢谢。池斯年淡淡回了一句不用谢,然后气氛沉默下来。
程靖骁拽着安小离的手让她重新坐下来,安小离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扭头不理他,“雪惜,好些了吗?我看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先走?”
安小离极不待见程靖骁,她告别单身来这里吃火锅,他跑来瞎凑什么热闹,还有池斯年,简直是破坏气氛,让她高涨的热情瞬间化作乌有。
雪惜还没来得及说话,程靖骁已经开口了,“这么不待见我?好歹我们明天要结婚了,就当作是最后的晚餐?”
“我还没死,可不是吃这顿最后的晚餐来诅咒自己,要吃你们俩享用吧。”安小离拿起包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程靖骁,“麻烦让让。”
程靖骁偏不让,雪惜见他们僵持不下,她说:“小离,我没事,坐下吧。”
雪惜声音惜儿的,却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安小离看向她,其实她无所谓,她跟程靖骁像恋人更像仇人,她只是心疼雪惜,她三年来都不肯回国,正是因为她心里还放不下。如今那个伤她极深的男人就坐在她旁边,她担心她会憋得起内伤。
程靖骁再次伸手将她拽回椅子上,轻慢道:“着急什么?”
安小离死死地瞪着他,又不想在公众场合让人看笑话,她哼了一声,“我是担心跟某些人坐在一起吃饭会倒尽胃口。”
“是吗?那你跟我接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倒胃口?”程靖骁坏坏道。
安小离涨红了脸,她怒瞪他,“程靖骁,你还要不要脸?”
“老婆都被人拐跑了,还要脸干什么?”程靖骁幽怨地看着她,她双眸被怒火染亮,光华顿生。曾经,他为这双眼睛着迷不已,总想着这样的眼睛里注入柔情,会是如何的风华绝代?然而当有一天他倾注一切,只为得到它短暂的停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双眼睛里也会生出像剧毒一样的光芒,食他的心噬他的魂。
“呸!”安小离毫不客气的呸了一声,却再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
雪惜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直到老板娘拿来两副碗筷,还拿来了菜单,老板娘认识安小离与苏雪惜,看了眼她们身旁坐着的衣着不凡的两个男人,她面露笑容,“安小姐,苏小姐,难得你们带老公来,今天给你们打八折。”
安小姐与苏小姐两人脸上都一窘,雪惜看了一眼池斯年,池斯年也正在看她,她冷淡的移开视线,心下却慌得揪成了一团乱麻。
池斯年沉默地拿起筷子加调料,他不知道自己加了些什么,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些动作。三年时间,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无法像程靖骁一样跟安小离斗嘴,引起雪惜的注意,也说不出别的违心的问候,问问她还好吗?
因为她好不好,她左手无名指上那颗戒指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想再往自己心上插刀子。
雪惜虽然没有看他,但是眼角余光一直注意他的动作,当他拿起辣椒碗,准备往碗里加辣椒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探身从他手里夺过辣椒碗,搁在自己盘子旁边,“你吃不得辣椒,干嘛老跟自己过不去?”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儿。
池斯年没有抬头,手僵了一下,正在斗嘴的安小离与程靖骁诧异地看着他们俩,然后对视了一眼,又古怪的同时瞥开目光,安小离看雪惜的目光多了一抹审视的意味。
池斯年的眸子里像是被扔进去一把火,簇一下燃烧起来,他看着雪惜,想说什么,雪惜的电话却在这时响起来。她心里正尴尬得要命,这个电话来得很及时,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柔软。
池斯年看着她的神情,他眼里那把火慢慢的熄灭,雪惜站起来,“不好意思,请让我一下。”
池斯年僵坐着没动,雪惜眉头微锁,声音微扬,“池先生,请让我一下。”
池斯年最后败在了不断响起来的铃声中,他僵硬地站起来让到一旁,雪惜走出去时,已经接起了电话,脸上的温柔笑意扬起来,“喂……宝贝……我也想你了……嗯,过两天回来……”
她的声音渐渐淹没在火锅店里异常喧闹的声音中,池斯年看着她的背影,从他出现后,她的神情除了僵硬冷漠,就是戒备。但是这通电话,却让她立即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小女人。
池斯年僵坐在原地,温暖湿润的夜晚,一股冰冷慢慢渗进了他的骨子里。他想他可能真的已经失去她了,就算一直不肯承认,但是她刚才看他像看一只蟑螂一样的神色,与此刻站在门厅外面温柔接电话的神色,真的没有可比性。
池斯年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靖骁眼里掠过一丝不忍,刚才雪惜看到电话来时的神情,不用想他也知道打来电话的是谁,他不禁心有戚戚焉。
安小离虽然也恨池斯年当时的薄情,但是此刻看到他仓皇落寞的背影,她叹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雪惜真的跟宋清波在一起了?”程靖骁为好友打听内幕。
“你说呢?雪惜手上那颗五克拉的戒指,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安小离悻悻道。
“那你呢,会为了五克拉的戒指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我很俗,只要他爱我,还能给得起五克拉的戒指,我就嫁给他。”
“那为什么不考虑我?”
“太累!”
“……”
池斯年经过门厅时,隐约听到雪惜清脆的笑声,那声音像是毒药一样,慢慢渗透他的五脏六腑,他疼得额上泛起了冷汗,然后他听到她说:“……我也爱你……好,晚安……”
深度试婚 0476 你真的想好了吗?
这句话,终于成了压倒他脆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说,我也爱你。说得那么干脆利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可是她曾经明明最爱的人是他。 池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走进洗手间,又是怎么撑着走回去的,即使心痛到绝望,他仍旧自虐一般的想要再多看看她。
池斯年回去的时候,雪惜已经坐在位子上了,这顿饭谁也吃不下去,都各怀心事。饭吃得差不多时,宋清波打电话来,说要来接雪惜。
雪惜看了眼身边的池斯年,刚才兜兜打电话来时,她生怕被他听见,才回避。这会儿宋清波打电话来,她倒没有了回避的必要,“等一下,我问问小离。”
“小离,接下来还续摊吗?”
“当然,明天好不容易就嫁出去了,再不趁着最后一晚疯一把,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安小离连忙点头,她是不想自己落了单,给程靖骁可趁之机。
雪惜点了点头,“小哥,不用来接我了,晚上我在小离家挤一晚,嗯…好…,明天见!”
池斯年偏头看着她,心里突然掠过一抹奇怪的想法,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雪惜挂了电话,旁边那两束目光太灼热,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嗓子眼上的灼痛才消散了许多。
池斯年结的账,雪惜不肯欠他,执意自己给钱,池斯年沉默地看着她,最后雪惜败下阵来。如今的池斯年变得越来越沉默了,但是那双黑眸的威慑力仍旧让人心悸。雪惜只当自己省了一笔钱,也不跟他斗气。
从火锅店出来,已经十点半了,这顿饭吃得尴尬也不自在。雪惜一直回避池斯年的目光,两人再次重逢,交谈没有超过五句话,就连你还好吗这样的客套话都省下了。
走出火锅店,外面的气温有所下降,雪惜不适地拢了拢披肩,但还是抵抗不住那股寒意。池斯年一直观察着她,见她畏寒,就脱了身上的外套罩在她肩上。
突来的暖意让雪惜一怔,她望向站在一旁的池斯年,想要脱下衣服,池斯年按住了她的肩,“不要逞强,感冒了自己受罪。”
雪惜动作一僵,感觉鼻子痒痒的,她打了一个喷嚏,揉鼻子时,瞄到池斯年一脸的果然如此,她的脸微微的红了。此刻才感觉到自己被他的残留在外套上的气息包围,那种暖暖的又含着特殊的男性气息,让她更加不自在起来。
她执意取下外套递还给他,淡漠道:“谢谢,我不需要。”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抛弃她,那时的寒冷,比起现在要冷得多,她都坚强地挺过来了,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
池斯年脸色难看地看着她递来的衣服,然后顺着她的手对上她的眼睛,她的冷漠与戒备刺伤了他,他只是想关心她,“苏雪惜,你这么着急地跟我划清界线,我会以为你还爱我。”
雪惜手心一颤,递出去的衣服滑落在地,池斯年看见跌在地上的衣服,眼里一片死灰,他转身就走。雪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何尝不是伤?
垂眸时,看着躺在地上无辜的外套,到底还是不忍心,弯腰捡了起来。
安小离去取了车出来,看见雪惜手里拎着池斯年的外套,她什么也没说,示意她上车。雪惜瞪着手里的外套,想了想,让安小离等她一下,她快步追上池斯年,抓着外套塞进他手里,“池斯年,拿去,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也不想因为这件外套让我未婚夫误会。”
雪惜说完,转身就走。
池斯年捏紧手中的外套,他一再隐忍,并不代表他真的没情绪,从他听到她对着电话温柔的说“我也爱你”时,他就想做一件事,现在因为她的固执,他就再也忍不住。
他几步追上去,伸手扣住她的手,用力一扯,雪惜就被他扯进怀里,她惊呼声还没有出口,他就胡乱的亲了下来。
雪惜遏力闪躲,颤声道:“池斯年,你放开我……”
池斯年没有放开她,从再见到她,他就拼命压抑着抱她吻她的冲动。三年,他只能在梦中这样亲吻她,如今终于将她抱在怀里,他喟叹一声,“惜儿,为什么不恨我……”
三年前,他不该放任她离开,依着他的性子,哪怕是绑,也要将她绑在身边,但是他舍不得她难过。明明知道失去她,就失去了整个世界,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他想她该是恨他的,他也等着她回来报复他。可是三年,再度重逢,她眼里除了疏离就是戒备,她连恨都没有。
他不甘心,想要激起她暗藏在眼底的情绪,他的力道又狠又重,雪惜只觉得他的手得更紧,自己连呼吸都困难,劈头盖脸都是他的气息,说不出话来,好像七魂六魄都被他吸了去,昏天暗地之下自己也用了劲,逮到什么咬什么,池斯年“唔”了一声把手松开,她舌尖尝到了血的腥甜,一时间竟不知道伤的是自己还是他,使劲用袖子在唇上抹了一把。
池斯年用指节按压着唇上的痛处,喘着粗气盯着她,她嫌弃的动作,像是抹去恶心的东西一样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气息,刚才还躁动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
雪惜眼眶微红,她抬手一耳光甩过去,“啪”一声,四周都安静下来,她腥红着眼睛瞪了一眼愕然的池斯年,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安小离的车。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没有尊重过她,说要她,她就不能拒绝,说不要她,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她受够了。
安小离自然也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她看见雪惜上车,她发动车子绝尘而去。车子汇入车流,安小离担心地看着雪惜,“你还好吗?”
雪惜咬着唇,唇上的伤疼得她一激灵,眼前似乎模糊了,她眨了眨眼睛,眼前没有变得清晰,反而越来越模糊,“小离,我想去唱歌。”
“好。”安小离发现,比起自己,雪惜才更让她担心。
她原本以为,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婚礼上他们遇见了,但是没想到缘分竟然等不到明天,提前上演的这一幕,雪惜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流露出分毫情绪来?
ktv里,雪惜点了许多热辣的情歌,她脱了高跟鞋,赤着脚在地毯上跳来跳去,拿着麦克风疯吼着,安小离也跟她一样,两个人跟疯子一样,又哭又笑,最后两人都唱累了,跳累了,哭累了,就背靠着背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灌酒。
“小离,你真的想好了吗?”
“什么真的假的?雪惜,什么人可以爱,什么人可以生活一辈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是爱我的那个人,但是他会永远是我丈夫。”
“小离……”
“你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雪惜叹了一声,沉默了。被池斯年咬破的唇,碰到酒液时火辣辣的疼,那疼似乎也进入了心里。她以为经过三年,她就能够坦然面对他,却还是做不到。
“雪惜,池斯年还爱你。”安小离喝多了,已经醉眼迷蒙。
雪惜心口一颤,想起他强吻她时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不恨他?因为她更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放不下。
“小离,他的爱我要不起。”
安小离也沉默了,过了许久,她端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幸福干杯!”
雪惜亦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一仰头,将琥珀色的酒液饮尽,她眼神迷离,脸上异常的绯红,已经神智不清。
她躺在沙发上,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虚幻,她耳边还响起了他沉缓的问她,为什么不恨他?她想笑,最终却呜呜的哭出声来。
安小离转过身来,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她别哭,她自己却已经泪流满面,人世间,有多少的无可奈何?曾经,她以为,两个人要在一起,只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
后来,她才明白,不够,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家的事。
她嫁给程靖骁,注定要受苦,强势的婆婆,厉害的大姑子,老辣的公公,这些都会成为她跟程靖骁的婚姻生活中的地雷,踩了哪一个,都足以让她粉身碎骨。
她的情史,也会成为公婆大姑子诟病自己的话柄,她不愿意让自己变得卑微,也不愿意依附程靖骁生活,然后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将那份爱意磨得一丝不剩。
所以她宁愿逃得远远的,也不想在大宅门里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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